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攪亂三國 作者:孫一凡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41: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258481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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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與淚

    諸多部將齊勸:「千萬不可去冒險。」

    曹智不由分說,急道:「不妨!」急吐兩字已是縱馬而前,眾多騎兵隨後跟上。

    曹智到得汜水鎮南門外,只見城牆下、城牆頭、護城河兩岸伏著數百名死屍,有些是鎮內兵將,也有不少是許諸和樂進二人的下屬。城門將閉未閉,兩名曹智的屬下手揮大刀,守在城門邊,正在猛砍衝過來的敵兵,不許關閉城門。

    忽聽得東首、西首蹄聲大作,曹智驚道:「不好,大隊兵馬分從東西包抄,看來有人醒悟了,咱們可別困在這裡,上,先打開南門,護住兩翼。」身後的一桿親衛鐵蹄,應聲打馬衝上。

    曹智從親衛搶過一柄鐵槍折斷了,飛身躍起,槍頭在城牆上一戳,借力再躍,槍頭又在城牆上一戳,幾下縱躍,上了城頭,向城內望去時,只見鎮內方圓數里之間,東一堆,西一堆,己方系白布的兵將被無數發了瘋的敵軍兵士分開了裹在其中,幾乎已成各自為戰之局。

    許諸等人武功雖強,但每一人要抵擋東閃來的一劍,西戳來得一槍,戰場冷箭橫飛,鬥得久了,總不免被傷到、拖住。

    還好的是,原先的鎮內兵士已經搞不清敵我,把後來衝進的虎牢關兵士也當成了長安飛虎營侍衛。雙方都是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便砍。而受任峻指派來關閉城門的兵將也在此時趕到,關之未關之前被曹智的兵士發現,死命抵抗,才未讓他們得逞。

    現在已有曹智帶來的援軍衝殺進去,勉強控制了城門地帶,但要找出自己一方的人馬,著實不易。

    樂進等人也想盡快抽身,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情況越來越混亂,在南門這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不要說殺出去,就是堂而皇之地走出去也有困難。

    曹智縱身來到牆頭,見城門前後密密麻麻的人群,各自廝殺,擋住了自己部將的去路。曹智倘若衝殺進去,他和他的百餘名兵士也起不了多大作。現在他只求如何助許諸、樂進等人脫身,實不願多做廝殺。

    曹智行事向來乾脆爽淨,決斷極快,這時卻當真進退維谷。突然,一瞥眼間,只見城牆邊七八名鎮內兵士圍住了一名漢子狠鬥。那名漢子手舞長刀,口中噴血,顯是身受重傷。

    曹智凝神去看,認出竟是樂進。這時,兩名敵兵正揮動長刀,砍向樂進。樂進重傷之下,無力擋架。但在求生的意志的驅使下,樂進倒持長刀,刀尾反彈上來,將兩柄長刀撞了回去。猛聽得樂進「啊」的一聲大叫,左肩中刀,樂進橫刀過去,將那敵兵打得筋折骨裂,但這一來胸口門戶大開,一名敵軍兵士舉矛直進,欲刺入樂進小腹。

    就在此時,曹智從城頭一躍而下,雙腿起處,人未著地,已將手中短槍扔出,「呲」的一下正中那名欲刺樂進的兵士前胸,雙腳同時砸中兩名敵軍兵士,那兩人立時被踢飛,左足一著地,隨即拉起樂進,右手接過樂進的長刀,叫道:「兄弟,大哥援救來遲,你再挺挺,你死了我就實是罪孽深重了。」說話間,曹智揮舞長刀將另兩名敵軍震開數丈。

    樂進見得曹智來救,心下一喜,但傷口鑽心疼痛,臉上卻只能擠出抽搐的笑容。樂進平素也是一沉穩冷靜之人,但在南門處等了許久,只見混亂的兵士越來越多,就不見許諸等人殺出。正巧這時,樂進眼見兩名自己偵查隊的兵將就倒在城牆邊的血泊中呻吟滾動,樂進二話不說回衝進城門,抓著那兩名軍士的背心,提將出來。卻不巧,碰上了一隊敵軍的阻截,陷入苦戰。

    曹智護著樂進,向左側受人圍攻的幾個本部軍士衝去。敵軍兵將見突然見一神威凜凜的軍官現身,都不由得膽怯。曹智舞動長刀,遠挑近打,雖不傷人性命,但遇上者無不受傷。

    眾兵將紛紛退開,曹智左衝右突,頃刻間已和自己的二百餘人聚在一起。他朗聲叫道:「眾將聽好,從現在開始千萬不可分開,首尾呼應,沖。」遂即率領了這二百餘人四下遊走,一見己方有人被圍,便即迎上,將被圍者接出,猶似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到得七八百人以上時,敵兵已無法阻攔。

    當下曹智和樂進以及一桿所率的兵士聚在一起,衝向城門。

    待進城門時,曹智手持長刀,站在城門邊上,讓人帶著樂進及屬下人馬一一出城。敵軍兵將看到的也只是遠遠站著吶喊,竟無人膽敢上前衝殺。

    曹智直待眾人退盡,這才最後出城,出城門時回頭一望,但見屍骸重疊,這一戰不知已殺傷了多少性命。突然眼見久違的許諸,這小子又殺瘋了,全身都是鮮血,也不只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許諸功夫了得,勇悍之極,在他身邊已是堆積了幾十具屍體。但許諸越是驍勇,盯上他的人就越多,許諸身邊可說是敵人越殺越多,層出不窮。

    他也知道要快速突圍,但身不由己,這人是越殺越多,好不容易挨近城門了,卻又被幾名敵軍堵上了,現在許諸已是殺的手都軟了。

    還好此時曹智看見了,一路衝殺進去,一邊還大喊著:「快逃啊!敵軍援兵到了,敵軍援兵到了。」

    這話起到了一定作用,意志不堅者,紛紛從南門奔出。壓力一小的曹智、許諸順利會和,正要向南門奔出。

    猛聽得鼓聲如雷,兩隊騎兵從東西殺將過來,那是醒悟後的任峻及時指揮人馬,包抄南門,務必堵住漏洞。

    曹智一顆心登時沉了下去,真是好的不來,壞的來,剛剛自己還在散佈謠言,說援軍到了,這回是真的敵人援軍到了!

    這兩隊騎兵每一隊都在千人以上,己方久戰之後,不是受傷,便已疲累,如何抵敵?

    曹智大叫著:「後來的眾兄弟斷後!將坐騎讓給受了傷的弟兄們先退!」後來的兵士大聲應諾,紛紛下馬。

    日光初升,只照得敵軍兵將的矛尖刀鋒,閃閃生輝,數千隻鐵蹄踐在地上,直是地搖山動。

    剛剛奔出城門許諸見了敵軍的兵勢,情知以曹智的幾百人馬無論如何抵攔不住,立時奔回站曹智左旁,說道:「大哥,咱們結難兄弟,有難同當,生死與共!」

    曹智撼動!這才是兄弟,這才是有血性的男人,也知道勸他走是不可能了,忍淚叫道:「那你快叫本部人馬退去!」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17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脫險

    許諸分別找人傳令。豈知已出城的部屬豈肯捨主將而去,揚州西營兵將雖說和曹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知道這位主將是個好人,寧可自己身居險地,也讓屬下先退,決計不肯自行退卻。跟了這位都尉這些日子,見到的儘是好處,如若現在捨將而走,那還是人嗎?那幾百兵士紛紛奔回,從新與敵軍廝殺在一起。

    男人就是這樣,他們之間是用真摯的感情來換得尊重和信任,心與心的交換可以贏得一切,也讓他們忘卻了一切。生與死在這一刻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間最後一刻的凝視。他包容了一切,生與死,天與地。此時身還在戰場,彼此間的靈已交融在一起。

    眼見敵兵越衝越近,射來弩箭已落在曹智等人十餘丈外,樂進本已被幾名軍士拖著先行退開,這時回望見曹智等人情勢凶險,竟甩開攙扶的軍士,也跑了回來,餘下的數十人也奔了回來助陣。

    許諸、樂進二人分站曹智左右,喚了聲:「大哥!」

    曹智已經是熱淚盈眶,哽咽著,沙啞的大叫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悲壯的聲音在奔騰的人流中久久迴盪。

    曹智感動之餘,暗暗叫苦,心想:「這些人一個個跟隨自己,聚在一起,為的是陞官發財,現在卻……僅憑這點人馬又如何與敵兵相抗?我一人死了不打緊,可是這些兄弟都被敵兵聚殲於南城外,那可……那可……」

