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絝 作者:柳一條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9-28 20:5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249434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29
第101章 制衡

下午未時末,杜陵縣衙。
有了皇上的旨意與明確的批示之后,太子李承乾終是明正言順地頂替了張繼初這個本地縣令的作用,如愿坐上了主審的位置。

縣衙正堂之中原本當差的衙役,金部被從長安過來的刑部官差替換下來,主審堂上,蜀王與魏王兩位皇子的下首,刑部司鄭義帶著數位刑部官員赫然在座,輔同太子殿下一起過問此案。

至于張繼初與姚順等幾位本地官員,則全都被安排在了右側偏下位置聽審,沒有半點發言的權利。

不過即使如此,張繼初與姚順兩人還是歡喜雀躍不已,這樣既能與諸位上差混個臉熟,又不用承擔什么審案得罪上差的風險,是他們平素想都想不來的福利,比之之前他們杜陵縣作為主審,那可是要輕松得多的多。

‘、恭喜大人。”坐在張繼初的側旁,姚順面帶著些許笑意,低聲向張繼初說道:“這次已是脫離險關,亦是安然度過。”

”全賴姚兄之前的出言提醒。”張繼初輕聲回道:“如若不然,本官說不定早就已將杜荷定案判了重刑,若是那般,本官現在怕是已經蹲在牢獄之中了!”

”想想方才在后衙收到的那些信箋,本官直到現在都還覺著有些后脊發寒,不能自己。”說著,張繼初又是一個哆嗦,道:“尚書左仆射房大人,左武候大將軍兼吏部尚書長別無忌大人,右武衛大將軍程知節將軍,左驍衛大將軍大將軍段志玄將軍……”

每說出一個人名來,張繼初都會打上一個寒戰,這么多當朝的能臣武將來信過問,他一個小小的杜陵縣怎么能夠承受得起?

好在,在案子發生的當天,太子殿下也在杜陵,不然的話,他這個小小的杜陵縣令,這一次怕就是真的要萬劫不復了。

“通過這次的事情。”姚順輕笑點頭,接聲向張繼初問道:“不知大人看出了點兒什么沒有?,、

聽到姚順的問話,張繼初想都沒想地直聲回道:“通過這件案子,本官算是看出來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的杜氏一門,仍是不能小瞧!”

想起杜如晦一家初回杜陵那日自己在杜府的表現,張繼初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暗自慶幸,慶幸他自己當時能及時在懸崖邊上勒馬,不然的話,他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會知道。

還有,他從杜荷嘴里要來的那份分紅,張繼初已經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待此番事了,無論如何也得將之前得來的銀錢還送回去。

,、大人這么說,也算是不錯。”姚順輕聲點頭,道:“不過,還有一點,不知大人有沒有注意到或是想到過?”

“還有什么?你說。”張繼初扭頭向姚順看來。

沒有直接回答,姚順稍提著味口輕聲反問引導道:“大人知道為什么從始至終,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后來的蜀王與魏王殿下他們,明明心中很想但是卻始終不愿出來直接干涉大人審案的原因嗎?”

“可是那條‘如非必要,皇子不得干涉地方政務,的規定?”張繼初很快便反應過來,輕聲向姚順問道。

“大人說得不錯,就是這一條兒。

”姚順再次接聲向張繼初問道:“大人再想,像是杜荷這樣的案子,有那個必要非得讓太子殿下過來主審嗎?”

“你想說的是,這是皇上有意為之?”張繼初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姚順真正想要說講的到底是什么:“皇上在故意偏袒、庇佑蔡國公一族?”

杜存的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是再怎么,它也只是一樁普通的,屬于杜陵縣地方的案子,怎么也到不了讓一位皇子甚至是太子殿下過來親自審問的地步。

太子是為儲君,很多時候那都代表著皇上的態度,代表著皇家的臉面,現在皇上直接就將太子殿下給提到了主審的位置,這不是明顯的偏向又是什么?難道皇上會不知道太子與杜荷自好之事?

‘、不錯!”姚順點頭說道:“所以,除非是杜氏行有反叛之舉,否則,只要皇上在位一日,怕是都不會有人能動得蔡國公分毫,所以。大人日后行事,也該當多多注意才是,沒事的話也不妨多去杜府走動走動。”

“要知道。”姚順輕聲說道:“就算是蔡國公真的不在了,他們杜氏還有一個前途無量的杜荷,不管怎么想,能與杜氏拉近些關系,對于大人的前程來說,那都是百利而無一害之舉。”

“嗯嗯,姚兄說得在理,本官正有此意。”張繼初不停地點著腦袋,心想著日后該如何攀上杜氏這棵大樹。

“大人英明!”小拍了張繼初一記馬屁,姚順含笑坐在一旁,不再多言。

衙堂門外,上官云鷹、宋禮、姚懷遠、許佑山等寒山書院的幾位學子守在非圍觀審,因為刑部司鄭義的堅持,所以他們并沒有如愿進入衙堂內部聽審,只能站在外面遠遠地觀看。

至于院主韋隘及昏院主高仁夫子,因為是受了太子殿下的特別邀請,所以鄭義亦是不敢太過為難,這才特允他們進入衙堂,坐在堂下最下首處旁聽。

“這個鄭義,好像是在故意針對咱們?”衙堂門外,許佑山一臉不喜地朝著正堂方向鄭義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惑聲向旁邊的三人說道。

”廢話,任誰都能感覺得到。”姚懷遠輕撇了撇嘴,道:“這廝一到杜陵就開始在這里人五人六兒的耀武揚威,不就是一個從五品上的刑部司嗎?很了不起么?”

如果說許佑山是正常報怨的話,那姚懷遠的這番話那就純粹是屬于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五品的京官兒確實是很了不起,尤其是人還在刑部任著要職,那就更了不起了。要知道,很多人奮斗了一輩子也不過是一化品的縣令或是六品的員外郎而已。看這個鄭義,年不過四旬,卻已是官居五品,對于常人來說,確已是非常難得。”

上官云鷹輕聲調侃,一報之前姚懷遠故意擠兌自己之仇怨,不過話說到最后,他的語氣不由一變,頗為得意地輕聲說道:“不過,對于他為何會對我等如此不善的原因,本公子卻是恰好知道一些。

”是什么?”許佑山頗為意外地將頭扭轉過來,而姚懷遠則因為抹不開面子直接將臉扭向一旁,不過耳朵去直直地支了起來。

“至于原因嘛。”上官云鷹輕瞥了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宋青山一眼,輕聲說道:“想來青山兄比小弟知道的還要詳細一些,就是不知青山兄愿不愿說講出來,讓我等也漲漲見識?”

“宋哥?”聽上官云鷹如此說講,許佑山與姚懷遠不由同時向宋青山這里看來。

“這本就算不得是什么隱秘。”見兩個小子企都急巴巴地看著自己,宋青山不由搖頭輕笑,淡聲說道:“凡是從長安過來的世家子弟,幾乎都會有所耳聞。”

”蔡國公當年得任尚書右仆射之時,因為不滿那些豪門世家在官場上稱王稱霸、橫行霸道的局面,曾多次當眾駁過那些世家的臉面,所以,兩者之間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融洽。”宋青山很是籠統地簡單說道:“而這個鄭義,就是榮陽鄭家在長安的首要代表,所以,他對杜氏有些仇視,這并不難理解。”

“所以,這廝就恨烏及烏,因為對杜二少的不喜,就連帶著對咱們寒山書院也都有了一些成見。”許佑山接聲說道:“所以,這個心胸狹窄的家伙就故意找咱們難堪,將咱們給攔在了這縣堂之外?”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宋青山輕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或許,跟咱們昨日在衙前聚眾為杜荷請命也有一定的關聯。”上官云鷹輕聲說道:“不然的話,鄭義一個正五品的刑部司,也不至于會小肚雞腸到這般地步。”

”有一點兒本少爺覺著很是奇怪。”好似沒有聽到上官云鷹的話語,姚懷遠直聲向宋青山與許佑山問道:“既然這個刑部司與蔡國公不合,那皇上為何還要指派他過來輔助太子殿下審理此案?難道皇上就不怕這廝會公報私仇,故意找杜二少的難堪?”

“任命了一個與杜氏交好的太子爺作為主審,又派來了一個與杜氏有些私怨的鄭義過來輔助。”姚懷遠晃著腦袋輕聲說道:“你們說皇上老爺子如此作為,到底是是為何意?”

“制衡!”聽了姚懷遠的疑問,上官云鷹與宋青山凡是司時地說出了這么兩個字來。

有太子殿下在旁看著,鄭義就是心中再有怨氣,他也不敢真個對杜荷如何,最終仍是會秉公辦理,不敢對杜荷冤枉一點兒,除非他這個刑部司不想再繼續做下去了。

而有了鄭義在側,太子殿下便是心中對杜荷多有偏向,卻是也會多有顧忌,不便將事情做得太過。不然的話,若是任由太子過分追究,怕是會因此而牽扯出更大的案子更多的朝廷官員出來,那樣的話,朝局也勢必會陷入一片混亂。

皇上是為圣明君主,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如此局面,所以,這個時候,有鄭義這么一個份量不輕且又能讓太子有些忌憚還能順便給太子殿下添些堵的官員站在一側,那就顯得非常必要了。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33
第102章 不跪

縣衙正堂之上,當李承乾下令先將昨日歸案的楊善與馬得草兩人提來審問的時候,坐在左側下首的刑部司第一個起身阻止。

既然主審已換,那這樁命案就有必要再從新審理,一切從頭再來。

這就是拿出來阻攔李承乾審問楊善二人的理由,官場的規矩,刑部歷來的辦案法則,就是太子,也不能輕易更改。

“那依鄭部司之意,孤當先審何人呢?”李承乾面色陰沉地低頭看著,慍聲向其詢問。

“啟稟殿下,”沒有一點已遭人惡的覺悟,老實不客氣地接過李承乾的話頭兒,朗聲說道:“下官以為,既然杜荷是為第一個被疑嫌犯,開堂重審,第一個要審之人,自然是非他莫屬”

“哦?是么?”李承乾稍提聲調,淡聲向說道:“如果孤不想遵從這個所謂的規矩,非要先審楊善二人,不知鄭部司以為如何?”

“如果殿下非要堅持己見,那么下官保留自己的建議,”擺出一副剛正不阿之態,正視著李承乾鏗聲直言:“不過事后,下官必會將此事如實稟明皇上知曉”

“那,孤可不可以將你的話理解為,”李承乾眼中閃現出一絲厲色,沉聲向說道:“如果孤不聽從你的建議,或是說不按你的意思去審理這件案子,你就會到父皇那里潑污孤王,可對?”

“若是如此,”李承乾陰聲說道:“那還不如直接讓鄭部司當堂主審,豈不更好?”

“殿下言重了,下官不敢”低頭俯首,話說到此處,他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去接言,指使太子,或是說威脅太子,放在心里或還可以,但是擺在明面兒之上,還不想丟掉自己的腦袋。

“哼”見服軟,李承乾輕聲冷哼,厲聲喝道:“別以為孤王年幼,少經事端,就什么也不懂,就萬事全都會任由爾等肆意擺布”

“今日在這杜陵縣衙,孤為主審,爾等只為輔同,有出聲建議責,但是決無左右孤王之權利”說完,李承乾語氣稍緩,輕聲言道:“孤既入主東宮,那與在座諸位便可稱為君臣,想來君為臣綱這個道理,諸位大人不會不懂吧?”

“臣等明白”被李承乾這個大義的帽子一扣,包括在李恪與李泰這兩位殿下在內,所有的官員皆是低頭俯首,拱手稱臣。

對于這一點,李承乾并沒有分毫的遮掩與避諱,坦然受之,儲君也是君,雖不及父皇之權威,但在名義上,卻也能夠領受諸臣跪拜。只是李承乾以前太過仁和,從來都沒有行使過他的這個權利而已。

足夠強勢,擁有足夠的野心,偶爾地再稍稍地外露一些霸氣,之后再加上一些過人的處事手段及自身的學識素養,這樣的太子殿下,不但能夠威懾君臣,亦是能夠得到皇上的賞識與看重。

這是昨夜杜荷在重刑牢獄之中特別為李承乾提出的建議。

今日拿這個刑部司一試,果然是立桿見影,看到老三老四還有他們這些平素都不怎么將自己這個太子放在眼里的人全都俯身低首向自己見禮,李承乾的心中說不出的舒爽。

只是,就是不知自己今日的這番表現,到底能不能像是杜荷昨夜所言那般,能夠如愿得到父皇的賞識?

