[都市異能]老子是癩蛤蟆 作者:烽火戲諸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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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4 16:42: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1 421140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3
第230章 第一二三顆


趙甲第發現好男不跟女鬥這境界擱在沙沙姐身上一點派不上用場,無意義,只會助長惡婦的跋扈氣焰,沙沙姐踹啊踹的,踹出了感覺,踹出了經驗,出腳刁鑽,羚羊掛角,趙甲第只想小小調戲一下美腿良家然後各走各陽關道獨木橋,可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下卿卿我我,平白無故增添仇恨值,於是道貌岸然地對坐在身邊撩腿的長腿姐姐小聲說道沙沙姐,算我怕你了,這裡是圖書館,是很神聖的地方,別因為我玷辱了您的大好名聲。

張沙沙橫眉冷對道剛才的氣勢到哪裡去了,被狗吃了?趙甲第是真不知道怎麼跟千奇百怪的妹紙們周旋交道,默數到三,俯身一把抓住張沙沙的腿,這條尤物,注定是大伯蜀黍們鍾愛的上佳玩具,太長了,纖細曼妙,小男生們可能會望而生畏,對成熟男性來說,卻是值得砸下血本費盡心機去勾搭把玩的東西,即便以趙甲第的挑剔眼光看待,張沙沙不論姿色氣場,雙腿只比王半斤和少婦裴略輸一線,跟馬尾辮是一個級數上的,但這不意味著妹紙你就能肆意妄為啊,趙甲第現在只想在大學階段安安心心入黨、畢業、炒股熱手,以及接手李枝錦那邊五花八門的特殊任務,當做解附加題給自己增加潛在資本,除此之外,美腿再好,黑絲再多,也只是風景。

被抓住腿,張沙沙一臉怒容,輕聲道放手。趙甲第苦笑道你能保證息事寧人我就放。張沙沙掙紮了一下,無果,氣勢不減反增,道你放不放!

是感嘆語氣,而非疑問語氣。

趙甲第放了,張沙沙板著臉,狠狠盯著趙甲第。趙甲第重新拿起圓珠筆,翻看專業書籍,做筆記摘抄,張沙沙冷哼一聲,抱著兩本書離開座位,走出圖書館。趙甲第迅速進入狀態,專注於書中的旁徵博引,筆記這個習慣在支教一年中養成了定勢,類似強迫症。這張擺在角落位置的長桌上,擺放有一台提供即時查詢的IBM舊電腦,兩本借閱書籍,一本李檀贈送的《官場現形記》,兩隻圓珠筆,一隻專門用來圈畫重點的紅色水筆,兩本廉價卻足夠頁數的筆記薄,一本用來抄寫經濟類重點,一本用作文學類摘抄,還有打印出來變額年金類資料,最後一頁的頁碼顯示六十三。這些東西,整齊放在桌上,都不甚起眼,除了認識趙甲第的張沙沙會特地走過來,引發一番交惡,沒誰會多瞧一眼,生活往往就是這樣,平淡,無奇,溫吞,蟄伏,佔據了90%,剩下的5%可能是危機,危險與機遇並存,勝了,就是跌宕精彩,輸了,就繼續做無名小卒,最後的5%可能是幸運,抓住了,可能一鳴驚人,成為短暫的主角,沒抓住,只能傻傻的守株待兔。如今這社會何止是長安居不易,任何一個房價飛昇雞飛狗跳的城市,都不容易,金錢,名利,美嬌-娘,光宗耀祖,立言立德立功,都在進行殘酷的零和博弈。

上課下課,吃喝拉撒,有針對性的深度博覽,早晚跑步,日復一日,這就是趙甲第目前求學生活的全部,一點都不精彩,但誰都顛簸不破。與他無親無故的張沙沙當然沒那個道行。當然,偶爾小憩的時候,趙甲第還是很想念沙沙姐那圓滾滾大屁股盈盈一握小蠻腰的,畢竟在這所學校,像她那麼耐看的plmm當真稀缺。

佟夏還是會裝了小鬧鐘一般定時給他發短信,他的回覆相對簡明扼要,只是她最新一條短信中透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信息:那支女子哥特金屬樂隊的領袖竟然暱稱小青蟲,那個曾在蔡姨手上吃過虧擅自將李青湖改名為李青斛的孩子?趙甲第這才記起司徒堅強的確提起過小青蟲創辦過樂隊,名字就是黑寡婦,清一色的女子高中千金名媛,在鬥牛犬酒吧,她曾丟過趙甲第飛鏢,這妮子似乎喜歡踩著小涼拖開一輛掛兩個牌照的蓮花跑車,刺蝟一樣的傲嬌存在。

問了佟冬音樂節什麼時候舉辦,她說還有三天,剛好是週末。

她怯生生問回來看嗎?趙甲第說不會。佟夏並沒有糾纏不休,撒嬌上吊。

週五趙甲第陪袁樹去了趟她的新家,馬尾辮為她母親租的,兩室一廳一衛,五十來個平米,伯母氣色好了很多,人還是需要一股良性的精神氣支撐著,否則會老得很快,甘心以走狗自居的韓道德就是一個再鮮明不過的反面典型。下廚的時候,趙甲第和馬尾辮都在幫忙,他甚至還燒了兩個菜,讓伯母讚不絕口,一起收拾完碗筷,趙甲第和馬尾辮坐在小書房,房間被佈置得很清新整潔,書桌上擺滿了各類書籍,她跟著胭脂虎裴翠湖從陋石坊淘來一批小東西,精緻,佛氣,兩尊三十公分高的石像,一尊觀音像,一尊衣袂翩翩的敦煌飛仙,牆壁上貼滿了她親自挑選來的小壁畫,富有童心童趣,趙甲第坐在椅子上,翻一本《中國文化知識精華》,在趙甲第的感染和建議下,馬尾辮開始嘗試去有目的性地購買各種基礎類書籍。

趙甲第這趟來沒敢空手,托韓道德買了一個地球儀,蠻大的,比較有氣勢,銀子應該花了不少,到五位數了。袁樹在糾結應該把這個極其非常十分喜愛的地球儀放在哪個位置,趙甲第轉動椅子,無所事事。袁樹終於下定決心將地球儀放在一張半人高的小書櫃上,笑臉格外燦爛,因為居家,脫了外套,襯衫+牛仔褲+拖鞋,最簡單的搭配,卻有著驚心動魄的獨特魅力,一彎腰什麼的,那襯衫就得遭殃,與胸圍抗爭激烈,小幅度的動作都會導致緊繃再繃緊,趙甲第實在管不住眼神,笑道來,小妹妹,坐哥腿上。袁樹紅著臉,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天真手勢,然後指了指書房外頭。

趙甲第腳尖一勾,將門輕輕掩上,一把摟過馬尾辮,按在腿上。馬尾辮的抗拒很像征性,柔軟無力。

「劉叔溫那小屁孩現在沒騷擾你吧?」趙甲第惡狠狠道。

「瞎說什麼呢。」馬尾辮笑道,小心翼翼望著房門,生怕被母親突然打開。

趙甲第撇了撇嘴,一臉不滿。

一直沒好意思將身體重量全壓在趙甲第腿上的馬尾辮放棄堅持,只是雙手仍然橫在胸口,前車之鑑,不得不防,這個羞人的陣地,已經被他攻略過兩次了。袁樹滿眼笑意輕聲道:「吃醋啦?」

趙甲第白眼道:「不把小孩放眼裡,半個情敵都稱不上。」

馬尾辮微微一笑,並沒有趁勝追擊,只是說道:「我打算年底攢出首付的錢,給我媽買棟房子,你說怎麼樣?」

趙甲第摟著小腰,若不是袁樹的小手擋著視線,他就能飽覽馬尾辮胸部的壯麗風光了,搖頭道:「按照我的看法和估計,如果能一次性付清,可以買,但需要還房貸的話,放在你身上,不太值當,等於被吃掉很多機會。」

「怎麼說?」馬尾辮神采奕奕,她顯然是極喜歡這種時候的趙甲第,胸有成竹,自信甚至是自負。

「我幫你計算一下好了。」趙甲第伸手拿過紙筆,將袁樹目前的固定存款,湯臣一品的每月租金收入,在股市上他可能帶來的預期效益,加上在京瀚投資裡vc項目上的後期分紅,結合房地產,股市,黃金白銀投資等六七塊可嘗試的投資,勾勒出一幅框架,經過可謂縝密的計算推理,得出的結果是按照他的計划來進行組合投資,在最多兩年最少一年半以內就能穩穩地將一套140平米房子收入囊中,不是首付,而是全額付款,這裡頭涉及到很多黃金和白銀投資的走勢判斷,以及房地產領域的大勢預估,他甚至在打造出一個資金的良心循環後,幫馬尾辮設計了例如私人酒窖之類的小藍圖,趙甲第娓娓道來,袁樹全神貫注,聽得很用心,眼中毫不掩飾她那絲絲縷縷的崇拜,趙甲第一投入,就忘我,連揩油的毛手毛腳都沒顧上,無意間,馬尾辮的雙手也由格擋在胸口,變作了抱住趙甲第脖子。

「大致就是這樣,變量我也都已經計算在內了。」趙甲第放下筆輕笑道。

突然發現馬尾辮沒半點反應,太不捧場了,一抬頭,看到一張嬌豔動人的情動容顏。

趙甲第趁熱打鐵壞笑道:「不給報酬,下次就不幫你費這腦子了,大把的妹紙等著哥去臨幸寵愛。」

馬尾辮低下頭,閉上眼睛。

小娘子任君採擷的媚人姿態。

趙甲第抬頭,卻沒有馬尾辮輕薄那張小嘴,而是暗度陳倉,偷偷解開了她身上那件礙眼襯衫的第一顆鈕子。

第二顆。

第三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4
第231章 一分鐘


馬尾辮校花可能是嚇懵了,竟然任由趙甲第同學胡作非為,很多美眉解開全部鈕子都一馬平川的飛機場,而她在被解開第一顆鈕子的時候,很考驗質地的白襯衫就快撐不住了,第二顆的時候,風光這邊獨好,第三顆了,被包裹起來的那對渾圓驕傲,微妙的顫顫巍巍,無聲勝有聲,當馬尾辮終於回神,睜開眼睛,不知道是羞澀還是嗔怒,秋波百轉,就在袁樹在認命和矜持激烈抗爭的關鍵時刻。

一顆,兩顆,三顆。

趙甲第一顆顆重新扣上,此等大毅力大耐力,可歌可泣,小樹樹被感動塞滿心扉準備小小以身相許一次,某位滿眼血絲的孽畜抬頭,口乾舌燥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你媽要是殺進來,掃帚菜刀一起伺候下來,我以後就不用登門了,走,去半島酒店,我辦了張會員卡,能打折。說這話的時候,男女之事上的雛鳥馬尾辮明顯感受到某人某部位的崛起,觸感陌生而詭異,讓本就底氣不足的她漲紅了臉,馬尾辮拎起某人按在她胸口上的爪子,一口咬下去。生怕東窗事發被轟出家門的趙甲第強忍住,另一隻手忙著撈回報酬,直接從小蠻腰伸入襯衫,一探峰巒,馬尾辮手嘴並用,艱難抵擋,趙甲第的爪子不愧是旋轉圓珠筆和玩飛鏢鍛鍊出來的殺手鐧,動作並不野蠻,一寸一寸,挑揉勾拈,愛撫一塊最上品的羊脂美玉一般,手指輕輕一彈,便深入了絕妙秘境,溫軟圓潤,不失彈性。被褻玩的清高馬尾辮依然堅持咬著惡人的手指,只是力道靜悄悄地輕了,更輕了,恍恍惚惚,就從咬變成了另一種意味。是可忍孰不可忍,無形中被反調戲的八兩同志惡從膽邊生,抽出手指,轉移陣地,繞向後背,動作熟稔,一搓一拉,就解開了能說話一定會叫苦不迭的內衣鈕子,下意識,他鬼鬼祟祟瞥了一眼書房小門,猛然間,袁樹捧著胸掙脫,站起來,趙甲第剛要以為功虧一簣,馬尾辮卻是輕輕將書房門鎖上,然後轉身,靠著房門,一手環胸,一手自欺欺人地擋住臉,亭亭玉立,如一朵願意主動綻放的白蓮花。

剎那間。乾柴烈焰,天雷地火。

這他媽的就是漫天神佛也擋不住老子前進的步伐了。該出手不出手對不起那份入黨申請書啊,趙甲第二話不說獅子撲兔了,將馬尾辮擠在房門上,動作還是有分寸的,終究不是多光彩的事兒,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不假,但任何一個丈母娘多半都不希望準女婿膽大包天到登門調戲自家閨女。一腔熱血滿腹壯志的趙甲第起先還能講究個循序漸進,輕攏慢捻抹復挑,很快就感覺到那包裹馬尾辮胸口一對國寶的可恨玩意還是礙事,直接一拉,扯出襯衫,隨手丟到,湊巧扔在嶄新的地球儀上,也算找到個不錯的歸宿,接下來對趙甲第來說就是一片大好江山都可馳騁了,擒住袁樹的鮮豔小嘴,撬開牙關,長驅直入,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獻出初吻的校花女孩,並無絲毫勉強,生澀回應,喪盡天良的趙甲第握住她一隻手,讓她親自去重新解開鈕子,繼續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甚至連第四顆都沒有放過,儼然要將全部那六七顆亂臣賊子斬盡殺絕的跡象,馬尾辮猶豫了幾秒鐘,便徹底繳械投降,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那一片錦繡風景。

「地方太小了,這門板隔音效果肯定不行,你等下千萬要咬著嘴別出聲。」趙甲第含糊不清道,低頭親吻著馬尾辮性感的光潔肩胛骨。再往下,就要命了。

馬尾辮嗯了一聲。肌膚染上一層醉人的緋紅,風情妖豔,身體顫抖得厲害。

「會痛。」趙甲第已經嗅到了乳香。

小樹樹緊張萬分,卻還是堅強道:「沒關係。」

「不後悔?」趙甲第抬頭。

「會。」馬尾辮笑道,氣質百變的她嫵媚起來,一樣無堅不摧。

趙甲第愣了一下。

「騙你的。」她調皮道。隨即細微嬌-喘了一聲。因為趙甲第低頭用實際動作懲罰了她的小俏皮,當馬尾辮的乳鴿被攻陷,身軀一陣顫慄。

一切水到渠成。

「小樹,有你的電話,是你高中同學。」門外輕聲道。沒有敲門,沒有推門,袁樹母親給予了這對年輕情侶很大程度的信賴,殊不知當真是引狼入室了,低估了某人的牲口和女兒突然爆發出來的膽量。

袁樹神色一震,趙甲第虎軀跟著一震,一同眼神清醒了幾分。趙甲第聯想到伯母磨刀霍霍的場景,頭腦發熱的他立馬安分了許多,準備收工,琢磨著怎麼把小樹樹勾引出去,到時候天時地利人和齊備,想著想著,趙甲第就樂呵起來。袁樹接下來的動作讓趙甲第幾乎崩潰,馬尾辮,做了十多年校花的女孩輕輕按下他的腦袋,與那兩塊錦繡峰巒親密接觸,輕輕喊道知道了,媽,我很快出來。然後馬尾辮撇過頭,近乎呢喃呻吟道再給你一分鐘。

一分鐘!

