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絝 作者:柳一條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9-28 20:5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249429
creahj 發表於 2011-12-24 17:36
本帖最後由 creahj 於 2011-12-24 17:41 編輯

第81章 坐等

「是嗎?」杜荷正色抬頭看了張繼初一眼,淡聲說道:「你是個聰明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

  「夠小心,也夠謹慎,」見張繼初沒有說話,杜荷接聲說道:「就如前次,杜府失勢,王家在杜陵城對杜氏一族落井下石,而你張大人也隨之將步子給邁了出來,但是與王、錢、趙他們三家不同的是,張大人你卻是一直都沒有將步子踏實,一直都留著那麼一分可以隨時撤步的餘地,所以咱們後來才有了可以合作的可能。」

  「而這一次呢,」說著,杜荷定定地看著張繼初,道:「張大人亦是如此,哪怕是心中已經判了杜某人的死刑,也認為我杜荷這一次當是再難翻身,可是在面子上,張大人卻還是做得面面俱道,不肯一刀切下,在之前那一步又一步的試探之後,卻是還謹慎地不敢將那最後一步邁出。」

  「所以,我很欣賞你」杜荷頗為誠摯地看著張繼初道:「因為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在官場上站得更穩,活得更長久。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不定能夠爬得更高,但是卻也不會跌得太低。」

  謹慎有餘,魄力不足,在杜荷的眼裡,張繼初屬於那種守成之人,雖不能猛進,但是勝在夠穩。

  「杜公子過譽了,」張繼初的雙目一縮,拱手低頭客氣了一句,接著裝著糊塗道:「不過杜公子之前的話語,本官卻是沒大聽明白,或許是杜公子真的誤會了什麼。」

  「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見張繼初還是跟自己打著啞謎,杜荷搖頭輕笑:「那些人既然想要借此陷害於我,後面自是不可能會沒有後招兒,恐怕在我進來大獄之前,張大人當是就已收到了某些關於我的罪名下放吧?」

  「杜公子真是說笑了,」聽了這話,張繼初直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陣冰涼,面上卻是仍帶著笑著極力否認道:「這怎麼可能,未卜先知那種事情都是算命的在胡說八道,沒有人能夠真正做到,杜公子多想了。」

  「是不是我多想,咱們都心知肚明,」杜荷淡聲笑道:「我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張大人不願說,我也絕不勉強。」

  「見張大人是一可交之人,並沒有聽從那些人的建議或命令,直接將本少爺的罪名做實,」說到此處,杜荷聲音稍頓,從地步站起身來緩向張繼初走近,輕聲說道:「本少爺就在此額外給你透露一個消息,也算是投桃報李,給張大人吃上一顆定心丸,免得再在這裡患得患失,猶疑不定。」

  「杜公子請講」沒有多言,張繼初就這樣靜看著杜荷。

  「就在昨日下午,」杜荷淡聲說道:「杜某收到了一封從長安過來的信箋,信上說今日午時前後,我杜氏門前,必有貴客臨門,現在午時早已過去,想來信中所提的貴客也當是到了,有這些貴客在,必可保我杜荷無憂,不知張大人信也不信?」

  「哦?」張繼初直了直身子,正色向杜荷打聽道:「不知杜公子口中所提貴客,是為何人?」

  「呵呵,」杜荷又緩退回身,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乾草之上,微瞇著眼睛輕聲說道:「如果我一口道出他們的身份,張大人必會以為杜某是在信口開河,誆騙於你,所以,張大人若想知道,不妨自己著人前去打探。或者是,張大人也可以府衙裡面坐等他們上門,都是一樣。」

  「這?」張繼初的心中又一次地開始猶疑不定起來,微皺著眉頭在心中細作思量。

  「張大人猶豫了,」見張繼初如此神情,杜荷頓時心若明鏡,輕聲歎道:「看來本少爺猜得不錯,在張大人之上,確是已經有人開始施壓,要定本少爺的罪名了。」

  杜荷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狠色,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將那個幕後之人給揪挖出來,是為自己,也是為那個已經死去的叫做小冉的小女孩。

  「杜公子多想了」回過神兒來的張繼初面色稍變,接聲說道:「本官方才可是什麼都沒說講」

  「時辰不早,本官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在此多留,杜公子保重」說著,不待杜荷再作言語,張繼初拱手一禮之後,直接轉身快速離去。

  「老爺,荷兒被抓,而且聽說還是一樁人命關天的案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給判了斬刑,您怎麼能一點兒都不著急呢?」杜府老宅,杜楚氏一臉擔憂地在杜如晦的身邊悲泣,見他們家老爺現在還有心在那裡靜心品茶,不由出聲報怨。

  「夫人這是怪我沒有出去找人搭救了?」再次提壺為自己斟倒上一碗兒熱茶,杜如晦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杜楚氏道:「夫人方才也說了,這是一樁人命關天的案子,又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審得清楚的?」

  「別說荷兒沒有殺人,」端起茶碗兒小飲一口,杜如晦淡聲說道:「就是荷兒真的犯了人命官司,一個小小的杜陵縣令也沒有直接判刑的資格,初審之後,上報刑部,刑部會審有了評判之後,再由皇上親自決斷,整個過程,至少也需要三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夫人現在不必著急。」

  「只要荷兒沒有殺人,」杜如晦接聲說道:「三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摸清查透,還荷兒一個清白了」

  「話是這般說講,」杜楚氏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滾落:「可是,可是荷兒現在被關在牢房,受盡千般委屈,妾身擔心嘛」

  「有什麼好擔心的,」杜如晦輕吹著茶碗中的熱氣,扭頭看了杜楚氏一眼,道:「方纔夫人不是已經著杜川去府衙打點了麼?只要有銀錢在,荷兒在裡面又能吃得上什麼苦去?」

  「可是老爺,」杜楚氏道:「杜荒說極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荷兒,他們有膽子在當街殺人害命,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妾身擔心他們會在獄中對荷兒不利」

  「這一點,夫人大可以放心,」知道夫人擔心的是什麼,杜如晦輕聲在一旁勸慰道:「如果他們敢直接對荷兒不利的話,那今天在街上被他們殺死的那個,就不會是一個小乞丐了。」

  「而且,杜陵縣張繼初也不是那種愚笨之人,」杜如晦接聲說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比誰都分得清明,荷兒在縣獄的安全問題,也沒有誰會比他還更為在意的了,所以,他定會將荷兒給安置在一個最為安全的所在,不必擔心。」

  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而且有時候還會有那麼一點瞻前顧後,這是杜如晦對張繼初這個杜陵縣令的印象,這樣的人雖然難成大事,但是在小處上卻往往能夠做得很好。

  有他在,雖然不能直接幫著荷兒翻案脫身,但是卻也不會讓荷兒落在旁人的手裡,從而危及到他這個杜陵縣令的官職與前程。

  「還有,」見夫人還有想要辯解反駁的意思,杜如晦再次出聲說道:「難道夫人沒有注意到,今天上午過來探視咱們的太子殿下還有蜀王、魏王殿下他們,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而且現在也都不在府裡麼?」

  「呃?」杜楚氏一愣,緊接著面上的憂色稍斂,有些不確定地輕聲向夫君詢問道:「老爺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他們,全都出去幫忙荷兒脫身去了?」

  這怎麼可能?這是杜楚氏的第一反應。

  三位皇子當中,除了太子殿下與杜荷稍有些交情之外,像是蜀王李恪與魏王李泰他們,那可都是曾與荷兒打過仗翻過臉的對頭,以往遇到這種事情,他們不落井下石在一邊幸災樂禍也就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會好心去伸手幫忙?

  「沒有什麼不可能」看出夫人的心思,杜如晦直聲說道:「不是老夫誇讚自己的兒子,現在的荷兒,在整個京兆都已是小有聲名,荷兒前陣子作出的那些詩賦,便是在長安的弘文館,在皇上的太極殿內都多有傳誦。」

  「有才學,有擔當,再加上我這個將死卻未死的老朽在一旁扶著站著,荷兒的將來,未必會比我差」杜如晦面色潮紅地朗聲說道:「你說,而對著這樣一個潛力無限,將來又極又可能會成為朝中又一重臣的荷兒,這幾位小殿下又豈會輕易放過?」

  「那老爺的意思是,」杜楚氏的眼前一亮,道:「太子還有蜀王、魏王他們此來,全都是為了荷兒?」

  「不錯」杜如晦輕點著腦袋淡聲說道:「說是過來探視老夫,只不過是一個明面兒上的借口而已,考探並拉攏荷兒,才是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

  「所以,」杜如晦小呷了一口碗兒中的熱茶,接聲說道:「遇到這種可以雪中送炭,可以快速改善他們與荷兒之間關係的機會,他們斷是不會錯過。有他們三個在中間攪和,還有誰敢在胡作非為?還有誰會再去故意地難為荷兒?他們幾個就能輕易解決的事情,夫人又何必非要再讓為夫出面?」

  「所以,」杜如晦再次定聲說道:「對於荷兒的案子,咱們在家中靜等也就是了。」。。。
creahj 發表於 2011-12-24 18:21
第82章 選擇

  張繼初站在那裡來回走動,心緒一直不寧,過了好半天,或是走得有些累了,這才停下身行,回身向安坐在一旁的縣丞姚順問道:「成林兄,咱們兄弟共事十數年,成林兄素來都是最有主意,你說說看,這一次咱們到底該如何是好?」

  「稍安勿燥!」姚順不緊不慢地為張繼初斟倒了一杯熱茶,著請他在旁邊坐定,接聲輕聲勸道:「事情已然臨頭,緊張著急都是於事無補,大人還是安坐下來靜心思量為好。、,

  「靜心思量?」張繼初輕歎了口氣,道:「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靜得下來?上差逼得緊,恨不得本官馬上就能定案,而杜荷那裡,卻一直都是氣定神閒,還給本官扯出了一些什麼貴客,明顯是在暗示本官,他們杜氏還有底牌,讓我莫要輕舉妄動。」

  「我現在可是上上不得,下下不去,就這樣被他們兩撥人給卡在中間,稍有不對,怕是都會被他們給拿來開刀,能好得了嗎?」

  張繼初現在多少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理,可是當這些事情之中牽扯到那些大人物的影子時,一切就又都變得有點不可琢磨了,更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杜陵縣令就能左右得了的。

  一邊想要杜荷殺人的罪名確立,而另一邊杜氏背後所隱藏的勢力卻又是遠非他所能惹起,你說這麼難纏的事情怎麼就偏偏發生在了他杜陵縣呢?張繼初心中相當地糾結。

  「大人莫要心急。」姚順慢聲細語地接聲說道:「大人之前不就做得挺好麼?關人收屍,不提不審,就且那樣放著拖著,反正這種人命案子,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了得了的,咱們也能多找一些借口就那樣放著。」

  「這裡畢竟是杜陵,是大人所管轄的一畝三分地,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說句大不敬的話,大人您在杜陵縣,那就是一條可以不懼強龍的地頭蛇。」姚順道:「只要皇上一天不撤大人的官位,那大人就一天是這一畝三分地的主人,自己轄區的事務該怎麼處理,旁人誰也(插)不進手來。(看小說就到)」

  「這個道理本官又何償不知?可是話是這般說講。」張繼初歎聲說道:「但是本官畢戀是官職不高、人言輕微,隨便得罪什麼人,那就都有丟官棄職的風險由不得本官不小心謹慎。七路中文」

