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絝 作者:柳一條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9-28 20:5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249430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05
第121章 請君入甕


是夜,三位皇子殿下會都窩在自只的房里沒有出來。


杜府餐桌周圍,杜氏一家全部在座,杜如晦與杜楚客兩兄弟坐在上首,杜楚氏與杜李氏兩妯娌分坐兩旁,再下面就是杜傷、杜荷還有杜昆、杜潦、凌若曦他們兄妹五人。


餐桌上沒有人多說一句話語,在杜如晦率先起筷之后,其他幾人才矩地提起筷子正式用餐。


平常在餐桌上最是活潑愛鬧的杜昆與杜諜,這一刻也不知怎么的,任由杜荷百般逗弄,也都規規矩矩地扒著自己碗中的飯菜,不吭一聲,整個餐桌的上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今天的事情,荷兒做得不錯!”吃了幾口飯菜,杜如晦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筷箸,扭頭向杜荷夸贊了一句。


杜如晦的一句話后,杜荷明顯地感覺到周圍幾個長輩還有兄妹臉上神情的變話,就像是一塊堅冰瞬間被投進了一片火海,溫暖,融化,流淌……直故作嚴肅板著的臉瞬間都放松并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最明顯的就是杜昆與杜瀅這兩今年歲最小的小家伙,夾菜的速度明顯地比之前快了一倍,而且還會時不時同杜荷這個小哥哥做個這樣那樣的鬼臉兒,可愛異常。


“多謝爹!”在自己的老子面前,沒有必要再玩什么虛套,所以杜荷輕一點頭,便將老爹的這番夸贊給應承了下來。


感覺到因為老爹一句話而引起的餐桑上的氣氛的變化,杜荷的心中亦是涌起了一陣的暖意,知道二叔二嬸還有杜傷他們這些堂兄妹們,之前之所以會不發一言,規矩不已……完全都是在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擔心,害怕老爺子會心生不滿做出責罰。


畢竟……下收了人家將近二十萬貫的巨額財物,便是老爹身居要職身在長安之時也是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哦,不對,應該說是老爹一生清正廉明,壓根就沒多收過一份賄胳。


但是現在,他的兒子卻在他辭了官職之后開了收人錢財的先河,而且一收,就收了相當于他老子幾輩子甚至是幾十輩子都不可能賺得到的朝廷俸祿,這怎么了得?


所以深知老爹脾氣的娘親與二叔等人,擔心老爹會發怒火,擔心自己會受責罰,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大哥的事情杜荒當是已同你說了吧?”感受到餐桌上氣氛的變化,杜如晦的眼中亦是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意,再次提起筷子夾了一。飯菜,輕聲向杜荷問道。


“回爹話,孩兒知曉一些。”杜荷恭聲回道:“聽說那王家索要聘禮五萬貫,若是月內不能湊齊,就視我杜氏主動放棄了婚約。


“嗯,確是如此。”杜如晦而色不變地輕聲向杜荷問道:“對于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王勝前欺人太甚!”憤聲說了一句,杜荷話鋒一轉,繼而輕聲回道:“不過,若是大哥實在喜歡那王家小姐的話,孩兒也無話可說,惟有盡力成全而已。”


“成全什么?難道真的給他送去五萬貫的聘禮?”杜楚客從旁插言,憤聲說道。


“如果真能成的話……”杜如晦不緊不慢地輕聲說道:“便是真送給他也是無妨,荷兒不是州從楊成洲那里得來六萬貫么?花錢買個安心,直接給他也就走了……”


“呃?”杜蒂與杜楚客聞得此言,神色皆是一愣,爺倆兒不禁彼此對視了一眼,怎么感覺這老爺子竟比那楊成州還要敗家得多,便是視錢財如糞土,也沒有必要一下就酒出去這般多的糞土吧?


“反正都是平白得來之物……”……看出杜荷還有其他幾人的疑惑不解,杜如晦淡聲說道:“全部放在家中,難免會遭人惦記,既然正趕上王家過來提親,那就直接用這些橫財去堵了他們的嘴也就走了。”


杜如晦道:“這樣,既能全了構兒的婚事,又能去了留在家中的隱患,可謂是一舉雙得之事。”


“可是,爹”,沒有想到老爹竟走出于這般考慮,杜荷輕聲在一旁提醒道:“若是王勝前得了得隴望蜀,貪心不足的話,咱們又當如何9”


“是啊大哥”,杜楚客也在一旁勸道:“看王勝前之前的意思,那是鐵了心地想要退了這門親事……咱們這般與之妥協,怕只會更是添加了他的氣焰!”


“王勝前的心思,老夫又豈會不知?”杜如晦扭頭看了老二一眼,輕聲說道:“不過荷兒方才說得不錯,既然是構兒喜歡,便是給他五萬貫又有何妨?”


“至于王勝前會不會再次反悔……”,杜如晦輕聲說道:“如果這五萬貫還是不能堵上他的貪欲不能他回心轉意的話,就無怪咱們杜氏以勢壓人,去使一些手段了。”


先禮后兵,到底是自己未來的親家,如果沒有必要,杜如晦也不想做得太絕,也不想日后構兒會夾在其中難做。


“先前前中沒有那般多銀錢也就罷了,”杜如晦定聲道:“現在,既然杜荷從旁處得來這般許多,那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五萬貫做為聘禮送至長安王家,另外一萬貫,一半留做家用,一半在夕夕過來之后,由夕夕那丫頭帶著,一并前往登州,給構兒送去。”


“是,大季!”“是,爹!”


杜如晦這個一家之主這般大氣魄地敲了錘,定了音,杜楚客與杜荷只得點頭應允,不敢再提什么異議。


“既然如此”,杜如晦輕聲點頭道:“那明日二弟前去長安赴任之時,就將那些銀錢順便帶上,告訴王勝前,后天就是吉時良辰,我杜氏到時會派人去他府上接人!”


“知道了,大哥!”杜楚客點頭應聲。


“爹”,聽到二叔明日要去長安,杜荷輕聲在一旁插言請示道:“明日孩兒也想去往長安一趟。”


“嗯?”杜如晦扭頭看了杜荷一眼,眉頭輕皺:“你不在書院好好讀書,到長安去湊什么熱鬧?”


“既然大哥的婚事已定……”……杜荷輕聲回道:“我想去王府看看我那未來的大嫂,看看她到底配不配得上大哥?”


“不必了!”杜如晦一口回絕:“這件事情我同你娘已經有了計較,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要再去湊什么熱鬧了!”


“哦,知道了!”杜荷聞言,低眉順眼地低下頭去,不再多言。杜如晦扭頭看了這個小兒子一眼,知道這小子定是不會如他表面上這般老實呆在書院,不過老爺子卻也只是輕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先自我介紹一下”……杜陵縣衙不遠處的一個街巷旁,馬田帶著幾個護衛當頭將方從杜府離去不久的楊成洲攔住,站在楊成洲的面前,面對著楊成洲的質問,馬田昂首挺胸,輕聲向楊成州說道:“東宮侍衛馬田,這是我的腰牌,楊駙馬若是不信,可以親自檢驗一遍。”


“原來是太子身邊的人……”……目光朝著馬田掏出的腰牌一掃,確定了馬田的身份不假,楊成州拱手向馬田說道:“不知馬侍衛此番攔下老夫,是為何意?”


“太子殿下有令……”馬田鄭聲說道:“念及楊駙馬見子心切,不忍讓楊駙馬再等一個長夜,所以便網開一面,決定讓下官帶著楊駙馬提前過去縣獄探視。”


說完,馬田一彎身一身手,躬身向楊成洲請道:“楊駙馬,請吧!”


“過……”楊成調一愣,不知太子為何會這般快就改變主意,不免就表現得多少有些遲疑。


“怎么?楊駙馬不愿?”馬田的面色一黑,直接直身身子,作勢欲走,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也不勉強,這就回去向太子殿下復命去了!”


“誤!俟!馬侍衛慢走!”見馬田等人轉身就走,想想李承乾似乎并沒有什么要陷害自己的理由……所以楊成洲便忙著高呼追趕了上來,輕聲向馬田賠了一番罪過,送出了幾吊大錢,這才消了馬田心中的火氣,愿意再次帶他們去縣獄探視。


因為他們所在的位置本就與縣衙不遠,所以一行人走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就到了縣獄門前,有了太子的手令,馬田帶著楊成洲主仆幾人很輕易地就走了進去。


“爹?!”在昏暗的燈光之中,轉得有點兒迷糊的楊成州乍然聽到一聲有些驚訝與詫異的叫喊之聲,精神不由一震,佝聲快步來到了楊善所在的牢獄門前,高聲呼道:“善兒,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么事兒?”楊善表情頗為怪異與愧疚地看了他老子一眼,輕聲問道:“倒是您,怎么也到了這里?”


“兩位且慢聊,待下官將牢門打開。”說著,馬田拿著從牢頭那里要來的鑰匙,上前打開牢門,回身向楊成洲說道:“太子殿下特許,楊駙馬有一整夜的時間可與楊善少爺詳談,楊駙馬請!”


“有勞馬侍衛了!”楊成洲拱手與馬田一禮,之后便抬步進了牢房之中,隨著他的那些仆從,也護主心切地全都隨后跟了進去。


“如此那下官就且先告辭了……”,待所有人全都進去,馬田啪嗒將鎖一鎖,之后笑瞇瞇地拱手向楊成州說道:“咱們明日堂審時再見!”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08
第122章約見


當得知派出的護衛并沒有找到楊成洲一行的蹤跡的時候,李格就知道事情怕是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了。


在杜陵縣這種小地方,能夠讓一群大活人無聲無息地消失,而且縱是自己蜀王府的特鐘護衛也不能尋出一點蛛絲馬跡的人,除了他的那個太子大哥之外,李恪實在是再想不出還有誰會有那么大的能量與手段。


而且楊成州也不是傻子,身邊的那些隨從亦都不是弱手,若不是被人設計騙走,就定是被人用武力強行收押,而在杜陵縣,在前后不到一刻的時間就能夠做到這些的權勢,除了太子之外,也不會再有旁人。


這邊兒剛收到錢,那邊兒就立馬綁票囚人,這算什么?李恪抬手輕揉了揉自己的前額,這么無賴而又奸詐的手段,怎么看怎么像是出自于杜荷那個壞小子的手筆,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得了六萬貫銀錢與價值十數萬的整座‘朝天闕,還不滿足,難道他們竟還想要得到楊氏整個家業才肯善罷甘休么?


還是說,想到了某種可能,李恪的心中一緊,暗自思道,還是說,李承乾與杜荷原本的目標就是整個楊氏,而先前杜荷敲來的那些財物,只是順便捎帶而已?


可是這怎么可能?


就楊善現在身上所有的那些嫌疑,根本就不足以定罪,更不足以牽累到他們整個楊氏一族,李恪實在想不到,李承乾與杜荷他們到底從哪來的這般多自信,竟想要一氣吞下整個長安楊氏。


這不可能!


李恪不停地搖頭否認,如果楊氏真的那般好吞,早在數年前父皇就已經將他們全都舀下了,又何至會輪得到他李承乾?就李承乾那般懦弱無能的樣子,他配么?


“李祥!”李恪多有不安地在廂房內來回走動,忽然身子猛地一停,高聲向門外方向呼喚了一聲。


“屬下在!”李祥推門再入,沖著李恪躬身而立。


“你這就連夜回去一趟長安城”,沒有多作猶豫,李恪輕聲向李祥吩咐道:“回去后直接帶著本王的信物去宮中求見母妃,將這里的事情如實稟報,就說,楊善表兄入獄,姨丈行蹤不明,極有可能已被人在暗中監禁!”


