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絝 作者:柳一條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9-28 20:5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249428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0:56
第131章放任文


“皇上,第四禁衛統領王毅大人懇請覲見!”


太極殿,李世民所在的御書房內,李安然輕踮著腳尖,緩緩推門進來,招手示意書房內的內侍全都退下之后,這才躬身正式向李世民稟道。


“王毅?”李世民一愣,不由停下手中正在書寫的字跡,抬起頭來,輕聲向李安然問道:“他不在杜陵好生呆著,怎么跑到長安來了?誰給他的膽子?!”


王毅所率的第四禁衛營,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守護好杜氏一放的安全,沒有旨意,沒有調令,任誰都不能擅離職守。


所以,初一聽到王毅回來的消息,李世民的神色不由變得有些難看。


“回皇上話。”顯是早已料到皇上會有此一問,李安然好整以暇地躬身回道:“據王統領言講,好像是杜楚客還有杜荷這次全都過來長安,王統領是隨他們一起回來。因為有些事情需要親自向皇上稟報,所以王統領在杜家爺倆兒都安頓好了之后,這才悄然過來求見皇上。


“哦?杜荷那小子也來了?”聽到李安然為王毅的辯解,李世民的面色稍霧,注意力也很快就轉移到了李安然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訊息上面。


杜楚客要來長安任職的事情,門下省那邊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有了準備,所以李世民并不奇怪,只是他的那個寶貝女媚杜荷,不在寒山書院好生讀書學業,為何也會隨著過來?


“回皇上。”李安然尖聲回道:“杜大人還有杜荷公子是在午時前后到的長安,至于來做什么,小人就不甚清明了。”


雖然前因后果什么的,李安然早已人王毅那里探聽了個明白,但是他知道現在并不是他該多嘴的時候,這種事情,還是由王毅親自來說才是最為合適。


“那還等什么?”李世民輕擺手道:“還不快去將王統領請來見朕?”


“是,皇上!”李安然適時退出,片刻之后,王毅一真往日的龍行虎步,躬身慢行,進來彎身向李世民見禮。


“為何來京?”沒有與王毅毒作客套,李世民揮手賜座之后,直聲詢問。


“回皇上。”知道皇上是在問杜家爺倆兒此來的目的,王毅恭聲回道:“杜楚客此來,一為赴任門下省給事中,二則是為了杜、王兩家的親事。至于杜荷公子,也是為其兄長杜構的婚事而來。”


“怎么。”李世民惑然問道:“杜構要成親了?若是朕記得不錯,他現在當還在趕往登州的路上吧?”


杜構定有婚約的事情李世民是知道的,不然的話當初挑選駙馬的時候,有杜構這個表現稍好的長兄在,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杜荷那個浪蕩子的。


只是,讓李世民想不明白的是,杜構本人還在趕往登州的途中,杜氏便是想要提親,這也顯得忒早了點兒吧?新郎都不在,你要如何成親?


“是王勝前王大人嫁女心切。”王毅輕聲回稟道:“在前日午時親自去杜陵求聘,說是想要在一個月內將女兒嫁出,順便,還將聘禮的份額提到了五萬貫錢。”


說完,王毅又輕聲追加了一句:“這一次,杜楚客過來長安,就是為了下聘而來。


“五萬貫?”李世民目光一凜,想到其中的某此關節,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那個王勝前竟張口要五萬貫的聘禮?而照你話中的意思,這五萬貫錢,杜府竟還真地湊了出來?”


“回皇上。”王毅道:“確是如此。”


“王毅,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李世民凝神向王毅看來:“五萬貫錢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你當是比朕還要清楚,要知你們禁衛第四營每年的開銷雖大,可是卻也不足千貫,這五萬貫錢,足以養活得起五十個你們這樣的禁衛營盤。”


“蔡國公舟為人,朕很清楚,而他們杜氏在杜陵的家業,便是全部變賣也不定能湊得三五千貫。”稍頓了下,李世民沉聲向王毅問道:“而你嘴里所說的那五萬貫聘禮,他們又怎么可能湊得出來?!”


杜如晦的人品一直都很堅挺,李世民不信他會為了什么聘禮而去做出什么偷雞摸狗貪臟受賄的齷齪勾當來。所以,李世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關于王毅口中那五萬貫騁禮來處的解釋。


“回皇上。”王毅面色不改地躬身回道:“這也是微臣此來面見皇上的另外一個原因。”


“講!”李世民挺直身子,看著王毅。


“就在昨夜。”王毅坦聲稟道:“楊成洲楊郡公被太子殿下給收監在了杜陵縣獄。”


“嗯?”李世民眉頭一皺,隨聲問道:“可立有什么罪名?”


“尚未堂審,還未可知。”王毅道:“不過,杜氏這一次運來長安的那些聘禮,卻是全部都由楊郡公的手中得來。”


“四千斤黃金,四千匹絲帛,合計銀錢六萬余貫。”見皇上沒有言語,只是抬手示意自弓接著言講,王毅恭聲續道:“除此之外,還有長安城西那座,朝天闕,的全部契約,都被楊郡公作為賠禮贈予了杜荷公子。”


“四千斤黃金,四千匹絲帛,還有價值十數萬貫的,朝天闕,?哼!”


李世民陰沉著臉色一聲冷哼,道:“想當初前線告急,軍需告馨,朕親自下旨向他們這些世家征集錢糧時,一個個扭扭捏捏地給朕哭窮不已。現在倒好,僅是為了賠禮,就一下送出了二十余萬貫的財物,這個楊成洲,倒是大方得很!”


“雖然不知道杜荷公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能逼得楊郡公一氣送出這般多的財物。”王毅輕聲在一邊為杜荷說著好話:“不過,在楊郡公上門賠罪的當日,太子殿下,蜀王殿下還有魏王殿下都在當場做了見證,可以證明那些財物都是楊郡公自愿送出。所以說,杜氏所得那些財物,并算不得是有違什么法度。”


”嗯。”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且由他們去吧。”


“是,皇上。”王毅輕聲應答。知道對于楊成洲被捉一事,皇上已是再沒了插手過問的興趣,一切都任憑太子殿下去做主,哪怕是故意為難或是胡鬧捉弄也是無謂。


在心里為楊成州以后即將臨身的悲慘遭遇默哀了兩秒鐘,王毅接聲向李世民稟道:“還有就是,杜楚客即將在京任職,之后也必會在長安久住,不知他的身邊還需不需要第四營秘密守護,還請皇上示下!”


“不必了。”李世民淡聲說道:“你們只管看好杜陵也就是了。”


若是在長安,在李世民的眼皮低下還不能保得杜楚客安然無恙,那他這個大唐皇帝也就沒有必要再做下去了。


“是,皇上!”得了明確的旨意,妾毅躬身應是,之后便不再多言。


“杜荷此來長安,想是為了找尋王勝前的麻煩吧?”過了好一會兒,就在王毅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告退的當口,李世民再次出言說道:“平白去了五萬貫的財物,小家伙定不甘心,也必會有所動作。如果方便的話,你們就在暗中多幫襯一些。”


男婚女嫁,索要騁禮之事,終是他們兩家的私事,李世民雖然也很是不憤王勝前的作為,但是卻也不好直接出面干涉,也只能在這些細微末節處稍加關照一些。


“好了,下去吧!”說完,李世民又復低下頭去,淡聲向王毅吩咐道:“記得,莫要讓杜荷受了什么傷害!”


“是,皇上,微臣告退!”躬身一禮,王毅快速轉身離去。


立政殿。


小城陽親昵地抱著長孫皇后的胳膊,嬌聲脆語地撒嬌糾纏道:“母后,兒臣好久都沒出宮了,明日你就讓兒臣出去玩一會兒嘛,一個上午就好,求求你了,母后。燦。!”


“不行不行不行。”長孫皇后故意板著臉輕聲說道:“今天的課業都還沒有完成一半,就想要要出去玩耍,想都不要去想。而且你一個女孩子整天只知道東奔西跑地瘋來瘋去,成什么體統?若是讓你父皇知道了,小心又挨板子!”


“不要嘛母后,只一個上午而已,父皇不會發現的!”苦求無果,最后小丫頭不得不拿出一些東西做為交換,咬著牙,閉著眼,一臉苦哈哈地脆聲說道:“大不了,大不了兒臣以后每天都乖乖地完成課業,再也不捉弄先生,再也不胡亂答題了……。”


”好!”長剁皇后接過小丫頭的話頭兒,道:“這可是你說的哦,若是日后你沒依著自己方才所說去做,以后可就再也別想出宮去了。”


“知道了,謝謝母后!”聽得母后應下了自己的請求,城陽公主的小臉瞬間又變得無比燦爛起來,抱著長刮皇后的胳膊原地轉了兩圈兒,討好地向長孫皇后說道:“母后放心,兒臣定不會讓母后失望!”


“還有。”長剁皇后淡笑著說道:“出去可以,但是必須要讓李總管貼身跟著,不許肆意亂跑!”


“知道了,母后!”小丫頭痛痛快快地答應著。


”還有。”長別皇后接聲說道:“去把今天的課業做完了再說。”


“是,母后!”聞得此言,小丫頭小嘴兒一撇,不由得有點喪氣地垂下腦袋,邁步向后殿書房走去。


“這孩子!”長孫皇后在后面輕笑著微搖了搖頭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01
第132章夜行


牡荷慫恿王夕夕攜款私逃的事情,杜楚客在當天晚上杜荷準備出府接應之前就已知曉。


不過杜二爺并沒有多說什么,知道外面有程府的人配合行動,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做二叔的再有什么動作,所以,杜楚客吃完飯后,便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沒事兒人一樣地早早兒地就洗洗睡了。


家賊,配合著外鬼,而這些外鬼又都是一些力練有素身經百戰的退役軍士,還有什么東西是他們偷不出來的?


所以,在杜楚客的想法里,就王家那樣的低墻矮門,還有那些不知從哪里招來的家丁護衛,若是真能防得住今夜的這些外鬼的話,那就算是真沒天理了。


像是王勝前那樣的勢利小人,若是連老天都幫他,那老天也就算是真的瞎了眼了。


“喲,看不出這老王家倒還蠻受歡迎的嘛?”看著第三個被裝進麻袋的梁上君子,程處亮碰了碰杜荷的胳膊,道:“這可已經是第三個替罪羊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抬手輕拍了拍程處亮的肩膀,杜荷一哥老大哥的語氣道:“才三個而已,還早呢,處亮賢弟,聽哥哥的話,一定要有耐心。”


程處亮翻了翻白臉,不予理會,心想著等到明日,再要你好看,待明日被城陽公主捉到,看你還怎么得瑟?


因為送出的信箋一直都沒有回音,城陽小丫頭心中可是怨念非常,程處亮已是不止一次曾聽城陽說要給杜荷好看,什么揪頭發、戳眼睛、塞鼻孔什么的,聽著都讓人直打寒戰。


所以,程處亮已經做好了看大戲的準備,并決定,到時候杜荷就是叫自己十聲大哥,說上無盡好話,自己也絕不會心軟地為他開脫一句。


讓你還敢調笑本少爺?讓你還敢在本少爺的跟前得瑟?現在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吧?嘎嘎嘎,“。


“喂喂喂,傻笑什么呢?”見程處亮不知怎么了,獨自站在那里惡心巴拉地嘎嘎直樂,杜荷一腳踹在他的小屁股上面,道:“沒看到前面又來了一個?還不快去將他拿下來?”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不服地輕聲嘟囔了兩句,程處亮又提起一個麻袋帶著幾個手下上前跟了過去。


不一會兒功夫,又一個想要過來湊熱鬧的盜賊被程處亮給打暈裝進了麻袋。


“要不要放兩個過去,試試王府那些護衛的身手?”連人帶麻袋往地上一仍,程處亮再次走回來向杜荷提議道。


“不必了”,杜荷輕搖了搖頭,道:“放人過去,只會打草驚蛇,讓那些護衛更加警惕,不利于咱們稍后的行動。”


“還是來一個捉一個好了”,杜荷定聲說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鳥,待事成之后,將這些人金都扔到王府的帳房之中,也好讓王老爺有幾個可以宣泄的對象不是?”


可以想像,第二天一早,在王勝前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人去樓空,而帳房里新入帳的那些都還沒有暖熱呼的黃金絲帛也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后,面對著這些不請自來且突然出現在他們家帳房當中的外來客時,這些梁上君子將會享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對于這些偷雞摸狗的盜賊,杜荷是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的,讓他們來當這件事情的替罪羊,杜荷表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擦,還讓人消停不了?怎么一下又來了兩個?”


