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攪亂三國 作者:孫一凡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41: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258488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5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53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左右兩難

    厚盾重牌雖能擋住檑木滾石,卻擋不到有質無形的流質,人體肌膚只要沾上滾燙的殤水,立時就會生出一大片燎炮,迅速潰爛流膿,噬肌腐骨,直至露出白花花的骨頭。

    倘若是手足被燙傷,還可以讓同伴及時用刀斧斬斷肢體保存性命,可一旦是身軀和頭顱碰到個一星半點,連神仙下凡也救不回來了,最是歹毒無比。

    城上守軍潑下滾沸的殤水,立時燙死燙傷了無數蠻軍,已攀上雲梯的也紛紛慘叫著翻落下來,湧至城下的部隊也亂了陣腳,死在殤水下的不計其數,大隊人馬不得不向後退卻,皖城守軍趁機在城頭用弓箭轟擊,又使蠻軍留下一大片屍體。

    此時,隨著蠻軍的後撤,南門的戰鬥暫時停止,剛剛喘口氣的南門兵士,卻在這時聽聞東西兩面傳來猛烈的廝殺聲。

    陸俊大聲問道:「父親,蠻子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東、西門可有……」

    陸康一擺手略微沉吟,側耳傾聽了半響,指著側前方大聲道:「應該是鄭寶這廝到了,蠻子得到增兵了,這廝竟然不走正門,藏頭露尾的鼠輩,俊兒你繼續在此督戰,城上所有士兵換防。」

    隨著陸康一聲令下,南城上的士兵開始行動了,苦守了一整天的守城兵士被城下早已等待的另外二千兵士所替代,他們被換下城休息。

    曹智再一次不得不欽佩陸康的管理能力,能合理、充分、最大化的利用手上的資源,是體現一個領導者才能的高低的有效途徑。曹智也明白了為什麼他之前看到的陸康總是留有一部分兵力一直未用的原因。

    「曹都尉,你快去東城看看,我們不能顧此失彼,我去西城,哦!如果東門軍情不緊急的話,調一部分你的人馬上西城守城。」突然,陸康帶著威嚴的話語又在曹智耳邊響起。

    「好!」曹智答應一聲,轉身向城下跑,這時陸俊領了二千多名士兵湧上城來,被一名名隊長、伍長指揮著分散到城牆各處。這些士兵都訓練有素,絲毫不見慌亂之象,有條不紊的進入了自己的戰鬥崗位,等待著下一輪蠻軍的進攻。

    曹智領著許諸、曹安及十幾名親衛匆匆跑下城樓,此時街上空空蕩蕩,百姓們在衙役們的呵斥下果然都呆在家中不敢四處亂跑,剛剛跑到十字路口,曹智就見李典領著十多個兵士,趕著三輛馬車正急匆匆地迎面而來。

    曹智忙站住腳步,高聲道:「李典,你怎麼來了?」

    李典一見曹智也非常高興,一邊縱馬過來,一邊大叫道:「夏侯兄放心不下你,剛才聽聞你們用了炸藥,怕你不夠使,讓我再送些來。」

    曹智聞言大喜,記得剛才炸藥的威力和奇效,蠻軍那是用人海戰術加大刀長矛,能和現代武器拼嗎?想不到李典送的居然這麼及時,有了這種東西就算自已一介書生,要一個人守一片城牆也易如反掌,不禁喜得摩拳擦掌。

    高興歸高興,正事不能忘,曹智留下炸藥、地雷,吩咐李典:「城下蠻子分散攻城,西城守軍人手可能不夠,陸康請我們派兵上城助守,你趕快回去一趟,帶五百兵士上西城增援,我先上東城。」

    李典應聲打馬而回。曹智率領著餘下之人,及其送來的三車炸藥,向東門疾駛而去。

    途中路過一片倒塌的民房時,曹智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回事?沒看見蠻軍有遠程攻擊武器啊!這是正值兩軍開戰,也無人組織救援,任由被壓在廢墟下的老百姓自生自滅。

    曹智好不容易抓住一個過路的差役,一問之下才恍然大悟,原來罪魁禍首竟是自己的炸藥。曹智不由看著剛送來的三車炸藥犯難了,接下來用好還是不用好。用,由於共振或古代房屋的構造的原因,曹智不敢保證城內的老百姓不再受到波及。不用,擋不住蠻軍怎麼辦?任何一處城破都將對皖城照成致命的傷害。以剛才曹智的觀察,城下的蠻軍早已被激怒,城破後,曹智不敢奢望蠻軍不做出屠城的瘋狂舉動,再說現在又多了一個鄭寶。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東城再說。曹智攀著城頭,看到東城的蠻軍退到了三箭地外,正在醞釀著下一輪的攻擊。看來剛才東城也擊退了一次敵人的進攻。東城正處在兩道山峽中間,屬於一處山門,並不利於大軍集結攻擊,特別是騎兵。但卻也有特點,步兵只要登上城門前一兩處山嶺中的制高點就可像狙擊手般突施冷箭,令人防不慎防。此時,東門外的蠻軍士兵也正在向一箭之地集結,看人數足有三千多人。

    鎮守東門的司馬姓余,曹智早就從熟識的軍士那裡瞭解到此人是水賊出生,一身武藝不錯,為人也挺仗義,所以被同時來投效陸康的賊眾推為首領。陸康初時也就封了他個隊長之職,接著跟著陸康的幾年裡,倒是賣力的殺敵建功,累計軍功才升上了司馬一職。

    曹智從曹安手中要來自己的長槍,邊走邊看著城下的情形,曹安站在他身邊小心地看護著。

    東城余司馬一見曹智來了,剛忙跑過來行禮。曹智這個州府都尉可不是比他大一級兩級的人物。

    「卑職參見曹都尉。」

    曹智上城以後倒是一直注意著城下,並未在意到他,此時突見有人上前拜見,曹智不由多打量了幾眼此名司馬,這位余姓司馬雖然身材矮小,倒自有一股颯爽英姿,不免立升好感道:「哦!余司馬,免禮,情形如何?」

    那余司馬剛站直身,拱手稟報道:「卑職剛拒退敵……」

    正在說話間的余姓司馬右側箭垛後突地「嗖」的射來一支冷箭,「撲」的一聲正好貫穿了余司馬的脖頸。

    余司馬話還沒說完,應聲而到。同時城樓上響起了一片鑼鼓聲,「蠻子又攻城了……」

    曹安反應倒是出奇得快,一見有冷箭襲來,第一時間撲在了曹智身上。因為曹智身材比他強壯,沒被他撲倒,但也把曹智推了個踉蹌。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5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54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捨死苦戰

    曹智感動之餘,看了一眼已倒在血泊中的余司馬,幾秒鐘前此人還恭謹有加的與他說話,現在卻已是個死人,真是人生莫測,戰場的凶險是每分每秒都存在的。

    其實每個士兵都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死,只有老天說了算。所以他們司馬的死,只在一瞬間對這些人產生了震撼,誰都知道他們現在最大的任務是要抵擋蠻軍的進攻,哀悼等在戰鬥結束之後,只要自己還活著。

    曹智哀歎一聲,來不及讓他多做感慨,他一挺長槍,擲地有聲的大聲喝道:「現在東城有我指揮,大家注意,蠻軍攻城了,弓箭手準備……」

    東城本來只有一千兵士駐守,防城器具也沒有南城齊備,經過多次蠻軍的輪番攻擊,已是損失近半。陸康也及時做出過調整,就是把城中負責搬運物資的近五百民夫拉了上來,充當兵士。

    這些民夫只是普通的百姓,全未受過軍事訓練,慌慌張張的,聽了士兵的解說,也不管城下有沒有敵人,抓起擂石就往下拋擲,氣得那些士兵直跺腳。

    這些人也不懂得自我保護,一名冒出頭去的民夫被一箭射中了胸口,剛剛跑過來的曹安一把架住了他,其他的民夫見了頓時嚇得畏手畏尾,雖有官兵大聲呵斥,卻死活不肯露頭了。

    聽到號角、鑼鼓聲士兵們紛紛衝上城頭,緊張地向城下望去。蠻軍騎兵沒有象方才一樣一窩蜂似地四散攻城,而是在密密麻麻的敵軍叢中,出現了十餘架簡陋的攻城雲梯,看來是臨時從山上砍伐下來製成的。