  「大人說得在理。」姚順接聲說道:「不過,人在官場,小心謹慎自是不錯,但是狠多時候卻是也要去做一些選擇,去冒一些風險似大人現在這般,兩邊都不想得罪,到最後也必會是兩邊都落不到什麼好處。」

  「所以依下官的意思。」說著姚順抬頭正色向張繼初建議道:「與其兩邊討好,大人還不如靠其一家。這樣,大人最起碼還能送出一個人情攀上一方權勢,對大人日後的前程也是大有益處。」

  「一邊是從長安吏部直接下達的官文一邊是辭去官職的尚書右僕射還有一些沒有(摸)清身份的所謂貴客。」張繼初微搖著腦袋,道:「這樣的情況,你讓本官怎麼去選?選對了確實能夠一步登天,搏來一個天大的人情。但是,要是選錯了呢?」

  丟官棄職怕都算是好的,若是禍及子孫家族,那可就是他張繼初的罪過了。所以,在非萬不得已之時,張繼初實是不想邁出那一步,太凶險。

  「對錯咱們且放在一邊。」見說了半天,張繼初還是不有下定決心的膽子,姚順不由輕搖了搖頭,換了一話題接聲向張繼初問道:「咱們就說一下杜荷杜二少,大人覺得他會是殺人兇手麼?」」無仇無怨,沒有金錢利益紛爭,沒有男女感情糾葛,而且當時杜荷沒有飲酒,本身也沒有任何神質方面的疾病。」張繼初微搖著腦袋道:「本官實在是想不出他杜荷會在當街殺人的理由。」

  「所以。」姚順點頭問道:「就是大人你也覺得杜荷是被人故意陷害了?」

  「本官想有井麼用?」張繼初沒有肯定回答,道:「問題的關鍵是,那個小乞丐就是死在了杜荷的懷中,而且現場亦有數人看到,再加上吏部之前下達的那份官文,在沒有抓到真正的殺人兇手或是沒有足夠證明杜荷沒有殺人的證據之前,他杜荷,就是兇手!」

  「大h說得在理。」沒有反駁張繼初的意思,姚順順著張繼初的話語,輕聲在一旁問道:「那依大人的意思,大人這是要定杜荷的死罪了?」

  「現在說這些,還言之尚早。」張繼初輕搖了搖頭,再次將目光投向門外,輕聲說道:「具體如何去做,還是要等張福出去打探消息回來再說不遲。

  「大人說得是。」姚順提壺又為張繼初續上了一些茶水,接聲說道:「不過依下官的意思,大人最好還是做兩手準備的好。」」成林兄請直言!」

  「一個嘛,自然是應付好上差,事先擬好杜荷的罪狀,給上差送去,先拖上一陣。」姚順道:「而另一個嘛,則是大人也要做好偵破此案找出真兇的準備,若是大人最後選擇了杜氏這邊,也好拿出一份實打實的誠意出來。」

  「哦?」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張繼初頗為意外地扭頭舟姚順看來,輕聲道:「聽成林兄話中的意思,成林兄似乎是心向杜氏啊?」

  「大人誤會了。」姚順不以為然地淡聲說道:「下官不是心向杜氏,而是下官看好杜氏一族的將來,想讓大人在其尚未發達之時提前與之攀上關係,下官這也是在為大人著想。」

  「哦?」張繼初狐疑地看了眼前的這個老朋友一眼隨聲道:「說說看?」

  「先說杜如晦。」姚順道:「官至尚書右僕射,在皇上還是秦王的時候就已深得皇上信任,現在雖然辭官在家養病,但是他之前在皇上,在秦王府那班舊臣之間的人情卻都還在,這樣的人,放在哪裡,都不能小視有時候,甚至是他的一句話或是一封信箋,就能讓隨便一個人平步青雲。」

  「嗯。」張繼初點頭表示同意,當初他也正是看重了這一點,這才一改落井下石的想法,刻意與杜氏交好。

  「況且,杜克明今年才四十五歲。」姚順接聲說道:「就算是身患重症,可是誰也不能擔保他就沒有會好的一天。若是兩三年後,杜克明的身子突然痊癒大人覺得皇上還會讓他在咱們杜陵這個小縣城裡呆躲清閒嗎?」

  「這個?」張繼初輕輕地張開了嘴巴,這一點他之前還真是沒有想過,是啊,杜如晦才不過四十五歲而已,正值精壯之年若是他的病好了,皇上還會讓他擱置在這裡麼?

  顯然那是不可能的,像是杜如晦這樣的輔國柱國之才,沒有哪一個帝王願意放過杜如晦的病好之後,也必會再受重用這一點毋庸置疑。

  「再說那個現在正被大人給關進大牢的杜家二子。」見張繼初心豐已經有了些許思量,姚順繼續加大力度,接聲說道:「大人覺得杜荷此子如何?」

  「他?」想起前後總共只有兩次的會面,張繼初心有慼慼地輕聲說道:「少年老成心智沉穩,每次與他說話論事,本官都會有一種正在於同僚敘言的錯覺,一點也不像是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看不透。」

  「大人說的,只是其中一點。」姚順道:「大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著處理公務,可能並沒有聽到過外面的一些傳言。」

  「杜荷此子,前段時間在寒山書院作出三詩一賦。」見張繼初向自己看來,姚順坦聲說道:「現在已然是傳遍了整個京兆,甚至連長安的弘文館都有收錄,聽說便是皇上也有讀過並對之讚不絕口。」

  「竟有此事?」張繼初一下從椅上站起身來,一時間有些難以相信。

  「那幾首詩賦,下官也曾見過。」姚順接過話頭兒,道:「寫得確是大氣磅礡,文采非凡,如果放在科考之中,進士及第,當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說來。」張繼初緩緩坐下身形,噓聲說道:「這個杜荷亦是不可小覷。」

  「當然,會作幾首詩賦,也不定就能得中進士,就算得中進士,也不定就能在官場之中青雲直上。」姚順道:「畢竟,每次科舉,得中進士之人雖然不多,可也總有那麼幾個,這些人現在能官居四品甚至五品的又有幾人?」

  「讓下官對杜荷此子另眼相看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見張繼初扭頭探問,姚順直聲說道:「那就是他僅憑著一份所謂的『讀書精要」一舉拉攏到了整個寒山書院學子的心思,幾乎讓所有學子都欠下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其他學子下官並不清楚。」姚順道:「但是犬子懷遠,以前那般頑劣自傲的小子,現在對杜荷幾乎都是言聽計從,一聽到杜荷被關進大牢,便一個勁兒地在家中在下官的面前為其說著好話。

  「想想看,若是所有學子都若懷遠一般,對杜荷欽佩有加,言聽計從,待日後這些孩子過了科舉,入了仕途,那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要知道,他才回杜陵不到兩個月而已。」姚順歎聲說道:「所以,下官覺得這個人,很可怕。如果可能的話,最好不要與之為敵。」

  「老爺!老爺!查到了!查到了!」姚順的話聲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張福高聲呼喚的聲音,及到書房之中,顧不著上前行禮,張福喘聲說道:「今日午時前後,分別有三撥人進了杜氏府宅。」

  「他們分別是。」張福吞嚥了一口吐沫,顫聲說道:「太子殿下,蜀王殿下,還有魏王殿下!」

  「什麼?!」聞言,張繼初與姚順不由同時驚聲而起。(
kevin1217 發表於 2012-1-6 15:56
第83章 請命 


   寒山書院,乙辰學堂。
  
  當姚懷遠急匆匆地趕到教室的時候,上官雲鷹、宋青山與許佑山他們都已然在座,見姚懷遠從外面跑來,幾個人還調笑著與他打著招呼。
  
  「出事了!」衝到宋青山三人的跟前,姚懷遠嘴裡乍然崩出這麼一句話來。
  
  」出事了?」宋青山無聊地趴在桌面上,不鹹不淡地輕聲搭言道:「什麼事?說出來讓本少爺高興一下!」
  
  「是啊是啊。」正覺無聊的許佑山也在一邊打趣道:「說出來讓咱們都高興高興!」
  
  」老子沒興趣跟你們說笑!」姚懷遠厲聲說道:「我剛從老爺子那裡得來的消息,就在兩個時辰之前,杜二少因為當街殺人被關進了縣衙重刑牢房,眼見著就要被定案判刑,若是咱們再不想些辦法,二少可就真的沒救了!」
  
  「杜荷當街殺人?」上官雲鷹心中一凜,猛地站起身來,正色向姚懷遠說道:「此言當真?!」
  
  「真的沒法再真了!」姚懷遠急聲說道:「我們家老爺子親口說的消息,怎麼可能會有假?而且在來之前,我也特意去了縣獄一趟,雖然沒能見著二少,但是卻也能夠肯定,二少確是已被張縣令給關進了重刑牢房裡面,且不許任何人探視!」
  
  「不會是真的吧?」許佑山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不覺得站起身來,道:「這件事情本少爺也是多有耳聞,說是今日午時,也就是咱們下學回家的那段時間,城東確是發生了一場命案,莫不是那就是杜二少所為?」
  
  」死的是什麼人?」見幾個人捨都這般說講,宋青山也不由正經起來,正色向姚懷遠問道:「可能確定那確是二少所為?」
  
  「只知道死,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乞丐,短匕穿胸而亡。」姚懷遠快速地將自己所瞭解到的情況簡單敘說了一下,道:「至於是不是杜二少所為,現在尚還沒有定論,不過聽我們家老爺子的意思,這件事情吏部似已插手,好像是有人要對二少不利!」
  
  「杜兄的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器!」上官雲鷹在一邊淡聲說講了一句,算是在為杜荷開脫。
  
  「一個五六歲的小乞丐,能與二少有什麼仇怨?」許佑山也在一旁幫言:「也值得二少會為了他而搭上自己的前程?」
  
  「更重要的是。」宋青山接聲說道:「杜荷不癡不傻,就算是想要殺人,也沒有必要非得選擇在距離城門不遠,在人來人往的主街上行兇取人性命,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這些誰都知道,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姚懷遠高聲說道:「當時有很多人看到二少抱著那個乞丐,而且身上也沾滿了血跡,現在便是連縣令也覺得二少是殺人兇手!」
  
  「所以,咱們現在得想些辦法才行。」姚懷遠接聲說道:「不能明知道杜二少是被人陷害,卻還眼睜睜地看著他刑獄加身,平白丟了性命!」
  
  「不置於吧?」宋青山神色稍緩,不緊不慢地淡聲說道:「先不說他們家老爺子會不會看著他被判刑定案,但就是他那個未來駙馬的身份,也足以保得他在獄中安然無憂,張繼初那個小縣令,當是還沒有那個膽子!」
  
  「張繼初確是沒那個膽子,但是宋哥不要忘了。」姚懷遠反聲說道:「吏部已經下了文書,而且還特別派了上差過來,擺明了是要定二少的罪,要二少的性命,有吏部的上差撐腰,還有什麼是他張繼初不敢做的?」
  
  「吏部來人了?」許佑山滿面驚詫:「這怎麼可能?兩個時辰前發生的案子,吏部怎麼可能會這麼快知道?」
  
  從長安到杜陵,就是騎快馬也需要近兩個半時辰的功夫,一般而言,從案發到縣衙受理,再到著人去吏部請示,再到吏部派發公文與上差前來打理,一去一回之間,怎麼也要一個白天的時間,可是這才案發兩個時辰,吏部怎麼可能就已經派人過來了?
  
