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71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1
327 建國大業之新的候選人


    薇藻生物柴油生產基地。

    一個個四四方方的小池子,組成無數個井字。戴著大草帽的工人,有的乾脆就光著膀子只穿一條大短褲,輕車熟路地走在水池邊緣。手裡桿子老長,前頭是一個漁網編制的網兜。他們慢悠悠地遊走於水池之間,看到隨風吹落池水中的枯枝敗葉,便抄起網兜將其打撈出來。

    另一邊,有工人瞧著原本碧綠色的池水漸漸清澈,便停了水泵,轉而奔向另一個池子。沒一會兒,水泵的嗡嗡聲便再次響起。在水泵的另一端,過濾出來的薇藻被機械壓製成一個個綠色的小餅乾,然後進入反應爐當中加工分解,最後從反應爐裡流淌出棕色的油脂。

    更遠的地方,支著一個五顏六色的遮陽棚。只是這遮陽棚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有些褪色不說,上頭還打著一塊不大不小的補丁。

    遮陽棚之下,擺著桌椅板凳,老、中、青三人圍坐一團,時而低沉,時而高揚地說著什麼。在其旁邊,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花蝴蝶一般穿梭於三人之間,陶瓷的茶具到了小姑娘手裡,彷彿有了生命一邊上下翻飛著。

    “費老,老吳……”邵北張口欲言。

    老吳一擺手:“先品茶,品完再說正事兒。雲丫頭這手藝,可是愈發精進了。就單單是這手藝,指不定讓多少小伙子望穿秋水呢。”

    費雲雲白了老吳一眼:“吳叔,您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前常說好白菜都讓豬拱了……輪到我這兒倒好,我這顆白菜再怎麼好,豬沒了,你讓我怎麼辦?”

    費雲雲作為穿越眾裡頭年齡最下的,過了年不過十七周歲。這都快三年了,穿越眾裡頭的小伙子,要么就跟女同胞們結婚了,要么就夢想著去大明三妻四妾。現在已經都這樣了,再過幾年到了出閣的年紀,怕是更沒有合適的對象了。

    費老為這事兒經常長吁短嘆的,可小姑娘費雲雲倒是想得開。嚷嚷著既然沒合適的,索性就不嫁了,學陳禦……然後費雲雲被費老好一通教訓。再之後,這事兒就成了祖孫二人的忌諱,平素很少提起。

    老吳尷尬一笑,隨即轉了話題:“來來來,嚐嚐這雲丫頭泡的茶怎麼樣。”

    說完,老吳徑自端起茶盅,閉著眼慢慢品著:“恩,是這個味兒。”然後他希翼地看著邵北。

    邵北端起茶盅一飲而盡,而後心不在焉地說:“好茶。”

    “暴殄天物啊。”老吳不住地搖頭,指著旁邊的茶葉罐說:“你千萬別小瞧這茶葉,就這麼一小盒,放到咱來的時候,足頂得上我一年的工資。”

    費老在旁邊笑呵呵地點頭:“放現在更就不得了了,那可是貢品。你就是有錢也喝不著。”

    “什麼茶這麼邪乎?”邵北好奇起來。

    “大紅袍。”老吳笑著說:“也就是搭著明朝現在正亂著,朝廷沒功夫管貢品的事兒。這大紅袍才得以流落民間,可這價錢,比金子還貴。”感嘆了一聲,老吳繼續說:“說起來,我跟費老也算得上是有錢人了。每年拿的分紅不少,資產放到現代,絕對算得上高收入人群。否則,這大紅袍我跟費老也只有眼饞的份兒了。”

    邵北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老吳這是話裡有話啊,邵北討厭跟官僚說話,尤其是老吳這種有點學識的官僚。他們總會談天說地胡侃一通,然後通過某件微小的、毫不相干的事物點出話題。要命的是,如果你不是官僚,即便你費力去琢磨,也不會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比如現在,邵北完全摸不清對方的路數。

    於是乎,邵北決定搶奪主導權,讓談話步入自己的軌道:“費老,老吳……我必須對二位說一聲抱歉。因為我們內部出了叛徒,所以才會出現上午的一幕。請二位務必相信,這絕不是我們的初衷。”

    老吳與費老相視而笑,二人隨即只是一個勁地品茶。

    沉默讓邵北感覺很難受,他必須說服對方。最好的辦法,是拿出切實的證據……但問題是,現在這個光景,上哪兒找證據去?

    “你們可以懷疑,但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邵北感覺自己的話語很蒼白,蒼白到他自己都覺著彆扭,但他必須繼續說下去:“程洋背叛了我們……”

    老吳擺擺手:“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旁邊的費老,也附和著點頭。

    “你們都知道了?”這下輪到邵北奇怪了,然後他有了某種不太好的預感。

    老吳不緊不慢地喝了一盅,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一個小時前,程洋就坐在你的位置上。”

    隨著老吳的話,邵北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閉著眼沉思了一下,然後他平靜地看著老吳,就彷佛在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不得不說,程洋這小伙子還是不錯的,一番發自肺腑的話,很是感動了我。”老吳繼續說著。

    老在一邊幫腔:“熙熙攘攘中還能保持一顆本心,這樣的人不多見了。”

    邵北開始苦笑,完了麼?一切都完了麼?走三權分立的官僚資本主義,拿全體穿越眾以及澳洲整個國家去進行一場豪賭,只為了印證這個從未出現在歷史上的制度是否更公平。老吳是個官僚,站在他的角度上,沒理由不答應。

    費老還有他那些老伙計們經歷過那個紅色的年代,他們同樣對那個紅色的年代充滿美好的回憶。而程洋描述的社會模式,似乎更加貼近費老他們的夙願。

    這麼看來,完了,程洋成功了

    那頭,吳建國好似沒看見邵北絕望的神情,自顧自地說著:“不過年輕人嘛,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有理想是好的,脫離現實,不擇手段,強行綁架他人,只為了自己的理想,這就不太好了嘛。”老吳轉頭問費老:“您說是吧,費老?”

    費老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對面的邵北,聽了老吳的話,又見費老點頭默許,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心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還有可為還有轉機

    “我算是體制內的人,費老呢,幾十年來也見證了咱們國家的風風雨雨,對於政治還算是有一些研究。”老吳皺著眉頭說:“程洋想著用這麼一套制度來減少階級差異,最終消滅階級。這不是開玩笑麼?”

    費老在一旁插嘴道:“什麼事情上升到國家的層面,都不能兒戲啊。社會主義尚且存在階級,更何況程洋那套四不像?”

    “要想消滅階級,要么是原始社會,要么是**社會。”說到這個,老吳笑了起來:“這些年改革開放,大傢伙的視野拓寬了。國外的一些論調蜂擁而至,什麼社會主義是偽命題,有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階級……歸根結底,因為我們國家犯的某些錯誤,錯過了最佳的發展期,所以大傢伙開始對國家選擇的道路開始懷疑。這可以理解嘛,其實不光是民間,就是黨內也在反思著。憑什麼更先進的社會主義體制下,老百姓過的還不如受剝削的資本主義社會老百姓?所以這才有了摸著石頭過河……當然,具體的肯定不像我說的這麼簡單。”

    頓了頓,老吳喝了口茶水繼續說:“再說現在,有句話叫屁股決定腦袋。大家一個個富得流油,你要讓他們搞社會主義,這幫小子估計立馬就能造反。所以啊,主義之類的,我現在算是看得淡了。”

    邵北咀嚼著老官僚的話,而後試探著問:“那您跟費老的意思是?”

    老吳再次與費老相視而笑:“我跟費老的意見很簡單,我們不在乎什麼體制,我們只在乎我們的同胞能過上什麼樣的日子。程洋的想法雖然有些偏激,但有一點沒錯。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既然有能力改寫歷史,讓中華民族重新屹立於世界之巔,那就沒有理由為了一己私利錯過這個機會而且在我看來,個人的私利與國家民族的大利,完全就不矛盾嘛。”

    在邵北開口說話前,老吳搶先一步繼續說:“當然,有句話叫蛇無頭不行。我跟費老原來的意見依舊保留。別看現在國家人口比不過從前一個縣城,可這綜合國力,怕是比得上歐洲的強國了。年輕人嘛,總是感情用事。國之利器在手,稍稍控制不好,就會讓國家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前面是政治立場,到了現在,老吳這是談條件了。澳洲的領導人,不能是年輕人……而費老已經喪失了競爭總理的機會。也就是說……

    邵北思考了半晌,鄭重地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在今晚的保守派會議上,轉述二位的意見。”

    響鼓不用重錘,老吳笑呵呵地點頭,隨即轉而再次談起了大紅袍。

    “……那書生中了狀元,回頭感謝和尚。和尚又增了一罐大紅袍讓其隨身攜帶。說來也巧了,正趕上皇后也害了根書生同樣的病,百醫無效。書生獻了那茶葉,皇后喝了轉瞬便康復如初。皇帝大喜,當即賜紅袍一件,讓書生送往九龍窠披在那茶樹上……”

    又盤橫了片刻,邵北起身告辭。趁著費雲雲送邵北的光景,費老突然開口:“小吳啊,我怎麼覺著這是你設計好的呢?”

    老吳一口茶水噴出來,咳嗽了半晌,而後指著費老滿臉的無奈:“費老,做人要厚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2
328 建國大業之無關主義


    夜,徐曉濤別墅。

    “……我已經說服麥克蘭,他會在其後的會議上繼續支持我們。這意味著我們多了兩票。”徐曉濤平靜地說道。

    “交換條件呢?”楚白擰著眉頭問。

    徐曉濤攤了攤手:“他說邵北知道。”

    “好吧,那就是邵北自己的問題了。”楚白隨即看向下一個人。

    肖白圖立刻開口說:“毫無所獲……軍方實施了戒嚴。陸戰隊、海軍、陸軍,甚至連張力平的鹹水鱷突擊大隊都開始對外封閉。我懷疑軍方各派系彼此之間達成了協議。”

    “協議?”搞有機化工的盧粵反問了一嘴,進而咂咂嘴:“軍隊不是不允許……”

    沒等他說完,楚白便打斷說:“軍隊作為一個集體是不允許有思想,可個體軍人是有思想的。其實這就是一句廢話,你不知道美國軍方大選的時候從來都是投給共和黨選票麼?”

    “那你的意思是……”盧粵不確定地說。

    楚白苦笑著點頭:“軍方……也有自己的立場啊。”

    王鐵鎚、游南哲與傅白塵出身,他們肯定想著率領軍隊登上大陸,直面滿清而後將其打個落花流水。作為軍人,他們對國家、民族的重視程度,比大多數人都要高。而傑瑞從小生長在美國,出身老美的陸戰隊,思維方式肯定跟王鐵鎚等人不同。他首先考慮的是人權、公平之類的,至於國家、民族之類的,那是其後要考慮的事。

    兩種思維方式,造成軍方各軍種之間的利益並不相同。陸軍與陸戰隊之間有矛盾……傅白塵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不滿地叫著:'哪個國家陸戰隊能比陸軍規模大?唯獨咱們是蝎子粑粑獨一份’

    海軍與陸戰隊有矛盾……在王鐵鎚的思維觀念裡,陸戰隊全稱應該是海軍陸戰隊,完全就應該隸屬於海軍。

    海軍又跟陸軍不對付。傅白塵背後叫王鐵鎚貴族老爺,王鐵鎚沒事總說:'我們是海軍,不能學陸軍那幫泥腿子。 ’

    矛盾、利益,種種疊加在一起,也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對峙的局面。三軍頭頭碰在一起,生怕這種對峙下一刻就會造成擦槍走火,從而真的引發一場政變。所以,在一系列的妥協之後,這才會出現全體大會吵翻天,軍方全部置身事外的架勢。

    當然,這一切都是楚白的猜測。個中緣由到底如何,也唯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好吧,軍方看起來是要置身事外了……還好,起碼激進派不會得到軍方的支持了。”楚白苦中作樂,而後轉頭看向邵北。

    邵北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老吳與費老表示……會站在我們的立場上。”

    屋子內一干人等,齊齊地鬆了口氣。然後某些年輕的小伙子,乾脆就彼此擁抱,或者比劃出勝利的手勢,高喊著:“”

    不但是他們,就算如楚白、常師德這些沉穩的傢伙,也無不在鬆口氣之餘,面上漸漸浮現出微笑。

    “但是……”邵北轉折性的話語,頓時讓大家又緊張起來:“……老吳與費老堅持,總理的人選,必須是非年輕人。”

    “非年輕人?”肖白圖尋思了一下:“老吳為什麼不乾脆說自己要當總理?”