“是,殿下!”李祥拱手應是,之后快速轉身離去。


“希望母妃能夠看透其中端倪,并想出對應之策。”看著李祥沒了蹤影之后,李恪站在那里輕聲自語道:“就算是楊氏真的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前去終結吞并他的,也當是我蜀王李恪!”


另一邊,魏王李泰也得到了差不多同樣的消息。


不過對于楊成州的失蹤,李泰卻是樂見其成,不用猜也知道這定是大哥的手筆,想來太子盯著這個楊成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尤其是今日,在得知他們楊家能夠一氣舀出近二十萬貫的錢財而面不改色的時候,沒有人會不為之心動。


舀下就舀下吧,且讓老大先到并面斗去。


成了,長安楊氏除名,老三平白去一助力。敗了,太子必受牽累,便是太子之位無憂,其勢也必會深受打擊,對自己仍是百利而無一害。


至于楊府所蘊藏著的那些驚天財力,李泰雖然心動,但是他知道,現在的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去爭去奪,如果可能的話,他倒是不介意伸手去幫他的太子哥哥一把,畢竟,楊家的那些錢財,落到那個草包太子的手中,遠比留給老三李恪這個精明能干的蜀王要好得多得多。


而且,躲在廂房的李泰陰陰一笑,心中想道,必要的時候,在適當的時機,自己也大可以向父皇上一奏折,他就不信,面對著楊家數十萬甚至可能會上百萬貫的家財,父皇他老人家會不心動?


杜府書房。


趁弄桌上的燭光,杜荷舀著一本雜書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時不時地還會提筆寫上兩手小字,看上去沒心沒肺地完全沒有一點憂心憂慮的樣子。


“少爺!”站在桌角兒,輕硯著剛化開的松墨,杜荒輕聲沖著他們家少爺叫了一聲。


“嗯。”杜荷輕嗯了一聲,目光依然停留在書冊之上,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


“明天。”顯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家少爺看書時的態度,杜荒不以為意地接聲問道:“長安,咱們還去嗎?”


“去,為什么不去?”平聲直敘地回了一句,杜荷像是看到了什么要緊的地方,頗有興致地提筆蘸墨寫了兩下,之后又安靜地低著腦袋繼續默讀。


“可是老爺不是說…,、見他們家少爺這個時候忽然抬頭看了自己一眼,杜荒乍然止住聲音,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低下腦袋怯聲說道:“呃,小人這不是擔心老爺會生氣氣壞了身子么……。”


“這件事情不用你去操心。”見杜荒這小子長了記性沒敢再往下說講,杜荷又將目光移到書上,不咸不淡地輕聲說道:“你只管做好本少爺讓你做好的事情也就是了。”


“是,少爺,小人知道。”杜荒輕松了口氣,乖乖低頭硯墨,不敢再多說一句。


書房里再次恢復之前的寧靜,只有硯臺上面輕微的硯墨聲音在不停地響起。


“少爺!”過了好半天,感覺他們家少爺心中的氣意當消,杜荷又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句。


“嗯。”一如之前,杜荷礀勢不變地輕嗯一聲。


“小蓮姐姐那邊已經有了回信。”杜荒輕聲稟道:“明日咱們若是真去長安的話,可在下午未時初,在得月樓的聽松閣內與之會晤,介時,夕夕小姐極有可能也會過去。”


“哦?”杜荷聞言,不由將目光從書冊之上移開,扭頭向杜荒看來:“王家小姐也會過來?本少爺還以為她會被王勝前給囚禁在家中不能出門呢?”


電視上不都是這么演的么?杜荷理所當然地認為,若是王夕夕不同意他爹退婚的決定與舉動,定會奮起反抗與老爺子鬧翻,在萬般無奈與惱羞成怒之下,王勝前必會命人將女兒嚴加看管起來。


所以,在聽到王夕夕竟還可以隨意出來與自己見面的消息之后,說實話,杜荷的心中多少有點失望。


“呃?”杜荒神情一愣,有些呆傻地向他們家少爺問道:“少爺是怎么知道夕夕小姐被王大人給關了起來的?小人好像還沒有向您稟報吧?”


“哦?這么說,真的被關起來了?”杜荷的面上多少有點兒小興奮。


“關是關起來了。”看到他們家少爺面上的興奮表情,杜荒多少有些無語,低聲回稟道:“不過,小蓮姐說她們有辦法能逃出來片刻而不被發現,所以,同少爺見面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嗯,跟本少爺設想的一樣。”杜荷輕點了點頭,道:“時間短些沒關系,只要能夠出來就行。”


為了心儀之人,不惜與自己的老爹鬧翻,甚至在被關的情況下還能偷偷溜出,可以想像得出,自己的這個未來大嫂,當也不是那種凡事都會逆來順受的乖乖女,杜荷的嘴角微微勾起,雖然還未曾與這個準大嫂見過一面,但是在心里面,對于這樣一個敢愛敢恨敢爭的小女人,已經有了幾分接納肯定之意。


“少爺。


”在杜荷幻想著明日將與準大嫂見面時的情景時,杜荒又在一邊輕聲喚了一句。


“什么事?”被人掃了興致,杜荷沒好氣地翻眼兒輕問了一句。


“那五萬貫錢,真的要做為騁禮由二爺送給王勝前么?”


“或許吧。”杜荷輕點了點頭,老爺子都已經拍了板兒,家里誰敢違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可是。”杜荒有些不舍與不憤地輕聲說道:“那是少爺好不易才賺來要為老爺買藥治病的錢,如果一下全都送給了王家,那咱們手里豈不是又沒了現錢?”


好不容易才宰了一頭大肥羊,結果這羊肉還沒吃到嘴里,就被老爺給平白推送了出去,杜荒的小腦袋瓜兒有點兒想不通透。


“五萬貫錢而已,若是能夠用之換來爹娘的歡心,換來大哥一生的幸福,并不算多。”杜荷不以為意地輕擺了擺手,道:“至于給老爺看病的銀錢,無須你去操心,實在不行,咱們不是還有‘得月樓,與‘朝天闕,么,怎么也不至于缺了老爹的藥錢!”


“少爺說得是,是小人多嘴了。”杜荒低頭回道:“小人只是覺得,將那么多銀錢全都送給王勝前那樣的小人,不值得。也不知老爺是怎么想的,怎么會司意王勝前那般無禮地各件呢?”


“爹的心思,豈是你這個小屁孩兒能夠猜想得到的?”杜荷輕撇了撇嘴,雖然他已經多少猜測到了老爹這番作為的隱藏用心,但是杜荷卻沒有那個心思去說與杜荒知曉。


有些事情,明白了就是明白了,沒明白就是沒明白,若是直接挑開了說,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說誰小屁孩兒呢,你很大么?”杜荒無聲地在心里反駁了一句,小嘴巴頗不服氣地微微撅起,不過卻也知趣兒地低頭硯墨,不再言語。()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14
第123章精明的二叔


翌日清晨。


當李承乾火燒火燎一臉興奮地從杜府出去直接奔向縣衙準備新一輪的堂審時,杜荷與杜荒已經悄悄地準備好該帶的花銷用度去了縣城北門。


杜楚客要去長安就職赴任,北門是他必經之所,在這里候著,既可以避開老爹老娘的耳目,又可以造成一定的事實讓二叔他老人家無從拒絕。


反正也就只有一天而已,比起當年大學時所逃過的那些課業,這一次,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道小菜而已,并不值得一提,所以杜荷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


至于杜荒,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是因為之前在長安官學子就已經跟在他們家少爺屁股后面被積累經歷了不少逃學經驗,所以,面上的神色,倒也坦然自在。


反正天塌了有他們家少爺在前面頂著,他這個小書幢,最多也就是在少爺受到老爺責罰時,順帶地受上那么一些牽連而已,不就是幾板子的事情么,從小到大,早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四月的天氣,溫暖宜人,主仆兩個坐在旁邊的露天茶館兒,飲著溫茶,曬著太陽的司時,還能聽得周圍一些茶客天南海北地亂侃一氣,侄也是十分地愜意自在。


“少爺,二老爺來了!”看到那輛十分顯眼的雙馬步輦緩緩從城南方向駛來,一直留著的杜荒輕聲向杜荷稟報了一聲。


“嗯,咱們這就過去吧.”杜荷輕點了點頭吩咐杜荒留下兩個大錢之后,遂起身緩向城門的正中處走去,心里思慮著該如何說服二叔帶自己前去長安。


“看到沒看到沒。”沒有人留意到杜荷主仆的舉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從城南駛來的豪華馬車給吸引了過丟,其中幾個茶客指著正向北城門過來的步輦高聲嚷嚷道:“皇家步輦,是皇上特意賜給杜仆射的座駕,前次杜仆射歸鄉之時,老夫就有幸見過一次!”


“聽說這是皇上出門時所乘坐的馬車”旁邊有人接口感嘆道:“不愧是皇家御再的東西,果然是氣勢非凡,若是本公子也能得一輛,斷會每日都乘它出去耍上一耍,威風威心…”


“就你?”有好事者輕瞥了說話的小子一眼,不屑地輕聲說道:“做夢的時候還差不多……”、


“誰說的誰說的?有種的站出來?”小公子一臉不服不順地跳出來想要找事兒,不過當他看到方才還坐在自己臨桌的那對年輕主仆正在不知死活地站在街中,看樣子是想要攔下杜氏的步輦,神色不由一頓,分神說道:“那小子想要干嘛?難道他也想到那皇家的馬車上去坐上一坐不成?”


“吁~!”


隨著這么一聲長喝正在趕車的車把式一把拉起韁繩,將馬車穩穩地停在距離杜荷面前不足兩米遠的位置。


“三環,怎么了?”車里面傳出了二老爺杜楚客的聲音。


“老爺。”車把式看著前面的杜荷與杜荒,恭敬回身向他們家老爺回稟道:“是杜鼻少爺在前面攔路。


“荷兒?”杜楚客一愣旋即輕笑道:“這個臭小子,終究還是來了讓他直接上來吧。”


“是,老爺!”應了一聲,馬三環將手中的韁繩放于一旁邊輕身躍下馬車,及到杜荷主仆跟前躬身一禮道:“小人馬三環見過荷少爺!”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認出眼前這個車把式是為二叔身邊的仆從遂淡聲問道:“二叔可在車上?”


“在。”馬三環直接應聲側身伸手向杜荷請道:“老爺讓小人請荷少爺直接上車敘談,荷少爺請!”


“嗯。”杜荷點頭抬步,帶著杜荒緩緩走向馬車,順著馬三環特意放在地上的墊梯,抬腳上車掀簾進入車廂之中。


“竟真的上去了?”見到杜荷主仆真個上了馬車,方才還在那里口出狂言想要登車一坐的小公子不禁生出些許懊悔之意:“早知道杜家之人如此好客,本公子方才就也出去攔駕了,可惜,可惜了了。”


“白癡……。”好事者再次輕嗤了一聲,撇嘴道:“連杜二少都不認識,竟還敢大言不慚想去蹭車?說你是白癡,都有些是在夸獎你了……。”


“杜二少?可是寒山書院那個新進詩才杜荷公子?”沒人理會那個小公子惱羞成怒的敗壞樣子,所有的茶客全都頗有些瘋狂地朝著杜府的馬車這邊看來。


不過,讓他們頗為失望的是,杜荷主仆已經全都鉆進了車廂,而杜氏的馬車,這個時候也開始再次駛動,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城門好遠,再沒給他們觀摩瞧看的時間與機會。


“二叔!”進了車廂,與杜楚客見過禮后,杜荷意外發現,車廂中的四腳茶幾之上,竟有兩只杯具,杯中都斟弄茶水,一只放在二叔面前且杯中茶水已經見半,另一只則無人問津地放在二叔的對面,杜荷心中一動,不由惑然抬頭向杜楚客看來:“二叔這是?”