  還有,讓許佑山感到萬分不解的是,這人命官司不是向來都終歸刑部掌管麼,他吏部過來摻合個什麼勁兒,他管得著麼?
  
  「所以我才說,這定是有人要對二少不利,且明顯地已經買通了吏部的官員。」姚懷遠道:「不然的話,吏部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案發之前就已在趕往杜陵,就已經有了要治二少罪過的文書?」
  
  「你們家老爺子是怎麼說的?」宋青山定聲向姚懷遠問道:「可知道張繼初那廝現在是怎麼個態度?」
  
  「我爹說張繼初生性謹慎,遇事習慣畏縮張望,不會輕易定論。」姚懷遠接聲回道:「所以,現在他還在猶疑之中,我爹已經前去勸說,但是上面畢竟有吏部的公文在側,還有一個時刻想要給二少定罪的上差,我爹怕張繼初最後還是會聽從上命,給二少定案!」
  
  「畢竟。」姚懷遠微皺著眉頭,沉聲說道:「吏部掌管著整個大唐近半官員的陞遷調度,張繼初若是還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他不敢公然弗了吏部的意思。
  
  「杜氏那邊呢?」將張繼初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宋青山手指輕敲桌面,邊作思量邊輕聲向姚懷遠詢問:「可有什麼動作?」
  
  「事情怪就怪在這裡。」姚懷遠也是一臉納悶地輕聲說道:「聽我們家老爺子說,杜氏那邊兒好似一直都跟沒事兒人一樣,眼見著二少被關進了大牢,他們一不托人,二不探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半點兒動靜!」
  
  「沒有動靜?」宋青山不信地輕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以前杜荷在長安惹事生非胡作非為沒有一點正形的時候,都沒見他們家老爺子不管不問,現在的杜荷,他們更沒有不管不顧的可能。」
  
  「你們沒有發現。」宋青山定聲說道:「只能說明杜老爺子做得隱秘,你們沒有察覺罷了,說不定現在,張繼初就已經收到了杜氏的警告。
  
  「就算如此。」姚懷遠擔心道:「可是蔡國公現在已是無官無職,我怕那個張繼初會不給面子,不肯為了一個已經過氣的國公而去得罪那位可以指使吏部的幕後之人。」
  
  「那,依你的意思,你想如何?」宋青山抬頭向姚懷遠看來。
  
  「這個。」姚懷遠微低下頭,低聲向宋青山說道:「我知道宋哥在長安有些關係,不知道宋哥可不可以……」
  
  「這個自是沒有問題,現在我就修書一封,著人快馬送回長安。」宋青山沒有拒絕,一口應下,道:「只是,這種人命官司,終歸是由刑部掌管,旁人怕是很難說得上話,依我的意思,最好還是從張繼初這裡下手,只要他不定案,不向刑部報備,一切就都還有緩轉的餘地。」
  
  「我也是這般著想。」上官雲鷹在旁插言,道:「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青山兄在長安的關係要用,但是咱們在這裡也不能就這麼閒著看著,咱們也得想些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杜陵縣令有些顧忌,不敢輕下結論,給青山兄,給其他一些可以幫助到杜兄的人一些活動求救的時間。」
  
  「上官賢弟說得在理」、宋青山接聲說道:「就是不知上官賢弟心中可有了具體的策略?」
  
  「首先。」現在並不是虛偽客套的時候,上官雲鷹直聲說道:「這件事情咱們應當先讓韋隘院主與高仁夫子知曉,韋院主與高仁夫子都是當地名士,且已為高官的學生亦是不少,他們的面子,張繼初不會不給。」
  
  「其次。」上官雲鷹接聲說道:「咱們應當去招集一些同窗,共同到縣衙為二少請命,要求他們公開審理,為二少洗刷冤屈,還二少一個公道!」
  
  「只是。」聲音稍頓,上官雲鷹低聲說道:「這樣的話,最後怕是會免不了一個聚眾鬧事的罪名,前去請命鬧事的學子,都會有被關進縣牢的可能,就是不知書院會有幾人肯去……」、
  
  「我去!」
  
  「我去!」
  
  「我也去!」
  
  「……」,
  
  一賓接一聲,乙辰學堂的學子一個接一個地從座位上站起,一臉地甘願激昂之態。
  
  「我去甲院還有乙院的其他學堂去轉轉!」被屋裡的這十餘位同窗給激得有點熱血,許佑山朗聲說了一句,之後就快速抬步去往其他學堂拉人助威。
  
  正所謂法不責眾,去的人越多,他們這些學子反而會越安全,而且也能更容易地得到他們所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去通知院主還有高仁夫子!」將事情成功挑起之後,上官雲鷹輕聲向旁邊的宋青山說道:「至於眼前的這些同窗,就有勞青山兄辛苦一趟,且先將他們帶到院門處集聚了。待佑山兄將人叫齊,咱們就直奔府衙!」
  
  「份內之事,無須多言。」宋青山脆聲應下。
  
  半個時辰之後,甲院、乙院的學子,幾乎全都聞風而動,很快就有一支四五百人的隊伍在寒山書院的門前集聚而成。之後,這些人在宋青山還有上官雲鷹等人的帶領下,開始浩浩蕩蕩地向城內府衙走去。
kevin1217 發表於 2012-1-6 16:01
第84章 太子駕到


    「這就是杜陵縣衙?」少年郎手執馬鞭,看著眼前這個略顯破敗的衙門,不由眉頭輕皺:「怎麼看上去像是一處破廟?髒亂不堪,沒有絲毫威嚴之氣,這裡的縣令是做什麼吃的?堂堂一座縣衙卻被糟蹋成這般破落模樣,朝廷的臉面何在?」

    「殿下莫要動怒。」一個面色白淨的小廝上前牽住韁繩,侍候著少年郎下得坐騎,尖聲在一旁勸說道:「下面的這些官吏就是如此,沒有那般多的講究,不值得殿下如此動怒。、,

    「嗯。」李承乾翻身下馬,皺著眉頭再次打量了下杜陵縣衙,怎麼看怎麼覺著彆扭,最後沒好氣地沖一邊的護衛吩咐道:「趙寬,去同裡面的人打聲招呼,就是孤王過來,讓杜陵縣出來迎接!」

    「是,太子殿下!」四個護衛中的一個站出身形,高應了一聲之後,跨步走向衙前,冷眼瞥了眼正藏在衙門大門後的幾個衙役,伸手入腰,直接扔給他們一塊銀質令牌,宏聲說道:「把這個拿給杜陵縣看,讓他速速出來迎接!」「這位…這位大人。」接過令牌,其中一個小門訝兒大著膽子顫聲回道:「方纔已經有人進去通稟,我們家大人馬上就到,還請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嗯。」輕嗯了一聲趙寬深看了這個說話的門仔兒一眼,這才轉身回去,向他們家殿下覆命。「都給本官快著點!」趙寬方退回不久,縣衙裡面就傳了一陣嘈雜之聲,片刻之後,便見到張繼初身著縣令服飾,帶著衙裡的縣示、主薄,還有一干衙役全都急沖沖地向衙門口跑來。

    出了府門,在幾個小門伢的示意下張繼初張忙不已地快步走向門井處的那個華服公子跟前,在趙寬幾人的阻攔前面停下身形,躬身施禮,道:「下官張繼初,攜衙內一干主事,拜迎太子殿下!」

    「嗯,起來吧。」李承乾背付著雙手,輕點了點頭算是見過,在張繼初幾人起來之後,李承乾低頭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張繼初淡聲問道:「你就是杜陵縣?」

    「不才正是下官!」聽到太子殿下點了自己的名子,張繼初心中猛地就是一個激靈,慌忙再次彎身,恭聲道:「此地不是敘話之所,下官在後衙已經備好茶點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麼吩咐,不妨先到後衙歇息片刻再說不遲。」「也好」察覺到縣衙的周圍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不少百姓圍觀,李承乾微皺著眉頭輕應了一聲,淡聲向張繼初說道:「前面帶路。」

    「是,太子殿下請!」張繼初忙著轉過身形,躬身伸手向李承乾著請道。

    看著前面一干衙役讓出的通道李承乾輕點了點頭,在內侍李清的弓導在趙寬四侍衛的護衛下,邁步進了縣衙大門。

    杜陵縣衙的裡面並不比外面的光景好上多少破敗的衙堂院落,零散的盆栽花草更離譜的是院落內的地面並不是青石所鋪,全都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胡亂堆砌,走上去分外地咯腳。

    「府衙簡陋,讓太子殿下見笑了!怠慢之處,還望太子殿下見諒!」在前面帶路的張繼初時刻關注著李承乾的臉色,見這位爺自進入府衙之後一直都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喜嫌惡之意,哪裡會不知是因為何故,所以在李承乾沒有發火之前,張繼初便事先提了出來。

    「早在武德年間的時候,下官就有心想要將府衙修繕整理一番。」穿過前衙,張繼初將李承乾帶到了他所居住的後衙官低,看著後面甚至還不如前衙的房屋院落,張繼初輕聲在一旁解說道:「但是奈何一直都少有經費,尤其是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又逢連年戰事,各地府衙更是錢糧兩缺,所以也就這麼一直給拖到了現在。

    「嗯。」看到張繼初現在的住處,聽了張繼初對眼前情形的解釋,李承乾不禁輕點了點頭,心中的怒氣也稍稍消散。

    這兩年朝廷的日子確是不甚好過,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杜陵府衙,就是皇宮大殿之內,也已是有十數年的時間沒有修繕整理過了,便是父皇所居的太極殿,也是十餘年前高祖皇帝所遺留,其中已有不少房間都再遮不得風雨了。

    這個張繼初,能在眼前這種破落的府衙中堅持這般許久,已算是難得了。不覺之間,李承乾對張繼初這個杜陵縣令的感觀,也變得好轉了許多。「前面就是廳堂,太子殿下請!」見李承乾的面色有所緩轉,張繼初不禁長出了口氣,不免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因為不想將修好的衙堂平白留給下一任,而寧可自己艱苦一些,住幾年破落的房屋,守幾年髒亂的衙堂,把所有的銀錢全都收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這,也算得上是一招奇兵了吧?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不都是喜歡節儉清廉一些的官員麼?像是本官這樣,直接將自己給扔在一個雜貨鋪裡,算得上是夠節儉,夠清廉了吧?

