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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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261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1:57
第二百一十九章女僕裝~

  瞪視良久之後,兩人各自哼了一聲後,同時不屑的移開眼睛,背對着對方走回了店裡。

  白朔的脖子上套着店員的制服,一邊穿着一邊向門口走去,嘴裡自言自語:「這兩人的同步率爆表啊,難道還真是中華一番的世界?」

  他的目光和門外陰影中若隱若現的刺客相接,獨臂的梁公正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緩緩消失了。

  「總之,先幹活好了,否則會被魃白切了煮熟的……可憐我還是個傷病員的來着。」

  他自言自語着,將制服套好,站在門口開始做門迎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隊長?!」他的身旁傳來驚詫的聲音,嚇了一跳的奧托莉亞將身體藏在牌匾的後面,伸出腦袋看着他,臉色有些慌亂。

  「怎麽了?」白朔驚訝的看着奧托莉亞的反應,自己現在樣子很奇怪麽,還是……

  他的視線轉到牌匾下面的空隙裡,露出來的白線點綴的蕾絲裙邊,就像是穿了女僕裝一樣……慢着!

  「女僕裝?!」他愣愣的看着奧托莉亞,注意到她金髮上的頭飾:「不會吧?」

  他繞過了牌匾,於是完全不同於往日的奧托莉亞映入眼中。

  金髮的少女低着頭,有些羞澀的捏着自己的裙邊,黑和白的交織帶給人相當強烈的視覺衝擊感,在裙下白色的絲襪勾勒出兩條纖細而結實的小腿輪廓,雙腳踩在黑色的高跟鞋上面,引人注目。

  後還有她天生的白色皮膚和金髮的映襯,讓人忍不住想要……

  「摸摸~」

  白朔伸出手在金髮的摩擦着,他突然發現,將奧托莉亞從往日幹練的西裝變成現在的樣子真的相當有意思啊。

  奧托莉亞眼睜睜的看着白朔的手掌蓋到了自己的頭上,隔着頭髮熟悉的溫度從手掌中傳來。

  自從上次陷入瘋狂被白朔喚醒之後,受到『狩獵者』符文還有體内細胞的影響,奧托莉亞對白朔在心中有了隱約卻不容抹滅的畏懼;就在白朔伸出手的時候,她甚至以爲他會再次扼住自己的咽喉。

  不知道爲什麽,奧托莉亞突然對此有了隱約的期待。

  初次變裝的羞澀,心裡隱藏着的心意,還有對白朔的隱約畏懼交織在一起,讓她忍不住略微搖動了一下腦袋,想要湊近掌心之中的溫熱。但是反應過來的她有些驚慌的倒退了一步,脫離白朔的手掌,但是卻沒想到,後腳跟的高跟在地磚縫隙中滑動了一下,頓時她的身體向後仰去。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變化,白朔的手腕翻動,抓住了奧托莉亞的手掌,將她拉回原本的方向。在搖晃結束的時候,白朔的衣襟擦着奧托莉亞的鼻尖飄過,讓她嗅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味道。

  「沒事吧?」白朔鬆開了手,看着奧托莉亞說道:「話說怎麽突然換上這一件衣服了?」

  「盯……」奧托莉亞用怨念的表情看着白朔,讓他有些心虛的哈哈笑了起來:「不會是因爲我……吧?」

  慢着,不會吧?恩,不會的,我只是偶爾對魃說了一句而已……沒想到老頭也挺工口的啊,居然能找到女僕裝……

  「還有副隊長提供的女僕裝……」奧托莉亞瞪着店中正藏在櫃台後面竊笑的陳靜默,最後不說話了,只留下無奈和微微發紅的表情。

  「這樣啊。」白朔乾笑着,向着四周看去:「開始工作吧……」

  「唔,那位小哥!對,小哥!」他抓着一個匆匆行過,魂不守舍的路人說道:「中華料理喲!難得一見的中華料理喲!特色川菜!要不要嘗一嘗!」

  「來吧!一定要嘗嘗喲!」他拽着年輕的路人,仿佛搶劫一般的拉到了店裡,強行按在桌子旁,喊道:「客人一位!」

  於是茫然的年輕人被鬥志昂然的侍應生們包圍了……

  「你看,很簡單嘛!」白朔回到了門口,對着奧托莉亞豎起了大拇指:「加油啊!」

  不知道爲什麽,奧托莉亞突然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呐,呐!saber!你看那一家餐廳很有意思啊。」行走在路邊上的愛麗斯菲爾指着不遠處通體裝飾成紅色的餐廳說道:「紅州……宴歲館?要不要看一看?」

  英靈穿着黑色的西裝,就像是俊朗的保镖一般跟在她的背後,「現在吃飯似乎早了一點吧?」

  「也是呢,那麽下次好了。」愛麗斯菲爾點着頭,指着人流熙攘的商業街說道:「繼續逛街!」

  就這樣,劍之英靈和希望隊擦肩而過。

  而就在紅州宴歲館中,茫然的夏初被熱情到仿佛燃燒起來的侍應生包圍,心中無奈的慘嚎着:這個世界的侍應生難道都是變態麽?

  作爲『守序者』新進正式成員之一,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到現在都讓他無法掙脫出來。

  那些在石柱上扭動的人形,彙聚而來的沸騰鮮血、痛哭、慘叫、哀嚎、死亡。

  想到昨天晚上的經歷,記憶中的景象再次複蘇:活着的人如同生肉一般的腐爛,最後化爲膿水和白骨……

  一種噁心的嘔吐感讓他的臉色變得極爲糟糕,而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的店員們留下一名等待的侍應生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中。

  陳靜默有些擔憂的看着面前臉色蒼白的少年,將一杯熱水放在桌子上,問道:「沒事吧?」

  「多謝。」夏初捧着水杯,不顧溫度極高的水溫,一口氣灌了下去,喉嚨裡傳來了被燙傷的痛苦,但是噁心的嘔吐感終於消失了。

  「謝謝。」他臉色蒼白,喘息着,深吸着溫熱的水蒸氣,感覺到自己鎮靜了一點。

  「需要看醫生麽?」陳靜默看着夏初的樣子,有些不大放心。

  「不,不需要了。」夏初搖着頭,端着手中還殘留着水溫的被子,眼神恍惚。

  看着對方詫異的樣子,陳靜默問道:「是有什麽事情麽?」

  從最開始的怯懦,到後來的坦然,陳靜默在兌換武器血統之後,掌握了靈魂波長的力量,因此,堅強而包容的氣質從她的眉宇之間擴散開來。

  相比起來,比她僅僅小一歲左右的夏初更像是個小孩子了。

  「昨天晚上……不,沒什麽。」心神恍惚的夏初險些脫口而出,但是卻及時反應了過來。

  而陳靜默看向他的眼神就更加憐憫了。

  昨天晚上的輪回士大戰令冬木鎮的一些建築也産生誤傷,如果不是聖堂教會的催眠還有和時鍾塔聯手的鎮壓,恐怕消息已經傳遍世界了。

  而現在,普通民衆僅僅是知道在遠坂家附近發生了一起恐(喵)怖襲(喵)擊而已。

  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也是被那一場戰鬥殃及的人之一吧?或許家人都可能喪生了。

  陳靜默有些憐憫的看着他,替他續了一杯水說道:「實在抱歉,剛才魯莽拉你進來的是本店的員工。請不要介意,這一頓飯就由我請了吧。」

  反正是替魃弄點業績出來,陳靜默順手做了一把好人,反正錢財這種東西對於輪回士來說,真不算什麽。

  夏初低着頭,肩膀抖了一下,他感覺到面前的女人似乎誤會了,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突然他有一種欺騙别人好意的歉疚感。

  許久未曾體會到這種淡然而溫暖的感覺,在人際關係錯綜複雜,冷漠而充滿死寂的『守序者』小隊掙扎了許久之後,夏初以爲自己再也不會找到這種感覺了。

  一瞬間昨夜的血腥色彩、緊隨其後自己瘋狂的摸樣,都消失遠去了。

  他突然打消了離開餐廳的念頭,似乎多待一會,也不錯。

  就這樣,所有人都不要知道的巧合偶然,美妙誤會發生在紅州宴歲館的内外。

  而此刻,白朔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不斷的在門的前面招攬客人,而心中卻孕育着冰冷的殺意,等待着梁公正的消息。

  言峰璃正已經死了,梁公正的身份也已經暴漏了。

  那麽有一個人的利用價值已經不複存在了,而且在接下來的行動對希望隊或許會造成不可知的意外和麻煩。

  想到了這裡,他回頭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滿臉鬥志的中年店長:魃。

  或許,紅州宴歲館以後會少一個常客呢。

  ——————————

  「凜,遠坂家還沒修複好之前,就先住在教堂裡面如何?」

  言峰绮禮開着那一輛自己父親留下來的車,面色充滿憐憫的看着身旁紅衣的小女孩,至少表面是這個樣子,内心之中畸形的怪獸在遠坂凜的痛苦之中沐浴、雀躍、歡呼。

  留下她來果然是對的麽……如果沒輕易殺掉的話,就太沒有意思了啊。

  遠坂凜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精緻的側臉有些呆滯,眼睛紅腫,沒有搭理言峰绮禮的問話。半響之後,她轉過頭用這個年齡段絕對不會有的淩厲眼神瞪視着言峰绮禮:「绮禮,我的父親,是你害死的麽?」

  就像是一隻向着怪獸張牙舞爪的幼獅,遠坂凜瞪視着言峰绮禮問道。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絲毫的異常,言峰绮禮『誠懇而無辜』的搖着頭,毫不畏懼的看着她的眼中的審視:「不是。」

  一瞬間,凜冰封的眼眸之中産生了一絲動搖,隱藏在幼小心靈之中的痛苦險些崩裂僞裝流出,讓言峰绮禮的心情越發的歡悅了。

  欣賞着令身旁女孩幾乎快要壞掉的痛苦,他的心情再次愉悅了起來。

  真是合格的寵物啊,遠坂凜……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1:58
第二百二十章臉怎麽黃了?

  面色肅穆的神父心中毫無憐憫的欣賞着女孩的痛苦,用感同身受的言辭去『安慰』着女孩,隻爲了榨乾最後一分的痛苦的喜悅。

  就在道路之旁,一個黑色的身影閃動,梁公正站在陰影中向他招手。

  汽車停留在了道路的旁邊,言峰绮禮摸了摸凜的腦袋說道:「我去處理一些事情,立刻回來,要不要給你帶些零食?」

  一瞬間,尚未完全熟練的僞裝有了輕微的破綻,於是敏感的少女感覺到他心中的戲謔和黑暗氣息。

  身體輕微的顫抖着,遠坂凜壓抑着心中升起的狂亂恐懼,努力的保持着冰冷和鎮定,呆滯的搖着頭,仿佛未曾從痛苦中擺脫出來。

  未曾察覺得言峰绮禮緩緩的拉開了車門,走向刺客藏身的小巷。

  就在剛才的手勢之中,刺客似乎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聯絡。

  他不斷的猜想着究竟是什麽事情,然後走進了小巷之中。

  梁公正鬼鬼祟祟藏在角落裡,臉上帶着撲克牌中『大鬼』的面具,看着言峰绮禮,壓低了聲音:「你的臉怎麽黃了?」

  言峰绮禮目無表情的看着他,不知所謂。

  梁公正等不到回答,只好找人來救場。在言峰绮禮的背後,另一個頭戴着『小鬼』花色的分身,比劃着豪邁的姿勢回到:「防凍抹了蠟!」

  找到配角的梁公正拿捏着架勢,再次問道:「怎麽又紅了?」

  小鬼換了一個姿勢,回答的聲音鏗鏘有力:「容光煥發!」

  冷眼看着兩個刺客蹩腳的戲劇,言峰绮禮面色陰沉的說道:「你來找我只是爲了這種滑稽的戲碼麽?」

  「你的氣色不錯,吃什麽了?」

  梁公正毫無壓力的面對着他氣勢的壓迫,仿佛未曾察覺得問他。

  「不要向我顯擺你那種可笑的面目,收起來吧。」言峰绮禮看着手掌之中的令咒,開始考慮是否命令面前的英靈自滅了。

  可是還要依靠這個家夥去尋找衛宮切嗣……尋找自己命中注定的敵人。

  「找你當然有事。」帶着『大鬼』面具的梁公正手裡抛着六個小球,像是小醜一般不斷的做出了令人目不暇接的精彩雜技。

  而在言峰绮禮背後,一直飾演着『楊子榮』的刺客『小鬼』突然搖身一變,成爲了『座山雕』,腳踩在垃圾箱上,指着言峰绮禮大喝:「楊子榮!」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呀!」

  就在『小鬼』所言語的瞬間,『大鬼』手中抛弄的那六個小球突然爆裂了,就像是近在咫尺有六個手榴彈突然爆發,炸裂的火光還有其中淬毒的黑色鐵片四散飛濺。

  一瞬間,毫不顧惜自己的大鬼發動了自殺性攻擊,仿佛衝入既定方位的恐怖(喵)分子一半,無聲的拉動了導火索,於是令大地震顫的爆裂發生了。

  混合着炸裂血肉的衝擊波瞬間衝擊在言峰绮禮的身上。在最後的瞬間,他的直覺讓他彎下腰,籠罩在身上的黑色法衣轉移了大部分的衝擊,緊接着在蕩漾的緻命波瀾之中破碎變成黑色的蝴蝶,在暴亂的氣流中化爲粉碎。

  數十枚鐵片嵌入了言峰绮禮的身體之中,讓他的思維暫時停滯了一瞬間;而剛剛念完台詞的小鬼手中卻多了一柄匕首,瞬間合身撲上,淩厲的黑影瞄準了他銘刻着令咒的右手。

  在吉爾伽美什的手下,梁公正失去了最強的手段,但並不意味着他已經脆弱到連人類都無法戰勝的地步。

  就算是對手是危險性絕對不低於英靈的言峰绮禮,在面對英靈的戰鬥中也絕對沒有取勝的希望。

  他唯一顧忌,可以說恐懼的是來自言峰绮禮手腕之上的東西,兩枚代表着絕對命令權的令咒。

  盡管其中的一枚已經在昨夜的戰鬥之中被用處了,將他從戰場上召離。但是只要給他一瞬間的時間,他就能夠用兩枚令咒控制梁公正自滅。

  絕對無法反抗的自殺命令瞬間會結果梁公正的性命!