剛坐下還沒喘口氣的程處亮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嘀咕了兩句長安城的治安什么時候變得到般差勁了的話語,咋呼呼地扔下手中的長刀,一把將地上那要手臂粗細的木棒拎起,帶人就跟了過去。


看得出,這些人已經成功地挑起了程老二的怒火,下面再來撿便宜的那些飛賊,怕是要吃大苦頭了。


“少爺,要不要先將夕夕小姐還有小蓮姐接出來?”看到了程處亮帶來這些家將的強悍之處,杜荒也有點信心爆滿,輕聲在一邊向他們家少爺慫恿道:“咱們這么多人,就是硬搶也能將人將那些財物給搶出來,何必還非要熬到后半夜那般辛苦?”


“一邊兒玩去!”杜荷一腳將杜荒踹到一邊,罵咧說道:“長安城內,天子腳下,你竟想讓本少爺這般明目張膽地帶人去玩兒入室搶劫?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看本少爺不順眼,想要玩兒死本少爺?”


“有那么嚴重么?”杜荒揉著自己的小屁股,嘴里滿是不服地輕聲嘟囔著:“現在去搬那些財物是入室搶劫,難道一會兒就不算是了嗎?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是少爺你就有理了么?”


“你說什么?”見杜荒在那里低著腦袋含糊其辭,一看就知道這廝說的不是什么好話,杜荷不由瞪眼向他看來。


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跟杜荒這小子偶爾斗斗嘴倒也不會太過無聊。


“其實,他說得不錯,便是直接沖進去,也是未嘗不可。”


就在主仆兩人玩鬧閑敘的當口,忽然有一個很是陌生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嚇得杜荷與杜荒皆是一個激靈,齊齊向前跳開一步,同時轉身喝問:“誰?!”


一個面容堅毅,雙目有神且身形挺拔的黑衣漢子突兀地站在那里,嘴鼻含笑地看著杜荷主仆二人,顯是對他們兩個方才被嚇得跳起的表現很是滿意,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我是誰,你們不需要知道。”王毅微搖了搖頭,淡聲說道:“你們只要知道,我是來幫你們的也就是了。”


“幫我們?”知道面對著這樣一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越過程府護衛來到自己身邊的超級高手,便是害怕也是無用見其對自己似無惡意,杜荷壯著膽子輕上前一步,定聲向來人問道:“閣下知道我們的來意?”


“搶親劫財。”王毅簡單地說出了這四個字來,之后淡看著杜荷問道:“可對?”


“程老二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杜荷抬頭向王毅看來,輕聲詢道:“想來方才那兩個賊人,也是閣下想要將他們弓開而故意指使的吧?”


“能這么快就反應過來。”王毅很是滿意地打量了杜荷一眼,輕聲點頭道:“杜二少果然不是庸人。”


“為什么要幫我們?”杜荷雙眼緊盯看來的神色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端倪。


王毅淡聲一笑,輕聲回道:“自然是受人所托了,不然我等兄弟豈會如此無聊,大半夜的還來湊此熱鬧?”


“你們想要什么好處?”杜荷輕聲試探道:“本少爺一直都相信無利不起早兒這一句話,要知道現在王家的帳房之中,可有著足以讓很多人都心動不已的黃金絲帛。不知道閣下還有閣下的那些兄弟們,想要分得多少?”


“你就不問問是誰托我們來此?”沒有回答杜荷的問題,王毅忽然很有興趣地向杜荷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我問了,你會說嗎?”杜荷反聲問道。


“你都不問一下,又如何知道我不會說呢?”王毅輕聲接言。


翻了翻白眼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繞下去,杜鼻又接聲問了一句:“五萬貫的財物,閣下真的不心動?”


“如果你真心要給的話。”王毅調笑道:“在下倒是不會拒絕,就是不知杜二少舍不舍得呢?、,


“本少爺忽然又對方才的問題有了些興趣”杜荷直接將話題岔開,一本正經一臉正色地向王毅問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呢?”


“呃?呵啡…”王毅一愣不過隨即便淡聲輕笑起來,感覺眼前這個小伙果然很有意思。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不想在這里耽擱太多時間王毅直聲向杜荷說道:“程二公子馬上就會回來,用不著你在這里故意拖延。”


“王府內的所有人除了今夜想要逃走的王小姐與那個叫做小蓮的丫頭外,已經全都失去了知覺。”王毅接聲道:“所以說方才這位杜荒小朋友的話還是蠻有道理的,杜二少大可以帶人直接沖進去用不著再在這里熬夜受凍。


說完,王毅忽然一跺腳一抬手,在杜荷主仆眨巴眼兒的功夫,整個人就又都沒了蹤影。


“走了?”過了好半天,杜荒才緩過神來,有些不確定地輕聲向他們家少爺詢問。


杜荷輕點了點頭,抬手拭了下額前的冷汗,輕喘了口氣,道:“走了!”


“真他娘的晦氣!”就在這時,程處亮罵罵咧咧地帶人返了回來,嘴里不停地報怨著:“追了兩條街,連毛都沒撈到一根,這么高的身手,不去報效朝廷,反而過來做起了偷偷摸摸的勾當,真是晦氣!”


“怎么,失手了?”杜荷收斂思緒,迎上身來。


“兩個上等一的高手,引著老子轉了兩條街。”程處亮一臉郁色地輕聲說道:“若不是掛念著你們的安危,本少爺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將他們給揪出來!”


沒有同程處亮說講方才的經歷,杜荷輕聲探問道:“覺得他們像是尋常的盜賊嗎?”


“像倒是很像,伸手靈活,攀爬功夫了得,而且又擅于隱藏自己的身形氣息,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一個絕頂盜賊的特征。”程處亮輕聲說道:“只是,這兩個人彼此間的配合,顯得也太過默契了些,神形舉止之間,與軍中那些‘練有素的頂級斥候倒是有些相像。”


“軍人么?”杜荷若有所思地輕點了點頭。


“把這些俘虜全都帶上。”思緒片刻,杜荷就已做出了決定,輕聲向程處亮說道:“咱們直接進入王府,接了王小姐主仆,搬了那些聘禮財物,快速撤離!”


“少爺!”杜荒有些慌神地向他們家少爺看來:“你真的相信方才那個人的話語?萬一他要是欺騙咱們,或是說那本就是一個陷阱的話又該如何是好?”


“如果是陷阱,他大可以等到凌晨,待咱們沖進王府時再出來抓個。現形,完全沒有必要出來打草驚蛇。”杜荷輕聲說道:“如果說他是在欺騙咱們,本少爺實在看不出他想要騙些什么,還有這么做對他會有什么好處?”


“等等!”聽得一頭霧水的程處亮忽然出聲打斷主仆兩人的言語,輕聲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么?還有,那個人那個人的,到底是哪個人?”


聽到程處亮的問話杜荷默聲不語,杜荒則開始發揮他碎嘴的優勢,從頭到尾地將剛才的事情整個給程處亮敘述了一遍。


“藏頭露尾的玩藝兒,竟然跟本少爺玩調虎離山。”程處亮自己像是被人給污辱了一般,緊握著雙拳狠聲說道:“若是下次讓本少爺逮到,絕對要讓他嘗嘗本少爺拳腳的厲害!就算他真的是過來幫忙,也絕對不能放過!”


“賢弟啊,不是哥哥看不起你。”杜荷輕聲在一邊說道:“就你那兩下莊稼把式人都不定會放在眼里。、,


“照為兄看。”杜荷輕聲分析道:“他之所以會這般麻煩費事兒地想要將你遠遠地調開,并不是因為他怕了你,而是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的面容,辨出他的身份。若是為兄猜得不錯這個人賢弟當是認識。”


“認識?”程處亮一愣,道:“本少爺認識的人多了去了有誰會這么無聊地來涮本少爺?”


“想不到就不要去想了。”杜荷定聲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前面的王府。若是那人說得不錯里面的人應是都已失去了知覺,咱們只需依次將人還有那些財物接、搬出來也就是了。”


“好本少爺先去前面探探!”程處亮應了一聲,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最先躍上墻頭看看王府里面是不是真的沒了什么動靜。


王府不遠處王毅靜立在一片陰影之下淡看著杜荷一行的舉動。


就在程處亮躍進王府并從里面將大門打開,招呼著杜荷他們進去府門的時候有兩道人影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在王毅的身前,拱手一禮,道:“頭兒!”


“嗯。”王毅輕點了點頭,道:“沒有被程家老二給發現什么破綻吧?”


副統領陳威輕聲回道:“沒有照面,只是引著他存旁邊的街巷之中轉了兩圈,他應是不會起什么疑心。”


“程老二跟他老子一樣,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勇武之人,確是不大可能會發現什么。”王毅輕聲說道:“不過那個杜荷,明為紈绔,實則精明不已,方才與他一番交談,就被他屢次試探,可能在他心里,已經大致確定了咱們的身份。”


“猜出咱們的身份,這不正合了統領大人的意么?”陳威接聲說道:“王頭兒今夜之所以會現身露面于杜荷跟前,不就是想要與這位杜二公子結個善緣嗎?”


雖然王毅一直沒有明說,但是隨在他身邊十幾年的陳威還是瞧看出了些許端倪。


畢竟,就算是要暗中相助,怎么也沒有必要做得這般明顯吧?以往執行什么護衛任務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在暗中開始在暗中結束?王頭兒何曾像是今日這般,會特意顯現于人前?


“是有這么個意思。”沒有否認,王毅淡然點頭,緩聲說道:“而且經過這件事情之后,本統領愈發感覺這個杜荷絕非是那池中之物,將來的成就也必會不同凡俗。”


“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手段如此才學,這個杜荷確是遠非常人所能比。”陳威接聲說道:“只是王頭兒,今日這件事情,咱們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縱使皇上有讓咱們在暗上幫襯一些的意思,可是這畢竟是入室搶劫一個在朝官員的府抵,屬下怕皇上那里,到時候會不好交待。”


“我們做什么了嗎?”王毅故作不解地輕聳了聳肩,道:“我們只是幫著有些失眠的王大人還有他府上的仆從安心地多睡一會而已,這完全是出自于一番好意,就是皇上知道了,當是也不會怪罪。”


“至于入室搶劫什么的。”王毅淡聲說道:“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再說,不是還有幾個現成的小毛賊在那放著嗎?到時候直接去刑部知會一聲,將幾個小毛賊的罪名一立,縱使王勝前心有不服,又能有什么辦法?反正這個世上賊來贓丟的事情也不止這么一件,沒什么好奇怪的。”


連皇上都有心想要偏向的案子,他王勝前一個小小的七品都事,又怎么可能拗得過來?


“唔?”陳威一愣,不過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有些憐憫地朝著王府方向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屬下現在開始有些可憐那個王勝拼了。一覺醒來,人財兩空,而且還沒地兒說理去,嘖嘖嘖,怎么一個慘字了得。”


“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切苦果,皆是自招。


”王毅輕搖了搖頭,見王府方向又有了動靜,不由輕聲說道:“看樣子,他們已經得手,咱們也跟過去看看吧。”


說完,王毅輕一墊腳,習身上房,神不知鬼不覺地快速向杜荷他們所在的方向移動。陳威與另外一個禁衛亦是同時起身,緊隨其后。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08
第133章會情郎

翌日清晨,杜楚客早早起床洗漱完畢,當他走出臥室,來到后廳準備用餐的時候,發現他的小侄子杜荷已然安然在座。


“這么早就起床了?”見到杜荷正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餐,沒有怪呆這小子沒有著等自己的就率先開動的意思,杜楚客表臉和善地輕聲向杜荷問道:“昨夜睡得可好?”


“勞二叔掛念。”拿起桌上的餐巾輕擦了下嘴,杜荷抬頭彎身沖杜楚客一禮,道:“這兩日小侄一直都吃得好睡得好,并無任何不妥之處。”


“如此那是再好不過。”得到杜荷肯定的回答,杜楚客的面上不由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之后走到正首位置輕輕坐下,接過下人遞來的碗筷,盛起一碗稀粥邊吃邊向杜荷說道:“你過來長安的事情,為叔昨天已然派人回去杜陵報了訊息,司你爹說明了一些這邊的狀況,免得你徹夜未歸,會引得他們心憂著急。”


杜荷聞言,輕點了點頭,恭聲說道:“還是二叔想得周到,有勞二叔了!”