    東城的城牆不算極高,搭上梯子,再有蠻兵神乎其神的箭術掩護,以城中這點人手只消有一點被攻破,那便大勢去矣。

    東城城牆比南城短的多,藏兵洞也自然少的多,那些殺傷力極大地「殤水」也少的可憐。弓箭、檑木、滾石一瞬間都被守城士兵用上了,但兵士的人數實在太少了,現在已很難以布控整個城牆的防禦。

    隨著蠻軍的迅速攻至城下,那些像猿猴的蠻軍利用木梯快捷的攀爬了上來,不遠處一段城牆上的守軍被敵軍埋伏在山嶺高處的弓箭手射殺了好幾人,照成了一時空防,不遠處一架扶梯上已經衝上來四個蠻軍,後邊仍有人不斷攀爬上來,同守城官軍激戰在一起。許諸見勢不妙,舞著兩把血淋淋的大刀,一陣風兒般撲了過去。

    許諸親手斬殺了幾名蠻軍士兵,殺得性起,提著兩把血淋淋的大刀大聲痛罵民夫愚蠢,不時在他們的屁股上踢上一腳,喝斥士兵教他們如何作戰。

    同時,曹安急問曹智:「公子,是否可用炸藥、地雷了?」

    曹智想得不想,隨口否決道:「不可以,不可以用,你剛才沒看見震塌的那些民房嗎?」

    「地雷」是用石頭鑿成的,內裝火藥,每枚地雷內至少還摻雜了100顆小石子,還有碎鐵片、鐵蒺藜,爆炸開來彈片飛及數百步,傷敵甚眾。黃草紙加陶泥裝填火藥,爆炸開來同樣殺傷力極大。但產生的震動也同樣巨大,古代的房屋不像現代房屋有抗震能力。在這長年累月的戰爭中,老百姓的生活已經夠困苦的了,曹智此時揮之不去剛才見到民房被震塌,普通百姓枉死的慘劇,他不能再如此不計後果,隨便使用這害人害己之物了。

    炸彈不能用,剛剛擊退幾個衝殺上來蠻軍的許諸也聽到了,望著城下蜂擁而至的蠻軍,只有搖頭苦笑得份。

    許諸這時也看出自家主公的伯人之心,他還能說什麼,士兵只有聽從命令,這是曹智時常教育他的話語。他也不是只會搗蛋,難得也要做會合格的士兵,那麼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揮刀接連砍倒幾個蠻兵,看著腳下哆嗦的民夫,哈哈大笑道:「怕什麼,老子頭一次上戰場廝殺時腿都抽筋了,是一位黑道大哥掐著我的脖子逼我向前衝的,你們多殺幾個就不怕了」。

    這廝殺得性起,竟然躍上城牆,一腳踢下一個剛剛爬上來的敵軍,手中大刀狂砍,嚓嚓嚓一連幾刀,竟將繩索捆綁的木梯砍斷,幾個剛剛爬到一半的蠻軍士兵慘叫著摔了下去。

    一時城下飛矢如雨,向許諸攢射而來,許諸站在城頭手中雙刀舞得風雨不透,竟將那些利箭全都格擋開去。

    四周本已萌生怯意的兵丁見領兵武將如此神勇,頓時士氣大震,一時又將蠻兵的攻勢壓制下去。

    原本怯懦畏戰的民夫們似乎也被激發了骨子裡的血性,擂石、滾木、石灰全都用上了,不少人撿起死去軍士的刀槍加入了肉搏當中,蠻軍完全是想用人命硬鋪出了一條路,誓要拿下皖城來。

    在這血雨腥風中,有一名民夫自打曹智等人上得城樓後,就一直躲在人群裡,低著頭,生怕被人看見似的。曹智等人自然未加注意,還道他和其他民夫一樣心中害怕,才畏畏縮縮的。

    曹智此時還掙扎在炸藥和生命的抉擇中,突然被近在咫尺的慘叫聲驚醒了,此時守城官兵人手奇缺,又有一道缺口已無生力軍補充,曹智想也不想,抓起長槍就衝了過去。

    戰場上的敵我廝殺沒有太多花哨,完全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劈砍刺殺動作,但只要一交上手,曹智才知道苦惱,蠻兵無窮無盡,殺完一個又上來一個,完全陷入了苦戰,光靠他一人如何守得住這一段城牆。一名持刀的蠻兵剛剛爬上,曹智的長槍立時從這名士兵脖子上抹過,順勢一挑,就劈飛了那名蠻兵。

    這時又有一端城垛,卻趁曹智不備,竄上兩名蠻兵,猛衝曹智右側。曹智正應付著這頭繼續在攀爬上來的蠻軍,已是無暇顧及。曹智的頭只扭過一半,他只看到了,一個黑影像一頭花豹般向蠻兵猛撲過去。那人頭上的包巾這時迎風一躍之時被吹落開來,就著火光,只見在風中飛揚的那張臉孔竟有幾分熟悉。

    只見此人使著一根不知哪裡撿來的風火棍,人與棍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呼地一聲,棍端已後來居上的向衝殺在前的蠻軍頭頂迅猛地點了過去。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5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55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鄉遇故人

    蠻軍一見有人阻擋,還是個民夫,揮刀就向其頭上劈去,「錚」地一聲響,堪堪劈到頭頂的大刀,被那民夫樣裝扮的人斜斜點到刀面上,愣是將直劈而下的大刀擊開了去,在地面上劈開一道深深的劃痕。

    緊接著那民夫左肩頭一挨地,就勢一個前滾翻,身起棍騰,砰地一聲點在那個蠻人的胸口。這一棍力道好大,那人蹬蹬蹬倒退幾步,腳下還未站穩,那民夫墊步擰腰,跟上兩步,「啪啪啪」,棍劈如風,左頸、右頸、額頭、下陰,一條棍使得暴風驟雨般,打得那人連撲倒哀嚎的功夫都沒有就死了。

    曹智也看得呆了,只見那民夫棍隨身轉,握住哨棒中間,棍尖堪堪從另一名蠻兵胸前掠過,帶起一陣疾驟的風聲,身形轉過,手已滑到棍頭,整根棍子象飛起的豹尾一般,狠狠地抽在那個蠻人的喉嚨下,曹智清晰地聽到喉骨碎裂的喀嚓聲,這一棍竟將那龐大的身軀打飛了起來,在城頭上一翻,摔下城去。

    那民夫這幾招,招招凶狠凜厲,棍法又快又狠,令人眼花繚亂,步法更是矯健有力,眼見那被突破的城頭又冒出一個人頭,只見他棍尖前指,如同槍戟,一棍點在那人眉心,那蠻軍連敵人都沒看清,就又仰面栽了下去。

    「王平!」曹智猛然間記起這張熟悉的面孔,這不是曾經被他俘虜過的黑山軍頭目王平,他怎麼會在這?來不及曹智細想,他這面的蠻軍又攻上來了。

    「嗚……」一聲熟悉的號角聲響起,東城的運兵甬道內就在守城士兵不堪重負之時,突然湧出了許多身穿揚州兵服的士兵。不用吩咐,他們迅速投入到戰鬥崗位,彌補缺失的防守空缺。砍斷攀爬著的繩索,推倒木製雲梯,圍殺突破城防的蠻軍,這群人各司其職,奮力殺敵,漸漸從新控制了東城各段城牆。

    這些新生的生力軍自然是曹智的西營軍士,李典回去調兵時,向夏侯淵說明曹智的囑咐和東、西、南三城的情況。夏侯淵分兵五百給李典帶往西城後,說什麼也不放心東城的情況,要不是他要坐鎮北城,他自己就上東城去看看實際情形了,人雖說走不開,但北城無戰事,他還可繼續分兵,於是夏侯淵又分兵五百讓一名隊長帶著增援東城。