  只要言峰绮禮手中還有令咒,那麽這一瞬間過後,死的不是言峰绮禮,那麽便是他了。

  冰冷的刀鋒尖嘯着刺向言峰绮禮的右手,在他的手背上,令咒閃着危險的光芒。

  梁公正看到言峰绮禮眼中閃過的殺機,心中被突如其來的冰冷所凍結。最後的機會被言峰绮禮抓緊了,握在他手中。

  在刀鋒呼嘯的聲音中,無法違抗的命令已經開始,言峰绮禮的聲音擴散着:「自……」

  當『滅』字出口的瞬間,就是梁公正性命終結的時刻。

  時間仿佛變慢,在最後的時刻,一條銘刻着『正法』經文的手臂洞穿了暴亂的風流,掌心籠罩在言峰绮禮的後腦,顧不上最大的催發自己的力量,將倉促之間所能提起的所有力量盡數發出。

  於是輕柔的手掌按在了言峰绮禮的後腦上,如同鐵錘一般的潛勁從掌心之中灌入他的身體,黑暗瞬間充斥了言峰绮禮的眼前,命令被打斷了,甚至思維都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承受了劇烈衝擊的大腦中斷了他的思緒,接下來從言峰绮禮口中吐出的除了淩亂的雜音之外,還有在重擊之中吐出的血絲和唾液。

  不論怎麽強大,言峰绮禮現在的身體始終都是人類;在原著之中他在這一次聖杯戰爭結束之後,從『此時一切惡』的黑泥中爬出,因此獲得了更加強大的肉體;但是現在,他的身體機能依舊無法超出人類的極限。

  突如其來的重擊打斷了他必殺的反擊,尖叫的『小鬼』沒有斬斷他的手腕,但是卻將銘刻着令咒的那一塊血肉給剮了下來,握在掌心之中。

  下一刻,刺客的頭顱就被突如其來的黑色劍刃刺穿。

  在言峰绮禮被匕首切下大片血肉的手中,握緊了黑色的劍柄,以魔力編制的鋒利劍刃洞穿了刺客的面甲,從後腦中傳出。

  這是聖堂教會中代行者對異端進行審判時所持有的護符,能夠以魔力編制出劍刃的『黑鍵』,雖然主要作用是投擲,但是在近戰中也有着不小的作用。

  其中部分精通魔術的代行者甚至能夠在黑鍵上附着殺敵的魔術——比如讓敵人在火焰中化爲灰燼的『火葬式典』、一旦刺中傷口就像是被炮彈擊中了的『炮擊式典』等。

  雖然言峰绮禮在『魔道』上的天賦幾近於無,但是他卻有着同類們絕對無法比拟的強大力量和堪稱兇暴的格鬥技能。

  不顧手背上的傷口,瞬間層架的力量讓他的傷口中飙出了猩紅的血,而變向橫斬的劍刃也切下了刺客的小半頭顱,徹底的殺死了梁公正的這一名分身。

  銘刻着令咒的血肉在空中飛舞,言峰绮禮獰笑着伸出手去撲捉,卻被一隻突然出現在肩膀之上的手打斷了向前衝的動作。

  那種沉重的桎梏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鐵鎖束縛在了原地。

  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那一隻銘刻着『久住』咒文的手臂壓在言峰绮禮的肩頭。它的主人,白朔出現在言峰绮禮的背後,冷聲說道:「又見面了,言峰神父!」

  正是他在最後關頭打斷了言峰绮禮的命令。而現在,他的兩條手臂上再次出現了很久未曾動用過的『金剛』術式,狂暴的力量從手臂之中發出,將他鎖死在原地。

  第二次見面,叙舊情的橋段大可不必,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白朔剛才擊到他後腦的右手已經舉到了高處,如同巨石一般帶着凜冽的風壓當空砸落。

  沒有坐以待斃,言峰绮禮另一隻手掌拔下了腰間的另一枚黑鍵,對準砸落的手臂,魔力瞬間灌入其中,於是黑色的劍刃從手柄之中抽出,直刺白朔壓下的手掌。

  面對着鋒利的魔力劍刃,白朔的壓下的手掌未曾絲毫停頓,反而加大的力量。仿佛鐵板從萬丈高空砸落,在和劍鋒接觸的瞬間,被強化的皮膚裂開微小的傷口,而承受了巨大壓力的劍鋒寸寸斷裂,到最後,就連手柄都炸裂成碎片。

  致命的殺機也因此陷入了短暫的停頓。就在這時,白朔感覺自己左手之下鎮壓的男人身體突然傳來爆炸一般的顫動和力量;依靠着肌肉的抖動和身體的極度掌控,還有着古中國『八極拳』的發力技巧,言峰绮禮的力量瞬間突破了極限,拔升到了頂峰——就算是一堵牆也能夠撞出一個大洞的力量。

  突然的發力讓白朔的手掌鬆脫了,身經百戰的代行者瞬間脫離了原本的束縛,而白朔砸落的手掌也只能壓碎空氣,發出低沉的炸響。

  在地上急速翻滾的言峰绮禮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但是卻在巷子口的地方停止腳步。

  「雖然現在身體還沒好,但是布置一個結界還是不算什麽的。逃跑之類的念頭,趁早掐掉好了。」

  白朔扭動着有些發麻的手腕,看着不遠處的敵人:「臨死之前,不想說些什麽嗎?言峰神父?」

  言峰绮禮的上身在最初的爆炸中被炸開了數十條傷痕,但是堅硬的肌肉已經靠着本身的力量合攏,確保了接下來的戰鬥力。

  毫不在意的看着手背上的血腥傷口,言峰绮禮扯下了僅存的衣袖麻利的包裹在手背上,暫時弄好傷口的止血措施。

  沒有絲毫的恐懼,言峰绮禮在最初的略微驚詫之後,再次回複了原本的冷漠摸樣:「沒有想到,你也是魔術師。」

  「雖然不相信刺客對於聖杯的滑稽願望,沒有想到英靈居然會聯合外人背叛。」他再次從腰間拔出黑鍵,垂落的十指夾着數枚十字護符摸樣的手柄,鋒利的黑色劍刃從護符之中延伸了出來,他已經做好了搏殺的準備。

  「討取異端乃代行者之天職,誅殺對手又是聖杯戰爭不容質疑的規則。無需多言,讓我看看你是怎麽取走我的性命的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1:59
第二百二十一章言峰绮禮的終結

  白朔挽起有些礙事的衣袖,在衣服下面,一層一層的繃帶顯露了出來,而且有大部分力量都需要去保護傷口。雖然白朔不想在重傷未愈的時候動手,但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麽;既然是潛伏的危機,那麽就提前排除掉好了。

  再說對於言峰绮禮這種人,他動起手來是完全沒有壓力的。有一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死掉會讓大多數人比在他活着的時候的更好。

  毫無疑問,言峰绮禮就是這樣的人,姑且不論他以毀滅爲快樂的扭曲性格,就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之後,他就幾乎將將所有在災難中幸存下來的人都變成活死人的狀態,爲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以供養英靈。

  擁有着那種殘缺而扭曲的性格,其本身對於這個社會來說就已經是災難了,順手殺掉的話,還能說是做好事。

  他的雙手之上漸漸亮起術式的咒文,緩緩的拉近自己和言峰绮禮的距離,口中說道:「時間緊迫,我也沒心思跟你解釋爲什麽你必須死這個道理。所以,要麻煩你做一個糊塗鬼了。」

  此刻他的力量,因爲傷口還有本身尚未完全恢複的心法,已經跌落到了三星級的水平;但就算是這樣,面對着毫不遜色於自己力量的言峰绮禮,他也有着必勝的把握。

  六柄黑鍵被言峰绮禮夾在掌心中,如同飛鳥的羽翼一般閃着寒光。

  隨着言峰绮禮手臂的揮舞,兩枚黑鍵脫手而出,因爲摩擦空氣而發出了尖嘯,堪比子彈一樣射向白朔的方向。

  根本沒有任何的停頓,又是兩柄黑鍵脫手而出,在極爲短暫的時間中,數十枚黑鍵被言峰绮禮的十指投擲了出去,化爲將白朔徹底籠罩的暴雨。

  覆蓋了整個視野的冰冷劍鋒急速穿刺而來,帶着足以洞穿鋼鐵的衝擊力,如同迅疾的飛鳥,但是卻被白朔扼殺在雙手之中。

  迎着不斷穿刺而來的劍鋒,白朔的雙手平展五指並攏,化爲如同刀鋒一般的手刀,隨着黑鍵的穿刺,他的手掌驟然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長痕。

  兩隻手掌上似乎有着巨大的力量,帶動着急促的氣流隨着手掌而流動起來;同時兩隻手掌化爲了無堅不摧的刀斧,他的身體在空氣之中扭轉飛舞,帶動了飓風一般的氣流,形成已經演化到了極緻的防勢——無形之圓!

  白朔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一天需要動用這個已經融入自己法理和結界之中的武道招數,隨着光芒在身體中奔湧,外界的氣流隨之呼應,此起彼伏,化爲凝重而緩慢的風卷,將空氣中急速刺來的黑鍵盡數扼殺。

  在無形之圓所織就的殺機中,由魔力形成的劍鋒寸寸斷裂成碎片。

  下一刻,兩個人的身影對撞在了一起。

  蠻力和技巧不斷的從兩人的手掌和身體中被釋放了出來,兩人的身影在極爲狹小的空間之中不斷的交錯,每一秒都有劇烈的聲響從雙拳相交的地方發出。

  將自己禦主的令咒小心收好的梁公正站在角落之中,不斷的鼓掌喝彩:「隊長加油啊!隊長打的好!诶?别打臉啊!别打臉!」

  雖然不懂梁公正爲什麽不讓打臉,但是不打臉的話……

  白朔的手掌裹挾着暴亂的氣流向着言峰绮禮的胸膛猛然按去,輕柔的手掌被言峰绮禮在最後的關頭閃過,擦着他的肩胛骨擊空。

  骨骼碎裂的輕響伴隨着劇痛從肩頭傳來,僅僅是邊緣的摩擦就讓言峰绮禮的肩頭碾壓出了巨大的凹陷。

  肩胛骨還有手臂的關節碎裂了,破碎的骨頭茬子從血肉中傳出,凄厲異常。

  狂暴的戰鬥依舊在繼續,手臂沒了,但是言峰绮禮的戰鬥節奏也沒有任何的錯亂。

  但是依舊無法更改他的結局。

  一分鍾之後,左臂骨折。

  五秒鍾之後,右腿斷裂,緊接着,白朔在他的胸前砸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窪陷。

  十二秒之後,戰鬥結束。

  白朔站在言峰绮禮的前面,俯瞰着地下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言峰绮禮。

  掙扎着,在地上扭動,言峰绮禮吐出了一口鮮血,擡頭看着白朔,空洞而輕鬆的笑着:

  「這便是,我的,終結麽?」

  他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不甘?難過?痛苦?還是不捨?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臨死之前的摸樣,他的妻子撫摸着他的臉頰,流着淚:「我愛你啊。」

  愛……究竟是什麽樣的淺薄東西呢?不明白……快樂麽?幸福麽?還是讓人痛苦的毒瘤?