    看到太子殿下就是因為此事而對自己的印象大為改觀,張繼初心中不免就是一陣得意。

    「太子殿下請進!」到了後廳門前,張繼初止住身形,躬身著請李承乾率先進廳,之後跟在李承乾的屁股後面,輕聲介紹道:「這裡面的桌椅茶具,皆是新近添置,所為的,就是為了迎接像是殿下這樣的貴過。」

    「大的環境下官無力改變,但是這些小東小西的,卻是沒有大礙,多少花些銀錢就能置辦得下來。」因為屋裡的陳設都是新置,怕李承乾會心中起疑,張繼初不由在一邊輕聲解說道:「下官雖然官職卑小,但終歸還是朝廷命官,亦是代表著朝廷的威嚴與臉面,總也不能太過寒酸,免得遭受外人笑話。

    「行了,孤王不會多想,你也且在一旁坐下吧。」李承乾安身坐在正首,抬頭向張繼初吩咐一句,同時,亦是擺手示意身邊的侍衛也同杜陵縣恭一般,退至廳外守候,只留下李清一人在身邊侍候。

    「謝殿下!」應了一聲之後,張繼初規矩提擺在太子的對面虛身而坐,躬著身,低著腦袋,候著李承乾的問話。

    低頭看了張繼初一眼,李承乾輕輕端起桌面上的茶碗兒,細細地小呻一口,而後半瞇著眼睛靜心品評,就這樣晾了張繼初一會兒,這才開聲說道:「想來,張大人已然知曉了孤的來意。」

    「回殿下話。」聽到李承乾百次出聲,張繼初急忙規矩接聲回道:「下官愚鈍,只是隱約猜到了一些,知道殿下此來,或是同今日午時發生在東城門處的一樁命案有些關聯。」

    「杜荷是同孤一起長大的兄弟,亦是孤集來的妹婿。」李承乾淡聲說道:「這些,張大人當也是早就已然知曉。」

    「回殿下話,杜公子的身世,下官亦是心知肚明。」聽到李承乾的話語,張繼初一改方纔的畏縮之態,一臉正氣地正色宏聲說道:「但是下官更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使杜公子身嬌體貴,身世不俗,但是他若真有罪過,下官亦是不會姑息,定然會秉公而斷!」

    「如果殿下此來,只是為了替杜荷說情。」張繼初硬聲回道:「下官還請殿下免開尊口!」

    「放肆!」見張繼初竟敢對他們家殿下如此無禮,站在李承乾身後的李清乍然尖聲喝斥。

    「李清!」李承乾輕瞥了李清一眼,輕聲說道:「張大人一心為公,其心可敬,不得無禮。」

    「是,殿下!」狠瞪了張繼初一眼,李清躬身沖李承乾一禮之後,便又恢復原來的樣子,安靜地立在他們家殿下的身後。

    「多謝殿下不罪之恩!」張繼初亦是一臉慘白地拱手低頭道謝,這一個溝坎兒,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了過去。

    後怕之餘,張繼初亦是不免有些感歎,得虧在這位太子爺到來之前,他曾與縣永姚順有過這種情形的應對之策,不然,方纔那種情形,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去應對。

    「這麼說。」李承乾淡然接聲問道:「你認為杜荷確是殺人真兇了?」

    「回殿下話,下官不能確定。」張繼初很乾脆地開聲回答,道:「下官只能說,在場之人當中,只有杜荷的嫌疑最大,至於他到底是不是真兇,還需下官進一步探查。」

    「不過。」說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張繼初抬頭向李承乾說道:「有一件事情,很是怪異,也讓下官一時難以決斷,正想趁此機會,向太子殿下請示!」

    「哦?」李承乾多少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是為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是,殿下。」應了一聲,張繼初輕站起身來,探手入懷將早已備好的吏部文書呈上,道:「這是在案發之後不到一刻的時間內,下官收到的一份從吏部下發的文書,請太子殿下過目!」
kevin1217 發表於 2012-1-6 16:06
第85章 太子駕到(2)


    「吏部的文書?」李承乾神色一愣,不由詫聲問道:「這件事情跟吏部有什麼關聯,吏部從什麼時候也開始插手地方事務了?還有,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也正是下官的費解之處。」張繼初恭聲回復。

    對於李承乾的驚詫,張繼初分毫沒有覺著意外,事實上,當初他在接收到這份公文的時候,亦是覺著有些莫名其妙,照理來講,地方上發生人命官司,只要不經報備,上面的州府根本就不會插手介入,就是有必要插手的時候,一般也是由刑部出頭,這一次吏部這般積極到底算個什麼事啊?

    「不過,」張繼初裝著可憐接聲說道:「不管是吏部還是刑部,對於下官這個小小的杜陵縣令來說,那都是上差,都不能輕易違背,所以這半日以來,下官一直都在糾結兩難之中度過。」

    「一方面吏部公文要求下官快速定案,而另一方面,杜荷公子現在也只是嫌疑,具體案情尚在調查取證之中,一時半會兒的也難下結論經。」張繼初道:「所以,在無可奈何之中,下官也只好先將杜荷押入牢房再說。」

    「快速定案?」李承乾又是一愣,忙著將手中的公文打開,只見上面工整寫道:「現查有當街殺人者杜荷,生性殘暴,當街行兇並擊殺無辜之生命,影響極惡,其罪當誅。著令杜陵縣令張繼初,即日定案,從重處罰,不得有誤!」

    正式的公文用紙,鮮紅的吏部官印沒有絲毫作假這像,很顯然,這張公文確是出自於吏部衙門。

    「混帳!」看罷,辯明公文真偽,李承乾一個巴掌拍打在桌面,怒聲喝道:「不分青紅皂白,不講律法是非他們憑什麼?誰給他的那個膽子?簡直是混帳至極!」

    「聽你的意思,除了這份公文之外,吏部竟還派有人來?」將手中的公文收好,隨手交給旁邊的內侍李清保存,李承乾收斂心中怒氣淡聲扭頭向張繼初問道:「可知道那人現在何處?」

    「回殿下話,」見李承乾已將最重要的證物收起,張繼初一直懸著的心也算是放在了一半知道只要太子殿下一經手,他在吏部的那個威脅也就算是徹底消散,所以回答起問題來也是宏亮有力:「那個上差現就是側旁的官抵歇息,在見殿下之前,下官已經著人過去看守,殿下若是想見下官這就去著人將他帶來。」

    「只要人還在就成,回長安的時候,孤再將他帶上。」輕點了點頭,滿意地看了張繼初一眼,李承乾道:「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回頭孤有重賞!」

    「多謝殿下!」張繼初欣喜應聲。

    事情到了此處,張繼初已是沒有半點退路,從他將吏部的那道文書交由李承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將他所有的賭注全都壓在了李承乾壓在了杜荷他們這一邊,所以,對於吏部的公文還有那個上差,以及隱藏在他們背後的那些大人物或是小人物張繼初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既然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杜荷,依孤的意思還是先將人放了吧。」李承乾輕聲說道:「總不能明知杜荷是遭人陷害,本身並無傷人之實,卻還將他關在牢獄之中吧?」

    「一切依殿下之意!「對於李承乾的這個提議,張繼初自是沒有什麼異議,反正現在有個頭更高的太子殿下在前面站著,放不放杜待跟他這個小小的杜陵縣已經沒有太大的關聯,便是最後真個又出了什麼問題,也有太子殿下在前面擔著,跟他張繼初有何關係?

    「既如此,」見自己此來的目的已然達成,李承乾的面上露出幾分笑意,輕站起身,淡聲向張繼初說道:「那就勞煩張大人在前面帶路,孤要親自去接杜荷出來!」

    「是,殿下!」張繼初恭順地應聲起身,告罪一聲之後,率先出門為李承乾在前面帶路。

    不過,等他們出門之後,卻發現外面的情況好似有此不對,方纔還站得一滿院的衙役、主薄現在全都不見了蹤影,就是連太子殿下身邊跟來的那四個侍衛也少了兩個。

    「姚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見縣承姚順還在那裡規矩候著,張繼初直聲向其詢問。

    「也沒什麼大事兒。」

    見他們家大人還有太子殿下一同出來,姚順收拾心情,恭聲回道:「就是有一群年青學子,不知為何突然在衙前集聚,下官唯恐他們會對太子殿下不利,所以就令衙中的官差出去看管抵擋一陣…」「年青學子?。」張繼初的眉頭一皺,想起之前姚順說起杜荷在寒山書院的影響力,不由提聲問道:「是從寒山書院而來?…」

    「大人明鑒。」姚順躬身回道:「全是寒山書院學子,足有四五百眾,除了這些學子之外,同來的還有院主韋隘及寒山書院所有夫子。」

    說著,姚順輕上前兩步,將一直拿在手中的物件遞於張繼初,道:「這是韋隘院主的名貼,還有,眾多學子的聯名請命,請大人過目!」。

    「韋隘?。」聽到韋隘的名號,感覺到有些耳熟,好似在弘文館那邊經常會有所耳聞,一邊的李承乾不由插聲說道:「可是那個寒山書院的院主,京兆名士?」。

    「回殿下話,確是此人。…」見李承乾似對韋隘有些興趣,張繼初恭聲回道:「韋隘先生在杜陵一地,頗有名望,平素知書達禮,少有偷越,只是不知這次…,…………」

    「這不是有他們請命的文書麼?看看便知……」李承乾的目光向張繼初手中的名貼與文書照看一眼,之後便將身子扭過一旁,不再多言。

    「是下官糊塗了……」張繼初高聲回應,雙手舉起冊遞至李承乾的跟前,恭聲說道:「還請太子殿下先行過目!」

    「這,不好吧?…」

    李承乾故作推辭了一番,不過最後還是在張繼初的堅持下率先將請命文書打開。

    「呵呵,孤道是為了什麼,不想竟還是杜荷這小子惹出的事端!」片刻之後,李承乾將文書合上,輕遞至張繼初手中,朗聲說道:「他們都是為杜荷求情而來!」

    「沒想到杜荷這個在長安時只知道惹禍生事的紈褲子弟,到了杜陵之後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得院主夫子之青睞,斂全院學子之誠心,他確是漲了不小的本事。」

    在張繼初低頭觀的時候,李承乾不由得在一邊輕聲感歎,此事若是放在長安,聽聞杜荷被下大獄,怕是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會競相奔走、鳴竹以慶,斷是不會像現在這般,竟能招來這麼多人自願過來為其請命,為其討要一個公平審判的機會。

    變了,脫胎換骨間的轉變,變得李承乾都有些不敢確認,這些人在請命書中所提到的那個杜荷,真的就是那個同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杜荷嗎?怎麼感覺前後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既然他們是為杜待而來…」看到面的內容,張繼初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那麼,想要將他們勸回,那自是再簡單不過,直接去將杜荷提放出來也就是了。」

    反正之前就已經有了要將杜待釋放出來的決定,若是趁此機會,賣給韋隘還有寒山書院那幫學子一個人情,倒也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要知道,除卻韋隘這個名士之外,寒山書院的那幫學子當中,可是也有著一些出身顯赫的高門世子,這,可都他這個小縣令平常巴都巴望不上的巨大資源,自是不能錯過。

    「太子殿下。」說完,張繼初躬身向身旁邊的李承乾請示道:「您看是不是讓下官先去前面安撫一下那幫學子夫子,免得他們在衙前惹出了什麼亂子?」

    「至於前往縣獄提釋杜荷公子的事情。」張繼初扯了扯旁邊的縣丞姚順,恭聲向李承乾稟道:「就讓本縣縣承姚大人隨同殿下前去,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不用了!」李承乾一口拒絕,淡聲說道:「孤在長安時就已久聞韋隘先生大名,只是一直都無緣一見,今日得此良機,怎麼好再行錯過?稍後孤同張大人一起前往前衙。」

    「至於杜荷那裡。」李承乾回頭看了身邊的內侍李清一眼,輕聲道:「讓李清跟著過去也就是了。」

    張繼初能夠看出的便宜,李承乾又豈會看不出來?