“坐吧。”杜楚客輕聲說道:“早知道你小子不會安生,所以為叔就直接備好了茶水等你過來,茶水尚溫,且坐下慢飲。”


“二叔睿智,多謝二叔!”見杜楚客這般通情打理,甚至連緣由都沒去問,直接就同意了自己隨去長安的心意,簡直比理解萬歲還要理解萬歲。


所以,將方才已經準備好的諸多理由統統拋開,杜荷很是心誠了拍了二叔一記馬屁,之后老實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杜楚客的對面,端起桌上的溫茶小呻了一口,還沒品出什么滋味便很給面子地高聲呼道:“好茶!好茶!”


“茶自然是好茶。”抬頭撇了杜荷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17
第124章 堵門


一入長安,杜荷就借故下了馬車,直接帶著杜荒去了自得到之后卻還從來沒有去過的長安四樓之一,得月樓。


而杜楚客,則直接帶著價值五萬余貫的聘禮,乘著馬車去了城西王勝前的府上。


應了杜荷這個小侄子的要求,杜楚客決定無論一會兒見面之后,王勝前那廝是個怎么樣的態度,他都要厚著臉皮在王家蹭上一頓午飯,便是拼著今日不能去往門下省報道,也要拖著杜荷與王夕夕那丫頭見過面之后再行離開。


五萬貫不是小數,前陣子為了兩三千貫就被人逼得差點賣了祖業的杜楚客早已是充分認識到了銀錢的作用,所以,他并不似杜如晦那般視金錢如糞土,五萬貫的錢財,說送就給送了出去。


要知道,現在杜氏在杜陵所有的那些酒樓產業,便是有了杜荷小子發明的火鍋助陣,有了許氏酒坊免費提供的酒水供應,可是每個月的盈利卻仍是還不足五百貫。


粗略一算,一年加起來,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也就不過六千貫的樣子。


若是想要湊夠五萬貫,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時間,二十一家店鋪,耗費十年八年時間的辛苦積攢,結果卻是全都為王勝前那個小人做了嫁衣,說實話,杜楚客舍不得,而且也覺得很是憋屈。


雖然他們杜氏此次得來的那些錢財,并不似開店生意那般費力,可是那也是杜荷那小子費盡心思辛苦敲來的,既然進了他們杜氏的府庫,那它就已經跟了杜姓,杜楚客實在做不到似他大哥那般灑脫,無一絲煙火氣地開口就轉贈了他人。


再說,就王勝前那個勢利小人,他也配?


想起前天他過來府上所說的那些話語,杜楚客就一腦袋的火氣,若不是當時有大哥攔著,杜楚客恨不得一口吐沫噴死他。


沒有新郎你成個毛的親?你以為這是要辦冥婚還是怎么滴,抱個大公雞就能拜天地?


還開口就要五萬貫的聘禮,也不風大舌你一嘴糞土?你這是在嫁女兒還是在賣女兒?就是皇帝老子嫁女兒的時候也沒有要過這么高的彩禮,你女兒難道比大唐的公主還要嬌貴?


所以,對于這次王家的故意刁難,并以巨額聘禮相逼之豐,杜楚客那是相當的氣憤。所以,對于他們家老大決定要如數奉上騁禮的舉動,亦是相當的不滿。


不過,這件事情說到底終歸是他們老大自己的家事,老大決定的事情,杜楚客也是不便反駁,只得依言將五萬貫的金帛帶至長安,然后定今日子,將王家女兒接回杜陵。


至于杜荷這邊,杜楚客一直都覺得他的這個小侄子定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定是不會像是大哥那樣顧全什么大局,忍受什么一時之氣。


在杜楚客的眼中,杜荷這小子從來都不是那種善于吃虧的主兒,有恩的話,或是還會選擇性遺忘,但是若是有仇,這小子絕對是那種有一報十的主,睚眥必報,決不善罷甘休。


所以,從一開始,杜楚客就料定自己的這個小侄子必會有所舉動,所以,這一路下來,杜楚客也是在一直積極地配合。


杜楚客完全有理由相信,對于一個能夠從楊成洲這種老狐貍手中敲到竹杠的小狐貍,對付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王肢前,自然會手到擒來,不在話下。


“吁~~~!”


在杜楚客坐在車廂之中獨自思量的空當,坐在前面趕車的馬三環一聲長喝,將馬車止住,之后輕躍下地,躬身站在簾邊輕聲他們家老爺稟道:“老爺,王府到了!”


杜楚客回過神兒來,撩開窗簾兒朝著前面的府門看了一眼,輕聲吩咐道:“嗯,上前通稟!”


“是,老爺!”馬三環應聲轉身,上前去與王府的門房交涉。


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馬三環一臉憤憤地回來向杜楚客稟道:“回老爺,王府的管家說,他們家老爺正在書房臨摹字貼,現不便見客,讓咱們在外面稍等片刻!”


“嗯?”杜楚客的眉頭輕挑,強壓著心中的火氣,淡聲向馬三環問道:“你可同他們說講了老夫此來的目的?”


“說了。”馬三環憤聲稟道:“小人說咱們是為下聘而來,聘禮什么的也都已帶來,可是他們就是不予理會,壓根兒就不相信咱們杜府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籌到足夠的銀錢。”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輕斥了一句,杜楚客直聲向馬三環吩咐道:“去,命人將后面馬車上的金、帛全都給老夫搬卸下來,就堵在王府的門口,看王勝前那老匹夫還能不能耐得住性子!”


“是,老爺!”馬三環應了一聲,遂即轉身向后走去。


這一次他們一共拉來了四千斤黃金,兩干匹絲帛,如果全都擺在王府的門前,絕對能將整個王府大門都堵得水泄不通,到時的場面,也絕對非是一般地震撼。


財帛動人心,如果因為這五萬貫錢的財物能讓王勝前被一些有心人給惦記在心,那絕對是杜楚客樂于見到的。


王府書房,王勝前的發妻王趙氏急步趕來。


“老爺。”見王勝前坐在那里無所是事的慢飲著茶水,王趙氏抬步走到近前,輕聲說道:“方才聽趙喜兒說,杜家來人了,而來過來的還是杜家的二爺,現正在府外等候,不知老爺為何不去接見?”


“去去去!”王勝前頗為不奈地擺手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這件事情你就別跟著瞎摻合了!為夫心中自有定論!”


王趙氏分毫不退,輕聲反駁道:“可是,事關夕夕的終身大事,妾身這個做娘的,怎么能置身事外?”


“什么終身大事?”王勝前輕聲嗤道:“就他們杜氏現在的狀況,也配得上咱家夕夕?別做夢了!”


“還有。”王勝前道:“如果不是受了他們杜氏的連累,這一次老夫又何至于會被馬大人責怪,弄到了眼下這般被停職反省的地步?”


自前日從杜陵回來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被上官披頭蓋臉地亦斥了一頓,之后直接給了一個停職反省的責罰,現在被困家中,前途未卜,王勝前心中正是煩躁不已,又怎么會給杜楚客什么好的臉色。


而且,王勝前一直都在猜疑,自己這次停職,十有八九就是馬萬里給自己的一午無聲警告,警告自己盡快與杜氏撇清關系,不然的話,停職之后,怕就是直接撤職貶至他處了。


要知道,馬萬里已經因為自己兒子與杜荷的案子,已經得了一個留職反省的責罰,而且他那個幼子這一次也是十有八九不能保全,此事,馬萬里事后必會遷怒于杜氏,而身為馬萬里直接下屬的自己,若是不能趕快撇清與杜氏的姻親關系,怕是也會受到牽累,兇多吉少。


所以,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女兒夕夕的終生幸福,王勝前說什么也要逼得杜氏主動退了先前的那門親事。


“可是夕夕那丫頭,對那個杜構明顯是情有獨鐘。”見王勝拼死倔,王趙氏無奈地輕聲說道:“妾身怕老爺這般作為,會傷了夕夕的心思……。”


“婚姻大事,本就當聽從父母之命,豈能由得她想怎樣?”王勝前眉頭一皺,厲聲說道:“況且,我這個當爹的,還能害她不成?那個杜構,無才無德,現又被發配到極東之地的登州為縣,沒有個三年五載,想都別想再回長安,難道還要讓夕夕再等他三年五年不成?”


“話是如此,可是,夕夕與杜構畢竟是已經定了親的。”王趙氏輕聲說道:“若是咱們這般輕言反悔,這好說不好聽啊!”


王勝前輕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老夫自有辦法!”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正說話間,管家趙喜兒著急忙慌地小跑過來,高聲稟道:“老爺,不好了!”


“何事這般驚慌?”王勝前眉頭一挑,疑聲問道:“可是那杜楚客做出了什么無禮之舉?”


將人在門外晾了半天,若是杜氏的人等得不耐與府里的家丁起了什么沖突,那自是再好不過,日后悔婚的時候,也好有了說頭。


“沒,沒弄。”趙喜兒使勁兒地狠吞了口吐沫,續聲說道:“黃金,絲帛,老爺,杜楚客這次過來帶來了好多的黃金與絲帛,現在企都被他們搬下擺在了府門前,一堆又一堆的,加起來足有數萬貫,將正門給堵了個嚴實,現在,已經引來了好多百姓圍觀,老爺您快出去看看吧!”


“數萬貫的黃金絲帛?,、王勝前一愣,猛地從椅上站起身來,厲聲向趙喜兒質問:“你確定沒有看錯,竟真有數萬貫的金、帛?”


“回老爺話。”趙喜兒接聲說道:“別的東西小人還有可能會看錯,但是那么多的真金白帛,小人怎么可能會看不清明?”


“那就怪了?”王勝前惑聲說道:“難道還真讓他們給湊夠了騁禮?可是他們從哪弄來的這般多的銀錢?”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25
第125章親熱


“少爺,現在的得月樓看上去可比以往氣派多了!”


站在得月樓外,看著眼前這個高高矗立在長安城東的豪華酒樓,杜荒心中很美地輕聲夸贊了一句。


到底是自家的產業,怎么看怎么比以前還是許家產業的時候順眼,好看。


“嗯,打理得還算不錯。”一想到眼前這個大酒樓已是自己的產業,杜荷也是一陣地心曠神怡,心情瞬間變得好了不少。


能在一個國家的行政中心有上這么一兩處堪比后世五星級的酒店,不管放在何時,那可都是一件極了不得的事情。而現在,杜荷卻已很是輕易地將其攥在了手中,長安四樓中的兩座,若是放在尋常人的手里,怕是做夢都會笑著醒。


要知道杜荷,前世數年奮斗,也就才不過兩三百萬的身家而已。而兩三百萬,放在北京那種大城市,怕是連一間像樣的房子都不能買得下。


所以,面對著‘得月樓,與,朝天闕,這種在話世都足以讓他仰望巨額資產,杜荷曾不止一次地很沒出息地想過,便是什么都不做,僅是這兩座酒樓,也足以讓自己一生吃喝不愁了。


不過很可惜,杜荷也知道這種想法或是說愿望并不現實,先不說沒有一定的實力支撐,自己能不能保得住這兩座酒樓的歸屬,但就是老爹那一身的病癥,他也不會就那么沒有出息地只想著要坐吃山空。


他得為老爺子賺錢,他得為老爺子治病,哪怕是花上再多的銀錢,哪怕是一次賣掉得月與朝天兩樓,也是在所不惜。


在杜荷的心里,錢固然重要,但是若與自己的親人相較起來,錢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一個工具,一個可以讓自己的親人過得更好的工具,他絕不會做那種因為錢財而置自己親人于不顧的事情。


“少爺,咱們這就進去吧?”杜荒輕搓著手,多少有點迫不及待。


“進去?”知道杜荒這個吃貨定是又饞了,杜荷扭頭看了他一眼,道:“帶錢了嗎?”