“當然,”發過飆出過氣之后,李承乾的面色稍霽,低下頭來看了與老三老四他們一眼,語氣稍緩地輕聲說道:“朝廷的規矩,孤也不想破壞,不過既然有些事情杜陵縣早在之前就已審問清楚,口供、證詞、證人、證物,一應俱全,咱們也沒有必要非得再較真重來一遍,稍稍地走個過場也就是了。”

“來人”說完,李承乾一拍桌案,高聲向守在外面的差役吩咐道:“提審嫌犯杜荷上堂”

聽到李承乾這般吩咐,的臉色變得多少有些精彩起來,打一巴掌,喝罵兩句,落了你的面子之后,人太子爺卻還是依著規矩走著過場,讓他事后便是想要向皇上舉報也是沒了任何由頭,平白當堂受了這般辱落,什么時候他們的這位少年太子殿下,竟變得如此油滑通透了?

心中有點兒憋屈地小心地抬頭打量著正一臉意氣風發志得意滿的李承乾,直覺著這位太子爺的這番變化有些反常,該不會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暗中指點教導呢吧?

難道是杜如晦那老小子?

這個念頭一經冒起,便很快被加以確定以及肯定,在他的念頭里,在這個小小的杜陵縣內,除了杜如晦可能會有這個本事之外,其他人那是連想都不要去想。

“學生杜荷,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諸位大人”在心中思量的空當,杜荷已經施施然邁步進了衙堂,神色淡然地躬身與堂上的在座之人見禮。

“大膽杜荷”看到杜荷這般悠然無憂的樣子,在李承乾開聲審問之前,陰惻惻地高聲向杜荷喝道:“身為本案嫌犯,在此公堂之上,既無功名在身,又無官爵承襲,緣何不跪?”

“來人啊”說著,對著堂下左右高聲呼叫:“讓他給本官跪下”

“是,大人”到底是從刑部帶來的差役,自然是更習慣于聽從這個刑部司的命令,所以,待的話音一落,便有兩個身高體壯的中年差吏提棍上前,看樣子似想要強行將杜荷摁倒跪地。

“皇兄,你就準備這么看著不管?”眼見著兩個差役就要臨近杜荷身前,而太子李承乾卻還是一副置若罔聞不理不采之態,魏王李泰不由出聲相詢,太子與杜荷不是一向都相交莫逆么,怎么現在,眼見著杜荷身陷險處,太子卻聽之任之地沒有一點表現?

“鄭部司說得不錯,”李承乾扭頭看了李泰一眼,淡聲說道:“杜荷確是沒有功名在身,而且蔡國公的爵位也還未曾傳襲給他,他確是當跪,這件事情,既然鄭部司這般上心,那就任由鄭部司自行處理吧。”

“唔?可是……”李泰一愣,張口還待說些什么,卻被堂下的兩聲慘叫給驚得止住了聲音。

“啊”“啊”

只見得兩個逼近杜荷的壯漢差役,不知怎么地,全都雙后緊捂著胯下躺在地上翻來覆去,慘叫連連,聲音那叫一個凄慘。

“大膽杜荷竟敢公然襲擊官差”在李泰還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又開始一臉竅喜地大呼小叫起來:“來人那,還不快將杜荷給本官押解起來”

“鄭大人是吧?”沒有理會呼啦啦全向自己涌來的一干差役,杜荷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綢,輕輕打開,高舉過頭,讓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那是什么,之后杜荷淡笑著向問道:“你確定要讓他們押解杜某?你確定要讓杜某屈膝向你們跪拜?”

“圣旨?”的面色一變,抬手止住所有差役的動作,高聲向杜荷說道:“杜荷,爾以戴罪之身,在這公堂之上,卻高舉著皇上予以你們杜氏的圣旨招搖過市,你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就算是大不敬,那也是被鄭大人所逼迫。”見的囂張氣焰有所收斂,杜荷輕輕將手中的圣旨平放,一臉無所謂地淡聲向說道:“若不是鄭大人說本少爺一無功名二無官爵,非要逼著本少爺當堂下跪,本少爺也不會在萬不得已之下將這份圣旨拿出以證自身。”

“這是皇上在兩個月前親筆所書的賜婚旨意,”杜荷輕聲說道:“待到本少爺年及束發,就可直接迎娶城陽公主為妻,到時候本少爺就是當朝駙馬,就是皇親國戚。”

“鄭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當堂驗證”杜荷做了一個將圣旨向前進遞送的動作,繼而鄭聲向問道:“不知道本少爺這個準駙馬的身份,還用不用再向鄭大人您來跪拜?”

“杜公子說笑了,皇親國戚,自是無須當堂跪拜,”緊握了握拳頭,高聲向堂下差役吩咐道:“來人,給這位未來的駙馬爺看坐”

皇上賜婚的事情,自也是多有耳聞,但是卻怎么也沒想到皇上竟還在事后特意補上了一份圣旨為憑,更沒有想到,杜荷這廝竟還會沒臉沒皮地將之拿到衙堂之上,為了一個不跪的身份,而不惜去借助一個女人的名頭過來說事。

“如此,那杜某就不客氣了”欣欣然將圣旨收入懷中,杜荷安然入座。

“小白臉兒”看到杜荷這般得意洋洋的樣子,站在外圍的上官云鷹不由輕聲冷哼。

“這么厚的面皮,杜二少不去經商,著實是可惜了了。”許佑山則是一臉地嘆惜。

“你們懂什么?”宋青山鄭聲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本少爺倒覺得二少此番做得不錯。”

“怎么,”姚懷遠扭頭看了三人一眼,道:“難道你們都覺得,二少此為,僅只是為了不跪么?”。.。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37
第103章 結案

杜荷請動圣旨,不惜動用那個在這個時代并算不得是什么光彩事跡的駙馬身份,真的就只是為了不跪嗎?

看到包括鄭義在內的所有在場官員,雖然心中不愿甚至是面帶嘲諷之色,但是卻都不自覺地收斂了他們之前對杜荷的輕視與無禮,姚懷遠便多少猜到了杜荷此舉的另外一番用意。

縱使有太子殿下的有心護佑,但是在面對著刑部司鄭義這樣有著實權且又有可能會專門針對杜荷的強勢官員在場時,一無爵位二無功名,只有一個尚乘奉御這種有職而無權的虛職官位的杜荷,確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且又能夠保持自身的實在身份。

不然的話,像是方才這種跪與不跪之類的問題,怕還是會被鄭義等人糾著不放,煩不煩的是一說,更重要的是,若是任由他們這般胡攪蠻纏,說不定到最后還真會被他們給搞出點兒什么亂七八糟的罪過出來,若是那樣,那可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駙馬的身份雖然并不怎么光彩,很多時候也會多為人所輕,但是不管怎么樣,那都是皇上的女婿,公主的駙馬,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有這么一個身份罩著,別說是鄭義一個刑部司,就是刑部侍郎劉德威親至,也不敢在明面兒上對杜荷無禮。

況且,就杜二少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厚顏無恥秉性,他會在意別人的嘲笑與譏諷?駙馬怎么了?有本事你也讓皇上招你一個?

看到杜荷安然坐在堂下,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得意樣子姚懷遠就知道自己猜得當是不錯,這廝確實有那般厚的臉皮,這種事情,他還真就做得出來。

正堂之上,隨著杜荷的提審與落座,原告陳孝之也被差役給請到了堂前。

“陳老丈。”見得杜荷與鄭義之間的對峙以杜荷的完勝而告以段落,李承乾的嘴角淺露出一絲笑意,而后待陳孝之來到堂前,遂沉色高聲向堂下的陳孝之間道:“關于令別陳小冉遇刺身亡一案,你可還有話說?”

“小老兒無話可說。”陳孝之屈膝跪倒在地,面對著堂上的一眾官員,面無典色,朗聲回道:“只是希望諸位大人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任何一個曾經參與其中的惡人,替小孫小冉主持公道!”

“嗯?”李承乾神色一愣,這老頭兒今日這話說得可是有些水平啊。

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惡人,言語之間,明顯是似有所指,難不成便是連這個在開始時一心想要狀告杜荷的陳孝之也都開始心向杜荷,想要為杜荷開脫?

“陳老丈且放安心”李承乾輕聲說道:“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惡人亦是孤王此次主審的主要職責與目的,不管是何人傷了你孫兒的性命,孤都會將之繩之以法還老丈一個公道!”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陳孝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腦袋。

“好了。”李承乾出言制止高聲向陳孝之間道:“之前你初來縣衙之時,一心要為你孫女兒小冉討回公道,直接認定杜荷就是殺人兇手現在,你可還是如此認為?”

“不不不”陳孝之聞言,不停地搖頭擺手,連聲說道:“先前小老兒是被人誤導,一直以為是杜荷殺了我的孫兒,是以才在心急之間冤枉了杜荷公子,企都是草民的過錯,還望殿下重責草民,莫要再冤枉了好人!”

“被人誤導?”抓住陳孝之言語之間的些許側重,李承乾定聲問道:“陳老丈可知是何人所為?可還能記得他們的樣貌?”

“回殿平話。”陳孝之高聲回言:“就是將小老兒從硯河邊救起之人,共有兩撥,第一撥人發現小老兒之后,又故意將草民放在了第二撥人的所經之處,就是這第二撥人,又是給小老兒瞧病,又是給小老兒吃食,救回了小老兒的性命。”

“不過。”說著,陳孝之言語之間沒有分毫感激之意地恨聲說道:“也就是他們,告訴了草民小冉的死訊,并將小老兒送至縣衙,讓小老兒以為殺人兇手就是杜荷公子,所以才有了后來小老兒提名狀告杜荷公子一節。”

“哦?”李承乾精神一振,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般波折,遂再次出聲向陳孝之間道:“那兩撥人,若是再見,老丈可還能再認得出他們?”

“這有何難!”陳孝之應聲說道:“別看小老兒年歲已高,可是小老兒從小就有一種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小老兒見過的人,便是隔上一年兩年,小老兒也能夠再次認出。”

“之前”小老兒還在感激他們的好心相救,心下尋思看待此間事了,定要好好回報他們。”言罷,陳孝之恨聲說道:“現在想想,他們當初的搭救,本就是沒安了什么好心,說不得小冉的死也跟他們有些關連,對待這樣的心懷不軌之人,哪怕是他們救了小老兒的性命,小老兒也是恨不得吸他們的血,食他們的肉,將他們一一揪出正法!”

“呃?”

聽到陳孝之的這番大義凜然的義正言辭,坐在李承乾兩側的李恪與李泰兩位殿下的面色都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與此同時,兩人也不由同時抬頭對視了彼此一眼。

原來在他們找到陳孝之之前,竟還有一撥也發現了他?

當時除了杜荒一行之外,暗中尋找陳孝之的有且只有兩撥人手,既然杜荒他們不可能會將陳孝之轉贈他人,那么,不用問,陳孝之口中的第一撥人,肯定就是老四的人手。

只是,老四這是什么意思,想要讓本王做那出頭之鳥,他好在旁邊推波助瀾地看著笑話?

李恪心中不免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小丑,不停地在前面搔首弄姿地表演給李泰去看。所以,在他看向李泰的眼神之中,不免就多出了幾分凌厲憤恨之色。

而魏王李泰,在心中狠罵了一句死老頭子之后,亦是一臉無謂地淡笑著與老三對視,看到老三眼中的憤恨與激怒之色,李泰仍是十分淡然地點頭以對。

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便是被老三妥現又能怎樣?難道他還敢提刀來砍了自己不成?