    邵北攤手:“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

    總理的人選,的確需要一個成熟、穩重、理智的人。放眼剛剛選舉出來的國會,不算費老,平均年輕勉強到三十歲。如此年輕的國會,做決定的時候總會犯一些年輕人的錯誤,比如草率,比如意氣用事。如果總理同樣是一個年輕人,那……恐怕真得變成如大鼻子們所想像的那樣,澳洲會變成一個手持危險武器的孩童。你永遠也不知道這個孩童什麼時候突然會無緣由的脾氣不好,從而打上門來。

    可問題是,不管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都是由一群年輕人組成的。保守派這頭,年齡最大的常師德不過三十四歲,激進派年齡最大的陳翰林不過三十五歲。大個三五歲,能成熟到哪兒去?

    所以當初保守派才會同意,支持費老成為新政府的總理。

    隨著費老當選國會議員,更大的麻煩來了——上哪兒找一個更合適的總理去?放眼望去,費老的那些老伙計們,大多都是一些質樸的退休工人,參與政治的興趣不大;騎牆派的虞建偉今年倒是四十了,可這傢伙從前就是個電工,根本沒有領導經驗;于麗紅……算了,就于麗紅那急脾氣,真要當了總理,沒兩天半國會就得提出彈劾。算來算去,似乎……就剩下老吳了?

    可問題是,老吳剛剛從大管家的位置下來,現在又把這官僚送到總理的位置上,這……怎能讓人放心?

    “老吳就老吳吧。”楚白思索了一陣,開口說:“總好過讓程洋得逞。”頓了頓,他繼續說:“再者說了,有國會看著,老吳玩不出什麼花樣了。”

    保守派一干人等,雖然都有些不情願,但事已至此,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一個個只得點頭同意。

    這時候,邵北又說:“另外,陳御提出用三張棄權票來換取我們對男女平等法案的支持。”

    “答應她。”徐曉濤一口應承下來。保守派本來就佔據人數上的優勢,陳御的棄權,就等於對保守派的支持。況且,保守派內部的女人們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從荊華到許楠瑩,誰要是反對男女平等法案,那就等著姑娘們的組合拳吧。

    “誒?”肖白圖奇怪道:“棄權就等於支持我們。照理來說,陳御那麼精明一個人,這時候應該乾脆選擇支持咱們啊?她怎麼選了棄權?”

    邵北撓撓頭,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因為她信仰**。”

    “你在開玩笑?”肖白圖瞪大了眼睛。

    “據說當初騙她當間諜的那個組織,受控於卡斯特羅……人員組成,大多是以前的克格勃。”

    肖白圖彷彿聽了什麼好笑的事兒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這真諷刺……我們這些社會主義下走出來的人,幾乎沒人再相信那一套了。然後陳御一個美國妞兒,反倒信了。我該說些什麼好?”

    “距離產生美。”徐曉濤的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就跟圍城是一個道理。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頭的人想出去。”

    “距離產生美……精闢”常師德笑著朝徐曉濤一挑大拇指。

    是的,距離產生美。就比如當初大傢伙一門心思的走出國門,想著老外都是有錢人,結果到了外國才發現,原來外國也有乞丐

    “讓我想想——”肖白圖揉了揉太陽穴:“——陳御信仰**,而我們都是資本家……這意味著……陳御是我們的敵人?”

    很現實的問題,如果陳御信仰**,那肯定是跟保守派這些資本家們是對立的。階級矛盾不可調和,陳御那丫頭會不會發動勞苦大眾革了資本家們的命?

    邵北想了想,回答說:“如果陳御能活到一百年後,的確有這個可能。”

    “為什麼會這麼說?”肖白圖問道。

    “因為澳洲沒有讓陳御發動**的土壤。”楚白替邵北回答了這個問題。

    想想看吧,不論是大鼻子還是來自明朝的同胞,此前他們已經破落到一無所有。而現在,他們的生活水準較之過去有了天壤之別。陳御發動這些人起來造反?恐怕這丫頭前腳一鼓動,後腳就得有告密的。更有甚者,乾脆就用爛菜葉子把陳御給埋了。

    這不是澳洲民眾思想有多愚昧,而完全是現實問題。一個人經歷了從無到有,過上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這個時候你讓他去冒險,除了別有用心的野心家,絕對不會有人同意。

    而澳洲一直奉行的是藏富於民。為了社會的穩定,一直致力於培養中產階級。具體下去,就是工人、軍人們的工資很高。澳洲通過貿易掠奪,將外部的鮮血轉化為自身的鮮血。只要澳洲發展的腳步不停,澳洲內部就不會爆發大規模的社會矛盾。

    現在可是十七世紀,正是波瀾壯闊的殖民時代。保守估計,澳洲這種發展勢頭,至少可以持續百年。所以邵北才會說出上述的那番話。無他,沒有**的土壤

    楚白解釋了一番,臨了笑著問了一句:“肖白圖,你小子現在信仰資本主義了?”

    肖白圖聳聳肩:“主義之類的又不能當飯吃。我可不管什麼主義,什麼主義能讓我過得好,我就支持什麼主義。”頓了頓,他又說:“如果我有能力當官,或者我有個當官的爸爸,我就選擇待在中國;如果我有能力賺錢,或者我爸爸是大富翁,那我就選在待在美國。”

    徐曉濤疑惑著問道:“那……如果你爸爸沒錢沒權,你又什麼能力都沒有怎麼辦?”

    肖白圖一瞪眼,隨即瞇眼輕描淡寫地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你真爺們”

    肖白圖的話頗有些嘴炮的意思。可也道出了個中真諦……無關主義,只為利益。

    楚白拍了拍巴掌:“好了,各位。玩笑開過,我們該繼續正題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3
329 建國大業之黑寡婦


    “好吧,讓我們統計一下。”楚白看著草寫的清單,擰著眉頭一條條地數著。

    “我們跟于麗紅達成了協議,國會將會拿出百分之三十的財政預算,用於興建學校等基礎設施。同時,為了保證教師們的權益,我們會幫忙組建一個基金。這讓我們得到了四票。”

    “百分之三十……你們一定瘋了”書呆子林有德不敢相信道:“于麗紅知道百分之三十是多少麼?好吧……我想說的是,就算給了她百分之三十的財政預算,她有那麼多教師麼?”

    “那是她的問題。”楚白嘆口氣回答道:“如果我們不想被程洋強行綁架,就得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不過,于麗紅好像有自己的計劃。”

    肖白圖笑著插嘴說:“這事兒我知道。好像是從明朝招募落魄書生,專職教孩子們認字。其他的課業,于麗紅打算讓剛畢業的學生充當老師。”

    聽起來很不靠譜的計劃。落魄書生會不會遵照于麗紅的教學大綱不說,就說那些剛畢業的孩子……這些小傢伙能當老師?

    “別管這個了,先看眼前吧……接下來,我們跟幾個騎牆派的小伙子達成協議,支持其在澳洲之外建立私人王國,這又得到了四票。”楚白平靜地念著。

    但其內容已經引得保守派內不少人都出聲不齒。他們很清楚那些傢伙的目的,無非是在不受澳洲法律約束的地方,肆意妄為,從而滿足自己的特殊……需求。但這事兒幾乎是無法阻止的。這些人完全可以用手中的資金,組建一個僱傭兵公司,打下一塊地盤稱王稱霸。保守派與其的妥協,只是加速了這一進程罷了。但這依舊讓人不齒。

    “接下來,麥克蘭答應支持我們,兩票。條件是……”楚白看向邵北。

    後者聳聳肩說:“他希望政府為黑水的中南半島軍事行動買單。”

    “去找越南猴子麻煩?”楚白問。

    “不止……越南、暹羅、緬甸,估計要打個遍。”

    “我覺著這是個好主意。”不待楚白回答,客戶經理徐曉濤已經搶著說:“這意味著我們的市場擴大了。”

    “這是一個好主意。”楚白點頭:“我們會在國會支持這一提案,我想議員們不會拒絕的。接下來就是,我們跟老吳與費老達成的共識……”

    說到這兒,邵北突然插嘴道:“總理人選只是一方面,老吳的意思,要我們更多考慮一下我們的同胞。”

    “還考慮?”呂宋太上皇常師德滿臉的痛苦:“老吳覺著我們還不夠為同胞​​們考慮麼?”他彷彿聽了好笑的笑話一樣仰頭揮了揮手:“哈他知不知道同胞們的工資水平,放在呂宋足可以僱傭十個土著?再考慮下去,我們就得破產了”

    澳洲奉行藏富於民,給予同胞們高額薪水是兩年前定下的政策。而兩年前穿越眾並沒有身為資本家的意識。或者一部分人有這個意識,但他們完全不清楚這個時代的勞動力究竟有多廉價。種種緣由疊加起來,就造成了如今這種局面。來到澳洲的同胞們感覺很幸福,穿越眾當中不少人都在後悔。

    但後​​悔也晚了,因為此前的社會福利與保障體系已經明確規定了澳洲公民的最低薪水。據悉,這次的全體大會上,有人希望將1200的最低薪水提高到1300……理由是貨幣貶值。

    邵北搖頭:“老吳說的不是澳洲境內的同胞……而是還處在明朝的同胞。”

    提起這個,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好半晌,楚白開口了:“這事兒,一點點斟酌著來吧。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們絕對同意出兵直接打擊滿清。”

    澳洲三軍加起來才多少人?根據傑瑞的估計,放棄正面戰場,直接從大沽口登陸進擊北京,按照現在的武器水平以及後勤補給狀況,不給他四個師他絕對不去送死。中原腹地,到處都是平原,利於騎兵發揮。兵力少了,單單是對方用騎兵斷你補給線就受不了。

    邵北繼續搖頭:“不止是滿清的問題。”

    不止是滿清的問題?那這個命題就更大了,直接上升到國家民族的高度。毫無疑問,明朝現在就是個爛攤子,此前呂宋政協議長李胖子不止一次地約見保守派眾人,探尋呂宋併入澳洲的可能。為這,保守派召開了一次內部會議,結果大傢伙一致反對呂宋併入澳洲。

    沒錯,呂宋是個糧倉,礦產豐富……問題是呂宋那地方的經濟總量,民生條件,乃至於突出的民族問題,這都讓保守派望而卻步。呂宋不是澳洲領土還好說,適當的扶持救助,對方一準感恩戴德。可呂宋一旦變成了澳洲的一部分,那就意味著扶持呂宋成了澳洲的責任。

    直接的表現就是,澳洲每年都必須拿出不少的財政預算,用於幫助呂宋進行基礎設施建設。這種扶持,沒個十年二十年根本就見不到成效。

    對待呂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明朝那個爛攤子?

    在這一點上,保守派對自身有著清醒的認識。是,他們有著領先三百多年的見識。但也僅僅是見識了,論能力,放在現代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有誰參與過國家決策?有誰處理過重大的經濟、政治、文化、民族等等糾紛?說白了,有誰待過那麼高的位置?

    讓一群普通人去治理這麼大一個爛攤子?倘若是個公司還好說,可國家……別說是保守派了,就是把全體穿越眾集合起來都沒那能耐。澳洲完全就是一塊白布,澳洲人少,船小好調頭;與之相比,明朝老大的帝國,各類思想根深蒂固。時值末世,社會矛盾衝突尖銳。要想在這塊土地上完成變革……談何容易?

    什麼事兒上升到國家、民族的高度,那就半點馬虎都來不得。這並不是本心願意不願意的問題,歷史上好心辦砸事兒的還少麼?很可能你一個疏忽,出台了一個草率的政策,直接就導致國家劇變。到那時候你就是國家民族的罪人

    所以迄今為止,保守派的對明態度,從來都是經濟、軍事扶持,希圖讓明朝恢復自身的造血功能。

    屋內一片安靜。這個命題太大了,大到所有人都不敢隨便置喙。

    好半晌,徐曉濤開口了:“這事兒……慢慢來吧。”

    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紛紛點頭。只能慢慢來,除此之外,別​​無辦法。此前有人提案,武力消滅滿清,順手牽羊滅了明朝。然後遭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反對。理由?需要多少軍隊?組建這些軍隊需要多長時間?需要多少行政公務員?合理的社會變革方案有沒有?澳洲自己的行政系統都沒搞明白呢,這時候武力奪取……俗話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難道打下了江山,還延用原本的官僚?那根原本的明朝有什麼區別?