    那些學子夫子的人情,李承乾或是還不放在眼裡,但是韋隘這個名士的好感與人情,卻由不得不李承乾不去重視。

    畢竟,這些名士的一句好話或是壞話,很多時候便是他們這些皇子,也能夠深受其利或是深受其害,也能夠影響到朝中群臣甚至是父皇心中對他們的看法與印象。所以,李承乾便是貴為太子,對待這此名士,卻是也不敢太過無禮。

    「是,殿下!」張繼初的心在滴血,不過面上卻仍掛著爛然的笑意,躬著身子在前面帶路。
kevin1217 發表於 2012-1-6 16:12
第86章 不走


    在李承乾與張繼初張忙看到縣衙前去收攏人心的時假,內侍李清隨著杜陵縣丞姚順一起來到了距離縣衙不遠處的縣獄大牢之中。

    拿著縣令張繼初親書的手令,兩人很快就進入了杜荷杜二少所在的重刑牢房。

    進來之後,只見杜荷一個人坐在乾草堆上,旁邊有一張過膝高的矮小木桌,桌上擺滿了酒菜佳餚,在姚順與李清進來的時候,杜荷正無比愜意地喝著小酒,吃著美味,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

    「杜荷少爺,小人這裡有禮了!」見此情形,李清並沒有覺著太多意外,從方才杜陵縣對待他們家殿下的態度上李清就已能想到,杜荷在監牢之中,當是不會受到什麼苦楚,所以,在見到杜荷當面之後,李清一如往常地上前躬身與杜荷見禮。

    「喲,這不是李清嗎?」聽到這種尖銳刺耳的小聲音,杜荷不緊不慢地抬頭看了一眼,端著酒杯輕茲了一口,輕聲問道:「太子殿下呢?可是也已到了杜陵?」

    「回杜少爺話」李清恭聲回道:「已時末的時候就已來到,聽聞杜少爺入獄,就又著急到了縣衙。」

    「本來殿下是要親自過來的,」李清輕聲說道:「不過不巧的是,方才縣衙外出了一此事端,需要太子殿下出面打理,不便再過來探看,所以殿下就特別著小人過來,請杜少爺出去敘話。」

    「嗯,太子殿下有心了。」杜荷輕點了點頭,將杯上的酒水飲盡之後,扭頭向李清身邊的姚順看來」淡聲問道:「這位大人看著可是有些面生,不知該怎麼稱呼?」

    「下官姚順,添為本縣縣丞,見過杜大人!」聽到杜荷問起自己,姚順忙著上前見禮,顯然,他也知道杜荷已有官職在身」而且級別好似也比他這個小縣丞要大上那麼一些。

    「姓姚的縣丞?」杜荷一愣,不由正色扭頭向姚順看來,探聲問道:「可是姚懷遠姚兄之高堂當面?」

    沒想到杜荷竟也知道自己,姚順忙著躬身回道:「杜大人說得不錯,懷遠確是犬子。」

    「原來是姚叔父!小侄真是失禮了!」見姚順承認,杜荷不由從起身來,站在牢房裡面恭敬規矩地向姚順行了一禮,道:「小侄與懷遠兄素來交好,親如兄弟,叔父當面,當受得小侄一禮!」

    「賢侄快快免禮,」沒想到杜荷竟會在李清的面前給自己來這麼一下,意外之餘,姚順亦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地直接將這道關係認下,直接親熱地叫了一聲賢侄之後,虛聲說道:「為叔近來也是時有聽懷遠提起賢侄,懷遠那小子的成績能夠有所提升,亦是全賴著賢侄的悉心提點,按理說,為叔當好好的感謝賢侄一番才是。」

    「說謝就見外了,」杜荷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道:「小侄與懷遠兄情同手足,相互幫助亦是理所應當」伯父莫要掛懷。」

    「賢侄高義,懷遠那小子能與賢侄相交,實是懷遠之幸事。」姚順亦是在一旁適時地拍著杜荷的馬屁,畢竟已經當了十幾年的縣丞」一些口頭上的客氣話,姚順還是會的。

    「杜公子,姚大人,」見一老一小在這裡客氣得沒完沒了了,一旁的李清等得有些不耐,不禁在一旁尖聲催道:「這裡畢竟不是說話之所,有什麼話咱們出去再敘也是不遲。而且太子殿下還是衙前候著杜公子,咱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對對對,」想起外面還有太子殿下,還有張繼初,還有韋隘及寒山書院的數百學子,姚順連忙正色附言,鄭聲向杜荷說道:「小李總管說得不錯,這縣獄大牢,終非久留之地,有什麼話咱們改日再說不遲,萬莫讓太子殿下在外久等。」

    「快快,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牢門打開,將杜荷公子著請出來?」說完,姚順輕聲向旁邊的隨行衙役喝道,示意他們快些將人釋放出來。

    「出去?」低頭瞄了正在開鎖的衙役一眼,杜荷神色淒楚地淡聲輕笑了一下,道:「為什麼要出去?是找到了真正的殺人兇手,還是找到了本少爺沒有殺人的確切證據?」

    「一條人命這那樣無聲無息地去了,而我,在案發之後也被人不分青紅皂白地給帶進了縣獄,」杜荷再一次彎身在草堆上坐下,淡聲說道:「一不升堂,二不審訊,就這樣將本少爺在此晾了半日,現在一句明白話沒有,又想將本少爺釋放出去,可能嗎?」

    「本少爺不走!」

    一說到這件案子,杜荷便一掃之前面見長輩時的恭敬規矩之態,冷著臉不給一點面子。

    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抓人的時候倒是挺痛快,但是現在,老子還真就不想走了,若是不趁此將這件事情鬧大,這個案子到最後肯定又是一個不了了之,想要為小冉報仇,想要揪出那個想要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根本就是浮雲。

    「呃?。」杜荷的此番態度,讓李清與姚順皆是一愣,這位爺這又是唱得哪出兒?合著你坐牢還坐得上了癮了不成?就是要拿捏架子,也得分在什麼地方不是?在這又潮又騷的大牢之中,用得著這般顯擺麼?

    「杜公子,杜少爺。」李清當即就開始有些著急:「太子殿下可是還在外面候著您哪,如果小人不能將您帶出去,稍後免不了又是一頓喝斥責罰,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以前小人給您把過風的份上,咱出去吧!」

    「是啊,賢侄」姚順也在一邊打著感情牌,輕聲在一邊勸說道:「既然現在這件案子跟賢侄已經沒了太大關聯,賢侄這又是何苦呢,外面有太子殿下,有縣令大人,還有特意集聚在縣衙前為賢侄請命的韋隘院主與眾多學子,賢侄可是不能讓他們在外面寒心乾等啊。」

    「院主他們也來了?。」杜荷的眉頭一挑,心中湧出一片暖意。

    「來了,韋隘先生,高仁夫子還有甲、乙兩院的學生足四五百眾,現全都集聚在縣衙衙前。」姚順接聲說道:「他們都在為賢侄請命,都在為賢侄擔心,依為叔的意思,賢侄還是出去同他們見一見,也好讓他們安心。」

    「不必了!。」杜荷一口回絕,之後低聲向姚順說道:「一會兒勞煩叔父出去替小侄知會他們一聲,就說他們的心意小侄心領了,不過在這件案子徹底了結之前,我杜荷絕不會出去,謝謝他們的好意!。」

    「還有。」杜荷最後又追加了一句:「告訴他們,我在這裡過得很好!」。

    「唔?可是,…………」姚順輕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出什麼話來。

    知道杜荷這般舉動安的是什麼心思,難為敲打張繼初倒是其次,想要把這件事情鬧大,想要借太子殿下,借朝廷的手為他揪出隱藏的威脅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杜荷不是傻瓜,這麼明顯的栽贓之計他沒有理由會看不出來,所以,在佔了絕對優勢確保了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杜荷會有此舉動,姚順並不奇怪,只是,這麼做,真的就會有效果嗎?

    不懼他們杜氏一族在朝堂上的能量,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有膽子當街殺人並栽贓給杜荷這個未來的大唐駙馬,且又能夠隨意地去指使吏部,這樣的人或是勢力,怕就是太子在側,也不定能夠真正揪出真兇吧?

    「至於太子殿下那邊…」杜荷扭過頭來看了李清一眼,道:「你就將本少爺方纔的話語如數跟太子殿下說講一遍也就是了,太子殿下心懷寬廣,必然不會怪罪,如果有什麼問題,事後我再當面讓太子殿下賠罪!」。

    李承乾不是傻瓜,既然到了縣衙,自然也能看出其中的貓膩,自然也就能夠明白自己不出牢房的用意,所以,對於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杜荷並不怎麼擔心。

    而且,對於李承乾此來杜陵的目的,杜荷也早已是心知肚明,一個多月以來的辛苦努力,終是引起了他們這些太子皇子的注意,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任誰都想咬上一口的香窩窩兒,所以,杜荷並不擔心自己的這個大舅哥會不盡心幫助自己。

    至於李恪與李泰他們兩個,因為之前都曾與過去的「杜荷,有過一些這樣或是那樣的過節,所以,對他們,杜荷並不怎麼指望,只要他們不落井下石,躲在一邊看笑話,杜荷就阿彌陀佛了。

    「是,小人記下了……」知道杜二少的脾氣,李清這時候反而乖乖地閉上了嘴巴,應了一聲之後,便不再多言。

    「行了,地方狹小,且又有些髒亂,本少爺就不留你們吃酒了。」杜荷輕鬆自地提壺自斟,輕聲下著逐客令,道:「把牢門鎖好,就都回去吧。…」

    「既然如此。」姚順與李清對視一眼,率先躬身拱手,道:「那我等就不打擾賢侄清靜了,改日得閒,為叔再來探視賢侄!」

    「叔父慢走,小侄就不遠送了!」杜荷安坐在酒桌旁邊,高舉著酒杯目送著幾人出了牢房。
lowai2 發表於 2012-2-2 14:49
本帖最後由 lowai2 於 2012-2-2 15:05 編輯

第87章 添把火

“三哥,難道咱們就眼睜睜地在這看著?看著老大收攏人心,看著老大授恩于杜荷,讓其憑添恁多助力?”

杜陵縣衙不遠,一個不顯眼的馬車之上,
兩個十二三歲的小青年掀著車廂的窗簾兒,小心地打量著縣衙前與在同韋隘及寒山書院學子說話套近乎的太子李承乾,其中一個較小一些的頗不甘心地輕聲向另外一個詢問。

“不然你還想怎么樣?”李恪將目光從衙門前收回,輕撇著嘴道:“像老大一樣也竟直去尋杜陵縣?”

“你覺得,如果咱們三兄弟同時出現在杜陵縣的跟前,“李恪淡聲問道:“你說那個杜陵縣令是會聽太子殿下的多一此,還是會聽蜀王或是魏王殿下的多一些?”

稍頓了一下,李恪接聲又問了一句:“還有,待事成之后,杜荷從大獄出來,你覺得杜荷會感激太子殿下多一些,還是會感激蜀王或是魏王殿下多一些?”

“唔?”聽到老三的問話,李泰也不由放下窗簾兒,將目光從外面收回。

老三說得不錯,從小到大,不管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只要有老大在場,他們這些皇子壓根兒就是一個陪襯,有他那個太子殿下在側,還有誰會去在乎他們這些小皇子的想法?

如果這次他們同老大一起過去,不管他們在其中出多少力,費多少心思,最后的功勞與人情0半還是會落到老大這個太子的頭上,他與老三所有的努力,也只是徒為老大做嫁衣而已。

“可是,“李泰心下多少有些不甘地輕聲說道:“如果咱們不做點什么的話,便宜全都被老大占去這一趟杜陵之行,不就是白來了么?”

“這一次就算是咱們的太子哥哥不來”李恪倒是沒有太多的失落之意,不以為意地輕聲向李泰說道:“你覺得你會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得到杜荷的好感或是忠心?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四弟之前與杜荷好似并沒有過什么來往。”

“這個嘛…“……沉吟了半天,李泰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干脆反問了李恪一句:“三哥你呢有多大把握?若是小弟沒有記錯,三哥之前與杜荷好似不僅沒有什么來往,而且還曾起過不少的爭端。”

“所以,小弟也很想知道,“李泰輕聲向李恪擠兌道:“若是大哥不來三哥又有多大的把握能將杜荷收至麾下?”