    援兵來得及時,但戰鬥遠沒有結束,蠻軍的進攻依然在繼續,震天的喊殺聲充斥著這飄雪的夜空。蠻軍攀城的進攻被曹智生力軍的加入暫時沒有了起色。但躲在遠處的弓箭手著實令人惱火,他們是不是發出冷箭,令守軍防不勝防,現在對城牆上殺傷力最大的攻擊莫過於它。

    城頭上,曹智紅著眼睛,一把從旁邊士兵手中奪來的戰弓及一袋雕翎羽箭,急喚道:「王平,幹掉兩側嶺上的弓箭手。」

    王平收棍後退,退到曹智身邊,雙膝一軟,幾乎跪倒在地,連忙以棍拄地,這才穩住了身子。

    曹智正看得目瞪口呆,見他臉色變得煞白,額上直冒虛汗,嚇得連忙扶住他道:「王平,你怎麼了,哪裡受了傷?」

    王平一把推開曹智,一手搶過大弓,道了聲:「沒事。」

    王平手中舉著大弓,一枝雕翎已搭上了弓弦。這種守城大弓同射速快、射程近的短弩不同,此種大弓與山中狩獵時用的長弓極為相似,對王平來說是極為熟悉的,他12歲時就曾用此種長弓射中密林中奔跑的狸子,要射中城外嶺上毫無遮掩的蠻兵自然毫不費力。

    「咻!」隨著箭響,遠處山嶺上立刻傳來了人聲的慘叫!

    一聲吼叫在黑夜裡伴隨著人的慘叫傳來,接下來是更多的人的驚呼的聲音……

    除了曹智之外的周圍許多軍士已經臉色慘白了,那是被死亡的威脅嚇得。王平一手拿著弓箭,一手飛快的從身旁的箭袋裡抽出了最後三支箭來,飛快的一連串的射了出去!

    周圍的人眼睛一亮!這民夫的箭術倒是真的不錯,雖然在重傷之下,三支連珠箭一起射了出去,捏著弓的手卻穩得很!

    咻咻咻三聲,三支箭分別奔著側面山嶺上敵軍的兩個腦袋還有一條腿紮了過去!

    撲撲撲三聲!三箭同時命中,只見兩旁山崖上開始有人晃了晃身子,接著像斷了線的風箏,掉落山下。

    此時,曹智隨著王平的動作,也以看清了王平受傷之處,不知在剛才的戰鬥中王平怎麼受的傷,竟在左腿膝關節處被利器割開了,現在還在殷殷流血。

    曹智隨即大喚道:「曹安,過來。」

    自戰鬥一開始,曹安、許諸等都有自己的戰鬥崗位和分管區域。許諸已經殺瘋了,正不畏生死站在城頭拒敵,再說他和王平不對頭,所以曹智也沒叫他。有一點很奇怪,別人探出腦袋或在城頭上跑動一番,必定找來冷箭襲擊,但就許諸,那些冷箭像是都說好了似的,就是射不中他。

    這時你想叫個郎中上來,除非你殺了他,否則叫上來的也只是會尿褲子的廢物,更本行不了醫。古代沒火線醫護人員,受了傷只能靠自己先簡單處理。

    現在城頭沒那麼「忙」了,喚過曹安,讓他幫王平緊急包紮一下傷口。王平第一還不能死,第二他也沒時間自己包紮,他要繼續尋找目標射殺。

    曹安奔至王平處,蹲下身,只抬頭掃視了一眼,就馬上認出了王平,呆了兩秒的曹安,笑了笑,低頭認真的工作起來。王平頭也不回,繼續掃視著他這面的山嶺。

    曹智再次找到一個箭袋,扔向王平時,突然感到到腦後一絲風動的破空輕響,不由心裡一動!他現在的聽力相當了得了,對周圍的動靜也異常敏銳!他在軍營裡待了那麼多久,一聽就聽出來……這是弓箭的聲音!

    曹智扔出箭袋的同時,迅速擺動身體盡量往相反的方向晃動,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支羽箭貼著他的脖頸擦了過去。曹智未有多餘的動作就地一滾,就藏到了一處箭垛之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57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較量

    曹安、王平都是未及驚呼出口,一切已經發生。王平正要彎弓搭箭搶將過來。曹智抹了一把已經在流血的脖頸,大呼道:「不要過來,我沒事,只是擦傷,他在尋找活動目標,你注意好你那邊,這個我來解決。」

    此時,在曹智的命令下,靠近另一側山嶺的城牆上的兵士都盡量壓低了身形,也不用看城下了,該扔檑木的扔檑木,該扔滾石的扔滾石,只是不要抬頭。

    曹智撐著身體快速抬頭掃了一眼這邊的山嶺,一支羽箭幾乎在他低頭的同時射了過來。這對曹智來說已經夠了,看清了,遠處,大約在東北方向的位置,曹智隱約的看見了黑暗中閃過一點紅光。那是蠻兵弓箭手用來照明的火把,戰鬥打到現在,天已完全昏暗,山嶺上本就難以攀爬,沒有照明更是不可能成功攀上,所以他們必須用火把照明。

    曹智要盡快解決他,曹智突然想到了什麼,朝著已經為王平包完傷口的曹安大叫道:「曹安,我數到三,你就站起來跑。」

    "啊!?站起來跑?"

    曹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智盡讓愛站起來跑,那不是當活耙子嗎?

    曹智平靜而又肯定的回道:"對,站起來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一!"

    曹智不想多做解釋,已經開始報數。

    "二!"

    曹安急的汗都出來了,他有什麼辦法,他沒得選擇。

    "三"

    當曹智話音剛落,曹安短小靈巧的身體迅速從地上彈起,閉上眼睛,撒開腿,漫無目的的向前衝去。

    在曹安跳起的同時,曹智也迅即站起身體,已最快的速度彎弓搭箭,瞄準目標,"咻"的一箭射了出去。

    東門外山嶺上的這名弓箭手一直搭箭掃視尋找著他這一區域的目標,他很滿意自己的戰果,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已成功射殺敵軍軍官兩名,士兵數名,現在他負責的這一區域幾乎已無敵軍敢再抬頭。城下的進攻雖說受挫,最後一架木梯被推倒後,就無攻城雲梯再可攀爬。城下的兵士正冒著箭矢搶修,用鐵鉤攀爬的兵士進度緩滿。但他堅信只要自己繼續壓制住此處地域,他的同伴們攀上城牆只是時間問題。

    他左右移動著,尋找著目標,當他再次注意到城牆上有人影晃動,馬上移動彎弓,跟上目標。突然,眼角的餘光飄到相近那晃動人影很近的距離內,又一人影竄了起來。

    人在面對抉擇時總是會遲疑,那名蠻軍箭手也就遲疑了半秒鐘,立時堅定的繼續先射先前之人。

    生與死的抉擇往往就在一念之間,那蠻軍弓箭手(手中的箭離開他箭弦的同時,對方射來的一支利箭在差不多同一秒貫穿了他的右眼。"篤"的一聲,他竟被釘在了站立的懸崖上。他死時還保持著驚顎的表情,他不能相信如此被人算計了。

    同時,那蠻軍離手的箭準確的射向奔跑中的曹安。曹智箭離手後的第一時間大喊著:"趴下!"