  他不知道,而且他已經快死了。

  「沒有遺言麽?」白朔蹲下身看着他問道:「不想說點什麽?」

  「說任何言語都已經無意義。」他空洞的看着白朔的臉,就像是穿透他的臉看到了蒼白的天空。

  幻覺開始的發生了,在那一片白色之中,浮現種種幻境一樣的東西,讓他的眼瞳開始顫動。

  白朔看着他的臉問道:「不捨?」

  「沒有。」

  「不甘?」

  「沒有。」

  這就是言峰绮禮麽?

  白朔看着眼前即將死去的敵人,說道:「至少說點什麽吧?」

  言峰绮禮咳出了一絲血腥,空洞的看着天空,殘破的肺部發出如同風箱一樣渾濁的喘息聲。

  在他抽搐的臉上露出空洞而扭曲的笑容,帶着輕鬆和解脫,僵硬了。

  到最後,言峰绮禮未曾有一句遺言,也不曾表露任何的軟弱,作爲非人的怪物迎來了自己的終結。

  「我總覺得這貨死了,可是我還是很不爽。」白朔拍着手從原地站了起來,看着背後抓着半瓶子賢者之石,用手指頭蘸着不停往嘴裡點的梁公正。

  白朔小心的將背後崩裂的傷口重新用結界扭曲成的絲線固定好,然後換了一次施加了治愈咒文的繃帶,擡起頭看着渾身冒汗的梁公正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也挺辛苦的,開始吧。」

  「那就快點……。」梁公正蹲在地上,小心的往嘴裡滴着液態的紅石:「我覺得我快跟一坨冰激淩一樣,化掉了。」

  「好吧,好吧,咒文在哪裡?我來幫你。」

  白朔伸出手接過梁公正寫好的,和英靈簽訂契約的咒文,皺起了眉頭:「這麽念,真的沒問題麽?」

  「咒文只是表面,要深入理解會議精神!」梁公正白了他一眼:「就跟簽合同一樣,反正只是走過場,給聖杯系統看的。快點,要不然我就要掛了。」

  「好吧,好吧。」白朔深吸了一口氣:「魔術回路,開啓!」

  想像有一道電光從頭頂灌頂而入,蔓延全身。在早已經設定好的精神暗示之下,當年強化魔眼時附贈的魔術回路開啓了。

  數量……只有可憐巴巴的三條。

  深吸了一口氣,白朔伸出手對準梁公正,念出了讓他感覺不對勁的咒文:

  「前面的省略……」

  慢着,這麽省略真的沒問題麽……

  他疑惑的看着梁公正,但是對方卻催促他趕快,只好繼續向下念:

  「聽好了!」(宣告)

  「我給你魔力,你給我幹活!」(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運附汝劍上。)

  「被聖杯抓過來的,能聽到的,跟我意見差不多的,就吱一聲……」(響應聖杯之召喚,遵從這意志、道理者,回應我!)

  白朔擡起眼睛,看着梁公正,眼神傳遞了意思過去:這麽念,真的沒問題?

  「要領會精神!」梁公正喘着氣,揮手說道:「快點快點!」

  白朔歎息着,繼續念紙上的頌詞:「提前先說好,找你來,我可能幹好事,也可能不幹好事。」(吾乃成就世間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間萬惡之總成者。)

  「我有三個令咒,七天之内跟我好好聽話,過期了之後愛幹啥幹啥。」(纏繞三大言靈之七天)

  「你來這裡的路費,我不報銷,你自個想辦法……條件就這些,沒黑幕,最終解釋權歸聖杯所有……」(穿越抑制之輪出現吧!天平的守護者!)

  就在念完的一瞬間,巨量的魔力從半空之中湧現,一部分進入了梁公正的身體,而另一部分則流入白朔的魔術回路中。

  「擦,這也行?」白朔看着眼前的異象,沒有想到靠着一分吐槽版的咒文還真能通過聖杯系統的認可,難道真跟梁公正說的一樣,領會精神?

  手腕上忽然出現了突如其來的灼痛,在劇痛之中,三枚同心圓一樣的令咒出現在他的手腕上,至此,梁公正完全成爲了希望隊的英靈。

  「同心圓麽?」白朔看着手腕上的紅色令咒,露出了若有所悟的笑容:「真的很適合我啊。」

  每個人的令咒都是不同的,聖杯系統會根據每個人的屬性還有特徵來決定令咒的形狀。

  就像是衛宮切嗣的令咒的摸樣類似於時針和天平,象徵着他所擁有的魔術『固有時制禦』,還有他作爲正義化身的理想。

  他的養子,第五次聖杯戰爭的主角——衛宮士郎的屬性爲劍,最後以人類的身份完成了無限劍制的具現。令咒的形狀也是劍和劍鞘。

  遠坂時臣和她的女兒遠坂凜都是學習寶石魔術的魔術師,所以令咒交織成寶石的摸樣,;不同的是,在寶石魔術上比凜造詣更加深厚的遠坂時臣的令咒,形狀也更爲圓潤,更加接近寶石的形態。

  令咒的形狀一旦被決定就不會改變,就算被其他master奪去,形狀也不會進行變更。

  而白朔的魔術是以圓爲基礎,層層分隔内外的結界魔術,所以出現了三個同心圓,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個。」白朔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令咒,從梁公正的手裡接過了剛剛從言峰绮禮身上取下來的兩枚令咒,在他的空間裡,還有着凱奈斯被切斷的右手,被泡在培養液的右手還沒有完全失去生機,上面的兩枚令咒也完好無損。

  「也就是說,如果我小學數學沒有學錯的話……」白朔看着自己的令咒笑起來:

  「我們有七個令咒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0
第二百二十二章僞裝

  說完之後,白朔有些遺憾的感歎:「可惜害怕吉爾伽美什隨時出現,當時沒把遠坂家的魔術刻印也挖出來。」

  跑到言峰绮禮屍體旁邊研究着什麽的梁公正頭也不回的說道:

  「挖出來除了賣也沒别的用了,今天早上時鍾塔的使者剛剛從遠坂時臣的屍體裡取走了遠坂家的魔術刻印。如果不是遠坂家的遠祖師從寶石翁,而寶石翁恰好還有那麽一點威懾力的話,估計時鍾塔就把魔術刻印獨吞了。」

  每一個魔術刻印都是魔力和魔術的結晶,其中蘊藏着數十代人的心血和結晶,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藏。在這一方面,時鍾塔向來有殺錯沒放過——衛宮切嗣的父親衛宮賢炬死掉之後,衛宮家魔術刻印也被強行回收了,其中儲存着衛宮家世代研究的涉及時間的第六法資料,不可謂不珍貴。

  如果後來不是需要將衛宮切嗣培養成打手才分出四分之一的魔術刻印給他,他現在可能早因爲自己的偏執理想,在某個戰場上變成骨灰了。

  而僅僅是四分之一的魔術刻印就已經讓他得到了加快自身體感時間的強力魔術:『固有時制禦』。

  「結果呢?」白朔還是關心着遠坂家的魔術刻印的下落。

  「結果是在聖堂教會的監督下,時鍾塔代爲保管,等遠坂凜能夠獨立之後就還給她。」梁公正背對着白朔聳了聳肩說道:「小姑娘真可憐,到時候遠坂家的家底可能都被研究透了。」

  他趴在言峰绮禮的屍首上,似乎在做着什麽,而是白朔也看不到具體的行動。

  「你在幹什麽?」白朔好奇的問。

  「當然是……」梁公正扭過頭,幾乎嚇了白朔一跳,當那一張面具摘下之後,所露出的面孔幾乎跟言峰绮禮無二!如果不是只有半張臉的話,白朔就一拳先砸過去了。

  梁公正的臉上露出笑容:「畫皮……」

  「我可是千面之阿薩辛。」

  他重新轉過頭蹲在言峰绮禮的腦袋邊上,當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白朔幾乎認爲剛才被自己殺死的言峰绮禮又複活過來了。

  而在原本言峰绮禮的屍首上,屬於言峰绮禮的面皮已經被完整的剝離了下來,只剩下了一團模糊的血肉,看着滲人。

  畢竟已經死了,將他扔在這裡可能會出亂子。白朔緩緩的伸出手對準言峰绮禮的屍首,在他的指尖燃燒着一點金黃色的龍火,星星點點的龍火落在言峰绮禮的屍體上,迅速的將他的身體化爲了一堆飛灰。

  「殺人放火,毀屍滅蹟。」白朔嘴裡念叨着,拍了拍手:「我覺得我越來越熟練了。」

  梁公正别過頭,用一聽就知道是安慰假話的聲音說道:「錯覺而已。」

  聽着對方毫無誠意的安慰,白朔的臉上也有些抽搐,索性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接下來呢?跟我回紅州宴歲館?」

  「不了。」梁公正戴着言峰绮禮的假面,從自己空間裡掏出一套早已經準備好的法衣套在身上,露出了和言峰绮禮無二的陰冷表情:「以後,請叫我:言峰神父。」

  ……

  五分鍾之後,氣質如常的言峰绮禮從小巷之中走出。

  看到言峰绮禮回來的遠坂凜顫抖的更厲害了,她沒有逃跑,她知道自己無法逃脫聖堂教會的影響範圍,也不知道究竟可以逃到哪裡。

  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就連家也已經被摧毀的遠坂凜,已經無處可去了。

  就這麽堕落到最深淵了麽?

  她在心裡問自己,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麽,但是心中絕望的陰翳已經將她吞噬了。

  「久等了。」言峰绮禮拉開了車門,手裡提着一袋子東西坐在駕駛席上,發動了汽車。

  遠坂凜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神父,許久後搖搖頭:「你不是绮禮。」

  在那一顆幼稚的心中能夠感覺到面前之人所帶的黑暗和絕望,無邪的純粹惡意,但是和言峰绮禮身上那種扭曲到非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

  兩種不同的黑暗,雖然類似,但是絕不形同。而面前的這個家夥以言峰绮禮的面貌出現……

  「你究竟是誰?」

  遠坂凜抓着遠坂時臣遺留下來的最後一枚寶石,嚴陣以待。

  新鮮出爐的僞裝,出爐還沒十分鍾呢!就被看穿了?

  梁公正楞了一下,沒有辦法了……

  歎息着抓緊了身旁塑料袋裡被塑料包裹的手柄,緩緩的抽出,將手柄另一頭堅硬的東西對準了遠坂凜的臉。

  在遠坂凜驚詫而恐懼的眼神之中,梁公正並沒有掏出手槍或者匕首,出現在他手裡的,是一根水果味波軟糖?

  強行的塞在遠坂凜的手裡,梁公正不顧少女的退縮,他伸出手揉亂了她的頭髮。

  最後他做出兇惡的表情瞪着遠坂凜:「熊孩子裝什麽大人樣,乖乖吃糖,少說話。」

  說完之後,他轉過頭去發動汽車開始向着言峰教堂的方向行駛。

  坐在副駕駛上,遠坂凜看到塑料袋裡各色零食,驚詫和呆滯的視線在梁公正和手中的波闆糖之間遊移。

  鬼使神差的,頭髮有些蓬亂的遠坂凜拆開糖果的包裝,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

  品嘗着舌尖有些發膩的味道,她的肩膀突然顫抖了起來。

  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抓緊手中的糖果,失去家人的女孩子抽噎着,終於無力僞裝,嚎啕大哭。

  「這熊孩子,慢點吃……聽話,别哭……」

  「都說别哭了!在哭我打你了!」

  「哎,算了,你還是哭吧……」

  無可奈何的梁公正開車帶着哭泣的女孩子在馬路上歪歪扭扭的疾馳,越行越遠。

  ——————————

  從極遠處傳來的聲響瞬間擦着韋伯的身體疾馳而過,疾馳的汽車差點將胸懷大志的魔術師撞死在街頭。

  「诶?」韋伯抱着一本大書,愣愣的看着身上被濺到的泥點,發出了被嚇到的聲音:「诶!」

  「給我開車小心一點啊!」憤怒的韋伯對着那一輛汽車離開的大叫着:「難道這個島國的交通法規就這麽兒戲麽!混蛋啊!要是在英國肯定吊銷掉你的駕照啊!」

  被嚇得臉色蒼白的魔術師:韋伯無力的靠在了電線杆上,歎着氣:「這究竟是什麽聖杯戰爭嘛!每天待在家裡打遊戲的英靈,而且居然還讓禦主出來給他買書!」

  抱着一大摞的《二戰史》、《斯大林格勒戰役紀實》之類的軍事書籍,韋伯突然開始後悔參加這個現在看起來非常不靠譜的聖杯戰爭了。

  明明是征服王亞歷山大大帝,爲什麽要給跟一個死宅一樣待在屋子裡打遊戲啊!