至于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本來就都只是表面上的虛假客套,他氣與不氣的,對自己來說,又有什么區別?所以,即使是事情敗露。面對著老三李恪充滿怒火的目光,李泰仍是能夠淡然以對。

只是,這個陳孝之終歸是個麻煩,雖然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能夠過目不忘,但是昨天參加搜尋的那些護衛,這段時間怕是都不能再露面了。

想著,李泰微不可察地沖著守在外圍的護衛打了個手勢,之后便閉目垂首,鼻眼觀心地不再多言多看。

而李泰的對面的李恪,見老四低著腦袋不再搭理自己,知道現在便是再過生氣也已是無用,也悄無聲息地沖著自己的護衛發出了一個隱諱的隱蔽命令之后,直身正坐在那里,不言不語,靜看著太子接著往下審問。

當李恪與李泰都做出了相應的調整與安排之后,等他們靜下心來繼續聽審的時候,此案的真正殺人兇手孫云等幾個壯漢已被李承乾給傳上了衙堂。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等皆是受了王氏少爺王員的委托,目的,只是為了陷害杜荷少爺……。”跪在大堂之上,孫云又一次地將原先的供詞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幾個真正實施并拿刀殺人的地痞,已是完全認命,再沒了一點想要狡辯的心思。

之后,根據孫云等人的證詞,李承乾又依次將買兇殺人的王晨給傳上堂來。

再總后,王晟又是一如之前,雖然對自己雇兇殺人的事情供認不諱,但是為了逃脫罪責,卻仍是一口咬定是受同窗楊善的背后指使,這一點,倒是正合了李承乾還有杜荷的心思。

狗咬狗,一嘴毛,他們咬得越兇,李承乾與杜荷這兩個漁翁就越是高興,巴不得他們能將彼此背后的祖宗八代全都咬認出來,正好能夠讓他們借此一網打盡。

“慢著!”就在王晟的話音方落,李承乾正準備順勢命人將楊善及馬得草提來問話的當口,一直坐在那里沒有說話的刑部司鄭義突然從中插言,很是低姿態地拱手向李承乾請示道:“微臣有話要講,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給微臣一個說話的機會?”

“鄭大人是這件案子的副審,有什么話自是可以暢所欲言,不必向孤請示!”李承乾輕點了點頭,雖然嘴上說得這般大義凜然,不過心里面對鄭義的這般態度,還是頗為受用的。

“多謝太子殿下!”鄭義輕站起身,先是躬身沖著堂上的李承乾一禮,而后又轉身看了眼堂下跪著的王晟,朗聲向李承乾稟道:“案子審到現在,殺人兇手,幕后真兇皆已歸案,微臣以為,既然真兇已緝,杜荷公子亦是已經沉冤得雪,那么現在,當是已能結案了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41
第104章 所圖非小


“既然真兇已緝,杜荷公子亦是已經沉冤得雪,那么現在,微臣以為,當是已能結案了。


杜陵縣衙,正堂之上,在李承乾想要順勢提審楊善與馬得草兩人之前,刑部司突然開聲插言,想要就此結案,不再往下深究。


在看來,皇上讓太子作為主審來專門處理這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人命官司,無外乎就是想要讓太子替杜荷開脫免罪,既然現在目的已達,杜荷足以無罪釋放,而殺人的兇手與雇主亦是全都伏法,那么下面的事情,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再較真深究下去。


要知那王善,同樣是沾著皇親的身份不說,就是那馬得草也不是等閑人家的孩子,其父馬萬里,是為左司員外郎,在左司衙門中亦是數得上號的一個人物。


若是任由太子這般審訊,沒事的話倒還好說,但是,若是萬一真的給審出了點兒什么,那豈不是會牽扯出來更多的左司還有其轄下的吏、禮、戶三部的官員?


本來就只是孩子之間相互猜忌的一點兒小事,若是真讓太子殿下這般較真兒地順藤摸瓜,非要牽扯到孩子家中的大人, 那案子追察到最后,說不得連他們刑部,連他這個刑部司也會多少受到牽連。


是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都不希望這件事情還會再有后續。


“這么說。”李承乾毫不意外地低頭向看來,淡聲說道:“鄭部司以為這件案子到此,已經算是走到了盡頭,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再繼續審訊下去了,是也不是?”


“回殿下。”這一次倒是沒有一點兒退縮,躬身回道:“微臣確有此意,還望殿下能夠三思而定。”


“一般而言。”李承乾輕點著頭淡聲說道:“一樁案子審到了現在,案犯在堂真相已經明了,確實是到了該結案定案的時候。”


“不過。”話鋒一轉,李承乾接聲說道:“這一次的案子卻是有些特別,有一弗東西,鄭部司因為是今日州到,當是還從沒見過,相信鄭部司看到這樣東西之后,就不會這么著急著想要提前結案了!”


“李清!”說完,李承乾淡聲向身后的內侍李清吩咐道:“去將那份吏部下發的公文拿出來給鄭部司過目!”


“是殿下!”應了一聲,李清轉身向下首走去,及到的跟前,從懷中將那份從杜陵縣處得來的公文掏出,雙手遞至手中。


“有勞!”伸手將公文接過淡聲向李清客套了一句,之后便低頭看向手中已然打開的公文當他看到公文上所書處處針對荷,要求杜陵縣令盡快給杜荷定罪的內容之后,面色不由一變。


誰這般大的膽子在明知道太子殿下身在杜陵的情況下,竟還敢下發這樣的公文?這不是冉顯地想要引火燒身么?


“殿下這其中怕是會有什么誤會吧?”草草看了幾眼之后,拱手向李承乾稟道:“吏部的公文當中,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干涉地方政務的指令微臣以為,這張公文當是有人故意做假為之,并不足信!”


“吏部的官印,南州的宣紙,若是這些都不足信,不要緊”,李承乾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在這張公文到達杜陵的時候,隨行的還有一個處稱是吏部官差的差役,鄭部司若是不信,孤這就著人將其提上!”


說壽,李承乾向左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收押的吏部官差提來


“還壽一點,張部司或是并沒有注意。”見有點患得患失神不守舍的樣子,李承乾接聲說道:“那就是這張公文上注有明顯的日期,貞觀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也就是昨天。、,


“說得更確切一點兒。”在又復低頭觀看公文的空當,李承乾淡聲說道:“杜陵縣在收到這份吏部來的公文的時候,是為午時初刻,那正是城東命案發生的時候,也就是說,幾乎是在命案發生的同時,在張縣令還沒有收到東城有命案發生的消息之前,吏部的公文就已提前放在了張縣令的桌案之上。”


“不知道由此,鄭部司會不會聯想到一點兒什么?”說完,李承乾陰沉著臉色,靜靜地看著,等待著的答言。


“殿下的意思是。”沒有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般關節的,面色不禁有些發苦地輕聲向李承乾問道:“在這件針對杜荷公子的人命官司的所有預謀之中,竟還有吏部某些官員的參與?”


想到此處,的心中不免開始有些后悔,后悔他這一次的杜陵之行。如果在來之前他就知道這里面竟然還摻和著吏部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爭著搶著過來攬下這件案子。


“除了這個。”李承乾反問道:“難道鄭部司還能再想出其他原因嗎?”


“這道公文的真假,孤不會認錯,相信鄭部司也不會認錯。”李承乾輕聲說道:“所以孤實在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一個或是一些吏部官員,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污陷謀害當朝駙馬!”


謀害當朝駙馬?


乍然一愣,心中多少有些恍然,怪不得杜荷那廝一上來就掏出圣旨挑明自己準駙馬的身份,原來除了是想要免除下跪之禮之外,在這里他們竟還藏有一節。


謀害杜荷與謀害當朝駙馬,那可是兩個完全不司的概念,貼上了駙馬的身份,那就是皇親國戚,那就是皇上自己的家人,試想一下,在謀害杜荷與某害皇上的家人之間,便是傻子也能夠分辨得出,到底哪一個量刑更重,哪一個更能引起皇上的官注。


想通此節,不由連著打了數個寒戰,太子與杜荷直接將這件案子定到這么高的位置,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難道他們還想借此將吏部給攪得天翻地覆不成?”太子殿下說得是。”瞬間變得老實了許多,在認清了當下的局勢,知道了太子他們這次怕是所圖非小之后,還是覺得少說少做或是不說不做,才是實在的明哲保身之道。


“王員還有他們整個王家上下,包括他那個在刑部為任郎中的二爺王耿王逸臣,都沒有半點兒吏部的關系,自是不太可能會指使得動吏部如此配合他們。”李承乾輕聲說道:“所以,孤以為,王員口中所說的那個楊善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與吏部有聯系的可疑之人,所以,孤以為,這件案子還得再審下去,不知鄭部司以為如何?”


“太子殿下說得是,微臣沒有異議!”再次低聲附言,現在敏他已然下憲決心,在接下來的問案當中,一定不能再多說一句,不然的話,惹火燒身怕都只是小事。


“至于那個馬得草,其父馬萬里,是左司員外郎,平素與吏部的官員接觸最多。”好似沒有看出已生出退避之意,李承乾自顧自地接聲說道:“而且,聽聞他與前些時被斬的孫萬德是為同鄉,平素相交莫逆,不知這個馬萬里會不會因為同鄉之事而對杜荷心懷怨恨,從而生出了這種想要謀害杜荷及杜氏一族的心思?”


“所以。”李承乾道:“孤以為,馬得草這個與楊善走得甚近的馬萬里之子,也是當審上一審。”


“太子殿下說得是!”又一次地出聲表態,一副一切都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之態,不愿再發表一點兒他自己的看法。


槍打出頭鳥,既然太子殿下想要捅婁子,想要生事端,那這一切的后果,也就金都讓他去承擔去獨扛好了,只要他不說不做不摻合,那就跟他鄭某人沒有多大關聯,日后便是皇上怪罪下來,他也能好有說辭。


“既然鄭部司沒有什么異議。”李承乾猛地一拍桌面,高聲說道:“那就依孤之意,傳嫌犯楊善與馬得草上堂!”


“是,太子殿下!”左右差役聞言,齊齊拱身應是,之后轉身出得大堂,向府衙側旁不遠的縣獄去提請犯人。


就在荊豆去縣獄提取楊善與馬得草兩位疑犯的空當,一直被監管在縣衙后宅廂房之中的所謂吏部上差馬虎,也被太子的護衛給押送到了堂前。


“小,小人馬虎,參見鄭大人!”進得堂中,正是一臉忐忑與驚恐的馬虎乍然間見到正在堂上低眉垂首安然而坐的之后,就好像是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就沖著跪拜了下來,嘴里面高聲嚷道:“鄭大人救命,鄭大人救命啊!”


正想避開這段麻煩,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摻和此事的,甫一聽到有人在堂下向自己高呼救命,嚇得他當時就是一個哆嗦。在太子殿下還有其他幾位殿下及同僚的密切關注下,不得不再次將頭抬起,瞇眼向堂下看去。


“馬虎?”待認清了來人,的神色不由一愣,不禁輕聲失語道:“怎么會是你?!你什么時候成了吏部的官差的?”


完了!


將馬虎認出之后,的心中不禁就是一涼,知道這一次,怕是連他這個刑部司,也脫不了干系了…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48
第105章 掃清障礙

當認出馬虎這個人的時候,鄭義就知道,他這個刑部司這一次怕是也兇多吉少了,尤其是當他看到馬虎正一臉渴望地在堂下看著自己的時候,鄭義更是覺著有點天翻地覆與膽戰心驚。


你還能叫得更親熱一點兒不?你還能將認識并熟識本官的事情再表現得更露骨一些不能?


鄭義坐在堂上,如坐針氈,見到馬虎死不停口,仍是一個勁地向自己嚷嚷著救命之類的話語,恨不得直接下去踹上幾腳,呼上幾個嘴巴讓他閉嘴。


以前在左司員外郎府上見過他時,就覺得這小子的腦袋里面好像是少了點兒什么東西,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鄭義才覺得這種人最好收買利用,所以才會時不時地給他一些諸如錢財美色之類的好處,好從他那里套出一些鄭義想要知道的關于馬萬里的一些重要情報。


這兩年里面,鄭義去過馬府數次,暗中與馬虎的見面交數卻高達數十次之多,只是一直以來,關于兩人之間的秘密關系,在鄭義的巧妙安排下,一直都處理得很好,至少直到現在,不管是馬萬里還是馬得草,都沒有發現,原來在他們眼中那個憨直忠厚的家仆,早就已經成了鄭義的眼線,時刻都在監視著他們馬府上下的一舉一動。


一直以來,對于馬虎這條眼線的安排,都是鄭義自覺高明且甚為得意之事。


雖然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如愿將馬萬里這個左司員外郎拉到他們這個世家權勢的圈子里,但是因為有著馬虎提供的訊息在知道了馬萬里平素所有習慣與喜好之后,鄭義很輕松地融合進了馬萬里的交友圈子里面,成為了馬萬里眼中的朋友,心中的知己,已經明顯地達到了拉攏馬萬里的目的。


原本還想著要再好好地稿勞一下在這其中居功不小的馬虎,好讓其再接再厲更進一步,不想今日方到杜陵,就聽到了關于馬萬里之子身陷牢獄的事情,心想著若是馬萬里這個左司郎中也因此成了太子殿下的目標要如何去斬斷之前與馬萬里之間的關系,怎么抹去馬虎這個危險的內線。


結果,鄭義這邊的心思州動,馬虎這個倒霉催的東西就出現在了他舟眼前,而且,還是以一個疑犯的身份出現,而而且,他還在一個勁兒地向著自己高呼救命,這怎能不讓鄭義感到但顫心驚?