    初步估計,澳洲要想佔領明朝,起碼需要培養一代人……可到了那個時候,滿清早沒了,明朝在或不在,中原總有個政權存在。到了那時候再去武力奪取……武裝侵略自己同胞有意義麼?有那精力,莫不如去開拓美洲大陸呢

    “這些都是以後的問題。”楚白將話題轉回來:“要知道我們現在還沒有贏得在全體大會上的勝利。大家,是不是該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全體大會上?”用目光徵求了所有人的意見,楚白繼續讀著:“我策反了激進派的秋寒煙。交換條件是,同意其在原本選好的國會山上修建廣播發射台……”

    “那國會山怎麼辦?”有人很關心這個話題。

    “再選個地方好了。”

    “……”

    邵北一條一條地聽著,然後做著簡單的加減乘除。休會的半天,保守派迸發了全部的力量。不但整肅了內部的分歧,同時與所有可以交易的對象達成交易,從而讓天平重新向著保守派傾斜。

    可以預見的是,激進派的好日子結束了。而程洋……這個高尚的叛徒,注定了會失敗。想到這兒,邵北長出了口氣。他可不想為了某人的夢想,去賭上自己乃至一手建立的國家。

    精神稍稍鬆弛,邵北活動了下酸澀的脖子,然後依稀看到沼氣燈下似乎有一些東西。他奇怪地看著,猜測著那幾個黑點是什麼,直到其中一個黑點緩緩落向肖白圖的肩頭。

    黑色的身體,腹部一個明顯的工字……黑寡婦

    瞳孔猛地緊縮,邵北大叫一聲:“黑寡婦”喊叫的同時,他已經一腳將面前的肖白圖踹倒。緊跟著,他抄起沙發上的靠背,不停地揮舞著。

    周遭人等愣了愣,等明白過來邵北的意思,一個個大叫著,紛紛抄起手邊的工具。從紙質文件到茶杯、煙灰缸。慌手慌腳的主人徐曉濤,好半晌才想起櫃子裡就有殺蟲劑。

    一番拍打,將幾隻黑寡婦拍成爛泥,眾人又檢視了好半晌,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肖白圖早就臉色煞白,這會兒恢復過來,抓著邵北的胳膊一通猛搖:“我欠你一條……你脖子上……”他愕然地看著邵北脖子上鮮紅的紅點:“你被黑寡婦咬了”

    “你確定?”邵北摸向自己的脖子,然後瞧著所有人的神色,邵北瞬間臉色蒼白。

    “大夫,找大夫老胡呢?”

    “去找趙文怡,她那兒有血清”

    別墅內,一干人等哄然亂作一團。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4
330 建國大業之主使


    時間倒退到晚七點。

    餐桌上擺著兩三樣菜品,陳御操弄著刀叉,小口而優雅地吃著……雖然魚香肉絲跟刀叉實在不搭。穿越至今已經快三年了,可陳御依舊不會使用筷子。間諜頭子骨子裡排斥筷子,並且嚴重懷疑其成為餐具的可能性。

    所以看陳御用餐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吃魚香肉絲她會用刀叉,吃拉麵只用叉子。而當刀叉不好使的時候,陳御這丫頭寧可上手抓也不會用兩根棍子當餐具。

    陳御皺了皺眉頭︰“我說過很多次了,魚香肉絲對于我來說是主食,而不是菜品。你不覺著作為主食,它有些過于鹹了麼?”拒絕使用筷子的同時,這丫頭同樣不會去吃一口米飯。

    “我很抱歉……小姐。”卡拉艱難地說出了‘小姐’這一詞匯,而不是夫人。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生下一個白白嫩嫩兒子的……小姐。作為伊蓮娜的母親,卡拉幸運地通過裙帶關係,成為了陳御的私人女管家。雖然女老板很苛刻,但豐厚的薪水足以讓卡拉忘掉一切雇主的苛責。“我會教訓廚師的……”

    “不用教訓了。”陳御惱怒著擺擺手︰“他被解雇了。”

    做起這一套,陳御輕車熟路至極。以至于讓對面的二外女翻譯杜微再一次目瞪口呆起來,這是半年來第幾次解雇廚師了?四次還是五次?

    搖搖頭,她疑惑著問︰“陳御姐,你不是信仰**麼?”

    陳御挑挑眉毛︰“**不需要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的廢物”

    杜微啞口無言,隨即埋頭猛吃起來。

    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響起。片刻後,戴著眼鏡一身職業套裙的山口百惠急急走了過來。山口百惠……這完全可以理解。既然已經有了南造雲子與川島芳子,為什麼不能有山口百惠?要知道陳御所知道的日本性並不多。

    山口百惠站定,恭敬地鞠躬,而後走過來在陳御耳邊說了些什麼。

    扎著肉絲的餐叉頓了頓,又送入陳御的嘴中。咀嚼而後咽下,她這才低聲問︰“消息可靠麼?”

    “嗨,兵工廠方面已經開始排查,最遲會在明早報案。”

    “報案……有懷疑對象麼?”陳御不屑地笑了一下問道。

    山口百惠點頭。

    陳御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餐巾仔細地擦著嘴︰“越來越有意思了。杜微,我們有事兒幹了。”丟下餐巾,一陣桌椅響動,幾個女人已經起身走人。

    半小時之後,新會路與雅苑路交匯口。

    幾個女人站在窗口,拿著望遠鏡朝下觀望著。在其身後,兩個黑制服的家伙冷冷地盯著已經昏過去的一家老少三口。

    “目標出現了”

    陳御迅速扭轉望遠鏡,視野中隨即出現一個騎著三輪車的家伙。三輪車上,還放著一具立式的座鐘。看起來,那家伙就像是為某個客戶送家具的工人。

    “送鐘……送終。”陳御笑起來,轉頭對身旁的伊蓮娜說︰“那就是你的目標。你的任務很簡單,造成一次意外,讓目標昏過去。能辦到麼?”

    伊蓮娜優雅地俯身一禮,一句話不說,搖曳著身姿走出了房間。片刻之後,她已經出現在了大街上,並且迎著目標,看似毫不在意地走去。

    這個時候,山口百惠走到陳御身旁︰“局長,狙擊手安排好了。”

    陳御繼續微笑︰“好了各位,沒必要那麼緊張,就當這是一次實戰演習。瞧瞧我們青澀的小蘋果,是怎麼完成第一次任務的。”

    至始至終,陳御只告訴了伊蓮娜該做什麼,一句也沒提任務詳情。就好像當初她的教官對待她那樣……扮作服務員送餐,一次簡單至極的任務。只是十分鐘之後,那個餐盤將整個房間所有的一切都炸成了碎片。

    不得不說,陳御沒看錯,伊蓮娜具有身為間諜的一切天賦。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接近目標,就在與目標錯身而過的時候,她好像踩到了一塊小石子,身子驟然失去平衡,然後倒在目標上。

    目標僅僅來得及錯愕,甚至沒有做出別的什麼反應,一根細小的針便刺穿了目標的皮膚,然後目標掙扎了一下,便從車上栽倒下來。

    伊蓮娜被嚇壞了,她先是拖著一隻剛剛扭過的的腳跳過去摸了摸目標的鼻息,緊跟著便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不過片刻,周圍便圍了一群路人。

    路人們好心好意打算將目標扶起,然後某個自稱是醫生的特工聲稱目標很可能是突發性心臟病或者腦溢血,不能隨意搬動。接著,路人們便在這位醫生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將目標太上三輪車,然後幾個熱心的家伙與肇事者伊蓮娜,便跟著三輪車消失路人的視線中。

    ……

    二十分鐘後,海外情報局地下二層。

    “把他弄醒。”

    陳御話音剛落,一盆冷水便潑了過去。綁在凳子上的男人嗆了幾口,隨即轉醒。

    “魯海,1644年11月抵達澳洲,目前就職于兵工廠,司職搬運。”公式化地背完對方的資料,陳御將一個土黃色的連著一個小鬧鐘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這個,否則我將以蓄意謀殺、陰謀顛覆政f 起訴你。”

    四公斤硝銨炸藥組成的定時炸彈,使用得當,完全可以將所有的穿越眾殺死。

    昏暗的室內,強烈的燈光晃得魯海根本就看不清問話人的模樣,只是隱約看到對方的輪廓。深吸幾口氣,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隨即干脆垂著頭一言不發。

    陳御敲擊了幾下桌面,等了片刻,挑了挑嘴角︰“看來你是不打算合作了。很好——”朝身後負手而立的兩個大漢點點頭︰“——讓他開口。”

    兩個大漢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通組合拳。

    二外女翻譯杜微顯然看不慣這種血腥的場面,有些擔心地說︰“陳御姐,按照法律,不是不能刑訊犯人的麼?”

    “法律?”陳御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捏了捏杜微的臉蛋︰“大法律是條子成警察總署的事兒,我們情報系統什麼時候講過法律?”

    毒打了五分鐘,魯海終于張口了︰“你們打死我吧,左右都是一死……”

    接著,拳頭變成了鞭子,抽得魯海幾度昏厥。但這家伙前前後後就是那麼一句話︰“左右都活不成了……”

    當鞭子變成竹簽子,魯海再次昏厥的時候,某個黑制服跌跌撞撞闖了進來。

    “局長,出事了”

    “事情很糟?”陳御從手下慌張的神s 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二十分鐘之前,保守派的集會遭到了劇毒蜘蛛襲擊……邵先生被黑寡婦咬了。”

    邵北被黑寡婦咬了?陳御心裡頭咯愣一聲。她從來不關心邵北這個資本家的死活,她只關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種事究竟是有人蓄意為之還是完全就是偶然。

    陳御依舊保持著鎮定︰“偶然因素還是……”

    “人為的,在此之前保鏢們抓到了一個提著麻袋鬼鬼祟祟的家伙。”

    手下的話將陳御心裡的最後一絲僥幸打消了。蓄意為之……蓄意為之,不管出手的蠢貨是誰,他的目的都達到了。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一秒,保守派與激進派之間就可能爆發以消滅對手肉體為最終目標的戰爭

    陳御深吸一口氣,霍然起身,皺著眉頭冷聲吩咐︰“繼續用刑,讓他把一切都說出來。”

    “局長,犯人已經承受不住……”

    “我不關心犯人的死活,我只要他告訴我那個該死的名字”一直以來都保持理智的陳御發飆了。手下們乃至杜微,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一盆冷水潑過去,打手們甚至都懶得問,徑直抄起燙紅的烙鐵,朝著魯海的胸口戳過去。

    頓時,刺耳的慘叫與刺鼻的焦糊味兒,充斥了整個房間。

    “我說……我說……”

    不待打手們聞訊,陳御噌的一下躥過去,捏著魯海的下巴︰“給我那個名字”

    “彭……彭強……”

    彭強……某個宅男小伙子的形象立刻浮現在陳御眼前。本能的,她認為這根本不可能。但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立刻對彭強實施監控”諜報頭子的命令脫口而出。

    山口百惠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局長,這不合規矩。按照規矩,我們必須先請示……”

    “****”情急之下,陳御張口便是美式英語。

    雖然在場的人除了杜微,沒誰听懂陳御說的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所有人等感受到陳御的怒火。

    手下們頓時做鳥獸散。房間裡只剩下了陳御與杜微。杜微眼巴巴地看著陳御,二外女翻譯已經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且她知道,恐怕連陳御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從陳御剛才的失控就能看出來,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控制。

    好半晌,杜微開口︰“陳御姐……”

    正說話的光景,就見陳御猛地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半死不活的魯海連續扣動扳機。狹小的室內,讓手槍的聲音顯得震耳欲聾。杜微反應過來的時候,魯海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陳御姐,你這是幹什麼?”

    “消滅證據。”陳御平靜地收槍,轉頭看著驚愕的杜微︰“這是我能想到唯一可以阻止內戰的方法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5
331 建國大業之妥協


    凌晨一點一刻,中南協和醫院特護病房。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依舊穿著實驗室白大褂的趙文怡提著手提箱風風火火地走進來:“血清配出來了。”因為沒有有效的保藏手段,所以現階段的血清都是每隔幾天配製一批。赶巧的是,今天正是血清的過期時限。而新的一批血清,起碼要等到明天一早。

    趙文怡衝著胡靜水點點頭,麻利地打開箱子,將兩支血清抽出來遞過去。

    病床上,邵北臉色蒼白,渾身不停地冒著汗。荊華就坐在床頭,拿著毛巾不停地給邵北擦拭著。

    “你看,血清配出來了。”荊華強笑著說:“看起來我們的婚禮不需要取消了。”說著,女銀行家濕潤了眼圈:“你休想逃走”

    這頭,胡靜水用針管抽取了血清,走到邵北旁邊:“邵北,感覺怎麼樣?”