“還有。”杜楚客接聲說道:“今日‘朝天闕,我就不去了,門下省的任命文書已經下放太久,已是不能再多作耽擱。”


“二叔放心。”杜荷道:“有程世叔在,沒有人敢去,朝天闕,搗亂,況且楊家的那些人,現在自身都是難保,又哪敢在,朝天闕,的事情上多生事端?今日上午忙完,下午小侄就起程返回杜陵二叔不必擔心。”


“嗯。”杜楚客輕聲點頭,之后便不再多言,端起桌的稀粥,與杜荷一起,一片風卷殘云。


吃完之后,又稍稍整理交待了一下,杜楚客直接就出門去了門下省。其間,關于臨夜王府拐人牽財之事,沒有開口問起過半句因為杜楚客知道,而且也相信,這件事情他的這個小侄子能夠處理得很好,根本就不用他去擔心。


而且,這件事情,事后王勝前那廝也勢必會過來探問,所以,杜楚客以為,凡事知道得越毒,最后露出的破綻就就會越多若是自己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到時候對上王勝前當面,自己也能坦然處之。


“真是怪事兒。”將杜楚客送走之后,在趕著馬車前往‘朝天闕,的路上杜荒一臉地不解,道:“少爺你說二爺今天怎么就能沉得下心思,關于昨夜的事情一句也不問呢?要知道以前在杜陵的時候,二爺可是最喜歡打聽這些這些事情了。”


原本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等著二爺過來詢問呢結果倒好,二老爺還有少爺他們只是隨便幾聲寒暄就開始各忙各的事情,好像是昨夜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么?而二老爺也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這可讓杜荒這個碎嘴憋得有些難受,這不等到杜楚客一走,這小家伙就開始忍不住地向他們家少爺詢問報怨起來。


“以前二叔是民偏安于杜陵一隅,猶如野鶴閑云,自然是可以玩世不恭,毫無顧忌。”杜荷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但是現在,二叔是官,是官就要修身正己,以示威嚴,自然就不可能會再像以前那樣不拘小節。”


稍頓了下,杜荷接聲說道:“況且這件事情,二叔不知道要比他知道要得多得多,沒有必要去多作感嘆。、,


“是,少爺。”說得有些道理,但是又好像有些聽不白,不過看他們家少爺閉口假寐的樣子,顯然是不愿再多作言語,所以,杜荒也就知趣地閉上嘴巴,靜候一旁。


‘朝天闕,位于長安城西,距離杜府并不甚遠,乘著馬車,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已及到了酒樓的門前。


與‘得月樓,乃是一整體樓層不同“朝天闕,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占地很廣的莊園。


從正門進去,入眼的是最前排的一座座相連卻不相通的數十個精致小院兒,每個小院的門頭之上都排有編號,放眼觀瞧,只見其上分別寫著‘人字一號,、,人字二號,、‘人字三號,等等等等,總共不二十個院落。


“少爺”知道他們家少爺忘了之前種種,杜荒小聲在一旁講解道:“前面這一排是人字號,中間還有后面的分別和天字號,三個字號之中,共有院落八十一座,取九九歸一之數而建。”


“這里以前咱們也曾來過。”杜荷低聲說道:“只是以前身份不夠,每次都只能在地字號或是人字號訂上一桌酒席,還從來都沒有到天字號的院落去瞧看過。


“哦?”杜荷一愣,看著眼前這個占地不下五十畝的巨型酒家,輕聲的問道:“這里竟還有這么一個規矩?就連本少爺也不能入席天字號小院兒?”


杜荷開始對這個‘朝天闕,感起些許興趣來,寬廣的占地面積,幽靜的獨門院落,豪華的裝修設計,再加上其獨特的經營策略,這個‘朝天闕,確是有些獨道之處,最起碼,在杜荷的眼里,這座‘朝天闕,的價值,可要比同是長安四樓之一的‘得月樓,要大得多了。


“以前少爺無官無職,無功無爵,自然是無緣天字號。”杜荒輕聲回道:“不過現在嘛,少爺與已城陽公主有了婚約,是為皇親國戚,自然是有了那個資格。”


“況且,現在‘朝天闕,的所有房契現在都在少爺的手里。”杜荒傲然抬頭說道:“就是沒有那層皇親的身份,自也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看看還有哪個敢攔?”


“照你這般說講。”杜荷插言道:“后面的天字號院落,只有像是皇子駙馬這樣的皇親國戚才有資格進入了?”


“皇親國戚,還有當朝三品上的所有官員,以及國公、郡公之類的公爵貴人,都有進入天字號院落的資格。”杜荒輕聲回道:“不過,除了少數幾個大戶世家出來的高官之外,少有人能在這里消費得起,所以,天字號的二十七個院落,每天差不多都會十空其九。不過即使這樣“朝天闕,的管事也不會將那些空出的院落讓出給其他的賓客。”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物以稀為貴,既然天字號院落賣的就是一個身份地位,那自是不可能會打自己臉地放低門檻,不然的話,若是任誰都能進來,那也就顯不出天字號的尊貴,吸引不了那些真正有錢的主顧常來了。


“至號還有人字號,則沒有太多的限制。”杜荒接聲說道:“基本上只要有錢,都可以進來定席吃喝待客。不過,通常來說,靠近天字號的地字號,則更受人歡迎一些。”


“見過杜二少!”主仆兩人站在門內觀摩閑聊的空當,前面正廳有一小廝恭敬走來,躬身與杜荷一禮,道:“程將軍已在天字一號院落等候多時,不知杜少爺是不是現在就過去入席?”


“你認識本少爺?”見自己都還沒有上前詢問,就有人主動過來招呼,杜荷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杜少爺說笑了,您可是咱們長安城的名人,小人怎么可能會不認得您?”小廝恭敬地躬身說道:“不知杜少爺可是現在就要過去?若是需要的話,小人這就為二少帶路。”


“嗯,走吧。”杜荷輕點了點頭,入鄉隨俗,反正是第一次到這‘朝天闕,來,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就直接隨著小廝進去。


“如此,二少請隨小人來!”小廝躬身一禮,率先抬步向前走去。


“少爺。”隨在他們家少爺身后,杜荒低聲問逛:“少爺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這個小廝會一眼就認出了少爺的身份?”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見杜荒一副不明白就問我的得瑟神情,杜荷輕翻了翻白眼兒,淡聲說道:“若是連有資格可以入主天字號院的主顧都不認得,那他們這座‘朝天闕”也就沒有必要搞什么天字、地字這么麻煩了。”


既然有了級別門檻之分,那么,凡是能有資格進得了天字院落的人”朝天闕,不可能會沒有一份詳盡的資料,不然的話,若是認錯了人,或是放了不該進去的人進去,那就無疑是在打自己的臉了。


所以,在開始的迷惑不解之后,杜荷很快就想到了這個小廝之所以會認出自己的可能。


“少爺睿智!”見他們家少爺已經猜到了其中的原因,杜荒一臉掃興地輕拍了記馬屁便不再多言,直接跟在他們家少爺的屁股后面,一路向天字院走去。


杜荷主仆進去不久“朝天闕,門外,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人帶著一個白凈可愛的小女孩兒也來到了酒樓的門前。


“這里就是‘朝天闕,嗎?”看著眼前這個平淡無奇的小門臉兒,城陽撅著小嘴輕聲說道:“看上去也不怎么樣嘛,連個小樓都沒有,竟還敢稱是酒樓,不知羞!”


“公主殿下沒有來過,自然是不知道這‘朝天闕,里面的妙處。”李德全輕聲在一邊解說道:“記得年前,小人有幸陪著太子殿下來過一回,后面院子里的擺設,那可是一點兒也不比咱宮里的差,山水相映,燈火輝煌,而且這里的美酒佳肴也是一絕,聽說這里面的大廚大多都是楊郡公找來的前朝御廚,長安四樓的其他三家里面,沒有一家能及得上此地。”


“是嗎?”城陽有些不信地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輕聲說道:“那咱們進去試試!”


“這””李德企的面色一苦,輕聲說道:“殿下,這里面的東西雖好,可是那價格也是相當地昂貴,今日出宮,小人身上并無帶有太多銀錢,怕是…”


“怕什么?”城陽直接邁步進去大門,脆聲說道:“一會兒自有人會替本宮結帳,你只管隨本宮進去也就是了。”


有人付帳?李德全無言地抬步跟上,心中想到,難道他們家小殿下還在這里約了旁人不成?


“見過城陽公主殿下!”小丫頭一進門,就被里面的小廝給認了出來,小伙計躬身與城陽一禮之后,輕聲問道:“不知殿下此來,是為應邀,還是準備宴請?”


“唔?”被人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問,城陽的神色一頓,不由抬頭向小廝問道:“你認得本宮?本宮好像是第一次到這里來吧?”


“回殿下話。”小廝不急不徐地輕聲應對道:“以前小人曾在別的地方見過殿下芳容,是以能一眼認出。不知殿下此來,是為應邀還是準備設宴?


同一個問題,被人連著問了兩遍,城陽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輕聲向小廝問道:“杜荷來了沒有?”


“杜二少?”小廝一愣,想起眼前這位小公主殿下與杜荷的關系,隨即恍然道:“原來殿下是受杜二少所邀而來。二少方才已經過來,現正在天字一號院內等候,殿下請隨小人來。”


“真的已經來了?太好了!”那個程處亮果然沒有騙我,小丫頭高興地輕蹦了起來,示意小廝前面帶路,之后一蹦一跳地也緩向后院的天字院落走去。


原來是會情郎來了一聽到杜荷的名字,跟在后面的李德全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難怪公主殿下會纏著娘娘非要今日出來,原來真正的根結在這呢?只是,現在的公主殿下知道情郎是什么意思嗎?估計也只是一時貪玩吧?


還有,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如實地向皇后娘娘稟報呢?李德金摸著自己光禿禿的白嫩下巴心中如是思量到。


天字一號院,廳房之內。


程咬金、程處亮,還有杜荷三人赫然在座杜荒還有程府的其他侍衛規矩地守在門外。


“怎么樣,賢侄”程咬金大嗓門兒地高聲向杜荷說道:“要不要現在就將這,朝天闕,的管事叫來,有你手上的那些房契在,中午之前定可順利交接完畢,有老夫在諒他們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兒。”


“接管‘朝天闕,的事情光不忙。”杜荷輕聲說道:“不知小侄那嫂嫂昨夜在世叔的府上可還好?”


“在老夫的府上能有什么事?”程咬金道:“給他王勝前十個膽兒,看他敢去老夫的府上搜人?再說,他王勝前也未必就能想到,夕夕那丫頭沒有連夜出城,而是暫時躲在了老夫的將軍府里。”


“至于那些聘禮。”程咬金接聲說道:“老夫已經讓人連夜秘密送往處默所在的商州軍營,等過幾日,這件事情有所平息,老夫就直接命人將夕夕那丫頭送到處默那里,讓處默親自護送,將這個小媳婦兒連司那些聘禮,都給杜構那小子送到登州去!”


杜荷聞言,不禁拱手向程咬金說道:“如此,就有勞世叔費心了!”


“無須如此客套。”程咬金大手一擺,朗聲說道:“賢侄若是有心,那就在此多宴請為叔幾次就是了,這天字一號房的待遇,老夫可是都垂涎許了,哈哈哈…”、


“這倒是實話。”一旁的程處亮輕聲打趣道:“擱在以前,就老爺子的那點兒俸祿,怕是連前面的人字號都不能吃上一頓,更別說是這天字一號了。”


“呵呵。”杜荷輕聲笑道:“以前如何且不去提,自今日之后,這‘朝天闕,就是咱杜、程兩家的產業,日后想吃什么,想在哪個院子,直接過來就是,酒水管夠,飯菜管飽,絕對不會讓世叔失望!”


程咬金聞言,不由開懷大笑道:“如此,那老夫可就不客氣了,哈哈哈……”


“爹,賢弟,時辰差不多了,我現在就去將‘朝天闕,的管事叫來!”一直想要找個借口出去一趟的程處亮輕聲開口,之后不待老爺子還有杜荷開口,程處亮便風風火火地小跑了出去。


“這小子,今天怎么有點神神叨叨的?”見程處亮風一樣地沒了蹤影,程咬金輕聲罵咧了兩句,之后又與杜荷閑談起來。


結果,話還沒說兩句,就見房門唰的一下又被推開,程處亮又火燒屁股似地急跑了回來,臉上眉飛色舞,不敲房門不請示地直接就沖了進來,沒有一點規矩。


見此情形,程咬金剛要破口訓斥,結果話還未出口,就聽得外面傳來了一個清脆甜嫩的聲音。


“大壞蛋,我來了!”


之后,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從外面跑進了屋里,看到里面除了杜荷之外,竟還有一個大胡子程咬金,小丫頭的小臉兒不由一紅,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低著腦袋,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城陽公主殿下?!”程咬金與杜荷一愣,不由齊齊站起身來,上前拱手與小丫頭見禮。


“免,免禮!”城陽公主扭頭狠瞪了正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程處亮一眼,點頭回禮之后,輕聲向程咬金說道:“沒想到程伯伯也在這里,方才多有失禮處,還望程伯伯莫要見怪!”