對于馬虎這個腦袋里面少根筋的東西,鄭義可是了解至深知道這小子不是那種鐵齒銅牙,若是給了他足夠的好處,或是給了他足夠的威脅與刑罰,沒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和不能說的,諸如忠心為主、守口如瓶之類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一會兒受到太子殿下的逼問,這小子指定會將一切都說講出來若是這件事情讓太子還有其他一些同僚知道,鄭義很難想像會對自己造成一個什么樣的后果。


“鄭部司!”見馬虎上得堂來,誰都不叫偏偏一個勁兒地哭著嚷著向鄭義跪拜求饒起來,李承乾的面上不由露出一絲似是而非的笑意扭頭看了鄭義一眼,淡聲問道:“這個吏部的差役,好像是跟鄭部司很熟悉啊?”


“太子殿下誤會了”見李承乾果真是起了疑心,鄭義忙著拱手回道:“此人微臣恰好認識以前曾見過幾面,算不得是為熟悉。”


“而且。”事到如今,鄭義不得不拋出一些訊息以示自己的清白,抬手指著堂下的馬虎,鄭義鄭聲向李承乾稟道:“此人也并非是什么吏部的差役,若是微臣沒有記錯的話,他當是左司員外郎馬萬里馬大人府上的一個小管事,只是不知為何,現在卻…。”


萬不得已之下,鄭義只得棄車保帥,沒有一點兒猶豫地就將將他視若知己的馬萬里給出賣了開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地撇開與馬萬里還有馬虎的關系,向太子殿下表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哦?是嗎?”李承乾重看了鄭義一眼,淡聲問道:“那依鄭部司的意思,這個馬虎是受了左司員外郎馬萬里的指使,故意冒充吏部官差,攜帶吏部公文過來杜陵陷害杜荷了?”


“這個?”鄭義微低下腦袋,不置可否地輕聲回道:“微臣也不能確定,微臣只是覺得有些可疑而已,具體情況如何,還要勞殿下親自審問清明。”


“嗯。”李承乾輕點了點頭,并沒有準備深究下去。


事實上,馬虎的身份來歷,早在昨日夜里,李承乾就已命人從他的嘴里探聽了個一清二楚,當然,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與鄭義之間的關系。


之前因為不知刑部會派誰來主事,所以關于鄭義的事情,李承乾也就沒有太過在意,但是現在,既然鄭義是為副審,那這個馬虎的作用可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只好比方才,能夠逼得鄭義主動供出馬萬里,主動撇清自己與馬萬里之間的關系,不再想著摻合到這件案之中,幫著為楊善,為馬得草二人開脫罪責,就已經算是李承乾最大的意外收獲了。


至于要不要借用這個馬虎搞倒或是搞臭鄭義個刑部司,李承乾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不是不愿或是不想,而是李承乾自己也明白,就憑著這么一點兒小小的把柄,想要將鄭義這個榮陽鄭家的翹楚搞得不得翻身,根本就沒那個可能。


所以,與其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還平白會惹來鄭家忌恨的事情,倒還不如去合理地利用這些把柄,將鄭義逼到自己這條線上,再不濟,也要將他擠到兩不相幫的中間位置。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鄭義雖然沒有明顯地依附自己的意見,但是卻也不再多說廢話,從中找茬兒橫生枝節了,這對李承乾還有杜荷來說,少了這么一個隨時都會出來給他們添堵的最大障礙,就已經算是最大的收獲了。


目的達成,障礙掃清,堂上的李承乾與堂下的杜荷同時面帶著一絲笑意地彼此對視一眼,之后,李承乾一拍桌案,高聲向堂下的馬虎喝道:“大膽馬虎!竟敢冒充吏部官差,假借吏部公文,謀害皇親國戚,來人那!先拉出去打上三十大板再來問話!”


“是,太子殿下!”負責打板兒的差役高應一聲,不由分說地上前就將還在那里大嚷,鄭大人救命,之類話語的馬虎給拉了出去,之后,便有一陣陣的痛呼之聲從外間傳來。


活該!見李承乾并沒有繼續過問自己與馬虎之間的事端,聽著馬虎在外面哭天嗆地的痛哭嚎叫,鄭義在心中惡狠狠地痛罵了一句,心說若不是你這廝一上來就大呼小叫地向本官呼救求饒,讓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關系,本官又何至于會落至如此被動之局面,又何至于會放棄左司員外郎的人情,不敢在這公堂之上多說一句?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嚎叫之余,外面還穩約能夠聽到馬虎的高聲告饒與求救:“鄭大人救命啊!救命啊鄭大人!”


“唔?”聽到這廝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悟,還在不停地高呼自己求救,鄭義好懸一口氣沒上來,一直被這廝給氣得背過了氣去。


“看得出,這個馬虎對于鄭部司,可是相當信任啊?”見鄭義的面色猶如豬肝,李承乾仍是不肯放過地輕聲在一旁敲打警示。


“太子殿下說笑了”,鄭義強撐著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故作淡然地拱手回道:“微臣只是在公務上與他們家老爺多有過幾次來往而已,這個馬虎見過微臣幾次,知曉微臣身份,所以,在這種時候向微臣求救倒也是人之常情,讓殿下見笑了!”


“呵呵”,見鄭義這般緊張的解釋,李承乾輕聲呵笑起來,淡看著鄭義輕聲說道:“鄭部司且放安心,一個馬府的仆人而已,自是不可能會與鄭部司有著什么關聯,無論他說什么,孤都不會輕信!”


“有殿下此言,微臣也就心安了,多謝殿下!”鄭義彎身拱手,向李承乾行了一禮,之后便乖乖地坐在那里,低眉順眼,不再輕易多說一句。


“嗯。”見鄭義如此,李承乾面上的笑意更盛,將目光從鄭義的身上收回,亦是不再去提馬虎與鄭義之間的任何事情。


這午時候,外出去提楊善與馬得草的差役也已回返,進得大堂,躬身向太子殿下交了差后,便將嫌犯楊善二人給帶到了堂前。


“學生楊善,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蜀王殿下、魏王殿下,見過鄭部司及諸位大人!”站在堂前,躬身與堂上的諸人見過禮后,楊善仍是一哥吊兒郎當的隨意樣子,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神不守舍之態。


而隨他一起過來的馬得草,則就顯得有點兒不堪了許多,尤其是在他聽到外面馬虎的慘叫聲后,身子一直都在不停地顫抖,一到正堂,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隨著楊善一起,俯身與太子等人見禮。


“別打了!我招!我什么都招了!”禮畢之后,還不待李承乾開聲審問,就聽得外面馬虎的高聲求饒呼叫之聲,嚇得馬得草身子又是一陣哆嗦,先前撐著身子的兩條胳膊一軟,整個人都趴倒緊貼在了地上。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52
第106章 挑撥離間

楊善是為皇上的外甥,蜀王李恪的表兄,自然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所以他在衙堂之上站而不跪,倒也在情理之中,也沒有人會再像方才的鄭義一般出來為難質問。

不過,見這小子一副目中無人吊兒郎當的樣子,李承乾打心眼兒里對這個楊善是不怎么待見,所以在見過禮后,也就任由他在一旁站著,并沒有像之前的杜荷那般,還專門有人給搬上了坐位。


至于楊善旁邊跪在地上一臉怯意的馬得草,看到他,李承乾就像是看到了第二個王晟,心有懼意,草木皆兵,瞧瞧,一聽到外面的馬虎說要招供,整個人都被嚇得軟倒在了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窩囊樣子。


“王晟!”外面馬虎身上的板子,并沒有因為他喊著想要招供而停下分毫,聽著馬虎凄慘膽卻憂耳的慘叫,李承乾并沒有直接理會楊善二人,只是例尋公事地高聲向一邊的王員問道:“堂上這兩人,你可認得?”


“回太子殿下,學生認得!”原本心情稍定的王員,被外面馬虎的慘叫叫得心中又是一陣緊張,聽到李承乾問話,慌忙四肢伏地,顫聲回言。生怕自己回答慢了一步,就會像是外面的馬虎一樣,便是想要招供,卻是也不能免去身上的重刑責罰。


雖然明知道這極有可能是太子殿下玩出的殺雞儆猴的戲碼,但是為了不刑具加身受那皮肉之苦,王晟還是不得不依言而行對自己的罪責供認不諱,對楊善的指認亦是堅定不移。


王晟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如果這次不能將楊善也拉下水來,不能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推諉到楊善的身上,那么他自己,則勢必會落得一個雇兇殺人的罪名,到時候,怕是也難逃被斬的下場。


所以,就是為了他自己他也不得不狠賣了力氣地將楊善給拉拖下來。


“靠左邊一些站著的,是學生的同窗楊善,靠右邊一些跪著的,是學生的同窗,楊善的好友馬得草!”王員高聲回道:“當日慫恿指使學生雇兇殺人,并在事后將之嫁禍給杜荷公子的,就是他們二人!”


“那你可知。”很滿意王昆的這個勢頭,李承乾眼中帶著一絲鼓勵地接聲向王昆問道:“他們為何要如此作為?”


“回殿下話。”王昆道:“因為之前由于杜荷公子的關系致使楊善的好友柳三吾被趕出了寒山書院,楊善對此一直都心存記恨,是以才想出了這等毒計來謀害杜荷公子。”


“而學生自己,因為之前就曾與杜荷公子有過一些不快,所以在聽了兩人的鼓惑之后頭腦一熱也就應了下來,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王昆越說越是順溜,面上也相當自然地流露出了一絲愧色與后悔之意。


“還有還有。”王員接聲說道:“當時他們還說他在吏部有些關系只要學生能將事情辦妥,他們就有辦法讓杜荷公子身上的罪名坐實永無翻身之日。當時馬得草也在當場,學生知道他是左司員外郎馬萬里之子,而馬萬里對吏部又有職管之職所以學生當時也就信了””


“嗯。”李承乾滿意地輕點了點頭,繼而扭頭向一邊的馬得草問道:“馬得草對于王員方才所言,你可有何話要講?”


“回…回太子殿下話,學生…學生……。”


“太子殿下。”見馬得草顫不成聲,楊善的眉頭不由就是一皺,怎么也沒想到事到臨頭之際,這個馬得草竟會被嚇到這般姿態,擔心馬得草會再變成第二個王昆,楊善不由在一旁拱手插言,道:“王晨純粹是一派胡言,自他從書院請辭歸家之后,學生就再未曾與他見過當面,又怎么可能……。”


“肅靜!”不待楊善將話說完,李承乾便學著上午張繼初喝止杜荷他們胡亂講語時的神情言語,圓睜雙目,高聲喝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妄語!孤尚未問你,你且在一旁聽著就是,若再胡亂插言,打斷孤王問案,掌嘴侍候!”


“是,太子殿下!”該說的話語已經說了大半,該提示的東西也已做了提示,楊善扭頭淡看了馬得草一眼,應聲止言。


下面的問話,就要全看馬得草自己的表現了,如果他也像是王員一樣,想要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他楊善的身上,那就莫要怪他棄車保帥,不顧他們的死活了。


“馬得草!”將目光從楊善的身上收回,眼見著馬得草因為楊善的一番言語,神情心緒都變得平穩了許多,李承乾也就放棄了之前的突然襲擊,開始一步步地迂回逼問:“外面的那個馬虎,你可認得?”


“學生認得。”聽李承乾又提起了馬虎,馬得草的心下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顫聲回道:“那是學生家中的仆從管事。”


“那你可知,昨日上午他都做了些什么?”李承乾接聲逼問。


“學生不知。”馬得草低著腦袋,死不承認。


“你不知曉?好!來人!”見馬得草嘴硬,李承乾直接高聲向左右呼道:“去將馬虎傳喚至此,與馬得草當面對質!”