    唉!死就死吧!各人緊握兵刃,胡亂砍殺著,都等待著這最後最猛烈的衝擊。

    曹智已抱定必死的決心,他甚至在手中已悄悄地拽好一根炸藥,準備當最後立力竭時,與敵人同歸於盡。正當曹智等人沒在理會生死時,突然間敵軍陣中鑼聲急響,竟然鳴金退兵的鑼聲,正自疾衝而來的敵兵一聽到鑼聲,當即帶轉馬頭,後隊變前隊,分向東北退了下去。

    曹智大奇,不明所以,卻聽得敵軍陣後喊聲大振,又見塵沙飛揚,竟是另有軍馬襲擊了他們的背後。

    曹智更是奇怪:「怎麼敵軍陣後又有軍馬,難道真有甚麼人做亂?汜水鎮腹背受敵,只怕情勢不妙。」他一見敵軍遭困,不由自主的又關心起別人來。

    曹智等人壓力頓減,紛紛躍上馬背,向南門退去。邊行邊向敵軍陣後瞧去,曹智更是抽空從新登上城牆查看,只見東面方向一面面白旗飄揚。其實此時天色還屬昏暗,但曹智已然看清了碩大的"呂"字引軍旗。

    "哈哈!這不等於我的大援到了,混亂真好,這兩幫人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但聽東面喊殺聲不絕於耳。

    來的是真正長安飛豹營侍衛,呂布發現又上了曹智檔後,胡亂收拾了劉備等人,奪回了劉備攜帶的這部分財寶。雖說還是讓劉備等人逃脫了,但那幾個蝦兵蟹將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捉拿曹智。

    呂布現在以曹智為他最大的敵人,被曹智幾次三翻戲弄,呂布更是引為豈恥大辱,他勢得曹智而甘心。

    呂布不笨,又結合多方情報,呂布認定了曹智要往虎牢關突圍。呂布捨了劉備,連長安也沒回,日夜兼程,輕騎快馬追至汜水鎮。

    呂布率部還未進汜水鎮,遙遙已見鎮上火光沖天,他敢肯定那是曹智在這突圍,著到了堵截。呂布暗自竊喜,「看來來的正是時候!」

    呂布快馬一鞭,馳至汜水鎮東門,東門不比北門狹小,它正對著長安方向的官道,所以城門造的高大威猛。

    任峻現在雖說已知道進汜水鎮的人意在虎牢關,但依然知道不可忽視東門。在東門城樓上任峻預留了一批弓箭手,任峻帶部緊急趕往南門時,並嚴令任何人不得隨意打開東門。

    "什麼人?"汜水鎮東門守將遙遙看見一隊人馬馳來,高聲呼喊道。

    呂布不願多囉嗦,馬上亮出身份:"長安呂布,率飛豹營前來馳援,城上守將速速開門。"

    城上守軍到現在對殺進城內人馬的身份還存有懷疑,雖說任峻已一再強調潛進汜水鎮的兵馬不可能是長安飛虎營侍衛,但任峻又說不出這是那路兵馬,潛進汜水鎮的目的。任峻官職卑微怎麼可能知道郿鄔之事。所以底下的這些兵士們更願意相信傳聞,鎮內的兵士就是長安飛虎營侍衛。這時一聽來的又是長安另一營侍衛營,本來被任峻強迫冷靜頭腦也開始發昏了。

    城裡已經有隊侍衛營了,現在還來一隊,更加確定了他們的想法,皇帝真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呂布在城下等的快不耐煩了,剛罵道:"磨蹭什麼呢,快放下吊橋,再磨蹭以軍……法……反了,反了!"

    煙塵之中,一群群城上守將,拉開弩箭嗤嗤射出,當者披靡。呂布所帥飛豹營前軍百餘人太靠近城門,一聽嗤嗤箭聲,未及退出一箭之地,都被城上守將射死在城牆之下。

    呂布也是站在城門前頭,一言未畢,城頭上弩箭紛紛箭將下來,弄得他手忙腳亂一番,一邊擋箭,一邊調轉馬頭急忙後撤,待到距離城牆尚遠,弩箭射他們不著,才回罵幾句。

    城上兵士也不依不饒,回罵道:"射的就是你這龜兒子,讓你們來馳援,弟兄們千萬不能讓他們進城,否則咱們全完蛋,射啊!射死這幫鬼兒子……"

    呂布怒喝道:「狗崽子,找死!」說話間,拉開長弓,嗤嗤嗤三箭,自城下射了上去,只聽得三聲慘呼,三名守城官兵中箭,自城頭翻將下來。城上官兵射他不到,他的強弓硬弩卻能及遠,三發三中,城頭上眾兵士齊聲發喊,紛紛收弦,豎起盾牌。

    但聽得城中鼓聲鼕鼕,守東門的兵士一邊阻擊城下的飛豹營,一邊派人稟報任峻、揚原東門危急需增援。

    好死不死,稟報的兵士竟先找到了楊原,楊原剛救完火,心頭卻上了火。好好的一個縣衙,被燒了三分之一,好幾間房都不能住人了,自己還受了傷。現在一聽長安又派人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楊原自認為最是忠君報國。

    楊原雖說是讀書人,這泛起牛脾氣來比一般人都厲害,當即下令鳴鑼,全體兵士齊集東門,他倒要問問長安以什麼罪名來趕盡殺絕。

    任峻聽到鑼聲雖說不明就裡,但也只能聽令收兵,火速趕往了東門。

    事急從權,曹智一下子由悲轉喜,曹智馬上利用了這短暫的混亂空隙,對著自己的部眾高喊道:「咱們走!」

    一隊鐵甲兵士或騎馬或奔跑,從大開的城門處急衝而出。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廝殺,還是有細心的兵將發現了曹智部屬頸上的白布,從而也認定了這夥人不是好人,一直追趕著系白布的兵將。

    現在看曹智等人急退,也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曹智一直行進在隊伍的最後,這時一看追來的人,罵道:「殺不完的狗子!」說著一抬手正好看到了手中還拽著的炸藥。

    「讓你們嘗嘗厲害!」曹智說著話,一甩扔另一手中的長刀,掏出火折子,點了引線,卯足了勁往南門躑了過去。

    「哄」的一聲巨響,有若萬獸齊吼,炸的追兵腿都軟了,回頭一望,南門的半截城門在一瞬間就化為了烏有。由於人員過度集中,被炸傷,被飛濺的木屑彈中的不計其數,紛紛倒在地上哀號,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當下曹智與許諸並騎向虎牢關馳去,一路馳出十餘里,到了一個山丘之上,方才停下馬蹄,轉身回望。汜水鎮依然有幾許殘煙飄起,但他們身後已無追兵,兩人相視一笑,追著大隊人馬而去。

    呂布最終還是進得了汜水鎮,當任峻趕到東門,瞭解了情況後,馬上要求開啟城門。氣噓未平的楊原比他先到一步,還在動員兵士死守汜水鎮,來人定是犯上作亂者,只要死守片刻,太守府徐榮的援兵即刻就到。

    楊原現在是等來了徐榮,徐榮一回到滎陽就接到了汜水鎮的求救,他已是火速趕來,但還是晚了一步。他鐵青著臉陪在呂布身側。

    楊原偷眼望了一眼這兩位頂頭上司,心下忐忑不安,悲歎自己的政治命運算是到頭了。再下首的任峻一直低頭沉思著,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悲觀的情緒。他在力排眾議開門迎接呂布時,差點沒被楊原就地綁了,還好這時徐榮率部趕到,才避免了又一場同室操戈。

    呂布騎著赤兔馬一路策馬行來,見到儘是殘壁敗將,行至南門時情況更是慘不忍睹。

    呂布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的一眾官員,事情在幾方一碰頭之後,已經明瞭的不能在明瞭了。這會兒一眾巡視汜水鎮的人馬中各懷心思,有的哀歎,有的欽佩,有的失落。呂布、徐榮同時駐足在南門處,望著不遠處的虎牢關。

    呂布徹底放棄了繼續追擊的念頭,他是失落的那個人。這幾日的辛勞在這裡算是結束了,平生打得最窩囊的一次仗,就在這一刻映現腦海,自己諸多失策、中計都是不能原諒的。

    徐榮是哀歎的那個,他眼望虎牢關,哀從心起,為什麼曹家的兩兄弟一定要和他作對呢?這已是第二次了,上次還曾和曹家兄弟面對面的交鋒過,這次連人影都沒見到,自己一個最重要的關隘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呂布、徐榮同時發出一聲歎息!太陽已經東昇,黃河水依然奔騰,各自命運又將如何?只有天曉得。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21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夏蠻

    天時已經到了金秋,所有樹木的樹枝都光禿禿的,小路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落葉和枯樹枝。曹智抬頭望了望路兩旁的樹木,在一聲如秋風拂過枯葉般輕柔的歎息聲中,曹智步行在滿地的落葉上,軟綿綿的好不舒服。