“公主殿下言重了,微臣不敢。”知道這位小殿下過來,肯定不是為了自己這把老骨頭,程咬金拱手一禮,道:“微臣忽然想到還有一些要事要去找尋這里的管事,不便在此多呆,微臣告退!”


說完,程咬金直接拉著還想要在一旁看戲的程處亮以及剛剛趕過來的趙德全快速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整個小廳內,就只剩下杜荷與城陽公主兩人。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11
第134章玩伴

面對著自己這今年僅五半的小媳婦兒,杜荷覺得自己很是蛋疼。


并不是杜荷不喜歡,事實上像是城陽這么漂亮的小丫頭,除了少數一些心理畸形的變態外,沒有人會不心生歡喜,只是這種喜歡,完完與情愛無關,只是人們心中對美好事物的一種純粹好感而已。


杜荷現在就是這樣,面對著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媳婦兒,杜荷實在是很難生出那種傳說中的朦朧愛意,一個心理年齡將近奔三的漢子,看著一個真實年齡只有五歲的小女孩兒,除非是那種有特殊嗜好的變態,沒有誰會生出那種情愛之類的心思。


而對于城陽公主對自己的‘糾纏”在杜荷看來,多少有點撒嬌與玩鬧的意思,在城陽公主的眼里,杜荷這個所謂的,駙馬”怕是玩伴的意義更大于‘丈夫”說不得城陽公主現在連什么是駙馬都還不能真正的理解,來找自己,也只是因為貪玩而已。畢竟,在宮中,除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之外,城陽是不可能會再有其他玩伴的。


說到情愛,杜荷忍不住想在地上狠吐一口吐沫,一個才五歲大的孩子,知道屁的情愛,就是早熟也需要一個過程,花都還沒開呢,就想得到一個成熟的果實,做夢呢吧你?


所以,面對著這樣一個猶如女兒般的小老婆,杜荷很蛋疼。


很喜歡,但卻與情愛無關。可是現在的既定事實又是,他們日后又必定會成為夫妻,這由不得杜荷不去頭疼。


好在他們兩人現在都還不大,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培養去逃避,戀愛這種事情,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都還太早了些。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城陽輕吟著被自己逼急了才被杜荷親筆書寫出來的詩詞,一改之前的氣惱神色,笑瞇瞇地扭頭看著杜荷,嬌聲問道:“這真是你寫給本宮的回信?”


杜荷厚顏應聲:“那是自然。原信現在還在太子殿下手中,殿下若是不信,大可等到太子殿下回返,一問便知。”


“好。”聞得此言,小丫頭甜甜一笑,心肝寶貝一樣地將手中的紙張折好收出懷中,很是大度地脆聲向杜荷說道:“那本宮就信你一次,就不在追究你之前不回信的事情了。”


杜荷領首點頭,并沒有接言多說什么。


看小丫頭的樣子就知道,她并沒有看懂詩中所隱藏著的意境,之所以會說出原諒自己的話語,多也是因為寫信卻無回和感覺被人忽略或是不重視的失落得到了滿足,并不是因為自己的詩寫得有多好。


這種感覺杜荷也曾有過,當初杜荷第一次用信紙給遠在他方的同學寫信的時候,從信封寄出的當天,一直到很久以后,杜荷一直都在期盼著信的那頭會有所回復,不管什么,重要的是,有了回復。


直到現在杜荷都還沒有忘記自己第一次寫信與第一次收到回信時的新奇與興奮感覺,所以,杜荷很能理解城陽小丫頭現在的心情。一個久在深宮,從來都沒有與外人通過信箋的小孩子,企盼回信渴望得到別人重視的心情并不難理解。


所以,杜荷現在也沒有與之探討信中詩詞的雅興,因為杜荷之所以會搬出這首詩來,除了是為了能夠滿足小丫頭渴望回信的愿望之外,更重要的是,杜荷這是在未雨綢繆,希望在小丫頭長大之后,有了足夠的學識與見識之后,能夠通過這首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寫給她的詩詞,牢牢地記住自己。


既然注定了會是自己的老婆,所以杜荷并不介意多給出一些讓自己老婆喜歡或是愛上自己的理由。


“為了能夠出來見你一面,我可是纏了母后好久。”城陽抬頭看了杜荷一眼,雙手拽著杜荷的手臂,嬌聲說道:“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地陪我玩一天才好,還有上次的烤魚,也要再烤給我吃……。”


畏然,她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玩伴而已。


看著城陽沒有一點拘束地搖著自己的胳膊,像極了一對兄妹之間的撒嬌玩鬧,杜荷感到很無語。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談情說愛什么的,還是等她再長大些再說吧。


在心里面輕嘆了口氣,杜荷的面上浮現出一絲寵溺地笑意,毫無所忌地抬手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溫聲說道:“殿下若是喜歡,待會兒我再為殿下烤來就是。不過現在,我還有事要辦,殿下不妨先在這‘朝天闕,吃上一餐,待此間事了,我再陪殿下去玩個痛快!”


“不要拍本宮的腦袋!本宮又不是小孩子“哼!”小丫頭撅著小一嘴兒不滿地白看了杜荷一眼,猛后輕拍了拍自己懷中的信箋,裝作很大道:“不過,看在你很用心地給我回信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有什么事你去忙吧,我不打攪你就是。”


雖然對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是對于男女之間的關系與處事態度,城陽卻是從她的父皇還有母后集上學了化七八八,她知道,每次父皇有事的時候,母后絕對不會阻攔阻礙,所以城陽可謂是從小就養成了一種不摻合男人做事的好習慣。


男主外,女主內,偶爾的撒嬌胡鬧可以,但是在正事上面,絕對要懂得進退,不該干涉的事情,絕對不要過問。


“殿下真是善解人意,冰雪可人,秀外慧中,通情達理,文成武德,壽與天齊……。”


杜荷小嘴不停地連番夸贊,聽得城陽小丫頭紅著小臉兒不停地點。著腦袋,樂得咯咯直笑,讓在外面偷聽的程處亮與杜荒心中不禁是一片詫異。


城陽公主殿下對杜荷不是一向都有些不爽想要好好地教訓這廝一頓么?怎么現在,聽上去兩人卻是相談甚歡,這也太詭異些了吧,什么時候杜荷這廝竟這么會哄女孩子開心了?


就在兩人在外面大惑不解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忽然打開,杜荷一臉淡然地翩翩從里面走出來,冷眼橫掃了程老二與杜荒這兩個趴墻角偷聽的一眼之后,扭頭向在院外侍候的酒店小廝吩咐道:“上菜吧!”


小廝應聲,轉身離去。


而后,杜荷又輕聲向一旁的程老二問道:“程世叔呢?”


“老爺子去找這里的管事去了。”程處亮有些心虛地看了杜荷一眼,裝作沒事人一樣地輕聲說道:”賢弟放心,有老爺子出馬,賢弟今日定能順利拿下,朝天闕”不會耽誤賢弟回返杜陵。”


“我去看看!”杜荷不置可否地點頭抬步向院外走去,沒走幾步忽然又停下身來,轉身向程處亮看來:“哦,處亮賢弟就不必過去了,方才公主殿下說了,一個人吃酒很是無趣,點名讓處亮賢弟過去相陪呢。”


“呃?”咋回事兒?好端端的那小丫頭咋會想起讓我程二去陪酒?程處亮一愣,看著已經邁步出了天字一號院兒的杜荷,猛然苦著臉高聲叫道:“杜老二,你他娘的敢陷害老子?!”


“程統領!”見程處亮這般不情愿,而且竟拿陪他們家殿下吃酒當陷害,一直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內侍總管李德全第一個開始不樂意了,一改之前的恭順之態,李德全陰聲向程老二說道:“難不成讓您陪人公主殿下吃頓酒,就是讓您跳進了冰山火海了不成?”


“如果是的話。”李德全一彎身一拱手,接聲陰惻惻地說道:“那小人倒是不介意進去向公主殿下回稟一聲,免得程統領這般不情不愿。”


“哪能呢,哈哈哈。”程處亮干聲哈哈三聲,當即便轉換成一張喜慶至極的笑臉,頗為和善地輕聲向李德全說道:“能陪公主殿下吃酒,那是我程某人的榮幸,哪有不樂意的道理?德總管誤會了,方才只是存同杜二玩笑而已,嗯,玩笑而已,德總管不必在意。”


“既然如此,那程統領就請吧!”李德全伸手相請,待程處亮推門進房之后,李德全也隨之進去侍候。畢竟,程處亮與準駙馬爺杜荷不同,李德全可是不放心讓他與他們家公主殿下獨處一室。


天字二號院內。


如同程處亮方才所言,有了程咬金這個老將軍出馬,負責這座酒樓的主管楊興根本就不敢有分毫反抗與抵賴,尤其是在他們家老爺與少爺皆都下落不明,他們整個楊氏全都前程未卜之時,更是不敢輕易得罪任何一方權勢。


所以,在杜荷到達不久,出示了隨身所帶的那些房契奴契并確定了其真假之后,楊興沒敢有絲毫猶豫,直接就將酒店內所有的管事都招集到了跟前,在杜荷的篩選下,該走的走,該留的留,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完成了所有的交接與任免。


至此‘朝天闕’才算是真正地落八了杜氏的手中,杜氏也在繼‘得月樓,之后,又有一和處價值十數萬貫的產業。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18
第135章 反常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事發的第二天,直到傍晚,夜幕降臨之時,都沒見王勝前那邊有什么舉動,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沒有到府衙報案,沒有將那些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家帳房的盜賊去送官,一切都顯得那般平靜,這讓一直候著王勝前出招的杜楚客與杜荷感覺很是意外。


難不成王勝前那老小子忽然之間就想通了?吃了這么大的虧也不想再多作追究?


用腳趾頭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若是王勝前能有如此明智的話,前些天也就不會有他逼婚之舉了。一個為了自己前程,為了巴結上司而不要一點臉皮的勢利小人,在家里丟了一個女兒與五萬貫的財物之后,怎么可能會選擇忍氣吞聲,不聞不問?


這很反常。


所以,在成功地接收了‘朝天闕,的全部資產并陪著城陽那小丫頭瘋玩了一天之后,并沒有如約回去杜陵的杜荷,也忽然開始有些擔憂起來,心想著,難道是昨夜那幫人下藥太重,以至于過了一天一夜,王勝前他們都還沒有恢復知覺?


這有點不太可能吧?杜荷很快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想,那幫人一看就是高手,怎么可能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一定是還有別的什么原因,只是這個原因是什么,卻實在是很讓人費解。


“欲擒故縱,還是他已經知道了老夫在門下省任職之事?”杜楚客輕聲在一旁猜涵。


“都有可能。”杜荷接聲說道:“不過即使他知道二叔在門下省任職之事,最多也就是會心有所忌,不敢直接找上門前,與他報不報案,似并無多大干系。”


“還有。”杜荷道:“縱使他心有所疑,不愿報案,可是女兒丟了,聘禮沒了,不管是不是咱們所為,他至少也得過來探詢一聲,圖個安心,怎么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不聞不問,一如往常。”


“是啊,這確是有些不太正常。”杜楚客輕嘆一聲,之后探頭朝廳外瞧看一番,輕聲說道:“這個杜荒,只是出去打探個消息而已,怎么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呵呵,二叔不用擔心。”看出杜楚客似有些心急,杜荷淡聲笑道:“不管王勝前安的是什么心思,跟咱們頭有什么關系?昨夜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無憑無據,而且現在不管是人還是那些聘禮又全都在程世叔的府上,就是給王勝前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程將軍府上搜人搜物。”


“所以,在小侄看來。”杜荷道:“這個王勝前此為,要么是故弄玄虛,要么是另有他圖,跟咱們,扯不上什么關系。”


“荷兒說得不錯,可是萬一……”稍頓了下,杜楚客輕聲說道:“要知道,昨夜除了你們之外,可是還有一撥身份不明之人在側,他們可是知曉你們身份的。”


聽得二叔如此說講,杜荷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之后身子輕向杜楚客那邊探了探,低聲說道:“二叔可知禁衛第四營?”


“禁衛營?”聽到這個名稱,杜楚客的神色乍然一驚,猛地扭頭向杜荷看來:“荷兒的意思是,昨夜幫你們行劫王府的那幫人,是禁衛第四營的人?”


杜荷淡然點頭,并沒有多作解釋。看二叔驚詫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二叔定是聽說過這個第四禁衛營的名號,而且也知道他們的具體功用。


“這么說。”杜楚客很快就平下心緒,接聲向杜荷問道:“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了?”