“四弟多想了,本王可是從來都沒有起過那種心思”李恪直聲說道:“這次過來我只是想要確定,這個當年的“長安四害”之一,現在到底成長到了哪個地步,以后對本王的威脅會有多少而已。”

“結果呢?”雖然心中并不怎么相信,但是李泰還是開聲輕問了一句:“杜荷的表現,可還能入得三哥的法眼?可能讓三哥滿意?”

“結果?”李恪的眉頭輕挑抬手指了指窗外那些聚集在衙門前為杜荷請命的師生說道:“這些寒山書院的夫子與學子,就是結果!“

“拋開最近在整個京兆都瘋傳不已的那三詩一賦不說,“李恪身子稍向后靠,半瞇著眼睛,接聲說道:“但就說眼前回到杜陵不足兩月的時間,他就有能讓整個寒山書院足有四五百眾的學子心甘情愿地冒險過來為他請命求情,其中甚至還包含一些夫子與當地名士,這樣的人四弟難道不覺著人點可怕嗎?”

“是有那么一點兒,“李泰沉聲說道:“有才學,有膽量,而且還有著異乎于常人的親和或是拉攏人心的手段這樣的人若是廝混官場,確實會是一大助力或一大阻力。”

“如果能將他收入本王的魏王府就好了!”李泰故意出聲這般感嘆道。

“可惜”李恪輕聲出言打擊道:“杜荷自幼就與咱們的太子哥哥交好,而且城陽那丫頭對太子也是頗為親近,日后杜荷成了駙馬,也只會與太子走得更近,咱們兄弟兩個,沒機會了。”

“三哥說得在理。

“李泰點頭應聲,抬眼看著李恪輕聲挑撥道:“不過,難道三哥就甘心這么看著,看著這個杜荷一日強過一日,與老大的關系也一天好過一天?”

“不然的話,還能怎樣?”不上李泰的當,李恪一臉無奈地搖頭輕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能攔得住?本王最多也就是日后多些提防而已。”

“是嗎?”李泰半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三哥,輕聲調侃道:“逆來順受,被動挨打,這可不像是三哥的性子哦?”

“而且,“不待李恪答言,李泰接聲說道:“方才在出杜府之前,小弟可有看到三哥的那些屬下,可是都奔了城東硯河之地,想來現在,杜氏想要找的那個老人,已經提前被三哥給找到了吧?”

“呵”李恪聞言,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輕笑了一下,看著李泰道:“我說你個老四今天怎么會特意跟我湊在一起,合著是你早就已經得了消息,過來看三哥的笑話來了不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過來這輛馬車之前去做了什么,“既然老四已經將話挑明,李恪自然也就不再客氣,直聲說道:“你的人不也是剛從硯河那邊回來,你的安的什么心思,難道本王還看不出來?”

“英雄所見略同,小弟這不也是跟三哥學的么?”本就沒指望能夠瞞住,所以見老三這般說項,李泰厚著臉皮輕笑了笑。

人才這種東西,就好像是一把絕世神兵,自己得不到的話,那也決不能讓自己的對手得到,不然的話,自己豈不就是更沒了獲勝的希望?

所以,對于杜荷這個有些潛力,將來有可能會成為朝中重臣的年青學子,李恪與李泰的想法那是相當地一致,那就是如果他們沒有希望得到的話,那也決不能就這么輕易地讓其歸順到了太子的手里。

“如果非得再添一把火的話,“李泰再次掀起窗簾兒,看著衙門前太子與韋隘他們一起聊天的熱呼勁兒,輕聲說道:“我覺得現在,正是時候!“

“四弟終歸是著急了此,“李恪不緊不慢地輕搖了搖頭,道:“李清還有那個縣丞不是還沒有回來么?等他們將杜荷帶出來之后,再點火也是不遲,而且效果也會更好一些。”

“三哥就是三哥,做起事來還是那般地狠辣,小弟佩服!”小拍了老三一記馬屁,李泰不可察覺地輕撇了撇嘴,坐在一邊靜等著李恪的表現。

出頭鳥這種東西,能不做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去做,李泰抬頭悄然打量了他的三皇兄一眼,如果能找到人在前面打頭陣,那自是再好不過。

在兩邊滿是林木的硯河邊上找一個人,你以為真是那般容易?如果不是本王率先找到,并故意將之留老三的人,三哥怕是直到現在都不會得到任何訊息。

“來了!“在李泰心中暗自思量偷笑的空當,李恪忽然直身輕叫了一聲:“怎么還是他們兩人,杜荷呢?

“這小子,不會是在大牢里擺譜耍橫,不愿出來吧?”李泰很快就想到了其中一個可能。

“十有,“李恪點頭道:“受了這般大的委屈,一句話不說就想讓人出來,便是本王也不會愿意,更何況是杜荷那個耍慣了橫的主兒呢?”

“不過,既然他不愿出來,“李恪陰聲笑道:“那就讓本王再幫著他再多坐幾天的大獄好了!“

說罷,李恪輕聲向馬車前的侍衛吩咐道:“李詳,讓他們放人。”

“是,殿下!“李詳在外面輕應了一聲,之后就聽到一陣腳步遠去的聲音。

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在李承乾張繼初高聲向韋隘他們解釋杜荷沒有出來的原因的時候,縣衙前不遠的一處過道上,一個柱著枯樹枝,身著破麻衣的老乞,一步一顫地向人群這里走來。

“我苦命的孫兒啊!”

“我苦命的孫兒,你死得冤啊!“

“大人,你可要為草民作主,我孫兒死得冤啊!“擁擠到人群跟前,見到身著官服的張繼初,老乞一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泣一把淚地哭聲訴道:“可憐我那小乖孫女兒,今年才不到五歲,就這樣被人給害命于當街,大人,您可要為草民做主,為我那苦命的孫兒申冤啊大人!“

“呃?”原本有些亂轟轟的場面,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高嚎而變得寂靜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向跪在地上的這個老漢看來,不知這個老漢為何會哭得這般凄慘?

“老人家且先起來說話,“向太子還有韋隘告罪一聲,難得有這般當眾表現的機會,張繼初扭身面對老漢,正色說道:“有什么冤屈,老人家只管明言就是,本官定會為你做主!”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老乞聞言,像是終于找到了依靠一般,不禁老淚橫流,堅持著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泣聲向張繼初說道:“小老兒要狀告杜荷!告他當街行兇,謀害我孫兒小冉性命!請大人為小老兒做主!“

“唔?”張繼初聞言,心中不禁就是一陣抽搐,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有苦主兒尋上門來?這也太巧了些吧?
lowai2 發表於 2012-2-2 15:08
第88章 狀告


杜陵縣內,杜氏老宅之中。


杜荒匆匆從外間跑回,及到廳中他們家老爺所在的位置,躬身稟道:“稟老爺,人還尚未找到,大管家怕老爺在家中等得著急,故先著小人回來通報一聲。”。


“不用再找了…”杜如晦輕擺了擺手,道:“人現在已經到了杜陵縣衙,用不著再費那個功夫了,去讓杜1他們回來吧。


“是,老爺……”壓下心中的不解,杜荒規矩應是,之后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杜如晦開口將杜荒叫住,繼而再次出聲吩咐道:“回來后,記得讓杜1順道去一趟縣獄,看看荷兒有沒有什么要交待的事情。…”


“知道了,老爺!…”又應了一聲,見他們家老爺再無吩咐,杜荒這才轉身急去。


“到底會是誰呢?…”待杜荒離去,杜如晦一人靜坐在廳中,手捧著茶碗兒凝眉靜思,喃聲自語。


拙劣的陷害手法,粗淺的連環計策,還有那道生硬直白沒有一點遮掩的吏部公文,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這絕不是那些老狐貍會想和會用的計策,太過兒戲,而且也有著太多的把柄與漏洞,很幼稚。


只是除了他們,還有誰會如此針對荷兒?莫不是荷兒在外面又得罪了哪個莽夫?


杜如晦輕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整件事情在他看來,都只不過是一場兒戲而已,根本就無須太過在意,就當作是對荷兒處事能力的一種考驗吧,如果連這么點困難都不能克服的話,那他日后又如何能夠挑得起振興整個杜氏的重擔?


杜陵縣衙,公堂之止。


張繼初正在主審老乞”太子李承乾在旁邊安坐聽審,韋隘、高仁,還有宋青山、上官云鷹、姚懷遠、許佑山幾人亦在旁陪同。


因為太子殿下的勸說,縣令張繼初的承諾,也因為老乞陳孝之的痛哭狀告,杜荷杜二少的不肯出牢,之前守在衙門外的數百學子”都已被韋隘高仁幾位夫子勸說回去,畢竟這里是縣衙,是屬朝廷的官政機構,一直圍在這里,影響不好”而且,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也要懂得見好就收,給彼此都留有一些余地。


“本少爺怎么越來越覺著這像是一個套兒呢?。”看著跪倒在堂前的陳孝之,許佑山低聲發言:“這個老頭兒,不會也是別人雇來的吧刁不然哪能那么巧,人死的時候他不過來哭喪,怎么偏偏等到縣老爺要放人了,他才巧碰巧兒地過來告狀?…”


“人應該不假…。”上官云鷹紅著眼睛看著堂上正在哭訴的老爺子,嘆聲說道:“眼淚什么的或是可以騙人,但是真情這種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死的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這位老丈的孫女兒”但是這位老丈,卻是明顯地被人給利用了。”。


“真情刁那是什么玩藝兒?。”姚懷遠輕嗤了一聲,道:“本少爺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就是…”許佑山也是一臉不服地駁聲回道:“不就是痛哭流涕么”隨便找個戲子過來,絕對比這老爺子哭得還真,前后無外乎也就是幾百文而已,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不可理喻!…”上官云鷹將頭別過一邊”對于這兩個處處針對自己的無賴不再理會。


“行了,都給老子閉嘴!…”見姚、許二人還待再言”宋青山不由輕聲斥止,瞪著眼前這不甚安份的三個人,低聲喝道:“不想聽了就都給老子滾回去,留你們在這兒,不是讓你們爭論斗嘴的!”。


“嗯?。”聽到后面的動靜,高仁夫子不由冷著一張老臉回過身來,目光在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遍,待他們全都安靜下來之后,這才又回轉過身,復將目光投向縣衙正堂。


“陳孝之!。”張繼初坐直身子,冷視著堂下的老者,高聲問道:“你說是杜荷殺了你的孫女兒小冉,可是你親眼得見?…”


“回大人話。”陳孝之泣聲說道:“小冉遇難之時,小老兒正正患胸疾,噓喘無力,不能行走,無奈之下只得先在城東的河邊躺倒歇息一陣,如果不是小老兒年邁不支,小冉也不會自己進城乞討吃食,說到底,都愿小老兒無用,都是小老兒的過錯………”。


說著,耳邊好像又聽到了小冉清脆的叫聲與笑聲,陳孝之忍不住又一次地泣不成聲。


如果自己沒有病倒,如果不是自己說想要吃點東西,如果自己當時能夠拉住小冉,如果…………如果…,“……


陳孝之趴倒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后悔自責。


“既然你沒有親眼看見!。”張繼初輕拍了一下桌案,引回陳孝之的心神,再高聲向其問道:“那你又如何肯定你孫小冉是被杜荷所害?陳孝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案子,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可是莫要胡言。