    曹智回到譙縣已是金秋十月,疲憊的兵馬在那裡得到了充分的休整。曹操在得知曹智大膽的行動後,自是把曹智訓斥一番,但看著滿載而歸的軍資、輜重,他的話明顯少了。

    隨著曹智把很大一部分財物交給曹操時,曹操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曹智在郿鄔折騰之時,發生了一件大事,袁紹殺了韓馥,從冀州牧韓馥中奪取冀州,自稱冀州牧。

    曹操從酸棗返回,帶回了深深地思考,他懂得了「明哲保身」,「以屈求伸」的道理。明面上曹智回到譙縣是為了治病,但他的心底從未對飛騰的渴望斷息過。

    袁紹的成功觸動了曹操,無論那光彩與否,他決定走出幽雅的書屋,他這一段極難得的修身養性的日子,大概已有大半年的時間裡,他以為自己的心境已心如至水,現在見到這麼多軍資,他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樹葉變黃的時候,他又走出自己的「巖穴」,準備大幹一場了。

    在這期間,使曹操心情大好還有一件事就是曹操的妾卞氏,為他生下一個兒子。

    卞氏乃琅岈郡開陽人,比曹操小五歲,前年她抱著排簫走進曹家時剛好二十歲。她原是歌伎,曹操在陳留一次治游時,不知怎麼被她弄得神魂顛倒,便決計將她取為妾。取妾不是取妻,無須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需要經過曹嵩批准。

    納妾固然比娶妻的程序簡單得多,但曹操還是在卞氏進門時讓她踏上了"傳宗接代"的袋子。卞氏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今年生下了麟兒。

    曹操這一重要的決定,因為卞氏生下的這個小娃娃,直接決定了今後大漢的覆滅,魏帝國的建立。

    曹操尚能記得,當嬰兒的啼聲與雄雞報曉之聲一起衝破窗戶的時候,卞氏帶著欣慰的微笑昏睡過去。

    卞氏生產的半個月後,曹嵩從厲陽稍來了信,為孫子命名為"丕"。不是行動不便,他恨不得趕回譙縣,來看一看他的孫兒。

    曹智當然也看過了將來的魏文帝,現在還是個在襁褓之中嬰兒,胖乎乎的很是可愛,也看不出和其他嬰兒有什麼不同來。

    曹操卻顧不得襁褓中的兒子,也顧不得在家中享受「天倫之樂。他在曹智回家後的數日,便把腳一跺,又一次收拾行囊,帶上曹仁、曹洪、夏侯惇,告別妻兒,出發了,他此行去的地方,竟是「九州」之一的揚州。

    曹智讓曹操等他幾日一起返回揚州,曹操一來等不及,二來也是為了避嫌,他此去揚州招兵買馬,不想現在還是揚州都尉的曹智為難,過多的假公濟私的幫他,難免會招人非議。曹操對官場上那點明爭暗鬥還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執意先行。

    曹操還告訴曹智最近聽說同他同屬揚州的廬江鬧起了「江夏蠻」,讓他注意,早些回揚州,作為揚州都尉,平叛之時,陳溫可能會用得上他。

    這事曹智倒是知道點,上回去廬江問陸康要通關文蝶時,就聽陸康提過,陸康這幾年也一直盯著這件事,所以從來不輕易離開廬江。

    陸康先前在武陵、桂陽、樂安任太守時,這幾處都是少數民族聚居的所在,因此在處理民族問題上大約很有一套,所以陳溫才會把他請到廬江來。

    那麼這江夏蠻到底是些什麼人呢?通過曹操的解釋,曹智瞭解到:東漢建武二十三年,南郡潳山蠻(居長陽)雷遷反抗朝廷,東漢政府遣武威將軍劉尚率萬餘人馬擊敗雷遷,「徙其種族七千餘口人置江夏界中」。和帝永元十三年,南郡巫蠻(居今四川巫山縣)許聖,「以郡收稅不均」,屯眾反抗,東漢政府命荊州諸郡兵馬萬餘人鎮壓了這次巫蠻起義,俘獲之人「復悉徙置江夏」。這些遷居江夏的蠻民,後稱之為江夏蠻,分別居住在麻城、羅田、浠水等縣的巴水、蘄水、浠水、赤亭水(今舉水)、西歸水(今倒水)等五條河一帶,又被稱之為「五水蠻」。江夏蠻經生息繁衍,勢力迅速發展,還形成了「蠻多土少」的局面,始終與東漢政府相對抗。靈帝建寧二年江夏蠻舉義反抗,被州郡兵所鎮壓。光和三年再度起義,並聯合廬江黃穰等夷民,隊伍發展到10餘萬人,堅持鬥爭達數年之久,亦可見其蠻民之多,勢力之大。

    這江夏郡是隸屬荊州,現在的太守叫黃祖,郡治為安陸(今湖北雲夢),管轄今豫、鄂各一部分,黃祖為了控制「江夏蠻」再次發生叛亂,就採取驅逐這些少數名族部落,使自己的江夏郡得以太平。

    但被驅逐的這些江夏蠻又能到哪裡去呢?

    整個江夏郡正好和廬江接壤,在江夏站不住腳跟的叛亂者、少數民族平民只能選擇跨界移居到廬江來。

    這就照成了廬江的不太平,排外是一種人類的自然心裡,廬江從官府普通老百姓都不歡迎這些外來異族。特別是光和三年江夏蠻聯合廬江黃穰等夷民共同叛亂,給廬江老百姓照成了極大的痛苦。

    所以陸康和前幾任太守都選用了禁止這些蠻族入境,偷偷入境的也被強制驅逐,甚至於已在廬江境內長期居住的夷民也受到諸多歧視和不公正待遇。這些少數民族為了尋求生存,鋌而走險強行越境闖入廬江,也就照成了廬江境內少數民族叛亂不斷。

    陸康到任廬江後,花了年餘時間把幾支判軍打散,然後做了不少恢復生產、釐定制度的工作,把廬江治理得富庶起來。但民族問題依然未被徹底解決,民族矛盾依然尖銳。這次那些少數民族又在廬江發生了叛亂,這讓陸康頭痛不已。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23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揚州歸途

    一條大河波浪寬,曹智在黃河邊折騰的時候,長江邊的廬江也是熱火朝天。

    曹智現在心情很好,他可沒有陸康那些煩惱,他甚至跳下他從郿鄔搶來的西涼馬,踏踏那些金黃的枯葉,感受一下秋意。

    曹智這是結束了譙縣短暫的休假,率部回轉揚州的途中。曹操的先行離開,給了曹智很大的自由,他在回揚州之前犒賞了他的部眾。

    珠寶玉器自然不能拿出來犒賞,交給樂進,由他幫著出手,樂進由於傷勢原因要在譙縣呆上一段時間,他的傷在華佗的妙手回春之下,已經無大礙,但還需「靜養」一段時日。

    那些目標太明顯的財寶自然要先擱一擱,否則拿出來弄得驚世駭俗可不好,畢竟現在兵荒馬亂的,還是要低調行事。曹智可不想別人惦記上他和他的金銀珠寶。

    至於黃金白銀,大批的去換取銅錢,容易引起麻煩。曹智乾脆當軍餉加犒賞發放下去,跟那些連餉銀都發著困難日子相比,西營軍士感覺就像在上了天堂,一個個都樂呵呵的。對立功將士的褒獎,還有死去和傷殘士兵的撫恤更是優之又憂,這些錢拖不得,該發的要盡快發付下去,否則會傷了軍心。

    當然必要的封口教育也是要的,比如:要慢慢花這些金銀,兌換的技巧,甚至曹智還給他們想好了對家人、朋友說明這些財物的理由。其實這些人也知道財不可露白的道理,畢竟揚州不是曹智一路兵馬。弄得太過招搖,會引人妒忌,以後還怎麼跟著曹都尉發財。

    剩餘的財寶怎麼辦?是否交付朝廷?交給陳溫?