杜荒一愣:“呃?錢?乒爺,咱們進去吃飯,還要用錢嗎?”


杜荷不以為意地輕笑著后退了一步,淡聲向杜荒說道:“如果你想吃霸王餐的話,那你就進去吧,本少爺決不阻攔!”


“知道了,少爺。”


若是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們家少爺并不想讓人知曉他們杜氏與得月樓的關系,那杜荒就真的可以去死了。所以,應了一聲之后,杜荒便沒精打彩地低著腦袋,跟在他們家少爺的屁股后面,不再多作言語。


“早知道少爺有這個意思,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多帶些銀錢了。”站在外面等了半天,還不見他們家少爺有要進去或是離開的意思,杜荒摸著下面已經餓得有點兒發癟的肚子,嘴里面含糊不清地低聲嘟囔著:“真是的,進自己家的酒店吃飯哪有還要花錢的道理,真不是少爺是怎么想的。”


“來了!”正在杜荒不停要低聲報怨的時候,杜荷精神一提,輕聲向杜荒說道:“走,隨本少爺一起過去!”


杜荒聞言,環身四顧,不過好像并沒有看到什么熟人,不由輕聲向他們家少爺問道:“少爺,誰來了?小人身上可是真沒帶多少銀錢,進去了怕是連一道菜都不夠吃的!”


因為以前曾經有過幾次沒錢時被他們家少爺拿去押債的經歷,心里已經有了陰影的杜荒現在可是小心謹慎異常,惟恐他們少爺在吃完飯后,再把他這個小書幢給人抵押在了那里。


雖然少爺現在變得確是比以前正經了許多,但是誰能保證他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地想出幾個餿主意?


所以,杜荒不得不防,畢竟現在老爺他們已經不在長安,若是自己再被少爺給抵押出去,那可是就沒人再來贖自己出去了。


到時候,與其指望他們家少爺,還不如自己在酒樓里面涮盤子洗碗,自贖自救呢。


“虧得陶老夫子還夸你是個天才。”雖然不太明白杜荒這小子這個時候怎么會變得這般地膽小謹慎,杜荷還是很不客氣地狠狠鄙視了杜荒一眼,輕聲提點道:“豎起你的耳朵好好聽聽,看能不能聽出什么東西出來?”


“讓讓!讓讓!”杜荒聞言,放開耳朵,屏息雜念,很快就聽到了一個很是耳熟也很是囂張的聲音:“本將軍的馬驚了,躲得慢了傷了也是白傷,全他娘給老子讓開!”


聽到這個聲音,聞及這般霸道與不講理的話語,杜荒直接就下了論斷:“是程二少!至少還在五百米外!”


整個長安城內,除了程家三兄弟有這個破羅一般的大嗓門兒外,再是別無分號,而現在,老大程處默已入軍中少有閑暇,而老三程處弼還在和尿泥斷是沒有騎馬狂奔的可能,所以,算下來也就只有老二程處亮現在當街胡作非為了。


正說話間,杜荷與杜荒已經走到了得月樓的迎賓門前,而就在這個時候,程處亮也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急馳而至,及到杜荷主仆跟前的時候,猛地一勒韁繩,他方才還叫嚷著已經驚了的馬匹就很是溫馴自然地止住了腳步。


“杜老二!你小子可算是舍得回來一趟了,想死哥哥了!”程處亮翻身下馬,上前就是一個熊抱,兩個大巴掌親熱地叭叭叭地不停在杜荷的后背拍打,震得杜荷好懸沒當場吐出一口鮮血來。


“小弟也是一樣,想死哥哥了!”


強忍著背后的疼痛,杜荷也不甘示弱,也是極為親熱地不停在程處亮的后背拍打,看得旁邊的一些路人都開始有些感動,多好的兄弟,多深的情誼啊,真是讓人羨慕!


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杜荒這個知根知底的小書童最是心知肚明,這倆貨哪是在親熱,說是在玩命還差不多。


程處亮那一巴掌的力道,杜荒可是早有體會,這廝平素就喜歡仗著自己的大塊頭兒以力壓人,每次見面前少不了要這么‘親熱,一番,就是可憐了他們家少爺了,那么小的體格,怎么能忍受得下程老二這個莽漢這般摧殘?僅只是為了一個兄、弟的稱呼,值得么?


“停!”


兩人互拍了差不多一分鐘左右,在杜荷忍不住想要口吐白沫上翻眼球的時候,程處亮最先忍不住停手出聲。


“行啊小子。”不著痕跡地輕抖了抖自己的肩膀以緩解方才背后的痛楚,塊頭明顯高出杜荷一截的程處亮低頭看了杜荷一眼,輕聲說道:“這才幾個月的功夫,氣力見漲啊!”


“托福,托福!”杜荷也是不停運氣調節著背后微傷,面上帶著些許笑意與程處亮客氣著。


“愿賭服輸。”程處亮也不矯情,直聲說道:“既煞這次讓你占了上風,明天以前,你都是老大了,有什么事,小弟唯命是從!”


“處亮賢弟處亮賢弟處亮賢弟,呵呵,這可讓為兄怎么好意思?”連著叫了人三遍賢弟,杜荷還在這里很是得意地假腥腥地與人客氣,聽得一旁的杜荒不停地翻著白眼,感覺他們家少爺雖然比前靠了點兒譜,但是這臉皮,卻也是愈發地厚了。


“小人得志!”程處亮覺得有點丟臉地讓過一邊,不再瞧看杜荷一眼,做出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任由杜荷在那里一個勁兒地得瑟。


“程少爺!”這時候,在一邊看了好久熱鬧的酒樓伙計,見兄弟兩人親熱完畢,遂來上與程處亮見禮,送順手牽上程處亮騎來馬匹韁繩,恭聲稟道:“聽松閣早已備好,程少爺還有這位杜公子,即刻就能入席!”


“嗯。”程處亮輕點了點頭,淡聲向小伙計吩咐道:“把馬牽去喂好,本少爺這里用不著有人跟著,一會兒我帶他們過去也就是了。”


“是,程少爺,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躬身沖程處亮一禮,小伙計規矩地牽著馬匹去了旁邊酒樓專備的馬廄。


“怎么樣,杜老……,那個杜兄。”想起方才的較量結果,程處亮改口稱兄,伸手向杜荷請道:“咱們這就進去吧,杜兄請!”


“好。”杜荷老實不客氣地點頭說道:“有勞處亮賢弟前面帶路!”


到了現在,杜荷也已經開始有點喜歡起這個程老二來,雖然行事囂張霸道,但卻勝在說話算話,性情真率,也算得上是一可交之人,也難怪在杜荷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當中,也就只有這個程處亮,還勉強能入得杜如晦的法眼。


在程處亮的帶領下,杜荷在前,杜荒在后,三人一同進了得月樓內,沒有在一樓耽擱,三人直接就上了三樓臨窗最為清靜的一間雅室,聽松閣內。


“杜構大哥的事情,我也已有聽聞。”進了雅間,雙雙入座之后,程處亮直接開聲說道:“王勝前那廝欺人太甚,是該好好的教‘一頓,杜兄若是有了那個意向,到時候一定要叫上小弟,不就是一個從七品的左司都事嗎,揍也就揍了,沒什么大不了!”


“呃?”杜荷一愣,道:“賢弟這話是從何說起?誰說本少爺要揍人了?想那王勝前再怎么不是東西,那也是我大哥的岳丈,只要親事日不退,那他就一日是我杜某人的長輩,豈能胡來?”


“就你?”程處亮極為鄙視地看了杜荷一眼,道:“什么時候你杜二少也知道什么是尊老愛幼了?這種事情咱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在老子的面前你還裝什么大尾巴狼?”


呃?程處亮的一句話,噎得杜荷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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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33
第126章王夕夕的心思

“小姐,杜氏那邊來人了!”


長安王府之中,丫環小蓮趁著給他們家小姐送飯的時機,輕聲在一邊稟報,精致白凈的小臉兒上多少顯出幾分興奮之色。


“哦?”王夕夕安坐在梳妝臺邊,聞言不由回身向身后正在忙著擺放碗筷的小蓮問道:“是誰過來了?杜川管家嗎?”


在王夕夕的想像中,杜如晦病重不宜奔波,杜楚氏一介女流亦是多有不便,而杜家二少年歲太小,便是來了,也不會可起走夠的重視,更何況杜荷與杜構是為兄弟,哪有做弟弟的出面蘀兄長下聘的道理?


所以,思來想去,這個時候唯一一個有可能過來而且在杜氏又有著不低地位的人,也就只有與杜如晦親若兄弟的杜府管家杜川了。


“錯!”


將飯菜擺好,小蓮很是干脆地直接否定了他們家小姐的猜想,眨著大眼脆聲說道:“是杜楚客杜二爺,雖然咱們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可是聽趙管家說,這個杜楚客可是構少爺的親二叔哦。”


“二叔?”王夕夕面色一怔,喃聲說道:“以前倒是曾聽杜公子提起過,說是他在杜陵老家,還有一個叔父在看守祖業。只是這次,怎么能勞動二叔的大駕?杜府那邊兒不是被爹給惹急了,過來退婚的吧?”


想到這里,王夕夕的面上不由露出同分焦急心憂之色。


前日父親去往杜陵逼親的事情她也知道,可是任憑自己萬般勸阻也沒能改變父親的心意原想著要趁此與杜荷見面的機會將其中的誤會澄清,免得他們杜家會以為她王夕夕會是一貪慕虛榮的勢利之人。


可是現在,若是杜二叔真是過來退親,那可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王夕夕開始變得有點兒心思不定,五萬不是小數,他們杜府定是不能湊出,再加上父親當日必定又說了什么難聽的話語,杜氏想要退親倒還真就有那個可能。


“小姐且放安心。”見他們家小姐現在就已經開始有些心急,小蓮噗哧一笑,歡聲寬慰道:“杜二爺并不是過來退親,相反,他是按著老爺前日所提的要求,過來下聘來了!嘻嘻,恭喜小姐,心愿得成,馬上就要出閣嫁做他人婦了!”


“你個小妮子,休要調笑與我。王夕夕慎怪地白看了小丫頭一眼,急聲說道:“快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奴婢不是說了嗎,確是杜二爺親自過來提親”小蓮道:“連老爺老求的騁禮都給如數帶了過來,整整三輛馬車的黃斤絲帛,一堆一堆的把咱們王府的大門都給堵了個嚴實方才奴婢還特意跑去看了呢,黃燦燦的一片趙管家他們當時都看傻了。”


“真的帶過來了?”王夕夕怔聲說道:“這怎么可能,五萬貫那,又不是幾百幾千的小錢他們怎么可能會湊得齊整?”


雖然還沒嫁入杜府,但是對于杜府上下大致的家業王夕夕早就已經從杜構的口中知曉了個大概。


杜如晦在為尚書右仆射的時候家中的日子就不甚寬裕現在杜如晦辭了官職,等于就是斷了朝廷的俸祿,日子應該是更為難過才是,他們怎么可能會在兩天內就集來五萬貫這般多的銀錢?


“事實擺在眼前,哪還有什么不可能的?”小蓮脆聲說道:“方才老爺還有夫人他們也全都聞訊趕了過去呢,畢竟被那么多黃斤絲帛給堵了前門,還引來了那么多的路人圍觀,終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就算是杜二叔是為下聘而來,可是這好端端的,他怎么會讓人將金帛擺放在門口呢?”王夕夕眉頭一皺,道:“小蓮你說,是不是爹又做了什么過份的事情,把人給逼急了才有此一出?”


“回山姐話。”見他們家小姐似發了怒火,小蓮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輕聲回道:“小守門的小六兒說,是老爺開始的時候不愿接見,讓趙管家將人給攔在了門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夕夕憤聲說道:“若不是爹又做了什么過份的舉動,杜二叔怎么也不會出此下著,逼著爹娘出去相迎!”