趙甲第是連一秒鐘都沒有浪費。

事實上一分鐘之外,超出了半分鐘。

兩人耗費掉巨大定力,終於艱難,艱辛,艱苦地分開。

馬尾辮咬著嘴唇,媚眼如絲,找回被丟在地球儀上的內衣,迅速穿上,趙甲第則幫她火速扣上紐扣,小樹樹始終不敢正視趙甲第。深呼吸幾下,低著頭打開門,徑直走向電話機,趙甲第如釋重負,潛力無限的小樹樹不愧是偶像派兼演技派,除了臉蛋紅撲撲,有點蛛絲馬跡,打電話的言談嗓音沒有破綻,趙甲第將空調降了幾度,太熱了。而且,某個部位抗議得生猛厲害,他哪敢走出去,一出去就露餡,只得坐在書桌前,打開一本書,故作思考狀,腦中全是方才百年一遇的旖旎。尤其是那句「再給你一分鐘」,讓他現在都心驚膽顫,幾乎魂飛魄散,抗不牢啊抗不牢,再給馬尾辮幾年時間,還真有望媲美並肩高高在上的女王蔡姨?甚至會猶有過之嗎?在趙甲第神遊萬里的時候,袁樹掛掉了電話,去偷偷洗了把臉,母親坐在房間看一部中年婦女都愛追的苦情戲,馬尾辮站在門口,駐足不前,像是坐著的是位辣手摧花的江洋大盜,趙甲第瞪了一眼,勾了勾手指,小樹樹心虛地回瞪了一眼,少女嬌憨中透著成熟女人的媚惑。

「小樹樹,再給我一分鐘?」趙甲第作惡壞笑道。

袁樹瞪眼都不敢了,更不願意自投羅網。

「好啦,不使壞了,我保證。」趙甲第不嚇唬馬尾辮了,不忍心。

馬尾辮搬了條椅子坐下,背對著趙甲第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轉動地球儀,樂此不疲。

「週末有什麼打算?」趙甲第問道。

「裴姐說晚上要帶我去參加一個香奈兒舉辦的酒會,明天去公司出席一個內部會議,後天早上我要和一起跟進太陽能項目的同事一起聚餐討論。」馬尾辮轉身道,還是臉紅。

「真是年輕有為的好姑娘,好好幹,爭取以後讓我吃你的軟飯。」趙甲第笑道,與袁樹面對面,視線卻輕浮流氓地瞥到了小樹樹的胸脯上,一臉回味無窮的神情。想像他的馬尾辮若是換上一身職業正裝,搭配黑絲眼鏡高跟鞋,然後內衣換成黑色蕾絲,該是如何的壯麗,想著想著,趙甲第就自顧自壞笑起來。

袁樹輕輕搖頭,道:「你真狡猾,才不會讓你得逞。」

趙甲第厚顏無恥道:「這就是投資的精髓了,多學著點,小丫頭。」

馬尾辮冷哼一聲。

趙甲第跟著哼哼了兩下。

哼哼哼。

袁樹哼了三下。

哼哼哼哼。

趙甲第不甘示弱。

袁樹一連哼了十幾下,有點累。

趙甲第哈哈大笑道:「豬!」

袁樹轉過身,繼續旋轉地球儀。

趙甲第不願意跟裴翠湖碰頭,就不打算在這裡蹭晚飯,起身說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袁樹哦了一聲,起身送他。

到了門口,趙甲第輕聲道別送了,等下一下子按捺不住,又要出一身汗,到頭來不上不下的,還是憋得難受。袁樹刷一下臉紅,果真不敢再跟著。

走出去幾步,趙甲第轉身道:「要不再給我一分鐘?」

馬尾辮砰一下摔上門。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5
第232章 大叔


趙甲第來的時候是跟馬尾辮轉了幾路公交車,頭號狗腿韓道德並沒有派上用場,等出了小區,想了想,趙甲第還是給這位大叔打了個電話,召喚一下,因為有點急事要處理,電話那頭,大叔語氣很興奮,跟打了雞血一般,說老佛爺傳了聖旨一層層下來,到上海後,讓人弄了一部國內尚未露面的賓利敞篷過來,Supersports,六點零的,很變態,趙甲第有點無奈,知道都是上個星期跟奶奶閒談拉家常惹的禍,跟老人說了最近在學車,準備年底前自己買輛小qq開開。不曾想老佛爺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直接下達最高指示,稍稍動動嘴皮子,就讓金海的徒子徒孫們跑斷腿了。交接到手新車的韓道德說20分鐘內肯定趕到,趙甲第就去小區外一座書報亭買了兩份報紙,外加一本《收藏》,扛著電腦包蹲在路邊抽煙翻閱,報刊亭的大伯於心不忍,就借了條小板凳給這位其貌不揚的小夥子,趙甲第趕緊遞了一根煙給大伯,一老一小聊了些時事民生,大伯口才極好,都是他在說,趙甲第只有聽的份,相談甚歡,20來分鐘,一部賓利敞篷緩緩停下,牌照全部是6,韓道德弓著腰跑下車,到趙甲第跟前,一張滄桑老臉笑開了花,他倒不是為自己能開上好車而樂呵,而是他一直覺得這位大少爺早該享受一下金海太子爺的待遇,趙甲第把小板凳還給大伯,坐進後排,揚塵而去,除了大伯目瞪口呆,幾位順便買時尚雜誌的plmm都愣了,眼睛放光,心中後悔剛才那年輕平庸男拋視線在她們清涼長腿的時候,只顧著傲嬌,沒有報以撩人的姿勢。

「去杭州。」趙甲第乾脆道,掏出手機,打開筆記本電腦。

「好嘞。」正愁屁股下嶄新坐騎沒有用武之地的韓道德咧開嘴,討了如花似玉的小媳婦一般。他娘的,五六百萬的好車駕駛感覺就是不一樣,直線提速,彎道抓地,都比較酣暢淋漓。至於內飾,更無須多說。

「讓你買的《紅牆攝影》帶上沒?」趙甲第上網瀏覽黃鶯開的淘寶店,似乎流量和口碑都不錯,尤其在佟冬佟夏加盟成為模特後,儼然成為網絡紅人,形勢一片大好,黃鶯這位小富婆的錢包十有八九要翻倍的鼓囊囊了。而且推出了一個體恤衫和帆布鞋的自主品牌,設計應該出自美院才女佟冬之手,反響不錯。

「帶了。小的哪敢忘。」韓道德嘿嘿笑道。

「笑,笑你妹,再笑小心嘴巴抽筋。」趙甲第瞪了一眼,韓道德立即閉嘴,只是笑意依然不減。

趙甲第給李檀打了一個電話,「李秘,晚上有沒有時間賞臉讓我這老百姓蹭頓飯呀?」

那邊李大秘書心情極佳,「本來沒有,剛推了幾個,你要來,就有了。怎麼有時間跑回杭州?在路上還是已經到了?」

趙甲第與李檀的關係不高不低,但足夠厚度去丟開一些無營養的客套寒暄,可以直奔主題,甚至相互調侃一番,玩笑道:「杭州那邊美女多水靈,白爺爺早就說了,一半勾留是西湖嘛。還在路上。」

李檀聲音不大,說不定是正在進行會議中,特地為這個電話脫了身,微笑道:「別跟我酸文了,先不聊,有個活動要主持。等到了再給我電話,這次我來定位置。」

掛掉電話,趙甲第去網上搜索西湖音樂節的信息,想了想,還是給司徒堅強打了個電話,問他週末想不想去杭州,結果這傢伙大笑道師傅,我已經出發了,跟王國知了他們都在滬杭高速上,這不小青蟲要在音樂節上登台表演,我們都去捧場,大把大把的鮮花橫幅都準備妥當。趙甲第說道那行,我也在路上,到了杭州再聯繫,今天就算了,明天碰頭。司徒堅強自告奮勇說師傅要不我幫你預定酒店?住一起多好,熱鬧。趙甲第答應下來,順便提醒這小子開車悠著點,有點公德心。正開著q7跟一輛法拉利和一部蘭博基尼小飆的司徒堅強立即喊道得令,馬上降速。

杭州,李檀開完會議後,回到辦公室,不用座機而是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問道:「老曾,進展如何?」

電話那頭的嗓音略帶無奈:「沒你這麼催的。」

李檀笑道:「紀委辦案,不一向講究效率嘛。」

「盯著呢,如果不是要求下狠手,我早就請朱峰平喝茶了,可既然你說要一擼到底,而且對面也是有背景的,就不能不文火慢燉。」

李檀點頭道:「那行,你按部就班來就是。」

掛掉電話,李檀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

趙太祖在北京郊區有一座私人馬場,半會所性質,距市中心七十公里,佔地一百來畝,環山臨水,據說還是請了堪輿大家去敲定的。從八達嶺高速路一個出口,莊園擁有二十多匹進口英國純血馬,加上拓跋和墨藏系列八匹。有一塊小草場,有室內馬場,加上一千兩百米的環形跑道和八百米的直線競速跑道,一批固定的專業教練員和養馬師,跟馬匹一起被趙太祖花錢「豢養」起來。

不過馬場最初的開荒、鋪路、打井和水電等等,趙太祖都有所參與,樂在其中,還拉上了一大幫吃飽了閒得蛋疼的京津死黨一起背朝太陽面朝天,羅列出來,就是一大串的紅色掮客,狐朋狗友到這種境界,也不容易,以那幫高幹子弟的身份架子,在京城幾家大俱樂部都是橫著走的角色,換做別人要拉他們做苦力,早被一臉口水了,可在馬場搭建初始,卻依然樂意陪著趙閻王一起連空調都沒,只能吹電風扇,啃大餅饅頭。辦馬場的設想是由黃芳菲在十年前提出來的,她嫁入趙家後,一直不甘心花瓶富太太的身份,這十多年,除了孜孜不倦改造趙太祖不修邊幅的生活作風,還在法國那邊買了自足自給的酒莊,給趙三金辦了最早的觀瀾湖會員卡,軟磨硬泡逼著丈夫加入了遊艇俱樂部,在北方尤其京津圈內,黃芳菲是出了名的賢妻良母,這五六年在她的授意下,金海專門撥出一筆款項負責購買古董字畫和捧紅當代藝術品,麾下有數位時下正如日中天的青壯年「藝術家」,而且由此還衍生出了一條完整的隱形商業鏈,藝術家,拍賣行,負責暗中捧場炒作抬價的「收藏家」,擊鼓傳花,待價而沽,充滿了技術含量和資本雄厚的雙重詭譎。隨著近兩年藝術品收藏的畸形紅火,讓人不得不感嘆趙太祖身後的女人眼光獨到毒辣。

今天馬場客人只有一位,不到四十歲,騎在一匹純血馬上,跟趙太祖並排,身後是黃芳菲和趙硯哥,黃芳菲英姿颯爽,趙硯哥則相當的人模狗樣,穿著精緻得體的騎馬服,馬鞭甩得歡樂,若不是黃芳菲盯著,他早就縱馬馳騁了,小紈袴的馬術其實不俗,加上屁股下的馬跟他早就關係熟稔,可謂駕輕就熟,即便狂奔,也出不了岔子,但被老媽時刻拿眼神壓著,這位小混世魔王表示很無聊。

趙太祖附近,一頭巨大鐵包金藏獒的緊緊相隨,極有氣勢。

「趙鑫,跑一段?」中年男人笑道。

「你要輸了,就老老實實去把政研室的那幫傢伙搞定,如何?」趙三金笑眯眯道。

「滾你的蛋,先贏了再說。」男人笑罵道。

兩人展開一場比拚。

趙硯哥本來想跟上,卻被母親喊住,垂頭喪氣。

奔了一段距離,與黃芳菲趙硯哥母子拉開半里路左右,落後一個身位的男人率先緩下來,跳下馬,牽馬而行,跟趙三金一樣,都沒有帶礙事的頭盔,笑道:「跟你說個好事。」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抱希望。」趙三金也下馬,將那頭想去對主人表達親暱名為「青虎」的藏獒一腳踹飛,嗚嚥了一下,只敢遠遠跟著。這頭畜生別看在趙太祖跟前溫順如貓咪,其實聲名狼藉,曾有個小團夥想來偷馬,結果被它和另外兩頭體格稍小的藏獒給撲騰得傷殘嚴重,其中一位,上擔架的時候甚至已經奄奄一息,其實他們有備而來,而青虎的確挨了兩下麻醉槍,卻依舊兇狠,如狼似虎,讓那些偷馬賊自認倒霉。

「真不想聽?」男人嬉笑道,與他在機構內的冷面孔截然不同。

「有屁快放。」趙三金罵道,「為了你特地跑來這裡,你給我算算少賺了多少錢。」

「錢嘛總是賺不完的。」男人哈哈道,「再說了,你還在乎這玩意?」

「你怎麼不說官是做不到頭的?」趙三金沒好氣道。

趙太祖身材魁梧,所以他的馬也是馬場最為健壯的。

「好好好,不跟你繞圈子。」男人無奈道,「這事兒,說起來,跟你兒子有關係。」

「哦?」趙三金停下腳步,摸了摸愛馬的鬃毛。

「蔣世民,我的老校長,答應給你們金海做獨立董事了。」男人靠著馬匹,丟給趙三金一根煙。

「難得難得,老頑固轉性了?」趙三金笑道。

「對頭,著實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中年男人抽了口煙,吐出煙圈,「我一開始聽到也納悶,最後老校長提到了你兒子,聽得出來,他很喜歡趙甲第。」

趙三金沉默不語。

「中金和工行那兩邊,肯定聽說了吧?」男人笑意玩味。

趙三金點了點頭。

「變化真大,我印象中,小八兩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不愛吭聲,恨屋及烏的,連帶對我們這幫大叔也不待見。」男人感慨道,「我以為小八兩這輩子也就是做一名技術人才了。」