    曹智早有腹案,交是要交的,不過只把一部分錢財和糧草、米粟上交陳溫就行了。整個揚州太大了,機構也太臃腫,這些金銀全交上去連個水花兒都濺不起來,錢得用在刀刃上,曹智他也要多為自己考慮。

    還要給陸康送上一份,畢竟這回是打著他的名義去的,怎麼怎也得補償一下人家的「名譽損失」。所以曹智沒有直接回歷陽,而是轉道先去了趟廬江。

    過了安風津,曹智率著二千兵馬進入了揚州廬江境內,還有一千部屬已經先行押送戰利品回歷陽去了。

    一路飛奔進廬江境內,剛過了固始,還未至安豐,行了十餘里路程,耳邊便聽到前面傳來陣陣的廝殺聲。曹智探頭前望,只見前方塵土陣陣,殺聲震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玩意兒。

    又行了數里地,喊殺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前面的許諸臉上現出欣喜的神色,催馬更急,刷的幾聲沖的不見了蹤影。

    「大哥,你看。」行在曹智身後的李典,催馬幾步趕上前來,與他並排,指著前方場景叫道。這次除了樂進還在譙縣養傷外,曹智把李典、夏侯淵、曹安都帶回揚州,在今後的政治生涯中也好多幾個幫手。

    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卻見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沙場,一眼望不到邊。沙場上塵煙滾滾,無數的兵士手持刀槍,分成不同地方隊,正在廝殺。

    離得最近的是步營,一個指揮模樣的統領。手執小旗不斷揮舞,指揮著士兵,便依照他旗語變換不同的陣型,或一字長矛,或圓形結陣,數千士兵急速跑動掀起的塵沙,映黃了半邊天際。這些兵士強壯有力,動作熟練而又迅捷,臉上滿是悍殺之氣,一望便知是超練熟了的精兵強將。陣型越變越複雜,隨著旗語的不斷揮動,後來又演變成分隊合圍殲滅戰,看的曹智也是眼花繚亂。

    再往遠處,是騎兵方隊,數千匹戰馬一起嘶鳴,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如沉悶的春雷,敲擊著大地。地動山搖,震耳欲聾。騎兵方隊是百人為一隊,馬上擊殺,卻是以地上的活人為靶子,刀槍鉤叉,兵器多樣,看準敵人要害,刺殺下去。

    最遠一陣,卻是混合在一起的步營和騎營,約摸有數千之眾。步營士兵衝鋒在前,扛著雲梯火箭,朝著沙場前構造的幾道城牆衝去,看來曹智是正好趕上一場攻城之戰。

    攻城一方正中處駕了個高台,一個年長的將領披盔戴甲、威風凜凜,正在吶喊指揮。看那手勢和身形,甚是熟練和自信。只是沙場上塵土氾濫,看不清這將領的面容。攻城的兵士喊殺震天,將那雲梯架好,爭先恐後的爬上雲梯,向城牆衝殺而去。城牆之上,遠遠的立著幾道人影,正嚴正以待。

    曹智立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擺下戰鬥隊形,自己先率著李典、夏侯淵等人站在一處高阜上,觀看雙方的交戰情況。

    交戰雙方的戰場擺在兩縣交界處的莽原之上,在曹智的視野裡,河畔的矛草已枯黃,而田埂的稻穀卻已成熟。

    曹智略一觀察,就看明白了,身穿整齊兵甲的是官兵,而身著各色雜服的兵勇就不知是哪來的蟊賊了。

    從旗職上曹智一眼就認出了那些是廬江陸康的人馬,正在攻打遠處那座城池的應該就是「江夏蠻」了。廬江兵馬明顯處於以寡敵眾的境地,但這些士兵以少對多的情況下依然嚴守軍紀,只見那小旗的將領黃旗上舉,緊繃著的弓弦崩崩鬆開,箭矢準確地射向敵人要害。那些沖在最先列的"江夏蠻"紛紛倒下。中箭的人有的猶豫,有的後退,有的繼續衝殺。此時又見那軍官令旗前壓,弓箭手退回陣中,收起弓箭拿起刀槍。同時,步兵挺起長矛或槊,以五十人為一對,吶喊一聲"殺",保持著三角隊形,向敵人衝殺過去。

    蠻軍在一次又一次衝鋒中被擊潰,荒地上棄置了大量屍體。

    而身著雜色服飾的"江夏蠻",看外表、服飾倒是和中原人士沒有多大區別。更沒讓曹智想到的是,江夏蠻的判亂在廬江已擴展的這麼大,這麼廣,曹智才進廬江沒多遠,就碰到了兩軍交戰。

    即然適逢其會,不出手是不可能了。曹智喚過許諸、夏侯淵,他遙指敵陣東南、東北兩個角,命令他們各帶一千精兵,從左右兩翼繞至敵後,在敵陣兩個角上發動衝擊,助這廬江守軍一臂之力。

    這樣一來,曹智身邊倒只剩下了曹安和幾十名親衛,但事急從權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全了,殺敵要緊。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25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恩浩蕩

    曹智不知廬江方面是誰指揮的這場戰鬥,將戰場擺在這莽原無異是正確的,遠處的那城池的城牆太矮小了,死守那座城池遲早會被攻破,而陷入可怕的巷戰。曹智不知道那座可憐巴巴的小城池就是安豐縣城。

    曹智略略估計了一下「江夏蠻」的蠻軍人數在一萬左右,而廬江守軍大約有五六千人,這已經大大超出曹智對廬江兵馬和這次「江夏蠻」叛亂的預計。

    這麼多人圍堵在一座小小的縣城內外,對守軍太不利了。而把戰場擺放在這莽原,守軍倒是可以以托有利地形,放手與蠻軍一搏。

    夏侯淵、許諸剛剛領命而去,蠻軍在頭目、首領的帶領下收縮人馬,採取集中攻擊了。這時廬江的部隊已沒有多少箭矢了,那蠻軍首領可能也估計到了這點,仗著人數的憂勢,大著膽子猛衝過來,這邊廬江的外圍騎兵拍馬向前,迎住敵軍廝殺。漸漸地蠻軍的**千人馬前赴後繼衝進了廬江守軍的"牡陣",一場慘烈的戰鬥便在曠野上展開了。

    蠻軍中不乏驍勇善戰者,但廬江的部隊調度有序,指揮有方,一時倒使蠻軍佔不到絲毫便宜。雙方約戰了半個時辰,雙方互有傷亡,不分勝負。

    募地裡,敵陣後方各發出一聲巨響,在兩處外圍的敵陣立時炸開了花,慘叫之聲迭起。交戰雙方皆是一震,都沒見識過炸藥的威力。在巨響過後,敵陣後方忽然傳來號角聲和喊殺聲,接著便看到煙塵飛揚,旗翻捲,作為"奇兵"的夏侯淵、許諸兩路軍馬殺到了,已奇快的速度突入敵陣中。

    在不高的城牆上觀戰的陸康一見有一支"奇兵"突入戰場,先是一震,馬上讓人查看這是何路兵馬。

    不一會兒,探馬回報,"是揚州來的援軍"。

    陸康大呼"好!"也未來得及弄清是何人統帥的揚州兵馬,他只知道他等待的反攻機會來了!

    陸康當即命令全軍反擊,頃刻間城牆上令旗亂舞,城下、城內的廬江兵馬如水銀般朝敵陣漫了過去。

    曹智趕到時日已黃昏,其實雙方已經激戰了一天了,蠻軍長途跋涉,這時已出現筋疲力盡的模樣,當蠻軍受到兩頭夾擊後,立時陣營大亂,不久就全線崩潰,死傷無數。

    估計此時蠻軍首領一看此情形,也不得不意志動搖。不多時便發出了"鳴驚收兵"的號令。

    戰事告一段落後,戰場上的廬江兵士,已知有揚州州府派出的援軍到達了。自有人尋得曹智請他進縣城與他們將官敘話。

    曹智隨著一行人上了城頭,那矮牆城樓裡,一個面色冷俊的人扶著箭垛正向城下望去。在他身邊湧著一群人,這時眾人已是神情放鬆了不少,剛才戰況激烈時這些人連肯定都抽過筋。

    曹智行過禮,報上官職,抬頭望去時,只見陸康陰沉著臉站在最前邊,他的從軍司馬、帳前史、曹掾史,主簿,督郵,書佐,小吏,以及遲到的一些軍官帶著一大幫子人跟在身後。

    "是你?"

    "原來是陸太守!"

    曹智意外陸康竟親自帶兵前來,廬江郡的治所在皖縣,或者叫皖城,安豐離皖城還有些距離。陸康為了對付這伙倒處流竄的"江夏蠻"竟親出大本營,以身犯險,作為一個世家子弟,這種精神倒是難能可貴。

    陸康同樣這突然冒出來的奇兵,竟是曹智的部隊。

    "你從那來?"陸康依然是那張冷冰冰的臉,冷漠的語氣,絲毫沒有感激曹智馳援意思。

    "長安。"曹智對陸康不敢隱瞞行蹤,通關文蝶就是問他借的。

    "見到皇上了嗎?"陸康最關心皇帝,他對漢室可為忠心耿耿。

    "沒有,智官職卑微,未能見到皇上。"曹智連長安都沒去,敢說見過皇上嗎?這陸康待會一高興,問皇上胖了還是瘦了,他那知道。獻帝**歲時曹智倒是見過幾會,但事隔多年,小孩已長成少年,只不定長成什麼樣了呢?還是說沒見過最穩妥。曹智在決定到廬江拜訪陸康,就想好過說詞,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恩,那也是,你見不著皇上也正常!"陸康這話意思是說你曹智不光官職不夠大,身份也不行。「像我出身士族大家,我去皇上準保會見我。」

    去年,天下大亂之時,陸康冒著危險帶著人馬就去了奉貢朝廷,獻帝詔書策勞,加封他為忠義將軍。之前陸康擊破黃穰組織的叛亂,已被朝廷加授過郎中之職。所以現在的陸康官職雖說只是一郡太守,但被皇帝封授的地位很高,這也是他最引以為豪的事,心情好時老愛津津樂道此些功勳。

    曹智才不在乎他的門第觀念,只要他不在追問曹智的長安之行就好。

    "我雖說沒見到皇上,但皇上對您依然是大嘉讚賞,特命我帶回諸多賞賜之物!"