    邵北虛弱地苦笑著說:“感覺……就像跟一群女人三十六小時沒下床……一……一樣。”發燒、大量出汗、四肢無力、噁心、嘔吐、耳鳴,心臟不規則跳動,現實情況遠比邵北說的要難受得多。

    “哈,真高興你小子還沒有失去幽默感……”沒等胡靜水說完,床上的邵北驟然開始痙攣進而抽搐起來。 “按住他”

    幾個護士與荊華費了渾身的力氣才按住邵北,老胡迅速找準邵北的靜脈,將針管裡的血清推射進去。足足兩分鐘之後,邵北才停止了抽搐。

    老胡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水,如釋重負地說:“好了,注射了血清,邵北這小子算是死不了了。”

    老胡身後的趙文怡聽了這話,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從中毒到注射,已經錯過了注射血清的最佳時機。老胡這話,完全就是出於安慰心理。邵北能不能好轉,很大程度上完全要靠其自身的身體素質。

    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肖白圖​​的喊叫聲:“……這他媽的就是謀殺,老子不管誰是主使,誰想要我們的命,老子就要誰的命”

    接下來是楚白等人的吵嚷聲。

    躺在床上的邵北皺了皺眉頭:“好吵啊。”中毒,讓他的聽覺系統出了問題,以至於對聲音十分敏感。

    “親愛的,我去讓他們安靜點。”荊華微笑著,輕輕吻了一下邵北的額頭,再起身,女銀行家已經面若寒霜。

    ……

    醫院大門外。

    緊鎖眉頭的老吳與面沉似水的陳御並排走著。在其身後跟著一群黑制服與陳御的手下。

    陳御面無表情地說著:“……根據我的分析,彭強僱傭……或者說脅迫了兩名工人。約定好時間,其中一人釋放黑寡婦,並不想要靠黑寡婦殺掉誰,而是逼迫保守派逃離徐曉濤的別墅。而通往徐曉濤的別墅,只有一條路。那名叫魯海的傢伙,會看準時機啟動定時炸彈。”

    四公斤的炸藥,真爆炸了,只要時機合適最少能幹掉保守派幾個核心人物。太過狠毒了

    老吳倒吸了一口冷氣,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走出去好遠才問:“確定是彭強指使的?”在老吳的印象裡,彭強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平素為人低調,從不招災惹禍。換句話說就是個老實人……可就是這麼個老實人,居然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陳御沉默著,直到走進醫院的大門,才低聲說:“有人看到程洋在傍晚的時候找過彭強​​。”

    程洋

    老吳立刻追問:“有證據麼?”

    陳禦搖頭:“彭強一口咬定沒人指使,完全是自發的。動機是不滿自己的後代會被邊緣化。”

    “沒證據……”沒證據就好,倘若有了證據表明真是程洋幹的,那兩派人之間絕對會爆發內戰

    老吳突然頓住身子,朝身後招招手。一名黑制服立刻上前聽取老吳的指示。

    “監視所有黑水僱傭兵,一旦有異動……”

    制服明白老吳的意思,領命一聲轉身小跑著走了。

    “有一個好消息。”陳御說:“放毒的傢伙之前不下心讓黑寡婦咬了一口,保鏢們發現這傢伙的時候,他已經深度中毒……也就是說,現在還沒​​人知道彭強是主使。”

    澳洲紅背蜘蛛性喜乾燥,所以房屋是這些毒物的首選地之一。也正因為如此,放毒的傢伙才會躲在保鏢視線之外,放出的蜘蛛其中一部分到達了徐曉濤的別墅。

    “你確定?”見陳御點頭,老吳鬆了口氣:“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老吳與陳御不在說話,繼續往前走。上了二樓的時候,意外在樓梯拐角發現了激進派領袖陳翰林。

    “老吳、陳御……”陳翰林尷尬地打了招呼。

    這個世界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在邵北出事後不到三十分鐘,陳翰林就得知了這一消息。他當時就有不好的預感,隨即讓陳翰林焦躁起來。難道是激進派的小伙子居然買兇殺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不等於火上澆油麼?

    是以,他安排了幾個核心成員整肅激進派內部,自己隨後就來了醫院。就在這個樓梯拐角上,他一待就是兩個鐘頭。聽著保守派們憤怒的言辭,他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老吳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陳翰林的苦衷。點點頭:“一起走吧。”

    陳翰林苦笑著點頭,跟在了老吳身後。

    上了樓梯,老吳加快了腳步。在走廊中等待的保守派眾人,見老吳來了,一個個紛紛起立。老吳一一握手,連連抱歉:“抱歉,來晚了。跟費老去了趟農場,得了消息這才趕回來。”

    這時候,肖白圖猛地瞧見了陳翰林,頓時勃然大怒,上去揪住對方的領子怒吼:“你還有臉來?明著不行就來陰的是不是?老子……”

    搭著楚白、常師德等人這會兒還保留著理智,上去趕緊將肖白圖拉回來。襯衫被撕壞了幾顆鈕扣的陳翰林只是一個勁地解釋:“我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事實真相如何還有待調查,你不能在沒證據的時候就認為……”

    “你說完自己信麼?沒你們人的指使,就周闖那慫樣會幹出這事兒?”

    群情激奮之下,楚白等人的勸阻根本就無濟於事。保守派的小伙子們臉紅脖子粗,就要衝上去將陳翰林撕成碎片。

    這時候,吵鬧聲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高亢的女聲:“都給我安靜”荊華站在病房的門口,面色冷若冰霜:“我的未婚夫正躺在病床上,如果你們要吵……那就給我滾出去”

    場面安靜了下來。趁此時機,老吳徑直走過去,握了握荊華的手:“小荊啊,邵北怎麼樣了?”

    荊華搖了搖頭。 女銀行家不是傻子,分得清胡靜水哪句說的是真話,哪句是善意的謊言。

    “這樣啊……”老吳愁眉不展,沉思了一下,衝著所有人說:“……邵北需要休息,你們這麼多人,怎麼讓他休息?看護有護士,用不著你們。你們要是願意等,那就下樓去等。都散了吧,留下幾個代表就行了。”老吳伸手點了點:“楚白、陳翰林、陳御,其他人都散了吧。”

    楚白衝著常師德點了點頭,後者招招手,推搡著將保守派眾人趕了出去。

    人群走遠,老吳回過頭來,看著荊華:“小荊啊,這件事你的意見是……”

    “我沒什麼意見。如果邵北發生不幸,我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說和的是誰,我絕對會讓所有參與者都陪葬”女銀行家說的話斬釘截鐵。

    “你放心,我們絕對會給邵北一個公正的說法。”說完,老吳推開病房走了進去。身後,兩男兩女跟著魚貫而入。

    “情況怎麼樣?”老吳急切地問道。

    胡靜水摘下口罩:“心跳穩定下來了,其他的還不好說。”

    胡靜水的答案,讓老吳再一次緊鎖眉頭。深吸一口氣,老吳徑直走到邵北床前:“邵北,好點了吧?”

    邵北艱難地呲呲牙:“還死不了……你這是代表政府來發見義勇為勳章的麼?”

    老吳哈哈大笑,指著邵北說:“這麼有幽默感,看樣子很快就能好起來了。”收了笑,沉吟一下,老吳說:“邵北啊,我這次來呢,就是想跟你說一下這事兒調查的結果。這樣,醫護人員暫時迴避一下……”

    “等等。”邵北打斷說:“在這之前,我想問老胡幾個問題。”

    胡靜水走到邵北床前。

    “我現在還處於危險期麼?”邵北的話,讓胡靜水楞了下。 “看著我的眼睛,我不想听假話。”

    胡靜水嘆了口氣:“還沒脫離危險。”

    “死亡機率有多大?”

    “與存活機率比起來,一成到兩成吧。你的身體很健康,肌體抵抗力比較強。”老胡斟酌著回答。

    “如果活下來,會有後遺症麼?”

    “不會。”胡靜水斷然搖頭:“根據我所知道的例子,被黑寡婦咬過的,要么就活下來,要么就死了,沒有存在後遺症的。”

    深吸閉目深吸了口氣:“謝謝。”

    胡靜水點點頭,拍了拍邵北的肩膀,一招手,帶著醫護人員撤了。房間內,只剩下了六個人。除了邵北,便是老吳、楚白、陳翰林、陳御與邵北的未婚妻荊華。

    “情報部門在這件事上滯後了一些,得知這一情報的時候,已經晚了。”頓了頓,老吳繼續說:“放毒的周闖,現年二十一歲,去年十二月移民到澳洲。此前剛剛遭受了失戀打擊,所以這很可能……”

    “哈”荊華怒極而笑。

    “起碼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任何我們的人參與這件事……好吧。”老吳乾脆攤牌了:“邵北,現在完全看你。你希望跟其他人有關係麼?”

    你希望跟其他人有關係麼?邵北閉目沉思起來。最初的憤怒,在經歷的生死之後,變得淡然。雖然耳邊依舊嗡鳴一片,但理智已經重新佔據了大腦。

    不深究?對不起自己;深究?在這個節骨眼上,這等於是點燃戰爭的導火索。他很清楚保守派所掌握的力量,一旦……後果不堪想像

    沉思了半晌,邵北睜開眼:“我不想這件事與任何人牽扯上關係。”

    邵北的話,讓老吳鬆了口氣。

    “但是,我同樣不希望身邊埋著一顆定時炸彈。”邵北認真地盯著老吳:“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老吳鄭重點頭:“你放心,沒人希望身邊有顆定時炸彈。”拍了拍邵北的胳膊,老吳轉頭看向楚白與陳翰林。

    “我尊重當事人的意見。”楚白率先開口。

    “我沒意見。”陳翰林艱難地從牙縫裡吐出這句話。老吳弦外之音,就是說這事兒與激進派有關了。而他很清楚,邵北的意見意味著無需證據,就可以將懷疑對象定罪。當然,僅僅是內部定罪,而非法律上的定罪。被定罪者會被流放,而後徹底地邊緣化。政治就如同遊戲,如同所有的遊戲一樣,需要遵循某些規則。觸犯規則者,其結局就是被遊戲所淘汰。

    很不幸,被淘汰者是自己一方的人。雖然此前激進派有人曾經質疑,這是不是對方的苦肉計。但看到邵北的現狀之後,陳翰林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那可是黑寡婦,沒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老吳點頭,起身囑咐邵北好好休息,臨出門前,老吳語重心長地對楚白與陳翰林說:“我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說完,與陳御一起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醫院的大門,二人同時鬆了口氣。

    “處理的很漂亮。”迎著海風,陳御嘴角彎起了漂亮的弧線:“你以前在中國的時候,不是經常幹就是經常看到這種欺上瞞下的事兒。”

    老吳翻了翻白眼:“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案麼?”

    “所以我說,處理的很漂亮。”陳御向自己的馬車招手,回頭衝老吳說:“放心,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但是……以後別指望我會投票給你。”

    老吳頓時滿臉苦笑。

    陳御會同二外女翻譯上了馬車,隨即對滿臉問號的杜微說:“第一,今天的事爛在肚子裡;第二,從今往後不許給老吳投票。”

    杜微眨眨眼:“因為老吳背叛了**?”