杜荷再次輕聲點頭道:“如果沒有皇上的意思,想來那些禁衛也不會那般好心地出手幫忙。”


對于王毅他們那幫一直隱藏于暗處的禁衛為何會在昨夜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杜荷心里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不是說第四禁衛很少在人前露面的么?為何他們會在那種沒有什么必要的場合暴露自己?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那個王毅自作主張?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屬第四禁衛營?”杜楚客惑然詢問。


“猜的。”杜荷很干脆地回答。


“呃……”杜楚客很無語地看了他這個小侄子一眼,這種事情也是可以亂猜的么?這小子不是在敷衍老子吧?


“事實上,之前小侄從太子殿下還有父親那邊也都得過一些第四禁衛營的訊息。”見二叔有想要發飆的趨勢,杜荷忙著輕聲解說道:“昨夜出來與小侄會面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第四禁衛營的大統領,王毅。”


“哦,原來如此。”杜楚客豁然點頭,一直有些不安的心也算是徹底放了下來,既然皇上也有這個心思,那這天就塌不下來,就且由那個王勝前肆意折騰去吧。


叔侄兩人說話之間,杜荒一路小跑兒地從外間回來,進門躬身見禮之后,不待兩個主子問起,杜荒便先聲稟道:“二老爺,少爺,王勝前他們,早在晌午的時候就已經舉家離開了長安。”


“走了?”聽到這個消息,叔侄兩人一愣,不由同時開聲向杜荒問道:“可知他們去了哪里?”


“回二老爺、少爺話。”杜荒輕聲回道:“聽說是早上的時候皇上下了道旨意,著令王勝前去往杜陵,接任杜陵縣令,他們王府上下,現在全都去了杜陵。”


“接任杜陵縣令?”杜荷扭頭朝著杜楚客看了一眼,想不通皇上這么做是什么意思?讓王勝前那廝調往杜陵為縣,那不是在為他們杜氏找不痛快么?


“皇上這是在借機敲打王勝前。”雖然多年未涉官場,不過對于上位者的這些心思,杜楚客還是很能精準地把握,見杜荷向他看來,杜楚客輕聲解釋道:“同時,皇上這也是在為咱們杜、王兩家創造可以和解的機會。畢竟,無論是私奔,還是暗中劫聘,宣揚出去,終是不利于咱們杜氏的名聲。”


“哦口”杜荷恍然地輕點了點頭,接聲向杜楚客問道:“那二叔可知王勝前為何不去報官?難不成王勝前還能從這道不相干的旨意里看出皇上與昨夜之事的關聯不成?”


“那侄不至于。”杜楚客輕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琢磨不透:“助人搶親劫聘之事,好說不好聽,皇上決計不會讓外人知曉,王勝前沒有報案,跟皇上的調令當是沒有太大的關聯。”


“這值是怪了……”杜荷低頭沉思,喃聲自語道:“那個王勝前到底在搞什么鬼?難道真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別管什么原因,一個王勝前而已,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杜楚客輕聲向杜荷說道:“你在長安已經耽誤了兩日,明天就也回杜陵去吧,再過月余就是縣試之期,你現在最該呆的地方是書院,最該思慮的是如何通過考核。”


“二叔說得是,明日一早小侄就回杜陵。”杜荷點頭應聲。


不管王勝前報不報案,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雖然現在王勝前的舉動反常怪異了些,不過,此事由程咬金這個右武衛大將軍親自掠陣,由李世民這個當朝一把手暗中授意默許,王勝前他,翻不出什么花花兒來。


“笑笑笑,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是夜,杜陵官驛之中,看到王勝前面上一直都帶著些許歡愉笑意,王趙氏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打到地上,憤聲說道:“夕夕到現在都還下落不明,你不想著去報官去派人尋找不說,還在這里吃酒取樂,你還算是個人么?有你這樣狠心地爹么?”


從清晨起來發現女兒還有那些聘禮不見,到尚書省的任命下來由他們家老爺決定即刻起程離開長安一直到現在在杜陵驛館暫時安頓,王趙氏的心中一直都憋著一股火氣,現在看到王勝前不但不去擔心煩憂,還氣定神閑地在這里飲酒作樂,王趙氏終是再忍不住,直接便爆發開來。


“你個婦道人家知道個屁!”酒杯被摔,又被夫人這般披頭蓋臉地一番‘斥,王勝前斂去面上的笑意,厲聲向王趙氏喝道:“老子丟了女兒,丟了五萬貫的聘禮,丟了在左司衙門的都事之職被貶調到杜陵為縣,老子都沒有著急生氣,你氣個什么勁兒?!”


“還報官尋人?”王勝前輕撇著嘴道:“這件事情除了他杜氏那般缺德外,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還有你那個寶貝女兒,如果不是她當初不聽勸告,昨夜又膽大妄為地勾結杜荷,里應外合主動出逃行竊,老夫又何至于會落到今日之般局面?”


“呃?”王趙氏被王勝前的兇相嚇得后退了一步,之后倔聲向王勝前問道:“你怎么知道夕夕不是被人劫持,而是自己主動出逃?”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王勝前道:“你只需要知道夕夕現在沒事,別再四處托人找尋給老夫添置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口”


“是不是因為那個權萬紀?是不是他讓你不要再找夕夕的?”王趙氏死盯著王勝前,高聲質問道。


“你知道了?!”王勝前一愣,隨即想到當時跟在身邊的還有管家趙喜兒,遂狠聲說道:“趙喜兒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連老夫的話都敢違背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22
第136章上門


權萬紀是誰,以前王趙氐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但是現在,她卻知道了。


御史臺監察御史,雖然品級只有正八品,還不及一個縣令,但是卻歸皇上直接管轄,也有直接向皇上上疏的權力,說是皇上放在外面監察百官的耳目也不為過,屬于官場中最惹不起的一類人。


小到一村里正,大到當朝尚書,沒有他們不敢彈劾舉報之人。


不過這些都跟他們王府沒什么關系,御史臺的人雖然權限極大,但是卻是一個時常得罪人的職位,并不遭人待見,他們家老爺也從來都沒有與這些人有過什么交集,王趙氏不知道也是正常。


但是現在,這么一個監察御史卻在他們家老爺趕往刑部報案的時候將之攔了下來,而更讓王趙氏感到無比糾結的是,這個權萬紀除了監察御史的身份之外,竟還兼著蜀王長史之職,是為蜀王殿下的師長。


是蜀王府的人,難怪老爺會聽他之言,丟了女兒,丟了五萬余貫的財物不管不顧地直接收拾東西就趕赴杜陵,原來是他借此抱上了蜀王殿下的大腿。


所以,當王趙氏從管家趙喜兒那里聽說了事情的緣由之后,心中一直都憋著一股子火氣,對王勝前這個為了自己的官位前程而置自己女兒的生死于不顧的夫君,也算是徹底地死了心思。


不然的話,就依著王趙氏之前對他們家老爺百依百順地柔弱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在王勝前的跟前摔酒杯并大聲叫罵斥責的。


“女兒丟了你不思量責去尋去找,卻還一味地想著巴結上司巴結蜀王,你的心真的就是鐵打的嗎?”


王趙氏站在廳前,冷眼看著她的夫君,再次出聲質問。


“我都說了,夕夕還有那些聘禮,皆已被杜荷那廝拐騙他處,說不定現在就已在趕往登州的路上,你讓我上哪去找?”王勝前一臉地不耐,道:“還有,杜楚客現在已經是五品給事中,位高權重,遠非老夫所能招惹,難道你還想讓我再到杜府生事不成?”


說實話,在聽到杜楚客在門下省任職給事中的消息后,王勝前已是開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之前把事情做得太絕,沒給彼此留下分毫的余地,所以王勝前很怕,怕杜楚客會仗著他給事中的權力來尋自己的麻煩。


所以,權萬紀的出現,對王勝前來說,無疑就是一狠狠是粗壯的救命稻草,他沒有理由不拉不抱。


“說到底”,王趙氏低聲輕嘆:“還是你的那頂官帽最重要。我早就該想到的,在你的心中,無論是我還是夕夕,從來都只是你向上攀爬的器具而已,當年你之所以娶我過門,想來也是看重了我爹縣恭的身份吧?呵呵,什么親情,什么恩愛,你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我早該想到的……”


說完,王趙氏不再抬頭瞧看王勝前一眼,直接抬步出門,失魂落魄地緩緩向院外走去。


“站住!,,王勝前在后面一聲怒喝:“三更半夜你不在驛館歇息,出去做甚?!”


王趙氏聞言,止住身形,回身看了王勝前一眼,沒有絲毫波動地淡聲說道:“你可以為了你的官位前程而不顧夕夕的死活,我不能。”


說完,王趙氏再沒分毫猶豫,直接抬步出了院門,走出了驛館。


“老爺!”一直守在外面侍候的管家趙喜兒在門口輕叫了一聲,看著他們家老爺還有已經遠去的夫人,不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到趙喜兒,心情本就不好的王勝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掂起桌上的酒壺就給猛扔了出來,高聲沖趙喜兒喝道:“滾!你也給老夫滾!滾的遠遠的!別讓老夫再看到你!”


“是,老爺!”側身躲開酒壺,趙喜兒不憂反喜,好像是早就在等王勝前這句話,所以應了一聲之后,趙喜兒便小跑著出了驛館,去追他們家夫人。


驛館外面,夜幕已深,趙喜兒跟驛館的差役借了一副照明的燈籠之后,很快就追上了還沒走太遠的王趙氏。


“小姐!,,及到近前,趙喜兒恭敬地躬身一禮,神態舉止之間,比在他們家老爺的跟前還要更是恭敬莊重幾分。


“小姐?,,王趙氏扭頭看了趙喜兒一眼,輕聲說道:“你可是有好些年沒有這么稱呼過我了,怎么,王勝前把你也給趕出來了?”


“自從隨著小姐過來王家之后,“趙喜兒恭順地輕聲回道:“差不多已有二十一年。不過無論過去多久,小人的心中,小姐始終都是小姐,從來都未曾改變。”


“還是叫我夫人吧”,聽得趙喜兒此言,王趙氏不禁長聲一嘆,道:“聽了二十幾年,已經習慣了。,,


“是,夫人。”趙喜兒應聲改口,接聲問道:“不知夫人這是要去往何處?”


“去縣城,去杜府。”


王趙氏腳步不停,走了好遠之后,這才輕聲回了這么一句。


翌日清晨。


在杜荷準備著要離開長安返回杜陵的時候,忽然聽得下人來報,說是今日一早,城西的楊氏一族,被太子給抄了家,楊氏的所有嫡親,全都被下了大獄。


得此消息,杜荷的心中大暢,知道李承乾在杜陵那邊,已經得手了。楊成洲與楊善父子,此刻怕是已然兇多吉少了。


“事情到此,也算是已經告以段落”,在送杜荷回去杜陵的南城門前,杜楚客輕聲向杜荷交待道:“回去之后告訴太子,見好就收才是上策,左司還有吏部,就莫要再去伸手了。不然的話,怕是會過猶不及,惹得皇上不喜。”


“知道了,二叔。”杜荷點頭應聲,馬萬里那廝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了,這段時間一直龜縮在家,太子殿下便是有心卻也是沒有由頭,只能便宜他們這次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但是至少自己身邊的麻煩已是除去了大半,日后在杜陵,怎么也能混個安生了,不必再擔心會有什么人再在暗中陷害自己了。


“行了,回去吧!,,杜楚客輕點了點頭,站在那里目送著杜荷坐著馬車一路遠去。


一路無話,兩個時辰之后,杜荷與杜荒主仆便返回了杜陵縣城。


原本想著順道去縣衙打聽一下楊善父子的最終決判,不過一想到現在的縣令極有可能已經換成了王勝前那廝,杜荷也就再沒了那個興致,直接乘車回了杜氏老宅。


剛下馬車,就見得管家杜川邁著步子緩從院子里出來,見他們家二少爺從外間回返,杜川忙著躬身上前見禮:“少爺,您回來啦?”


杜荷點頭還禮,看杜川帶著幾個下人正要出去,便隨聲問道:“川叔這是要去哪里?”


“回少爺話”,杜川輕聲回道:“府上來了貴客,夫人特別吩咐讓小人去‘望天閣,叫幾道好菜款待。”


“貴客?誰啊?”杜荷一愣,隨口便間了出來。


什么貴客能比太子吳王還有魏王他們這些皇子殿下還貴?頭幾日太子他們在的時候也沒見老娘讓杜川去酒樓訂菜,怎么現在卻表現得這般殷勤?難不成是皇上或是皇后來了?這不太可能吧?