“小老兒沒有看見,可是當時街上那么多人,他們可是全都看見了!。”陳孝之并沒有被張繼初的話語嚇住,聽到張繼初的質問,老頭兒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亦是高聲回言:“來之前小老兒就已在沿街的商鋪全都打聽了一遍,他們中的很多人全都看到我孫兒小冉確是死在杜荷的懷中。”。


“小老兒知道,杜荷出身名門大家,是為前尚書右仆射,蔡國公杜大人的二公子,小老兒惹不起。”陳孝之高聲泣道:“可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就是皇子皇孫他也不能隨便殺人啊?…”


“知道縣令老爺在案發的當時,就已著人將杜荷給收押進了大牢,小老兒知道縣令老爺必是一個不畏強權,真正為民作主的好官。”張繼初裁了一頂高帽,陳孝之接聲說道:“所以小老兒才有膽子過來容請大人作主申冤!”。


“老丈放心…”聽到陳孝之的褒獎之言,張繼初的面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定聲向堂下的老爺子說道:“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如果那個杜荷真的是殺你孫兒的兇手,本官必會為你主持公道!”。


“能夠說出這番話來反將張縣令。”看著堂上陳孝之的連番表現,韋隘忍不住輕聲向旁邊的高仁說道:“看得出,這個陳孝之亦是不是尋常之人,只是不知道這番話是他自己所想,還是在來縣衙之前由旁人所授?”。


“院主說得是,這個陳孝之確是多有可疑之處……”高仁隨聲附言,道:“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杜荷沒有殺人,任他們耍什么陰謀詭計,也是無用!”。


“嗯,但愿吧。…”韋隘輕點了點頭,之后便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杜陵縣牢,重刑牢房。


方從東城趕回的杜1與杜荒直接就奔向了這里,因為之前縣令已經取消了不得探視的嚴令,所以在稍微地支出了幾十文錢之后,兩人便順利地走了進來。


“少爺,您沒事兒吧?!…”一入牢獄,看到他們家少爺正坐在干草堆上無所事是,杜荒便小跑著過來,著急忙慌地輕聲問候。


“川叔?杜荒?。”見是他們二人過來,杜荷手撐地面站起身來,看兩人都很是緊張地看著自己,杜荷不禁輕聲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兒?坐牢而已,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不也是常有之事么?…”


“那不一樣。”杜荒急聲說道:“以前都是小打小鬧,關上一兩天也就放出來了,可是這一次是人命官司,老爺還有夫人他們都很擔心。”。


“老爺吩咐,讓我們都過來看看。”杜1穩聲開言,道:“看看少爺有什么吩咐,老爺說,這一次他不會出手,少爺想要出去,得看少爺自己的表現。…”


“我就說嘛…”杜荷洗然點頭,沒有一點失落地輕聲說道:“就這么點小打小鬧,哪輪到老爺子出來操心張羅?回去跟我爹說,讓他放心。”。


有太子李承乾的棒場,有縣令張繼初的投靠偏向,再加上自己又確是清白之身,如果這么著還能讓那些人得手,還需要他們家老爺子出來庇佑的話,那自己還不如直接找一塊豆腐撞死的好,省得活在這個世上丟人現眼。


“是,少爺……”沒有多說什么,杜1低聲應是。


“讓你們去找的那個老人家,可是已經找到?…”杜荷將頭扭向杜荒這邊,輕聲向其詢問。


“回少爺話…”聽少爺問起此事,杜荒的腦袋一低,怯聲回道:“找是找到了,不過在咱們找到之前,那老爺子不知被誰鼓動得去了縣衙,現正在衙前狀告少爺您呢。”。


“告我?…”杜荷一愣,不過很快便釋然開來,拋開是不是被人指使不說,但就是家中死了親人,老爺子過來縣衙討個公道也是理所應當。


“別管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沒有多作思量,杜荷輕聲向杜荒吩咐道:“如果他真是小冉的爺爺,就派人去好生照顧一番,莫要讓他受了什么委屈。”。


“是,少爺……”雖然有此不太情愿,不過杜荒還是乖乖地輕應了一聲。


“還有。”杜荷道:“聽說今日有不少書院學子過來為我請命,僅是甲、乙兩院就足有四五百眾,幾乎所有的學子全都跟了過來。你一會兒就去一趟書院,想辦法將那些沒有來的,全都統計一遍,整理一份名單給我。…”


少爺!…”杜荒頗有些意外地應聲稱是,不知道他們家少爺這葫蘆里又賣的是什么藥。
lowai2 發表於 2012-2-2 15:08
本帖最後由 lowai2 於 2012-2-10 13:22 編輯

第89章 各懷心思

杜陵縣衙外,李恪與李泰兄弟兩人在不遠處的一家酒樓,有一筷沒一筷地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有一句沒一句地無聊閑嘮,相互試探,時不時地還會有一兩個護衛跑來跑去地向他們匯報縣衙大堂的案審情況。


“三哥,咱們在這兒看了這么久的戲,是不是也該上去湊湊熱鬧了?…”


挑了一塊涮得通透的羊肉放到自己的碗兒里,拌上酒樓特制的蒜泥紫醬,一下全填到自己的嘴巴里面,李泰邊是極為愜意地細嚼著口中的美味,邊是輕聲向他們家三皇兄詢問。


“這里的暖鍋兒不錯,簡單,干凈,更難得的是味道還算上等,吃法也很是新穎,比起在長安王府中所吃到的那些,不知強了凡幾。”李恪夾了一筷青菜放到嘴里,抬頭瞥看了對面的李泰一眼,不緊不慢地輕聲說道:“有這般美味擺在眼前,為兄可是舍不得這么快出去。…”


“當然…”說完,李恪又將目光投向沸騰翻滾不已的鴛鴦鍋中,淡聲向李泰說道:“若是皇弟心急的話,倒是不妨先行一步。…”


“呵呵,三哥說笑了。”李泰不以為意地訕笑了下,站起身來,拿起鍋中的漏勺兒一氣撈走大半青菜肉片,做出一副想要大快朵頤的架式,道:“看熱鬧在哪不是看?現在美食當前,小弟又怎會舍得離去?”。


“再說。”快速將嘴巴填滿,李泰含糊著嘴巴輕聲向李恪說道:“難得有機會能與三哥同餐共進,咱們哥倆兒也正好能趁此機會多多親近親近。”。


“為兄也正有此意!。”李恪端起酒杯與李泰輕碰,雙雙一飲而盡。


“聽說這杜陵縣的所有酒樓,現都已成了杜氏的產業。”。將酒杯放下”李泰提壺再度斟滿,拿起竹筷在鍋中輕攪,看著眼前這個沸騰不已的暖鍋兒輕聲說道:“而咱們現在所吃的這種暖鍋兒,亦是杜氏首創,聽聞還是出自于杜荷那廝的手筆,也不知是真是假………”。


“杜荷?或許吧,…………”李恪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咦?這么快就又回來了?”。


正說話間,透過二樓單間的窗戶住”就見著店門處又有侍衛過來稟報,李恪與李泰不由齊齊閉上嘴巴,靜候著那位聽審的侍衛到來。


“稟蜀王殿下、魏王殿下知曉。”片刻之間,侍衛上樓進屋”躬身與兩位小殿下見禮,之后不待兩人問話,侍衛便主動稟道:“杜陵縣令方才已經宣告退堂”準備明日繼續再審,陳孝之亦被張繼初給留在縣衙官邸,沒有出來。


“哦…,…,…。”李恪無言地輕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西邊的太陽正濃,時間尚未過得申時”距離天黑尚早,看來,張繼初確是已經倒向太子一邊,這是要故意拖延時間,不準備立即定案并向刑部報備了。


“太子殿下呢?。”見李恪坐在那里沉思”沒有接著詢問,一邊的李泰忍不住出聲相詢:“可是又回了杜府?”。


“回魏王殿下。”小侍衛躬身回道:“太子殿下在退堂之后并未立即返回杜府,現在仍在縣衙與韋隘敘話。倒是東宮的侍衛統領趙寬”方才不知為何騎快馬出了縣城,看樣子像是回了長安。”。


“趙寬走了?…”李恪猛然回過神兒來,不過隨即便又放松下來,坐在那里輕聲嘆道:“這一次”吏部的那些官員,怕是要倒霉了。…”


“倒霧也是活該”平素里仗著吏部有幾分職權,一個個地拽得全都像是大爺一般,正好讓太子哥哥借此機會好好地敲打教訓他們一下,也好讓他們不要忘了,這大唐到底是哪家的天下!…”李泰在一邊幸災樂禍,說得心中痛快無比。


反正吏部的人與他魏王府一直都是不甚對付,有幾次李泰想要為府中的幾個幕僚討得幾個官職都被吏部給直接駁回,沒有分毫可以商量的余地,搞得李泰一直都是耿耿于懷,現在能夠看得吏部的官員倒霉,李泰自是樂在其中。


“是啊,吏部的官員確實有些狂傲,不過他們手中所執掌著的權利卻也是很讓人眼紅…”明白李泰幸災樂禍的心思,李恪輕聲感嘆道:“這一次倒是讓咱們的太子皇兄撿了個現成的便宜,借機搞掉一批吏部的官員,再順勢安插幾個心腹之人進去,以后這吏部,還不就成了他東宮的附屬之物?…”


“三哥有些多慮了吧?。”李泰的心中一提,眼圈直轉,言語之間仍是一副不以為意之態:“縱使大哥有那個心思,怕是父皇他老人家也不會給他那個機會吧?”。


吏部是屬六部之首,掌管著全國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調動等等諸多實務,吏部的所有官員都直接歸屬父皇一人管轄,一直都是他們這些皇子最最不能碰觸到的禁區之官衙,李泰不信李承乾會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公然在吏部安插人手。


“是么?…”放下筷子,再沒了想要品嘗美食的心思,李恪看著李泰淡然說道:“不要忘了,太子執掌東宮,是一國之儲君,必要的時候亦有監國之權利,有些事情,咱們不能或是不便去做,但是他卻可以,一般而言,只要不太過份,怕是連父皇也不會公然責罰。…”


不怕你不做,就怕你不敢,李恪從小就知道,在父皇的心中,他并不怕自己的臣子犯錯,他害怕的是,他的臣子因怕犯錯而不敢有所作為。


太子這兩年為何會一直不得父皇歡心?不是他不聽話,不是他無仁孝心,事實上就是因為他太聽話,太有孝心,所以才會讓父皇對他起了廢立之心,才讓他們這些皇子稍稍地看到了一些希望。


太聽話而沒有主見,太仁孝而沒有狠厲之心,性格柔弱,少有進取激奮之心,這樣的人,當一個乖兒子當一個孝子或是不錯,但是若是讓他執掌一國,注定會是一個敗國之君。


所以,李恪知道,父皇這些年來,其實一直都在等著太子去露出屬于他自己的獠牙,哪怕會因此而犯下過錯,父皇也只會欣喜指正,而不會去過0怪罪。


父皇的包容與培養,這是李承乾這個東宮太子所擁有的、得天獨厚的巨大優勢,只是李承乾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也一直都沒有去加以利用而已。