    卯足全力奔逃中的曹安根本來不作出動作,眼看利箭就要射中曹安的後腦。突然,曹安不知被什麼拌到了,曹安失去了平橫,人前撲似的飛了出去,那致命的箭失擦著曹安的頭盔飛落塵埃。

    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幸運的曹安披頭散髮的抬起頭,一咕嚕翻滾爬起,從頭摸到腳,發現自己完好無損,箭矢只是打落了他的頭盔,臉上、大腿上多處擦破了點皮,那是摔得。這已經夠好的了,曹安拍著胸脯高興的大叫:"我還活著,還活著!"隨後癱倒在地上,仰天喘著粗氣。

    擔心、內疚、驚慌交織在一起,在曹智的腦海裡只停留了兩秒鐘,遂即大喊道:"弓箭手解決了,都站起來,江夏蠻上來了,扔擂木,扔滾石,能用的東西全用上,擊退江夏蠻……"

    激盪的聲音在空中迴盪,城上的士兵又忙碌了起來。

    王平把目標轉移至城下,又有兵士為他扔過兩袋羽箭,他彎弓搭箭速度奇快,羽箭在他手中迅速消減,射出的箭矢幾乎百發百中,片刻間便射殺了好幾名城下蠻軍。

    許諸站在城牆的中段,少了短兵相接廝殺的痛快,許諸轉而去拉來了兩桶「殤水」,狠命的往城下潑灑著。許諸已愛上這奪命的東西,他發誓以後有空一定要請教一下這東西的配方,然後自己大量配製。

    少了山嶺上箭手的騷擾,守城的兵士更見神勇,擂木、滾石和剩餘不多的「殤水」,全都被用上了。雖然城下蠻軍唉嚎不斷,數根攀城繩鎖一一被砍斷,守軍已擊退了數輪蠻軍的進攻,但江夏蠻是鐵了心的不後退。他們仗得就是人多,他們要跟守軍耗,耗拼是你的擂木、滾石多,還是他們不畏生死的士兵多。

    城下像一鍋煮開了的爛粥,沸騰了。在城下亂哄哄的蠻軍中突然崩天似的傳來一聲巨響,曹智和諸多揚州兵士第一個反應,那是只有他們才擁有的高端武器,只是不知炸響的這枚是炸藥還是地雷。

    城下蠻軍頓時人仰馬翻,由於距離太近,城上軍士亦被震得晃了幾下,也不知東城內的民房是否受到影響。

    曹智來到東城時就有過嚴令,無論隸屬曹智的揚州兵士還是廬江兵士未得命令誰也不許妄動這三箱東西。隨著短暫的晃動過後,另一個問題迅速的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什麼人違反曹智的禁令,胡亂使用了炸藥。

    曹智也在舉目四顧,只見不遠處的曹安,一手做著個標準的投擲動作,另一隻手上還拿著另一個已點然了得炸藥管,像似猛然想起了什麼,竟在此時愣了神。

    曹智大驚,恐叫道:"快扔掉!"

    曹安立時被驚叫覺醒,呼的一下扔了手中之物。火星在夜空中呲呲亂舞,順著曹安扔出的軌跡,一道弧線還未滑完,又是崩塌似的一聲巨響,炸藥在半空中爆炸了,耀眼的火花印染了半壁天空。所有人都驚呆了,許多蠻人更是堅信他們的殺戮惹惱了天神,天神發怒了,噴發出奪人的火焰,來吞噬一切。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09:59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兄弟情

    誰都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原來劫後重生的曹安,因慶幸未死而激動過度,渾身來了勁。曹安從地上爬起後,恨恨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或是汗水,罵了聲「他***!」此時別人都已投入到了防守戰中,竟無人注意到他,他彎腰抱起了一塊二十多斤重的滾石,踉蹌的快步跑至正前方的城垛,呼的一下看也不看就朝城下扔了下去。城下的蠻軍太擁擠了,曹安的滾石扔下後倒是傳來了幾聲慘呼。

    扔完幾個滾石、檑木後,曹安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沒什麼可扔的了。正巧,存放炸藥、地雷的三口木箱就放在此時曹安身後的牆根處。曹安這時已是被剛才那一箭激發了凶性,一見炸藥,竟忘了曹智的命令,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抓起兩個回身就跑了回城垛,就著城垛上的火把點了,順手先扔了一個出去。炸藥滑出曹安手掌的一剎那,他又突然想起了曹智的禁令,驚呆住了,真是千鈞一髮,還好曹智大叫出聲,才沒釀成大錯。

    這兩顆炸彈的爆炸果然產生了極大的效果,使用冷兵器的江夏蠻騎兵、步軍雖然悍不畏死,可是根本無法同炸藥相對抗,隨著兩處發出的爆炸聲,城下死傷無數。

    東城的江夏蠻還未見識過炸藥,如此巨大的威力,把他們驚呆了。古代人的宗教愚昧成了解釋這種威力巨大武器唯一途徑,在一片驚恐的呼喊"雷神,雷神!"聲中,攻城暫時停止了,蠻軍驚恐的迅速退守至東門二三里的一處高崗下,從新集結,等待著下一輪的進攻。

    隨著敵軍的退卻,城頭上的守軍得到了難得喘息的機會,這一天半夜大家都已疲憊不堪。死傷的廬江士兵有一百幾十多人,加上不知自我保護的民壯,共約數百人,軍中和臨時徵調來的民間郎中忙著到處治傷。

    曹智指派人員前往郡府報告戰況,同時請求增援兵馬及添加守城用的檑木、滾石等一應器具,安排傷員集中在城下營房內休息。王平也被曹智命人扶下城牆,雖說他一再聲稱自己沒事,但曹智又怎麼忍心讓一個受傷的民夫繼續站在這冰冷的雪地裡。

    忙完一通事物,曹智獨自站在一個箭垛處,出了會兒神。看到城外還有這麼多敵軍,哪怕是純拼消耗,剩下的守軍能不能守住下一輪攻擊也殊未可知,況且最厲害的守城利器,那些炸彈到底是繼續用還是不用,曹智依然未下定決心。面對守城的重任,不覺有些憂心忡忡。

    不久,得到報捷的郡府王郡丞和鄉里德高年昭的老者,率領著人上城送飯了,城中一家酒樓的老闆特意殺了一頭大肥豬犒賞將士,曹安過去取了兩碗米飯,一碗肥豬肉燉菜,跑到曹智身後,喚道:「二公子,吃飯吧」。

    曹智這才從怔想中醒來,連忙從曹安手中接過飯菜,擱在積滿白雪的城牆上,和所有的兵士一樣就站在城牆邊吃起飯來。

    曹智也真的餓壞了,扒拉進大半碗飯才發現曹安小口地吃著飯菜,時不時的偷瞧著自已,不禁奇怪地問道:「看我做什麼?」

    曹安抿嘴兒一笑,靦腆道:「嘿嘿!我看二公子吃得香,心裡開心」。

    曹智其實知道他想說什麼,面對曹智的直視,心虛的曹安一個勁的搶著吃碗裡的菜,把肉剩在碗裡,天氣冷,都快凝油了。

    曹智忙挾了兩塊兒肉放在他碗裡命令道:「快些把肉都吃了,公子不喜歡吃肥豬肉的,知道嗎?」

    曹安「哦」著答應了一聲,用筷子把肉挾斷,瘦的送到曹智碗裡,自已扒著飯,眼睛從碗沿上露出來,眼睛有點濕,撲閃撲閃地看著他。

    曹智無奈地笑笑,把肉扒拉到嘴裡大口地咀嚼起來,曹安看他吃得蠻香,一雙孩子般的大眼變成了月牙兒。

    飯間曹智沒有責怪曹安什麼,甚至於連話都不成多說。曹安雖小也已經快二十的人了,曹智一直把他當成年人對待,把他當兄弟看待。他是犯了軍令,但同樣驅退了蠻軍,意外之失,也算收到了奇效,功過相抵。

    吃完了飯曹安乖巧地搶過碗要送回去,曹智忽地轉過身,一把拽住曹安,此時硝煙早已散去,但天還依然黑著。曹智拉近曹安走至一根火把下,看了看曹安傷處,臉上也被刮開了幾道傷口,血已凝結,一張熏得烏黑的臉,這張臉其實還屬以一張娃娃臉,在現代應該還在上大學,曹安卻已跟著他征戰多年。曹智看著曹安不由感觸良多,此時,曹安正詫異的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曹智。

    曹智沙啞著嗓子道:「小安子,你不怪我吧?」

    聽完曹智話語的曹安,擱下飯碗就要下跪,被曹智阻止,但依然顫聲道:「二公子說的什麼話,折煞小的了。」

    曹智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說什麼。曹安從懂事起就被灌輸教育自己的命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曹家的,是曹智的,這種認為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曹智剛才叫他吸引箭手的注意,是有危險,但就算知道會死,他也只能認命和執行。他有掙扎過,但絕不會反叛曹智的任何意志,這就是一個古代書僮的命運,一個孩子的命運。