“哎,又是一個被人利用卻還不自知還一心想要維護的可憐蟲。”趁著差役出去帶人的空當,坐在馬得草與楊善旁邊的杜荷,頗為憐憫地扭頭看了還想再堅持下去的馬得草一眼,低聲輕嘆一句,道:“難道非要等到別人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推到你的身上,累到你馬府上下家破人亡,你才能認清現實?何苦呢?何必呢?”


“杜荷!你這是何意?!”聽到杜荷這種字字誅心的挑撥之言。楊善的面色猛地就是一變,不由在一邊厲聲向杜荷質問。


“你敢說你心里就沒有一點兒想要棄車保帥想要放棄馬公子保全自己的想法?”杜荷冷瞥了楊善一眼,低聲反問道:“怕是在你想出這個想要謀害本少爺的計策之前,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了吧?”


“利用王晟買兇殺人,利用馬公子牽動吏部,從頭到尾,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可有一樣曾參與其中?沒有吧?”


“你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杜荷淡聲說道:“本少爺還真就不信了,你們楊家會沒有買兇殺人的膽魄與銀錢?會沒有牽動吏部甚至是刑部的關系與路子?”


“既然所有的事情你還有你身后的楊家都能一力完成。”杜荷接聲挑撥道:“那你為何還非要這般麻煩地先用王員后用馬公子他們去做你自己能做但卻不愿做的事情?”


“兄弟,就是被拿來出賣的。”說著,杜荷淡笑著看著馬得草,輕聲說道:“馬公子,記住杜某的這句話,看看最后,你會不會是那個被人給出賣的兄弟。如果是的話,那么恭喜你,你還有令尊,以及你們整個馬氏一門,怕是都要有難嘍!”


“想來在事前,這位楊大公子并沒有告訴你吧。”杜荷接聲嚇唬道:“本少爺雖然人小位卑,可怎么也是皇上欽點未來駙馬,是為皇親國戚。


而謀害皇親的罪名,無論在哪個朝代,那可都是要抄家滅門的喲!馬公子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抄家滅門?!”馬得草的面色劇變,直接直起身形扭頭向楊善看來:“楊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馬兄,杜荷這是在故意挑撥離間,想要擾亂馬兄的心思。”沒有直接回答馬得草的問題,楊善輕聲勸道:“得草兄可是千萬莫要著了他的道,上了他的當啊!”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有理會楊善的虛言,馬得草直聲再次問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們,這件事情如果失利,我們的下場是不是真的就是抄家滅門?!你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就好!”


“這個…,楊善終歸是還未曾練到臉厚心黑的最高境界,面對著好友的質問,張嘴,這個,了半天,卻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行了。”見楊善如此,馬得草心涼地微閉上雙眼,又復跪伏在地面,了無生氣地淡聲說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肅靜!”具下面事了,而且杜荷亦是很明顯地挑起了楊、馬兩人之間的矛盾,李承乾這才適時地在堂上拍桌喝斥:“公堂之上,不得私聲竊語!全都給孤閉嘴!”


“馬虎!”看著已經被差役抬放進來的馬虎,李承乾高聲問道:“方才聽你說要招供,不知你有何供要招,還不快快從屬講來?!”


“不用問了,太子殿下!”在馬虎開腔答言之前,馬得草突然一改常態,挺起身形,高聲插言道:“馬虎所做的一切,都是學生在背后指使,吏部的公文是學生從家父書房所竊,馬虎假冒吏部公差亦是學生所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學生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


“哦?”這一次,李承乾倒是沒有責怪馬得草肆意插言,頗有些意外地扭頭朝馬得草看來:“承認了就好,現在說說看,你為何要謀害當朝駙馬?”


駙馬這個詞,李承乾咬得很重,聽得馬得草面上的神情更郁,聽得馬得草身邊的楊善亦是心中一慌。


馬得草正聲正色地俯身回道:“同王晟雇兇殺人一樣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55
第107章 關小引大


當馬得草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的時候,楊善就知道事情要壞,知道馬得草必是因為杜荷的挑撥話語而與自己生了間離之心,也知道接下來他也必會像是王晟一樣,開始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推諉到自己的身上。


“同王晟雇兇殺人一樣,學生亦是受了楊善的盅惑與指使””當楊善真個聽到馬得草嘴里說出這番話后,在心中失落又失去一個朋友的同時,神色之間也不免顯出一陣輕松放松之意。


既然朋友無義,那么接下來再去出賣時楊善的心中也會變得多少好受一些,最起碼,不是我楊某人不義在先。


楊善冷眼瞧看了跪在那里不停向太子李承乾控訴自己罪責的馬得草與王晟二人一眼,臉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風清之色,好似馬、王二人控訴的不是楊善,而是另外一個不相干的生人一樣。


兩個白癡,你們以為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本少爺會沒有預想過今日這般局面么?


就如杜荷方才所言,買兇殺人者是王晟,牽動吏部著人假冒公差者是馬得草,從頭到尾,他楊善有哪一件事情曾親自參與過?


無憑無據,僅憑著兩人的空口白牙,就想要讓他楊某人伏首認罪,可能么?


楊善就那樣神情怡然地靜站在那里,不狡辯,不申訴,完全任由馬得草與王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高聲向李承乾稟報,靜等著他們說完之后,主審李承乾對他的重點問訊。


事到如今,楊善也早已看出了些許端倪,為什么從始至終李承乾都沒有問過自己一句,為什么他會一直擠著馬得草不放,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將他們各個擊破,等到最后,當所有的罪供全都指向自己的時候,再突然向自己發難。


所以,在看清了李承乾的目的之后,楊善一直都在安靜地等著,等著李承乾覺得在堂上折騰得差不多,收集的罪證差不多并準備開始向自己發難的時候。


不過,最后的結果卻是讓楊善失望了。


因為直到最后,天至酉時,該到吃飯休堂歇息的時候,李承乾仍是拖拖拉拉地沒有問完,所以也就一直都沒有再與楊善搭過一句問話,就那樣將楊善晾了一個下午。


直到李承乾當堂宣布暫停,等到明日再審并命人將除了杜荷之外的所有嫌犯全都再押送回縣獄的時候,楊善這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怎么總覺著李承乾他們這般做為,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們為何要這般故意拖延?是他們在等什么新的證據,還是他們又有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圖謀?


楊善心生猜疑,尤其是在他看到杜荷起身沖著自己一陣別有意味的怪笑后,楊善心中的猜疑更甚,一直淡定安然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了一絲的不安與不確定。


“聽杜荒說。”看到楊善面上神情的變化,杜荷施然走近,在路過楊善身邊的時候,腳步放緩,輕聲說道:“在他帶著張捕頭一行趕去書院指認并捉拿你們的時候,他很是心善地故意放過了你們身邊的兩個書幢。”


“而那兩個書幢。”杜荷淡聲說道:“最后全都著急忙慌地奔向了長安方向,現在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然過去,想來楊公子還有馬公子的家人,現在都已得知了你們被捉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而做出什么逾越的舉動呢?”


“原來。”楊善的神色一凜,不過很快就又放松下來,看著杜荷淡聲說道:“你們如此拖延時間,竟是為了等待長安那些人的動作?不過,憑此就想動我楊府,杜二少,還有那位太子爺,也忒小瞧楊某還有家父了。


“此事的前因后果,家父俱已知曉。”楊善嗤聲說道:“本少爺一沒有雇兇殺人,二沒有盜用吏部公文假冒官差,在這樁案件之中,你們根本就不能奈得本少如何,根本就無須家父出動,你們定得此計,必然會落空無疑!”


“是嗎?”杜荷抬步向前走開,嘴里淡聲說道:“既然楊少爺這般認為,那咱們不妨就等等看,看令尊會不會如楊少爺所想的那般鎮定?”


“哦,對了。”走了兩步,似想起了什么,杜荷又停下身形,緩向后退了兩步,待再次與楊善齊肩之后,輕輕湊近楊善,壓低了聲間淡聲說道:“有一件事情楊少爺或是還不知曉,那就是,你們在甲辰學堂所寫的那兩封信箋,其實早在他們出城之前,就已經被人在暗中給調包換掉了…。”


“哈哈哈…”,說完,杜荷頭也不回地邁著四方步,仰聲高笑而去,只留下楊善面色陰晴不定地呆立在原處,苦思著杜荷最后這句話的可能性,到底會有多在?


“皇兄!”下得公堂,在前往縣衙府低后宅的青石道上,一個下午都沒有出聲說過一句話的蜀王李恪不由輕聲向李承乾問道:“不知對于楊善,皇兄想要如何處置?,、


到底是自己的表兄,且兩人自幼關系都是極為親密,李恪自是不能眼看著楊善即有牢獄之災而不出聲過問。


“自然是依法論斷。”見李恪終中忍不住開口向自己詢問,李承乾擺出一副公事公辦之態,淡聲說道:“三弟可放安心,楊善是為三弟表兄,亦算得上是皇親國戚,只要他未曾觸犯我大唐的律法,孤自是不會故意難為于他。


“既然如此,那皇兄今日在公堂之上,為何卻遲遲不對楊善審訊問斷?”李恪輕聲問道:“雖然那個馬得草與王員皆在對楊善口誅污蔑不已,但是恪也看得出來,他們并沒有切實的證據指認楊善,只是不知皇兄為何還要不停地審訊?”


“怎么?”聽到李恪的這般質疑,李承乾的面色一陡,沉聲說道:“三弟莫不是以為孤是在故意刁難楊善?以為孤在審案之時詢有私心不成?”


“臣弟不敢!”見李承乾發了脾氣,李恪聲音一窒,也就斷了再向下詢問的意思。


“大哥明顯是想要借此機會敲山震虎,收買杜氏人心。”待李承乾揮袖走遠,后面的老四李泰輕上前淡聲向李恪奚落道:“而楊善此人又是其中關鍵,大哥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三哥在這個時候去替楊善求情,也難免會不遭大哥待見。”


“陳孝之的事情本王還沒找你算帳,你倒還有臉來奚落本王?哼!”冷哼一聲,同樣沒給李泰什么好的臉色,李恪也甩袖離開。


“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看著老三離去的背影,李泰眼中閃現出一絲陰晦之色。不過片刻之后,李泰的神色又恢復清明,一臉和善與淡然地抬步再向前追上。


在李泰的身后,刑部司鄭義也低頭喪氣地帶著刑部過來的官員跟在后面,在他們這些京畿來的官員后面,則是杜陵縣令張繼初與縣承姚順兩人侍候陪同,不過看鄭義這個刑部司現在的落沒神情,已是再沒了與張繼初他們這些本地官員須臾客套念頭。


所以,張繼初與劉訓匠他們兩個,反而成了所有在場官員之中,最為輕松,最為愜意悠然的兩個了。


大事有太子頂著,小事有刑部的官員辦著,他們這兩個官職最低的本地官員,只要安心地聽著、看著,并在案前案后將這些大爺吃喝用度給侍候好了也就齊了。


雖然侍候這些人同樣要費不少的心思與財力,但是,與讓他們去審杜荷的這個人命案子相比,這些也都只是一些細枝末葉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絕對的輕松無比。


”原以為這個鄭部司會成為這件案子之中太子殿下與杜荷公子最大的絆腳石。”見鄭義他們一行對自己二人一昏愛理不理的不屑樣子,張繼初亦是不屑地在暗中輕撇了撇嘴,輕聲向身邊的姚順說道:“結果,卻沒能在太子殿下的手下走過一招就麻了手腳,正五品的刑部司,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大人說得蕪”不好出聲反駁,姚順點頭附言道:“下官也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有杜二少他們,竟還有如此的手段。這一次大人能夠先一步投靠太子殿下,實在大人之福運,將來大人若是因此高升他地,可是千萬莫要忘了下官才是。”


”呵耳,承借姚兄吉言。”張繼初面帶笑意,輕沖姚順拱了拱手,道:“不過現在案子未結,一切都還有些言之過早,縣衙內外,還得仰仗姚兄多費些心思才是。”


“張縣令,姚縣承!”張、姚兩人正在后面私聲竊語虛言客套之時,一直隨在太子身邊的內侍李清忽然又從前面回轉過來,見到張繼初與姚順兩人后,尖聲向兩人說道:“太子殿下有令,今夜全城四門禁閉,天亮之前,沒有太子的手諭,不得有任何閑人進出!”