但是現在,想想方才出去的那個趙寬,李恪的心中忽然閃現出一絲不安。


如果是有一此什么人,比如杜如晦,比如那個還在與太子詳談的名士韋隘,如果他們也看出了此中的關節并在暗中授受,讓太子興起了那么一丁點兒的野心,那可就有點兒不妙了。


“會么?…”想想之前他們悄然安排在吏部的那些小官員的下場,李泰惑然反問。


在李泰的心中,除了軍隊的指揮大權之外,也就只有吏部的官吏任免,是最讓父皇上心與嚴防的事情了,除了父皇自己,誰也別想肆意插手,哪所是太子,也不會例外。


所以,對于老三李恪的判斷,李泰直覺著是危言聳聽,并不足信。


至于回返長安的趙寬,在李泰看來,最多也就是授命向皇上稟報,力爭為杜荷開脫,要說是老大想要將手伸向吏部,他怕是還沒有那么大的膽子與魄力。


“不會么?。”李恪面色陰沉著搖頭起身,不說一句話,竟直出了酒樓口


“會么?。”看著李恪下樓上了馬車,漸向城東杜府所在的方向趕去,李泰輕撇著嘴又重復了一句。


“小六兒!…”


過了好一會兒,又提筷吃了幾口熱菜之后,李泰放下筷子,掏出絲巾輕拭著嘴上的油膩,高聲向門外的侍衛叫了一聲。


“殿下,小人在!。”趙六兒躬身推門而入,規矩地立在那里,靜候著他們家殿下的吩咐。


“一會兒你也親自回去一趟長安…”李泰淡聲吩咐道:“將這里的所發生的種種事端,擇優擬上一個折子,連夜遞進宮里。


“還有…”說完,李泰又接聲說道:“以本王的名義分別給刑部、吏部還有眼前的這個杜陵縣投送一個訊息,就說本王也認為杜荷不可能會是真兇,強烈要求他們秉公執法,還杜荷一個清白公道!”。


不管心中是如何去著想,但是在明面兒上,卻是還要有著一個態度,至少,杜如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是,殿下!。”應了一聲,見李泰再無其他吩咐,趙六兒很是干脆地轉身離去。


待趙六離去,李泰的面色又恢復往常的淡然自得之色,看著滿桌的殘茶剩飯,不由自聲調侃道:“難得能與老三同吃一席,不想最后還得自掏腰包,這個老三,還真不是一般地小氣!…”


說著,李泰起身拉門出來,守在門外的幾人躬身而立,其中侍衛頭領李沖輕上前來請示:“殿下,不知咱們現在要去哪里?”。


“吃飽喝足,自然是回去睡覺了。…”沒有多作思量,李泰率先抬步下樓,淡聲說道:“今夜,咱們就且暫住杜府。”。


“是,殿下……”李沖幾個護衛隨后跟上。
lowai2 發表於 2012-2-2 15:14
本帖最後由 lowai2 於 2012-2-10 13:24 編輯

第90章拿下吏部

“這里就是杜荷關押之所?”入夜之后,李承乾在張繼初的帶領下親自過來縣獄探視,待來到重刑監牢的牢房之外,李承乾不禁輕皺起了眉頭,破落、陰暗,而且大老遠的就聞到了一股騷臭之氣。


“回殿下話…”張繼初小心地在一邊輕聲回道:“這是鄙縣關押重刑犯的大獄,始建于前隋,距今已有五六十年的光景,雖然看著破日了一此,但是勝在結構牢固,少有人能夠越獄而出,而且里面的條件在整個縣獄之中已經算是最好,所以………,…”。


監獄,那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只要能確保犯人不跑,平常的時候,有誰會去在意里面的環境如何?犯了過錯,還想進來監獄享受,有那個可能么?


“嗯。”輕嗯了一聲,李承乾屏住呼吸,抬手在鼻前輕掃了一下,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見太子殿下沒了異議,張繼初這也放下心來,抬手示意守牢的差衙將外間的牢門打開,之后張繼初拱手向李承乾請道:“太子殿下請!”。


“里面就只有杜荷一人么?。”沒有急著進去,強壓著心中的惡心忍受著從大牢里迎面吹來的污燭氣息,李承乾輕聲向張繼初詢問。


“因為杜荷公子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下官當時就直接將他獨自一人關進了里面。”張繼初道:“殿下放心,之前小人已經著人送來了衣被酒菜,杜荷公子里面,并沒有受得什么委屈。…”


“嗯,一個人就好。”好似沒有聽到張繼初后面請功似的話語”李承乾輕點了點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淡聲張繼初下起了逐客令:“孤有一點私事想要與杜荷單獨敘談,就不勞張大人相陪了,張大人若是無事,就且先回去歇息吧。”。


“是,殿下!。”早就判到會是這種情況,所以張繼初并不覺著意外”規矩地應了一聲之后,便拱手告辭,轉身離了縣獄。


“你們幾個也在外面候著,沒有孤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來!…”


待張繼初走遠”李承乾隨即便抬步進門,在進入重刑牢房之前,亦是不忘向守在外面的李清及其他幾個侍衛吩咐一句。


空氣污濁,氣味兒刺鼻,進來之后李承乾一直都是捂著口鼻向里走動,實在是很難想像,在這么惡劣得令人作嘔的環境之中,杜荷那個從來都沒有吃過什么苦頭的頑劣小子,是如何熬耐下來的。


“杜荷?。”趁著監牢墻角處的幾只油燈所發散出來的微弱光亮”李承乾隱約見到有一個人影在大牢里面的小牢里盤膝而坐,不由試探地輕聲叫問了一句。


“太子殿下!。”聽到外間聲響,杜荷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正一步步向自己這里走來的李承乾,不由出聲回應了一句。


“你這小子”在這牢中坐得倒是安穩!…”等自己的眼睛已經習慣了牢房里的微弱燈光后,李承乾也漸漸看清了杜荷現在的狀態。


厚厚的干草堆上面,一團新被鋪起,杜荷方才就安穩地坐在那里”不驕不躁,氣定神閑,顯得很是沉穩。


“有勞殿下親自過來一趟,荷心著實惶恐…。”杜荷起身向牢門處走動,待李承乾走近身前時”躬身俯首,誠心說道:,“有什么話殿下著派李清過來吩咐一聲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身涉此等污穢之地?…”


“差不多就行了,別在這里給孤扯東扯西地不著四六兒!…”沒吃杜荷這一套,李承乾捏著鼻子一點也不客氣地隨聲向杜荷說道:“你以為孤愿意來這破地方啊?要不是你讓杜荒那小子傳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過去,你這廝就是在這縣獄里呆上百年,孤也不會過來瞧看一眼!…”


“呵呵,殿下言重了。”杜荷面上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直起身子,一掃之前對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恭敬恭順之態,頗為隨意地輕聲回道:“既然是為兄弟,那自然就要有難同當,沒有道理我這個做弟弟的在大牢里面忍饑受凍,而你這個做兄長的卻在外面逍遙自在,溫飽無憂吧?”。


早就從杜荒還有李清的嘴里聽出了一絲味道,知道以前的那個“杜荷”怎么也是同李承乾一起長大的發小,是一起打過架,一起喝過酒,一起偷看過城東張寡婦洗燥的玩伴兄弟,所以,聽到李承乾毫不見外毫不客氣地出聲向自己數落報怨的時候,杜荷并沒有覺著意外,反而也很是隨意地玩笑應對。


套近乎么,對杜荷來說本就不是什么難事,直接將眼前的這位太子爺當作李松松那小子來看待也就是了,對于李松松那廝,杜荷可是從來都沒客氣過。


“行了,言歸正傳。”將捏著鼻子的右手放下,李承乾必得常態,輕聲向杜荷問道:“你讓杜荒帶過去的那此話,到底是什么意思,該不會就是想要讓孤過來陪你共賞這獄中景色吧?”。


“人你派出去了?。”說起正事,杜荷輕斂起面上的笑意,正色向李承乾問道。


“派是派了出去,不過只限于將這件事情稟明父皇知曉…”李承乾道:“畢竟吏部里面出了害群之馬,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就算是孤不去說,老三老四他們也會直接向父皇稟明。與其到時候讓父皇心有猜疑,倒不如現在就有所動作。…”


“稟明皇上知曉,那是理所應當……”杜荷點頭附和,之后又輕聲回問了一句:“不過除了這此,難道殿下就再沒有一點兒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李承乾輕聲笑道:“自然是快點揪出幕后黑手,好將你小子早點兒撈出這臭轟轟的縣牢了。…”


“本少爺的事情,用得著你來多管閑事嗎?。”杜荷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兒,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輕聲說道:“本少爺的意思是,難道對吏部這一塊兒,太子爺就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想法嗎?…”


“什么意思?…”李承乾神色一變,直身正色向杜荷問道。


“還能有什么意思?。”感覺這廝不是太笨就是在故意跟自己裝著糊涂,杜荷直接將話挑明,道:“自然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借此機會一舉將吏部或是一部分吏部拿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不然還能有什么意思?…”


“拿下吏部?。”李承乾睜大雙眼,看白癡一樣地看著杜荷,道:“莫要跟孤說笑,吏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那是父皇轄下的一大禁區,平素除了父皇之外,還有誰敢去輕易碰觸?拿下吏部?你這是嫌孤活得不耐煩了不是?”。


“這里只有咱們二人。”沒有理會李承乾的話語,杜荷直聲說道:“說出來的話,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斷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如果你拿我當兄弟的話,那就實話告訴我,你想不想當皇帝?…”


“唔?。”李承乾頗為意外地看了杜荷一眼,道:“賢弟為何會有如此一問?孤現在是為儲君,說句大不敬的話,待父皇百年之后,孤自是會成為皇帝,哪還用想或不想?”。


“話是不錯。”杜荷輕搖了搖頭,想起歷史上這個太子爺最后的命運,不由輕聲說道:“不過你現在終只是太子而已,在你沒有真正登上皇位之前,你始終都只是一個太子。”。


“要知道。”杜荷沉聲道:“是太子,那就有被廢的可能,想想皇上當初是如何上位的?想想你大伯最后的下場又是什么?”。


“荷弟慎言!。”李承乾的面色一凜,斷然出聲將杜荷這此有點大逆不道的話語打斷。


這種事情,也是可以隨意評說的么?要知道,父皇對這件事情,可是一直都諱莫如深,朝中諸臣,有何人敢再提起?


“這種話語,以后莫要再提…”李承乾輕聲交待道:“若是讓外人聽到,少不了又是一陣麻煩。”。


“好,既然殿下不愿聽這此話語,那咱們就說點別的…”不以為意地輕擺了擺手,見李承乾對此似真有顧忌,杜荷轉聲再次說道:“遠的不說,就是這次與殿下一同過來的蜀王與魏王他們兩個。”。


“他們為什么會來?。”杜荷直聲問道:“還有殿下你又為什么會來?…”


“自然都是為了你這個少年天才而來。”說起這個,李承乾抬頭深看了杜荷一眼,道:“知道不知道因為你前陣子所作的那三詩一賦,在長安城引起了多大的轟動?連父皇他老人家都有好一段時間對你贊不絕口,說你有乃父之風,將來必成大器!”。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李承乾上下打量了杜荷一番,巴嘔著嘴道:“你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出眾了?以前凈見你在長安城惹事生非欺行霸市了,怎么不知道你小子竟還有著一手行詩作賦的本事?”。


“本少爺的本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作糾纏,杜荷定聲問道:“這么說,你們這次過來,都是為了跟本少爺套近乎拉關系了?”。


“你非要這么說的話,倒也沒錯。…”李承乾默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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