將五萬余貫的財物,就這么露天擺放在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的府前,擱誰誰也受不起。錢多固然好,好是當錢多到一定的地步,多到你的身份你的家勢所能承受的極限,那就是一個禍患。


而對他們這個小小的王府來說,別說是五萬貫的錢財,便是一萬貫也遠非他們所能承受,所以在王夕夕看來,杜楚客的這般舉動,純粹就是沒安什么好心。


不過,王夕夕心中并沒有分毫的報怨,如果不是身份不許,她甚至還會捧場助威,在一邊高聲地叫出一個好字。


如果不是父親逼人太甚,如果不是父親做事太絕,本就很好的兩家姻親,怎么也不會鬧出這般事端。


況且,一下將五萬貫錢全都露天地堆放在門前,對他們王家來說影響不小,但是對現在的杜氏一族來說就一定會是一件好事嗎?這么多錢他們從哪來?如果解釋不清,皇上會不會去追究怪罪?


退一萬步來說,縱使這些錢的來路正當,可是不要忘了杜楚客帶著這些銀錢是過來做什么的?下騁提親,滿帶誠意,如果不是父親不顧一點人情之禮,直接將人拒之門外,但有一點辦法,又有誰會做得出這種可謂是兩敗俱傷的瘋狂舉動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王夕夕對她爹已經算是徹底地死了心思。


五萬貫的騁禮,人杜府不動聲色地就給送到了門前,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在王夕夕的心里,在對夫家這邊足夠重視自己心懷歡喜的同時,對自己的親爹亦是免不了地生出了片片不滿失望之意。


為了自己的仕途升遷,為了自己的前程通達,在杜氏強盛之時雙手將自己的女兒送出,在杜氏衰微之際又想強行將自己的女兒要回他贈,借以謀取更大更好的利益。


像是這樣凡事都只想著自己,毫不顧及自己女兒感受將自己女兒當成貨物一般送來送去的父親,不值得她去尊重去愛戴!


所以,不管今日提親的結果如何,王夕夕心中都不會開心雀躍,因為王夕夕知道,縱使父親最后真個同意了這門婚事,究其原因,也決不可能會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與歸宿。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哭起來了?”見他們小姐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傷心至極地流起了眼淚,被嚇了一跳的小蓮慌忙在一旁勸說安慰。


王夕夕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感覺到臉上的濕涼之意,不由抬手輕擦了下不知不覺就流出來的淚水,輕聲向小蓮說道:“沒,我沒事,還是跟我說說一會兒出去,得月樓,的事情吧,免得到時一個不慎,出了什么砒漏。”


“小姐放心。”聽他們家小姐問起下午偷偷出去與杜家二少會面的事情,小蓮輕聲回道:“所有的事家奴婢都已安排妥當,只等到時辰一到,咱們就可以悄悄地避開外面的守衛,從后門出去,半個時辰之內,都不會被人發現。”


“若是爹娘他們忽然過來該怎么辦?”王夕夕輕聲說道:“若是讓他們發現了這件事情,責不責罰的且不去說,日后他們定會更加嚴密防范,咱們可就別想再出府門一步了。、,


“原本奴婢還想著,若是遇到什么緊急狀況,讓小蘭過來側身躺在榻上頂蘀糊弄一下,不過現在嘛,已經全完不必再去擔憂。”小蓮輕聲回道:“小姐您不知道,前面來的那位杜二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離開,現在老爺夫人正在陪他用餐呢,而且看杜二爺一副穩若泰山的安穩樣子,怕是到了天黑都不會離開,有他在前面拖著老爺夫人,咱們出去與杜二少會面的事情,他們指定發現不了。”


“是嗎?”王夕夕聞言,不禁惹有所思地輕點了點頭,不過最后還是不放心地輕聲吩咐了一句:“為了以防萬一,一會兒還是想辦法讓小紅過來一趟。”


“是,小姐!”小蓮低聲輕應了一句,之后便乖乖地站在一邊小心地侍候著他們家小姐開始用餐進食。


與此同時,王府的前廳之中。


自被杜楚客逼著出門將之迎進府里之后,王勝前發現這位爺就像是一塊刀槍不入的銅皮鐵骨,無論自己怎么奚落不待見,人都似沒事兒人一般該如何就如何。亦像是一貼年經日久的狗皮膏藥,就這樣死死地貼在了他們王府的大廳之中,怎么也不愿離開。


眼見著時近正午,有心不管飯吧,又怕這廝又會像是之前在門口擺金那般,再做出什么讓人難以收拾的事端來。


可是若是將他留下吃飯,又實非自己心中所愿,所以,僅就是在這個吃不吃飯的問題上,王勝前就很是糾結地思考了不下半個時辰的時間,最后還是王趙氏實在看不下去,這才自做主張地張落著備了一桌酒席。


過門都是客,既然他不著急走,那也就全由著他,反正老夫也需要多一點兒的時間去思量這五萬貫騁禮的去留與否。


這,是王勝前在被杜楚客逼著喝了兩杯酒水之后,不得已之下,在心中對自己所說的自我安慰之言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38
第127章生同衾,死同槨


“王夕夕這個女人不錯”


這是程處亮在知曉了杜荷此來目的之后所給出的第一句評價


“雖然她爹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這個王夕夕就像是你那首酸詞里面所說的出什么泥而不染一樣,跟她那個勢利短視的老爹完全是兩個樣子”


“溫順,善良,而且極有主見,重要的是,她長得也很漂亮,在整個長安城里,那也是排得上號的小美人兒,想要將她娶進門里的大家少爺,可謂是數不勝數”


說到這里,程處亮突然一臉酸氣地看了杜荷一眼,接聲說道:“只是不知為何,這么好的一個女人,卻偏偏看重了杜構大哥這種沉悶無趣的呆子,要知道,想當年上王府提親的家戶,可不止你們杜府一門”


“而這其中,杜伯父雖然貴為仆射,但是若論到位高權重,卻也不是最為顯赫的一個


“哦?”沒想到大哥的婚事之中竟還有這么不為人知的一面,杜荷頗有興趣地輕聲問道:“比如呢?”


“比如房尚家的房遺直,比如長孫無忌家的長孫沖,再比如好像還有某位親王也動了一些心思表了一些態度等等等等,反正是很搶手的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王勝前當初出身太低,與很多世家都門戶不時,說不得還會有多”


“所以說”,程處亮道:“杜構大哥很幸運,因為從一開始,一直到最后定親,王夕夕一直都對杜構大哥青睞有佳,從一而終所以,這件事情便是在當時也都讓很多人迷感不已,紛紛都在猜測,悶葫蘆一樣的杜構大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最終能夠抱得美人歸?……


“我,我知道”聽到程處亮的這番牢騷一般的問話,在一邊小桌上抱著一只燒雞啃得正歡的杜荒忽然含糊著嘴巴高聲開言


“哦?”因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熟人兒,所以程處亮也沒有嫌棄怪罪杜荒這個小廝的肆意插言,饒有興趣地扭頭向杜荒問道:“,如果好用的話,等哪天遇到心儀的女人,本少爺也去試試”


“大少爺說,他這輩子只娶夕夕小姐一個女人,不設偏房不納妾”說完,杜荒很是鄙咦地看了程處亮一眼,輕聲說道:“這一點兒,程二少怕是很難做得到?若是小人沒有記錯,今年開春的時候,您好像就已經納進了一房妾室了?”


“滾一邊兒去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程處亮的老臉一紅,有點惱羞成怒地一個雞屁股扔到杜荒的嘴巴里,快狠準地直接堵上了杜荒的那個碎嘴


回過頭來,見杜荷正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已,看那神色,瞧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街邊耍猴人手中的那個小猴一樣,不由雙目一瞪怒聲喝道:“看什么看?老子就納妾了,怎么滴?”


“太早了點兒?”好像沒有看到程處亮惱羞成怒的樣子,面時著程處亮怒聲喝問,杜荷沒事兒人一樣地雙手撐著下巴,很是純潔地輕聲向程處亮探討性地問道:“你知道什么是男歡女愛,知道什么蝕骨嗎?你們家老爺子就沒有出來打斷你的小腿兒?”


“滾,你也給老子滾一邊兒去,你跟杜荒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淫”


程處亮很受傷地喝了一口悶酒,看得出,對于納妾這種事情,這小子也是很不情愿,在男女之情這方面,這小子好像也全都沒有開竅,不然的話,正處于青春躁動期的小家伙,怎么也不會是這樣一個表情


“這么說,是程叔父的意思?”見程老二無語點頭,杜荷覺得自己有點暈,程咬金那老爺子,也忒彪悍了點兒?


“老爺子不知在哪受了刺激說是想要抱孫子……”……程處亮無語淚千行地傷心道:“可是老大在軍,老三太小,最后……”


“嗯嗯,了解,了解……”杜荷抬手輕拍了拍程處亮的肩膀,頗有點幸災樂禍地輕聲說道:“賢弟節哀順變,嗯,節哀順變,不過話又說了回來,既然老爺子想要,你嘰哩咣當地給他生一個不就完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滾”一巴掌拍開杜荷這廝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看著這小子一臉的幸災樂禍,程處亮怒然說道:“看到你老子就煩,爺不侍候了走了”


說完,程處亮頭也不回地抬步奔了出去


“俟俟程二少,程二少”見這位爺真的負氣離開,杜荒忙著擦凈嘴上的油膩小跑著追了上來,沖著樓梯高喊:“別忘了將酒錢結了”


轟隆隆嘩啦啦


隨著杜荒的話音傳出,樓道下面好像斷斷續續地傳來了一陣什么東西掉倒并滾下去的聲音


杜荷安坐在酒桌旁邊,并沒有因為程處亮的憤然離去而有任何愧疚或是擔心的表情,因為他知道程處亮并不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而真今生氣,他之所以會在此時離開,只是想要給他杜諸還有王夕夕一個單獨敘淡的私密空間而已


自打入宮當差之后,這小子可是越來越有眼力架了


不過,讓杜荷沒有想到的是,杜荒這小子竟然也瞧出了其中的貓膩,臨了了甚至還不忘奚落打趣程老二一陣,實在是太壞了,不過,壞得很有個性,很有幾分他杜二少的神采,贊


“少爺”……回過身來,杜荒又變成了一個規矩聽話的小撞,躬身與他們家少爺一禮后道:“現在已是未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夕夕小姐還有小蓮姐她們當是很快就會過來,您看要不要上人出去接應一下?”


“嗯,去”杜荷輕點了點頭,將杜荒給打發出去,而他自己,則仍是不緊不慢地坐在那里,喝著小酒,夾著小菜,那叫一個愜意


杜荒并沒有離開太久,前后總共也就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樣子


在這期間,杜荷早已是吃飽喝足全文并且叫來店里的伙計將屋里的殘湯刺菜全都收拾了一遍,要來熱水,徹上溫茶,等到杜荒帶著王夕夕還有丫頭小蓮來到這聽松閣的時候,杜荷早已好整以暇地候了多時


第一次見到王夕夕這個傳說中的大嫂,杜荷的眼前就是一亮


十六七歲,正是青春年少光彩耀人的時段兒,身材高挑,樣貌端莊,細眉,小口,瓊鼻,外加一雙忽閃閃的清澈雙眸,看上去就像是一樽經過精雕細琢的晶瑩玉器,精致、典雅,高貴、大方


一身青翠色的短裳長裙,將她已經發育得堪稱完美的身段兒襯托得恰到好處,艷而不妖,美而不媚,看上去讓人覺得很是舒心


大哥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是杜荷在見到王夕夕本人時的第一念想,同時也明白了為何方才程老二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會是那樣一哥羨慕嫉妒恨的奇怪神色


紅顏禍水,眼前的這個未來大嫂,絕對是已經達到了禍水般的級別


“荷弟少好像感覺很意外?”面對著杜諸這般毫不掩飾地探究注視,王夕夕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隨意在杜荷的對面坐下,輕聲向杜荷問道:“是對我的到來,還是對我的長相?”