「誰知道呢。」趙太祖笑道。

「你真不打算鋪鋪路?這麼好的苗子,浪費就可惜了。」男人試探性問道。

趙太祖搖了搖頭。

男人瞥了一眼還有段距離的母子,輕聲道:「當真?」

趙三金繼續惜言如金。

「得,你就裝吧你。」中年男人忍不住罵道。

趙三金抽煙很猛,幾下就能抽掉一根煙,彈掉煙頭,望向遠方。

「要不我來?」與趙太祖交情很深的男人小心翼翼道。

「去發改委混吃等死啊?體制內的門道,太多,水也深,就算想拉,你一個小小的副廳級,也寒磣了點吧。」趙三金笑道。

「tmd老子是實權好不好,再給老子兩三年時間,就去掉副了。去地方上,弄一副省長來接待,都不鳥他。」男人瞪眼道。

「得了吧你。」趙三金鄙視道。

「媽的,別逼老子抬出老丈人出來。」男人恨恨道。

「出息啊你,陳靖,弄了個國副級的老丈人,就敢得瑟了。」趙三金斜眼道。

「好好好,就當我沒說。」男人白眼道。

「你就別摻和了,那小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趙三金輕聲笑道,伸手,又接過一根煙。

「再說吧。」陳靖嘆氣道。

晚飯在馬場進餐,完畢後趙三金獨自來到魚池,裡頭有一千多尾錦鯉。

趙太祖原本有三位貼身保鏢,陳世芳如今安排在準兒媳齊冬草身邊,光頭郭青牛在內蒙古闖蕩,而剩下的魏鋒就站在他身後。

趙三金說道:「鋒子,你去上海。小六才出道,經驗還是差了點,真碰上事情,下手不一定足夠乾脆。」

不善言辭的魏鋒點頭道:「好的,大老闆。什麼時候動身?」

趙三金猶豫了一下,道:「馬上。可以直接去杭州。」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6
第233章 內訌


韓道德開車極小心,一如他被操蛋生活磨礪出來的性格,賓利在滬杭高速上開得快卻穩,倒是一些奔馳寶馬見到這輛車,賭氣一般一輛輛都卯足了勁提速超越過去,似乎如此一來,就能把車的價位抬高幾個檔次。兩個鐘頭左右,趙甲第到達司徒堅強短信上所說的法云安縵酒店,躲在靈隱寺那邊,所幸車上有衛星導航,加上艱辛問路,否則韓道德還真吃不準這法云弄22號在哪個小旮旯,黃土作牆,木製門窗,稀罕的古典黑瓦,讓趙甲第有點訝異,心想如果不是有了青龍山莊,否則上次童養媳姐姐來杭,倒是可以住這裡,符合她的審美,守在村口的保安倒是異常識趣,見到這部牌照都是6的賓利,直接放行。

司徒堅強一夥富二代要了一套別墅,兩千多,不過是狗日的美金,見到趙甲第扛著電腦包走出賓利,一個個眼睛都直了,王國知了幾個都一直認為趙甲第最多是小康家庭,司徒堅強稍微好點,畢竟親眼見識過這位偶像師傅在股市上的搏殺,短短幾個月便幫他賺到了一輛a6還不止,司徒堅強私下猜測師傅的家境肯定中產不止,但還真沒料到衣食住行一般簡單至上的師傅能弄部敞篷來杭州,而且,那個五十來歲的大伯是御用司機?!趙甲第看到這幫紈褲子弟個個眼睛放光,實在不想解釋什麼,也無從說起,司徒堅強八面玲瓏,迅速扯開話題,領著趙甲第到別墅內房間,放好東西,趙甲第就要出門,司徒堅強又送到門口,路上說小青蟲她們一幫女孩子住在隔壁一棟房子,在忙著綵排,不過晚飯會一起吃,趙甲第說我就不了,有朋友的飯局。司徒堅強恬著臉問道師傅,這次沒帶班長,是不是有地下活動?要不帶上我唄,絕對心甘情願給您當綠葉,甚至扮演被英雄打趴下的劫匪都成呀。趙甲第懶得廢話,一腳踢遠。

摸著屁股,司徒堅強回到客廳,烏煙瘴氣,煙霧繚繞,小白臉王國,溫州富二代知了,外加上海兩個家境相當的小青年,身邊都有一到兩位佳麗陪伴環繞,房間安排自然簡單明了,再者天曉得晚上會不會直接在市區玩醉了就在那邊找酒店。這幫人在玩牌九,全都帶了現金,最少的都有十萬,多的有二三十萬,這還是在司徒堅強的堅持下,才設置了上限,這幫躺父輩金山上吃喝玩樂的哥們姐妹是很懂享受的,紅酒都是放車裡帶來,大部分是從家裡酒櫃酒窖偷來的,小部分是上海來杭州前臨時買的,煙都是中華以上,你放包蘇煙在桌上,都嫌丟人,司徒堅強取了十五萬,五萬做備用,拿出十萬耍樂,當做過場,他現在對這種標榜小賭怡情的娛樂活動沒什麼好感,只是礙於死黨們的面子,怕掃興,才拎了十疊出來,否則他寧願交給師傅趙甲第去投股市,即便打了水漂,那也是「投資失敗」不是,心安理得的很。

玩牌九,輸得快贏得快,司徒堅強手氣不行,半個多鐘頭,就一乾二淨,不肯再來,一青年說給你十萬,不是借,繼續。司徒堅強抽著煙,單獨坐在椅子上,搖頭笑道別,你們耍,哥看著就是,今天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再給我一百萬都要黃。五個年輕男人,女孩卻有八個,其中有兩個名義上是單身,都對司徒堅強很有興趣,或者說是性趣,她們一個剛進圈子,一個在小團體內廝混了兩年,都是修成小妖精的美眉,心眼多,當然瞧出來車子最爛的司徒堅強其實是家底最厚的,兩位見司徒堅強閒下來,就湊上去,自薦枕席的姿態,司徒堅強嘻嘻哈哈應付著,嘴上挑逗,手腳乾淨,倒是美眉們一左一右表現出無所顧忌的女俠豪氣,低胸裝胸脯,沒料也給擠出溝了,蹭啊蹭,成了她們在揩司徒堅強的油。

「小強,知了,你們老大啥身份啊,不是說一般般嗎?」一上海青年輕鬆賺了三十來萬,叼著煙問司徒堅強和知了。

「別問我。」知了直截了當道。

「別多問。」司徒堅強沒好氣道。

「呦,小強,還不許問啊,不符合你遊俠的風格啊,咋的,這麼快就給他當馬前卒啦?我看這哥們挺不上道的,不就一賓利嘛,拽得不行,給他房間住,吃頓飯的面子都不給,真他娘大牌得1b。」另外一個哥們陰陽怪氣道。

「童少華,你嘴巴乾淨點!」司徒堅強冷森森道,經過暑假兩個月實習打磨,他學會了內斂,可氣勢,卻足了幾分。

「什麼?司徒堅強,為了個不搭邊的外人你咋呼我?!」那青年也是暴躁脾氣,一聽就炸毛。

「怎麼,不爽?不爽就讓身邊婊子給你瀉火,請她們吞下去,別傻不拉幾從嘴巴裡冒精-液。」司徒堅強陰笑道。言語刻薄到了極點,而且打擊面較廣,讓一幫男男女女的狐朋狗友都大為錯愕。這兩年,司徒堅強收斂轉變了許多,似乎更好說話,離圈子也疏遠起來,為人處事多了圓滑,難免就少了最初的威懾力。

「你再說一邊!」那哥們站起來,勃然大怒。

「不用跟你廢話。」司徒堅強嘿嘿笑著,流露出一股讓身邊兩朵花毛骨悚然的氣場,猛然拎起一隻紅酒瓶子,跳上桌子,跨越幾步,一瓶子就哐當一下砸下去,可憐那哥們全然沒有回神,幸運的是酒瓶質地堅實,半瓶酒水沒潑他一身,不幸的是酒瓶太堅硬了,這一下結結實實砰在腦門上,連人帶椅子一起倒下,捂著腦袋呻吟哀嚎,本來就過火了的司徒堅強仍然沒肯點到即止,跳下桌子,對著那個掙扎坐起的人就是一腿,再度踹翻,司徒堅強蹲下去,咔嚓一下砸碎瓶子,放在那可憐蟲眼睛前,笑道信不信刺你一下。

全場嚇傻。

「小強,別這樣,都朋友。」知了苦著臉勸解道,膽顫心驚。

女孩們噤若寒蟬,楚楚可憐。

「帶著你的錢,和那兩個婊子,立即給我滾蛋,覺得不爽,有本事找我單挑,如果你慫了,要找老子喊冤,嘿,老子誰沒有,我也有嘛,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你爸再抽你一頓。」司徒堅強笑呵呵道,用半截酒瓶拍了拍躺地上哥們的臉頰,力道不輕,擦出一點血痕,只是比起一瓶一腿,算溫柔體貼的了。那青年不敢正視司徒堅強,但眼神充滿仇恨,司徒堅強學著他不陰不陽的語氣呦了一聲,說道挺有骨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是吧,尋思著給老子穿小鞋是吧,老子今天就先把你拾掇利落了。說幹就幹,絕對是堅定的行動派,司徒堅強站起來,一連踹了他七八腳,踹得那傢伙哭爹喊娘求饒,司徒堅強從父親那裡繼承的戾氣一股腦爆發出來,出腳越來越沒輕沒重,他只記得趙甲第說過一句真扛上了就給對面長一長記性,否則小人難防。還有一句則是父親,在上海黑白灰三道呼風喚雨的司徒翰海,這位滬上傳奇男人頒發的一塊免死金牌了:在外面打架,輸了別來找我,活該,打贏了,被對方爸媽找上門,我來收拾給你看。

知了相勸,被司徒堅強一甩胳膊摔出去老遠,認識趙甲第後,這傢伙下死功夫苦練了站樁,長跑,單槓,沙袋,只可惜高中最後兩年忙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很少有機會打架鬥毆,沒誰能見識到小強哥的跋扈罷了。一幫女孩子哭得梨花帶雨,王國一直袖手旁觀,眼神炙熱。知了苦著臉,躲遠了,這個和事老不好當,千萬別裡外不是人,權衡利弊得失,他當然是更加注重與司徒堅強的關係培養,死道友不死貧道,至理名言吶。

「踢卵蛋唄。」

一個嗓音響起。

司徒堅強收手,望向門口方向,一個踩著小涼拖的女孩,一頭淡黃小捲髮,小煙熏妝,左耳朵上戴一隻超大號銀質耳環,她嘻嘻笑笑,慫恿道繼續繼續。司徒堅強笑了笑,將半截啤酒瓶丟了,瞥了一眼地上牲口拐騙來的一對美眉,兩女孩嚇了一跳,知了低聲道趕緊你們把童少華扶出去。她們終於回神,狼狽地將前一刻還談笑風生大賺鈔票的青年攙扶出去,他有一部路虎,兩女孩都有駕照,不過開路虎的話興許有點吃力,但顧不上那麼多,找醫院要緊。剩下所有人都選擇留在酒店,因為誰都清楚,現在走出來,就等於主動脫離這個團體,再想進來,比登天還難,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經營一個志同道合或者說沆瀣一氣的圈子,並不比三四十歲的人經營婚姻簡單多少。小青蟲等三人出去,皺眉道小強,你吃錯藥了?司徒堅強撇了撇嘴道這二百五敢說我師傅的不是,這還算輕的了,放心吧,我出手有分寸,都是皮外傷。

知了等人一陣冷汗膽寒。

「走了,吃飯。」小青蟲轉身就走,云淡風輕。

司徒堅強走在最後,給知了丟了一個眼神,兩人交頭接耳,司徒堅強壓低聲音道:「你跟著童少華,探探口風,如果這小子想興風作浪,你第一時間給我消息,我一次性把他嫩舒坦了。」

「媽的,讓我當臥底啊,太缺德了吧?」知了一臉不樂意。

「看到桌上沒?童少華那份,都是你的了。你去了就跟他說,司徒堅強那王八蛋不是個東西,把你的錢私吞了,然後套套近乎,以那傢伙的腦子,不會多想。咋樣,加上童少華本金,怎麼也有三十來萬。」司徒堅強平靜道。

知了一咬牙,點點頭。

出門後,給童少華打電話說了一通,然後開著蘭博基尼駛出法云安縵酒店,幹起無間道的不光彩勾當。

司徒堅強摸了摸鼻子,叼起一根煙,吊兒郎當地走著,嘀咕道:「還是師傅說得對,有錢不可恥,不知道怎麼花才是傻b二貨。」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7
第234章 師娘


趙甲第自然不清楚酒店內有這麼一出一邊倒的龍爭鼠斗,他被李檀拉到城西一家小店舖吃重慶麻辣燙,即使開著空調,也出了一頭汗水,一人要了兩份老式瓶裝的小雪碧。趙甲第笑道:「李哥,我請你,可都不便宜,你倒好,十幾塊二十來塊就給打發了。」

李檀用紙巾擦了擦汗,理直氣壯道:「你請我那兩頓,最多暖暖胃,養養眼,看個風景,談不上吃飽,吃舒服。老百姓居家過日子,第一個求溫飽。」

趙甲第翻了個白眼。當官的,的確比較能抓自己需要的主要矛盾。

李檀拿著那張趙甲第送的碟,《紅牆攝影》,滿意笑道:「不錯,有眼光。」

趙甲第把麻辣燙的湯汁喝了一大口,然後一口喝光最後一瓶雪碧,打了個一個飽嗝,真tmd爽,難怪司徒堅強說小青蟲喜歡吃這玩意。

李檀起身,兩人一起走出店舖,坐進李檀的私家車,韓道德開著賓利遠遠跟著,李檀瞥了一眼後視鏡,隨意問道:「來杭州做什麼?」

趙甲第笑道:「這不有個西湖音樂節。」

李檀點了點頭:「嗯,今年在太子灣公園那裡。」

趙甲第問道:「主辦方是杭州市政府這邊?」

李檀搖搖,道:「是一家報紙,《都市快報》,你應該知道,現在天天和《錢江晚報》爭全國銷量第二的名頭。協辦方是省演出公司,我們政府這邊,最多監管一下,插手不多。幾屆辦得都不錯,有點口碑了。這個音樂節和蕭山那邊的動漫節,在政府議程上都有專門的專家講座,講得最多的,無非就是文化產業,軟實力這幾個關鍵詞。我要加班,不過還有個把鐘頭,先送你回靈隱寺那邊,小子,法云安縵都住上了,挺會享受的。」