    曹智看見曹安嘴角沾著一粒飯粒,不禁好笑,也不嫌他臉髒,伸出手指在他臉頰上刮了一下,曹智一怔,看到曹智手指上粘下一粒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兩人同時笑了。曹智抓起一捧潔白的積雪扔在曹安的臉頰和頭上,帶著責罵的語氣道:「以後要懂得好生照顧自己。」

    「是!」曹安端起三個空碗,慎重其事站定轉身面對曹智喊了聲。得到曹智諒解的曹安歡天喜地的跑了,興許他並不懂得曹智的最後一句話,但他感受到了二公子濃濃的兄弟之情。

    曹智望著曹安活奔亂跳的身影消失,他再一次轉身注視著遠方,陷入了沉思。

    整日的激戰過後,皖城各門緊閉,曹智摸著黑下了城樓,來到東城門前,讓守卒開了小門出去看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10:01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何為大義

    此時蠻軍早已退出幾里外,一兩人走出來也不礙事。只見城下的死屍是一層壓著一層,中槍帶箭的、缺胳臂沒腦袋的、肚破腸流的…怎麼死的都有,連壕溝裡全給填滿了,野狗野鼠爭相而食,不免看得曹智怵目驚心。

    「一將成功萬骨枯」曹智看著這淒慘的一幕,不由心生不忍,悠悠感歎道。

    「講得好!」

    曹智聞言默然轉身,一看之下大吃一驚,不知何時陸康帶著幾名官員跑來東城巡視,察看傷亡情況,這時已站在他身後。
    曹智忙一整衣甲,施禮道:「太守怎麼親來了。」

    陸康面色鎮定,大笑道:「哈哈……陸某雖非武將出生,但見的陣仗絕不會比曹都尉少,都尉害怕我這一介書生見不得這場面?」

    陸康雖然表面看起來文弱,實則一向心狠手辣,是個貪殺的陰險性子,眼見城下屍積如山,他連眉頭也不曾皺得半下,只是暗恨此時好不容易打得蠻軍主力潰不成軍,卻沒有大隊人馬在周邊劫殺,否則定可將其一舉撲滅,成就一場不世的奇功。

    曹智的確不是很瞭解陸康,初時以為陸康看了這血腥場面定會忍不住惡吐什麼的。現在但見陸康面對如此場景倒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又讓曹智心生敬佩,連忙欠身道了聲:「智不敢。」

    陸康上前拍著曹智的肩膀,親切道:「說笑了,都尉不要介意,都尉此戰之所作所為我都知道了,辛苦都尉了。」

    「曹智身為揚州都尉一切都是應該的。」

    陸康突來的親切讓曹智大感意外,曹智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陸康早已在找到曹智前,在來東城的一路上簡單聽取了屬下的匯報,已知道當夜東門戰況的激烈,遠超了他原先的估計。

    此時一聽曹智的謙虛,陸康連忙回道:「都尉不必自謙,我都聽說了,要不是都尉和你屬下一眾部下英勇,這東門恐怕早已失陷了。」

    說完話的陸康不待曹智繼續謙虛,自顧自的向前走出兩步,朝著蠻軍集結處望了望,嘴角不由自主的向兩邊牽動了一下,自語道:「不知道鄭寶這廝給這幫蠻人灌了什麼謎湯,竟比往年悍勇了幾倍。不過,他們再悍勇也都將成為我不世的奇功的奠基之物,哈哈……」

    說實話曹智從來也沒見過陸康這樣,他一直認為陸康只是一個忠君愛國、勤勤懇懇的迂腐臣子。從來沒想到過他也會展現狂傲、梟雄的一面。不要說曹智不習慣,陸康身後的隨行官員,也有點愣愣的。

    陸康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有點失態,遂即臉色一正,對曹智道:「都尉放心,都尉所需之物,我都已吩咐底下人員在辦了,防城檑木、滾石、箭矢都已在運來,我再調兵五百助你守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都尉還要什麼儘管說,我能拿的出的一定不會吝嗇。」

    曹智一抱拳,恭謹回道:「多謝太守,智一定守好東門,不辜負太守厚愛。」

    陸康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勞苦功高的永遠是向都尉這樣的將士,都尉不但治軍有方,連這火器也是獨一無二,那轟天雷真是厲害無比,沒此物相助,我這皖城大概早已是蠻人的天下了,這真是陸某之幸,皖城之幸啊!」

    「轟天雷」曹智詫異萬分,才這麼會的功夫,這炸藥就在這古代有了個新名字。曹智不由驚歎古代人民的想像力和創造力。

    曹智聽陸康提及炸藥立時想到了那些被震塌的民房,雖知那時候使用炸藥的作法是最正確的選折,否則讓江夏蠻攻進城會徒然送掉更多的性命,但是那些百姓間接親手死在自已手上,還是給曹智帶來了濃濃的罪惡感。

    曹智臉色一正,對陸康正色道:「太守過獎,此種火器的確有獨到之處,用於大規模殺傷敵人無疑是一件利器,但太守經過南城時有沒有看到那些倒塌的民房,這也是此種火器使用帶來的惡果。曹智此前忽略了這點,致使無辜百姓遭受了這無妄之災,曹智深感不安,不知太守後來是否又組織人手實施救援?」

    陸康本來喜形於色的臉龐隨著曹智的話語,也收斂了起來。陸康恢復了以前那種冷漠的表情,靜靜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這大概就是致使都尉來到東城後竟下令禁止使用此物的原因吧。」

    曹智無語,的確是這原因使曹智做出不在使用炸藥的決定。曹智又一次詫異和佩服陸康在廬江工作的到位,身處戰時,竟連他一個都尉的命令他都知曉的一清二楚,這大概就叫全盤掌握。

    陸康也沒等曹智申辯些什麼,繼續道:「如果都尉認為那些百姓因你而死,那就錯了,他們是被那些可恨的江夏蠻殺死的,他們是被鄭寶這種無賴殺死的。同時這些百姓死的其所,死的大義,他們的死造就了無數廬江百姓能更好的活下去。曹都尉,我一直認為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沒想到你也和那些迂腐書獃子一樣,混沌,食古不化,難道都尉沒聽過蝮蛇螯手,壯士解腕的古語嗎?你難道要像那群愚蠢的書獃子一樣,抱著大義,讓蠻子衝進城來屠光了我們才甘心嗎?」

    陸康說這番話時,情緒越來越激動,到最後的聲調已是接近吼叫,看到曹智被罵的渾渾噩噩,茫然不知所錯時,陸康再次放低了分貝,像長輩關懷子侄似的衝到曹智面前,情緒依然激動的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讚道:「好樣的,你是好樣,婦人之仁成得了什麼大事,不管別人怎麼看,皖城數萬百姓若能留得性命,全拜你所賜!」

    接著再意味深長的柔聲道:「大義……何為大義,以大局為重這就是大義,曹都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哦!忘了告訴你一聲,南城那幾間倒塌的民房我已找人在清理了。」

    陸康說完扭頭就走了,他像一個長者,訓完話,點化完一個未開化的後輩走了。留下一個呆頭鵝似的曹智,繼續站在那充滿死亡氣息的雪地裡。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10:03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事端

    曹智知道陸康那番話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他放下包袱,繼續使用那對敵人致命的武器。但曹智不得不承認陸康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使曹智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深思、矛盾交織在一起。

    「天殺的!」

    大義的念頭一跳出來,他發覺比對上幾千蠻軍更加叫人難以忍受。道德的天平,開始在「生命」和「大義」之間搖擺不定起來。曹智從地上抓了把雪使勁的擦拭在臉上,雪融如淚。

    獨自沉思了會兒的曹智,清醒了些。曹智慢慢的跺回城內,這頭疼的抉擇還沒想完,很快又來了一樁。

    曹智入城後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兵營看看傷員的情況,還未踏入踏入營房大院,就見曹安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差點撞上他。

    曹智一把扶住他,問:「什麼事?」

    「快,快,二公子,那兩人快打起來了。」曹安氣喘吁吁的說道。

    「誰,那兩個快打起來了?」

    曹智還沒問完,曹安已拉著曹智住傷員的營房趕去。

    曹智一腳踏入東城下靠西的兵營,就覺察出了不對,這裡本來就人流如織,如今更是被看熱鬧的人圍的水洩不通,有些帶著傷的士兵也起勁擠在人群裡,踮著腳,拄著拐棍都來湊熱鬧。