  而且……昨天晚上居然還瞞着他跑出去搶了一台家用遊戲機回來!而且還說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敵人?!

  開什麽玩笑啊!

  既然是敵人的話爲什麽不趕快消滅掉!

  韋伯對自己缺根弦的英靈完全無話可說了,自動進入人生負犬形態。

  就在今天早上,明明吩咐要藏好的伊斯坎達爾居然光明正大的抱着遊戲機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前!而且還對那一對被魔術催眠之後的夫婦說自己是他們剛剛歸國的孫子的朋友……

  爲什麽那兩個人老人會相信那個體格跟怪獸一樣的男人是自己的朋友啊……而且對他比對自己還要好!

  咳咳,最後一句完全不是重點!

  韋伯歎息着,在自己這一對英靈和禦主的組合中,似乎身份已經調轉了啊,爲了不讓英靈惹出大亂子,要坐出租車跑到鎮中心給英靈買書的禦主……這樣真的沒問題麽?

  韋伯魂不守舍的在街上行走着,似乎和這個明亮的世界格格不入,話說剛才擦肩而過的銀髮女士還真是漂亮呢,而且身後的金髮保镖也很有型的樣子……

  他一邊胡思幻想着,一邊攔住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向着自己暫住的地方回去。

  當他再次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沒有注意腳下,一腳踩進了泥水窪裡。

  運氣已經跌落到負值的魔術師發出一聲悲鳴,發洩一樣的大吼着,看着自己的牛皮靴被淤泥和泥水弄的一團糟。

  「我受夠了!」韋伯尖叫着,然後被背後的聲音打斷。

  「先生,您還沒付錢呢。」出租車司機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這個盧瑟年輕人,這貨不會逃走吧?要知道跑一趟郊區可是很貴的!

  陷入石化中的韋伯含着淚從兜裡掏出一張整鈔,呆滯的說道:「不用找了。」

  如同被世界抛棄的失敗者,韋伯在蕭瑟的風中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诶?小韋伯?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了自己的『小孫子』的摸樣,有些心疼的找出件大衣披在他身上:「要小心感冒啊,韋伯,最近天氣冷,就不要亂跑了。來,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在韋伯裹着毯子坐在椅子上後,心疼的老婦人跑回了廚房裡,這種溫暖的感覺讓心裡脆弱的韋伯幾乎流出眼淚來。

  作爲一個不合格的魔術師,他更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年輕人,還有這不切實際的夢想和衝動,否則也不會一怒之下偷走原本屬於凱奈斯的聖遺物,來到這個極東島國參加聖杯戰爭了。

  這種來自家庭的溫暖讓他感覺到世界還沒有抛棄掉自己,也讓他的心中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鬥志。

  幾分鍾後,老婦人端了咖啡壺和三個杯子出來說道:「诶呀,年紀大了,差點忘了客人呢。話說伊斯坎達爾先生和他的朋友的身體真是壯實呢,小韋伯你也要好好吃東西,長的壯一點才好啊。」

  伊斯坎達爾……那種魁梧的體格就算是在英靈裡也不多見吧?長成那種跟怪獸一樣的樣子……才不要!

  韋伯打了個哈欠,端起了杯子,還沒有喝一口,突然反應了過來。

  老婦人剛才說的是……伊斯坎達爾先生和他的朋友?!

  他哪裡來的朋友!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1
第二百二十三章征服王之道

  一瞬間韋伯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顧不得茶几上的咖啡壺,匆忙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跑去,就在樓梯上還險些摔了一跤。

  該死的……究竟是什麽人……

  就在他即將開啓房門的瞬間,門後傳來了伊斯坎達爾不可置信的聲音:「不、不可能啊!」

  「給我死吧!」這時陌生而冷酷的聲音響起,下一瞬間,伊斯坎達爾的慘叫聲響起。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韋伯差點跌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看着那一扇門,在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巨大的恐懼險些讓他轉身逃走,可是最後心中的堅持還有一絲絲沒有被殘酷現實碾碎的夢想和希望讓他選擇了將門打開。

  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韋伯吞了一口口水,緩緩的將門打開。

  瞬間,那陌生而冷酷的聲音再次傳來,如同死亡的宣告:「你!已經死了!」

  死亡的恐懼幾乎要讓韋伯尖叫起來了,就算是他已經做好了伊斯坎達爾就這麽死掉的準備,但是卻依舊無法面對死亡。

  下一瞬間,當他看清楚房間裡的情形之後,韋伯在原地石化了。

  「哈哈!3比7!」

  長孫武抓着遊戲手柄,對着身旁的失敗者揮舞着手臂:「伊斯坎達爾,你又輸了!」

  「不可能,征服王怎麽會輸在這麽滑稽的地方!」伊斯坎達爾毫不服輸、或者說是在耍賴的說道:「而且身爲王者怎麽會被這種小東西所打倒!」

  長孫武的面色頓時抽搐了起來:「喂喂,不帶這麽耍賴的啊!」

  「你們……」韋伯咬着牙,指着發現自己回來的征服王和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大吼:「你們在做什麽啊!」

  「喲,小master,我們在打遊戲啊,要不要一起來?」伊斯坎達爾揮舞着手柄說道:「我可以把手柄讓給你喲,長孫小哥可是很厲害的家夥呢!」

  「韋伯-維爾維特先生,你好。」長孫武放開了手柄站起來,禮貌的向他打招呼,伸出了手掌想要握手。

  下意識的,韋伯握住了他的手,卻聽到了他下半句話:「我帶着assassin(刺客)的友誼而來。」

  「诶!?」韋伯的身體僵硬了,像是突然發現抓着毒蛇一樣鬆開了手向後退了兩步:「伊斯坎達爾!這,這是怎麽回事!」

  「就跟長孫小哥說的一樣啊。」伊斯坎達爾波瀾不驚的淡定聳肩,有些不理解自己maser的驚恐。

  「這可是assassin啊!最喜歡暗殺的assassin!」韋伯大呼小叫的看着長孫武:「你居然讓他找到了我們的據點!而且還放他進來!」

  「這是不關我的事呢,是長孫小哥自己找上門來的,而且沒必要對前來示好的英靈拔劍嘛。」伊斯坎達爾拍着他的肩膀:「你看,我會保護你周全的。」

  「請放心,韋伯先生。」長孫武安撫着韋伯的情緒:「assassin現在就在屋子外面,剛才你和他擦肩而過,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

  「居、居然讓自己的禦主陷入如此險境麽!rider!」韋伯因爲長孫武的話嚇了一跳:「哪裡!哪裡!在哪裡?」

  長孫武拉開了身旁的百頁窗,尋找着梁公正的所在,終於在樓下面發現他的蹤影:「你看,那裡……那個、那個……」

  長孫武停頓了一下,被梁公正的僞裝打敗了,有些喪氣的說道:「那個烤羊肉串的就是……」

  在韋伯的樓下一旁,梁公正穿着維族服裝,架起了烤羊肉串的攤子。帶起假鬍子之後,他一邊煽火,一邊用維族的口音吆喝着:「羊肉串~羊肉串~新鮮的羊肉串……」

  看到他們向下看之後,梁公正還很興奮的向他們招了招手。

  「對不起,實在是失禮了。」長孫武迅速放下百頁窗,再讓梁公正吆喝一會,希望隊和山中老人一脈的臉都快讓他丢盡了……

  似乎對刺客的出場方式也有些殘念的韋伯也情不自禁的點着頭,用同病相憐的眼光看着他,或許這個人也是對自己英靈沒辦法的禦主吧?大家都不容易啊……

  「不說那個了。」長孫武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坐回了椅子上說道:「這次前來,跟韋伯先生也帶了禮物的。」

  「哦?什麽東西,拿來看看。」伊斯坎達爾毫不在乎對方是否藏了什麽武器,托着下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

  長孫武從隨身攜帶的小箱子裡掏出了一個密封良好的瓶子,以結界魔術封裝在福爾馬林液體中的,一片帶着詭異紋路的血肉。

  在拿出來的一瞬間,韋伯的眼光就被吸引了過去,隨着瓶子一起落在茶几上。

  「這是……」

  「魔術刻印。」長孫武拱手受到:「請不要拘謹,任意察看都好,這個東西是送給韋伯先生的禮物。」

  「真的可以麽?」韋伯端起那個瓶子,仔細的觀察着上面的紋路的特徵,喃喃自語:「流動和實體的特性,帶着風屬性的魔力紋路,還有其中沉澱的歷史氣息,差不多可以跟凱奈斯的魔術刻印相比了呢!說不定還要高出一籌!」

  對於韋伯來說,他並不缺乏理論的知識,相反,他以後會成爲時鍾塔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導師,從魔術理論上來說,可以說已經有所成就了。

  他所缺的,是因歲月流逝,神秘積累,還有數十代人辛苦鑄就的魔術刻印,和那些傳承千年的家族相比,只傳承了三代的維爾維特家族就像是嬰兒一樣。

  而現在,一枚讓他邁向更強的路徑的魔術刻印就放在他的面前,這不啻於是給了他更加光明的未來。

  如何讓他不激動呢?

  「很抱歉的說一句,您手中的魔術刻印並不比凱奈斯的魔術刻印強。」長孫武靠在椅子上說道:「因爲它本身就是從凱奈斯身上剝離下來的。」

  停頓了一下之後,長孫武露出審視的笑容:「艾盧美羅伊家族的魔術刻印喲~」

  突如其來的驚詫和慌亂讓韋伯險些將手中的瓶子脫手,向下墜落,即將在地上摔碎。

  墜落的瓶子被一隻手掌承接在掌心中,毫不在意的放在了沙發上。

  手掌的主人——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master的肩膀,對長孫武說道:「真是不錯的禮物呢。」

  「那麽,長孫小哥,到說正事的時間了。」伊斯坎達爾露出了充滿壓迫力的威嚴,就像是高舉在王座之上的暴君一般,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喘不過起來。

  「所來何事?」

  面對着伊斯坎達爾突然散發出來的壓迫力,長孫武的臉上顯露出了癫狂如虎的神態,仿佛面臨着隨時都會跳起來搏殺的陷阱,沉睡的武道之虎睜開眼睛,睥睨四方。

  「結盟而已,聖杯這種東西,我們毫無需求,甚至可以拱手相讓,我們只是偶爾卷入聖杯戰爭中的無辜者而已。」

  「哈哈,無辜者。」伊斯坎達爾露出了聽了笑話的笑容:「昨天夜晚的那一場英靈大戰的聲勢可是不小呢;刺客表露出來的力量,也未嘗沒有奪得聖杯的希望,而且長孫小哥你的實力也不差啊……」

  「您看,征服王。」長孫武攤開手,毫無畏懼的淡定回答:「我們只是爲了友誼而來,您應該清楚刺客已經在射手的攻擊下重傷了,不可能再造成威脅,我想我已經證明了我們的誠意。」

  「也是。」伊斯坎達爾點着頭,露出了讓長孫武心裡突然冰冷起來的嚴峻表情:「不過你們忘記了一件事情啊。」

  「征服王,是沒有盟友的!」

  「在我的道路之上,所存在的,只有無盡的征服!」

  ----------

  「麻煩了,麻煩了。」白朔在小巷子裡穿行着,一邊往自己身上套着紅州宴歲館的制服,懶洋洋的低語:「被發現翹班出去打架的話,魃那裡也不好交代呢。」

  「總之,就要拜托奧托莉亞幫我掩飾一下了。」

  當他終於轉過最後的拐角之後,卻看到奧托莉亞抱着一大摞傳單,在非常不專業的發放着。

  他剛走到奧托莉亞背後,一張傳單就塞在他的面前。

  套上女僕裝之後,變成紅州宴歲館招牌娘的奧托莉亞低着頭,根本沒看人的樣子,自顧自的結結巴巴說道:

  「紅、紅州宴歲館,8、8折優惠,歡迎光臨。」

  「哎……」白朔看着奧托莉亞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爲什麽我突然有一種你被欺負了的感覺?」

  奧托莉亞原本以爲自己無所畏懼——從童年開始,數十年的騎士訓練賦予了她堅強而果斷的性格、不屈和憐憫的意志;任何困難也無法讓她動搖,哪怕是死亡迫在眉睫,也不可能讓她失態……