「朋友請的,我在杭州才呆了兩月,根本不知道那地兒。李哥就別送了,日理萬機的,耽誤了杭州的城市發展,我可吃罪不起。」

「貧,你就貧吧。」

「西湖怎麼不申遺?」

「一直在提這件事,但一直沒落實,估計得換屆才行。」

「那我就這裡下吧。」

李檀把趙甲第放下車,彎腰俯身把頭伸出車窗,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一切盡在不言中。等車開遠,賓利緩緩停靠過來,趙甲第坐進去,韓道德問去哪裡,趙甲第說去桃花書吧,但先兜一圈,不急,我先打個電話。趙甲第給齊樹根打了個電話,問在不在杭州。他說自己和魏小濤都被黃鶯拉回來做壯丁,參加西湖音樂節,給她朋友的朋友搖旗吶喊。趙甲第說那正好,我現在在西湖邊上,有空的話,接你去一家特色書吧,來不來?齊樹根爽快道要得要得,我這就召喚一下小桃子,他想死你了。趙甲第讓韓道德開到省府路上去,停在省委大院門口街對面,齊樹根這娃太吃不透,既不像心懷壯志滿腦子繼承衣缽光耀門楣,也不像與世無爭做一名恬淡小市民,趙甲第不敢造次,胡亂拉攏,今天,就當探探路了。至於落了下乘與否,倒是其次。考驗男人品性,無非財色二字,齊樹根的私生活幹乾淨淨,別說是登徒子,正人君子都稱得上,至於財,得一步一步來,閒談時,從李大秘書口中探到一星半點的口風,齊樹根父親在金華和寧波兩處地方任職的時候辦垮過兩家地級市標竿企業,據說不落痕跡撈了不少,等於財稅都落入他口袋了,但李檀說起這個是玩笑語氣,只說每次齊樹根父親要參與選舉,舉報信就雪花片一樣飄進省紀委,若不是如此,齊樹根父親在仕途上要更進一步,原本有望在下一屆去掉副字,現在看來,懸了。李檀滴水不漏的性子,很快就補充說了幾句齊銀池在招商引資方面是很有能力和魄力的,一點風言風語,瑕不掩瑜嘛。在中飽私囊方面,是虎父虎子,還是虎父犬子?趙甲第很期待。

齊樹根帶著黃鶯和魏小濤兩個嘍囉走出大院,看到對面站在賓利旁邊的趙甲第,愣了一下。這個時間段車子不少,齊樹根很有耐心地等待,其實他們完全可以直走過去,這地方是哪裡,省委大院對面啊,哪個傢伙敢在這裡撒野,純屬活膩歪了,真出了車禍,撞了從裡頭出來的男男女女,估計車主家裡有錢再多也沒轍。

「哇,師傅,這車拉風。」魏小濤嘖嘖道。

「果然是富二代。」黃鶯一臉不屑。

「偷來的?」齊樹根打趣道。

「搶的。靠你們幾個打掩護。」趙甲第笑道。

「趙甲第,你這是炫富嗎?」黃鶯冷笑道。

「真聰明,難怪成績那麼好。」趙甲第平靜「誇獎」道。黃鶯成績不差,能考進杭二中,本身就是證明,但比起除了司機韓道德之外的在座三位,趙甲第,齊樹根和魏小濤,成績就有點拿不上檯面了。

黃鶯冷哼一聲。

「桃花書吧?這個學期一直聽鶯子念叨。」齊樹根笑問道。

「嗯。」趙甲第點點頭。他認識了佟冬佟夏,同時還有黃鶯,然後牽線搭橋,兩個原本不交集的圈子融合起來,再然後,姐妹花跟小青蟲李青斛那邊又有了關聯,順帶著趙甲第和齊樹根和李青斛的圈子興許都有交集的可能性,這就是人脈網的一環套一環了。鑽營鑽營,你得先鑽進去,隨後才能經營。

桃花書吧,就一個佟冬加上三個妹紙服務員。見到黃鶯,佟冬並不奇怪,因為淘寶,交往繁密,但趙甲第的出現,顯然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只是佟冬遠比妹妹深諳人情世故,見到趙甲第,只是點頭一笑,並沒有顯示出過熱的親暱,反而跟黃鶯有說有笑,形同姐妹,頗有默契,趙甲第和齊樹根坐在二樓喝茶,黃山貢菊,黃鶯和魏小濤在樓下忙著挑書,齊樹根喝了一口菊花茶,讚一聲鮮菊。趙甲第一本正經道嫩菊。齊樹根不甘示弱:老菊才對。趙甲第還以顏色,好菊。齊樹根怒了,祭出殺手鐧:腐菊!

趙甲第罵道變態,擠眉弄眼了一下。

得到暗示,一抬頭,齊樹根赧顏,因為小老闆娘端著盤子站在他身後,神情尷尬。

一世英名如滾滾長江水,一去不復還了。

齊樹根呵呵哈哈,低頭喝茶。

「我先去忙。」佟冬落荒而逃。

齊樹根一臉懊惱悔恨,唉聲嘆氣。

——————————

在小橋流水人家的法云安縵,吃完東西,一群人雇了兩艘船,大姐大小青蟲分配了一下男女,最終她和臨時加入黑寡婦樂團的佟夏,司徒堅強,和三位被馴服得服服帖帖唯她馬首是瞻的閨蜜呆在一條船上,原先的桃花樂團,現在的黑寡婦,一直走美聲金屬和哥特搖滾路線,七名成員,都是上海三中的名媛千金,主唱是一位出身音樂世家的乖乖女,可惜技巧不缺,但始終達不到李青斛想要的頹廢古典味道,導致聲線太單薄了,李青斛是鼓手,這次西湖音樂節,除了演唱兩首由她自譜自詞的英語搖滾歌曲《殺死哥特》和《暗金蘿莉》,還有個音樂節的最終壓軸戲,由她們模仿假面天團JabbaWockeeZ的一段精彩演出,佟夏成為新晉主唱,因為聽過她的酒吧駐唱後,小青蟲認為這女孩的演唱雖然很野路子,但契合《殺死哥特》和《暗金蘿莉》的意境。

她和司徒堅強坐在船頭位置,剩餘女孩則很識趣地坐在船尾。

司徒堅強接到知了電話,那頭說童少華被打怕了,在醫院躺著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做不成朋友了,說著說著這草包就哭了。

司徒堅強冷笑道當年初中三年要不是我護著他,他早被耀中國際童真那傻×給打成豬頭整得退學了,現在這兩年跟他笑臉嘻嘻的,他還真就把自己當根蔥了,甚至有自立山頭挖我牆角的苗頭,賤骨頭,不抽不行。

知了在電話問那錢?

司徒堅強白眼道說好多少你拿多少,一分不少你。

等司徒堅強掛了電話,小青蟲嘖嘖道:「行啊,小強,都知道敲山震虎了?」

司徒堅強嘿嘿道:「你做你的大姐頭,我做我那個小圈子的扛把子,井水不犯河水,到緊急時刻,還能引為奧援,交相呼應,不挺好。」

小青蟲歪著腦袋,那枚精美耳環格外吸引眼球,問道:「都蔡姨那小白臉教你的?」

司徒堅強板起臉道:「別小白臉小白臉的,小青蟲,我跟你事先說好,其它一切好說,別扯上我師傅,要不和童少華一樣,朋友都沒得做。」

她好奇道:「至於嘛?」

司徒堅強認真道:「很至於。」

她哦了一聲。

司徒堅強打屁道:「要不你跟我師傅好上,到時候我就得喊你師娘,你多佔便宜。」

小青蟲作沉思狀,突然指了指司徒堅強身後,訝異道:「小白臉在喊你。」

司徒堅強本能轉身。

小青蟲將他一把推下船。

司徒堅強會游泳,大罵道死妮子李青斛,我詛咒你被我師傅日。

小青蟲脫下小涼拖,攥在手裡,趴在船欄上,敲著司徒堅強的腦袋,笑道:「讓你師娘,讓你師娘……」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8
第235章 暗流洶湧


趙甲第得先把齊樹根幾個溫良恭儉的高幹子弟送回省委大院,佟冬因為閒談時聽說趙甲第住在法云安縵,就搭了順風車,因為多了個人,韓道德被趙甲第趕下去,這位大叔毫無異議,準備溜去田圖婓的車子,繼續盯梢保護,車子由自告奮勇的佟冬來開,穩當緩慢,少了專業司機韓道德那份行云流水,不難怪佟冬,因為國內上市遙遙無期,弄來這輛車比原價要高出一大截,其實並非韓道德猜測的五六百萬,還得再加上差不多一輛路虎的價格,保修都成問題,一般沒哪家保險公司願意擔風險,最多硬著頭皮來個分批保險,把齊樹根三個送到省委大院,佟冬眼神恍惚了一下,齊樹根笑著跟佟冬要了一個電話號碼,說以後買書一定去桃花書吧,佟冬微笑了一下,說鶯子有號碼的,你問她吧。不敢在這邊多停,怕違章停車,被貼罰單。

齊樹根笑容燦爛,說ok。車子重新啟動,趙甲第問道知道怎麼去靈隱寺法云弄?她笑道知道的,這個星期都去過三次了,給那幫女孩子送宵夜什麼。趙甲第忍不住問道大半夜的,那裡路段又陰森,你不怕?佟冬搖頭道不怕,西西膽子很小,我膽子比較大,所以每次被她拉著看恐怖片,都沒啥感覺,可能是神經比較大條,是不是一點都不可愛?趙甲第打開車窗,點燃一根煙,笑道我就很怕看恐怖片,所以萬一我們兩個看,就比較歡樂了,還得我鑽你懷裡,你倒是一臉鎮定淡然,畫面太不協調了。佟冬抿嘴微笑,沒有酒窩。

冷場了。

趙甲第抽完一根煙,猶豫是不是接著抽一根。

夜幕,街燈,幽靜道路,樹木茂密,氣氛安詳。都不需要開空調,趙甲第打開敞篷,他一個剃平頭的沒什麼大感覺,佟冬青絲飛舞,小家碧人,宛如一尊美玉雕像。

佟冬望著前往輕聲道:「沒想到鶯子是住那裡的女孩,她很好說話,開朗活潑,做什麼事情都充滿衝勁,一點公主病都沒有。」

趙甲第撇開話題,問道:「那對朱家父子後來有沒有煩你們?」

佟冬笑道:「沒,他們哪敢,只聽我媽說他們一家人登門拜訪,客客氣氣,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還道了歉,說幫不上忙,很愧疚的低姿態。」

趙甲第繼續轉移話題,「佟夏跟那支樂隊忙什麼?」

佟冬回答道:「這一週都在市區一個地下室錄音棚綵排,地方是西西找的,她有很多這方面的朋友,晚上就住法云安縵那邊。西西變了很多,她以前不管是唱歌還是做什麼,都很隨性,不開心就鬧小脾氣,酒吧夜店方面其實很頭疼,所以一直沒什麼知心朋友,這次跟樂隊合作,她很用心。謝謝你,趙甲第,給鶯子做網拍模特,要不是你,西西也不會認識小青蟲她們。」

趙甲第打官腔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佟冬側了側視線,柔聲道:「可如果沒有伯樂,願意撿起來,擦掉塵土,金子沒那麼容易發光。」

趙甲第笑道:「難不成你願意以身相許?」

佟冬臉一紅,道:「要以身相許,也是西西,關我什麼事。」

趙甲第隨口道:「姐姐妹妹之間不都愛搶東西嘛。」

佟冬無語,紅了一張俏臉。

兩人來到養在深閨人未識的法云安縵酒店,那幫年輕男女聚坐在一起在聽佟夏唱一支越劇,佟夏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系統的聲樂訓練,但底子好,天賦好,加上興趣支撐和迫於生活壓力的訓練,曲種的涉獵頗廣,讓苦於沒有一位好主唱的李青斛如獲至寶,與這位杭州美眉一拍即合,因為李青斛所青睞的幾支北歐國寶級樂隊,女主唱都至關重要,可以說是團隊的靈魂,再有就是如夜願山羊鬍大叔那樣的「配角」,如果能夾雜一些嘶吼,就完美了,但李青斛上哪去找能吼出滄桑唯獨的順眼大叔,圈子周邊都是一幫在她看來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見到趙甲第和佟冬,司徒堅強和佟夏都很欣喜,佟夏的反應尤為明顯。

「死小白臉,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小青蟲尖叫道,指著趙甲第。

「對不起,這次跟你沒關係。」趙甲第一把摟過佟冬充數,「我是來見朋友的。」

佟冬一臉震驚。

趙甲第鬆開手,歉意道:「呃,摟錯了,西西,過來。」

佟夏小跑過去,這次趙甲第沒有動手動腳,姐妹花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愈發襯托得他牛糞了。李青斛罵道:「你膽子真大呀,敢在蔡姨眼皮底下耍花槍,喂,你是不是你蔡姨給你的錢包養小蜜啊,這可不厚道。」

「再聲明一次,我不是小白臉。」趙甲第笑道。

「也對,蔡姨不像那種能給小白臉一部賓利的女人。」小青蟲托著下巴思考道。

「小青蟲,你不是缺個錦上添花的嗎,我師傅會拉二胡,我覺得你們雖說玩美聲金屬,但如果加上一個拉二胡的猛人,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起碼視覺上,就特別出彩。」司徒堅強不得已出來撲滅火藥味。

「你會?」小青蟲輕視道。

「會點。」趙甲第點頭道,不忘對被手誤揩油的佟冬報以歉意眼神。

「這會兒上哪去找二胡,再說了,明晚就要上台,臨時找槍手,不靠譜,一不小心就被一顆屎髒了一鍋粥。所以,你,給我消失。」小青蟲指著趙甲第沒好氣道。

「給我半個鐘頭,我能弄來二胡。」趙甲第笑眯眯道,望著習慣性只戴一枚耳環的女孩,眼神有點不為人知的感傷,不由分說,給韓道德打了一個電話。

半個鐘頭後,韓道德按時送來一把二胡,趙甲第坐在板凳上,有模有樣,那些黑寡婦樂團的女孩們都很期待這個跟大姐大關係「複雜」的男人,能夠給出驚喜。趙甲第拉了一曲《張文祥刺馬》,本是蘇州彈詞,被他用二胡一拉一彈唱,身處小橋古廊明月夜,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樸蒼涼意味,司徒堅強和佟夏佟冬姐妹花直接聽傻了。

小青蟲天人交戰。

「去市區錄音室通宵排練。」她哼哼道,大將風度,「小白臉,你,跟著。」

——————————

在李青斛帶著一批人浩浩蕩蕩離開法云安縵的時候,酒店另一棟別墅內,兩個男人正在客廳喝茶,年紀輕的三十來歲,而立之年,玩世不恭,富貴氣焰很濃,卻透著股匪氣,翹著二郎腿,對面坐著一位坐姿刻板的中年男人,不惑之年,穿著打扮都很講究,說起來年長了十歲,氣勢上應該更足,事實上相反,他手上拿著一疊照片,十幾張,都是同一個男人,年輕,貌不驚人,光看相貌衣著,實在讓他這位在浙西起家的一方土皇帝提不起神,可照片是眼前大公子哥遞過來的,他不得不鄭重對待,照片上唯一的小亮點可能就是那部掛滿6的賓利敞篷。