    「哦!快快拿來!」陸康一聽皇上對他還有賞賜之物,連軍情也不關心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曹智早有準備,喚過曹安:「把御賜之物奉上!」曹智有模有樣的高叫著。

    曹安也像模像樣的捧著一個用黃錦緞覆蓋之物在兩名軍衛的陪同下,行向陸康等人。

    陸康激動地都直哆嗦,聽到曹智喚曹安時,撲通一聲下跪引接,身後一眾官員可能也深受陸康皇恩浩蕩的教育,統統跟著跪了下去。

    曹智一看自己不跪也不行啊!也跟著跪了下去。心裡那個彆扭,「我沒事找這罪受幹嘛?早知道就不安排這出了,便宜了曹安那小子,這麼多人跪拜他,這小子一定爽死了!」

    曹智邊想,邊微微抬頭,偷眼一望手捧「御賜」之物挺腰直背而立的曹安,那個老神在在,得意勁就別提了。

    「奉皇上口諭,廬江太守陸康,心懷忠毅,心繫寡人,鎮守一方,勞苦功高,特賞賜錦緞十匹,御用金馬桶一隻,願陸愛卿日日有所出!」

    這什麼爛詞,陸康身後一眾官員一時都沒聽明白,怎麼皇上賞賜給陸康一隻「馬桶」。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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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馬桶

    陸康早已在跪拜接受賞賜物時,已經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的趴伏在那裡一動不動,聽完口諭,恭恭敬敬的爬起身,頭依然低著,伸出雙手高舉過頂,接過御賜之物。

    將林羅綢緞遞給隨從人員,輕輕地揭開黃緞蓋頭。果真裡面裹放著一隻金燦燦的黃金馬桶,陸康倒是無出奇的反應,但底下的一眾官員卻交頭接耳的議論開了。

    陸康掃視了他們一眼,擦了把鼻涕水、眼淚水,哈哈一笑道:「諸位,皇上英明,賜我金馬桶,願我日日有所出,那是皇上在期盼我能為大漢江山再立功勳啊!」

    眾官員愣愣的聽著陸康的解釋,突然有了幾分釋然。陸康依然神情專注著那雕有五爪金龍的黃金馬桶,一副壯志未酬的樣子,侃侃而談道:「皇上蒙塵,現在還在奸臣的監視之下,只能用這種方式暗示我等積極平亂,日日有所建樹。皇上在長安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最起碼他知道有我們這幫忠貞義士在為他捍衛疆土,諸位從今日起我等當日日勤勉的平亂殺敵,治理一方,以報皇上的厚愛。」

    「是,是!」

    「原來皇上是這個意思,怪不得……」

    「也只有陸太守能解讀聖意啊!」……

    一眾官員七嘴八舌的談論著,或釋然著,恍然大悟之感,或趁機拍著馬屁。

    曹智也在感歎,陸康不愧為士族大家,有文化,有見地,把一隻曹智從董卓的郿鄔行宮順手拿來的黃金馬桶,竟說出了一番如此具有深意的隱含之意。

    佩服!佩服!

    曹智本來只是覺得好玩,陸康又一天到晚繃著張臉瞧不起人,曹智想藉機好好整一把陸康。現在是非但沒整成,還為陸康當了一回「皇恩浩蕩」的宣傳大使。

    估計陸康會把這玩樣當成傳家寶一樣的供奉著,不過那好得也是金子做的,也的確是件寶貝,只不過比一般常用馬桶小點。不過就算再大,夠把人的屁股蹲上,陸康也不會用它來拉屎,人家要拿來供奉的,估計還得把它放在正堂正中的香案上。

    曹智在郿鄔發現這金馬桶的時候,還想這董卓有病,耗費這麼多金子造這麼個馬桶有什麼用處?就算皇帝也不會奢侈到用真金馬桶拉屎,一般皇帝只是象徵性的拿黃布鋪墊在馬桶裡,就算叫金桶出恭了。現在這個金馬桶的價值將在陸康的府邸裡得到充分的體現,並且會延續好幾代陸家子孫。

    接下來陸康對曹智的態度大為緩和,詢問了一些長安的事,他們還不知道董卓生死的消息。曹智把董卓在郿鄔被殺的事,轉換成長安政法,又加油添醋般的當新聞一樣轉述了一遍,當然省去自己參與的那段,陸康等人立時傳出驚呼和歡聲笑語,有些人更是直接拍手稱快。

    接連的好消息是陸康大感國家有了希望,難得的笑容一再爬上陸康那張常年冷冰冰的臉龐。可能好消息太多了,喜悅之情沖昏了陸康的腦袋,竟讓曹智矇混過關,以精明見長的陸康甚至忘記了問曹智要回通關文蝶。

    曹智接著也就老實不客氣的照實相告,他這是正好時逢其會,趕上了這場叛亂,不是陳溫派他來的。他從長安回來還未去歷陽報過到,本來想轉送完皇上賞賜之物就回轉歷陽的。

    陸康說無妨,他現在正缺人手,讓曹智也不要急著回歷陽了,先幫他對付完這次蠻人叛亂再說,陳溫那邊他會書信一份,稟明情況。

    在曹智趕到之前江夏蠻的蠻軍已攻陷了廬江四個縣,在皖城的陸康再也坐不住了,親率五千大軍,前來馳援。這安豐的地理位置其實也很重要,再讓蠻軍攻下此縣,一來可以解決蠻軍的糧草問題,而來蠻軍也可打開了通往九江郡的大門。

    陸康倒是不愧為一位有軍事天賦的太守,也是位極負責任的太守,對於自己郡內發生的叛亂,堅決杜絕在自己郡內,不讓它波及到相鄰的郡縣。當然,九江郡太守喬玄是陸康一生中少數的幾個朋友之一。

    經此一戰,蠻軍受到了沉重打擊,此後陸康又組織了幾次奇襲,連戰皆捷。蠻軍不得不放棄了對此座縣城的包圍,退回到江夏與廬江的交界處。

    蠻人此次叛亂的主要目的是糧食,今年從三月起,直至七月,蠻人居住的五條河一帶接連發生水災,往年河水上漲之際,都會淹沒一些糧田,今年更甚,淹沒了大批良田,有的部落甚至顆粒不收。因此鬧了饑荒,一些蠻民因此背景離鄉,流浪乞討。

    諺語有云:「麥熟一響」。到了金秋,小麥昨天看上去還是青的,但一陣燥風吹過,唰的一下全部都黃了,割也來不及割。

    此時其他各地秋收已在進行中,但隨著蠻人人口的不斷增長,他們被擠壓在江夏邊界上的土地實在太小了,根本不夠他們吃的。再加上今年的水災,蠻民更是沒活路了。

    而江夏的黃祖,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懂得負責任的傢伙,他只知道對這些蠻人施壓,進逼,恨不得把他們全趕出他的江夏郡。黃祖甚至一直把重兵安置於這些蠻人居住的麻城、羅田、浠水等五條河一帶,防止這些蠻人在他境內作亂。不是因為朝廷歷來有定制把這些蠻人安置在江夏,他早就殺光這些蠻人都有可能。

    這些蠻人其實也挺可憐的,被人歧視,生計又得不到著落。人吃不飽肚子的時候就會動腦經了,既然江夏呆不住,這些蠻人只能越境到廬江來尋求活路,但廬江怎麼肯讓這些蠻人在他們的領地上擁有土地呢?