  但是世界上終究是有更加可怕的事情的。

  比如被逼着穿上女僕裝……再比如穿上女僕裝之後在大庭廣衆之下供人觀賞……再比如還要將手中的傳單發在每個人的手中……

  難道是騎士的修行不夠麽?奧托莉亞質問自己,是心靈的磨練不足麽?讓她在這種區區困難之前如此退縮。

  毫無強化的時候,敢於面對無數軍隊和四星級輪回士的騎士少女在副隊長陳靜默充滿惡作劇味道的小關卡之前跌倒了。

  如此失敗的形象啊……

  她一邊向着上天祈禱不要讓隊友,特别是隊長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邊閉着眼睛散發着傳單。

  然後,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白朔的聲音從面前出現。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2
第二百二十四章夏初

  下午四點多鍾的陽光似乎已經開始向下傾斜了,逆着光的奧托莉亞看到白朔無奈和同情的表情,然後手腕被作爲她的隊長的男人突然抓住。

  她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就任由着他將自己拖到紅州宴歲館的後門處。

  「隊長,我們,去哪?」

  她努力的鼓起勇氣,有些磕碰的問道。

  白朔轉過頭看着奧托莉亞,腳步不停:「去換衣間。」

  「先把這身衣服換掉吧。雖然很好看,但是真不適合你啊……」

  白朔感歎着,掏出鑰匙打開紅州宴歲館的後門:「靜默真是會折騰人。」

  穿過旁邊的後廚之後,他將身旁換衣間的門拉開說道:「我說,雖然是副隊長的命令,但是以後這種一看就是惡作劇的要求,總要學會拒絕吧?」

  奧托莉亞低着的頭點了點,金色的髮絲飄揚,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到最後有些尴尬的說道:「隊長……」

  「嗯?」

  「手……」她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抓着我我沒法進去換衣服。」

  「抱歉,沒注意。」白朔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背在後面;不知道爲什麽,他的兩根手指撚了撚,似乎柔軟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面一樣。

  感覺和靜默的差不多呢……

  他一邊心中胡思亂想,一邊擡起頭一臉鄭重的看着天空之上的有些泛黃的雲,忽然感覺,自己似乎越來越奇怪的啊!果然輪回世界是會改變人的麽……不過這種改變,似乎不壞……

  低着頭的奧托莉亞走進門後之後,半響裡面傳來了有些瑣碎的意料摩擦聲。按道理說一般這個時候陳靜默會把白朔趕得遠遠的,不過現在陳靜默正在前廳手忙腳亂的在算賬和指揮侍應生幹活,根本顧不上這裡。

  原本白朔還有些不好意思,準備離開一下,可是突然聽到了換衣間裡傳來了奧托莉亞的聲音。

  「隊長,你還在麽?」

  「嗯,怎麽了?」白朔轉過頭看向換衣間的方向。

  「那個,女僕裝,真的很不適合我麽?」

  「是啊,我覺得你還是穿得嚴肅一點比較好看的來着。而且你臉皮也蠻薄的啊,要努力學會反抗啊,别讓靜默老是欺負你。」

  房間裡衣料摩擦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之後,奧托莉亞說道:「我知道了。」

  然後她就不再說話了。

  憑着自己的聽覺,白朔差不多就已經做到了和偷窺一樣的效果。可惜他最後的一點自覺讓他沒堅持到奧托莉亞把衣服脫完。

  心裡有鬼的白朔急匆匆的離開了原地,走到了前廳。

  當他走進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中午拉進來的那個年輕人一臉輕鬆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點頭對着陳靜默緻謝。

  並沒有領陳靜默的好心,夏初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錢包,將餐費放在桌子上。

  對於輪回士來說,金錢算不了什麽東西。好不容易碰到肯花這麽長時間跟自己聊天的好人,那麽就不能給他們再添麻煩了。

  最後他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最近天氣不錯,考慮一下出去旅行吧,冬木鎮這裡的污染越來越嚴重了。」

  這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無法幫助這裡的所有人,但是衷心的希望這位願意跟他聊天,安慰他的女士能夠遠離這些災難。

  「多謝您放下工作陪我浪費了這麽長時間,打擾了。」

  夏初歎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跑出了紅州宴歲館。

  ——

  「诶?在偷懶啊。」白朔走到了陳靜默的旁邊,看着剛才的那個少年離開的方向:「居然翹班跟人聊天啊。」

  陳靜默看到自己身旁的白朔,剛想說點什麽,可是氣鼓鼓的扭過了頭,不說話了。

  「還生氣?」白朔用手肘撐在陳靜默椅子的靠背上,從後面認真的觀察着這個散發着包容和溫和氣質的少女。

  在有些泛黃的陽光中,陳靜默白皙的脖頸散發着誘人的光,在白朔肆無忌憚的目光之下,迅速的泛起了一絲誘人的绯紅。

  白朔惡作劇的吹了一口氣上去,然後感覺到陳靜默羞澀的顫動更加明顯了。

  「好了,我認錯,對不起。」白朔繞到了正面,半蹲着抓住她的手。

  看着陳靜默的有些倔強的眼神,白朔歎了口氣,抓着她想要掙扎的手說道:「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準鬧别扭,否則我生氣了。」

  陳靜默的視線軟化了下來,扭過頭嘟哝:「生氣就生氣,你有本事咬我。」

  「說實話……」白朔的認真的說道:「我想歪了。」

  「那就去死好了。」

  陳靜默有些羞惱的低聲叫着。

  她的指尖突然蹦出了一絲缭繞着絲絲電光的水汽,來自靈魂波長之中的電光附着在被陳靜默操縱的水汽中,雖然微弱,但是卻盡數打在了白朔的臉上,讓他聽到啪的一聲輕響。

  「遵命,靜默大人……」

  「切……」

  ————

  夏初走在街上,轉過頭去看着背後漸漸消失在鋼鐵森林裡的中華料理店。

  在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裡,他已經收獲了足夠多的珍貴東西。

  金錢對於輪回士唾手可得,權勢對於輪回士毫無意義,力量這種東西在主神空間裡只要有獎勵點也不會是問題。

  但是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如同和長輩聊天一樣的溫暖感覺了。

  在自己心神最爲慌亂的時候,能夠有一個人願意請自己吃午飯,並且扔下工作,耐心的傾聽自己心中的恐懼、慌亂和不安,最後用雖然很常見,但是並不單薄和蒼白的話來安慰自己。

  這已經是最大的收獲了。

  他心中已經消磨殆盡的勇氣重新萌發,只是現在要回到『守序者』小隊的駐地麽?

  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種冷漠的氣氛去了,在那裡,所有人都用猩紅的眼神去看這個世界。

  守序者並非是養殖新人的隊伍,相反,如果不是因爲團戰的話,他們會向新人提供最好的裝備和幫助,甚至可以借貸獎勵點給新人作爲強化。

  擁有資格的人在挑戰中生存下來,不夠資格的人死在淩柯的手裡,就連最後的殘餘變成了那一具『藝術品』的養料。

  只要你還有用,那麽守序者將是你最好的夥伴和後盾。

  就像是殘酷的生物圈,飼養新人作爲自己的食物,強大的人從食物中脫穎而出成爲獵食者之一,軟弱的人將徹底分身碎骨,就連最後一絲渣滓都不會浪費的被吞進所有人的肚子裡。

  閉上眼睛,夏初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隊友們,一天一天的變成了越來越恐怖的怪物。

  和自己相互扶持堅持下來的新人,花火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他所無法認同的樣子;可是他無力去改變,就連保證自己能夠生存下來,保證自己沒有化爲和他們一樣的怪物,已經讓他費盡了心力。

  賢者之石的補給,從人身上汲取魔力的秘術,從哀嚎的亡魂中壓榨力量和情報的方法,都擺在過他的眼前,可是他卻不敢去用。

  一旦習慣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性命都微不足道的感覺,自己還是自己麽?爲了強大踏着所有人屍骨前進的方法,真的是正確的麽?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旦解開心中對於自己的束縛,可能自己會變成就連自己都感覺到可怕的野獸。

  就像是他所料的那樣,花火死了,不知道爲什麽,他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這樣的死亡,對於那個曾經將自己從懸崖上挽救回來的同伴來說,是最好的歸宿吧?

  「開什麽玩笑,我可不會改變的,如果你不敢的話,就交給我來吧!你可是我的朋友啊!」

  曾經說出這種真摯話語的花火,早已經墮落成想要將一切粉碎後都吞到肚子裡的野獸了。

  如果,一切保持原本的軌跡,那麽總有一天,他也會變成那種摸樣,成爲被力量和欲望所奴役的怪物。

  到時候,這些好不容易觸及到的溫暖都會被自己親手粉碎。

  在擁擠的人潮中,夏初茫然的走動着,昨夜血腥的回憶再次湧起,讓他噁心的想吐——不僅僅是因爲淩柯的摸樣,還有因爲後來,自己在力量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醜陋摸樣。

  在他早已經絕望的心中最後一次祈禱着,不管什麽東西,神靈也好,魔鬼也好,他不需要拯救那種奢侈的東西,他只想要一個機會,能夠讓自己改變這一切的機會。

  仿佛冥冥之中有神靈在聆聽,在紛亂的人群之中,夏初恍惚的眼睛被一個金色的身影所吸引。

  威嚴到讓人不敢接近,美麗到讓人吃驚的女人,或者說女王——吉爾伽美什帶着俯瞰蝼蟻的蔑視笑容走在了街上;在屬於魔術的神秘之下,卻無人能夠注意到擦肩而過的王者。

  這就是……改變的機會麽?

  夏初的心中出現了大膽而瘋狂的計劃,悄悄的尾隨吉爾伽美什的背後,緩緩的拉近了距離。

  終於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之中,最古之王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背後毫不掩飾自己行蹤的尾隨者,露出了充滿暴虐的笑容:「雜種,做好承受王者憤怒的準備了麽?」

  赤紅色的光芒從虛空中湧現而出,華美到讓人無法去仰視的寶具緩緩浮現出傲人的身姿,對準了夏初的頭顱。

  胸腔中劇烈跳動的心臟讓他幾乎快要失去所有的力氣,最後的勇氣支撐着他沒有在王者的威嚴之下匍匐在地。

  就算是淩柯在吉爾伽美什的齊射之中也只能狼狽逃竄,夏初明白自己只有一瞬間的機會來迎接自己的死亡。

  最後的關頭,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脊梁不至於彎下去,用盡所有的力量發出充滿祈求和希望的呐喊:

  「請讓我做您的禦主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3
第二百三十五章決意

  或許是夏初的勇氣讓吉爾伽美什也驚詫了幾分,寶具停滯在半空之中。而吉爾伽美什絕美而傲慢的臉上露出了仿佛看到小丑的表情,到最後發出愉悅而不屑的嘲笑。

  在他的眼中,這個小丑一樣的雜種所表現出的那種野心和期望,簡直讓人在這種滑稽的行爲之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最古之王的嘲笑聲中,夏初的臉上露出滲出巨量的冷汗,他吞着口水,等待着最古之王的答複。

  吉爾伽美什血紅而澄淨的雙瞳中滿是愉悅和殺機,一邊笑着,一邊拍手:「雜種,真是絕好的小丑啊……看在你這麽滑稽的份上,本王就賜你一個絕好的死亡吧。」

  空氣之中的寶具從一柄緩緩的變成數十把不同的利刃,這是最古之王賞賜給滑稽冒犯者的最後恩賜。

  讓敵人死在如此美麗的寶具之下,對於最古之王來說,恐怕就是最佳的賞賜了吧。

  在殺機織就的絢麗光芒之中,夏初強忍着落荒而逃的想法,雙腿顫抖,哽咽的幾乎要尖叫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了最後的聲音:「我不是雜種!我的名字叫做夏初!我想要成爲您的禦主!我帶着最後的絕望而來,我會給您帶來最好的愉悅還有最華麗的演出!」

  帶着絕望和不甘的吼叫讓吉爾伽美什誘惑的眼瞳中産生了絲毫的興趣,但是表情依舊不屑。

  「哦?真是狂妄。」

  「我問你,雜種!你有摘掉這個稱呼的資格嗎?」

  夏初緩緩的挽起自己的袖管,撕下僞裝的仿真皮膚,顯露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在蒼白的手臂上,是一排數目多到讓人吃驚的……令咒?!