面時著王夕夕這般隨意直白地詢問,杜荷微微一愣,顯是沒想到他的這位未來大嫂競還是如此爽朗的一個人,不矯揉造作,不扭扭捏捏,跟大哥杜構的性子,倒是互補得很好


“都有一點兒”杜荷收回目光,淡笑著輕聲應對道:“沒想到嫂嫂競是如此地光彩照人,大哥能討得嫂嫂這樣的夫人,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是嗎?你的小嘴兒還是那么甜”聽到杜諸這樣‘嫂嫂”嫂嫂’地叫著,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地王夕夕輕聲說道:“方才聽杜荒言講,說是荷弟之前受了什么刺激,將以前的人和事幾是忘了大半,現在看來,當是真的了不然的話,你就不會連我也不認識了”


杜荷一怔,出聲問道:“這么說,小弟跟嫂嫂以前很熟識?”


“何止是熟識那般簡單……”,王夕夕淺笑開言,道:“以前每次我到杜府做客,你都會姐姐姐姐或是嫂嫂嫂嫂不停地叫著,在整個杜府上下,除了你大哥之外,我最熟悉最喜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呃,有嗎?”杜荷不由扭頭向杜荒這來,雖然知道王夕夕口中的喜歡無關男女之情,但是被這樣一今年歲不大的小美女,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地看著,杜荷多少也是覺著有些別扭,雖然他本身也并不是很大


“少爺同夕夕小姐的關系,確實很融洽”杜荒老實本份地輕聲點頭


“這樣也好反正都是熟人,說起話來也沒有必要再拐彎抹角地繞來繞去”收拾心情,少了方才的那種在陌生人面前的拘謹之態,杜荷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輕聲向王夕夕問道:“我想要知道,對于與大哥之間的婚事,嫂嫂是怎么想的?”


“生同衾,死同槨”王夕夕也沒有一點矯情地定聲說道:“除此之外,再無他途”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41
第128章引導

“生同衾,死同槨!除此之外,再無他途!”


王夕夕的聲音清脆甜美,但卻一點兒也不柔弱,尤其是當她決聲說出這種類似于誓言的決定與心中所想時,讓人興不起一點懷疑虛假的念頭。


聽到這些話,杜荷的心中亦是一震,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青春少女,絕對是那種外柔內州而且說得出做得到的女人,也知道他的這個未來大嫂,亦是已經王八吃秤姹一鐵了心地想要跟著大哥。


所以,在替大哥感到高興的同時,杜荷也開始思量著該如何解決擺放在他們眼前的這些重重障礙。


“話是這般說講。”心中思量著,杜荷嘴里也不停歇地輕聲向王夕夕探問道:“可是王叔父他若是心中仍是不愿,為了逼迫我們杜氏退親而再想出其他一些苛刻的條件再來難為的話,怕是也由不得嫂嫂你來做主吧?”


說完,不待王夕夕說話,杜荷又緊聲哭窮報苦道:“要知道,僅是這次所提的五萬貫聘禮,就已是讓杜府有點兒難以承受,甚至還為此變賣了許多產業,欠下了一屁股巨額的外債。但是為了能夠讓大哥順利地將嫂嫂娶回府里,爹娘還有二叔他們也都認了。


“可是。”話鋒一轉,杜荷沉聲說道:“若是在得了這五萬貫之后,王叔父還不滿足,還要再提出別的一些讓人難以辦到的苛刻條件,那樣的話,到時候杜氏上下便是有心怕也會再無余力啊…”


“這…”王夕夕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愧聲說道:“因為家父的無理取鬧,讓杜伯父還有杜伯母他們為難了,荷弟且放安心,那五萬貫錢,姐姐定會想辦法讓爹爹返送回去,決不能讓杜府因為我而壞了百年的基業……。”


“嫂嫂這話就見夕、了。”杜荷接聲說道:“為了嫂嫂,別說是一點基業,便是砸鍋賣鐵爹娘他們也不會皺一車眉頭,況且這聘禮已經送出,哪還有再往回要的道理?只要王叔父能夠滿意,能同意讓嫂嫂如期嫁入杜府,多少錢都是無謂。”


“怕只怕。”杜荷腦袋一低,沉聲說道:“怕只怕王叔父他現在已是再看不上我們杜氏的門頭兒,再不愿讓嫂嫂與大哥結成秦晉之好…”


“本姑娘的事情本姑娘自己做主!”經過杜荷的這一挑唆,再加上之前心中就對父親所生出的種種不滿,王夕夕突然間顯得很Man地脆聲說道:“只要我想嫁,便是我爹也不能阻攔!大不了……大不了我就一走了之,直接到登州去尋杜構大哥去!”


說到這里,王夕夕的小臉兒忽然一紅,道:“到時候,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看他還能再說什么?”


見王夕夕終是生出了這樣的念頭,杜荷心中一喜,不過面上仍是假惺惺地輕聲勸說道:“這可如何使得?雖然這么做確是可以免了許多麻煩,可是這畢竟對嫂嫂的名譽壽損,若非萬不得已,嫂嫂可千萬莫做此想!”


“你們家少爺太壞了。”聽到杜荷的這番言語,站在一邊正與杜荒敘舊的小蓮不禁輕翻了翻白眼,滿臉鄙咦地輕聲向杜荒說道:“有像他這樣勸人的嗎?我看他就是巴不得我們家小姐就此離家出走,去與你們大少爺一起私奔呢!”


“呃?”杜荒訕訕地輕笑了兩聲,低聲敷衍道:“這種事情,小蓮姐你心知肚明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說講出來?難道吐、蓮姐就不想早些隨夕夕小姐嫁到杜府來?你不是說早就已經厭煩了在王府中的生活了嗎?這不正是一個可以讓你掙脫那個巨型牢籠的大好機會?”


“話是婆么說。”被杜荷說中心事的小蓮輕輕地哼哼了兩聲,心有不甘地輕聲說道:“可是也不能就這么任由著你們家少爺誆騙我們家小姐吧?”


“別說得誆騙這般難聽,那是引導好不好?”杜荷為他們家少爺百般辯護,據理力爭:“而且,你以為我們家少爺這般淺顯的挑唆之計,夕夕小姐會看不出來?照我看,夕夕小姐也是在順水推舟,故意借著我們家少爺的話意,將自己心中所想坦白說出來而已。”


“有嗎?”


小蓮倔強地反聲回問了一句,不過在心里面卻是已經開始有些松動。是啊,杜荷少爺這般明顯的挑唆之言,甚至連自己這個小丫環都已看出了倪端,他們家小姐平素那般聰明的腦袋,又怎么可能會被蒙在鼓里?


小蓮惑然地扭頭朝他們家小姐那邊瞧看了一眼,心中忠道,難道小姐她真如杜荒所言,是在故意為之?


沒有理會杜荒與小蓮兩個小家伙在一邊的私聲竊語,王夕夕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杜荷,細語說道:“爹爹的為人,我最是了解,輕財帛而重權勢,五萬貫錢雖多,但卻不足以會讓他心動,所以,今日杜二叔父到府上提親的事宜必有阻隔,爹爹他斷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為了不讓伯父伯母再去為難,為了能與杜構大哥長相廝守今后無有遺憾。”王夕夕輕聲說道:“唯今之際,唯有姐姐離家而去,前往登州去尋杜構大哥。只是,這前往登州的路途遙遠,姐姐還有小蓮都是一介弱質女流,若是冒然上路,怕是很難安然到達登州。”


“那,嫂嫂的意思是……,?”杜荷故意裝了下糊涂,輕聲向王夕夕詢問了一句。


“姐姐知道荷弟平素鬼點子最多,遇事時也是最有主見。”王夕夕很是配合地主動向杜荷請求道:“所以,姐姐想在這里向荷弟討一個可行的主意,不知道荷弟能否幫姐姐這一次?”


“嫂嫂確定要走?”杜荷聞言,不由坐直了身子,再次向王夕夕確認道。


王夕夕輕點了點頭。


“不后悔?”


王夕夕再次輕點了點頭,面上沒有一點兒不耐煩的意思。


“既然嫂嫂執意如此,那小弟可也就直言不諱了。”話說到這兒,有些話也就沒亦必要再藏著掖養了,所以,杜荷便直聲說道:“嫂嫂若是想要前往登州,那對咱們杜府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包管能將嫂嫂安然送至。”


“現在的問題是。”杜荷多少有些猶豫地輕聲說道:“家中的銀錢全都湊起來當成聘禮送到了嫂嫂的府上,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已是再無再要回的可能。而嫂嫂此去登州,雖然盤纏短缺不了,但是到了登州之后,府里面怕是再也拿不出多少銀錢為大哥還有嫂嫂置辦些什么像樣的家什了……。”


“切!”見杜荷繞來繞去,繞到最后,又將問題繞到了那已送進王府的五萬貫聘禮上來。杜荒與小蓮皆是一愣,不禁齊向杜荷這里投來了一道深深的鄙視眼神。


“不是小弟貪財,送出的東西又想討回。”好似怕王夕夕會有所誤會,杜荷說完之后又忙聲解釋道:“小弟的意思是,大哥初去登州,而且又是生人乍到,手中若是無錢,怕是很難能在短時間內就站穩跟腳。”


“如果。”杜荷強調道:“我是說如果,嫂嫂能想辦法將這五萬貫的聘禮全都帶到登州去,這樣既能幫到大哥在登州會及早有所發展,你們夫妻手中也不會再缺了置辦家什的銀錢,可謂是一舉兩得乃至三得數得的好事,所以…”


“姐姐明白!”沒等杜荷將后面的話語說完,王夕夕輕聲出言說道:“荷弟這般言講,也是在為姐姐還有你犬哥著想。”


“事實上,便是荷弟不提。”王夕夕脆聲說道:“姐姐也有要將那些聘禮退還回去的意思,那些錢本就是爹爹在無理取鬧故意強人所難而為,姐姐豈能讓杜氏因為這些所謂聘禮而傷了元氣,欠下外債?”


“嫂嫂這般說講,那就還是沒有明白小弟的意思。”杜荷輕聲說道:“不管是爹娘還是我,都沒有要讓嫂嫂退回聘禮的意思,這些錢,從始至終都是爹娘送給嫂嫂的聘禮,所不同的是,隨著嫂嫂的離家出走,這些錢不再歸王府所有,而是全都由著嫂嫂自主支配,也算是嫂嫂嫁入杜氏,爹娘分給大哥還有嫂嫂的一份產業。”


“這么說。”王夕夕神色一愣,輕聲向杜荷問道:“伯父伯母他們,也全都是這個意思?”


“嫂嫂若是這么去想的話,倒也算是不錯。


”杜荷輕點了點頭。他知道老爹老娘都不是那般小氣之人,縱使他們知曉了這件事情,也是斷不會有什么異議,說不定他們還會把剩下的那一萬貫銀錢也全都給搭上呢。


“可是。”王夕夕道:“荷弟方才所說的那些債務,還有所變賣的那些產業……。”


“那些都不是問題!”杜荷多少有一點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輕擺了擺手,豪言說道:“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對咱們杜氏來說,都不是什么問題,嫂嫂只管放寬心就是。”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48
第129章下定決心


王勝前的反應,果然是沒出了王夕夕的預料。


五萬貫的銀錢到手之后,王勝前當場就開始翻臉無情,以一句小女不嫁無能之輩為由,要求杜構在半年內調回長安,并要得一個不下于五品的官職要位,否則,一切免談。


王勝前的這個條件一說出口,杜楚客差一點兒就一口吐沫直接噴了過去。


不下于五品的官職,而且還必需是身兼要職?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兒還能再提得更高一點兒嗎?