    一方為了生存,一方為了捍衛土地的完整,戰爭隨之爆發了。
    蠻民這時闖入廬江就是來搶糧食的,廬江今年並沒有什麼大的災害,收成不錯。怪不得曹智在進入戰場的時候,看見那些蠻兵有些身後還背著籮筐和鐮刀,有些甚至於直接用鐮刀當作武器。在莽原作戰的時候,一部分蠻人婦女還在不顧一切的搶收、搶割。蠻人的軍隊中為了避饑荒,將士的妻妾也都跟著軍隊越境而來。

    陸康當然不允許「江夏蠻」從他的碗裡搶食,所以陸康也命令和江夏蠻搶,在冰霜第一次襲來之前,收割光田里的所有糧食作物,不給江夏蠻有可趁之機。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8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29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時事造人

    廬江境內各縣府只要戰事一完,馬上組織人手收割糧食,部隊人員也不例外。安豐戰事一完,陸康就命令兵士幫助老百姓收割地裡的莊稼,同時,也把將農夫應繳的田賦收繳上來。

    曹智和他的部屬也義不容辭的加入了進來,這對曹智來說不光是一次有意義的勞作,更可從陸康這裡學會了很多寶貴的治軍和治世經驗及手段。

    大概是在月亮出來的功夫,安豐城外的這片被收割過的麥田終於又安靜下來。廬江軍士拉走最後一個麥捆兒,再把一個個蠻軍的屍體丟棄在麥茬地裡。戰爭就是這麼無情!

    安豐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後,陸康派探馬隨時注意著「江夏蠻」的動靜,自己就先率部返回了皖城。

    曹智現在等於是被陸康徵用了,自然也就跟著陸康去了皖城。一路上陸康大致給曹智講述了叛亂的情況,是曹智瞭解到這其實是一場為生存、為糧食而發生的戰爭。

    「江夏蠻」每次入侵廬江其實都是有廬江境內的人與之聯合的,這次廬江的巢湖地界上有個鄭寶的,據陸康介紹說是他聯合了「江夏蠻」入侵廬江的。鄭寶在廬江巢湖團聚了一萬多人在此當水寇。他這只沼蝦想一彈身子變騰起一團泥污,攪亂廬江,他好渾水摸魚。

    廬江境內有巢湖,形似鳥巢而得名,煙波浩淼、一碧萬頃,肥沃著皖中平原。鄭寶嘯聚巢湖很是囂張,陸康也曾派兵圍剿,但巢湖湖廣,地勢寬闊,捉拿這麼只小沼蝦還真不容易。幾次圍剿都無功而返,陸康看此等水寇似勢頭大得很,卻不過是個小人物。巢湖地域遼闊,水鄉居多,對於大軍清剿著實不利。後來陸康請旨,招安鄭寶,封了他個巢湖太守,把他圈在巢湖,以後也就不再理他。但巢湖再大也是個水鄉之地,那能和廬江地廣物豐相提並論,鄭寶坐穩巢湖後一直惦記著廬江太守的正位。沒想到這次這隻小沼蝦竟鬧出這麼大動靜,恨得陸康牙根直癢癢,曾揚言要活吞了這隻小沼蝦。

    曹智隨陸康一路而回,路經夾石、潛山,陸康都是不忘督促各縣收割糧食,同時收繳一年的田賦,以作軍糧,同時還向各地籌糧。一場戰爭打到什麼時候,誰也無法預料,籌備足夠的糧草對曠日持久的戰爭尤為重要。

    這一路來曹智又從陸康那裡學到了不少,從陸康那裡瞭解到,廬江現在的總兵力在二萬左右,一萬精兵屯駐在郡治所皖城,其他分散在各縣,這個數字是嚇人的,那麼陸康靠什麼養活這些人馬呢?

    陸康其實因為性格關係,在官場上的名聲和人際關係不是很好,但他卻能在這亂世當中得到皇帝的賞識,及其卓有成效治理一方,其實有他獨到的一面的。陸康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當今的時事造就了他。

    單說那陸康,本是區區一個太守,就因為組建地方軍平判有功,才被朝廷破例升為郎中,他其實不能說深通為官之道,但是滿腹韜略兵機,其家又出身於當地根基深厚的名門望族,實有呼風喚雨的能為,但他在朝中卻沒有什麼依靠,要放在太平歲月守文的時節裡,可並非是有真本事就能夠平步青雲擔當重任,像陸康這種在朝中沒什麼人緣的官吏,頂而頭也就能混上個太守,至於郎中、將軍之類的大吏,可就連想都不敢想了。

    恰好有江夏蠻作亂,陸康施展才幹的機會也就隨之而來了,他親自找來許多富商巨賈,曉以利害,讓他們出錢出糧出丁,組建地方軍協助官軍守城。

    那些毫商巨富都是世輩經營,唯恐江夏蠻一到毀了自家基業,所以拚著傾家蕩產,不惜血本地支援官府,當兵吃糧的人從來不少,更何況打著官家的旗號,只要是有糧餉,就可以迅速募集到大批兵勇。

    憑藉著廬江錢糧充足,而且城防堅固,地勢險要,與江夏蠻惡戰經年,大小數十仗,非但沒有丟失城池,反而牽制了幾股江夏蠻主力,廬江軍也逐漸成為了一支善戰的勁旅。

    皇上對此大為賞識,破格升了陸康的官,拜康孫尚為郎中,讓他總領治地內的軍政事務,為防備蠻亂,朝廷特許陸康的廬江可發展自己的軍備。陸康現在在揚州地位其實比陳溫還高,他幾度受到皇帝的封賞,官職不大,名位頗高

    其實自打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大禹治水以來,世上經過了「夏、商、周」上古三代,隨後是諸侯國割據,五霸七雄鬧春秋,才引出了秦王揮劍掃**,又使得楚漢相爭奪天下…這其間也說不盡有多少改朝換代的興衰變遷,直至劉邦入主中原,一舉踏平南北,定鼎了中原,大漢天子在長安,在洛陽坐了龍庭,免不了一番勵精圖治,好讓老百姓們休養生息,其間也曾有過「文景之治」,一度海內無事,社會比較安定,經濟得到發展,被後人推崇為「盛世」。
    可是到了東漢朝末年,東漢政府的封建統治已經腐朽到了極點,內患接踵而至,東漢末年的對內是橫徵暴斂,殘酷鎮壓,是出了名的,逼得各地義軍揭竿而起,天下大亂,其中以黃巾軍運動持續時間最久,規模最大,徹底撼動了東漢王朝的統治。東漢王朝可說是歷史上最混亂的一個時期。
    黃巾起義起義從爆發,迅速席捲了大半個天下,當時世上無事日久,兵甲懈怠,大漢帝國的軍事力量,早已不能和當初漢高祖劉邦、漢光武帝劉秀之時相提並論,由政府組成的正規軍久疏戰陣,根本難以應對大規模戰爭,皇帝不得不下旨-由各地官吏主持招募兵丁,籌建新軍,以此禦敵平亂。
    其實早在當年鎮壓「黃巾軍」的時候,朝廷就早已感覺到力不從心,經此開始大舉興辦地方武裝,用官府控制下的地方武裝取代官兵作戰,像漢末比較有名的幾支新軍,皆是藉著招募新軍起家的,營中兵勇或是父子兄弟,或為同鄉同者將半,極為團結。

    可陸康心裡跟明鏡似的,常言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朝廷上許給的「空名」只不過是個空頭大願。要想圖個封侯拜相,關鍵還是得靠自已的實力,在盡力巴結皇上的同時,還要趁著眼下平亂之機,大舉擴充軍隊,手底下的軍隊愈多,將來陞官的資本就愈多。沒有實力說話腰都挺不直,所以陸康積極發長地方武裝,他到了廬江就把全部精力放在這個上面,甚至把所有財力花費在發展軍力上,怪不得這次朝貢陸康只喊窮。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48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32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皖城

    古老的大堤護衛著長江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古代城垣——皖城,陸康攜著大軍通過六天行程,終於抵達了廬江治所皖城。

    皖城規模浩大,兵多糧廣,地處水陸要衝,士農工商五行八作極眾,城內頗多繁華所在,乃是魚龍變化之鄉,自古兵家必爭之地,城防堅固無比,內外兩道城牆,四門各設城樓,築有堅固的敵樓箭塔,此時城頭上時時箭拔孥張,戒備格外森嚴。

    自江夏蠻叛亂開始,陸康就知道蠻軍最終是要起心打這座城池的,所以早在皖城還未被蠻軍形成合圍之勢前,水路交通都已隔絕,有許多行商和難民都避在城內,遠遁不得,前兩天廬江軍擊潰了攻打安豐城的江夏蠻,料定蠻兵新敗,其主力又缺少糧草接濟,短時之內必然不會再來,便趁著白晝開了半道城門,使百姓往來通行。

    皖城守軍這時已是知道太守率部回城,正有數百名兵士在一名將官的帶領下開啟另半道城門,以方便大軍入城。

    陸康行至城下卻不急著入城,他看著頗具規模的皖城由衷的感到一種欣慰,他在這裡傾注了許多的汗水,他更把皖城高大厚實的城牆看作是一種成就,這是他來到廬江後擴建加固的,看著自己為之驕傲的傑作,陸康有些志得意滿。

    一行人馬還未進城,陸康先喚過曹智,指著蠻軍履攻不破城牆,問曹智:"都尉你看這城牆能擋住江夏蠻多久進攻?"