    一處營房前,十幾個民夫或拿鋼刀,或持戟叉守住門口,看起來虎視耽耽,可是面對著外邊人數相當、可是一臉殺氣,精神氣概絕然不同的揚州兵士,不免有點色厲內茬。

    同樣殺過人,可這公開一對陣,那氣勢是無論如何不能和曹智的西營兵士相比的。

    許褚雙刀拄地,雙腿分開,大模大樣地立在門口兒,眼睛半閉半睜的著一動不動,在他旁邊,他的十多個親兵殺氣騰騰,兵刃出銷,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同樣,王平不甘示弱的站在營房門口,挺著一桿鋼槊,堅昂的伸著腦袋,兩人跟鬥雞似的互瞪著對方。

    許褚看了看那即將燃盡的三枝香,不由悄悄吞了口唾沫,他發下狠話:「三枝香燒盡,王平再不出來與他一較高下,他就要殺進營房去,現在可眼瞅著就到了,他到時到底是殺進去好,還是就此算了。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那不是弱了我老許的名頭,今天一定要決出個高下,展展俺老許的威風。娘的,難道還要我當眾解說這王平曾經和俺比試過,未分勝負?我堂堂西營司馬,豈能那麼示弱?」

    許褚心中暗罵,趕忙的又變回了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再外圍,把許褚等人反包圍在裡邊的一些民夫卻臉朝外,和最後趕到的揚州兵士在對峙,這些人卻沒閒著,正在不斷對罵。

    民夫們怒氣沖沖,頤指氣使道:「你們這些大頭兵,膽子不小哇,竟敢在這裡鬧事,知道裡邊是誰嗎?是曹都尉都得尊敬的大英雄,曹都尉你們也敢惹,還真他娘的活的不耐煩了。你們看清楚,這是廬江,不是歷陽,再說我們那點比你們差了,竟這麼欺負人!」

    西營官兵作戰勇猛,可是這群人平素的作派卻極散漫,他們大老遠的從北方一路跑這兒來,一個不知名姓的民夫而已,還敢和我們司馬叫板,活膩味了!他們怕什麼啊,宰了你們回頭拍拍屁股走人了,管他娘的是不是在你們廬江的地盤上,再說這支揚州軍等於是從州府調來的,總兵官是揚州刺史,許褚是直屬於揚州和曹智的人馬,瞧瞧頭頂上,我們可是插了鶡尾的,揚州軍中頭一號,誰怕誰啊?

    一個西營伍長得意洋洋地道:「瞪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們隸屬州府,放眼全揚州,我們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兒」。

    一個老廬江民夫不屑地道:「呸!一群土包子,給你幾分顏色就開染坊,你那排場,嚇唬鄉下人去吧,咱皖城裡誰沒見過大世面,少在這兒顯擺」。

    「放你媽的屁!要不是老子們出生入死、浴血拚殺,你們這群廢物早讓江夏蠻子干的屁股開花了,就會窩裡橫的王八蛋!」西營軍士輕蔑的語氣頓時激怒了那些民夫。

    他們心想我們剛才也不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跟江夏蠻拼了一場,怎麼就不如你們了,雙方頓時鼓噪起來。

    其實西營士兵的囂張也引起廬江兵士的不滿,所以才會不聞不問任由這些民夫與揚州兵將叫板,甚至還有暗中支持的。

    曹安趕忙的跑到馬上就要打起來的兩方人馬中間,把腰刀一拔,「嗆」地一聲斜指長空,威風八面地喝道:「統統住手,揚州都尉到……」

    本來氣焰囂張的西營軍士一聽,向前的步子頓時往後一退,本來衝在前邊的幾個隊長、伍長一類的官兒,也急忙左擠右拱,把自己縮回了人堆兒裡,免得太顯眼。

    對面的民夫也不再吵鬧了,現場一時鴉雀無聲。

    曹智皺著眉頭踱到場中,繞過幾隻扣在地上的大碗和散落在旁邊的麵糊、飯菜,然後不悅地看了看那些西營官兵,這些驕兵悍將們不禁膽怯地又退了兩步,蔫了吧嘰地耷拉下了腦袋。

    曹智重重地哼了一聲,斥道:「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本事呀,都給我滾回城上去,等戰事一完,自領軍法,每人二十軍棍,都記下了嗎?還不走?」

    幾個軍官面面相覷,他們互相對了個眼色,拱手道:「末將遵命!」西營小方陣齊刷刷的退了幾步,然後向左一轉,大踏步地去了。

    曹智身子一轉,向著民夫阻攔的方向走去,民夫們自發地退開,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曹安和兩名親衛急忙追在後邊,從兩道人牆間走了進去。

    一路上曹智也大概瞭解了事情的原為,原來許諸從戰鬥一開始就在忙著和敵人拚殺,教育那些軟泥似的民夫,踢他們屁股。因為東城所有的人都投入了戰鬥,無專職民夫為官兵運送所需守城用物,所以許諸還自己去拖拉防城殺手鑭——「殤水」。反正這許諸只要戰事一開,他總歸是最忙的人,所以也就造成了多次陰差陽錯的錯開了王平。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10:08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王平老早看到了惹眼的許褚,他不原引出事端,就早早的避開了,之後又發現曹智堅守的城段情況緊急,他為人極重情義,他念念不忘曹智對他的恩情,所以就義無反顧的投入了戰鬥。後來又因為王平受傷,戰鬥一結束,曹智就安排王平下城休息去了,所以許褚至始至終都沒有見到王平的身影。

    但往往命運的安排是奇妙的,戰鬥告一段落後,許褚最開心的莫過於一手端著一隻海大的盆碗,一邊吃著一邊找人聊天,回味他在剛過去的戰鬥中的精彩瞬間(主要是想聽聽別人怎麼誇他英勇無敵。

    談話間自然有人提到了王平,看到過王平箭術的人,自是對他讚不絕口,說他如何如何了得。

    許褚一聽自然要見見這等人物,那群窩窩囊囊的民夫也會有如此身手了得之人。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他許褚也不會虧待了這民夫,還準備收了他做自己的親衛,於是乎也就發生了現在的一幕。

    那些民夫也是基於義憤,自發的組織起來保護王平。王平現在可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他們當然也不知道王平出身黑山軍,要是知道了估計也就沒這麼義氣了。王平迫於無奈才被捲入皖城這場是非中,但他被徵召後為人處事一直非常低調,所以在這皖城的民夫隊伍已呆了好幾個月,但幾乎無人瞭解他。

    最後一縷煙氣裊裊地正好在此時消失在空氣中,香已燃到盡頭,一個親衛走到許褚身旁,低聲道:「許司馬!」

    「嗯!」許褚慢慢張開雙眼,掃了一眼插香的香爐,眼神突轉凌厲,他長長吸了口氣。大喝道:「姓王的,給我出來!」

    王平一瘸一拐的提了桿鋼槊,站到了屋簷下,怒聲道:「姓許的,你待如何?」說實話,王平第一眼瞧見這個滿臉鍋灰的將領走進他房間時,真沒認出來這就是許褚。

    許褚在城上作戰親自端起過數鍋「殤水」倒下城去,這臉自然是跟鍋底來了個近距離接觸,塗抹了許多黑乎乎的鍋灰。這許褚本就黑,再一塗上鍋底灰,就是他娘見了他也要認上一會兒。再說許褚現在可是鳥槍換炮,抖起來了,身穿的那是正中武將官服,鎧甲、官靴的,比王平第一次見到他時那一身土匪行頭那可是天壤之別。

    許褚可不是個愛乾淨的人,一聽說有王平這麼個神箭手,他就來了,自打戰鬥結束,他也沒擦拭過。他是一眼就認出了王平,扔了手中的飯食,全無了前來慰問提攜上官的氣勢,馬上露出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瞪大了眼珠子,像是要生吞活剝了眼前之人,喝罵道:「王平!」

    許褚一開口,王平總算是瞧出是許褚來,這黑炭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更黑了。這許褚一見王平更是不依不饒,抄傢伙就要和王平干仗。在同一營房裡的廬江兵士和幾個民夫看不過去了,說他是仗勢欺人。他們也不知道兩人的恩怨,看著樣子是以前就認識,但也不至於見面就要人命啊,再說這王平還受著傷呢!