    陳禦搖頭:“因為老吳是個官僚”

    杜微:“……”

    ……

    天幸的是,剛到而立之年的邵北身體尚且沒有出現滑坡。年輕人的活力,讓胡靜水第二天一早就宣布,邵北已經脫離的危險期。剩下來的,就僅僅是修養而已。

    雖然邵北暫時無法出席全體大會,但全體大會還得照常開。邵北乾脆讓荊華代為投票。 女銀行家似乎完全愛上邵北了……起碼是真心實意要跟邵北結婚。除了出席全體大會,其餘的時間全部用來照顧邵北。幾天下來,邵北臉色紅撲撲的透著健康,荊華反倒像是病人一般,透著憔悴。

    但可以從荊華的神情中看出來,女銀行家似乎是樂在其中。

    全體大會照常進行著。那天晚上,楚白似乎與陳翰林達成了協議。以至於再次修改過的保守派提案,每一條都得以順利通過。當然,這完全可以理解。程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在老吳那裡完全落空。這直接導致激進派失去了最後的依仗。

    與其跟保守派進行無休止的扯皮,莫不如靜下心來,通過妥協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好處。

    在會議第四天進行的《股權重新劃分》提案表決上,保守派所堅持的分配方案得以通過。雖然在命脈行業上,政府擁有了黃金股,並且為了保障所有人利益,中南銀行會對該企業進行控股,但私人持有51%的股份,足以讓個人可以完全掌控該企業了。

    這一提案的通過,標誌著保守派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一時間,保守派們一個個喜笑顏開。至於接下來政府組成、框架,各式各樣的法律,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核心利益得到了保障,這就是最大的勝利。

    當然,也有不那麼好的消息。第二天的投票表決中,《反壟斷法案》以微弱的優勢通過了。雖然該法案給出了五年的期限,但這意味著保守派們要么就得在五年內促成一個競爭對手的誕生,要么就得在五年後將自己的企業拆分。

    而不論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完全沒了此前劍拔弩張的樣子。哪怕是兩個看不順眼的老對頭碰了面,也會掛著虛假的笑,握手,而後寒暄一番。中南,似乎又恢復到了此前一片融洽的局面。乃至於下層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高層​​曾經發生過劇烈的動蕩。

    2月15日,小伙子彭強在全體大會上公開提出,要自己出錢去澳洲之外開闢一塊自己的私人王國。從而引得所有穿越眾嘩然一片。激進派成員,以及新當選的國會議員們,輪番進行了勸解。但彭強這小子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就要出去。

    而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這傢伙選擇的地方居然是聖誕島……天知道聖誕島那屁大點地方怎麼建私人王國。

    幾番勸說無解之後,全體大會同意了彭強的要求。索性聖誕島現在就有駐軍,也不需要出動僱傭兵去打下來。唯一麻煩的是,就是怎麼將建材運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事後,有心人暗自一琢磨,隨即有了一絲明悟。在聖誕島建立私人王國?這不是變相坐牢麼?可無一例外的,大傢伙對這事兒都克制地避諱起來。事已至此,誰也不想翻舊賬出來,從而讓勢態再一次的惡化。

    “滿意麼?”荊華提著婚紗的裙角,左右扭動著問道。

    “滿意。”已經出院的邵北真心地稱讚著。在荊華轉身照鏡子的時候,邵北的笑容凝固下來:“滿意……我能不滿意麼?”

    ……

    日薄西山。中南海,釣魚台國賓館後的花園。

    一臉嚴肅的老吳負手而行,身旁跟著面色平靜的程洋。

    “有些事情……你做的太過分了。”老吳沈聲說。

    “你指什麼?”程洋不解地問道。

    老吳頓住身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出事那天傍晚,你去找過彭強。”

    “所以你認為是我鼓動彭強實施謀殺的?”見老吳用沉默當​​做回答,程洋肅容說:“我是去找過彭強,可在這之前還有之後,我還找過很多人。我在這兒發誓,我從沒有鼓動任何人用不正當手段去謀殺政治對手,法律上還講證據呢,你總不能全憑心證吧?”

    老吳盯著程洋,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一點蛛絲馬跡。隨即正過身子,繼續前行:“有與沒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後澳洲絕不允許發生類似的不光彩事件。”

    程洋輕笑起來:“我相信我比所有人都要推崇法制。”頓了頓,程洋嘲諷地說:“說到不光彩……我很想問你,鼓動我用行動去實現自己理想……這事兒算不算光彩?”

    老吳笑了起來:“那是你的理解出現了偏差。我記得你說的時候,我一直都在強調……你的初衷是好的。如果你認為這是鼓動……”

    程洋高舉雙手:“請放心。這種沒憑沒據……而且很丟人的事兒,我絕不會四處宣揚。”

    老吳繼續笑:“政治靠的可不是陰謀,大多數時候都要靠堂堂正正的陽謀。”說著,他停下了身子,看著即將墜入地平線的夕陽,感嘆地說:“太陽就要落山了。”

    程洋同樣笑起來:“是,可明兒一早還會升起來。你是不是想說升起來的是新一輪太陽?”咂咂嘴:“跟你這樣的官僚相處真費勁。”

    或苦澀或無奈的笑聲中,太陽沉入了地平線,只留下漫天的晚霞。明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6
332 兩個婚禮(上)


    1644年2月16日,晨,六點。

    邵北站在落地鏡子前,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任憑左右一中一西兩個裁縫擺弄著。一會兒,來自西班牙的裁縫可能會將一件看起來'十分新潮'的燕尾服上衣套在身上,而下一刻,來自明朝的裁縫就會將冠冕之類的帽子照在他的頭上。以至於對著鏡子的邵北,看著自己的形象覺著非常的好笑。

    但他不得不忍受

    根據女銀行家荊華完美婚禮計劃,早晨,也就是一個小時之後,會舉行一場西式婚禮;傍晚的時候,則會按照明朝傳統舉行一場古典婚禮。

    結婚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比這更折磨人的事只有一種……那就是作為新郎一天要參加兩次婚禮。這愈發堅定了邵北的理念,這輩子只結這一回

    “哈欠~”肖白圖在一旁毫無形像地打著哈欠,舉起手腕瞧了瞧,隨即抱怨道:“真見鬼,現在才六點一刻。參加完你的婚禮,還要熬上三個小時才會午休。”

    全體大會不會因為邵北的婚禮而推遲。所以女銀行家不得不選擇避開全體大會開會的時間,來舉行婚禮。邵北曾經提議可以考慮換個時間,隨即遭到了女銀行家無情的駁斥。換個時間?學傑瑞與白函薇麼?倆人結婚的時候,出席的穿越眾不過勉強過半。冷冷清清的,實在無趣。

    作為伴郎的小伙子岳衡挑了挑眉毛,戲謔地說:“肖總,您昨兒晚上是不是忙著交公糧來著?”

    肖白圖皺眉,一巴掌拍過去:“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兒少問。”感嘆著咂咂嘴:“說起來,邵北啊,我現在開始羨慕你了。”

    “羨慕我?”邵北機械地扭過脖子,笑道:“您肖總風流無雙,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麼多十七世紀美女等著您肖總垂憐,怎麼反倒羨慕起我來了?”

    “嗨,甭提了。”說起這個,肖白圖有些意興闌珊:“到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女人那玩意,關了燈都一個樣。要是一時風流也就罷了,倘若要過一輩子……這老婆還得找個能說上話的好。”

    肖總近來對婚姻又有了新一層次的體會。以前總琢磨著,既然來了十七世紀,有能力三妻四妾,哪還何苦找個現代女同胞找虐?嬌妻美婢,溫良賢淑,這日子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可這日子時間一長,新鮮感一過,肖白圖是越來越覺著沒勁。

    忙了一天回到家裡,漂亮老婆端茶倒水外加洗腳,愜意吧?可接下來,你興致勃勃地跟老婆講述這一天的見聞,分析各種利弊得失,老婆只是忽閃著一雙美目,不懂裝懂地聽著。聽到後來,乾脆就打哈欠流眼淚。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時間一長,哪還有興致跟老婆談話?

    長此以往,生活愈發公式化,倆人也沒什麼共同語言。除了偶爾做一些傳宗接代的事兒,倆人實在沒什麼交集。怎麼琢磨怎麼不像夫妻。

    這也難怪,你總不能指望相差三個世紀的倆人會有太多共同語言吧?

    “肖總這是深有感觸啊……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深刻起來了?”邵北奇怪地問。

    “有感而發,觸景傷情。”肖白圖甩了甩手,滿臉的落寞。

    旁邊,伴郎岳衡撓撓頭:“這山望著那山高,我倒是覺著十七世紀姑娘挺不錯的。”

    肖白圖一呲牙,虛踢一腳:“小孩子家家的玩兒什麼哲學?去,上外頭招呼賓客去。”

    岳衡呲牙咧嘴,不情不願地走了。這會兒,裁縫也忙活完了最後的工作。邵北的身上,已經套上了荊華堅持的燕尾服。房間裡,只剩下了邵北與肖白圖。

    “怎麼樣?是不是很傻?”邵北糾結著,彆扭地扭動身子問。

    “還成。”不咸不淡的回答,肖總的注意力顯然不在衣服上:“你打算就這麼算了?”

    “怎麼叫算了?你小子剛才不是還羨慕來著麼?”邵北微笑著說:“而且我覺著荊華很不錯。”

    “我說的不是荊華。”肖白圖深吸一口氣嚴肅起來,這讓邵北怔了怔。

    肖白圖目光緊緊盯著邵北:“他差點要了你的命……不,是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一次意外……”

    邵北眉頭先是緊鎖,今兒舒展開來:“到此為止了。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哈”肖白圖不屑地笑起來:“他甚至都沒上法庭,虧程洋那混蛋還叫囂著什麼法制……”

    “這不關程洋的事,而且我也不在乎形式。”邵北解開了領口的蝴蝶結:“重要的是,他會在聖誕島上過足二十年。這跟坐牢沒什麼分別,根據澳洲刑法,蓄意謀殺……”

    肖白圖高舉雙手,打斷了邵北的話:“好吧好吧,我聽你的。現在千萬別跟我提什麼法律條文,我這幾天已經聽的夠多了。”全體大會進行到現在,除非有新的提案,否則其餘的大部分時間,穿越眾都在忙於各種立法。在肖總看來,這等同於枯燥、乏味甚至是催眠曲。

    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看著邵北說:“哥們,我欠你一條命。”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邵北笑起來。

    玩笑絲毫也沒有打斷肖總的情感宣洩:“說實話,我很感激。因為我這幾天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要是咱倆換過來,碰到那種情況,我會不會做跟你一樣的事兒……”肖白圖微笑起來:“我特想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哇哦,讓我想想。”邵北捏著眉心思考了一下,然後不確定地說:“我當時想的是……狠狠地把你踹飛?你知道,我一直都想這麼幹。”

    “嘿我可是很正經的”肖白圖惱怒起來。

    邵北攤手:“這事兒別問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重現那個場景,我還會不會那麼做。”邵北記得一句電影台詞,英雄……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腎上腺分泌過量。

    捨己為人這種事,如果用理智去思考,相信大多數人都不會為了毫不相干的別人搭上自己。至於極少數者……或者他們道德高尚至極,或者就是有毀滅傾向的瘋子。

    “好吧,不管怎麼說——”肖白圖深吸口氣:“——我得對你說聲,謝謝”

    “不用客氣。”

    這個時候,房門被岳衡撞開,小伙子興高采烈地叫嚷著:“……你們絕對想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麼……額……”岳衡撓了撓頭:“我打擾到你們了麼?”

    ……

    天津街,聖約翰教堂。

    伴隨著管風琴奏出的婚禮進行曲,精神矍鑠的費老充當女方家長,牽引著身著華麗婚紗的荊華,緩緩走上前。而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將荊華的手交到邵北手中。

    費老笑著囑咐了一句:“小荊,以後可不許欺負邵北。”

    我才是新郎好不好?邵北瞪眼:“費老,做人要厚道。”

    音樂停下,湯瑪斯教士拉著一張比驢臉還長的面孔,不情不願地站定邵北與荊華身前。當然,這完全可以理解。湯瑪斯教士在歐洲混跡很多年,中間還在非洲待了幾年。這一輩子,他主持過無數的婚禮。有雙方都是基督徒的普通婚禮,有男方不是基督徒的婚禮,也有女方不是基督徒的婚禮,可唯獨就沒主持過雙方都不是基督徒的婚禮。

    既然雙方都不是基督徒,那跑教堂來幹嘛?

    所以當初他一聽說有這事,腦袋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妥協了……在強大的政治、金錢攻勢下,他不得不妥協。

    新郎是個大人物,要命的是新娘是個比新郎還要大的人物。得罪了這兩個人,天知道澳洲會不會出台新的宗教限制措施。

    所以他妥協了,但他依舊不情願。這種情緒完全表現在了臉上。

    好半晌,他才用還算熟練的普通話說:“今天,在上……額,所有親朋好友聚集在這裡,見證一場神聖的婚禮。”

    “新郎邵北,你願意常常以溫柔端莊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尊重她的家人為你的家人,盡你作丈夫的本分到終身。在上……結婚證以及眾人面前,你願意麼?”

    “我願意。”

    湯瑪斯點頭,然後看向荊華:“新娘荊華,你願意常常以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尊重他的家人為你本身的家人,盡力孝順,盡你作妻子的本分到終身。在結婚證以及眾人面前,你願意嗎?”

    “我願意。”

    “有人反對這對新人結合為合法夫婦麼?”停頓了一下,湯瑪斯宣布:“既然沒人反對,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我宣布,你們結合為合法夫妻。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邵北掀開荊華的面紗,輕吻過去。管風琴再次響起來,所有人起立鼓掌。邵北橫抱起荊華,在眾人的夾道祝福中,走出教堂。

    作為伴郎的小伙子岳衡綴後了一步,突然回頭跑到湯瑪斯身邊:“湯瑪斯神父,我也想在教堂舉行婚禮……但我有個要求。”

    “嗯?”