「這傢伙週末都在杭州,不出意外,明後兩天要參加音樂節,是個機會,你給點教訓就可以了,不需要鬧太大。事後,我保證把你的弟弟從湖州監獄撈出來,不敢說今年就辦到,但起碼能提前個好幾年。」紈袴笑道,滋一下,仰頭一口喝盡杯中茶,不像喝茶,倒像是喝酒。

「小欣爺。這個有點棘手啊。」男人面有難色,抽出一張賓利上有司機的照片。

「這種大叔能有什麼武力值,存在感為零的廢物存在,這都辦不到?你這二十多年在道上是一路踩狗屎上位的?張賢標,你當我是菜市場大媽,在跟你討價還價一顆大白菜是一塊還是兩塊錢?信不信我讓你弟弟在湖州把牢底坐穿?」紈袴不愧是資深紈袴,說話行事格外跋扈。

男人苦笑。

「得,求我辦事的排長了隊,你不做,有的是人,以後你就別進我門了。」紈袴冷笑道。

「小昕爺,這話見外了,行!最遲後天給您確切消息。」男人一咬牙道。

「別娘們一樣扭扭捏捏,這事只許做成,要不這種機會我上哪找去,我的脾氣你也知道,別放我鴿子。」紈袴嬉笑道,語氣溫柔,眼神可陰狠,「在你地盤上,屁大的事,如果還出岔子,你就好去死了。」

男人無可奈何,心中希望別是這位公子哥在整幺蛾子。

「給你提個意見,弄一麻袋,把他裝進去,拉著繩子,丟錢塘江,別弄死,拉上來,就放在錢塘江邊上,總會有好心人看到他的。」紈袴輕輕道。

男人點點頭,沒有帶走一張照片。

等中年男人告辭,紈袴抽出一張不曾拿出的照片,照片上,是主角和省委紅人李檀在城西小店吃麻辣燙。

他將所有照片連帶底片都燒燬。

英俊臉龐上的笑容猙獰玩味。

——————————

週六早上九點,上海繁華市區,一個瘸子男人夾著一隻公文包走下出租車,進入一家咖啡館,挑了個靠窗位置,他視野開闊的同時,卻不易被別人觀察到。

半個鐘頭後,出租車上走下一個衣冠鮮亮的男子,拎著一隻箱子,進入咖啡館,找到瘸子男人,看到他桌上放了一本《鳳凰週刊》,如釋重負,坐下,將箱子放在桌下腳底位置。

「黃總,喝點什麼?」戴鴨舌帽的瘸子男人輕聲笑道。

「不用。」長了一張精英臉的成功人士搖頭道。

「抽煙?」男人問道,他手上帶了一層不易察覺的膠皮手套,很薄,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算了,咱們都開門見山吧。」成功人士笑道,嗓音很輕,「東西讓我過目一下?」

「當然,這是規矩。」鴨舌帽男人點頭道,從公文包抽出一份被他抹去所有指紋的私密文件,卻沒有急著給,彎腰,另一隻手拖過箱子,放在腿上,打開一看,密密麻麻的鈔票,眼神依舊平靜似水,手指絲毫不曾顫抖,隨機抽出幾疊,熟稔一捏,眼神滿意,終於將文件遞給覺得多此一舉的對方,笑道:「這份東西一出來,不敢說讓股份一日跌停,起碼能讓這家你們的死對頭虧損幾個億。我保證全天換手率可以達到4個百分點,甚至更多。」

「有這麼誇張?」成功人士笑了笑,不以為然。

瘸子笑了笑,眯起眼,「當然了,這東西由我來運作,肯定沒這個效果,說不定《鳳凰週刊》《證券市場週刊》這類雜誌都不會發,弄不好我就要弄巧成拙,被人肉。或者弄到幾個論壇上去,都會在當天被這家明星企業憑藉強大的公關能力進行刪帖和封殺,但到你們手上,自然就大不一樣。有沒有效果,你大可以看一下我跑了足足半年收集來的材料。這個傢伙在擔任董事長以前,還算厚道,只是侵吞竊取受賄等不正當途徑,斂財三千多萬。擔任董事長後,心就野了,胃口也大,截留廣告費,公關費、關聯交易、內幕交易,加上夥同其他高管和外圍培植起來的勢力,用設定行權條件極低的股權激勵方案,近乎無償獲取五千萬股股票,目前這部分股票金額高達好個億。資料上,有理有據,只有不是瞎子,外行都瞧得出其中的違規違紀。」

西裝筆挺的精英人士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

瘸子略帶感慨說道:「這傢伙也算是一條草莽龍蛇了,頂風作案都敢如此猖狂。他的上任就是因為被控動用公用資金進行MBO而落馬,05年判有期徒刑六年,經過兩次減刑,去年釋放。至於上任怎麼下馬的,他又是怎麼趁機上位的,想必你們這些同行比我更清楚。至於所謂的減刑,大家應該都心知肚明,有錢在外圍活動,自然就是認罪態度良好。死刑變死緩,死緩變有期,再悄悄運作一下,不動聲色的,手腕通天的,甚至能『立功』到減刑為15年,這在監獄那小旮旯,能立多大的功?嘿,題外話了。多說無益,咱一個人微言輕的升斗小民,管不著那麼多,只要能賺點小錢就心滿意足。」

「ok,材料我收下了,一百二十萬,一次性付清,以後誰都不認識,能做到?」精英人士注視著對面的眼睛。

「當然,這是我的規矩。」男人點頭道。

「很好,希望不用再見面。」精英板著臉道,一半提醒一半警告。

「那告辭。」瘸子男人起身,夾著公文包,提著箱子。

一瘸一拐走出咖啡店,店外有一輛提示空車的出租車,他卻沒有理會,走遠了點,繼續等待下一輛。

第二輛空車經過,他依然沒有攔車。

第三輛,他才坐上去。

瘸子男人用上海話說了一串地址,複雜拗口。

司機師傅皺了皺眉頭。

瘸子又報了一遍。

上海出租車司機都是本地戶口,自然是應該聽得懂的。

瘸子猛然去拉車門,卻沒有打開。

店內,透過玻璃窗注視一切的精英詭異笑了笑,撥了一個號碼,道:「潘董,上鉤了,這傢伙真油滑,幸好我們有準備。」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49
第236章 小女王小青蟲


大半夜來到市區錄音室,趙甲第被小青蟲公報私仇,拉二胡差點拉斷胳膊,一整晚都沒能停歇,只有佟夏有良心,記得送他一瓶礦泉水,卻被小青蟲用殺人眼神一瞪,再不敢親近孤家寡人的趙同志,對待音樂,半業餘玩票性質的小青蟲無疑具備一等一的敬業態度,誰的環節出了紕漏,都要被她罵得狗血淋頭,氣頭上,還會被她跳著敲板栗。所幸出身優越的小美眉們這兩年都被操練得死去活來,心態奇佳,只是吐了吐舌頭,或者做個鬼臉,就都能夠迅速調整狀態,趙甲第大開眼界,小妹妹們都不叫苦,他當然沒那個臉皮認慫,儘量迎合她們的節奏,偶有不協調的地方,他也會固執己見,小青蟲一開始怒火燎原,後來按照趙甲第一走,效果不俗,就冷著臉默認,可見這位身影纖薄氣場卻磅礴的小女俠還是知道分寸的,《殺死哥特》很恢弘,作詞作曲,都透出一股野心,難怪以前的主唱讓李青斛不滿意,因為這種曲子很苛求主唱美聲的掌控力,顫了,容易氣勢上不了,過硬了,就碎抖,露出稚嫩的馬腳,由佟夏來唱,厚度,鬆弛,質地,相較以往,無形中都上了一個台階,《暗金蘿莉》則輕靈歡快一些,小妮子佟夏同樣能夠駕馭起來,趙甲第雖是外行,二胡卻是實打實的半個行家,有小青蟲嚴格「調教」,一夥人辛勤熬夜到凌晨,趙甲第終於馬虎融入這個彪悍的女生團體。

小青蟲拍拍手,說道休息兩個鐘頭,吃完早飯,睡一下,然後繼續。她吩咐佟夏帶兩個女孩出去買早餐,轉頭對坐小板凳上的趙甲第說你兩個鐘頭以來再來,暫時沒你事兒了。趙甲第甩了甩手腕說道早餐好歹給一份吧?小青蟲皺了皺眉頭,叉腰道沒你的份,別得寸進尺,一群女孩子等下就要就地補覺,你有點覺悟行不行?趙甲第沒有退讓,道沒事,我正好給你們當門神。小青蟲一揮手道不需要,姐對付青皮無賴流氓比你有經驗,再說了,你就是最大的定時炸彈,別以為我沒看到一晚上,你看了沈秋的胸,毛毛的腿,還有駱小小的屁股,哼哼,你休想從革命堡壘內部攻破,警告你,敢偷偷摸摸下手,我把你咔嚓了。

小青蟲惡狠狠做了個剪刀的手勢,

被看了小翹屁股的洛小小不算漂亮,但長了張南方女孩的婉約臉蛋,小腰屁股竟然出格的妖嬈誘人,她就是黑寡婦的原主唱,她現在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一點不淑女,嬉笑道:「趙甲第,知道青蟲姐作過的一首詩不?」

趙甲第笑道:「給說說唄。」

洛小小見青蟲姐沒反對,就抑揚頓挫朗誦道:「把你的雞-巴。醃起來。風乾。老的時候。下酒。若有緣。與你共飲。」

這印象派詩歌,由一個水靈美眉說出口,tmd真不是一般的詭異牛叉。正喝礦泉水的趙甲第一口噴出來。

似乎是小青蟲的得意作品,她叉著腰,仰天大笑,經典的女王三段式,司徒堅強曾經跟趙甲第提起過,這是她的招牌笑聲,露出一對小虎牙,果然霸氣。

趙甲第抹了抹嘴,狼狽笑道:「佩服佩服,好詩好詩。」

「趙甲第,聽小強說你其實成績特好,高考英語吃了鴨蛋,才去的上海讀二本,有內幕?」

提問題的是個除了胸部還是胸部的女孩,沈秋,以後她的男人,若是個胸控,百分百有福了!

「沒內幕,讓沈妹妹失望了。」趙甲第搖頭呵呵道。

「不許在姐姐面前扮豬吃老虎,說!不說就拉出去彈jj,彈到永垂不朽。」毛毛恐嚇道,女孩腿長,笑起來眼睛容易眯成一對月牙兒。

現在的妹紙太兇殘啊,大叔扛不住啊。

趙甲第順水推舟耍流氓道:「自己彈,還是姐姐們來?」

小青蟲翻白眼。

毛毛嬌笑道:「咱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趙甲第豪氣頓生,道:「別小手彈酸了,都沒得逞。」

小青蟲撫了撫額頭,嘀咕道:「媽的引狼入室。」

毛毛沈秋洛小小幾個笑成一團,花枝招展,要大腿有修長大腿,要胸脯有洶湧胸部,要小翹臀有圓桃形小翹臀,一片盎然春色。小青蟲確實有點累了,一晚上她無疑是最勞心費神的,沒那個精神氣去跟花叢中的綠葉趙甲第斤斤計較,而且難得麾下妮子們狀態好,就不做天怨人怒的滅絕師太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們嘴上流氓去吧,反正那個小白臉敢真動手,就剁他小雞-雞下酒。

佟夏和兩女孩提著早餐回來,果然給趙甲第留了一份。趙甲第不客氣,狼吞虎嚥,佟夏主動坐在他身邊,卻沒做出有小鳥依人的動作,只是安靜吃著早餐。

「趙甲第,給講個笑話,必須是你自己編的。」毛毛起鬨道,女孩們一陣附和。

「我不擅長這個。」趙甲第尷尬道。

佟夏竊笑。

「說!」美眉們異口同聲,氣勢驚人。

「好吧。」

趙甲第只得硬著頭皮上陣,「某天,姐姐A常函數和妹妹B指數函數e的x次方走在街上,遠遠看到哥哥C微分算子,A嚇得躲起來,說被它微分一下,我就什麼都沒有啦。B不慌不忙說它可不能把我怎麼樣,我是e的x次方!然後B和C碰頭了,B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e的x次方。C說道:你好,我是d/dy!」

瞬間冷場。

氣氛下降了無數個級數。

顯然,mm們都聽不懂。

趙甲第撓了撓頭,覺得以後有必要去網上蒐羅一下經典笑話,省得又吃癟。

小青蟲氣不過,罵道:「來個黃色的!」

臨時抱佛腳的趙甲第想起一個有關他大學導師的段子,這是學校裡唯一讓他從頭到尾聚精會神不跑神的課程,那個講師在他看來是很有才華的,年輕,三十來歲,依舊單身,二流大學,卻硬是考取了清華博士,授課風趣,擅長自嘲,從不故作姿態的針砭時事,憤青而不糞青,由專業課衍生出去,說起條條道道,總能別開生面,妙語連珠,某次他上課,因為是夏天的下午,課堂上有些昏昏沉沉,他就故意笑罵道我在上面累得半死,你們卻一動不動,半點反應沒有。我付出這麼多,你們到底有沒有吸收什麼東西啊?尤其是那些忙著照鏡子玩手機的女生們?當時全場沉默,幾秒鐘後回過神,隨即哄堂大笑,尤其是女生們,一些個膽大的,都說吸收了吸收了。

可惜也許是趙甲第不是講笑話的人才,或者是錄音室的女孩們道行太強,對這類黃色笑話抵抗力免疫力太高,繼續不捧場,一笑不笑。

只有正在喝豆漿的佟夏報以微笑,不去喝了。其餘都不客氣的白眼,一陣噓聲。

受到打擊的趙同學唉了一聲。

「接著。」

一女孩丟給趙甲第一隻她正在看的藍莓手機。

趙甲第一看手機上正在播放的東西,虎軀一震。

那妹紙哈哈大笑道:「趙甲第啊趙甲第,你老漢推老娘的車,老娘就觀音坐你的蓮。你黑虎掏姐姐的胸,姐姐就猴子舔你的桃。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合,戰個痛快!」