    許褚氣壞了,但可能跟著曹智久了,也算自持身份,回到院中揚言要和王平單打獨鬥,一較高下,肅清恩怨,接著就聞訊趕來了好些人,各自幫著自己這邊的人,場面一度熱鬧非凡。

    現在香是燒完了,許褚嘿嘿冷笑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三柱香已燒盡,你既然出來了,那就劃出道道來,是咱們單打獨鬥,還是先讓手下的兄弟們比劃比劃?」

    王平瞧他煞氣沖宵的模樣,知道今兒是躲不過了,聞言只是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還想隨便殺人,你還是一方帶兵的司馬,我看你也配,明明就是一個兵痞,肆無忌憚,竟敢帶兵圍困兵營、威脅我,動武就動武,你當我怕了你?」

    許褚仰天大笑:「哈哈哈,讓你說著了,老子就是個兵痞子、兵油子,大丈夫什麼氣都受得,就是據人之後的氣受不得,現在這東城裡頭人人都說你能耐,老子也不甘寂寞,絕不想當第二,咱倆上次的比試還沒完,今兒正好在這東城大營,咱倆一決高下,也好讓在場的爺們都知道,誰才是真真的英勇豪傑,你堂堂的黑山軍頭目,不會怕了吧?」

    許褚身旁的親衛大部分是以前跟著他的土匪,本就都跟黑山軍有深仇,也不分是非,聽見許褚損他都哄堂大笑,其實人家王平什麼時候說過他是東城第一了。

    王平氣的臉紅如血,槊指許褚道:「姓許的,不要欺人太甚,老子早就不是黑山軍的了,甭廢話,要比劃,那就來吧!」

    許褚陰森林地道:「那太好了,老子就等你這句話呢!」

    王平一看他舉步上前,也是一輪鋼槊,凝神戒備。這時王平注意到身邊的幾個民夫,一聽許褚道破他的黑山軍的身份,皆是一驚,老百姓沒有不恨犯上作亂的匪眾的。老百姓的思想很簡單,要不是這些人瞎折騰,他們也不會過上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現在一看那黑臉的揚州司馬要動真格的,也是慌了神,許褚的手段他們可是真見識過的。

    王平也瞧出了他們的懼意,輕咳一聲,朗聲叫道:「各位老哥,王平在這多謝各位的仗義相助,這是我和許司馬的私人恩怨,各位沒必要捲進來,各位請吧。勞煩各位出門的時候把門關上,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許褚虎吼一聲,雪亮的雙刀霍地舉起,旋風一般捲上台階去,「通」地一聲,一腳踹在半掩的營房門,把兩個正在推門的民夫撞得倒翻出去,口中大吼一聲道:「誰敢關門?呀……」

    他掌中雙刀一擺,一招作勢欲劈,王平見無法再避,於是手中鋼槊一抖,雙腿拉開了架子,迎了上去,兩人手下的親衛、民夫也都夠義氣,這時誰也顧不上膽怯了,紛紛大呼小叫的刀槍並舉。

    這時曹智正好堪堪趕到,老遠的大叫一聲:「住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10:09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水寇鄭寶

    王平、許褚目光一掃,瞧見是曹智到了,不由一個喜一個驚,暫時都僵在那裡。曹智快步趕過來,目光凌厲地一掃,喝道:「大敵當前,你們兩個同室操戈,在這裡舞槍弄刀的成何體統,全都給我收起來!」

    許褚悻悻然地收了刀,但依然不依不饒地迎上前道:「大哥,您來的正好,這黑山賊的漏網之魚在咱們軍營裡貓著呢,這回咱可不能便宜了他。」

    曹智已是忍無可忍,怒吼道:「放屁,你這……」。

    許褚還帶要申辯,被曹智勒令道:「住口!」曹智四下看看,見圍觀的兵士、民夫都已自動站的較遠,但他依然擺出都尉的威嚴,喝道:「都去忙自己的事,別來瞎湊熱鬧。」

    本來還在一步三回頭的軍士、民夫呼的一下全散了。曹智這才放下心來,一扯二人道:「走,咱們進去尋個地方慢慢談,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居然鬧得如此天翻地覆,真是豈有此理」。

    曹智拉著二人進去,在營房的一處破桌爛椅上一坐,讓二人都圍桌坐了,自己居中一坐,左右看看,說道:「不用說了,你們倆那點事也能鬧出這麼大陣仗,我真是服了你們。」

    許褚臉紅脖子粗地爭辯道:「啊!大哥,我和他那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與……」

    曹智再次擺手道:「從現在起你們倆的恩怨暫時放下,誰都不許再提,我可告訴你,不管王兄弟以前幹過什麼,現在都是和我們一條船上的人,現在要緊的是如何退敵?你們給我議議……」

    在許諸和王平鬥雞似的對眼之時,三里外的精夫大帳中上演著更多的鬥雞眼,而且還個個臉色不善。

    除了精夫、李虎、務傑等一桿蠻軍首領外,在左下首的條案上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此男子身穿一身鎧甲,相貌端然,骨骼雄偉,年約五旬上下,言語之間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氣度不凡,流目盼顧之間盡顯大家士族氣息,不像在座的大部分蠻軍首領匪氣橫生,只是體態有些發福,想來是在家中養尊處優的結果。

    在場的蠻軍首領都是神情嚴肅,有幾個還付了傷,身體各處纏著帶血的白布,而且大部分的冷眼都是投向左下首的那人,看來此位氣度不凡之人很不得人心。

    此人正是巢湖太守鄭寶,他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冷眼。他本就對這些蠻人沒什麼好感,與他們合作也是迫不得以,抱著相互利用的心態。

    鄭寶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進入一場雙方打得兩敗俱傷的戰場,成就不世之功。更具體點就是鄭寶利用江夏蠻替他打頭陣,等雙方打的差不多了,他再出來收拾殘局。

    他的兵馬老早就進入了皖城境內,離著皖城三十里安營紮寨,等待機會。沒想到老謀深算的他,也有失算的時候,選錯了時機進入戰場。自打江夏蠻攻城開始,鄭寶就不斷的派遣探馬,來回傳遞戰況。也怪他心急,皖城方向傳來轟隆隆的炸響時,鄭寶竟誤以為江夏蠻攻破了皖城城池,鄭寶也不等探馬回復,當即命令部隊開拔,直撲皖城而來。

    大家心裡都有一本帳,蠻人的精夫有自己的如意算盤,鄭寶亦是對江夏蠻不放心,他快馬加鞭,馳近皖城,沒想到他到達時等來的不是蠻軍取勝的消息,而是蠻軍潰敗的的場景。還好他走的是西門,情況還不像南門那麼糟。鄭寶及時收攏兵馬,暫緩行進,也不馳援蠻軍,竟駐足觀望起來。

    這讓許多蠻軍首領破為不滿,但看在他提供過冬糧的份上,也只能隱忍著。但之後鄭寶所表現出來的行為,簡直讓他們感到不恥。

    精夫等人與鄭寶照面後,就商定了第二輪進攻方案,由蠻軍極中兵力攻打東、南兩門,鄭寶負責圍攻西門。其實精夫分派給鄭寶的任務也不算繁重和危險,主攻任務還是有他們來,精夫也不指望鄭寶的兵馬能攻破西門,只希望鄭寶能在西門多拖住陸康的兵馬即可。但事與願違的是,鄭寶自打第二輪進攻一打響就表現的不積極,拖拖拉拉,敷衍了事的徉攻了幾次,就早早的率部撤出了戰場。

    陸康不是傻子,從他趕到西門,一眼就認出了鄭寶的旗號,也看了一次鄭寶由水賊組成的部隊,就看出了鄭寶保存實力的想法。

    陸康大喜,馬上移出了防守西門的大部分兵馬,轉而增援南門,致使攻打南門的蠻軍倍受壓力。

    精夫得到戰報說鄭寶撤出了戰場時,氣的直罵娘,但也無法,他只能極時調整兵力給東門使壓,希望東門有所突破。不能拿下東門,至少也可以讓陸康顧此失彼,分出一部分兵力增援東門,以減弱南門的進攻難度。