    岳衡撓頭:“能不能把那句唯獨與她居住去掉?你知道,澳洲允許娶多個老婆。”

    湯瑪斯:“……”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7
333 兩個婚禮(下)


    “夫妻對拜”司儀面帶喜色,扯著嗓子喊著。然後看著一對新人起身,強忍著沒喊出'送入洞房'這四個字。

    現在就進洞房裡頭,然後等上幾個小時,直到邵北一身酒氣地回來?開玩笑,那不符合女銀行家的一貫作風

    所以,話到嘴邊,司儀改口:“禮成”

    荊華立刻迫不及待地扯掉了紅蓋頭,小跑著去了酒店的一個房間,沒一會兒的功夫,換上了一身得體的晚禮服。而那頭,邵北已經換上了舒適的襯衫西褲。

    邵北與荊華的婚禮,所有穿越眾幾乎悉數到場,除了一個人——彭強。官面上的理由是,小伙子彭強吃壞了肚子,這會兒正躺在醫院裡掛吊瓶。而實際上,大傢伙都知道彭強為什麼沒來。事實上,自打黑寡婦事件之後,彭強就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終日悶在房間裡,只是等著下一班開往聖誕島的船。

    伴郎岳衡與伴娘楊蕭一個提著酒瓶子,一個托著托盤,跟在一對新人之後,挨桌的敬酒。關係一般的,送上幾句祝福;關係密切的,總會開口打趣幾句。

    二十桌的酒宴,轉眼間敬了個遍。到了這時候,大傢伙也都吃得七七八八了。率先吃完的,已經起身趕往旁邊的大廳。那邊早就佈置好了西式的酒會……中西合璧嘛,怎麼能少得了酒會?

    至於說散場……如果有人吃完了就退場,那這個傢伙一準是個傻蛋。全體大會上,保守派的利益分配方案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意味著未來的澳洲,是屬於私人壟斷企業的澳洲

    既然結果已經不可避免,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一切機會,至少不要落在所有人後頭。是以,不論是保守派還是激進派,抑或者從始至終都在騎牆的騎牆派,沒有一個離開的。大家聚集在宴會廳裡,端起一杯酒水或者果汁,掛著或真誠或虛假的笑容,攀談著,試探著,找尋著一切可能的合作機會。

    “再次恭喜你,邵北。”保守派的韓旭沖走過來的邵北笑著說。

    “謝謝。”

    “我也恭喜你。”隸屬激進派的曾端握了握邵北的手:“以後我們就是同僚了。”

    瞧著邵北疑惑的神情,曾端笑起來:“看來邵北並不知道。”

    “知道什麼?”

    韓旭笑著解釋說:“今天下午的會議上,老吳順利當選為總理,並且在第一時間提交了內閣成員名單。曾端是總理辦公廳主任,而你是外交部長。”

    邵北皺了皺眉頭:“我可以不上任麼?”

    經歷了黑寡婦事件之後,邵北對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規劃。確切的說,他對黑水公司有了更多的期許……外交部長?這會嚴重阻礙他的計劃。

    “恐怕不行。”曾端笑著搖頭。 “除非你能說服老吳。”

    眾所周知,穿越眾就這麼點人,而移民們尚且沒有成長起來。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這裡,澳洲缺人缺普通人,更缺各種各樣的人才。所以穿越眾不得不身兼數職。就比如書呆子林有德,這傢伙擔任化工廠董事長兼總經理兼總工程師的同時,還兼任著工業部副部長。部長是周比利,他兼任著機床廠董事長、機械製造廠總經理、中南中級技術學院院長……瞧,所有人身上的擔子都不輕。

    琢磨了一下,邵北接受了這一未經他本人同意的最終決定。然後他問道:“我的副手是誰?”

    韓旭挺了挺身子:“不才,正是本人。重新認識一下,澳洲外交部副部長韓旭。”

    “我該說……見到你很榮幸?”

    邵北的配合,頓時讓小圈子裡的所有人輕笑起來。

    韓旭搖搖頭,說:“三月份,我就會前往呂宋上任。”

    “呂宋?”邵北愈發疑惑了。如果事情沒有變化,作為接觸大明官方的第一人,他將會繼續去南京,與明朝政府進行溝通。外交部部長去了南京,現在副部長又要去呂宋……那豈不是說,澳洲外交部變成了只是存在於紙面上的編制?

    “對,呂宋。”韓旭笑著點頭:“這跟我的計劃有關,同樣,跟你的計劃也有關。”瞧著邵北不解的神色,韓旭又笑起來:“看來你還是不知道?”

    “行了,這遊戲一點都不好玩,別賣關子了。”邵北討厭信息滯後。

    “在任命你為外交部長之後,國會同意了黑水公司的中南半島計劃。”

    “這是一個好消息”邵北無比肯定地說。這意味著黑水會繼續成為吸金利器以澳洲的名義,參與中南半島的混亂局勢。或者用強橫的武力逼迫某個小國打開國門,開放市場;或者間接、直接地扶持某個親澳的政府、軍閥,取得局部的優勢。

    國會會為黑水公司的行動買單,這等於黑水最起碼不會賠。然後接下來,賺取的全部都是利潤。美妙的前景讓邵北第一反應,就是立刻擴大黑水公司的規模。

    根據最新的勞工法以及移民法案,僱傭明朝同胞顯然是賠本的買賣……最起碼這會讓黑水的利潤減少一大截。僱傭日本人顯然是個好主意。最起碼在五年之內,邵北不用按照勞工法,支付給那些日本人所謂的最低薪酬。

    “你的計劃起碼是六月份之後的事情,也許會推遲到九月份。你知道,呂宋人民軍正面臨著一場滅國戰爭,而對手是強大的蘇祿王國。”韓旭的話充滿了反諷的意味,但這就是事實。根據種種反饋來看,呂宋人民軍完全就是照貓畫虎……或者是照虎畫貓的產物。軍官完全由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組成,軍事素養差到離譜。作為一隻地方性的衛戍部隊也許還算合格,但若是讓他們去主動進攻……天知道到時候那些少爺兵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

    哄笑聲中,韓旭繼續說著:“根據李議長的說法,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艱苦的、存在反複性的正義之戰。”

    “李胖子的原話?”

    旭搖頭:“這是我提煉出來的大概意思……原話比這長一千倍。”

    哄笑聲再起。

    “你太刻薄了。”邵北微笑著說。

    “總而言之就是,黑水的中南半島行動,短期內不會實現。而我的計劃……”

    “你的計劃?”

    在一旁的小伙子沈浩宇徑直說道:“老韓你就別兜圈子了……邵北,我跟老韓的意思是,在呂宋投資,搞個銅礦卡爾特之類的。”

    邵北奇怪起來:“那你先做計劃,然後去找李胖子談談投資的可能性,怎麼來找我?”

    韓旭苦笑起來:“計劃早就做了,給李胖子也談了談。剩下的事兒還真就得找你了,誰讓你媳婦是銀行家的。”

    邵北大笑起來,說一千道一萬,韓旭這傢伙是來貸款的。

    旁邊,沈浩宇撓著頭說:“我以前學過地質,跟李遠山又跑了兩年,也算有經驗了。然後就跟老韓合計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去呂宋開放銅礦。可計劃做出來,我倆算了算,全部資金預算大概在六億,可我倆加起來才七千萬……”

    邵北苦笑起來,咂咂嘴思考著說辭,半晌才說:“你們要堅信,我跟荊華組建的是民主家庭,信奉互不干涉……”

    一句話逗得周遭人等大笑起來,曾端乾脆就揭傷疤說:“你直接說你小子是氣管炎不就完了麼?”

    韓旭盯著邵北:“我覺著枕頭風還是比較有用的。”在邵北瞪眼之後,這傢伙立刻拽著沈浩宇走人:“我去跟你媳婦談談。”

    邵北端著酒杯,扭身注視著這倆傢伙走向荊華所在的圈子。然後他特意瞧了荊華幾眼,一身晚禮服的荊華,燈光之下光彩照人。只是這會兒她似乎又恢復了女銀行家本色,語速極快地說著,讓她面前的小伙子吳靈玉只有抓耳撓腮的份兒。

    依稀中,還能聽到吳靈玉的告饒聲:“……寬寬手,再饒一千萬怎麼樣?要不這樣,我拿出百分之四十的股權給中南銀行怎麼樣?啊?你說怕賠本?怎麼可能會賠……”

    邵北笑了下轉過頭,然後發現面癱的毒販子麥克蘭不知什麼時候補上了韓旭留下的位置。

    “計劃通過了。”麥克蘭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保持著他一貫面癱的風格。

    邵北點頭。

    “黑水的那份報告你看過了?”

    邵北繼續點頭,然後說:“我不認為軍方會在現在這時候同意為黑水培訓僱傭兵。”

    “那我們就自己成立訓練營。就在馬尼拉。”毒販子對此毫不在意。 “最遲六個月後,中南半島計劃就會實施。”

    邵北還是點頭。

    “所以我們需要船。”見邵北依舊點頭,麥克蘭深吸一口氣:“看來你不知道。”

    “夠了。”邵北已經厭煩了這個賣弄信息優先的遊戲:“你沒必要賣關子,尤其是在我剛剛出院的情況下。”

    “好吧。”麥克蘭聳聳肩:“實際上只要你現在往碼頭走一圈,就會發現好來塢又多了一樣產品——蒸汽船。”

    “蒸汽帆船?”

    麥克蘭搖頭:“就是蒸汽船,螺旋槳推動的蒸汽船。”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8
334 合同與海岸警衛隊


    “蒸汽船”

    邵北不自查地身子朝後仰了仰,並且還深吸了一口氣。麥克蘭的消息讓他感覺無比振奮與高興。一瞬間,他眼前似乎浮現出豎著冒著濃煙黑煙囪的鐵甲船,劈荊斬浪、橫衝直撞,將一切面前的木製品還原成碎片。當然,軍備方向的考慮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坐在安穩的大鐵船上橫渡重洋,而再也不用擔心木頭帆船會不會突然被海浪折成兩半了。

    要知道,任何一個正常人,只要乘坐過飛翔的河南人一次,從此都會患上帆船恐懼症。

    “你想太多了。”麥克蘭毫不留情地打消了邵北的美夢,他平靜中帶著嘲諷地說:“只是蒸汽船,小型的、原始的,沒有蒸汽渦輪,只是依靠往復式蒸汽機推動。而且馬力也小的可憐,只有一百二十馬力。”麥克蘭嘆了口氣:“幸運的是,它使用螺旋槳,而不是該死的明輪。”

    事實上這種小火輪,甚至還早於火車頭誕生。船體依舊是鋼鐵框架木質外殼,只不過裝了一台一百二十馬力蒸汽機與螺旋槳聯動,外加必須預留的儲煤倉。論技術含量,遠遠低於火車頭。

    是以,從設計到施工建造,再到製造出兩艘樣船,前後不過用了兩個月而已。好來塢大老闆充分考慮了軍用以及民用的可能性,兩艘樣船,一艘排水量二百四十噸,吃水不超過一米,最大航速五節,外觀看上去就跟駁船差不多;另外一種則要小巧許多,排水量不過八十噸,吃水一點八米,最大航速十三節。造型成V字形,看上去完全就是內河巡邏艇。

    前一種是民用的,排水量大,裝載物資多。針對即將技術成熟的二百四十馬力蒸汽機,還預留了升級空間。必要的時候,這船還可以當拖船,拖著一兩艘駁船在內河以及近海行駛。

    後一種,完全就是軍用化設計。游啟這小子早就听聞全體大會之後可能會成立海岸警衛隊,琢磨著即便海軍看不上這種內河巡邏艇,那海岸警衛隊也用得上吧?他琢磨的是沒錯,海岸警衛隊還真用的上。

    12號的全體大會上,通過了成立海岸警衛隊這一決議。按照編制,海岸警衛隊隸屬於同樣新成立的國土安全局。其職能,集近海衛戍、邊防、海監、海警、海事、漁政等部分職責,是一支軍事化的綜合執法力量。

    澳洲的憲法上規定,海岸警衛隊是澳洲國家武裝力量,與陸、海、陸戰隊以及國民警衛隊是並列的。但它又不參加參謀長聯席會議,所以你很難說海岸警衛隊是不是澳洲第四個軍種。 (張力平的特種部隊隸屬於陸軍)

    權責劃分清楚,新晉走馬上任的海岸警衛隊司令歐陽紓搓著手就打算大幹一場。先是跑去好來塢造船廠仔細調研了一番,回頭就提交了一份預案。按照歐陽紓的設想,他會在兩年之內建設一支總兵力一千四百人,配備四十艘巡邏艇的海岸警衛隊。要求國會為此至少撥付…四億澳洲人民幣的款項……

    然後歐陽紓被國會議員們毫不留情地打擊了。

    客氣一點的,委婉地表示,這事兒要從長計議。海岸警衛隊的建設,要一點點的來,…四億暫時是別想了,一千四百萬還可以考慮;有不客氣的,徑直就指著歐陽紓的鼻子質問,他這…四億到底用來幹什麼?打擊走私偷渡?別開玩笑了,澳洲大陸的地理優勢在這兒擺著呢,別說對外暫且沒公佈航線圖,就算是公佈了,一年又能又幾艘船跑到澳洲來?