    陸康自從曹智給他帶回了皇上的賞賜後,對他的態度大為緩和,說話也比以前客氣多了。

    人家客氣,曹智不能當富氣,只見他略一拱手,回道:"卑職愚鈍,不能估算出皖城能堅持蠻軍之幾輪進攻,但觀皖城牆厚溝深,兵馬糧草齊備,應該說蠻軍耗費多少時日才能拖垮皖城,而不是攻下。"

    "哈哈……恩!好見地,那你說我急著徵收今年的糧響又是為何?"陸康又轉身指著身後滿載著糧草的車馬騾隊問曹智。

    曹智不動生色,繼續一臉謙卑的回答道:"引江夏蠻來此決一死戰!"

    "好!難怪陳溫如此賞識於你,年紀青青能有這份見識,不容易!沒錯我如此積極的徵收糧響,就是為了引蠻人和那鄭寶孤注一擲,現在散落在其他各縣的糧草,只夠當地百姓今年過冬一用,就算蠻軍和那鄭寶費盡心機全部搶得,也不夠蠻人和鄭寶幾十萬人今年過冬一用,他們勢必需要取得更多糧草。我已放出消息,皖城齊集了本郡所有的糧草,不怕他們不來搶,初時我還沒有完勝他們的把握,現在有了你和你的人馬加入,我已有了完勝之計!哼哼!現在就怕他們不來了。"

    "太守運籌為握,決勝千里,定能全殲來犯之敵,平息判亂。"曹智再次抱拳,馬屁拍上。

    陸康哈哈一笑,臉龐依然沒什麼神情的朝曹智點了點頭,打馬先行入城而去。這已經算很賞識曹智了,以前陸康差不多不拿正眼瞧曹智。要不是此次曹智為他跑了趟長安,帶回了令陸康倍感榮耀的賞賜,剛才的對答又展現了曹智一定的才華,他陸康心裡才不會把曹智擺上位置。

    最驚訝的還是陸康手下的一眾官員,聽得陸康打算把主戰場放在皖城,一個個都哭喪著臉,垂頭喪氣。誰願意甘冒奇險把戰火引燒至家門前,但陸康領導的廬江集團基本上屬現代家長制領導模式,又有何人敢提反對意見。好在這幫人也不是第一次經歷判亂戰事,多少見過一些陣仗。

    曹智知道這次將要參與的戰事都不同以往,如真像陸康的計劃,把十幾萬江夏蠻引至皖城,這將是真正的數十萬人的大匯戰,不光曹智是第一次參與,他手下的兵士也將面臨一次考驗。

    其實從陸康急著強征各地秋糧開始,曹智已猜到幾分陸康的用途。否則也不會出現了好幾回廬江兵勇「持強凌弱」的事兒,可見陸康對收攏糧草引叛軍來戰之事已是早有腹案。

    由於本地是諸多商客集散之地,這商賦稅錢收得倒還及時,可是其他各縣居民以山中住戶為多,平時本就住處分散、不易管理,再加上山田貧脊、江夏蠻又時不時來騷擾劫掠一番,往年這田賦交納頗不理想。江夏蠻能在其他地方搶到糧,也就不會急著攻奪皖城,其實那樣損失更大,老百姓死傷的更多,所以今年陸康打算一次解決他們,趁江夏蠻再次闖入廬江驚擾之際,把各地的田賦、糧草強行徵收上來。

    長痛不如短痛,讓百姓受一些自己兵士的欺凌,總好過被蠻軍殺死。蠻軍來到那個村落劫掠,往往是寸草不留的。陸康這麼做一是不得已,二也是很有魄力的。

    江夏蠻率部襲擊廬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是不敢直接攻擊象皖城這樣的大城池,對於這種較高大的城池,他們並沒有遠程攜帶各種攻城器械的能力,僅僅為了劫掠,蠻軍是不會冒著巨大傷亡攻城的。在前不久的被攻陷的四縣也是這種情況,他們洗劫完村落、縣城,搶得糧草、牲畜就跑了,蠻人沒有能力去長治久安的治理一方,說實話他們也不會。但這次不同的是,這夥人中有了鄭寶,他的主要目的可不光光是為了劫掠,他要的是城池,是地盤,巢湖已經把他憋得太久了。

    待到廬江軍士先行進了皖城,曹智故意拖在後面,拉過夏侯淵、李典囑咐一番。主要是讓這他手下的弟兄們進城後,別急著揮霍錢財"財不可露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意外捲入戰爭是誰都不原意的,曹智要盡量保證自己的部屬有命回家。

    在陸康手中,除了賞握著各大商賈支援的地方武裝之外,還招安了幾股人多勢眾的響馬和水盜,把個皖城是守備得好似銅梆鐵底一般。但響馬、水盜可是見錢就眼紅的傢伙,這些人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曹智可不想讓他們頂上自己這支巨富兵團,更不想因為他壞了陸康的大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0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35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治世之能

    曹智這不是第一次來皖城了,但上次來去匆匆,未能仔細的品味過這廬江首府的別樣風情。

    曹智跟隨大軍進的城門,正對城門的那條大街兩側都是鱗次櫛比的商舖,一條街上有騎馬的、坐車的、走路的、騎騾的,總而言之竟是人頭攢動車水馬龍。而那一條寬闊的大街有十丈寬,一眾人各行其是,軍隊歸軍隊在走,百姓歸百姓生活著,竟是井井有條。

    雖然大戰在即,民居的土牆上皆是滿目瘡痍,那可能是為了防止火箭射中而預備的防火材料,多為糞水攪拌後塗抹上去的。但老百姓還是要維持生計互通有無,買賣鋪戶多半照常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來有往。

    曹智邊走邊看不由佩服陸康的治理能力,在戰亂頻發之地,能把一個城池或者說一個郡治理的那麼好,是非常不容易的。也說明陸康雖說外表冷漠,但的確是一個治理一方的能臣。同時曹智暗暗決定要跟這個看不太起自己的傢伙好好學習,曹智無論前世今生都沒學過如何治理一方。

    這是一門不小的學問,對曹智將來肯定有著不小的作用。曹操既然肯定會成就一番事業,成為一方霸主,作為他的弟弟,曹智肯定也會有機會治理一方。現在有個現成的好老師,為什麼不學點治世之能呢?曹智總不能拿著他那點警察技能去治理地方。

    陸康安排曹智和他的兵馬駐守北城,那裡相對也是最不重要的城防,因為通常北城都建在一些靠山、靠水之地,對整個城池來說不起太大作用,也非大軍攻陷的主要關隘。

    皖城北門地處河畔,無大批船舟根本無法攻奪,這對曹智和他的部隊來說再好不過。陸康原先北門也留有一支人馬,人數不多,現在曹智的兩千人馬一到,就大部分被抽調去東西兩門駐防,留下幾十個老兵和一名軍官協助曹智熟悉情況。

    曹智剛在皖城安頓下來之時,廬江周邊的各州、郡、縣也都緊張的準備著,大部分都在調遣兵馬,堵截在和廬江相鄰的邊界上,以防江夏蠻在廬江站不住腳跟,竄至他們的轄地來。

    但在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時間裡,江夏蠻和鄭寶卻太平了,遲遲不見有所動作。進入十二月後,在江夏一場大雪突然來襲,一夜間凍死牲畜無數。在江夏和廬江邊界上的蠻人日子更不好過了。五水地區隨處可見凍斃或餓死的蠻人屍體,蠻人再一次坐不住了。

    別看陸康是文官出生,但這一年多來,他招募兵士平叛有功,皇上曾下旨嘉獎,據說將來可能還會升他的官,所以治地的軍政防務都由他一手掌握,直接受陳溫轄制,此時蠻兵隨時可能兵臨城下,陸康回城後自然忙的不可開交,不斷調遣兵士,分撥糧草,把別的事情都暫且放在一邊。自然也顧不上多加理會曹智,曹智也落得輕鬆,在來皖城的幾個多月裡,東走西瞧,把廬江的經濟、政治、軍事、文化瞭解了個大概。

    時光飛逝,轉眼間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這是曹智轉世來到古代第一次在沒有親人的陪伴下度過新年,雖說在感情上還沒有擺脫前世的親情。但在此時曹智還是不由的想起了曹嵩、二娘、曹操還有他的妻子任紅昌。

    他差不多離家已有一年了,曹嵩、二娘身體可好,他現在在感情上已自覺地把他們當成親人,他們也著實對他很好。還有他的嬌妻任紅昌,不知她胖了還是瘦了,曹智真想有現在有她在自己身邊陪伴,拌拌嘴,打打鬧鬧,是多麼的富有情趣。

    一想到家人,曹智不免心中湧過一股暖流,或許是由於心情的原因,明明街上還是濕冷的天氣,可是走在街上卻不像平時那般感覺寒冷,遠遠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聲傳來。