“呃?”張、姚兩人聞言一愣,不知太子殿下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了禁城?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3:59
第108章 指點

“爹,娘,讓你們擔心了!”回到府里,杜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乖乖地到后院與老爹老娘見禮,讓他們安心。


畢竟現在的杜荷,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了無牽掛的孤家寡人了,有父母,有兄妹,饑冷哼人心疼,外出有人掛念,所以,杜荷很珍惜這種有家有親人的感覺,且一直都在努力著將這個家經營得更好。


”嗯嗯,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見兒子安然回來,在家里面擔心了一整夜外加一個白天的杜楚氏多少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


站起身來親熱地拉著小兒子的雙手,上下左右地朝著兒子身上打量,待確定兒子確是無恙之后,杜楚氏這才多有報怨地回頭瞪了杜如晦一眼,輕聲杜荷說道:“若不是你爹一直攔著,不讓娘去縣獄探視,說什么娘也要找人將你從大牢里撈回家來。”


“哼!”嗔怪地輕哼了一聲,杜楚氏拉著兒子在一旁坐下,輕聲說道:“得虧荷兒現在能夠安然回來,而且看樣子在縣獄里似也沒受什么委屈,不然娘定饒不得你爹!”


“呃,讓娘憂心了,都是孩兒的不是。”沒想到平素對老爹百依百順溫柔和善的老娘竟還會有如此彪悍的一面,杜荷在感覺好笑的同時心中亦是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暖意,沒想到在失去了數年之后,他又找到了這種有娘關心疼愛的感覺。


“沒有的事。”杜楚氏很護犢地輕聲說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娘已聽杜荒詳細說講過,我兒一未殺人二未放火,只是起了善心想要助人而已,說到底,還是那些挨干刀的敗壞種沒安好心,一心想要禍害我兒!”


“都是你爹。”說著,杜楚氏又輕聲向杜如晦報怨起來:“明明輕易地就可能將這件事情搞明講清,卻死板固執地怎么也不肯動用以前的人情不然的話,我兒又何至于會蒙受這般久的不白之冤?”


”娘這可是有點錯怪爹了。”聽著老娘的寵溺報怨,看到老爹一直都老神在在地安坐在那里,面蘊笑地淡然聽著,前后都沒有出聲反駁一句,杜荷不由出聲替老爹辯解道:“爹的不作為,其實就是對孩兒最大的保護。”


“哦?”聽到杜荷這般說講,杜如晦的眼前一亮,一掃之前默聲不語之態,輕聲向杜荷問道:“荷兒你說說看為何為父的不作為,反而就成了對你最大的保護?,、


杜如晦一出聲,方才還在那里不停報怨的杜楚氏頓時便沒了聲息,知道這是夫君在對兒子的孝較,作為人妻人母杜楚氏知道現在并不是她在其中出聲打攪的時候。


事實上,杜楚氏絮絮叨叨地報怨了這么許久所為的,也無非就是想要逼得他們家老爺出來說句關懷服軟的話語,免得他父子之間日后會因此而出現什么隔閡。


現在見得杜荷主動為老爺說話,而老爺也頗有興致地出聲答言看著相談甚歡的父子二人,杜楚氏自然也就放下了心來。


“這個嘛。”杜荷并沒有直接回言而是朝著廳內侍候的下人看了一眼,輕聲向杜如晦問道:“爹你確定要孩兒在這果說講?怕是有些不大方便吧?”


”嗯杜川與杜荒兩人留下,其他人全都且先退下吧。”杜如晦頗為贊嘆地看了兒子一眼,輕輕揮手,將屋內的丫環仆從全都趕出了門外。


“荷兒方從牢獄出來,自是需要一番調養滋補,妾身這就去后灶,親自為荷兒堡出一碗血燕湯來。”說著,杜楚氏也站起身來,輕向著杜如晦知會一聲之后,帶著凌若曦也輕步邁了出去。


“有勞娘親了!”知道娘親這是在有意避讓,不想擾了他們父子之間的談話,所以杜荷也沒多作挽留,直接起身恭敬地將杜楚氏給送出了門外。


“行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待杜荷關上房門,又回來原位坐下,杜如晦輕端起桌上的熱茶小呻一口,而后淡聲向杜荷詢問,示意其繼續說講下去。


“真實原因,其實并不難猜到。”對面著老爹的考較,杜荷神色恭順地輕聲回道:“因為爹知道太子殿下絕對不會看著孩兒身陷牢獄之災,哪怕昨日那個小姑娘真是孩兒所殺,太子殿下念著日情也不會袖手不理,更何況,孩兒還是被人冤枉?”


“有太子殿下在,哪還用得著爹再費盡心力地去拉關系找門路營救孩兒?”杜荷淡聲輕笑道:“有太子還有蜀王魏王他們三個太子皇子殿下在側,杜陵發生的這點兒事情亦必是瞞過遠在長安的皇上,依著皇上對爹的恩寵,在知道孩兒是遭人有心陷害之后,亦是會有所動作。”


“而咱們杜氏在這期間,自是表現得越是弱勢,越是無所作為,反而越能激發皇上還有太子殿下心中對杜氏對孩兒的袒護之心。”杜荷神色自在地恭聲向老爹說道:“所以孩兒說,正是爹的不作為,才讓孩兒能夠提前出得縣獄,提前沉冤得雪。”


“嗯,你能看到這些,為父心中甚慰。”杜如晦頗為滿意地輕點了點頭,淡聲說道:“雖然為父也能輥輕易地將你提撈出來,但是其效果定是遠不如現在這般,皇上親自下旨,太子殿下親自主審,還有誰能再敢再從中挑出什么理去?,、


“而且,這件事情過后。”杜如晦微瞇著眼睛輕聲說道:“那些對咱們杜氏圖有不軌之心之人,也必會因此收斂一段時日,也能讓咱們杜氏趁此多一些喘息之機,讓你還有你大哥多一些可以成長自身的時間。”


“爹說得是。”杜荷輕聲附言,對自己老爹的聰明才智亦是佩服不已。


無外乎人們會常說‘姜是老的辣,棗是紅的甜”與從一開始就看穿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作出準確應對的老爹相比起來,直到事后才猜出老爹此舉用意的自己,還差得很遠。用后世比較流行一點兒的話語來說,那就是,與老爹相較,現在的自己,還嫩了點兒。


“對于楊善還有馬得草他們。”輕點了點頭,杜如晦抬頭看了幼子一眼,探聲說道:“你與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做著留小誘大,以餌釣人的打算?你們想要將楊家,將左司吏部,全都牽扯進來?”


“就知道瞞不過您老的法眼。”與李承乾一起商討的計策被老爹看穿,杜荷并沒有太多意外,所以也就沒有多作推諉,直接承認道:“我等確是有這個想法,只是楊家還有那個左司員外郎會不會上當,就不是我等可以左右得了的了。”


“左司員外郎馬萬里與前朝駙馬楊成洲二人,為父都多有了解。”杜如晦直聲說道:“馬萬里為人謹慎,但卻沒有那種食子毒心,在得知幼子馬得草被下了大獄之后,必會有所動作。”


“而那個楊成洲。”杜如晦輕搖了搖頭,淡聲說道:“卻不是那般好騙的角色,而且,他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兒子而將他們整個楊氏都陷入險地,哪怕楊善是他唯一的子嗣。、,


“所以。”杜如晦出言指點道:“你們若想圖謀楊氏,最好還是從楊善的身上入手,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楊善都要比楊成洲那個老狐貍要好對付得多。而且,身為楊成洲的獨子,楊氏一族未來的繼承之人。楊善所知道的事情,也未必會不多。”


“嗯,爹說得在理,孩兒受教!”杜荷深以為然地輕聲點頭,心中已經開始在思量著要如何才能逼得楊善就范,如何才能撬開楊善的嘴巴?


“好了。”見兒子已然明了,杜如晦輕點了點頭,緩聲說道:“你方才縣衙歸來,想來早已是心神俱疲,一會兒去喝了你娘為你堡的燕窩之后,就回房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情,待到明日再想,也是不遲。


“孩兒不累。”杜荷輕聲回道:“而且還有一事孩兒想向爹您請示。”


“說!”杜如晦看著杜荷,很是干脆地平聲直言。


“不知道爹知不知道皇上身邊的第四禁衛營?”在自己老爹的面前,杜荷自是不會再隱藏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就直接開聲直言,向杜如晦詢問。


“第四禁衛營?”聽到這五個字,杜如晦的雙目一凝,不禁扭頭鄭色向杜荷看來:“你是從哪里聽說烈這個名字的?太子殿下?”


見杜荷點頭,杜如晦遂輕聲向杜荷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發現到了他們的蹤跡?并與他們有過了一些接觸?”


“不錯。”見老爹果然知道,杜荷接聲回道:“事實上,孫云他們那幾個直接殺人兇手,就是太子殿下從第四禁衛營那里親自提取而來。”


“爹是不是早就知道”,說完,杜荷直接就問出了已經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咱們杜氏一族,一直都有禁衛在暗中監視?”


“與其說是監視,倒不如說是護衛更為確切。”杜如晦輕點了點頭,說出了與李承乾一樣的論調:“為了護衛一個已經辭官歸鄉的久病之臣,皇上竟直接動用了身邊最為得利的第四禁衛營,這是皇上對我杜如晦的天大恩典!”


說完,杜如晦的面色一定,厲聲向杜荷杜川杜荒三人吩咐道:“第四禁衛營行事機密,平素少顯人前,日后若無必要,切莫再提起此事。”


“孩兒省得!”


“是,老爺!”


以上諸人俄一個都不認識大唐紈绔 第108章 指點大唐紈绔 第108章 指點
“爹,娘,讓你們擔心了!”回到府里,杜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乖乖地到后院與老爹老娘見禮,讓他們安心。

畢竟現在的杜荷,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了無牽掛的孤家寡人了,有父母,有兄妹,饑冷哼人心疼,外出有人掛念,所以,杜荷很珍惜這種有家有親人的感覺,且一直都在努力著將這個家經營得更好。


”嗯嗯,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見兒子安然回來,在家里面擔心了一整夜外加一個白天的杜楚氏多少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


站起身來親熱地拉著小兒子的雙手,上下左右地朝著兒子身上打量,待確定兒子確是無恙之后,杜楚氏這才多有報怨地回頭瞪了杜如晦一眼,輕聲杜荷說道:“若不是你爹一直攔著,不讓娘去縣獄探視,說什么娘也要找人將你從大牢里撈回家來。”


“哼!”嗔怪地輕哼了一聲,杜楚氏拉著兒子在一旁坐下,輕聲說道:“得虧荷兒現在能夠安然回來,而且看樣子在縣獄里似也沒受什么委屈,不然娘定饒不得你爹!”


“呃,讓娘憂心了,都是孩兒的不是。”沒想到平素對老爹百依百順溫柔和善的老娘竟還會有如此彪悍的一面,(大唐紈绔吧)杜荷在感覺好笑的同時心中亦是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暖意,沒想到在失去了數年之后,他又找到了這種有娘關心疼愛的感覺。


“沒有的事。”杜楚氏很護犢地輕聲說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娘已聽杜荒詳細說講過,我兒一未殺人二未放火,只是起了善心想要助人而已,說到底,還是那些挨干刀的敗壞種沒安好心,一心想要禍害我兒!”


“都是你爹。”說著,杜楚氏又輕聲向杜如晦報怨起來:“明明輕易地就可能將這件事情搞明講清,卻死板固執地怎么也不肯動用以前的人情不然的話,我兒又何至于會蒙受這般久的不白之冤?”


”娘這可是有點錯怪爹了。”聽著老娘的寵溺報怨,看到老爹一直都老神在在地安坐在那里,面蘊笑地淡然聽著,前后都沒有出聲反駁一句,杜荷不由出聲替老爹辯解道:“爹的不作為,其實就是對孩兒最大的保護。”


“哦?”聽到杜荷這般說講,杜如晦的眼前一亮,一掃之前默聲不語之態,輕聲向杜荷問道:“荷兒你說說看為何為父的不作為,反而就成了對你最大的保護?,、


杜如晦一出聲,方才還在那里不停報怨的杜楚氏頓時便沒了聲息,知道這是夫君在對兒子的孝較,作為人妻人母杜楚氏知道現在并不是她在其中出聲打攪的時候。


事實上,杜楚氏絮絮叨叨地報怨了這么許久所為的,也無非就是想要逼得他們家老爺出來說句關懷服軟的話語,免得他父子之間日后會因此而出現什么隔閡。


現在見得杜荷主動為老爺說話,而老爺也頗有興致地出聲答言看著相談甚歡的父子二人,杜楚氏自然也就放下了心來。


“這個嘛。”杜荷并沒有直接回言而是朝著廳內侍候的下人看了一眼,輕聲向杜如晦問道:“爹你確定要孩兒在這果說講?怕是有些不大方便吧?”