    但未成想到曹智去了東門,在未向陸康求援的情況下,不但守住了東門,還重創蠻軍,更對蠻軍的心裡造成了極大的恐慌。現在蠻軍上下都流傳漢軍請來了高人,竟能驅動雷火。

    蠻人很相信鬼神之說,曹智的炸藥使蠻軍士兵情緒低落,人心惶惶。他們堅信漢人有雷神的幫助,他們是贏不了的,雷神也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退兵的說法一時在軍中蔓延。

    鄭寶也知道諸多蠻軍首領對他的行為不滿,此時他心轉如電,眼珠子一轉,已心有定計,只見呵呵一笑,舉起面前盛酒的碗碟,對精夫道:「大首領勿需擔心,通過眾位首領的兩次強攻,陸康只不過是強弩之末,通過前幾場較量的消耗,他已無更多兵將和武器可用,下一場我等定可一舉攻克皖城。」

    鄭寶自顧自的說得天花亂墜,在這大帳中的卻無多少人應和他,也只有務傑跟著笑了幾聲,點頭稱是。精夫等都是不言不笑,也未隨著鄭寶舉杯。

    李虎聞言更是冷笑道:「是啊,正如鄭太守所說,通過前幾場戰事,陸康的廬江軍損失不小,但那都是用我們兄弟的血換來的,太守你又做了些什麼?」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17:59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9 10:15 編輯

一百九十章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談話

    許褚恢復最快,沒隔幾秒就抬頭給曹智出主意了,"大哥,怕他個鳥,兵來將當,水來土淹,拼光了弟兄,我老許捨了這身寡也會保大哥周全。

    曹智一聽什麼呀,還沒打呢,就想著保我周全了。剛要吹鬍子瞪眼罵許褚幾句,轉念一想,難得這小子對自己忠心,也就不要破壞人家積極性了。

    曹智拍了拍許褚肩膀,歎了口氣,道了聲:"難得你有這份孝心,無論怎樣,大哥心領了。"

    許褚一聽曹智誇他,因為難得,許褚還挺高興,咧著嘴嘿嘿傻笑。
    王平一聽一看,心想這叫什麼人呢,馬上從鼻子裡哼了句,"馬屁精!"

    許褚一聽又火了,"什麼?你罵誰?你***又有什麼高見?"

    曹智趕緊攔住許褚,安撫兩句後,轉而對王平道:"王兄,從譙縣一別已是將近兩年,王平兄我等異地重逢也算有緣,不知王平兄可有退敵良策,不防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如能救得皖城百姓,曹某一定銘記於心,來日定當回報。"

    "唉!曹公言重了,王某不是那種忘恩負意之人,當年,曹公不殺之恩王平一直銘記於心,一直想回報曹公,但曹公與我兵匪相隔,王平知道高攀不上曹公。現在也算是個好機會,但問曹公信不信得過王平?"

    "信!"

    "不信!"

    兩個不同的回答同時響起,信是曹智說的,不信是許褚插嘴說的。

    許褚話音剛落,又幾乎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多嘴!"

    曹智罵過許褚還瞪了他一眼,待他閉了嘴,才對王平道:"王兄但講無仿,曹某絕對信任王兄。"

    王平一聽得意的朝許褚擠了擠眼,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曹公不必過分憂慮,曹公有沒有注意到廬江太守陸康似胸有成足,他好像並不在意蠻軍人多勢眾?"

    曹智品了品王平的話,細細回想了陸康種種言談、行為,倒是覺得陸康的表現和王平說的很穩合。

    曹智摸著面前茶碗,落有所思的說道:"是啊!鄭寶大軍趕到,陸康不急反而好像正等著他似的。"

    王平一拍大腿道:"那就對了,正如李軍師說的,這陸康早有定計,曹公你不要看蠻軍和那鄭寶勢大,那都是些烏合之眾,為了各自的利益臨時湊合起來的,都暗藏著鬼胎,成不了大事。再說蠻人今年遭逢天災,糧草不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陸康這是要引著蠻軍和鄭寶往他設計好的圈套裡鑽。"

    曹智一愣,問:"啊!李軍師?那個李軍師?"

    王平的話初時引起曹智的第一反應是這王平倒是文武雙全,怎麼就一直屈就在黑山軍中,現在才知道王平背後還有高人,他提到的"李軍師"立即引起了曹智的注意,難到王平出現在皖城不是巧合,他們來皖城另有目的?

    王平一看自己說漏嘴了,一下子滿臉通紅,不安的扭著頭。

    許褚可算逮到機會了,一超兵刃,大叫道:"大哥,你看,我說這小子沒安好心吧!還有什麼軍師呢!一聽就是蛇鼠一窩哪一類,說,有什麼圖謀?"許諸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想想自己自己曾經也是一名土匪,才當了幾天官就忘本了,真是人往高處走。

    王平一聽許褚的話倒也不急,用一種老師看待沒出息學生的表情,老神在在的說道:"躁由心生,說的就是你這號人,懂嗎?還司馬呢?就沒點成府"

    曹智緊跟著不緊不慢道:「"環境的好壞直接決定心境的煩躁和信念,這也是那李軍師說的吧?"

    曹智又像是在為許褚解釋,又像是在問王平。

    許褚一會兒看看王平,一會兒看看曹智,他還是沒理解「躁由心生」的意思。

    王平一邊尷尬的笑著,一邊撓著腦袋說道:"怪不得李軍師說未來的天下將是曹家的,看來不假,曹公英明,王平只會打仗,並不懂得太多天下形勢,猜測人心和謀略,這些其實都是李儒,李軍師對我說的。"

    "哦!李儒也在皖城,他也來了皖城?"曹智一問完,就後悔了,這涉及到別人**。

    當然,曹智從一開始就想過王平來皖城的目的,從王平潦倒到混際在民夫的隊伍中,也不像有不良企圖。再說黑山軍的活動區域在東郡一帶,沒聽說對廬江也感興趣。

    王平顯然有難言之隱,對曹智的問話沒有搭腔,沉默了半響。許諸一直在旁邊沒放下兵刃,只要這小子有什麼不軌舉動,不用曹智吩咐,他就先結果了他。

    曹智喝退許諸,他其實一聽李儒也在城中就多了一份期盼,他很希望再次見見這位黑山軍軍師,在譙縣一戰中,曹智就得知過李儒的足智多謀,要不是他運氣好,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現在能夠聽聽一個旁觀者的意見未嘗不是件好事,於是曹智輕咳兩聲道:「好,帶我去見見你家軍師。」

    王平詫異的抬起頭,看著曹智問:「曹公不在意軍師和我曾經對曹府所做的事嗎?」

    王平很清楚自己和李儒的身份,他們最起碼曾經是匪,而且是對曹智造成過傷害的敵人,現在曹智身居高位,他們不敢奢望曹智會諒解他們,同時也擔心曹智報復他們。

    曹智自然明白王平的顧忌,曹智大笑道:「王平兄不必多慮,要對你們不利,我早就動手了,只要你們此行光明正大,我不會多為難你們,我也只是想見見李儒,聽聽他對當前形勢的分析。」

    王平一想也是,曹智要殺他們在譙縣就可以了,又何必等到現在,說到此來皖城的目的,他真是一肚子苦水,正想對曹智說明,突然,只聽「嗚……」,牛角號聲不合事宜地吹響了。

    「敵軍又進攻了……」喊聲又在城頭飄起。曹智、許諸、曹安迅速奔上城頭,王平也拄著拐棍一瘸一拐的爬上城樓。

    只見敵軍在東門外二里處從新集結,正向城門開來,看兵甲、旗幟都大異於前兩日的蠻軍,曹智立時想到這可能是鄭寶的巢湖水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rufh1234

LV:7 大臣

追蹤
  • 51

    主題

  • 7456

    回文

  • 1

    粉絲

.*:★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