    在這段時日裡,家裡也來過幾封信,主要是曹操的,報上平安,父母、弟妹在歷陽均好,讓他勿需掛念。他在揚州也一切順利,在短時間內就募得的四千兵馬。陳溫不知是出於對他帶去的貴重禮物,還是買曹洪的面子,顯得非常友好,幫了極大的忙,他分別在歷陽、丹陽進行了募兵工作,並在這些地方購買大量軍用物資,現在已經率部回轉譙縣,在那裡練兵等待時機。曹嵩因為掛念孫兒,已有曹操順道接回譙縣。

    陳溫在這期間也向廬江發過幾封公函,對於陸康擅自留下曹智的兵馬,他沒什麼反對意見,只希望陸康能打好這仗。但有一封公函是值得注意的,陳溫特地發函,大力褒獎了曹智的長安之行,及其帶回來的大量重要物資。信中稱讚曹智為揚州帶回了最緊缺的東西,也為揚州的長治久安立下了汗馬功勞。信函中不厭其煩的提到了揚州百信不會忘記曹智的公績,他陳溫也會記住曹智的忠心。甚至還為曹智及其部屬發來了一批糧草,以資駐軍守城之用。

    這封信件以公函的形式發來的,陸康當然是第一個看到的,他反覆讀了三遍,也沒明白曹智立什麼功了,值得陳溫如此褒獎。不就去了趟長安嗎?要說立功,倒是對他陸康立過一點功,就是帶回了皇帝的封賞,難道……

    曹智除夕夜還在皖城的大街上東遊西逛的,回過頭來朝著跟在他身旁的李典一笑,輕聲說:「明天咱們帶人上街採購些年貨,讓弟兄們好好熱鬧一番,畢竟是在外面過年,也著實難為他們了。今晚咱們去酒館兒吃些好的,走吧」。說著拉著李典徑奔他進城後頭一次去過的一家小酒店。

    曹智是個念舊的人,去過一次,感覺口味還可以,也就懶得再找一家,想換換胃口時就一直去這家。李典雖然有些不安,不過知道自家主公一向隨和,不計較一些尊卑的世俗規矩。他們一向是同桌吃飯,同桌飲酒。

    曹智再和李典踏出酒店時,夜色更深了,湛湛夜空中繁星點點,細細絮絮的雪沫兒緩緩飄落下來,讓他們因為喝了酒而顯得微微脹熱的面孔十分清爽。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0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37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終於來了

    李典今天有點喝高了,站在城牆垛口上,李典抓起一捧積雪,團成了一個雪球,使足了力氣,狠狠揚向城外茫茫夜色之中,只是現在李典有點踉蹌,這一使力拉得筋脈有些疼感,腳下被巡城士兵踩得凍結的路面也很滑,幾乎將他摔倒,駭得曹智搶上一步,一掌托在他肋下,將他的身子穩穩地托住,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怎麼童心未免啊,小心摔到了」。

    李典扭了扭有點僵硬的脖子,不服氣地挺直了身子,回道「沒事!沒事!大哥,我沒事!」

    「大哥,你說咱們都來了皖……皖城兩三個月了,老是這麼吃喝、操練,真……真是沒勁!"

    "想家了吧你,是啊!我們都出門在外一年多了,從初春離開歷陽到現在都已經下雪了,也應該想家了,特別是在這辭舊迎新的除夕夜。"曹智很理解這種對中國人"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感覺。他們都是人,不是戰爭機器,都是會想家的。

    李典雖說的確是有些想家了,但被曹智說中了,依然感覺有些難為情,死鴨子嘴硬的他繼續強辯道:"男子漢大丈夫何處都能為家,我不想,就是這麼整日無所事事,太憋悶了。"

    曹智輕輕一笑,道:"是啊!人最怕的就是沒事可幹,這段時日也著實憋壞你們了。"

    曹智為了保持低調和部隊的紀律,在進入皖城後,就一直把兵馬集中在北門駐紮地。無事不可隨意出營,去招搖過事。

    這一來是為了安全,不讓這些口袋裡有了些錢的兵疙瘩惹事生非。人,特別是男人,有了錢,你說能幹出些什麼好事,**、喝酒、賭錢,這些個"毒"一但被染上,就會使人沉迷,甚至難以自拔。而且還容易走漏他們媚鄔之事,現在雖說已脫離了呂布、王允的勢力範圍,但曹智依然希望能把此事瞞上一段時日。畢竟長安方面從來未曾公開過此事,只昭告天下,董卓伏法之事,對於媚鄔之事隻字未提。曹智也要厚道一回,不能得了便宜,又把人家呂布的傷疤再揭一回。

    二來部隊也要加緊操練,只有保持良好的戰鬥力,才是保證每個人小命的關鍵。

    在外人看來曹智這麼做是嚴肅軍紀,治軍嚴謹,連陸康也私下讚賞過曹智確實有些才幹。

    當然,軍營不是監獄,也總要給人放放風、散鬆一下。難得的放鬆可以更好的提高工作的效率,這是曹智在前世經常聽到的現代管理理論。

    曹智規定每日放三十個左右兵士可以離營,去繁華的街市吃飯、**、買些必需之物。兩三個月下來其實每個兵士也就輪上一兩趟出營休假的機會,但他們每個人都回味無窮,津津樂道著每一次出營的收穫。

    這樣既緩解了士兵枯燥乏味的生活,又很好的控制了他們的生活節奏。再有就是吊足了他們的胃口,使他們不至於揮霍錢財,惹出事端,又時時期盼下一次的出營。

    但曹智的用心良苦,依然擋不住士兵們思念故鄉、家人的情感。

    "大哥,你說這江夏蠻還會來打皖城嗎?可別我們在這傻等,那幫蠻子已經在其他地方樂開了花。"

    "不會,應該是不會,一來在江夏,黃祖在蠻人居住的地區駐有重兵,那幫蠻軍很難在那裡討得好處,二來,今年江夏連番著災,江夏當地漢人也快解不開鍋了,就算他們打得過黃祖,江夏也是無餘糧再供求他們。讓他們長途奔襲去其他郡縣搶奪也不太可能,蠻人沒有長途作戰的人力、物力。再說陸康已放出消息,皖城屯有大批糧草,蠻人就算知道凶險,為了生存也會鋌而走險,但他們這是怎麼了?遲遲不見動靜?"

    就在這時,兩人正在說話間,曹智忽然看到一束火苗蓬然從對面李典兩顆又黑又亮的眸子裡閃爍起來。

    李典此時也驚駭地瞪大了雙眼,從曹智的肩頭直望過去,愣愣地注視著遠方。

    曹智以為他看到了什麼,愣了神,便取笑道:"怎麼了,被我的話繞迷糊了,還是看見美女了,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曹智霍然回頭,城牆東西兩頭各有一座烽火台,此時東側的烽火台已經點燃,烈火熊熊,遠遠的,蜿蜒的城牆延伸到山林深處,還有幾點星火閃耀。

    曹智立時一驚,再向西看去,便在此時,西城牆上的烽火台也轟地一聲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勢猛烈,緊接著向西更遠處的山脊上的烽火台也點燃了,向著更遠方傳遞過去。

    李典張大了嘴巴,半晌才猛地扭過來,看向曹智,兩雙眸子裡傳遞著同一個訊息:「蠻子來了!」

    曹智當下急忙拉起李典向郡府飛奔而去。此時城門緊閉,城內的居民也早已因為烽火而紛紛湧出家門。江夏蠻率部襲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通常小規模的戰事,是不會啟用烽火台傳訊的,今晚這情形顯得有些特別,似乎已經有關隘直接受到了攻擊,雖說早有傳聞說今年的江夏蠻會發動比以往更猛列的攻擊,但真的來了,這些百姓還是感到驚慌。

    曹智和李典趕至郡府時,郡府早已擠滿了皖城所有官員,大大小小站了十幾人。

    陸康幹這個可是駕輕就熟,當下一面派探馬同最近的幾家傳捨(就是驛站取得聯繫,打聽進一步消息,一面派人快馬加鞭趕回內城調兵,同時又著人通知各府衙大小官員一直到勤雜僕役,要求所有人員都配戴刀槍,隨時準備上城支援。

    曹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說實話,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日都來郡府報到,趁機觀摩陸康處理一郡大小事務,陸康自已基本不幹什麼正事,都有底下一眾官員代他處理政務。

    陸康成天還是很忙,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有時連人都見不著,也從來不和曹智多談些什麼。曹智向他請教,他也總是不冷不熱的回復,有時甚至都懶得與他多談。弄得求學心切的曹智很鬱悶,只好在城內東遊西逛,通過自己的所見所聞去觀摩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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