  「十六枚令咒,這是我對自己資格的證明。」夏初露出了枯澀的笑容。

  在力量的引誘之下,自己的面目還真是醜陋到讓人嘔吐啊……

  沒錯,殺死言峰璃正的,就是他自己。

  因爲心中突然出現的,就連自己都爲之恐懼的想法,昨天晚上他跨越了半個冬木市,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從言峰璃正的屍首上將十六枚令咒奪取到手中。

  僅僅是爲了一個希望。

  「哦?真是值得讓人驚歎的數量啊。」就連不遠處華貴的美麗女王都不吝啬於自己的贊賞,但是最後卻搖着頭:「還不夠。」

  在吉爾伽美什的眼中,這種魔力凝結的結晶在自己的寶庫裡不知道有多少,僅僅是如此而認可這種狂妄之徒的話,未免也太滑稽了一點。

  夏初的心跳停頓了一下:「我需要時間……我確信我有資格。」

  「本王爲什麽要給一個雜種時間?雖然說你這雜種能夠讓本王頗感興趣,但也只是一個有趣的雜種而已。」

  遵循着心中狂妄思想的引導,夏初爆發出就連自己都爲之驚詫的狂妄和勇氣,他直起了自己的身子,看向了不遠處將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狂傲女王。

  「恩奇都!」他吐出了那個名字:「恩奇都……我可以複活給你看!這樣的理由你接受嗎?」

  他的身體緩緩踏前,帶着背水一擊的絕望和瘋狂,毫不畏懼地面對着即將洞穿自己的冰冷武器,說道:「最古之王,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我用這個條件來作爲交換,你拒絕和我簽訂契約嗎?」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唯一讓吉爾伽美什放在眼中,放在和自己平等位置的人的話,那麽那個人必然是在上古時代,吉爾伽美什的摯友,恩奇都。

  原本的恩奇都是衆神因不滿吉爾伽美什的叛逆而製造出來的討伐兵器,神造之人。

  從一開始的敵人,到從戰鬥之中了解到對方不遜色於自己的氣概,乃至於惺惺相惜,到最後,成爲了吉爾伽美什甘願將自己寶座共享的摯友。

  而他最後因衆神詛咒而死去,也成爲了最古之王和衆神徹底決裂的導火索。

  現在,有一個狂妄的家夥居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放出此等狂言,並且還帶着絕對可以做到的狂妄神態,真是……

  「雜種。說話可是要負責啊。」吉爾伽美什緩緩的揮了揮手指,於是空氣之中的無數寶具緩緩的消散:「欺騙本王的代價,你承受不起的。」

  「我明白。」夏初露出了慶幸和成功的笑容:「可以開始了麽?」

  「不要想用令咒那種東西來命令本王,雖然相信你所說的話,但是在你沒有顯露出足夠和你野心相比的氣量之前,就算是死到本王眼前也不要想讓我對你伸出一個指頭。

  吉爾伽美什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捏起了夏初的下颌,看着他不安的雙眼:「我給你作爲我僕從的資格,但是你只要作爲一隻讓本王愉悅的小丑就可以了,王者的小丑……。」

  ————————————————

  當夏初走後幾分鍾,突如其來的來人打破了白朔和陳靜默之間的溫馨,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端起還沒有冷透的茶壺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放下茶壺之後,長孫武才擦了擦嘴發出毫不顧忌氣氛的巨大聲音:「诶呀,累死了,累死了……」

  陳靜默雖然在白朔的面前很厲害,意外的放得開,但是在别人的面前卻始終有些不好意思;掙脫白朔手掌無果之後,五指之間的龍血激化産生劇烈的電光,讓白朔嚇了一跳,終於鬆開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找到的溫馨時間被大猩猩破壞掉了,看着陳靜默離開的方向,白朔帶着有些壞的臉色對着長孫武說道:「如果沒有讓我滿意的結果,那麽今晚你就可以去單獨逛逛冬木鎮,順便把魔法師找出來。」

  長孫武拍着自己的胸膛發出了如同擂鼓一樣的聲音,帶着得意的笑容:「成了。」

  「哦?怎麽成的,說說看。」白朔有些驚詫的說道:「當初你提議的時候,我還說你會被打一頓然後扔出來呢……」

  「喂喂,這是一個隊長應該有的想法麽?」

  白朔别過頭說道:「話歸正題,如果沒讓我滿意的話,今晚你就可以出去一個人玩自由奔跑了。」

  「好吧。」長孫武清了清嗓子,用一副豪氣和殺氣兼備的摸樣,粗聲粗氣的說道:「征服王,是不需要盟友的!」

  他有些無奈的聳着肩說道:「什麽征服王嘛,我還以爲他要摔杯爲號,然後王之軍勢傾巢而出呢。」

  「結果呢?」白朔非常感興趣的問道。

  「結果……」長孫武露出非常殘念的表情:「他從我這裡把魂鬥羅怎麽調三十條命的秘籍要走了……」

  「噗!」白朔一口冷茶噴在桌子上,捶着桌子大笑:「哈哈,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征服王所求的,只是這種東西麽?」

  長孫武學着征服王的樣子回答:「敢於孤單進入敵人巢穴的戰士,可是了不得的家夥呢!怎麽能讓他們那麽簡單的死掉,一定要在斬殺敵酋之後,浴血歸來才可以啊!這是難道不是一種榮耀麽!」

  他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聳肩說道:「魔術刻印也好,别的什麽也好,征服王是可以和戰士、敵人坐在一起飲酒的王者。對於那樣的人而言,恐怕沒有什麽阻礙會放在他的眼中。在衡量過利弊之後,會答應下來也是什麽很值得出奇的事情。」

  「正因爲如此,他才是讓敵人因爲自己的淺薄跪在地上流淚,祈求追隨他腳步的征服王啊。」

  長孫武拍了拍白朔的肩膀:「如果有一天,隊長擁有那種氣魄的話,恐怕任何阻礙都不再是問題啊。」

  「哦?」白朔並沒有因此而動怒,而是笑了起來:「現在不夠麽?」

  「不是不夠,是你想要的東西太高了。」長孫武看着白朔的眼睛:「不要把我三十多年的人生當成純粹的死宅人生好吧?你跟我說起王座的時候,我能看到你眼睛裡的野心。那種程度,如果是你的話,並非不可能達到,只是,可能會很辛苦吧。」

  白朔並沒有說話,而是等待着長孫武繼續說下去。

  「征服王的氣魄、吉爾伽美什的驕傲、阿爾托利雅的理想。」

  長孫武用指頭蘸着水在桌子上比劃:「哪怕僅僅能取得最後一個,也能讓你獲得更多的力量。」

  白朔看着長孫武眼中的鄭重,片刻之後搖頭笑了起來:「九王之座?我想要的東西,不止如此。你說的東西,給不了。」

  「不夠啊。」白朔靠在椅子上,用自己的手指劃掉長孫武所塗抹出來的東西,帶着火焰的指頭蒸發了朦朧的水漬。

  他搖着頭:「我所求的野心,不在這些東西裡面,要更高……」

  長孫武看着桌子上那一筆堅定的痕蹟,很久之後才笑了起來,端着茶杯說道:「突然有些後悔把自己綁在你的船上了,好像有些太危險了啊,不過上了賊船就晚了啊。」

  他看着白朔:「話說,你不準備講述一下你的實現方法,來讓我放心點麽?安撫民心這種東西,你總會吧?」

  聽着長孫武的牢騷白朔笑了起來,有些無奈的聳肩,手指在桌子上輕敲:「如你所願。」

  一道光芒形成的文字在桌子上一閃而逝,長孫武陷入了呆滯和思考中,而白朔則施施然的端着茶杯離開了座位。

  這就是我的決意,看清楚了麽?長孫武。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4
第二百三十六章saber

  那一瞬間,在桌子上所顯現的光芒是在聖杯戰爭中召喚英靈的咒文;僅僅只有一段,沒有任何的魔力和複雜的效果,卻將白朔的決心銘刻在了長孫武的眼中。

  「吾乃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行者,吾乃成就世間萬惡之總成者。」

  升入天堂,或者堕入地獄;就算是雙手血腥累累,就算是前方是千萬人的哀求聲、稱頌聲也無法阻擋的決意。

  片刻之後,長孫武緩緩的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窗外的夜色已經開始泛起,他苦笑着將最後的茶水吞入腹中,自言自語:「看來是我白擔心了啊。」

  「看來今天的紅州宴歲館,也是和平的一天呢。」長孫武叉着腰感歎,然後背後憤怒的店長用勺子敲在他的腦袋上:「長孫!不要偷懶!站在這裡是擋客人進來的道麽!快要幫忙!」

  「是,是……」

  就在片刻之前,長孫武眺望的夜空下,聖杯戰爭依舊在繼續,今晚也是一個不能夠稱得上是平安的夜晚。

  在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之後,間桐雁夜帶着混沌的狂戰士再次出現在間桐邸的門外,看着籠罩在黑暗中的巨大建築,他空洞的笑着:「櫻,我來拯救你了。」

  他發狂的催動着體内的刻印蟲,於是加速吞噬血肉的刻印蟲産生了更多的污濁魔力,不斷顫動的身體在急速的抽取着在胃裡的純粹有機物液體,彌補着刻印蟲所造成的傷痕,只是他的身體越發的畸形化了。

  在劇痛之中,狂暴的污濁魔力盡數灌入了狂戰士的體内。

  「berserker,殺掉間桐髒硯。」

  間桐雁夜的身體顫抖着,發出了嘶啞而尖銳的命令。

  屬於間桐家的内戰即將爆發,而結果已經預定,就在固有結界鋪展開來的同時,間桐髒硯的性命就注定不屬於他自己了。

  而在冬木鎮的另一端,銀髮的美麗魔術師站在河畔,在微涼的夜風中眺望着河水中倒影的燈光。

  在月光的照應之下,愛麗斯菲爾的頭髮像是快要發出光來一般。

  此刻站在saber眼前的,是仿佛從幻想鄉中走出的精靈,讓他重新會想到幼年之時所看到的美麗。

  真是讓人想要守護一生的美麗啊,我的master。

  劍之英靈守衛在愛麗斯菲爾的身旁,心中無法自控的呢喃着。

  「saber。」前方的愛麗斯菲爾突然呼喚英靈的名字:「我還是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呢。」

  充滿了喜悅和感激,愛麗斯菲爾在在河畔轉過身問道,月光灑在她飄飛的銀髮上,閃爍着動人的光點。

  亞瑟楞了一下,問道:「以前,沒有看過麽?」

  「沒有啊,以前都是在艾因茲貝倫家族的古堡中。雖然不覺得無聊,但是切嗣有的時候會給我看外面的圖片,給我介紹呢。」

  愛麗斯菲爾擺着手指頭:「東京、倫敦、巴黎……」

  看着愛麗絲菲爾認真的樣子,亞瑟有種呼吸即將停頓的錯覺。

  或許就像是高塔之上的公主一樣,愛麗斯菲爾被囚禁在牢籠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憧憬着外面的情景,通過别人戳開的視角好奇的觀察這個世界,卻從來沒有人跟她講述過最平凡的幸福。

  就算是好不容易將幸福握在手心,卻要被送到這種殘酷的戰場上,面臨着冷漠的終結。

  這樣的命運……

  他的眼中閃現出了一絲憐憫,恍惚之間,他有一種錯覺,眼前月光之下的身影緩緩的和記憶中的某個女人重合。

  曾經傾慕不已的容顔被重新記起,幾乎就像是呻吟一樣,他呢喃着:「格尼薇兒……」

  他的皇后,最愛的女人,格尼薇兒……

  捨棄忠貞的叛徒,離開自己身旁的女人,格尼薇兒……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他回想着讓自己心跳停頓的記憶,一陣陣刺痛和倦怠從心中傳來,讓他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

  然後瞬間,無形的劍鋒從他的手中出現,身姿消瘦的英靈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將無形的重劍揮舞,攜帶的飓風化切開黑暗之中的樹叢,在那一張窺探的面孔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疤。

  回憶被打斷的英靈心中升起了偏執的怒火,眯起眼睛看着背後的黑暗裡,放聲說道:「要隱藏在黑暗裡像是腐屍一樣的爛掉麽?出來,我給你以敵人應有的死亡。」

  他小心的將愛麗斯菲爾守護在了自己的背後,眼神冰冷的看着響動所發出的地方。

  那一具人形生物緩緩的從草叢和枝葉的縫隙裡爬出,被暴風切裂的臉上帶着饑渴而貪婪的表情,喉嚨裡仿佛壞掉的留聲機,不斷的重複:「餓……好餓……」

  在突然陰冷下來的月光中,仿佛怪獸一般在地上爬行的人類擡起了頭顱,露出了眉心上的噬身蛇的紋章。

  「吃掉!」

  隨着他尖銳的吼叫,在另外的方向也出現了不同的人形,他們之中有一位是蒼老的老人,有一位是年輕的少女,甚至還有中年的黑人。

  四個人形的生物身體上,唯一相同的地方只有銘刻在不同部位的噬身蛇紋章。

  攜帶着黑暗和血腥的氣息,噬身蛇的印記作爲魔術咒文銘刻在了它們的皮膚上,令他們的主人能夠在極遠處操縱他們的行動。

  「愛麗。」亞瑟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重劍輕輕的在身前揮舞了一下,調整到最順手的位置。