赤果果的調戲和被鄙視了。

趙甲第捧著正在演示男女動作片的手機,仰天無語。

小青蟲拍拍手掌,道:「休息幾分鐘,然後睡一個半鐘頭,別搗亂了。這個小白臉戰鬥值太渣,調戲起來沒有成就感。」

女孩們相繼給趙甲第拋了個媚眼,很快就睡去,顯然不把這位仁兄放在眼裡。

趙甲第坐在地下室的階梯上,當起門神,捧著二胡,靠著牆壁閉目養神。

李青斛沒有睡意,興許是監視趙甲第,坐階梯上最下面,陪著靠牆壁。

半個鐘頭後,除了李青斛,所有女孩都沉沉睡去。

趙甲第輕聲問道:「你不睡一下,晚上就要上台表演的。」

小青蟲歪著腦袋,把玩著耳環,沒有應聲。

「上次在鬥牛犬酒吧,跟你報了手機號碼,肯定沒存吧?」

「你煩不煩。」

「你存一個,我就不煩你。」

「你有病啊,我說了小白臉給姐死遠點。」

「我沒想怎麼你。」

「那你就是偽君子,更噁心,爬開!」

「那我回頭去跟佟夏要你號碼。」

「去吧去吧,不過你要敢打我電話,我就把你閹了,長出來再閹。」

「……」

相安無事半個鐘頭。

李青斛問道:「你二胡誰教的。」

「爺爺。」

「那部騷包賓利敞篷是誰的?」

「奶奶給買的。」

「你是富二代?」

「不算。」

「虛偽!」

「你說虛偽就虛偽好了。」

再度沉寂無聲半個鐘頭。幾個疲倦至極的女孩都微微鼾聲。

「你跟佟冬佟夏什麼關係?」

「朋友。普通朋友。」

「上過床沒?」

「沒有。」

「什麼時候上?」

「未知。」

「想上?」

「不敢,也不想。」

「果然虛偽!」

「……」

繼續相互沉默半個鐘頭。

「你接近司徒堅強有什麼目的?」

「做家教,賺錢。」

「知道他爸是誰?」

「知道一點。」

「沒投資人情的意思?」

「暫時不打算。」

「被蔡姨包養多久了?」

「尚在努力中,但無果。爭取包養她,可惜希望渺茫。」

「嘖嘖,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一堆熊心豹子膽。」

「人類不做超越能力的攀登,那天空的存在,有何意義。」

「草!」

女孩們陸續醒來,繼續展開新一輪排練。

她們的節目能夠作為這一屆西湖音樂節的第一晚壓軸戲,自然不是靠女子樂團這點文青色彩,能參加音樂節的,誰都不缺文青范兒,她們仿假面天團的節目在趙甲第這類准宅男看來,堪稱完美。上午重點綵排了《哥特》和《蘿莉》兩支曲子,趙甲第的二胡逐漸搭調,天衣無縫,很難想像是才十幾個鐘頭磨合的成果。小青蟲特意問了趙甲第會不會怯場,趙甲第笑道不會,這個放心,這方面皮特別厚。小青蟲確定好幾次後,才不去費神。下午她們開始排練JabbaWockeeZ的一段演出,趙甲第看過視頻,沒錯,就是給他拋了藍莓手機播放動作片的那位美眉手機上的,他是第一次聽說這只假面天團的存在,視頻上的動作很犀利,成員戴白面具,白手套,配合剪輯的古典樂,總之是相當詭譎的畫面,小青蟲今晚就要帶著她的娘子軍複製這一段經典,下午沒有趙甲第什麼事情,看著她們揮汗如雨,訓練的時候,有摔跤,有跌倒,有碰撞,唯獨沒有溫室花朵的軟弱和放棄,趙甲第坐在階梯上,望著那個戴耳環的小領袖,眼神溫柔。

音樂節如約而至。

傍晚,趙甲第陪她們一起出門,接到韓道德一個電話,而不是短信,趙甲第神情略顯古怪,掛了電話,眼尖的小青蟲不滿道有事?趙甲第笑道沒呢,堅決不拖後腿。

太子灣公園。

人山人海。

掌聲,尖叫聲,持續沸騰。

後台,小青蟲打氣道我們是最好的!似乎女孩們都有點緊張。反而是抱著二胡早醒有點憨傻的趙甲第最鎮靜,看到小青蟲看過來,他咧開嘴笑了笑,小青蟲嘀咕了一下,神情明顯放鬆下來。

小青蟲深呼吸一口,伸出手,一隻隻纖細的手疊加起來,喊道我們是最好的。

趙甲第湊過去。

被小青蟲一巴掌拍掉,罵道死小白臉。

女孩們歡樂微笑。

趙甲第看到佟夏的視線,他眨了眨眼,輕聲道好好唱。

妮子開心笑了,露出兩小酒窩。

當名聲尚不彰顯人氣仍舊平平的女子樂隊在主持人的介紹中最後登台,人海平靜下來。

佟夏站在舞台中央,因為自信,而異常動人。

一曲《暗金蘿莉》,天籟之音,女孩們配合默契。

場面開始火爆。

等到《殺死哥特》結束。

爆棚。

趙甲第坐在角落,翹腿,拉著二胡。

渾然忘我。

竟然隱約蓋過了佟夏和小青蟲她們的風頭。

一些美眉們喊得格外賣力,狂拍照片。

主辦方鬆了口氣。

讓一支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樂隊壓軸,是需要莫大勇氣和膽量的。

女孩們各自鞠躬致謝,然後跑下去換裝。

當一群戴白面具白手套的女孩登台。

台下徹底沸騰了。

本就喊啞的嗓子繼續喊叫。

六分鐘。

卻是當晚最精髓和精彩的六分鐘。

黑寡婦女子樂隊摘下面具,走到台前,一起鞠躬,所有女孩們都滿頭汗水。

小青蟲招了招手,趙甲第卻沒有上台,只是搖頭,伸出大拇指。

下台後,女孩們抱在一起。

佟夏走到趙甲第面前,哭了,趙甲第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很好很好,西西今晚很乖,口頭嘉獎一次。

小青蟲跟女孩們竊竊私語了一番,齊刷刷走到大功臣趙甲第跟前,集體嫵媚道:「來,漢紙,給姐姐們笑一個。」

趙甲第傻眼。

以李青斛為首的妹紙們繼續嫵媚道:「那,既然漢紙不給姐姐笑,姐姐們就給你笑一個~」

女孩們笑得賊嫵媚。

嫵媚,卻是真正的如夏花燦爛。

李青斛火上澆油道:「去,孩兒們,上去親一個,有便宜不佔,天誅地滅。」

大胸的沈秋,美腿的毛毛,翹臀的洛小小,都挨個兒上去啵了一下,其餘幾個也都一點不矜持。

小青蟲沒湊熱鬧,佟夏是沒敢。

女孩們擁擠在一起,轟然大笑。

好誘惑的。

趙甲第陶醉在幸福中,傻笑。

李青斛擺了擺手,示意安靜,「開慶功宴。」

趙甲第猶豫了一下,「你們先去,我辦點私人事情。」

李青斛壞笑道:「憋壞了?去解決下?忙右手還是左手?或者雙手齊下?」

又是一陣大笑。

赧顏苦笑的趙甲第扛不住女孩們的調笑,小跑出太子灣,身後不遠處,田圖婓暗中跟著,眼神清涼冷冽如刀鋒。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50
第237章 瘋子


不可有傷人意,但不可無防人心,趙甲第興許在蟈蟈出現的時候覺得多此一舉,但隨著認識蔡姨和裴洛神這對天字號閨蜜後,尤其是做了撬牆角勾搭紅杏出牆的陰損行徑,就開始小心翼翼,今天走出地下室,接到韓道德的緊急電話說有人跟蹤,分批次,比較專業,預計人數在六到八,趙甲第只是問他以小六的身手,難度大不大,韓道德說一挑六七難是不難,但難免照應不到很多,但如果能夠分散對手,一分為二,可控係數就大,出不了紕漏,韓道德給了個計劃,趙甲第當時皺眉說可行,會不會危險了點。韓道德笑著說大少爺吶,這年代吃奶粉吃豬肉都有風險,這跟道上的人打交道,有點風險太正常了,我這條小命硬著,死不了。趙甲第當時沒有多說。在音樂節上,又進行了兩次短暫聯絡。

此刻,走出太子灣公園,賓利敞篷並沒有停在人多的車場,而是違章停在太子灣外的街道旁,離正門有一段距離,行人不多,但還是有間歇性路過的,趙甲第貌似單獨走在路上,由擁擠走向稀疏,最後只剩下寥寥無幾的,趙甲第身後跟著兩個健壯男人,拉開五六米距離,趙甲第並沒有轉頭或者四處張望,低頭擺弄著手機,一副懵懂無知的狀況,接近賓利,車門猛然打開,身後兩名練家子模樣的男子加快速度,堵住後路,順便遮蓋視線。

趙甲第被一把拉進後座,車內韓道德被拿敲暈,副駕駛席上坐著一個臉色陰冷的漢子,拉趙甲第的那位一臉蠻橫凶相,穿了件緊身T恤,一身彪悍腱子肉,毫無障礙將不高不壯的趙甲第拉進車裡,坐副駕駛席,處於補位位置時刻準備應付棘手事態的漢子鬆了口氣,剛準備出聲警告趙甲第別喊叫,突然發現抗擊打能力和攻擊力一樣驚人的同伴身體僵硬,人畜無害的富二代子弟手中竟然多了一柄鋒銳的小號無柄匕首,準確來說是飛刀,刺入下顎,不多不少,剛好限制住同伴動作,他剛想掏出傢伙,一陣黑影鋪在車窗外,接著玻璃車窗被一肘悍然擊碎,一顆拳頭砸在太陽穴上,腦袋一蕩,將他瞬間擊暈。罪魁禍首田圖婓拉開車門,起初尾隨趙甲第兩個哥們早已被他手刀砍在脖頸上,暈得比副駕駛席上的漢子還要快,其中一個被夾在壯如虎狼熊羆的小六夾在胳膊下,另一個癱軟靠著車子,小六輕輕一拍,將做魚餌的韓道德拍醒,然後一氣呵成干倒三個的他扛死魚一般,將三條獵物迅速丟進後備箱,再擠進後座。

「怎麼跟你朋友聯繫?」趙甲第笑問道,被左手飛刀頂著下巴的漢子誓死不屈的勇敢模樣,右手正在玩另一把飛刀的趙甲第抬手,刺下,捅進他大腿。哪有那麼多威武不能屈的好漢,這哥們長得有氣勢,骨氣卻不咋的,一吃痛,加上下巴上血流不止,立即殺豬嚎叫一般嚷嚷道我兜裡有手機,新號碼,只存了一個。趙甲第拔出刀,很厚道說自個兒用手摀住,別流血過多,我可不想弄出人命,那漢子也可愛,立即雙手摀住被捅出個小窟窿的大腿,個子一米八幾的大漢就這麼哭哭啼啼起來。

道上最喜歡啥?欺凌弱小,最怕啥?被黑吃黑,碰上更心狠手辣的。

趙甲第抽出手機,找到號碼,撥通等待接聽的時候,問韓道德:「沒事吧?」

韓道德苦笑道:「沒事沒事,就是有點暈乎。tmd說了我堅決不動,還給我下狠手,草他祖宗婆娘的。」

電話通了,卻被掐斷。

趙甲第透過車窗一看,看到兩百米外一輛車緩緩啟動,對韓道德喊道:「是那輛本田,追上去。」

異象橫生。

本田還沒撒開四輪子跑路,就停下來。趙甲第手上的手機響起,一接聽,竟然是個熟悉嗓音,「車上兩個,已經被我解決掉一個,我帶路開車到一個安靜地方,再談。」

趙甲第一臉神奇,笑了笑,掛掉電話,對韓道德說:「沒我們事了,跟上本田。」

兩輛車來到錢塘江畔,趙甲第讓田圖婓盯著漢子,和韓道德走下車,來到本田窗口,發現後車窗有個小洞,打開一看,一男人太陽穴爛了,死相悽慘。前排坐著一個臉色神情古井不波的男人,副駕駛席上軟綿綿趴著一個,十有八九也沒留活口,趙甲第關上車窗,緊皺眉頭,車上唯一活著的男人走下車,平靜道:「話問出來了,叫張賢標,是杭州道上的大青皮,這些年一直沒漂白成功,老婆孩子住城西一個小區,我有辦法把他逼出來,大少爺,怎麼說?」

趙甲第反問道:「需要殺人?」

「我只會這個。」男人面無表情道。

趙甲第無言以對。

這男人就是趙太祖身邊第三號保鏢魏鋒,也是那位教他玩鏢的猛人,武力值不好說,起碼殺人越貨的水平,只比陳世芳和郭青牛隻高不低。難怪這些年芳姐和蟈蟈逐漸退出視野,由他頂上。

「怎麼收拾爛攤子?」趙甲第冷笑道,「我車上還有四個,你難道一起殺了?」

「可以。屍體我來解決。」魏鋒平淡道,掏出一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槍,格洛克。不追求威力,但載彈量大。跟給54加上消音器的光頭蟈蟈一樣是變態。

「是不是還要殺張賢標,如果張賢標後頭還有人,你單槍匹馬的,怎麼殺?」趙甲第大腦急轉,想抽煙,卻不敢,生怕因為一個煙頭留下蛛絲馬跡。

「暫時到張賢標為止,就會掐斷,後頭的人也該掂量一下,不敢輕舉妄動,這段時間足夠讓我摸出底細,可以殺的,我當然會出手。放心,今天和接下來的這一切,我都會獨力擺平,真出了問題,大不了我再跑一趟越南或者緬甸,那地方我比國內還熟。大老闆花錢養我,不就是做這種事的。」魏鋒破天荒露出一個笑臉,可惜笑起來的時候比板著臉還要陰森。

「張賢標老婆孩子也要殺?」趙甲第眯起眼睛。

「我有我的規矩,禍不及家人,小孩和女人不動手。」魏鋒搖頭,又讓人毛骨悚然地笑了,「一開始沒有這規矩,是跟了大老闆後,他定下來的。」

趙甲第問道:「這事你別管了,只要從張賢標嘴裡問出誰想整我就可以,行不行?」

「行。」魏鋒猶豫了一下,隨即他瞥了眼趙甲第的車子,「人都交給我,我來處理。」

「你覺得我能放心?」趙甲第苦笑道。

「能。」魏鋒「不解風情」道。

一起走向賓利,魏鋒打開靠近漢子的那邊車門,掏出格洛克,伸到那傢伙嘴裡,嚇得他臉色蒼白,整個人在打擺子,魏鋒絲毫不介意被認出容貌,緩緩抽回手槍,輕聲道今天算你運氣好,先給你點心理準備,以後要是多嘴,就沒這次這麼幸福了。如果哪天進了局子,說少了,最多蹲幾年,說多了,知道什麼下場嗎?那漢子猛點頭。趙甲第不理睬這邊的鬧劇,讓田圖婓將後備箱的傢伙全轉移到本田車上,魏鋒開車,腿上挨了一刀的壯漢坐副駕駛,後排兩個已經掛了,被安排成酒醉模樣,魏鋒就這樣幾乎大搖大擺地開回市區,直奔某小區,有勇有謀四個字,已經完全不足以形容這位狠人的行徑。