”嗯杜川與杜荒兩人留下,其他人全都且先退下吧。”杜如晦頗為贊嘆地看了兒子一眼,輕輕揮手,將屋內的丫環仆從全都趕出了門外。


“荷兒方從牢獄出來,自是需要一番調養滋補,妾身這就去后灶,親自為荷兒堡出一碗血燕湯來。”說著,杜楚氏也站起身來,輕向著杜如晦知會一聲之后,帶著凌若曦也輕步邁了出去。


“有勞娘親了!”知道娘親這是在有意避讓,不想擾了他們父子之間的談話,所以杜荷也沒多作挽留,直接起身恭敬地將杜楚氏給送出了門外。


“行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待杜荷關上房門,又回來原位坐下,杜如晦輕端起桌上的熱茶小呻一口,而后淡聲向杜荷詢問,示意其繼續說講下去。


“真實原因,其實并不難猜到。”對面著老爹的考較,杜荷神色恭順地輕聲回道:“因為爹知道太子殿下絕對不會看著孩兒身陷牢獄之災,哪怕昨日那個小姑娘真是孩兒所殺,太子殿下念著日情也不會袖手不理,更何況,孩兒還是被人冤枉?”


“有太子殿下在,哪還用得著爹再費盡心力地去拉關系找門路營救孩兒?”杜荷淡聲輕笑道:“有太子還有蜀王魏王他們三個太子皇子殿下在側,杜陵發生的這點兒事情亦必是瞞過遠在長安的皇上,依著皇上對爹的恩寵,在知道孩兒是遭人有心陷害之后,亦是會有所動作。”


“而咱們杜氏在這期間,自是表現得越是弱勢,越是無所作為,反而越能激發皇上還有太子殿下心中對杜氏對孩兒的袒護之心。”杜荷神色自在地恭聲向老爹說道:“所以孩兒說,正是爹的不作為,才讓孩兒能夠提前出得縣獄,提前沉冤得雪。”


“嗯,你能看到這些,為父心中甚慰。”杜如晦頗為滿意地輕點了點頭,淡聲說道:“雖然為父也能輥輕易地將你提撈出來,但是其效果定是遠不如現在這般,皇上親自下旨,太子殿下親自主審,還有誰能再敢再從中挑出什么理去?,、


“而且,這件事情過后。”杜如晦微瞇著眼睛輕聲說道:“那些對咱們杜氏圖有不軌之心之人,也必會因此收斂一段時日,也能讓咱們杜氏趁此多一些喘息之機,讓你還有你大哥多一些可以成長自身的時間。”


“爹說得是。”杜荷輕聲附言,對自己老爹的聰明才智亦是佩服不已。


無外乎人們會常說‘姜是老的辣,棗是紅的甜”與從一開始就看穿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作出準確應對的老爹相比起來,直到事后才猜出老爹此舉用意的自己,還差得很遠。用后世比較流行一點兒的話語來說,那就是,與老爹相較,現在的自己,還嫩了點兒。


“對于楊善還有馬得草他們。”輕點了點頭,杜如晦抬頭看了幼子一眼,探聲說道:“你與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做著留小誘大,以餌釣人的打算?你們想要將楊家,將左司吏部,全都牽扯進來?”


“就知道瞞不過您老的法眼。”與李承乾一起商討的計策被老爹看穿,杜荷并沒有太多意外,所以也就沒有多作推諉,直接承認道:“我等確是有這個想法,只是楊家還有那個左司員外郎會不會上當,就不是我等可以左右得了的了。”


“左司員外郎馬萬里與前朝駙馬楊成洲二人,為父都多有了解。”杜如晦直聲說道:“馬萬里為人謹慎,但卻沒有那種食子毒心,在得知幼子馬得草被下了大獄之后,必會有所動作。”


“而那個楊成洲。”杜如晦輕搖了搖頭,淡聲說道:“卻不是那般好騙的角色,而且,他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兒子而將他們整個楊氏都陷入險地,哪怕楊善是他唯一的子嗣。、,


“所以。”杜如晦出言指點道:“你們若想圖謀楊氏,最好還是從楊善的身上入手,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更新最快大唐紈绔吧)楊善都要比楊成洲那個老狐貍要好對付得多。而且,身為楊成洲的獨子,楊氏一族未來的繼承之人。楊善所知道的事情,也未必會不多。”


“嗯,爹說得在理,孩兒受教!”杜荷深以為然地輕聲點頭,心中已經開始在思量著要如何才能逼得楊善就范,如何才能撬開楊善的嘴巴?


“好了。”見兒子已然明了,杜如晦輕點了點頭,緩聲說道:“你方才縣衙歸來,想來早已是心神俱疲,一會兒去喝了你娘為你堡的燕窩之后,就回房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情,待到明日再想,也是不遲。


“孩兒不累。”杜荷輕聲回道:“而且還有一事孩兒想向爹您請示。”


“說!”杜如晦看著杜荷,很是干脆地平聲直言。


“不知道爹知不知道皇上身邊的第四禁衛營?”在自己老爹的面前,杜荷自是不會再隱藏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就直接開聲直言,向杜如晦詢問。


“第四禁衛營?”聽到這五個字,杜如晦的雙目一凝,不禁扭頭鄭色向杜荷看來:“你是從哪里聽說烈這個名字的?太子殿下?”


見杜荷點頭,杜如晦遂輕聲向杜荷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發現到了他們的蹤跡?并與他們有過了一些接觸?”


“不錯。”見老爹果然知道,杜荷接聲回道:“事實上,孫云他們那幾個直接殺人兇手,就是太子殿下從第四禁衛營那里親自提取而來。”


“爹是不是早就知道”,說完,杜荷直接就問出了已經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咱們杜氏一族,一直都有禁衛在暗中監視?”


“與其說是監視,倒不如說是護衛更為確切。”杜如晦輕點了點頭,說出了與李承乾一樣的論調:“為了護衛一個已經辭官歸鄉的久病之臣,皇上竟直接動用了身邊最為得利的第四禁衛營,這是皇上對我杜如晦的天大恩典!”


說完,杜如晦的面色一定,厲聲向杜荷杜川杜荒三人吩咐道:“第四禁衛營行事機密,平素少顯人前,日后若無必要,切莫再提起此事。”


“孩兒省得!”


“是,老爺!”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8:38
第109章 警告


第二天一早,派杜川去縣衙給太子殿下帶了句話之后,杜荷又一如往常地開始了他的學習生活,練氣、習武、讀書,一切的作息習慣,并沒有因為連著兩天的牢獄生活而有任何改變。


“少爺,真的不去縣衙聽審了?”在小跑著趕往寒山書院的路上,杜荒一臉可惜地再次向他們家少爺詢問。


眼見著想要陷害他們家少爺的惡人就要有了惡報,可是自己卻被少爺給拉著去了學堂,杜荒的心中自然會多少有些不甘,跟在他們家少爺的屁股后面不停地在心里報怨,怎么少爺就沒有一點好奇之心呢?


“有什么好聽的”,杜荷邊跑邊揮動著胳膊,打出這樣那樣地武技招式,聽到杜荒的問話,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結果已定,惡人終將伏法,而且,后續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結,咱們去了也是無用。


人命官司的事情早在昨日就已算是徹底完結,王晟與馬得草兩人,都不會得一個什么好的下場,現在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主要目標已經瞄向了楊善與馬得草兩人的背后勢力,成效如何,那就要看太子具體的能力了,他們杜氏,能不參與的話,最好還是及早撇開,免得到時,會讓皇上起了疑心。


想想一直都有在四下監視自己的禁衛第四營,杜荷心中就是一陣地不舒服,不過既然老爹以為這是皇恩浩蕩,他這個做兒子的也就只有忍著受著了,最多也就是平素再有什么私密舉動的時候,小心一些而已。


“哦。”見他們家少爺說得這般隨意,杜荒就知道他想要隨著看熱鬧的心愿怕是又要泡湯,遂有些不情不愿地輕哦了一聲。


“少爺”,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杜荒精神一提,快步向前跑了一段,追上他們家少爺的腳步,輕聲說道:“這兩日上官公子一直都有去衙堂觀審,想來今日也不會例外,不若咱們一會兒先去縣衙瞧看一遍,而后再去硯河邊處修習武藝如何?”


“不用了。”知道杜荒這小子心中的小九九兒,杜荷一語否定,道:“上官云鷹還有宋青山他們幾個,今日都不會再去縣衙,而且上官云鷹主仆現在,當是已然在硯河小亭處候著咱們了。”


“唔?少爺是怎么知道的?”杜荒有點不大服氣地輕聲嘟囔了一句,不過腳下去一點兒也不敢怠慢,加快腳程,隨著他們家少爺向寒山書院后面的硯河邊上跑去。


現在已然是四月下旬,天光放亮的時間越來越早,同樣是寅時末刻,放在一個半月以前,還是黑夜朦朦,但是時月走到現在,天色卻已是半亮,當杜荷主仆活動慢跑到硯河邊上的時候,已能夠清晰地看到河邊的每一棵樹木。


同樣的,兩人也看清了正在涼亭附近那片最為平坦的開闊地上練著套路的上官云鷹與上官弘主仆二人。


“心有靈犀還是怎么的?少爺猜得也忒準了些?”見此情形,一直隨在杜荷后面的杜荒不禁小聲地自語嘟囔了兩句,很是泄氣地耷拉著腦袋上前與上官兩人見禮。


“小弟就知道,杜兄今日必不會再去衙堂湊那個熱鬧,所以便早早地與弘兒一起過來修習武技并等候杜兄”,彼此見過之后,上官云鷹面帶笑意輕聲向杜荷說道:“果不其然,小弟還真將杜兄給候來了。”


“有一句怎么說的?”杜荷站定身形,淡看著上官云鷹溫聲接道:“身無彩鳳雙習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一次,賢弟與為兄,倒真是想到了一處。”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聽到這句話,上官云鷹神色一愣,心中不自覺地涌起一絲別樣的異動,不由出聲向杜荷問道:“不知杜兄這闕佳句,是出自于何處?怎么小弟從來都未曾聽聞過刁”


“這是為兄前些時心有所感,偶爾所得,一時不察就順口隨吟了出來,讓賢弟見笑了!”杜荷隨口敷衍,心說兩百年后李商隱的詩句,你要是現在就曾有聽聞,那才是怪事了。


“莫不是杜兄又有新作問世?不知可方便讓小弟提前拜讀品味一番?”上官云鷹眼前一亮,不由出聲向杜荷詢道。


“這有何難,不過”,杜荷話鋒一轉,看了下眼前這番場面,輕聲說道:“現在好似并非吟詩作賦之佳時,不若待晨練過后,為兄再將全詩寫贈于賢弟如何?”


“好,一言為定!”應了一聲,上官云鷹頓時挺直身形,面色一整,整個人都變得肅然嚴厲了許多:“下面,就請杜兄將前天的招式重新演練一遍!”


說變臉就變臉,上官云鷹果然有為人師者的基本心態,知道什么時候該嚴什么時候該松,這也是杜荷對其最為欣賞和看重的地方。


所以,面對著上官云鷹這個小師傅的要求,杜荷并沒有多作反駁,直接依言在空地上擺開了架式,一招一式地來回騰挪施展,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勇武之態。


“呵,這四個小子,還真是越來越像那么回事兒了!”不遠處,一片密林之中,看著正在硯河邊上舞得起勁兒的杜荷四人,胖老頭兒陶儼不禁撫須輕笑。


“希望他們日后,都能平安無事!”見杜荷已然恢復常態,心境并沒有因為牢獄之事而受到任何影響,放下心來的陶儼,輕聲說了這么一句感嘆之后,淡笑著點頭轉身,背著雙手,一步一步地緩向書院回走,并沒有要去與四個小家伙招呼一聲的意思。


“呼!”片刻之后,隨著陶儼的離開,一直守在樹冠之上的第四禁衛營統領王毅與副統領陳威不由同時長呼了口氣,紛紛從樹冠躍身而下。


“你們說的那個陶儼夫子,就是此人?,、王毅面色不定地慎聲向陳威問道。


“王頭兒說得不錯。”陳威躬身回道:“他就是前些時一直都在教導杜荷公子養氣的夫子陶儼,現在在寒山書院教授甲院《論語》課業,屬下懷疑,就是他最先發現了暗中跟隨杜荷的兄弟。”


說完,陳威緊聲向王毅問道:“不知王頭兒以為此人,如何?”