  絲毫沒有驚慌的愛麗絲菲爾看着自己英靈的背影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亞瑟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得笑容:「戰鬥要開始了啊。」

  於是暴風從騎士的劍中誕生,淩厲的風暴在尖嘯之中四處擴散,來自血脈之中的紅龍之血賦予了它巨龍暴怒之時所産生的威嚴。

  仿佛操縱着風之巨龍的騎士,騎士之王毫不吝啬的展露出自己的力量,並沒有因爲對方醜陋的形態而厭惡,也沒有因爲不堪一擊的弱小而輕視。

  敵人,就是敵人,不管是偉大還是渺小,都將歸於同樣的結局——死亡。

  尖嘯刺向了天空,狂暴的風卷着微塵和水霧瞬間吞沒了最前方的那一隻人形野獸。

  瞬間,那一隻尖叫的白膚怪物就被巨大的力量剖斬了開來,一道刺目的紅痕從他的腦門延伸到下陰,頭顱一直到肋骨都統統的被斬切開來了;在最後瞬間如同螳臂擋車一般豎起擋在面門上的右手已經脫離了手臂的組織,被亞瑟王之劍切成一團碎末。

  一聲悶響之後,由煉金之術製造的怪物變成一隻被徹底刨開的家畜,毫無抵抗之力。

  在不可違抗的命令之下,在遠處窺伺的怪物都向着愛麗斯菲爾的方向迅疾的爬了過去,在尖叫的嘴角上拖出一串黏稠的黃色液體,仿佛中了喪屍病毒的瘋狗。

  而被斬切開來的那隻怪物並沒有因此而徹底的死去,銘刻在眉心的那一枚噬身蛇紋章被激活了,在血管中流竄的液態紅石發出一連串醒目的紅色電光,消耗了數條哀嚎的怨靈之後,它重新變成了原本的摸樣,再次跳進了戰圈之中。

  原本他們是被主神從各個地方征招而來的新人,可惜他們並沒有足夠好的運氣,也沒有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在昏睡之中失去了理智,化爲就連自我意志都沒有的瘋狗和玩具。

  只聽從淩柯一個人命令的可笑玩物此刻爆發出令騎士王也爲之驚歎的戰鬥意志。

  或者說,它們已經開始瘋狂的大腦中已經沒有别的東西可以去思考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將眼前一切活物都吃掉,吃掉那個銀髮的女人,咬斷所有人的喉嚨,然後讓一切都和自己一樣陷入不可逆轉的瘋狂。

  紅色的血腥不斷的從騎士王面前飙升出來,將纏繞在劍上的風卷染成了血紅。面對這些根本沒有絲毫意志的怪物,也無需去掩飾自己的長劍。

  每一次劈斬都有一隻怪物被劈斬成渣滓,然後在數秒鍾之内恢複成原本的狀態。

  原本在亞瑟王背後靜待結果的愛麗斯菲爾終於有了新的動作,就在瞬間,她的眼中亮起了讓人不可直視的凜然神采。

  不論她多麽美麗,多麽單純,但是魔術師也是她的身份之一。作爲聖杯結構之一的小聖杯,她所具有的魔術回路還有魔術資質已經達到了魔術師的巅峰,而此刻艾因茲貝倫家族的魔術也在她的手中發揮出不愧爲『千年名門』的威力。

  複雜的圖紋從愛麗斯菲爾的之間劃出,滯留在空氣中,在最後一畫勾連出來的瞬間,冷酷的宣言發出:「evaporation!」(蒸發)

  愛麗斯菲爾的手指伸向被亞瑟王劈開頭顱的怪物,然後瞬間在怪物血脈中流淌的黏稠液體都不安的律動起來。

  湧動,衝撞,膨脹,沸騰!

  接觸到空氣的血液被魔術的力量所轉化,瞬間滲透怪物的全身;在亞瑟王劍鋒之下倒飛而出的怪物渾身急速的鼓脹了起來,仿佛永無窮盡的血色噴霧帶着極高的溫度從脖子上碗大的傷口中噴出,每個毛孔都向外傾斜着氣化的血液和液態紅石。

  直到最後,仿佛被烈火點燃了,怪物瞬間在從體内爆發的火焰中化爲灰燼。

  魔術的力量讓愛麗斯菲爾都大吃一驚,她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麽這個頌詞只有短短『一節』的魔術會産生這麽大的力量。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5
第二白二十七章現場直播

  愛麗斯菲爾並不知道,她所蒸發的並非是尋常的血液,極高的溫度還有沸騰的血霧激化了怪物身體中所剩不多的紅石,産生了危險的反應。說到底,怪物居然是死在自己最大的屏障之下。

  「幹得好!」

  在數千米之外,高塔上的淩柯看着愛麗斯菲爾的動作,忍不住發自内心的贊歎。他咬着手指,癡迷的看着愛麗斯菲爾,發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漂亮到讓人吃驚的地步啊,愛麗斯菲爾……」

  他的另一隻手中攥着一枚小小的相框。在相框裡,幼年的少女和少女牽手微笑,秀麗的少女嘴角翹起和愛麗斯菲爾相同神韻的笑容。

  淩柯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相框和戰鬥中的銀髮魔術師對比着,輕聲贊歎:「簡直是,完全相同嘛!」

  「真是厲害得要命啊。」在淩柯背後,蹲在大樓邊緣的雨生龍之介咬着手指,眼瞳中倒影着英靈戰鬥的英姿:「太cool了!真是太厲害了啊,這種狂暴的殺人方法,以前完全沒有見識到呢!」

  月光照在他慘白的皮膚上,仿佛早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

  「呐,龍之介啊,你知道麽?」淩柯緩緩的撫摸着龍之介的腦袋說道:「藝術的最高境界是什麽呢?」

  「這是魔王大人的指教麽?」雨生龍之介幸福的擡起頭:「這是賜予在下的真理麽?讓素材的身體化爲如同畫卷一般美好景象,難道還有更高的境界麽?」

  「畫卷?不,太膚淺了啊,太膚淺了!」淩柯搖動着手指,循循善誘的說道:「是愛啊!」

  「愛?」殺人鬼不明白。

  「對,是愛啊!」淩柯雙手敞開,仿佛擁抱着整個世界,大聲的宣告:「那些腐爛的教條,那些令人作嘔的顧慮,都只是束縛我們的行動的枷鎖,蒙蔽我們靈魂的淤泥!以膜拜的態度來讓人的身體升華爲藝術,以最高之愛,塑造出最美麗的作品!」

  「最高的是愛啊!什麽不要招惹saber,什麽愛麗斯菲爾的身份敏感,什麽會暴露自己的蹤蹟!這些看似正理的話,統統!統統都是狗屁!」

  淩柯的雙手籠罩着愛麗斯菲爾的方向,在空中虛抓着,臉上帶着癡迷的笑:「這麽漂亮的笑容,一定要好好的切下來珍藏好…,絕對不能讓它泯滅在這個污穢的世界裡啊!」

  「內臟,脊椎,身體,骨骼,肌肉,乃至於子宮,我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只差這最完美的表情,妹妹就可以從冰冷的死亡中蘇醒!什麽顧忌什麽危險什麽狗屁的思考!統統都給扔掉!」

  他的嘴裡接連不斷的吐出了癫狂的話語,到最後化爲了貪婪的呼吸,看着愛麗斯菲爾喃喃自語:「只要有愛就好了啊……」

  「去吧,龍之介,帶着我賜予你的力量追尋更高的藝術吧!」他的雙手按在了殺人鬼的肩膀上,充滿期許的說道:「總有一天,你也會明白什麽是愛的!」

  ————————————————

  「要片麽?無碼的」

  這是半夜突然出現在大廳裡的梁公正第一句話。

  「哈?」長孫武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梁公正手裡捧着電視機說道:「『守序者』的魔法師和saber開幹了,要看麽?」

  片刻之後,大廳裡所有的隊員都彙聚在小電視的前面,看着畫面中的激烈戰鬥的畫面,忍不住集體噴水。

  「這、這是誰?」長孫武顧不上擦嘴角的茶水,顫抖着手指指着屏幕裡的騎士王:「看起來真眼熟。」

  「哦,他是saber。」梁公正毫不留情的碾碎了他的幻想。

  「怎麽可能!」長孫武一把捏碎了手裡的茶杯悲憤的大喊:「坑爹呢這是!我的saber醬不可能是男的!這是怎麽回事!阿爾托利雅呢!口胡!天誅!我絕對不會承認這貨是saber!」

  「話說,saber本來就是男的吧?」白朔在他的身後補刀:「在『型月』最開始的設定裡,亞瑟王就是男的呢。」

  「那就把士郎子,哦,是沙條绫香給我找出來啊!」長孫武憤怒的揮舞着手臂:「沒有saber的聖杯戰爭,我絕望了!對無節操的主神絕望了!」

  「诶,話說,阿爾托利雅……奧托莉亞,聽起來很相似呢。」陳靜默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奧托莉亞:「巧合麽?」

  「不,這是家父希望我成爲如同騎士王一樣的騎士而取下的名字。」奧托莉亞有些慚愧的說道:「從亞瑟王本名——artorius(阿托利斯)中取得的名字atoria,可惜,我終究沒有達到父親所希冀的境界。」

  「足夠了!」白朔拍了拍奧托莉亞的肩膀:「戰鬥中的奧托莉亞,可是相當可靠的戰友啊!」

  「是啊,而且女孩子嘛,可愛就好了,打打殺殺什麽的,最討厭了。」陳靜默抓着她的手:「明天我們換一套旗袍裝怎麽樣……」

  被殘酷現實擊碎夢想的長孫武依舊不忘低聲的吐槽:「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好了,不要欺負隊員。」白朔拿着筷子敲了一下陳靜默的腦袋,置氣中的陳靜默别扭的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話題重新返回了剛才的方向。

  白朔看着屏幕中戰鬥的英靈,仔細的評估着對方的實力;「性别的轉換只是小事,只是從女性的阿爾托利亞變成了男性的阿托利斯,不知道騎士王的實力和寶具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

  長孫武想到了什麽,臉上肌肉有些抽筋的說道:「話說,不會整出一個固有結界——圓桌騎士團吧?這玩意在最終幻想裡可是超級無恥的群毆魔石呢。」

  「别忘了原本的狂戰士是誰。」白朔搖頭:「撬了亞瑟王牆角的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如果和亞瑟王沒有間隙的話,或許可能;但是已經瘋狂到變成狂戰士的蘭斯洛特,你認爲他會甘願成爲亞瑟王的扈從麽?要知道在各種傳說裡,兩個人可是曾經開戰的。」

  他剛剛說完,眼神就被電視中忽然出現的武器所吸引:「誓約勝利之劍。」

  那一柄金色和藍色交融在一起的華美之劍從風卷之中緩緩顯露,優雅和威壓並重的劍刃上閃動着充滿殺機的光芒,亞瑟王的寶具顯露出它的摸樣。

  不再掩飾自己武器的亞瑟王如同殺激屠狗一樣將那幾隻人造人徹底的變成碎片和灰燼。

  「最起碼是四星級巅峰啊。」白朔的指頭敲打着桌子,眯起眼睛說道:「如果解放寶具之後,那種能夠跟天地乖離劍對衝的威力,再加上絕對防禦的劍鞘『阿瓦隆』。戰力恐怕有五星,難搞啊……」

  端着小電視的梁公正突然指着手中的屏幕說道:「看這裡,看這裡,重要配角出場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突然出現在屏幕中的男人所吸引。

  隱藏陰暗角落之中的刺客手持攝像機,對準攜帶者狙擊裝備的魔術師,將他的摸樣攝入屏幕中。

  冷漠而嚴肅的表情,仿佛鋼鐵鑄就一般的堅定眼神,還有在眼神中散發的悲涼氣息,如果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爲的話,可能大部分母性泛濫的女人都要擺到在他的褲腿下面了吧?