蟈蟈曾經戲言,每次魏鋒整容換身份證,或者去越南那邊旅遊,就知道這殺人不眨眼的王八蛋又幹了票大的。

趙甲第走到錢塘江畔,靠著欄杆,終於能夠抽煙。

身後韓道德在和田圖婓低頭私語。

原本手心全是汗地趙甲第漸漸靜下心,坐回車裡。

佟夏發來消息說在黃龍大排檔吃宵夜。韓道德將車開回太子灣,先讓田圖婓取回車,跟在賓利後面。

等趙甲第在拍檔坐下,翹屁股小妞洛小小壞笑問道:「喂,趙甲第,雙手左右開弓忙完了?舒服嗎?」

趙甲第恍若隔世,從前一刻的洶湧暗流中跳進了一堆晃眼的美女窩,狠狠灌了一口啤酒,恬著臉笑道:「不舒服,得別人幫忙才行,要不自己左手忙,不夠爽利。」

大胸脯妮子沈秋驚訝道:「你又不是左撇子,不應該是右手忙碌嗎?」

趙甲第道貌岸然道:「右手得拿手機,看姐姐們的婀娜多姿呀。」

眾女笑翻。

小青蟲道破天機,不屑道:「就你那破諾基亞手機,能拍照?」

趙甲第一陣尷尬,只好低頭啃海鮮。

「趙弟弟,來,陪姐姐們喝酒,等下我們要去G+,給你一個酒後亂性的機會哦。」說這話的是王鳳,一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女孩,是樂隊的鍵盤手,比較文靜,音樂節落幕,在後台,她雖然也跟著起鬨親了一嘴趙甲第,卻明顯紅了臉,不如洛小小她們來得豪放狂野,不曾想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妞。

「不喝,到了酒吧再說。」趙甲第搖頭道,「否則不小心被灌醉了,亂性沒機會,只剩下被你們揩油欺負了。」

陪著年齡比他小卻大言不慚喊他弟弟的妹紙們一頓海吃,前往G+,她們有兩部車,小青蟲和佟夏坐趙甲第的車,小青蟲坐上車後,瞥了眼車窗,語氣古怪道:「被人搶劫了?」

副駕駛席上的趙甲第隨口笑道:「嗯,結果發現我是窮光蛋,就放過我了。還罵我沒錢別裝b,開個p的車啊。」

到了酒吧,佟冬也趕到,九女一男,比例驚人,趙甲第成了注定要被萬眾矚目的存在。他只是象徵性喝了一點酒,中途接到一個電話,走出酒吧,來到一個安靜角落,接通,是魏鋒一如既往沒什麼升降調的平穩聲音,「張賢標說了,是劉欣的指使,就是那個跟郭青牛有過節的杭州紈袴。死的兩個手下,張賢標主動答應會處理掉。還答應給幾百萬的補償費,收不收?」

「你收下好了,不收他不會安心的。」趙甲第心中大石落下一點。

「那劉欣?」魏鋒問道。

「你盯著張賢標那邊,適當透露一點口風給劉欣,我再讓小六注意一下劉欣,不出意外,他會主動找我坐下來談。」趙甲第思考片刻,給出答案。

「好。」魏鋒乾淨利落道,掛電話前笑了笑,「我再跟張賢標談談心。」

不愧是趙三金培養出來的瘋子。

趙甲第搖了搖頭,順便給韓道德打電話吩咐事宜。

猶豫了一下,趙甲第給魏鋒打回去,「如果接下來張賢標做不好善後工作,你就按你的規矩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51
第238章 長記性


回到酒吧,趙甲第終於能夠稍微放心喝點酒,結果被陰了,女孩們喝的都是飲料勾兌過的,看似豪邁乾脆,其實喝一半溜掉一半,美其名曰姐姐一張櫻桃小嘴,木奈何呀,其實個個不動如山,唯獨他被灌的都是純得不能再純的,喝的時候還不能漏,眨眼功夫就被狂灌一整瓶,也就五六杯的事情,女孩就有八位,還不夠一輪的,一輪下來,喝的急,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趙甲第就跑去吐了,姐妹花裡的一朵跟去,趙甲第吐完了,看著佟夏一臉擔憂,安慰道沒事,我是無底洞,唯一操蛋的是越喝越清醒,想找藉口酒後亂性都不成。佟夏挽過略微腳步輕飄的趙甲第,小聲道那你假裝醉了。

趙甲第停下身形,靠著牆,興許是借音樂節的東風,今天生意格外火爆,人潮湧動,上個廁所都得排隊,趙甲第拉過佟夏,生怕她被鹹豬手,望著這個妮子,問道我有女朋友的。佟夏很鎮定問道有幾個?太聰明了。趙甲第啼笑皆非,不敢回答這個刁鑽的反問,拉著她回到位置,小青蟲用小涼拖踹了一下趙甲第,問道你倆動作這麼快?佟夏相對純潔,一頭霧水,趙甲第牲口,立即說道閃電戰和持久戰都比較在行,可供單項選擇,甚至還能一次性提供多項選擇。小青蟲狠狠踹了一腳,罵道死小白臉,不花花嘴你會死啊。

這一晚,趙甲第喝了兩瓶多紅的,啤酒也喝了不少,美眉們玩起來很放得開,讓趙甲第坐中央,左擁右抱,她們邊上坐兩個,腿上坐一個,背後站四個,一雙抱脖子親暱貼面,一雙作嫵媚狀,小青蟲負責拍照留念,羨煞旁人,全紅了眼。趙甲第已經有點神志不清,只記得回去的時候佟冬說去她們小窩,能照顧得上,韓道德有點為難,趙甲第含糊不清說沒事,去的路上,佟冬開她的Polo,趙甲第差不多橫躺在後座,頭枕在佟夏腿上,到了白馬公寓房間,跑洗手間吐了第二回,堅持睡在沙發。

等他再度醒來,是半夜,迷迷糊糊,頭痛欲裂,似乎感覺到一個人在幫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單,動作輕柔,她已經半蹲在沙發邊上,趙甲第下意識隨手一拉,拉進懷裡,上下其手了一番,但也止步於此,可能想做點什麼,但沒那個力氣。醒來已經是正午,姐妹在廚房一展手藝,趙甲第坐起身,摸了摸額頭,去冰箱找了瓶礦泉水,姐妹花是資深小資+優秀文青,喝水都是依云這個牌子,喝了水,舒服許多,佟夏跑過來遞上牙刷牙膏毛巾,都是新的,笑著說睡沙發不會不習慣嗎?趙甲第一邊刷牙一邊笑道其實沙發比床舒服,不信你今天試一下。他忙著回憶昨晚的模糊印象,應該沒親嘴,脫衣服更加不至於,這酒後亂性亂的也太沒水準了,要麼別出手,要麼就徹底點,這不上不下的,既當了登徒子,又沒真得逞。心中哀嘆,去廚房視察工作,佟冬廚藝不錯,幾樣家常菜都很有家常菜的味兒,沒啥餐館氣,清爽,不油膩,色香味都全了,沒趙甲第的用武之地,乾脆就不獻醜,安心享受午餐,三人坐在一起,姐妹坐對面,如花似玉,秀色尤為可餐,桌底下,趙甲第的腳被碰了一下,一開始沒上心,結果那脫了拖鞋的小腳丫還得寸進尺了,蹭啊蹭,桌對面佟夏低著頭,耳朵紅透,趙甲第拿筷子敲了一下她腦袋,佟冬一臉不解,趙甲第笑道有人是地下黨,喜歡做地下工作。

結果反常的是,除了佟夏不敢見人,佟冬也紅透臉頰,秋波流傳。

在氛圍旖旎的時刻,門鈴響起,佟冬走去開門,被趙甲第喊住,說等一下,這時候,韓道德打來電話,趙甲第掛了電話後說沒事。佟冬過去,見到來者,並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只是冷漠道:「有事?」

「東東,水都不給喝一口,這不太像話吧。」是一個中年男性的嗓音。

「像話!」佟夏將筷子拍在桌子上,跑過去,二話不說就要把門摔上,卻被男人擋下。

趙甲第走過去,看到一個一臉怒容的男人,穿著人模狗樣,脫離了暴發戶的低級趣味,一身上下的行頭估計都挺值錢。可惜眼神不太正經,透著一股猥褻,能生出這樣的眼神,不親手摧殘過一些少女少婦是萬萬修煉不出來的。他看到趙甲第,第一反應是捉姦在床的正氣和怒氣,但很快就被壓抑下去,是個謹小慎微或者說膽小如鼠的傢伙,一臉恍然,故作熱絡伸出手問候道你就是上次幫過東東西西的人吧,我得謝你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德智,是東東西西的父親。趙甲第並沒有跟他握手,臉上似笑非笑。那人臉皮不薄,絲毫不以為意,借勢就走進房間,看到餐桌,哈哈道正好,咱們一家人很久沒一起吃飯了,西西,去,給爸拿份碗筷。佟夏怒氣衝衝道孫德智,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男人忌憚趙甲第,對姐妹卻是頤指氣使慣了,母女三人過去後,他在家裡一直都是皇帝做派,轉頭瞪著佟夏,佟夏原先沒這份與他叫板的膽量,只是有趙甲第在場,這才有了爭鋒相對的底氣,被男人怒目相向,立即被打回原形,趙甲第摸了摸她的腦袋,笑了笑,佟冬拉過妹妹,趙甲第走過去率先在餐桌上坐下,點燃一根香煙,孫德智搬了一條椅子坐下,離趙甲第還算刻意拉開了一段距離,他中氣十足嚷道西西,還不去拿碗筷,笨手笨腳。轉頭,對上趙甲第,卻是笑容諂媚,清風細雨道這兩個閨女都是我一手帶大的,不太懂規矩,打是親罵是愛嘛,哈哈,你別介意。

佟夏紅了眼睛,依偎在姐姐身旁。

佟冬堅強一些,想要去廚房拿碗筷,卻被趙甲第擺了擺手。

趙甲第丟過去一根煙和打火機,微笑道:「聽說朱峰平朱大行長跟你是好哥們?」

孫德智點燃,陶醉了一下,板起臉嚴肅的時候,不否認,這個擅長在資金上輾轉騰挪玩乾坤大挪移的中年商人還是有點氣場的,不能怪姐妹花對他畏懼,孫德智感慨道:「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還算給我幾分面子,前段時間,他還特地登門拜訪了,送了一堆東西,野參,冬蟲夏草什麼的,我這不就準備給東東西西帶一點過來,都在車上放著呢,我很疼她們的。」

趙甲第笑道:「孫總在浙江商場上,名聲是不小的。』

孫德智輕飄飄了,道:「都是白手起家,一點一點打拚出來的,我們浙江藏龍臥虎,我那點小生意,不值一提,哈,不值一提。」

趙甲第瞥了一眼佟冬佟夏,轉頭道:「你兩個女兒真的很漂亮。」

孫德智投在姐妹身上的視線很微妙,縮回後,吐出一個煙圈:「相貌隨她們媽,氣質隨我。」

趙甲第問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不是親生的,你就不動心?」

孫德智似乎被趙甲第異常生猛的開門見山給鎮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臉色有趣。

趙甲第嘖嘖道:「姐妹花加上母女花吶,孫總天大的福氣,出名要趁少,享福要趁早啊。」

孫德智終究不是白痴,能用空殼子騙了這麼多年錢,傻瓜是萬萬做不到的,好人有好人的道德,底線,和堅持,的確不容易。但壞人的隱忍,小心眼,惡毒,一樣都是有大講究的。孫德智故意惱火,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甲第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啊。這不明擺著嘛,孫總你現在面臨的資金鏈難關,銀行那邊銀根緊縮得厲害,加上換了人查賬,光靠你負債經營的草包公司又變不出花樣,朱峰平幫不上忙,你剩餘的酒肉朋友更別提了,你一個男人做鴨賣屁股不頂用,當然要靠你這對漂亮女兒走一走曲線救家的路線了,既然怎麼都要雙手奉送出去給人糟蹋,還不如你先嘗第一口鮮,是不是這個理?」

孫德智眼神晦暗難明,誰說惡人都是膚淺的,起碼眼前這位覬覦女兒美貌已久的後爹就有他的城府陰沉。

趙甲第彈了彈煙灰,笑道:「我既然能擺平朱峰平,就不差你這點小事,怎麼樣,借你老婆和兩個女兒給我耍耍?」

孫德智見這位是同道中人,加上被戳中最大軟肋,底線立馬崩塌,低沉道:「當真?你能幫我渡過難關?」

趙甲第眯起眼睛道,勾了勾手,孫德智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狗,連人帶椅子一起挪過來,趙甲第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沆瀣一氣哥倆好的意味,緩緩道:「上次朱峰平去你家,態度為什麼變,你多少能猜出一點,我不僅知道你有多少壞賬死賬,還替你算出投入多少救急資金就能盤活,我甚至知道廣東新貌科技欠了你一筆兩千萬的款項,那個傢伙叫林翔,而你從溫州樂清那邊借了一千兩百萬的高利貸,試圖借刀殺人,禍水引向新貌科技,然後將高利貸一筆勾銷,不曾想林翔後台夠硬,你兩頭沒討好,現在被銀行逼著要債,放高利貸的樂清佬就差沒拿刀上門,是不是很難受?孫總,女人算什麼,要想明白,三個娘們換個逍遙,而且事後娘們被我玩膩了,到頭來還不是你的娘們。」

蘇總狠狠掐滅煙頭:「成交!」

一切都當著佟冬佟夏的面,赤裸的交易。

「孫總,餓了吧?」趙甲第笑道。

「要不,咱倆喝點酒?」一番透底的吐露心扉,孫德智心曠神怡,正眼都不去瞧姐妹兩個。

趙甲第笑了笑,依舊是如起初見面的似笑非笑。

嘭一下。

孫德智腦袋被往下一拉,一記膝撞,滿頭金星。

太過突然,連哀嚎求饒都來不及。

趙甲第扯住他頭髮,拖著養尊處優養了一百六十幾斤膘的男人,走向洗手間,把那顆豬頭塞進馬桶,砸了幾下,等半死不活了,然後用水一衝,沖掉一些血液,趙甲第鬆開手,換腳踩在腦袋上,低頭點燃一根煙。