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你就想讓他一下就一步登天,身居要職?你媽這不是在做夢嗎?杜楚客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想你王勝前,在官場上廝混了半輩子,都年近半百的老朽了才得了一化品的左司都事,就你這樣,你還有臉要求自己的女婿如何如何?還要一點面皮么?


更離譜的是,你還要求在半年內?此去登州,僅是在路途上的耽擱就有不下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后,說不得杜構都還沒有趕至登州呢,一未就職赴任,二無聲名功績,便是天王老子怕是也找不出任何一個讓他升遷回調的理由吧?


所以,在聽到王勝前所提出的這個要求之后,杜楚客瞬間就明白了王勝前又是在故計重施,以為他們杜氏沒落無人可以隨意為難欺辱,恨不得當時就把揣在懷里的五品任職文書掏出來狠狠地甩在王勝前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告訴這廝,他們杜氏便是再過沒落,瘦死的駱駝也比他們王家這匹小馬要大得多得多。


一個五品的門下省給事中,還不是他們杜氏一張弓薦一句話的事?讓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玩藝兒好好瞧瞧,他面前的杜二爺,十年不出世,這一出來就比他王勝前要強得多得多,任他再鉆營數十載也別想超過!


不過想到自己帶來的那五萬貫聘禮,想到杜荷那小子此來長安的真正目的,杜楚客還是強吸了口氣將所有的沖動與不理智全都隱忍了下來。


杜楚客并不想讓王勝前現在就知道自己已經是門下省五品給事中的事情,他想要看看,王勝前表演到最后,到底還能再做出什么更過份的事情來,反正對于這個翻臉無情且又勢利得有點過份的所謂親家,杜楚客已是再沒了半點好感與憐憫之心。


就是有錢,也不能便宜了這樣的小人。就是有權,也不能分予他半分便利。


所以,這件事情,就由著杜荷那個壞小子去肆意折騰吧!


原本還想對杜荷的舉動做些限制,給王勝并留下一點臉面省得日后難相見的杜楚客,瞬間就在心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所以,對于王勝前所提出的新條件,杜楚客已是懶得再與他有什么爭辯,直接就以半年為期,將這件事情應承了下來。


正事談完,又東拉西扯地閑聊了一陣,最后見天色已晚,琢磨著杜荷那邊應是已經完事,所以杜楚客便起身告辭,不用王勝前相送,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這個讓他惱火不已的是非之地。


“這不應該呀?”待杜楚客一行遠走,王勝前捋著下巴上的那撇小胡兒惑聲說道:“明知道老夫的這個條件是故意為難,而且他們杜氏也不能做得到,可是這個杜老二他怎么就沒有點兒生氣的意思,直接就開口應下了呢?”


“這不合常理!”王勝前不停地搖著腦袋,皺著雙眉,百思而不得其解。


見王勝前這般疑神疑鬼地不得安生,一旁的王趙氏不由輕聲勸說道:“老爺,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蔡國公畢竟是曾經的尚書右仆射,哪怕是現在病退在家,可是誰能保證他就沒有準備什么后手?老爺此番如此逼迫,怕非是明智之舉啊!”


“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么?”王勝前頗為不耐地輕斥了一句,道:“杜如晦病退在家,怕是此生官復無望,而杜構還有他們家的那個幼子杜荷亦是都不成器,杜氏到了他們這一代,已是一個注定的破敗之局,老夫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可是。”王趙氏輕聲遲疑道:“妾身見方才過來府上的那位杜二爺,淡吐亦是不俗,老爺就不怕他將來會…”


“杜楚客?”王勝前不屑地輕嗤了一下,道:“一個在杜陵游手好閑了十幾年的文弱書生,又能有什么出息?這些年如果不是有杜如晦在上面幫補著,他杜楚客在杜陵連個屁都不是!”


很顯然,并陣子王、錢、趙三家連手欺辱杜楚客的事情已被王勝前知曉,對于杜楚客在那件事情中的具體表現,王勝前深為不屑,直接就給杜老二冠上了一個窩囊無能的名號。


“那。”對手他們家老爺的話語,王趙氏雖然多有不信,不過卻也沒有出聲反駁,扭頭看了看一直擺在客廳還未來得及搬入座庫的那些金、帛,不由輕聲向王勝前問道:“杜氏送來的這些聘禮,咱們又當如何處置?”


“收起來。”對此,王勝前一點也不客氣地輕聲說道:“等過陣子,這次的風波過去,就用這些錢去備些古玩字畫,聽說左丞溫大人甚愛王右軍之字貼,而老夫的頂頭上司馬萬里馬員外郎又甚是喜愛前秦時的古玉器具,這些東西,可都不是一干兩千貫就能到手,杜楚客送來的這五萬貫財物,正好能派得上用場!”


見他們家老爺竟心存此念,王趙氏的面色一變,輕聲在一旁苦聲勸說道:“老爺既然沒有嫁女之心,這些聘禮又如何能夠妄動?若是哪天杜氏退親,向咱們索要這些財物,咱們又當如何是好?”


畢竟不是一貫兩貫一百貫兩百貫甚至是一干貫兩千貫的東西,縱使杜氏再要什么臉面,可是總也不至會會甘心舍棄掉整整五萬貫的財物吧?


王趙氏實在是很擔心,若是到時兩家撕破臉皮,杜氏開口索要,而這些聘禮卻被他們家老爺給花出了大半不能拿出如數歸還,到時候怕是會難以善了啊。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往回收的道理?”王勝前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而且,這樁婚事,只要不是咱們最先提出退婚,他們杜氏又有什么理由過來追要聘禮?就當這些東西算是他們杜氏為敗壞夕夕名譽的一些賠償好了……”


“呃?”


無語地看了眼前這個已被權勢昧了良心變得有些無恥至極的夫君一眼,王趙氏再沒了想要與他說話的興致,丟下一句,我去后院兒看看夕夕,的話語,直接起身出了客廳。


“越來越不像話了!”見夫人給自己甩起了臉子,王勝前冷哼了一聲,之后輕聲向趙喜兒吩咐道:“將這些金、帛全部裝箱放入帳房,這些天讓府里的護衛都注意著些。”


“是,老爺!”趙喜兒躬身應是,同時吩咐著外面的下人搬起了廳中的一堆又一堆的黃金、絲帛。


王府后院兒,王夕夕的閨房之中,剛從得月樓歸來不久,王夕夕就從身邊的丫環嘴里得知了前面杜二叔過來求親的情況,同時也知道了父親又一次不要面皮所提出的那個根本就不可能會完的成所謂要求。


“半年內調回長安,半年內升至五品上的要職官員。”王夕夕像是已經死了一次地黯然向小蓮說道:“小蓮,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知道他們家小姐現在的心情不好,小蓮也不知該從何勸起,聽到小姐的問話,小蓮只得諾聲回道:“回小姐話,官場上的事情奴婢并不甚清明,奴婢不知。”


“不知道?”王夕夕雙目無神地漫看著窗外的那株開得正艷的海棠花,淡聲說道:“無知是福、不知道也就意味著沒了那般多的煩惱……。”


“小姐””輕叫了一聲,見他們家小姐正看著窗外怔怔出神,小蓮張了張嘴,終是再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你覺得杜荷方才在得月樓的那個提議,如何?”過了好一會兒,王夕夕忽然回過神兒來,像是已經告別了之前的憂煩,眼中閃現出了些許光亮與生機。


四下瞧看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他人之后,小蓮輕湊到他們家小姐的身邊,低聲問道:“小姐說的是,離家出走,遠去登州?”


“對!”王夕夕定聲說道:“這個家里,除了娘親之外,我已是再無什么留戀,況且娘親在此至少衣食無憂,亦是無須太過掛念,便是走了也能安心。”


“留在這里,遲早都會像是貨物一樣地被爹賣來賣去,與其這樣身不由己,將來稀里糊涂地就被嫁給了一個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的人,還不如趁著現在自己主動去選一個如意郎君!”


“杜構公子為人雖然有些木訥,但是卻勝在忠厚老實,誠懇可靠,而且對我也是真心實意,跟了他,我心無悔。”


“生同余,死同稼。也不是我一時沖動的隨口之言,說句不害臊的話,我與杜構公子早已是心心相印,此生若是不能嫁給杜構公子為妻,我寧愿終身不嫁!如果這次不能順利逃離長安,日后便是落發為尼,我也絕不會如了爹的意愿再行他嫁!”


王夕夕就這樣一句句地輕聲說道著,像是在向小蓮傾訴,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加定自己的信念。


“小姐!”小蓮輕聲向他們家小姐說道:“無論小姐如何選擇,奴婢都會站在小姐一邊,終生不悔!”


“嗯”,王夕夕輕點了點頭,淡聲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一會兒天黑之后,就開始行動吧……”


長安城,程府。


“你說什么?”程咬金一臉呆愣地看著杜荷這個壞小子,猛掏了掏自己耳朵,高聲向杜荷問道:“你再說一遍?那個‘朝天闕,現在竟也成了你們杜氏的產業?這怎么可能,若是本將軍記得不錯,那可是小白臉楊成州家的心頭肉啊?這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他會舍得送給你們?”


見程咬金面露惑色,杜荷輕聲一笑,道:“別管他舍得不舍得,現在‘朝天闕,的房契都已到了小侄手中,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論,所以,從此之后“朝天闕,也姓杜了!”


“小,侄這次過來長安,就是想要順便將這,朝天闕,給順利接管過來。”說著,杜荷拱手向程咬金一禮,恭聲說道:“所謂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得月樓,就是托了叔父的鴻福才有了今日之成效,那么這‘朝天闕,也就要再勞煩程叔父多費些心思再幫著張羅一番了!”


“太子殿下這次。”沒有理會杜荷的話語,程咬金似想到了什么關鍵,忙著開聲向杜荷問道:“是不是要拿楊氏開刀了?”


“呃?”杜荷一愣,輕聲向程咬金問道:“程世叔何出此言?”


“你以為你們在杜陵搞的那些小動作誰都看不出來嗎?”程咬金鄙咦地看了杜荷一眼,道:“抓了一個王昆,一個馬得草,還有一個皇親楊善,一下將左司、吏部、刑部還有前朝駙馬楊家全都給有意無意地牽扯了進去,你以為這么大的動靜還能瞞得了誰?”


“現在楊家在長安城最主要的一份產業落到了你的手里。”程咬金接聲說道:“想來那個楊成洲,這是想要花錢消災,向你們服軟了吧?”


“錢是花了不少,不過這消災嘛,卻是有些難說。”在程咬金的跟前,杜荷也沒有必要太過遮掩,直聲向程咬金說道:“不怕說與叔父知曉,在小侄過來長安之前,楊成洲已經被太子殿下給下了大獄,這會兒,說不定正在堂審之中。至于能不能逃得過這一劫,那就要看他們楊氏這些年的屁股干不干凈了。”


“關起來了?!”程咬金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太子殿下這次怎么會有這般大的膽子?雖然那個楊成州不是什么好鳥,可他賴好也是楊妃的妹婿,是太子殿下名義上的姨丈啊?太子殿下如此作為,就不怕皇上會怪罪下來?”