  魔術師殺手,戰爭野狗,正義的傀儡——衛宮切嗣。

  「他怎麽出現在這裡?」長孫武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愛麗斯菲爾作爲他的妻子,可是隨身攜帶了發報器的,衛宮切嗣能夠找到這個地方,並不奇怪。

  他的美人助手正隱藏在另一個狙擊點上,和他互相彌補;在關鍵的時刻,久宇舞彌也是最可靠的戰鬥幫手,無數次戰鬥都證明了這一點。

  「要殺掉麽?」梁公正歪着頭說道:「好像很容易解決掉的樣子。」

  白朔制止了他的行動:「進入戰爭狀態的衛宮切嗣可不是能隨隨便便殺掉的,你現在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一個分身恐怕只能讓他手忙腳亂一下;開啓了固有時制禦之後,死掉的反而可能是你。」

  「不過……」白朔撓着自己的下巴:「不試一試,總覺得不甘心啊。」

  他伸出手掌,一陣陣湧動的光芒不斷的變換着自身的性質,到最後融入了魔術回路之中,化爲供英靈活動的魔力,新的補充讓梁公正所擁有的力量暫時恢複了一點。

  電視中的鏡頭一陣搖晃之後,頭戴着『九筒』面具的刺客再次出現在屏幕的前面。得意的向着所有人揮了揮手,刺客潛入了黑暗中,緩緩的向着衛宮切嗣的方向逼近。

  無聲的,手持尖刀的刺客一點一點從衛宮切嗣背後浮現,九筒的面具上露出殘酷的笑容。

  刀鋒橫過,槍聲響起。

  毫無徵兆的,趴在狙擊位置上的衛宮切嗣滾落在一旁,袖口滑出一柄手槍對準了詫異的刺客,毫不猶豫的叩動扳機三次。

  三顆子彈一顆打斷他的刀刃,一顆打在他的心口,刺客的心口詭異的凹陷下去,卻並沒有被擊穿心臟,最後一顆子彈將他的面具打出數道蔓延的裂紋,從眉心蔓延的裂縫貫穿了『九筒』的圖紋。

  毫無損傷的刺客刺客卻向着旁邊滾出,就在他離開的瞬間,一顆來自久宇舞彌的大口徑子彈從他原本的位置穿過,打斷了他的手臂。

  瞬間,擅長暗殺的刺客就被發現,一輪交鋒就廢除掉了他的一隻手臂。

  戰鬥直覺、槍法、格鬥技,乃至於刺客最擅長的暗殺術,衛宮切嗣此刻表現出來的素質讓人感到吃驚;如果獲得了足夠的力量,這個男人所帶來的威脅性可能還會繼續暴漲。

  毫不猶豫的,白朔下達了命令:「近身格鬥,我就不信這貨的身體比英靈還結實!」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2:06
第二百二十八章caster

  鏡頭之中的刺客在作爲背景的集裝箱上不斷的進行着跳躍,依靠着自身的怪力還有僅存的手臂急速逼近衛宮切嗣,充滿殺機的纏鬥開始了。

  幾乎是在同時,衛宮切嗣的嘴唇蠕動了起來,像是念出了什麽咒語,然後他的速度就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飆升,起碼比原本快了一倍!

  如果精通唇語的人在這裡,就能夠還原出他剛才所說的究竟是什麽。

  「timealter——doubleaccel!」也就是……

  「二倍速開啓的固有時制禦!」白朔念出了對方所使用的魔術。

  固有時制禦,是衛宮切嗣從衛宮家研究了數十代的第六法資料中所整理出來的魔術。

  雖然衛宮家並沒有完成以時間操控爲目的的第六法,但是這麽多年下來,起碼也有了一點經驗。

  正所謂,山不過來我就過去,改變不了世界,可以改變自己。

  固有時制禦就是能夠將自己的體感時間提高二倍、三倍,乃至於四倍的魔術,憑空發揮出比原本增加四倍的速度和機能;如果沒有因爲血液和器官本身的限制也引起的反噬的話,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戰鬥技能了。

  就算是不完美,他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也足以令人吃驚,在久宇舞彌的配合之下,很快就將梁公正的分身給殺死了。

  梁公正端着電視機,低頭看着其中分身慘死的畫面說道:「失誤了,應該派紅色有角的分身去的!」

  「三倍速的分身?真的有?」白朔驚奇的看着他。

  「還沒影呢,如果有的話,殺遠坂時臣的時候我早就用了。」梁公正覺得臉上有些癢,所以分出一個分身幫他撓臉,然後聳肩說道:「我再加把勁,說不定真能弄出一個紅色有角三倍速來呢。」

  白朔面色抽搐的鼓勵道:「那要努力啊。」

  說不定梁公正將來真的能分出一大堆紅色有角三倍速的刺客分身出來呢,戰鬥力提高一個台階絕對沒問題,總之不能打消同志的積極性嘛。

  就在幾個人的談論之間,熒屏中的景象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在城市的另一旁,猩紅色的煉金術光芒從河邊亮起,然後純粹由黑色岩石構成的巨獸從泥濘的河水之中緩緩的顯露出自己巨大的頭顱。

  就在距離saber和愛麗斯菲爾數百米的遠處,淩柯高舉着雙手喊出了自己所召喚而來的石獸之名:「聖牛——奎德拉托斯!」

  從印度和埃及神話之中發源出屬於牛的傳說和崇拜,但是不論是在印度代表繁衍的神牛還是埃及代表輪回的牛怪『阿比斯』都無法和眼前的龐然大物相媲美。

  簡直就像是從地獄之中爬出的怪物一般巨大,常人的身高僅僅只有它的一個蹄子大小,龐大的黑色石獸僅僅是憑借自己的體重也能夠將整個冬木大橋壓垮,而現在它的敵人是遵循聖杯召喚而前來的劍之英靈。

  騎士之王看着瞬間從河水中浮現出來的巨大野獸,充滿旺盛鬥志的眼神卻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敵人,『英靈』魔法師的身上。

  憑借着自己所掌握的被封印魔神『多爾瞑』,還有《螺煙城教本》從血肉中汲取的魔力和魔力爐,現在的淩柯能夠將曾經拘束魔神靈魂的十六隻巨像通過自己的煉金術召喚而來,再無往日力量乾涸之憂。他站在陰影之中大笑着,看着銀髮的愛麗斯菲爾發出了充滿侮辱意味的問候:

  「真漂亮的臉……等我將這個礙事的家夥幹掉,我會先和你來一炮的!你可要洗、乾、淨、給、我、等、着、啊!」

  被人稱爲『礙事的家夥』並沒有讓騎士王産生怒火,而淩柯接下來的語言卻讓他發出了怒吼。

  「你這個……該死的……」

  騎士王握緊了自己的劍柄,咬着牙:「竟敢,竟敢!」

  「我以阿托利斯.亞瑟.彭德拉根,不列顛之王之王的名義,予你死亡!」

  愛麗斯菲爾明白自己的魔術並無法對抗魔力數值遠超人類的英靈造成損害,但是對方的侮辱也讓她的心中升起了怒火,一連串的增幅魔術通過她的手掌施加在saber的身上,讓那一柄代表着勝利的誓約之劍幾乎快要放出光來。

  愛麗斯菲爾看着淩柯扭曲的臉,冷聲說道:

  「saber,我允許你解放寶具,將魔法師的頭顱作爲戰利品獻給我吧。」

  騎士王握緊自己的劍,發出震人心魄的呼喝,藍色的戰袍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長痕,向着淩柯的方向疾馳。

  猩紅的煉金術光芒從淩柯的腳下亮起,無陣煉成的煉金術讓他和騎士的道路之間盛開茂盛的荊棘之刺,密密麻麻的石刺如同斜向着天空刺出的長槍之陣。

  在尖銳的荊棘之前,誓約勝利之劍的寒光如同流星一般的刺入其中,巨響中無盡的碎石被斬切開來,向着四周崩飛;腳踏着被斬斷的石刺,騎士之王的衝鋒依舊沒有停止。

  就在此刻,響徹夜空的咆哮響起,仿佛巨怪一般的石牛擡起了自己的蹄子,像是從天而降的山峰一般,猛然砸在saber的前方。

  從河中爬出的巨像阻擋在亞瑟王和淩柯之間,憤怒的咆哮着,絲毫不遜色於炮彈衝擊的踐踏着亞瑟王的身影。

  就像是隕石從天而降,巨響中石闆路上出現了令人心驚的巨大裂痕和窪陷,而和石牛——奎德拉斯特相比起來,無比渺小的身影卻腳踏着它巨大的身體向上跳躍前進,最後在它的前蹄之上高高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淡藍色的弧線。

  被風暴裹挾着的騎士之王在尖嘯中向着石牛巨大的頭顱落下,而他的手中,高舉的誓約勝利之劍充斥着令人心驚的魔力。

  下一瞬間,仿佛月光都失去了顔色,天地之間只剩下一道寒冷而壯麗的劍光!

  未曾解放誓約勝利之劍放出excalibur的衝擊,僅僅憑借着自己身體中的魔力還有暴風的加護,就釋放出了令人驚懼的超絕劍斬!

  這一刻,龐大到令人吃驚的石獸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道劍斬刺入了自己的頭顱,然後崩裂之聲響起。

  倒持着刺入巨牛頭顱的劍鋒,騎士王在巨牛的頭頂、脖頸、背脊之上狂奔,拉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將奎德拉托斯身體之中的魔力結構盡數破壞。

  足以進入日本災難片扮演反派怪獸的石牛此刻發出了如同生靈一般的痛苦哀嚎,巨大的身體緩緩的跪倒在地上,然後存存崩解成了毫無規則可言的巨大石塊。

  而騎士之王的身體則從奎托拉托斯的屍體上躍起,向着淩柯的方向墜落,充滿憤怒的眼神如同在燃燒。

  面對着如此聲勢的狂暴衝擊,淩柯的臉上卻未曾有絲毫的恐懼,在他手背的皮膚之上緩緩的出現嶄新的煉成陣紋路。

  血紅色的煉成陣中蘊含着火焰的破壞之理,在淩柯的操縱之下,莫名的風流突然彙聚在了騎士王和他指尖的空間之中。

  從高空中躍下的saber突然聞到一絲充滿了暴躁和異常的焦臭,下一刻他看到了淩柯手中出現的火星。

  就像是災厄的徵兆,那一顆火星躍入空氣中,猛然膨脹,産生了第一縷火焰,然後地獄的火紅蔓延開來,向着天空之中急速衝湧而來。刺目的光亮驟然在夜空裡出現,空氣中超出正常濃度的各種易燃氣體在火星的挑逗之下暴躁的宣洩着自己的力量。

  於是巨大的火球籠罩了亞瑟王的身影,將他吞沒在其中。

  隔着數百米,愛麗絲菲爾被突如其來的熱浪逼得舉起手阻擋,而她的心卻開始下沉:「saber……」

  「caster!」

  更加憤怒的咆哮是從火焰之中發出的,略顯狼狽的亞瑟王未曾葬身於火焰中,擁有者紅龍血脈的他天生就擁有着令人吃驚的抗魔體質;在成爲英靈之後,這種對抗魔術的體質再次因爲saber階職,在對魔術攻擊的時候有了驚人的豁免性。

  這種程度的烈火,只需要略微防備就如同清風一般被劈斬開來了!

  就像是翺翔在天空中的火龍向下撲擊,咆哮的saber手中的長劍發出耀眼的閃光,兇暴的劍斬蓄勢待發。

  「這不愧是……saber啊!」淩柯看着頭頂砸落的黑影,驟然反轉了自己的雙手,在兩隻手掌的掌心上出現了玄奧的煉金之陣,包含着陰陽和四大元素的概念,由代表着循環的「圓」和代表着衝突的『三角』所組成。

  迎接着從天而降的閃光,淩柯的雙手對準天空:「紅蓮之煉金術!」

  劇烈的炸響還有刺目的閃光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在交戰的中心,令人驚懼的低沉呼嘯還有尖銳高鳴不斷的交織響起,就像是邁向高潮的瘋狂樂曲,終於在一聲足以撕裂了所有人耳膜的尖銳聲音過後,令人不安的聲音終於停止了。

  在原本是平整大地的地方已經化爲了布滿坑洞和裂縫的殘破之地,持劍的英靈和嘴裡銜着賢者之石的煉金術師隔着漫長的距離對視着。

  淩柯眼中的是嘲諷和惡意,saber臉上則是不屈的戰意還有讓人心生驚懼的王者之怒。

  細微而連續的細微爆響從兩人之間的土地中發出,在旁觀者驚詫的目光中,那一片土地上布滿了如同漁網一般的裂紋,然後崩壞成細碎的粉塵。

  爆炸的紅蓮煉金術,迅疾的劍鋒斬切還有淩厲風流摧毀了地面的結構,將這一片充滿生機的土地變成了布滿劃痕的焦土。

  就在兩人即將再次展開戰鬥的時候,一道仿佛令萬物都隨之震動的低沉聲音從雲端響起了。

  那種不安的震動,就像是……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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