    …四億?四十艘巡邏艇?這不是大砲打蚊子麼?

    從海軍系統裡脫離出來的歐陽紓,臉色羞紅,異常憤懣。到了這個時候,他總算明白傑瑞此前嘟囔的那句話了:“從此以後澳洲各軍最大的敵人不是歐洲,更不是滿清,而是澳洲國會”

    爭吵了一下午,歐陽紓好說歹說,這才弄到了兩千萬的預算。這兩千萬又要支付薪水,又要訓練士兵的,歐陽紓精打細算了一天,緊緊巴巴的,剩下的錢將將夠買兩艘巡邏船的。而此前歐陽紓已經信誓旦旦地對游啟保證,至少會訂購二十艘。

    要命的是,缺少這方面經驗的游啟還真就信了。在歐陽紓在跟國會議員們唇槍舌劍爭執的時候,遊啟已經自掏腰包朝機械製造廠以及鋼鐵廠、兵工廠下了訂單……現在歐陽紓的訂單縮水了,游啟乾瞪眼之餘,只能四處搞推銷。但最可能採購的海軍,半點面子都沒給游啟。

    王鐵鎚特意現場考察了一番,而後下了結論:“海軍不需要”

    海軍海軍,自然是要出海的。不論是駁船改良設計版抑或是巡邏艇設計版的,大小以及火力且不論,單單就是一個抗風浪就足以讓海軍放棄。什麼?當登陸艇用?那純粹是吃飽了撐的首先那是陸戰隊的差事;其次,陸戰隊還沒奢侈到借用海軍艦艇拖拽其跨越上千海浬,然後用半個鐘頭為其生鍋爐,只為了也許連半個鐘頭都用不了的登陸行動。這太奢侈了,如果傑瑞這麼幹了,可以肯定的是,下一年度,國會絕對會極大地削減陸戰隊的財政預算。

    所以,游啟面臨著一個難題——無人問津

    這對於黑水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幾個月之後,黑水的僱傭兵們就會出現在河網密布的中南半島上。而無人問津,這表示現在完全是買方市場。

    “你打算用什麼樣的武力配備?”邵北問道。

    “一門速射炮,一挺機槍。”

    “機槍?”邵北疑惑著問。

    “你沒聽錯,是機槍。”麥克蘭肯定地說道:“但跟你想像的機槍肯定不一樣。”

    雖然兵工廠方面已經開始著手設計邊緣發火銅殼彈生產線,但距離銅殼子彈的誕生依舊遙遙無期。而且即便生產出來了,也不是後世那種大家習以為常的子彈。邊緣發火,與底火的發火方式不一樣。所以,當這種子彈生產出來,能使用它的機槍,似乎也只有加特林了。

    住院這幾天,兵工廠的小伙子們來看過邵北,所以邵北對這事兒瞭如指掌。而現在麥克蘭居然告訴他,在邊緣發火銅殼彈尚且沒有生產出來的情況下,居然有機槍了……

    “這種機槍使用紙殼彈,雖然故障率過高,散熱也有問題,但毫無疑問,它就是機槍。”麥克蘭平淡地陳述著:“哦,對了,兵工廠方面叫它咖啡磨機槍。 ”

    咖啡磨機槍,顧名思義,其形狀就像一個咖啡磨一樣。上頭有個巨大的漏斗,子彈倒入裡面,根據重力原理,子彈頭的方向會朝下。進入槍膛。連著漏斗的,是類似於左輪手槍的輪子,子彈在這裡會壓入輪子。使用的時候用手柄搖動,輪子轉動,扳機擊發。 射速理論上能達到兩百發每分鐘。

    這機槍完全就是兵工廠小伙子們的遊戲之做,展示給軍方的時候,繼而連三地出現卡殼。但不管怎麼說,它還真是機槍。

    陸戰隊與陸軍考慮了幾天,決定還是不浪費納稅人的錢了。故障、事故之類的且不說,再等一年就有可靠性更高的加特林,現在下訂單採購咖啡磨機槍,這絕對會被國會罵死。

    邵北皺了皺眉頭,他突然感覺,黑水公司怎麼有點像撿破爛的?澳洲軍方不用的,黑水照單全收。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他繼續問:“那船造價多少?”
   
    麥克蘭面癱的臉上擠出了一抹怪異的笑:“游啟要價六百萬。如果我們採購,價格只會比這更低。”

    “我沒意見。問題是你打算採購多少艘?”

    “全部。”

    “全部?”全部,意味著二十艘照單全收。一艘如果按照五百五十萬計算,那也要二點二億。算上人員、維護、彈藥之類的,直接二點五億就出去了。

    前一陣子邵北仔細看了麥克蘭的那份報告,黑水在去年一年裡,依靠著對蘇祿王國的武裝入侵,以及呂宋共和國支付的僱傭費用,總計攫取了七十萬兩白銀。扣除各種費用,再考慮到匯率折算,總資產不過一點五億出頭。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的資金……要想買下這二十艘船,除非貸款。

    貸款……邵北有了一絲明悟。難怪麥克蘭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這是讓自己負責貸款啊。

    “貸款的話,是不是有些多了?”邵北試探著問道。

    “黑水是良性資產。”麥克蘭不屑地看著邵北:“而且銀行貸款不能只考慮有形資產,黑水的真正價值不在紙面上。”

    邵北開始糾結起來。他從沒有想過,十七世紀的黑水公司會有什麼品牌價值之類的……雖然他認為麥克蘭說的很對。

    “好吧。”考慮了一會兒,邵北點頭說:“貸款的事,我會跟荊華說的。”頓了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這事兒你跟肖白圖說了麼? ”

    麥克蘭抿了口酒:“我會告訴他結果的。”

    僅僅是結果。作為股東肖白圖有知情權,也有表決權,但在邵北與麥克蘭都點頭的情況下,肖白圖的表決權變得毫無意義。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9:59
335 程洋的選擇


    毫無疑問,在這場西式就會上,邵北與荊華這對新人就是核心。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他們依舊是核心,但與之攀談的話題,卻跟婚禮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了。

    邵北是黑水公司的最大股東。黑水公司這一年的成長與膨脹,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在這個陸軍尚且維持在小打小鬧的規模,掙扎發展的時候;在陸戰隊勉力維持澳洲海外利益的時候,黑水的異軍突起,給了所有人一針強心劑。

    沒錯,論戰鬥力黑水的確不如同規模的陸戰隊,甚至都比不過比黑水規模小一圈兒的陸軍。但黑水的優勢實在太明顯了

    首先,黑水是一家私人公司。一家擁有足以顛覆某個小國能力的僱傭兵公司,最重要的是,黑水的對外行動,雖然也要考慮國會的感受,但它可以在國會的默許之下,發起對某個小國或者局部地區的戰爭

    不用理會什麼道德感,也不用理會繁瑣的審批程序,更不用考慮傷亡代價。只要有足夠的利潤,黑水可以拋棄一些不必要的情感,替雇主做到他一直想要,卻無法從正規渠道取得的利益。

    蘇祿王國的滅亡近在眼前,這只是黑水的小試牛刀。雖然這並沒有為澳洲帶來多大的利益,但黑水的效用,已經在有心人眼裡無限放大。

    或者六月,或者更遲的八月,黑水就會對中南半島發起進攻,這會給澳洲帶來市場,帶來更多的海外利益。可以預見的是,正在抓緊一切機會的穿越眾,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也許前腳黑水的軍事行動剛剛結束,提著手提箱的穿越眾或者其代理人,就會蜂擁而至。中南半島盛產木材、糧食,人力資源更是豐富到令人流口水。在大部分穿越眾眼裡,那些好吃懶做,並且跟白眼狼一個德行的猴子們,用來填路基再合適不過了。

    所以,邵北身邊甚至都沒挪動過位置,他身邊已經換了一撥又一撥的人。有的寒暄幾句,含笑握手,說希望與黑水在將來會有合作的機會;有的徑直就問邵北,要不要追加投資。哥們現在有錢沒地方花,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不過一個鐘頭的時間,邵北已經跟不少人打成了合作意向,有的乾脆就定下了口頭合同。比如藥劑師文政,他打算投資開設製藥廠。雖然暫時來講他的那些西藥知識還用不上,可文政想得開。打算徑直與傅大俠合夥,對方出中藥知識,他出資金管理,合夥先搞一個中成藥製藥廠。

    資金方面文政沒什麼問題,現在就卡在藥物來源上了。且不說黑水將來的行動,就說邵北身處南京,就有極大的優勢。完全可以讓邵北代為採購。

    再比如從前跑機械銷售的翁祖涵,刻下已經被任命為香港地區的首任負責人。作為同赴大明的同僚,從沒去過大明的翁祖涵趁著難得的機會不斷地請教著大明的現狀以及注意事項。按照翁祖涵的計劃,他會充分挖掘香港的價值,爭取建設為大明朝對外的最大窗口。

    維多利亞灣的深水碼頭自不用提,新安縣的經濟開發區計劃看起來更是誘人。本著頭一個試水的方針,翁祖涵打算自己投資搞個繅絲廠。順便銷售縫紉機之類的。

    這邊邵北忙得不可開交,那一邊,成功晉升為妻子的荊華看起來比邵北還要忙。雖然搞金融的金鼎中伙同幾個合夥人已經籌劃著近期開另外一家銀行了,但不論新開的銀行擁有多少個合夥人,其跟中南銀行這種巨無霸比起來,就是個沒長毛的小孩子

    資產重組之後,中南銀行會對各個命脈行業完成實際意義上的控股。隨著時間的推移,各個企業肯定會在不斷的膨脹擴大,那中南銀行的資產就會相應地膨脹著。而最要命的是,中南銀行還控制著中南儲備銀行,擁有澳洲人民幣的發行權。從信譽到實力,再到方便性,中南銀行無疑都是首選。

    所以金鼎中很聰明地將客戶群瞄準了中小客戶。希圖吸納中南居民的個人儲蓄,進而再圖謀向外擴張。不過話說回來,這完全就是無奈之舉。如果不是為了避開中南銀行的鋒芒,金鼎中何苦放著肉不吃,專門去啃骨頭?

    邵北的身邊走馬燈一般,始終圍著一群人。而荊華這頭,眼瞅著就是裡三層外三層了。大傢伙自動自覺地排著號,輪到自己了,幾句廢話之後,徑直將自己的一攬子計劃拋出,諮詢貸款的可能銀行家完全適應了自己的角色,嚴肅著一張臉,仔細聆聽著對方的計劃,提出質詢,分析投資失敗的可能性,提出最終的貸款方案。

    瞧著一身晚禮服,嚴肅中滿是知性氣息,全然沒了新娘子應有的,喜悅、羞澀等等情愫的妻子,邵北搖了搖頭。她知道這就是真實的荊華。女銀行家哪怕與自己結了婚,依舊是女銀行家。

    苦笑著搖了搖頭,邵北告罪一聲,轉身走向洗手間。然後他與一個他並不想相見的傢伙不期而遇。他愣住了,正在走出洗手間的程洋同樣愣了一下,而後微笑著祝賀:“邵北,新婚快樂。”

    “謝謝。”邵北機械地說著。除此之外,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對面的程洋,反倒神色自然地說:“說起來我倒是真羨慕你……娶了個女銀行家,你完全可以吃軟飯了。”

    邵北淡然一笑,也不答話,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盯著腳尖,等著對方讓路。

    稍稍沉寂了一下,程洋苦笑著問:“道不同不相為謀?”

    “差不多。”

    “沒必要這麼小氣……別忘了你已經取得了勝利。”程洋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一周前發生的事兒。

    “小氣?”邵北反問了一句,咂咂嘴:“就當是我的小氣吧。你跟我理念不同,這完全沒問題。哪怕你有反人類傾向也沒問題。但作為朋友,我無法接受你這種行為。”

    笑容凝固在程洋的臉上,他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政治。”

    “政治是黑暗的,但從政的人可以不讓自己黑暗。”邵北盯著對方,針鋒相對地說。

    足足過了幾秒,程洋高舉雙手:“好吧,你說得對。”然後他橫向挪動一步,錯開身子,給邵北讓出路。

    在邵北走過其身邊的時候,程洋突然又開口:“對了……”

    邵北停住身子,扭頭看向程洋。

    “全體大會的最後一天,我會辭去國會議員的職務。”程洋神色顯得極為誠懇。

    “辭去議員?為什麼?”