“這個”,杜川聲音稍頓,抬頭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輕聲說道:“少爺還是親自去看看為好,是夕夕小姐的娘親來找少爺你要女兒來了。”


“呃?”


見杜荷有些愣神兒,杜川接聲說道:“昨天晚上就過來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少爺一會進去可要小心著些,老爺還有夫人好像都很生氣,一直都在等著少爺回來交待清楚呢。”


“哦”,杜荷回過神兒來,輕沖著杜川楞了擺手,道:“行了,川叔且去忙吧,我這就過去看看。”


“少爺,這也忒快了點吧?”待杜川走遠,杜荒輕聲在一邊說道:“昨天剛發生的事情,今天他們就找上了門兒來,這無憑無據的,他們憑什么讓咱們交人?”


“多說無益,進去看看吧。”輕擺了擺手,杜荷沒有多言,竟直抬步奔向后院兒。


王勝前沒來,王勝前的媳婦兒卻連夜找上了門來,而且還在這里住了一晚,杜荷總覺著這里面透著一絲怪異,什么時候這女人也敢在外拋頭露面也敢在外夜不歸宿了?讓一個女人出來主事,王勝前他就不怕被外人笑話?


“二哥,二哥!”杜荷的前腳剛跨進后院兒,就聽得旁邊有人輕喚,杜荷止步扭頭,見是義妹凌若曦正從近前的院中出來,遂溫聲問道:“若曦喚我,所謂何事?”


“娘說二哥今日定會回來,特別囑咐讓若曦在此等候二哥歸來。”走到杜荷近前,凌若曦輕聲說道:“娘親說,王夫人此來,名為責難,實是有意要成全大哥與夕夕嫂嫂,所以娘親交待,讓二哥一會兒過去回話時,定要好生斟酌。”


“嗯,我知道了。”杜荷輕點了點頭,邊向后廳走動,邊在心中思量著老娘這些話的意思。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28
第137章 親家

后廳之中,杜如晦與杜楚氏赫然在座,杜荷進來之后先是恭敬上前與父母見禮,之后轉身看向坐在下首客座的王趙氏,輕聲說道:“小侄杜荷,見過王夫人!”

“嗯。”王趙氏輕輕點頭回禮,經過一夜時間的緩沖,王趙氏已是再沒有初來杜府時的那種急躁之色,所以在面時著杜荷這個極有可能就是劫走騁禮拐走夕夕的罪魅禍首時,依然能夠靜身以待。


王趙氏不說話,杜如晦與杜楚氏卻是不能對杜荷不聞不問,所以在杜荷與王趙氏見過禮后,杜如晦便淡聲向杜荷問道:“荷兒,這兩日你不在學堂安心學業,卻不經稟報地隨你二叔去了長安,你可知錯?”


“孩兒知錯!”聽到老爺如此言語,杜荷乖乖地彎身低頭認錯:“諸爹娘責罰!”


低頭看了杜荷一眼,杜如晦不慍不火但卻很是堅定執拗地淡聲向杜荷說道:“跪下!”


“老爺”,輕沖著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杜荷暫時莫要違了老爺的意思,見杜荷依言跪在地上,杜楚氏這才輕聲在一旁勸說道:“荷兒未經諸示前往長安雖然不對,但是他卻是為了收取‘朝天闕’,為了給咱們杜氏多增一些產業,并不似以往那般胡鬧游玩,老爺也就莫要太過怪罪了。


“荒唐!”杜如晦不滿地看了眼自己的夫人,慍聲說道:“為了些許身外之物,就能將自己的大好前程拋卻一邊,這不是胡鬧又是什么?”


“還有”,說著,杜如晦又扭頭看了旁邊的王趙氏一眼,輕聲說道:“趙家妹子所說的擄人劫財,難道真的就與這個不肖子沒有一點關系?若是沒有切實的依據,趙家妹子又怎么會直接找上門來呢?”


被杜如晦這般一說王趙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避開杜如晦的目光。


“爹,不經通稟擅去長安是我的錯不假,可是這擄人劫財卻又是從何說起?”老爹的一連串反問之語讓杜荷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原來王趙氏手中并沒有什么切實的證據,直到現在也都只是心有所疑而已。


“混帳!”杜如晦一瞪眼,厲聲向杜荷說道:“趙家妹子還能冤枉了你不成?人家沒有選擇報官而是直接找上門來就已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不希望你落得一個身隱牢獄的下場毀了你日后的前程。可是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敢在此狡辯不認,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罷,杜如晦的語氣一變,扭頭向王趙氏溫聲說道:“逆子無狀讓親家見笑了。既然這個不肖子直到現在都還死不承認,就勞親家拿出切實的證據,看這逆子還有何言?”


說完杜如晦好似還不解氣,又接著撂下一句狠話,道:“實在不行的話老夫便是舍著這張老臉不要,也要親自將之送進公堂,省得他日后再做出什么更過份的事情來!”


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正氣凜然,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大義滅親的意思。


“這個……”王趙氏微紅著臉面輕聲向杜如晦說道:“親家想來是誤會了,老身并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與貴公子有關,老身這次過來,只是想要當面向貴公主求證一些事情,打聽一下夕夕那丫頭的下落而已。”


“哦,如此啊?”杜如晦輕點了點頭,微瞇著眼睛坐在那里不再說話,借此表示對王趙氏之前態度的不滿。


“這就是妹妹的不走了……”,當家的不再吭聲,杜楚氏只得開口接過話頭兒,輕聲向王趙氏報怨道:“夕夕不見了蹤影,我等也是著急非常,不過這些事跟荷兒又有什么關系?難道還能是荷兒將他的大嫂給拐走了不成?”


“這個親家誤會了……”,王趙氏又低了低腦袋,輕聲向杜楚氏說道:“因為事前有人曾在‘得月樓’的聽松閣處見得貴公子杜荷與小女夕夕曾有會面,之后夕夕便同貴府送去的那些騁禮全都失去了蹤影,是以老身才想過來向貴公子詢問一聲。”


“杜老爺,杜夫人”,王趙氏說完,不待杜如晦夫婦再有什么反應,一直立在王趙氏身后的管家趙喜兒輕聲躬身插言道:“為了我家小姐與杜構公子的婚事,我家夫人與老爺已是爭吵數次,這一次夫人更是連夜離家,沒了再次回返之意。”


“事實上夫人這次過來……”,趙喜兒道:“并沒有想要追究杜二少爺什么罪過的意思,夫人只是想要尋回小姐,哪怕是最終與小姐一起遷往登州也在所不惜,還望杜老爺杜夫人諒解。”


王趙氏這些年一直生活在院圍之內,久不經事,所以論起這處事的手段與方架,倒是還不如趙喜兒這個管家來得周全。


現在,經趙喜兒之口,直接將所有的話語會都挑明,并以一種極低的姿態向杜如晦夫婦表明來意,也讓杜如晦與杜楚氏不好再打什么馬虎。


“荷兒”,杜如晦低頭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杜荷,淡聲問道:“這件事情,你怎么說?”


“回爹娘話”,杜荷恭聲回道:“王夫人說得不錯,前天午時孩兒確是在‘得月樓’見過夕夕嫂嫂一面,當時嫂嫂就已有離家出走之心,還是孩兒好說歹說才將之勸住,不想現在,嫂嫂卻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哦,這么說,夕夕失蹤之事,你確實沒有參與了?”杜如晦輕聲詢問。


“絕對沒有!”杜荷堅決否認,之后看了旁邊的王趙氏一眼,輕聲說道:“不過上次會面之時,孩兒卻是曾聽嫂嫂提過出走的路線,若是王夫人有心找尋,孩兒倒是可以給些建議。”


如果王府的這個管家方才說得不假,讓王趙氏陪同夕夕小姐一同趕赴登州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都說丈母娘疼女婿,若是大哥的身邊多個媳婦兒與丈母娘,倒也算是有人照料,總比一個人孤零零地遠在他鄉好上許多。


當然,如果王趙氏他們過來只為套話,杜荷也分毫不用擔心,夕夕小姐那邊有程咬金還有程處默照看著,就是王勝前親至,也討不到什么好去。


“賢侄請講!”好不易從杜荷這里得來了一些消息,王趙氏多少有些急不可待地出聲探詢。


“登州。”為了保險期間,杜荷直接給出了一個目的地,并沒有告訴王趙氏王夕夕此行的具體路線,杜荷看著王趙氏,輕聲回道:“夕夕小姐當是去了登州,王夫人若是有心,不妨也去登咐看看,我大哥現在登咐為縣,有他在,必不會虧待了你們母女。


“登州,果然是去了登州。”王趙氏一臉地懊惱:“都怪我們家老爺太過固執無情,不然的話夕夕又怎么會有如此作為?此去登州,路途千里,她一個女兒家而且還帶著那么多的錢財,萬一路上有個什么萬一,那可怎么得了?”


“安全問題王夫人可以放心……”,見王趙氏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杜荷輕聲回道:“夕夕小姐聰明伶俐,既然有意出走登州,又怎么可能會沒有一個妥善安全的準備?”


“是啊,妹妹荷兒說得在理……”,杜楚氏從旁插言:“夕夕那丫頭不是那種魯莽之人,行事之前斷是不會沒有一個萬全的準備,妹妹也不必太過擔忱。”


“難得夕夕這般有情有義……”,杜楚氏看著王趙氏輕聲說道:“無論如何,姐姐我是認下了這門親事,認下了夕夕這個兒媳,妹妹只管放心,日后若是構兒做了什么對不起夕夕的事情,不用妹妹開口,姐姐我就第一個饒不過他!”


杜楚氏這話,雖然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不過在座的人都明白,事到如今,人都已經私奔遠走,杜楚氏能有如此保證,已經算是難得了,而王趙氏,也是再難挑出什么理去。


“有姐姐這句話,妹妹也就算是放了心了。”聽得杜楚氏這般說講,再加上杜荷似有似無的隱藏暗示,知道夕夕那丫頭定是有人在旁護送,王趙氏也算是徹底放下心來,只要知道女兒安然無恙,知道女兒的具體行止,王趙氏此來杜府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


也許登州,對她們母女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有了杜如晦夫婦的今日擔保,再加上自己這個做娘的表態支持,夕夕與杜構之間的婚事,也算是有了一個名聲著落,怎么也比那些所謂的私奔要好得多。


至于王勝前那邊,王趙氏直接就選擇了忽略遺忘,那樣的人,沒有資格做夕夕的父親。


王趙氏站起身形,徽彎身與杜如晦杜楚氏辭行:“妹妹這就起程趕赴登咐去尋夕夕還有構兒他們,杜老哥,楚姐姐,至今日起,咱們就算是真正的親家了!”


說完,不顧著杜如晦與杜楚氏極力挽留,王趙氏帶著趙喜兒競直抬步出了杜府。


“行了,起來吧。”將王趙氏主仆送走之后,重返后廳的杜如晦見杜荷仍現矩地跪在那里沒有起來,遂輕聲吩咐幼子起身,并淡聲夸贊了一句:“這一次,你做得不錯!”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31
第138章 誠意

并沒有想像中的嚴厲責罰……在將王趙氏送出府門之后,杜如晦就輕易地放過了杜荷,看得出,時于兒子在長安的所作所為,杜如晦早已是心知肚明,并且甚為贊同感嘆,不然的話,依著杜如晦以往的脾氣,便是讓杜荷跪上一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杜荷從地上起來,看著老爹被下人攙扶著緩緩離開后廳,心下不由多為感嘆,每次在老爹的面前,自己都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不傀是唐初最為李世民所看重的名相。


在杜荷的念想里,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乖寶寶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坐得上尚書右仆射的寶座的,杜荷甚至懷疑,在自己初次提及要去長安時,老爹就已經料想到了自己此去長安的所有打算,沒有管,只是老爹也想讓自己這么去做而已。


“跟娘說實話”,待杜如晦離開,杜楚氏揮手將下人屏退,拉著杜荷的右手在旁邊的椅上坐下,看著自己這個小兒子,杜楚氏正聲問道:“王家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在長安時所為?”


“嗯。”在自己的老娘面前,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的裝瘋賣傻,杜荷很是干脆地點頭承認。


“我就知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兒,怎么可能咱們的聘禮同到,當天晚上就被人給劫了去?”沒有生氣與責怪的意思,杜楚氏笑瞇瞇地恍然說道:“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不過卻也難免會遭人猜疑,否則的話,夕夕她娘也就不會連夜趕來府上要人尋人了。切記下不為例,日后這樣的事情,少做。”


說完,杜楚氏又緊聲向杜荷問道:“快告訴娘,夕夕那丫頭現在哪里?可是真如你方才所說,已經去了登州你大哥那里?”