“是嗎?”杜荷輕聲在一邊插言道:“可是小侄怎么聽說,這個楊成洲還有他們楊氏一族,在長安城并不怎么遭人待見啊?如果太子殿下要動楊氏,世叔覺得,皇上他真會為楊氏出頭而責怪太子殿下嗎?”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52
第130章幫手


楊成洲的遭遇讓程咬金震驚,不過杜氏所得的包括‘朝天闕’在內的這些意外之財,亦是讓程咬金大呼過癮,擊掌相慶。


老友杜如晦的病情,還有杜氏家族現在的經濟狀況,程咬金一直都心知肚明,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要伸手去周濟幫襯,但是奈何朝廷貧難,他這個右武衛大將軍手中也是少有余錢,也只能在一邊著急上火而無能為力。


上一次杜川帶著‘得月樓,的房契尋上門來,已是著實讓程咬金嚇了一跳,不過在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在心里對杜二這個壞小子專目相看挑伸大拇哥的同時,也是由衷地為老友高興。


知道有了得月樓這么一個可以說是日進斗金的生財工具,杜府的日子必然會寬松好過許多,而老友杜如晦的病癥藥費也多少地算是有了些著落,最起碼,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步履維艱了。


從那時起,程咬金就對這個平時最是調皮搗蛋的杜荷開始高看一眼,還時不時地會拿杜荷來給他們家老二老三做一個正面教材,大嚷著要向杜荷學習如何如何。


尤其是前段時日,杜荷的那三詩一賦在長安城內開始風靡流傳的時候,程咬金在羨慕老友有此佳兒的同時,也是越發地開始不待見起自己身邊的老二與老三來,每天只知道打架斗歐的敗家玩藝兒,什么時候能像杜荷那樣也寫出幾首詩詞歌賦來,也給老子漲漲臉?


為此,程處亮與程處弼兩個小子對杜荷這廝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當場就將杜荷給摁在地上爆打一頓,這也是為何之前程處亮在見到杜荷之后,二話不說就上前與之‘親熱,的真正原因所在。


總之,在程咬金的眼睛里面,以前那個只知道調皮搗蛋且整日惹事生非的倒霉孩子杜荷,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標榜性人物,也企及著哪一天他們家的這三個倒霉孩子也都能像杜荷那樣,突然靈竅兒大開,文成武德,大殺四方。


特別是現在,看到杜荷又帶來了長安四大名樓另外一個‘朝天闕’房、奴契約,程咬金心中的這種愿望也隨之變得更加迫切。不過,想想杜荷這段時間所做出的這些事端,程咬金多少也有一點被失敗的感覺。


六萬貫現錢,外加一座價值十數萬貫的‘朝天闕”加起來怕是有近二十萬貫的財物,這樣一筆巨款,別說是他們家的那三個倒霉孩子,便是他老程自己也是想都不敢去想,更別提什么獅子大開口地去敲詐勒索了。


程咬金曾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這件事情換做他老程自己,他會張多大的嘴?一萬貫?兩萬貫?怕是能要來五干貫自己都會屁顛兒屁顛兒地高興不已,怎么可能會想到十二萬貫還加外一處價值十數萬貫的產業?


想想看,連自己這個堂堂的右武衛大將軍都是如此地上不了臺面,自己的那三個小崽子那就更不用去提,說不得連三千貫兩千貫他們都不敢去想,更何況其他?


“這件事情,包在老夫的身上!”拋開那些煩心事不再去想,而且連楊成洲落獄的事情也懶得再去打聽,程咬金一拍胸脯,高聲說道:“有這些房契地契在,老夫看他們誰敢不從?”


“如此,那小侄在此就多謝世叔了!”杜荷恭聲說道:“小侄做事的規矩想來世叔也已知曉,既然請得世叔幫忙,那酒樓每月的紅利自是不能短缺,小侄做主,仍如‘得月樓,一樣,每月百分之十的分紅,還望世叔莫要推辭!”


扭頭深看了杜荷一眼,見這得鄭重,程咬金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小子現在財大氣粗,也不缺那點銀錢,老夫也就不再矯情,且當占你一些便宜吧!”


有著上一次‘得月樓,時的經驗教記,知道自己若是不要這些所謂分紅,杜荷這小子怕是還真會翻臉無情,另尋他人,所以,程咬金也就厚著臉皮將事情應了下來。


所謂肥不水流外人田,既然杜荷一定要給,程咬金自是不會將這些好處平白便宜了別人。有句俗話說得好,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正嫌府內少有余錢,平素連痛快吃頓酒肉都有些拮據的程咬金,自是沒有道理再將到手的錢財推送給他人。


要知道,像是‘得月樓“朝天闕,這樣的長安名樓,每個月僅是百分之十的分紅,那也是有上百貫的收入,兩個上百貫,都及得上他這個右武衛大將軍將近半年的供俸了,程咬金雖然并不愛財,可是能平白得了這般多的好處,而且又沒有任何風險,想來是人,都會喜上眉梢吧?


“程叔父言重了。”見程咬金痛快應下,杜荷面露笑意地輕聲說道:“說起來,當是小侄占了世叔的大便宜才是,有世叔這個右武衛大將軍在一旁為兩座酒樓保駕護航,百分之十的紅利,已經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行了,”程咬金輕擺了擺手,道:“再說可就見外了,賢侄想要什么時候過去接管?正好老夫這幾日都有空閑,隨時都有時間過去捧場!”


”就明日吧,明日一早,小侄便會過來府上同世叔起過去‘朝天闕””隨口將時間定下,杜荷開始變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輕聲向程咬金說道:“不過在此之前,小侄還有一事想要懇求世叔伸手幫忙,只是這其中怕是會有些難處,就是不知世加…”


“有什么事賢侄盡管說來,這么扭扭捏捏地哪是男兒當為?”程咬金高聲說道:“說到這難處,想當年那殺人放火的事情老夫也是沒少做過,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過?有什么事賢侄盡管說來也就是了。”


平白得了杜荷那些好處,程咬金也正覺不太好意思的當口,又怎么會放過這個可以幫到杜荷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兒的機會?


要知道,在程咬金的眼里,什么幫襯守護,防止,得月樓,與‘朝天闕,會有人搗亂或是會什么不開眼的人在暗中惦記,都只不過是他一句話一露面的問題,平常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酒樓照常營業,他老程繼續呆在他的清水衙門做他的右武衛大將軍。


就這樣沒有一點功勞且還能每月都收到差不多他半年俸祿的銀錢,實是是很不好意思。


所以,感覺心中有所愧疚的程咬金,自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幫得到杜氏,可以讓他覺得沒有白拿人家銀錢的機會。


“世叔言重了,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小侄連想都不敢去想,又哪敢勞得您的大駕?”杜荷輕聲說道:“我大哥杜構與王家的小姐的婚事,世叔當是也有耳聞吧?”


“嗯,聽說過。”程咬金接聲說道:“那個小丫頭倒是不錯,不過她的那個老子趨炎附勢,見到高官就點頭哈腰阿諛奉承,見到低官或是下人就耀武揚威頤指氣使,怎么看怎么不是什么好玩藝兒!”


“呃,世叔慧眼”沒想到程咬金竟還有這般識人之明,杜荷輕聲說道:“小侄今日所求之事就是跟那個王勝前些些關聯。”


說著,杜荷便一字一句地將前些天王勝前上門提親,以及今日送過聘禮之后王勝前的再次刁難一一向程咬金做了一個交待最后輕聲向程咬金說道:“世叔您說,王勝前如此作為是不是有點太欺人太甚了?”


“呀呀個呸的狗崽子!,、程咬金聞言,一口吐沫噴在地上,直接從椅上站起身來滿面怒色高聲喝道:“老子要去劈了這個勢利小人,竟敢如此欺我兄長辱我侄兒,老子要去劈了他!”


唔?咋么個情況?


杜荷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位老將軍,這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些?我這個當事人都還沒有如何,這位程世叔怎般就被氣成了如此模樣?


怪不得常聽老爹言嶄,說程咬金古道熱腸,乃可交之人,但是其脾氣實是太過火爆沖動,每每都會好心辦成了壞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世叔息怒!世叔息怒!”杜荷忙著上前拉攔,道:“王勝前雖然為人卑劣,但是他到底還是我大哥未來的岳丈,不宜動武,不宜動武啊!”


“呃,好像是有點兒道理。”程咬金的去勢稍阻,或然向杜荷問道:“這是你爹的意思?”


杜荷點頭說道:“五萬貫的聘禮都送了出去,家父自然是想平息此事,不想與王家鬧得太僵。”


“那賢侄想要老夫如何幫你?”聽出了杜荷話中的弦外之音,程咬金又復在原位坐下,扭頭看著杜荷道:“可是需要為老夫出去,去給那廝一些警告?”


“那倒不用。”杜荷淡然一笑,輕聲向程咬金說道:“小侄其想要世叔在今夜子時,為小侄還有王家小姐打個掩護就成。”


“掩護?”程咬金愣道:“什么意思?你們想要做什么?”


沒有多作隱瞞,杜荷直聲向程咬金說道:“王家小姐有意避開其父,去登州尋我大哥,而那些聘禮,她也會順便帶去,因為財物過多,目標太大,若是直接出城,難免會被外人察覺,所以””


“攜款私奔,讓王勝前那廝人財兩空?”程咬金的眉頭一挑,不由扭頭向杜荷這里看來:“這個主意該不會是你這臭小子想出來的吧?”


“世叔這可冤枉小侄了。”杜荷忙著矢口否認道:“這一切可都是我那嫂嫂自己的想法,小侄充其量也就是在一旁稍稍地提了一些建議而已。”


為自己申辯了兩句之后,杜荷直聲向程咬金問道:“時間就在今夜,就是不知世叔可愿伸手?”


“這有什么難的?”程咬金直接應道:“王勝前那種勢利小人,確是應當有些福報!”


“說說你們具體的安排。”程咬金道:“晚一會兒讓老二帶些人陪你們去走一遭!”


“多謝世叔!”杜荷拱手與之一禮,恭聲說道:“小侄是這么想的,今日待將嫂嫂還有那些聘禮全都接出之后,咱們先不忙著出城…。”


叔侄兩個在這里嘀嘀咕咕地商討著今日夜具體行動計戈的時候,皇宮立正殿的后花園內,程處亮正在很無恥地向城陽公主告密著杜荷的行蹤。


“真的?”小城陽一臉狐疑地看著程處亮,脆聲說道:“那個不回信的大壞蛋真的來了長安?、,


“末將親眼所見,自是不會有假。”程處亮擺出一副忠心耿耿之態,道:“再說,便是借給末將十個膽子,末將也不敢欺瞞公主殿下不是?”


輕點了點小腦袋,城陽公主摩拳擦掌,輕聲向程處亮問道:“那他現在哪里,會在長安停留幾日?”


“回殿下話。”程處亮嘿嘿一笑,躬身稟道:“現在他估計已回了杜府,不過殿下若是想要見他,明日在‘朝天闕,一定能夠見到,末將得了可靠消息,明天早上,杜荷定會去一趟‘朝天闕””


很顯然,程處亮這是廝是擺明了想要給杜荷找些麻煩,一報之前在‘得月樓,被杜荷主仆奚落嘲笑之仇。


“好,做得不錯!”城陽公主輕聲夸贊了程處亮一句:“不過沒有什么獎勵,連自己的朋友都能出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哼!”


說完,城陽公主一昂腦袋一轉身,頭也不回地直接回了殿里。


“……”,


被人鄙視了的程處亮,怔怔地看了已經走了很遠的城陽一眼,無語問蒼天。


當初是誰死乞百賴地纏著本少爺要打聽杜荷的消息的?又是誰強逼利誘地讓本少爺冒著大風險給你們傳情遞信的?


現在倒好,信送出去了,消息帶進來了,也都開始卸磨殺驢,開始一致對外了是吧?


鄙視你們!


程處亮帶著對杜荷還有城陽公主這小兩口兒的無限怨念,轉身回了自己的地盤兒,心中亦是無比期待地開始幻想著明日兩個小冤家見面時的熱鬧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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