姐妹站在門口,惶恐不安。

昨晚在錢塘江畔被魏鋒勾出來的戾氣,充斥趙甲第心間,恍惚間,想起了兒時那個血肉模糊的畫面,趙甲第在單獨求學的中學年代,對打架鬥毆一直不曾畏懼過,哪怕是動刀子的,都沒有皺過眉頭,記得和老楊他們第一次跟道上的痞子互砍出血,數他沖得最早,退得最晚,打得最凶,在醫院裡包紮的時候,胡璃和楊萍萍都哭得斯里嘩啦,連老楊手槍都咂舌,說你丫不要命啊,那是開鋒的刀片啊,不是板磚鋼筋。所以哪怕是昨天見到被魏鋒兩槍致命的死人,趙甲第依然不曾絲毫動搖,他擔心的只是如何去掃尾,去清理掉一切潛在的後遺症,他最後給魏鋒打的那個電話,其實才是最心狠手辣的。趙甲第平時的溫良恭儉讓,很好掩藏了老趙家天生的血性和戾氣。今天孫德智這個畜生不湊巧撞上來,還真恬不知恥要做無底線可言的交易,活該他倒霉,撞上了槍口。趙甲第轉過頭,問道:「心疼了?」

佟冬搖頭。

佟夏跑去廚房,拿著菜刀回來,小臉蛋梨花帶雨,卻透著股決絕。

趙甲第哭笑不得,一腳崩在孫德智腰部,收回腳,笑道:「好啦,女孩玩什麼刀子,放回去,繼續吃飯。」

回到餐桌,趙甲第狼吞虎嚥,姐妹倆就痴痴凝視著他。

「以後跟這傢伙斷絕關係吧。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你們如果抱有僥倖心理,神仙都救不了,我不可能天天守著你們,最多打斷他一條腿。」趙甲第抹了抹嘴。

「好的。」佟冬點頭道。

佟夏擔憂地望了眼洗手間方向。

趙甲第笑道:「放心,他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吃完飯,佟冬收拾碗筷,趙甲第走向洗手間,佟夏跟著,小心翼翼牽著趙甲第的衣服。趙甲第踹了一腳,說道別裝死了。孫德智癱坐在地上,一頭血水,狼狽至極,看趙甲第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趙甲第緩聲道:「這兩天在家裡等我消息,除了吃喝拉撒睡,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運氣好,欠銀行和高利貸的錢都沒你的事了,運氣不好,寫好遺書。你要不信也可以,別怪我沒提醒你。」

孫德智踉蹌著跑出去。

趙甲第善意提醒道:「奔馳的電子手剎沒你想像的那麼好。」

孫德智身體一震,加快了腳步。

趙甲第坐在沙發上,佟夏怯生生站在那裡,趙甲第換了個姿勢,盤腿,招了招手,她就坐下,小貓咪一般身體蜷縮起來,窩在他腳邊上。

佟冬走出廚房,看到這幅畫面,眼神複雜。

趙甲第伸手,捏了捏佟夏的鼻子,自嘲笑道:「最多給你這個後爸長點記性,感覺有點治標不治本的意思啊。」

佟夏用頭蹭了一下趙甲第,眼神迷離。

佟冬坐在對面,柔聲道:「你已經很厲害了。孫德智除了色膽,其餘膽子都很小。」

趙甲第撫摸佟夏的腦袋,如同撫摸一隻小寵物,問道:「你不怪我多此一舉?」

佟冬看了一眼幸福安詳出奇平靜的妹妹,低頭道:「很好了。」

手機響起。

終於來了嗎?

是個陌生號碼,用手勢示意佟冬佟夏噤聲,接起電話,對面一陣沉默。

反而趙甲第率先打破僵局:「劉欣?」

是個很特別的嗓音,懶洋洋,似乎並不緊張,「對。」

「繼續玩下去?」

「你行?」

「行不行,玩了再說。」

「我ok啊,地頭蛇沒理由三番兩次輸給過江龍嘛,張賢標才是一個探路的卒子,死不足惜,何況還沒死。」

「那就這樣,各玩各的,八仙過海好了。」

「有種!」

趙甲第即將掛電話的時候,男人問了一句:「你真的只有二十歲出頭?」

趙甲第平靜道:「最後說一下,這是我和你,或者說章東風之間的事情,別扯到裴洛神,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講規矩。」

電話那頭,杭州的頭號紈袴放聲大笑,似乎很開心。

趙甲第皺眉道:「你笑什麼,當我是在大嘴炮,嚇唬人?」

大紈袴神秘兮兮道:「知道我身邊坐著誰嗎?」

趙甲第冷笑道:「不想知道,你的底細,背景,靠山。我很清楚。」

他樂了,緩慢道:「是李檀。」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20:52
第239章 虎父非犬子


法云安縵酒店,風景詩意,外頭陽光火辣,愈發襯托得這一片淨土樹蔭蒼翠,蟬鳴悅耳,越是繁華的城市,這類田園生活,越是奢侈,需要大量金錢做支撐。早年流傳的窮人種花富人種菜,大抵就是這個寫照。三個道不同卻相謀的男人聚在一起,將紈袴這項光榮事業進行到底並且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劉欣在抽雪茄,而另外兩個不惑之年的男人則在喝茶,虎跑泉泡出來的龍井茶,老杭州人都好這一口。

其中一個男人赫然是在政界平步青雲前途輝煌的李檀,他以白丁出身,步步經營,終於走到今天這個位置,40虛歲,其實才38歲,明年不出意外就要擔任省政府的大管家,雖然離省常委還有一步半之遙,但其中蘊藏的潛力和爆發力,足夠側目咂舌,省委秘書長可排常委末席,省府大管家卻差了半級,可別忘了,年齡,才是最大的優勢,而且李檀除了被難免貼上一張黃家得意門生的標籤,還有一張更私密也更有玄機的標籤,只是這層背景,不不足以外人道,除了與李檀一個級數的人物,才得以略知一二,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個有卓越能力、有極佳修養、有足夠運氣的青壯官員已經正式納入京城視野,尋常鍍金的紅色子弟,根本不敢小覷這位筆桿子如有神的男人,李檀這些年攀爬,口碑再好,也無法避免一些惡性競爭,畢竟位置就那麼多,越往上,座位就越少,你我鬥法就越慘烈,不是沒有眼高於頂的桀驁紅色二代三代要與他鬥上一鬥,可最終落敗的,都是這個溫文爾雅書生模樣男子的對手。

因為能夠以半年一次的頻率在《國內動態清樣》頭號內參上寫東西的傢伙,找不出幾位。

與李檀一起喝茶的男人是張賢標站在身後的大佬,其實他與江浙出名的大青皮張賢標年紀相差不大,甚至提起樊龍泉這個名字,知名度可能還比不上混黑混得風生水起的張賢標,可身份灰色的樊姓男人卻是當之無愧的大佬的大佬,喊他大哥的,如張賢標這個級數的就有三個,都得仰其鼻息,見到他,恭恭敬敬喊一聲樊爺,樊龍泉是個傳奇人物,90年代初,他年輕的時候跟著一個江浙滬首屈一指的巨梟當倒爺,說通俗易懂一點,就是用西瓜從俄羅斯換飛機坦克,巔峰時期,他曾買斷過好幾列火車,那就是三四十車廂,他打交道的,除了北京賣批文的高幹子弟,東北三省的大梟,俄羅斯黑手黨,甚至包括邊境上扛槍的,最後是樊龍泉這輩子唯一的老大「英年早逝」,他才收手,回到浙江蟄伏,四十來年的人生,細說起來,誰聽到都是一部跌宕的傳說。

尋常混黑的,你跟樊龍泉談資歷,論輩分,講事蹟,太班門弄斧了。

三個男人,三種人生,卻能夠坐在一起,甚至是很鐵的關係。

「劉欣,今天拉我來做什麼?」李檀疑惑問道,知道他手機號碼的人,除了那幫一個陣營的政界大佬,閒雜人等,極少。趙甲第是最新一個,眼前紈袴卻很有頭腦的劉欣是一個。

「這不聽說你跟一個叫趙甲第的小傢伙談得來,跟你嘮嗑嘮嗑,想知道他是何方神聖。」劉欣笑呵呵道,翹著二郎腿,兩腳趾夾著拖鞋,吊兒郎當的。

「你跟他怎麼扯上關係了?」李檀皺眉,有點不詳的預感,他大略瞭解那個年輕孩子的脾氣,絕對不是會瞎鬧一些意氣之爭的後輩,例如上次跟某銀行行長朱峰平的風波,他側面調查過,他相信僅憑一個王竹韻兒子的身份,完全沒必要由他來出面擺平,更多,是一種變相拉攏,可以劃入情感投資的範疇,李檀不排斥這種小聰明,相反,很欣賞。

李檀之所以願意跟這個不討喜的劉欣稱兄道弟,就是看中劉欣浮誇外表下的陰沉。

「看情形,你對這傢伙比較器重?」劉欣驚訝道。

「嗯。」李檀直言不諱。

「你知不知道當初那個死光頭,郭青牛,是這傢伙老爹的王牌打手?」劉欣忿忿道。

「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李檀平淡道,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老樊,我對趙鑫不太瞭解,只聽說他當年在東北很有本事,你給說說,他媽的,死光頭拍拍屁股就走了,我都沒能把那個趙太祖給逼出來,太遺憾了。」劉欣一臉嘆惜,這種人,不僅言談,舉止也太遭雷劈了。可惜他至今還是活蹦亂跳的,很滋潤,唯一不光彩可能就是郭青牛拿五四頂在他腦門上的隱秘一幕了。這幾乎是劉欣這輩子最大的心結魔障。

「劉欣,我勸你別惹趙鑫,趙閻王。」樊龍泉輕笑道,猛然一驚,「你們說的小傢伙,啥來頭?不會是趙閻王的兒子吧?」

劉欣和李檀同時點頭。

「很好,劉欣,今天不管你啥破爛事,我絕不插手,兄弟我還想過幾十年安穩日子。」樊龍泉也喝了一口茶,只是這一口比較猛,然後鼻孔朝天,看著天花板,打定主意袖手旁觀。

「草,你們兩個今天咋了?不就一超級富二代的兒子,當爹的有點錢算啥,就算趙鑫是混黑的,再牛b,在政府面前,不一樣乖乖認孫子。這小孩才做掉兩個嘍囉,你們就虛了?」劉欣笑罵道,十分不以為然。

李檀愕然,竟然破天荒爆了粗口,「操你媽,趙甲第做掉了兩個人?!怎麼回事,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

劉欣翻白眼道:「就是我讓張賢標去給他一點教訓,結果去了七八個,全給送到張賢標家裡去了,其中兩個是死人,就這麼簡單。」

李檀大力一拍茶几,指了指劉欣,然後深呼吸一口,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沒事,嚇破了膽的張賢標那邊沒敢聲張,給了幾百萬當破財消災了,我呢,這次發發好心,雖說事情沒辦成,還是決定幫他把一個二百五從湖州監獄撈出來。」劉欣無奈道。

「知道黃老以前是誰的門生吧?」李檀怒極反笑,定力不俗,很快調整心態。

「聽說過,京城王家,獨此一家別無門號,不過貌似這兩代人都在走下坡路嘛,不成氣候,不過老太爺的一生,我是很佩服的。」劉欣點頭道,難得收斂了一些囂張氣焰。

「只要老太爺不去八寶山,吐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很多人了。」李檀苦笑道,「趙鑫就是老王家的女婿,雖說最後淨身出戶,自立門戶,但趙鑫的大老婆,也就是王竹韻,老太爺最心疼的孫女,卻極其疼愛趙甲第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甚至可以說是溺愛,我之所以認識趙甲第,就是王竹韻通過黃老,牽線搭橋的,劉欣,不是我妄自菲薄,準確來說,的確是趙甲第給了我一個台階,才進入他的圈子。王竹韻前段時間專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暗示很明顯,大概就是將趙甲第託付給我,出了問題,拿我是問。趙甲第這小子多半是要走官場路線的,你弄出這一出,要是被王竹韻知道,我明年就別想上去了,劉欣,你說你做的什麼孽啊!」

「這麼嚴重?!」劉欣大吃一驚。

「我這輩子只佩服兩個人,一個是楊爺,還有一個就是東北的納蘭王爺。而這世上,唯一同時跟這兩位叫板並且絲毫不輸的傢伙,就是趙閻王趙鑫,當年,趙鑫單槍匹馬來見楊爺,好傢伙,那氣魄,事後連楊爺都說趙閻王比起納蘭王爺,只輸了一分儒雅計謀,卻完勝兩分霸氣。生在亂世,那就是一等一的猛漢。我這輩子就沒再聽楊爺如此評價過誰。嘿,劉欣,你還真別說混咱這一行的,碰上政府就得認孫子,曾經的趙閻王,如今的趙太祖,他結交的死黨,那批京城公子哥,隨便拎出一個,都是吊爆的角色。」樊龍泉冷笑道。

「虎父犬子,海了去。」劉欣嘴硬道。

「趙甲第,不是犬,是個人才。」李檀搖頭道,「我很願意把他當平起平坐的朋友看待。」

「你們說得再多,我還得親自接觸一下,要不不放心把我姐交給他,與其被章東風玩死,還不如我來解決利索了。」劉欣撇了撇嘴道。

「你馬上打個電話,就說我在這裡。」李檀思索片刻,立即給出一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建議。

「啥?這唱的是哪出戲?」劉欣懵了。

「亡羊補牢。」李檀靠著椅子,閉上眼睛。

「我就不摻和了。」

樊龍泉頭疼道,「我終於記起來了,這小子就是蔡姨身邊的兔崽子,狗日的,楊爺死後,敢在蔡姨身邊這麼鬧還不掛的,就他一個了。據說這娃都被六王爺陳紅熊惦記上了,我啊,坐山觀虎鬥吧。撤了。」

樊龍泉說走就走。

劉欣無可奈何,跟李檀要了號碼,打過去。

李檀聽到兩個人要鑽牛角尖,不死不休的架勢,狠狠瞪著劉欣,劉欣嬉皮笑臉,最後終於報上李檀的名號。

白馬公寓。

趙甲第給魏鋒打了個電話,讓他來白馬公寓。

趙甲第旋轉手機,閉目養神。

安靜了半個鐘頭。

佟冬一臉緊張。

佟夏窩在趙甲第腳邊,天塌下也不怕。

趙甲第睜開眼睛,揉著佟夏的臉頰,似乎在尋找小酒窩,低頭笑道:「小丫頭,敢不敢陪我去一趟龍潭虎穴,有危險,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佟夏歡快點頭,大概是無知者無畏。

接到魏鋒電話,趙甲第起身,佟冬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輕聲道我也去。趙甲第搖搖頭,只帶著佟夏離開房間,佟夏挽著他的手,不忘回頭做了個鬼臉。

佟冬坐在沙發上,神情黯然。

魏鋒開的是一輛奧迪a6,趙甲第坐上車後,問道有沒有多餘的傢伙。

魏鋒丟給他那把格洛克,對槍械原理並不陌生的趙甲第嫻熟把玩了一番,裝進褲袋,有點彆扭,轉頭看了眼充滿崇拜神情的佟夏,微笑道:「有兩把槍男人,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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