“還沒有。”杜荷輕聲回道:“嫂嫂現在還在程世叔府上,待過兩日風波稍緩,再由程世叔派人將嫂嫂還有那五萬貫的聘禮一并送至商州,而后再由程處默程大哥親自護送,直至登州府衙。”


“到時候,由程大哥親自主持,直接將大哥與嫂嫂的婚事辦了,先把生米給煮成了熟飯再說。”杜荷道:“到那時,嫂嫂成了大哥的人,王勝前便是再心有不甘,也是枉然。”


“商劃?”杜楚氏輕點了點頭,低聲自語道:“看來老身也得做些準備,備些東西給夕夕那丫頭送去了,我杜家的媳婦,端是不能受了什么委屈。”


“孩兒也是這個意思……”,杜荷輕聲在旁插言道:“原本還想著讓嫂嫂在趕往登州之前先來杜陵拜會一下爹娘,也算是提前給爹娘敬上一杯茶水,不想那王勝前現在卻成了杜陵縣令,所以為了免生事端,此事只得作罷。”


“依孩兒之意,反正娘親現在府中也是無事不若就親去一趟商州……”,杜荷道:“嫂嫂此次能下如此大的決心,不顧父母反對,不顧自己的名聲,毅然決然跟著大哥,咱們總不能寒了嫂嫂的心思不是?”


“這還用你說?”杜楚氏白看了兒子一眼,輕聲說道:“為娘方才就在思量著這件事情,正好你爹這些時日一直叨念著在家中呆得有些厭了,索性我們就一起趕赴商州,見見夕夕,順便再散散心,拜會一下沿途的親友。”


“爹也想出去了?”杜荷一愣:“什么時候說的?”


“前天還有昨天,都有聽他念叨。”正想著要帶什么東西過去商州的杜楚氏隨聲向杜荷說道。


“前天?”不就是自己偷偷隨二叔過去長安的時候嗎?杜荷心中恍然,老爹果然是早就有所預料,只是,老爹怎么會想到夕夕嫂嫂不會過來杜陵的?難道老爹競連王勝首會來杜陵為縣的事情都能提前預料得到不成?若是那樣的話,那老爹也未免太過厲害了些。


“可惜,不知趙家妹子是不是真心要去登州,不然的話,若是能拉上她一起去見夕夕,想來夕夕定會更加開心。”沒有在意兒子在想些什么,杜楚氏自顧自地輕聲說道。


“這個好辦”……杜荷輕聲說道:“一會兒讓杜荒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如王府的那個管家所說,王勝前與王夫人鬧了別扭,若是真的話,拉著她一起過去倒也無妨。”


“嗯,就這么辦!”杜楚氏定聲說道:“我這就去找你爹商議一下!”


說完,杜楚氏便風風火火地出了小廳,看得出,時于夕夕這個長媳,杜楚氏可謂是相當看重。


“少爺”……待夫人遠走,杜荒小聲在一旁說道:“老爺夫人想見夕夕小姐,直接派人去長安跟程老爺說一聲約個地方不就走了,何必非要整得這般麻煩,還要跑到商州會面?”


杜荒想不明白,明明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情,為何夫人還有少爺他們非要將其弄得這般復雜?商州雖然距杜陵不遠,可是來回怎么也有兩天的路程,有必要這么折騰費事么?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聽了杜荒的建議與疑問,杜荷不禁輕搖了搖頭,道:“知不知道什么叫驚喜?知不知道什么叫誠意?隨便約個地方見面與爹娘親自趕赴登州相候,哪一個更能說明爹娘對夕夕小姐的重視與肯定?哪一個更能顯現出咱們杜氏接納她這個未過門媳婦的誠意與看重?”


對于一個下定決心與家庭決裂并不懼路途遙遠趕赴登咐投奔他們杜氏長子的媳婦,杜如晦與杜楚氏自是不會隨意怠慢。


就如杜荒所說,隨便約個地方面見上一面確是簡單省事,不用再勞累奔波,老爹老娘也不可能會想不到,可是他們為何卻只宇不提?還不就是想要讓王夕夕這個未來兒媳知道,杜氏時她的重視與肯定?


“哦,小人知道了。”杜荒恍然點頭,之前還真沒想到,原來這里面竟還有這么多的彎彎道道。


“行了”……杜荷擺手向杜荒吩咐道:“你這就出去一趟,打聽清楚王勝前到達杜陵之后的所有舉動,確定他們兩口子是不是在幫意演戲想要蒙騙咱們。”


“是,少爺。”杜荒躬身應了一聲,遂后悄然轉身離去。


午餐過后,想要好生歇息一陣就準備去往學堂的杜荷,被東宮內侍總管李清給諸到了太子李承乾所在的院落。


過去的時候,李承乾正獨自坐在院中擺弄著一副棋盤,見杜荷過來,伸手示意,想要與杜荷時陣一盤。


“打架的話倒還湊合,這下棋嘛,還是算了吧。”一屁股坐在李承乾的對面,隨意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輕飲,杜荷眼都沒往棋盤上瞅上一眼,顯是沒有一點想要與李承乾手談的意思。


“你還是司以前一樣,不屑于棋道。”李承乾不以為意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抬頭淡看了杜荷一眼,玩笑道:“只是可惜蔡國公一身的國手棋藝,到了你這里,算是徹底失傳了。”


“不懂就是不懂,何必非要不懂裝懂地附庸風雅一番?”杜荷悠然自得道:“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不痛快,也會讓旁人更加瞧不上眼,何必呢?”


“呵呵,你說話還是那么直接。”李承乾輕笑著點了點頭,而后淡看著杜荷,輕聲問道:“聽說此去長安,賢弟端是有了一番不小的作為,孤在此可要恭喜賢弟了。”


“托福托福!”杜荷拱手客氣道:“聽說殿下在杜陵也是大有收獲,小弟在長安可是親見了楊氏一族被抄家下獄的經過,經此一役,殿下可謂是財、譽兩得,端是可喜可賀!”


聽杜荷這般說講,李承乾的面上不由露出一絲自得的笑意,就在今日早上,杜荷回來之前,李承乾還收到來自長安父皇的旨意嘉獎,這可是他主入東宮這五年以來,送一次受到父皇這般隆重的贊賞,由不得他不心生歡喜。


“若是沒有賢弟為孤出謀劃策,孤又怎會有今日之局勢?”李承乾城聲說道:“所以,孤應好好謝謝賢弟才是。”


“殿下這話那就見外了……”,杜荷輕聲說道:“若不是殿下大叉,特意過來杜陵為荷出頭,荷現在怕是仍在牢中受苦,哪會像現在這般逍遙自在?”


“賢弟放心”,知道杜荷這是想要知道王晟與馬得草還有楊氏父子的下場,李承乾輕聲說道:“有孤王在,那些想要陰謀陷害賢弟之人斷是不會輕饒。”


“王晨與馬得草直接參與買兇殺人之事,一個被判了秋后問斬,一個被判了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入關。”稍頓了一下,李承乾接聲說道:“王晨背后的那個刑部郎中王耿已被免職歸鄉,唯一有點可惜的就是馬得草的老子馬萬里,好似受了什么人的點撥,竟然主動向左永認罪斷了孤想要借他之手入主吏部的念想……”


“馬萬里么?”想起回來時二叔所交待的那些話語,杜荷輕聲向李承乾探問道:“殿下覺得,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會是皇上在暗中授意?”


“孤也有過這方面的顧慮……”,李承乾聞言,雙目之中精光一閃,抬頭看了杜荷一眼,道:“所以,孤才斷了想要攪混吏部的心思。畢竟那吏部一直都是父皇在親自掌控,父皇極有可能已經看穿了孤的心思,所以才借此敲打提醒一番。”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34
第139章 站隊

“事實上,能夠扳倒楊家……對孤來禪已是收獲頗豐。”聽到杜荷的陣聲贊美,李承乾淡笑著說:“所以,對于吏部那塊的得失,也就不在太過于放在心上。”

“還有,這次過來杜陵真正讓孤甚感欣慰與歡喜的……”,說著,李承乾定看著杜荷,輕聲說道:“還是賢弟你這幾個月來的巨大變化,若不是咱們從小一塊長大,孤對你的身材樣貌都甚為了解,孤真的不敢相信現在的你與以前的那個長安執绔竟會是同一個人。”


“做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孤不管你是正的有了長進還是之前就是在裝瘋賣傻……”,李承乾看著杜荷道:“孤希望賢弟將來能夠站在孤的這邊,就算你不想伸手幫孤一把,孤也不希望你會成為老三老四他們的助力,不知道賢弟以為如何?”


“呃,這個……”


杜荷稍作斟酌,他實是沒有想到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競會如此的直接,這是在招攬自己向他效忠么?


“你不必急著給孤答復……”……見杜荷低頭沉吟,李承乾接聲說道:“反正咱們現在都還年幼,便是再過幾年你再答復孤王也是不遲。”


這么說并不是怕杜荷會當場拒絕,事實上,李承乾從來沒有想過杜荷除了自己這個太子之外,還會再有別的什么選擇,在李承乾的心里,自從父皇將城陽指給杜荷的那一刻起,杜荷身上就就已經實實在在地打上了東宮一派的烙印。


城陽公主與李承乾是一母同胞,而且兄妹兩人的關系也是最為親密,杜荷成了城陽的駙馬,再加上杜荷與李承乾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且一直都與李恪李泰他們不甚對付,所以,李承乾知道無論如何,杜荷最終的選擇只能是自己這個東宮太子。


現在說出這么一番招募的話語,李承乾只是想要讓杜荷知道自己是如何地看重于他讓杜荷更加歸心而已。


“不用那么麻煩”,放下手中的茶碗兒,杜荷直聲回道:“咱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尤其是在經過了這次的案子之后,殿下覺得如果我說我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其他人會相信么?”


雖然記憶中李承乾的結果并不怎么好,被李世民給廢了太子之位不說,且在二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已一命嗚呼,跟著他最后當是也不會落下多少好去。


但是現在,人家是太子而且還有十幾年的太子之命,跟著他最少還能享得十一二年的太平日子。


再說了,有自己這個知道后敘發展的變數存在李承乾也不定就一定會被廢了太子之位,至少現在看來,這位太子爺還是很精明的。


所以杜荷并不介意早早兒地站在李承乾這邊,當年老爹他們不也是早早地就選擇跟隨在李世民的左右么?站隊這種問題,在歷朝歷代,都是無可避免之事既然如此,早些有個著落倒也不算什么壞事。


“孤果然沒有看錯!”聽到杜荷的話語,李承乾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對于杜荷的態度,這位太子爺很是滿意。


“明天孤就要離開了……”,笑了一會兒,李承乾輕斂心緒,淡聲向杜荷說道:“走的時候孤會將王員、馬得草還有楊善父子會都帶去長安,至于新來的那個杜陵縣合……”


李承乾輕聲稍頓,抬頭看了杜荷一眼,輕聲說道:“雖然他是杜構大哥的岳父,但是他更是老三李恪派來攪局的暗手。雖然咱們先行一步治了楊氏父子,讓王勝前沒了用武之地,但是作為一縣之主,再加上昔日長安所發生的事情,他必會處處刁難賢弟還有杜氏,賢弟可要當心些才好。”


“一個小小的杜陵縣而已,本少爺還不放在心上。”杜荷輕撇了撇嘴,道:“殿下可莫要忘了,我現在可是皇上欽點的尚乘奉御,階同令、承,王勝首他,奈何不得本少爺。”


吳王殿下的人又怎么樣?杜荷完會不以為意,自己現在還是太子殿下的人呢,有什么好怕的?真把他給得罪了,難道李恪那廝到時還能從長安特意跑來咬自己兩口不成?


既然已經選擇了站隊的方向,那么有些人,有些事情,也是無可必免地要去得罪要去應對。


“呵呵這個孤住是忘了……”,李承乾輕笑了笑,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一個小蝦米而已,李承乾也不信王勝前會做出什么過火的舉動來。方才之所以會特別提起這件事情,也只是想要給杜荷提個醒,以示自己對其的關懷而已。


若是杜荷連一個小小的杜陵縣令都收拾不了的話,那他也就不值得李承乾這般看重了。


李承乾相信,隨便幾茶計策就能讓楊成洲父子俯首,就能攪得吏部還有刑部都不得安生的杜二少,有那個能耐。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又隨便與杜荷嘮了兩句閑話之后,李承乾便以困乏為由放杜荷離去。


當杜荷從李承乾所在的院子出來并回到自已的書房的時候,杜荒已經從外間打探消息回來


在確定了王趙氏確有隨女兒去登州之心之后,杜荷便開始派人在暗中與王趙氏聯系,相信有了這個重量級的親家陪同,爹娘還有大嫂夕夕的心情都會相當地愉悅。


“少爺”,杜荒恭敬地站在他們家少爺的身前,輕聲稟道:“方才出去的時候,小人正好碰到了原來的張縣令,張縣令這次因為協助太子殿下審案有功,直接被調到了長安吏部任職,聽說還是正六品的員外郎呢。”


“哦?”杜荷神情一動,輕聲向杜荒問道:“他可有說些什么?”