“氣息悠長,雙目如電,方才在此密林之中,好似整個人都與這片樹林連成一片,大有天人合一之態。”王毅鄭聲嘆道:“此人的養氣功夫已臻化境,我不如也。”


“王頭兒此言,怕是有些夸大了吧?”陳威有些不信地輕聲說道:“這個陶儼雖然內力深厚,可是卻從未學過一招一式,屬下曾派人做過打探,這個陶儼世代居住在此,從小都沒有過與人打斗的經驗,若真動起手來生死相搏,他定不會是王頭兒的對手!”


對于他們統領的本事,陳威一直都是崇拜有佳,現在聽得王毅竟自稱不如他人,陳威自是心不服,忍不住就開始為他們王頭兒申辯起來口


“這并不能說明什么,、,王毅輕聲搖頭,看著陶儼方才離去的方向,淡聲道:“也并不足信,沒有學過一招一式,從來沒有與人打斗的經驗記錄,只能說明,這個陶儼平素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可是……。”陳威頗不服氣地還待再說些什么,卻被王毅的下一句話給直接打斷。


“看看咱們方才所藏這棵樹木的樹干。”王毅神色有些沒然地嘆聲說道:“你就會知道,為何本統領會說我不如他了。”


“掌印?!”


經由王毅提示,陳威的目光不由便移向了他們身邊的這棵粗壯樹木的樹干之上,當他看到一個差多一寸深的清晰右掌掌印赫然烙在上面的時候,神色不禁一變,嘴也不受控制地輕聲呼叫了出來。


什么情況?這個掌印他是什么時候按上去的?怎么方才他們在樹冠之上竟沒有一集兒察覺?這怎么可能?


“想到了吧?”看到陳威一臉震驚地神情,王毅輕聲在一旁說道:“同樣的掌印雖然本統領也能做得出來,但是卻絕對不會像他這般,沒有一絲動靜。”


“所以說。”王毅接聲說道:“不管他有沒有學過其他的武藝招式,現在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一定練過某種掌法,不然的話,哪怕是他的養氣功夫再高明,也絕對按不出這樣的掌印。”


“王頭兒說得是。”陳威隨聲附言,而后伸手指著樹干上的掌印,輕聲說道:“那么他在這棵樹上留下此印,是不是說他本就知道咱們就在他的頭頂,如此作為,只是為了要警告咱們?”


“差不毒就是這個意思吧。”王毅輕點了點頭,道:“所幸的是他對咱們并沒有惡意,只是害怕咱們做了什么對杜荷或是杜氏不利的事情,所以才提前警示一番,不然的話,咱們兩個今日能不能走出這片樹林,還在兩可之間。”


“可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不小的威脅。”陳威輕聲在一邊請示道:“王頭兒,你說咱們要不要將營里的兄弟全都招集過來,消除這個隱患?”


“胡鬧!”王毅輕斥了一句,道:“天下間的能人異士無數,比這個陶儼更為厲害的奇人亦是數不勝數,你能將他們全都一一制服?那樣的話,便是一百個第四禁衛營也不夠死的!”


“這件事情就此作罷!”說完,王毅定聲吩咐道:“既然他的目的與咱們的任務并不沖突,那么就讓他繼續去做他的隱士,咱們在杜陵的一切如舊,切記莫要與他有什么正面沖突!”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18:42
第110章 三個臭皮匠

杜荷的回歸,對于寒山書院的諸多師生來說,自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當杜荷與上官云鷹四人晨練過后齊齊現身書院之中的時候,書院里的學子雖還不多,但是幾乎每個與他們碰到當面的學子都會或是拱手或是點頭地開聲向杜荷見禮,其熱情程度,讓已經習慣旁人冷言相對默漠不理的杜荷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很意外是吧?”看到杜荷面上不經意間所流露出來的意外與驚詫,邊向著乙辰學堂走去,上官云鷹邊輕聲向杜荷問道:“不過,這不正是杜兄所需要的嗎?當初杜兄將,讀書精要,贈與院主時所提的要求,不就是為了今日這般狀況么?”


“還有前日的衙前請命。”上官云鷹輕聲說道:“如果不是杜兄的‘讀書精要,讓大半學子都有了所向之心,就憑著杜兄之前在書院的那些名聲,杜兄覺得會有多少學子愿意過去為杜兄甘冒風險?”


說著,上官云鷹也輕向杜荷拱手說道:“所以,僅用兩月功夫,就能一轉之前不利頹勢,得攏全院近千學子之心,對于杜兄所為,云鷹也是甚為欽佩!”


“賢弟過獎了,為兄雖然真的很優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是云鷹賢弟也沒有必要非得說得這般露骨嘛。”杜荷故作得意之態,仰面朝天,面上的笑意不斷,最后還裝作一昏不好意思之態輕聲向上官云鷹說道:“賢弟這般說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呃…”


“嗚!”聽到杜荷最后那個內麻的‘嘛,字上官云鷹三人不由齊齊打了一下冷顫,瞬間與杜荷撇開了一段距離。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收回方才那些話,杜兄裝作沒聽到也就是了。”到了現在,上官云鷹已算是看了清明,這個杜荷整個就是一個習慣了登鼻子上臉的潑賴貨,臉皮厚若城墻,心志堅如鐵壁,想要指望他會不好意思倒還不如指望著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出來更現實一些。


“這就是賢弟你的不對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那就是吐出的吐沫,哪還有再往回添的道理?”杜荷一臉不依不饒之態,舉了一個很是惡心的例子,輕向著上官云鷹的身邊湊了湊,道:“方才賢弟的那番話,讓為兄頗有感觸,不若賢弟再說幾遍我聽,也好讓為兄再多多感受幾次。”


“呃?”感覺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爺的厚顏程度上官云鷹很無語地說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之類的話語,直接快速提步遠離,生怕杜荷的這種無恥形態會傳染到他的身上一般。


“你怎么不去死?”好熟悉的說話論調,細品著這句話的來處,心想著上官云鷹這丫不會也是從后世穿過來的吧?杜荷輕聲向身側的杜荒問道:“本少爺以前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話語?”


“少爺說的是‘你怎么不去死!,還是‘你可以去死了!,?又或者是‘你怎么還沒死?,以及‘本少已死有事燒紙,?”杜荒很是盡責地將他們家少爺說過的類似話語一一類舉,聽得杜荷自己都多有詫異這些,本少爺都說過嗎?我怎么全都不記得了?


“少爺全都說過!”杜荒確定以及肯定地堅定點頭。


“既然是本少爺說的,那就算了!”排除了上官云鷹是穿越客的可能杜荷頓時興趣缺缺地輕甩了甩頭,收起之前的無賴姿態緩步向乙辰學堂走去。


“杜荒。”走了兩步,杜荷突然止住身形回身又一次地向杜荒問道:“你覺得上官云鷹與上官弘這兩人如何?”


“回少爺話。”杜荒輕聲回道:“雖然上官公子與上官弘兩人的性子有些古怪但是心思都是不錯,尤其是對少爺你的事情,更是盡心盡力,算得上是可交之人,很好!”


“很好嗎?”聽到杜荒的評價,看著前面上官云鷹主仆進入學堂的身影,杜荷聲音之中多少帶有一點邪意地淡聲自語道:“若是再過個兩三年,也許會更好……。”


“少牟這是什么意思?”杜荒一臉迷糊地輕聲問道:“為什么非要等個兩三年才會更好,小人看他們現在就挺不錯啊?”


“你個小屁孩兒知道什么?大人間的事情,你少來摻合!”杜荷直接一句話將杜荒給打發到了一邊,繼續抬步向前,不再理會。


“我小屁孩兒,難道你就很大么?”杜荒緊步跟上,一臉不服氣地低聲嘟囔著。


進入學堂,與大座的諸位同窗打過招呼之后,杜荷便直接向自己的座位處走去,那里,上官云鷹早已安然在座,見杜荷進來,想起方才杜荷那般厚顏無恥之態,上官云鷹不由一聲冷哼,轉身背過,不予理會。


倒是宋青山姚懷遠還有許佑山他們三個,在杜荷毋到座位之前,直接在半道就將人截走,拉著杜荷在他們旁邊坐下敘話。


一番相互拍馬的須臾客套之后,宋青山一把勾過杜荷的肩膀,壓低聲音輕聲問道:“老實交待,你小子是不是已經與太子殿下勾搭到了一起?不然的話,昨日在大堂之上,他怎么可能會那般袒佑與你,竟不惜與刑部司鄭義死掐?”


“什么叫勾搭到了一起,那是本少爺的大舅子好不好?”面對著宋禮這樣的流氓問話,杜荷翻了翻白眼兒,道:“大舅子照顧自己的妹夫,那是天經地義之事,別想得那么齷齪,OK?”


“什么伙不比的,照你這般說,昨大坐在堂上的蜀王與魏王他們,同樣都是城陽公主的哥哥,怎么沒見他們出來特別關照關照你這個妹婿?”宋青山不屑地輕撇了撇嘴,道:“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那個陳孝之,十有八九就是你那兩個小舅子搞得鬼,他們巴不得能將你的罪名坐實,又怎么可能會像是太子那樣,處處維護袒護著你?”


“宋哥這話是從何說起?”杜共一愣,不由輕聲向宋青山打探道:“你是怎么知道陳孝之就是蜀王與魏王他們找來的?”


“這很難么?”宋青山扭頭看了旁邊的許佑山一眼,道:“別忘了這是杜陵,做為杜陵城內的首富,許家在杜陵城內的勢力是杜兄所想像不到的,只是去打探一下兩位殿下身邊護衛的蹤跡而已,并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哦?”順著宋青山的目光,杜荷也不由扭頭向許佑山看來,輕聲問道:“不知佑山兄有了什么發現,竟能讓宋哥這般確定陳孝之之事就是蜀、魏兩王所為?”


雖然心中早有疑惑,知道李恪與李泰絕不會是那種會省油的燈,也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太子與杜氏走得過于密切,遲早會有所動作,不過杜荷還是想要再次確定一下,雖然這種事情并不能拿李恪與李泰兩位皇子如何,但再怎么這也算是一個小把柄不是?


“其實發現那些護衛蹤跡的,不止有我們許氏商會的仆從而已。”許佑山輕聲說道:“那些守城的兵士,沿街的商鋪,以及曾給陳孝之治過病癥的醫館,都曾有人見過。”


“當然。”說著,許佑山扭頭向杜荷看來:“杜二少家的那些酒店客棧,更是容易打探得到他們的行蹤行止,只是在事情發生之前,所有人都在為二少擔心著急,并沒有去刻意留意而已。”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示意許佑山接著說講。


“在他們將陳孝之送至縣衙之前,所有見到過他們的人,本少爺都已經打派人打探清楚,全都是蜀王殿下過來杜陵時所帶的隨行護衛。”知道杜荷最想要聽的是什么,許佑山也就不再打岔,直聲說道:“已經能夠確定,這件事情與蜀王李恪是有直接關系,或壽說,指使陳孝之狀告二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這位蜀王殿下。”


“還有就是。”許佑山接聲說道:“在昨日陳孝之當堂說出記得那些護衛的面貌可以隨時指認的言語之后,蜀王殿下的那些護衛全都撤離出城,提前回了長安。


而讓本少爺感到意外和不解的是,就是連魏王殿下的護衛,也好像是在逃避些什么,亦是提前出城而去。”


“這就有點意思了。”姚懷遠接過話頭兒,輕聲說道:“蜀王命屬下撤離是為了躲避陳孝之的指認,倒是還有些情有可原,畢竟陷害自己妹婿這種事情,擺到明面上并不怎么光彩,沒有誰會想去丟這個臉。”


“可是魏王亦是如此作為,他在躲避些什么,又或者是,他在害怕些什么?”


“所以。”姚懷遠道:“我等就在猜想,也許,陳孝之口中所說發現他的第一撥人,多半就是魏王殿下的屬下,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得通,魏王為何會心虛讓屬下退避。、,


“皇子間的勾心斗角,本少爺總算是親眼得見了一次。”說完,姚懷遠不禁輕聲感嘆道:“果然是步步驚心寸寸險,臉厚心黑手段毒,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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