    “你知道,我輸了,而且該立的法案已經確立了,我實在不知道繼續擔任這個國會議員還有什麼意義。”程洋苦笑著說:“難不成整天跟那些人扯皮?”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邵北好不關心地說。

    “沒什麼,只是提前告訴你一聲,相信保守派到時已經做好了準備。”

    程洋的辭職,意味著國會議員會出現空缺。保守派目前是多數派,只要早作準備,在程洋辭職的第一時間提出候選人,那這個國會議員的席位,幾乎就是保守派的囊中之物。邵北很清楚這一點,他奇怪的是,程洋為什麼會告訴他?難道又是一個陰謀?

    “沒陰謀,我說的是真的。”瞧見邵北眼神中的疑惑,程洋說:“我不但會辭職,還會退出激進派。就像你說的一樣,激進派裡的大多數人都讓人感覺噁心。而且我也對老吳這個官僚很反感。”

    利益分配方案已經確立,憲法更是確立了澳洲今後的方向。這意味著除非發動政變,否則程洋根本無法實現他所謂的理想。所以,他選擇退出,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

    落寞了一陣,程洋突然問:“你覺著我當法官怎麼樣?”

    法官?雖然合情合理,但與邵北猜測的截然不同。

    “我以為你會選擇去明朝。”既然澳洲無法實現程洋的理想,那完全可以去明朝實驗。相信王鐵鎚與游南哲等人,絕對會支持程洋在明朝的嘗試。並且只要不涉及澳洲的利益,澳洲絕對會樂觀其成。但現在程洋居然說要去當一名法官

    “明朝?”程洋無力地搖了搖頭:“老大的帝國,你覺著我一個律師能改變什麼?”程洋要實現他的理想,首先要消滅滿清。當然,這不是問題,這件事會獲得澳洲的支持。然後,他要統和整個明朝的力量,消滅或者融合一切反對勢力。緊跟著,本著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的原則,他首先要在明朝進行工業革命……這麼全套下來,別說他一個律師了,就算全體穿越眾齊心協力,百年之內能見成效,大傢伙都得含笑九泉。

    制度可以影響一切,但制度不能決定一切。

    “另外——”程洋咂咂嘴:“——你認為明朝是我的國家麼?”

    穿越眾的根,就在海洋對面的那片土地上。但不是現在的,而是三百七十年後的那片土地。於大多數人而言,澳洲,才是他們的國家。

    輕笑了下,朝邵北擺擺手,程洋頭也不回地走了。

    盯著程洋遠去的背影,邵北猶疑著:“唆使彭強的……到底是誰?”

    新郎官陷入了疑惑中。他不相信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宅男小伙子會制定出這麼完美……並且惡毒的謀殺計劃;也不相信放黑寡婦的傢伙是死於偶然;更不相信此次事件中攫取最大利益的老吳是完全無辜的……還有陳御,怎麼會那麼巧就抓住了放炸彈的傢伙。只是,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真正的幕後黑手。

    也許,時間會證明一切;也許,時間會讓人忘記一切。只希望以後類似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吧。

    嘆息一聲,邵北扭身進了洗手間。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00
336 外交白皮書(上)


    1644年2月18日,全體大會否決了《呂宋併入澳洲》的提案。不論是保守派還是激進派,或者一直冷眼旁觀的騎牆派,在這一問題上難得地達成了共識。根據原金融組所作出的預測,呂宋併入澳洲之後,澳洲每年必須要拿出至少十七億澳洲人民幣的援助,持續反補呂宋二十到三十年,呂宋的經濟水平乃至人均購買力才有可能達到澳洲目前的水準。並且,在這一期間,澳洲根本就無指望澳洲會給中南財政帶來一毛錢的收益。

    就算是二十年,那也是三百四十億啊,不考慮銀價貶值,這三百四十億放在後世也是七百個億人民幣澳洲的經濟總量才多少?還要不要繼續發展了?移民工作還要不要繼續?原本奉行的培養中產階級政策,是不是也得跟著往後推遲二十年?民眾的不滿情緒會不會引發社會動盪?

    二十年啊,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為了一個呂宋,搭上澳洲二十年的黃金發展期,值得麼?各種各樣的質問,直接將提案人淹沒在了口水中。你空口白牙一張嘴就擴大了澳洲的版圖,然後整個澳洲都得為你的好大喜而買單……沒門

    李胖子注定要失落了,跟他一同前來的政協委員們則喜憂參半。喜的是,澳洲人似乎真不打算佔領呂宋;憂的是,澳洲之所以不佔領呂宋,理由居然是因為呂宋太窮了,這叫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但不管怎麼說,澳洲人並沒有打算從呂宋撤軍,並且反覆強調了兩國邦交的重要性。這樣想的話,起碼不用擔心流落深山的反抗勢力或者西班牙人捲土重來,自己可以高枕無憂地作威作福上幾十年?想到這個,不少的政協委員都面帶笑容,瞧著澳洲盟友愈發順眼了。

    2月19日,全體大會通過了1645年度國防白皮書。值得注意的是,白皮書裡除了一貫的腔調,強調著海權的重要性,第一次地將陸軍的發展列為今後的重點發展方向。也因此,連續三年都在掙扎著的陸軍,史無前例地獲得了與陸戰隊同樣的財政撥款。

    結果一出,陸軍司令上校傅白塵那叫一個揚眉吐氣。當即就叫嚷著,一年建設一個師,五年建立集團軍,實施大兵團、大縱深的機械化作戰……當然,有時候喝多了的話不能全信。按照現有工藝造出來的坦克,那東西對自己人的殺傷力比對敵人還要大。最大的可能就是沒等開戰呢,打算步坦協同的步兵就能聞到從坦克里飄出來的肉香……

    而對於傅白塵的得意忘形,傑瑞將軍只是冷然處之。一年建設一個師?搞笑了吧,軍官從哪兒來?在軍校沒培養足夠多的軍官之前,陸軍還是在澳洲大草原上打袋鼠吧

    相對於前兩者,海軍中將王鐵鎚顯得很低調。按照王鐵鎚的處事原則,這個時候正是悶聲大發財的時候。陸軍與陸戰隊二者加起來的撥款,也就是海軍的一個零頭罷了。拿到撥款的第一時間,王鐵鎚就找上了好來塢大老闆游啟。一口氣下了六艘千噸級鋼鐵框架木殼蒸汽機輔助控帆的軍艦,不但如此,眼見著新的船塢就要竣工,王鐵鎚還與游啟達成了意向性合同。既,一旦有新船型,海軍訂單優先製造。

    幾天後給國會的報告裡頭,財大氣粗的王鐵鎚直接喊出了兩年內要建設六六艦隊的口號。所謂的六六艦隊,既六艘六百噸級輕型驅逐艦,六艘千噸級輕型巡洋艦。

    2月20日,全體大會通過了本年度的教育撥款。儘管有著保守派的全力支持,可于麗紅大姐依舊只拿到了百分之十五,比預期足足少了一半。在這件事上,激進派與騎牆派乃至軍方,統和起來全力反對。佔了總預算大頭的軍費,已經拿走了百分之四十,剩下不足百分之六十,于麗紅居然要拿走一半……那其他部門乾脆今年關門大吉得了。

    再者說了,沒那麼多師資力量,也沒那麼多生員,光搞基礎建設有什麼用?不可否認,教育的確重要。不管是出於對澳洲未來的考慮,還是出於個人企業的迫切需要,所有人都同意大辦教育。可俗話說的好,飯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總不能剛會爬就想著跑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潑辣的于麗紅大姐,絲毫不管全體大會是什麼場合,氣急了乾脆揪著幾個反對者的耳朵痛罵其沒良心。可再怎麼罵,結果也更改不了了。心有不甘的于麗紅大姐,只能刪刪減減,重新擬定了計劃。 1645年,澳洲將會興建兩所小學,一所初中,一所高中。

    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天老吳同志是別想在家撈著好臉色了。不過話說回來,于麗紅大姐到底是個厲害角色。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于麗紅先後找了工業口的幾個大資本家,密謀一番。翌日,文教部與幾個大資本家聯合發表聲明,近期內聯合辦學,興建中等、高等職業技術學院。包分配,包就業……

    首批公佈的職業技術學院裡頭,藍翔、新東方之類的赫然紙面……

    2月23日,歷時十七天的全體大會勝利閉幕。這一天的下午,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十七天下來,幾乎把所有人都折騰了個筋疲力竭。不提之前的劍拔弩張,讓整個中南似極了火藥桶,隨時有可能爆發內戰,也不提暗地裡進行的各種交易與妥協,單單就是一條又一條的律條文,就足以讓所有人都崩潰。

    每一條都要你爭我奪,每個人都想成為制定規則的人,沒人樂意單純地當個守規則的人。當彼此的口水耗盡,精氣神不復最初的時候,妥協也就是必然的產物。而到了第二天,甚至僅僅是一個小時後,新的條文又會讓所有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精神百倍地唇槍舌劍起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國會的事,是行政機構的事。所有人等需要做的,就是默默地關注著國會的動向,讓自己的荷包鼓起來,然後在五年之後的總理競選以及六年之後的國會競選上重新參與角逐。而在這之前,你只需要做一件事:積蓄力量。

    就在大傢伙鬆口氣的時候,一條石破天驚的消息震驚了所有人。大導演秋寒煙聯合楊蕭、安潔等姑娘,斥資一點一億,將會修建一座愛妃兒鐵塔。而地點,居然是原本選好的國會大廈……最讓人不可理解的是,那幫子國會議員居然同意了,乖乖讓出了地點

    不但如此,國會還特意撥付了一筆五千萬的款項,只為了換取愛妃兒鐵塔的部分使用權。國人當初建造埃菲爾鐵塔,初衷可能只是為了炫耀。但到了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有人把埃菲爾鐵塔當做了無線電發射台,從而讓大半個歐洲都聽到了廣播。

    而秋寒煙要造的愛妃兒鐵塔,個頭雖然不如二百五十年後的埃菲爾鐵塔,但加上山體基座的高度,只要率強勁,足以讓馬尼拉聽到澳洲的聲音。國會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進行投資。議員們當中就有搞無線電的,在國會上當場就進行了評估。這高度,加上中南就靠海,如果搞出來長波晚​​上直接能傳遞到南京去。就算長波技術難度比較大,搞個短波也可以嘛。

    雖然澳洲目前的重心還在東南亞,但轉移到明朝,那就是早晚的事兒。

    這一爆炸性新聞一經公佈,幾家建築公司瘋了一樣展開了公關攻勢。有的炫耀修鐵路修的好,有的賣弄善於設計,有的說自己造碼頭有經驗……有消息表明,秋寒煙一經決定公開招標。可以預見的是,三家建築公司肯定會為了這塊肥肉搶得頭破血流。

    當然,還有另外一點值得說明。原本是貿易組的小伙子王飛,在此前楊蕭的遊說中,大大方方地掏了兩百萬的腰包,並且表示不要股份。楊蕭當即就感激涕零地表示,一定會對王飛有所回報。結果楊蕭這姑娘還真回報了,給王飛一個廣播塔的冠名權……愛妃兒鐵塔……王飛這小子的外號就叫妃兒

    王飛為這事反抗了,據理力爭。試圖收回捐贈的兩百萬……但楊蕭堅持,除非再拿出五百萬,否則鐵塔絕不更名。

    2月24日,晴。

    全體大會後的第一天,也是外交部長邵北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廚房裡傳來烹飪的聲音,已為人妻的女銀行家輕輕哼唱著,動手做著第九份早餐……旁邊的垃圾桶裡,堆積著前九份。

    邵北則對著鏡子,仔細地打著領帶。根據最新出台的公務員著裝要求,進入國會必須著正裝。就在邵北終於搞定了領帶的時候,女銀行家端著餐盤款款而來。

    “嚐嚐我的手藝。”

    “看起來不錯。”用筷子夾起煎蛋,三兩下吞進肚子裡,邵北皺了皺眉:“沒放鹽?”

    “健康飲食,科學證明人體每日攝取的鹽分不應該超過6克。”女銀行家振振有詞。

    邵北偷笑,荊華總會為忘記放調料找各種各樣的藉口。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邵北地吃掉了屬於自己的早餐,並且幫助胃口不好的女銀行家消滅了一半。然後輕吻了對方額頭一下,夾著文件夾走了。那白色封面的文件夾上,赫然貼著標頭:“1645年度澳洲外交白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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