吏部員外郎,擁有實權的長安正六品,而且還是在皇上最為在意的六部之首任職,那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勝任的,這個張繼初之所以能有如此際遇,怕也是托了李承乾那位太子爺的福。


看得出,對于李承乾,李世民還是頗為上心的,不然的話,李世民也就不會重用張繼初這個明知是東宮一派的官員進入吏部了。


這算是李世民對阻撓太子入主吏部的一個小小的補償與安慰么?難怪方才在與李承乾敘談的時候,李承乾對于吏部之事,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失望之意,原來是該得的好處,已經被吞到了嘴里。


“張大人說他之所以會有今日之功,之所以能夠被太子殿下看重,被升遷到長安任職會是托著少爺您的福運……”,杜荒躬身回道:“所以,張大人想要臨行赴任之前,單獨宴請少爺,以謝少爺的指點提拔之恩德。”


說著,杜荒從懷里掏出一張金貼雙手遞上,道:“這是張大人送來的請束,諸少爺過目。”


“今天晚上,望天閣?”看到請束上所寫明的時間與地點,杜荷輕點了點頭,之后輕聲向杜荒吩咐道:“派人去張大人的府上知會一聲,就說今晚我會如時赴約。”


“是,少爺!”杜荒應了一聲,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之后又出言向他們家少爺提醒道:“少爺,現在時辰已是不早,方才老爺遞過話來,說是縣試在即,讓少爺莫要荒廢了學業,您看咱們是不是這就趕赴書院?”


“嗯”,杜荷點頭起身,輕聲說道:“咱們這就去吧。”


讀書學業,是杜荷在這個時代的安身立命之本,想要出人頭地,想要重振杜氏,這個基礎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懈怠的。


稍微收拾了一下,杜荷便帶著杜荒出了府門,直奔城東的寒山書院。


書院里,一切都如往常,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隨著六月縣試的臨近,書院里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匆忙。


甲、乙兩院的學子會都是來去匆匆,少有人會以院中溜達閑逛,幾乎所有的學子只要一有時間就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學堂桌前刻苦攻讀,以期能夠順利能過縣試,取得來年長安省試的資格。


所以,當杜荷主仆來到書院的時候,只見到少數一些人在匆匆趕赴各自的學堂,整個書院的過道院落之中,顯得冷清非常,若不是隱隱能夠聽到學堂里斷續傳來的讀書之聲,還以為這里是一座空院呢。


很有一點高考時的味道。


感受到書院內各院學子緊張匆忙的學習氣氛,杜荷不免心有所威,不禁想起當年即將高考時班級里面那些同學的學習勁頭兒。


“少爺,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感覺金都有點神經兮兮的?”走在本應該熱鬧非凡但卻空曠冷清的書院之中,杜荒覺著有點膽寒,不由出聲向他們家少爺詢問。


“縣試在即,能不能通過縣試成為舉人,會都在此一舉,緊張一些倒也不算奇怪。”杜荷輕聲解說。


中了舉人,也就算是有了功名,雖然不及進士及第風光,但是怎么也算是擺脫了平民白丁的身份,可以見官不跪,可以高人一等受人尊敬,像是寒山書院里面的這些多數平民學子,最是抵抗不了中舉的誘感。


主仆兩人正在說話的空當,忽然后面傳來了一聲嚴厲的喝問:“杜荷!你也舍得來書院了?!”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39
第140章 院主的教諱


“杜荷!你還知道來書院了?!老夫還以為你連書院的大門在哪都給忘了呢?!”韋隘神色嚴厲地站在杜荷主仆身后的一處院落門口,厲聲向杜荷質問,看樣子,老爺子對杜荷這兩天的缺席很是不滿。


見被韋隘院主給逮了個正著,杜荷不禁覺得有些尷尬,就好像是被人給捉奸在床了一樣,很不好意思。不過眼下這種情形,明顯是逃不掉了,所以杜荷只有厚著臉皮恭敬地上前與老爺子見禮,躬身拱手向韋隘說道:“見過院主!”


“身為書院學子,一不請示,二不告假,連著缺席兩日,你就不準備給老夫一下交待嗎?”沒有給杜荷什么好看的臉色,韋隘院主板著臉怒視著杜荷。


這個脾氣一向很好的小老頭兒,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執教數十年,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又是天才又是頑劣的學生,持才傲物不把書院的規矩還有夫子的威嚴放在眼里,這對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子來說,那是很危險的。


天才最怕的是什么?驕傲,自滿,自以為是,外加一個蕩浪無序沒有上進之心。


韋隘做了數十年的院主,見過的天才足有雙手之數,可是最終能夠超出自我,出人頭地的又有幾人?所以對于天才之流的學生,韋隘一直都要求得更為嚴格,深怕因為自己的一絲懈怠而毀了一個天才學生的大好前程。


而杜荷,在韋隘的眼中無疑也是一個天才,精通術算之道,又有著良好的詩詞天賦,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年僅十三,有著很大的可塑空間,極有可能會成為他們寒山書院年十余年來第一個在弱冠之前就能取得進士功名的學子。


所以,對于杜荷,韋隘一直都很是重視,在心里面對他的要求自然也就提高了許多。現在看到杜荷這般無組織無紀律吊兒郎當的樣子,自然是氣憤非常。


感受到韋隘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與關懷,杜荷也沒好意思拿出什么通過最高院試的院規來反駁云云,直接服軟認錯道:“有急事去了一趟長安,沒來得及向書院告假,是學生的疏忽,還望院主恕罪!”


“嗯,”見杜荷的認錯態度良好,韋隘的怒氣稍平,看到有幾個學子正在向這里走近,知道這里不是訓話之氣,遂輕哼了一聲,向杜荷說道:“隨老夫過來!”


說完,沒顧著杜荷的反應,韋隘直接轉身回去自己的院落,而杜荷,在后面無奈地輕聳了聳肩,帶著杜荒隨后跟上。


回到房間小廳,韋隘安然坐在正首,低頭看著隨后過來的杜荷,輕聲說道:“你也坐下說話吧。”


“謝院主!”應了一聲,杜荷隨意在旁邊的椅上坐下,之后低著腦袋,等著韋隘接下來的一番批評教育。


“知道為什么叫你過來嗎?”見杜荷坐在那里沒了言語,韋隘扭頭看了他一眼,率先出聲詢問了一句。


“因為學生無故曠課。”杜荷老實答言。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韋隘接聲說道:“再有月余就是縣試,你不在書院用心讀書,反而去長安搞什么風風雨雨,你以為通過了最高院試你就一定能夠通過縣試得中舉人了?你可知道今年咱們杜陵主持縣試者是何人?”


“這個學生倒是知曉一些,”杜荷輕聲回言道:“依著以往的規矩,主持縣試之人,多半會是當地縣令,想來咱們杜陵也不會例外。”


韋隘點頭,揚眉問道:“那你可知原縣令張繼初已被調往長安,就在今日新的縣令已經交接就任?”


“院主說的是王勝前?”杜荷接言道:“學生略有耳聞,可是這跟學生參加縣試又有什么關系?難道換了新的縣令,他還能斷了學生參加縣試的機會不成?”


“他確實不能取消你參加縣試的資格,”見杜荷對于新舊縣令的交接已是心知肚明,韋隘直聲說道:“可是做為主考,他卻是有那個不讓你通過縣試的權利。”


“依著老夫這段時間的打聽,新來的這個縣令大人同你們杜氏可是一直都不怎么交好,再加上前天長安王府發生的那些事情,像是這種斷你前程的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


聽到韋隘的話語,杜荷不由微怔了怔,不是因為王勝前手中握著的那種可能不讓自己通過縣試的權利,事實上,早在得知王勝前就任杜陵縣令之后,杜荷就有預料到這種結果,而且老爹還有二叔他們也都提醒了不止一次,所以杜荷并不覺著奇怪與意外。


讓杜荷感到意外的是,他沒想到韋隘這個院主竟會對自己的事情這般上心,在得知主考換人之后,竟然這么快就知曉了其中的關節并過來出言提醒自己。


面冷心熱,而且還有一定的人脈與消息來源。


這是杜荷在聽到韋隘提醒之后的第一反應,京兆名士果然不是蓋的,看來自己當初的選擇沒錯,通過‘學習精要’與這位韋隘院主交好,果然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不過,”見杜荷默聲不語,還以為這小子是被自己的這個消息給嚇傻了,韋隘語氣一轉,接聲說道:“這件事情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王勝前雖是主考,可是卻也不是就能一手遮天,這件事情老夫可以幫你從中周旋,前提是,你一定要給老夫拿出一個最好的成績來。”


韋隘最后的這些話讓杜荷不禁眼前一亮,難得韋隘肯主動伸手幫忙,他自然不會傻到拒絕,心不迭地點頭說道:“院主放心,學生定會竭盡所能,倒是王勝前那邊,要讓院主費心了。”


“記住你說的這句話。”韋隘定聲說道:“若是讓老夫再發現你還有這種無故曠學之像,老夫倒是不介意直接改了那條最高院試的院規,也省得你日后會以此為憑,荒廢了自己的學業。”


韋隘擺出了一副我是院主我怕誰的姿態,淡看了杜荷一眼,道:“至于縣令那邊,你也無須擔心,雖然老夫不及你們杜氏那般權勢,但是在這杜陵城內,確保自己書院學子得到公平對侍,老夫還是能夠保障得了的。”


“如此,那就有勞院主了。”


“你是咱們書院歷年來最有可能通過進士科的學子,希望你不要讓老夫失望了才好。”輕點了點頭,韋隘接聲向杜荷說道:“另外,此次叫你過來,還有一事需要提前知會于你。”


杜荷恭聲說道:“院主請講!”


“你的那份‘讀書精要’,經過這段時間的測試,效用確是不錯,甲乙兩院,不管是子字學堂還是辰字字堂,里面的學子成績都有著顯著的提升。”韋隘道:“所以,老夫覺得有必要在京兆其他書院試行了,之前老夫只想著本院的學子,只想著寒山書院一院的得失,心胸著實是有些狹隘了。”


杜荷聞言,詫異地看了韋隘一眼,沒想到這老爺子竟還有那種老好人的潛質,不由出聲應道:“有好處,自然是先緊著自己人,學生并不認為院主這么做有什么不妥。”


“那你呢?”韋隘輕搖了搖頭,反問了杜荷一句,道:“有著這么好的讀書秘法,你為何不自己藏著偷偷專研,反而要拿出來給外人分享,甚至還想著讓整個大唐的私熟學子都去學習應用呢?你就不怕他們將來有哪一個會超越你走到你的前面去?”


“連你一個小小的孩童都有如此胸襟,老夫為什么就不能如此呢?”雖然杜荷公布此法的動機并不純正,但是那卻也比自己之前的那般敝帚自珍要強上許多,韋隘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都幾十歲的人了,最終卻還是沒有跳出所謂名利的圈子,自己的胸襟,竟還不如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開闊大氣。


“學生汗顏!初始之時,學生也只是想要博取一些聲名而已。”杜荷輕聲虛套了兩句,他沒想到,自己在韋隘老夫子的眼中,竟會是這般偉大,記得前段時間因為‘讀書精要’之事與韋隘院主提條件時,這老爺子不是挺鄙視自己的么?怎么這才月余的功夫,就有了這般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少你確是幫了那些同窗。”韋隘不以為意地輕擺了擺手,道:“行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前兩天老夫已著人重刻了幾套‘讀書精要’的刻本,過兩天就能印出數千冊,到時老夫會親自去趟長安,將之推薦給其他幾位相熟的院主。”


“相信依著這份‘讀書精要’的實用作用,不出半年,這份‘讀書精要’就會傳遍全國,”說著,韋隘抬頭看了杜荷一眼,道:“而到那時,你杜荷的名字,也必會隨之被我大唐學子銘記于心間,聲名雀起。”


聞得此言,杜荷忙著彎身拱手,誠聲向韋隘說道:“多謝院主成全!”


“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及早得中進士,莫要負了老夫的一片期望。”說完,韋隘沖著杜荷擺了擺手,以上課時間臨近為由,將之打發出去。


杜荷躬身于其一禮之后,依言出了小廳,帶著守在外面的杜荒再次奔向乙辰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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