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滅盡塵埃 作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0-26 14:03: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1185187
tata123 發表於 2012-1-2 03:10
第二十九章道理


       “看吧,我早知道,辛家的這魔女定然是不會放過凌家胖子的,終於走出現了。”

  “嘖嘖,凌小岳通身光溜,莫不是被辛家妮子給非禮了?”

  “小心你的嘴被撕爛,怎麼可能的事情,定然是凌岳被下了套,這辛家小魔女在七境那走出了名的人物,誰招惹到都避之不及,今趟凌岳可算是遭殃落……”

  歸靈城中各個方向各家樓宇之中一直關注著飛鳳城的人們,見到窗戶破碎,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站立在飛簷之上的時候,竟是一點也不驚奇,只是下方各種議論,便如同打開的蝗蟲窩一樣,嗡嗡不停。

  一個端著碗地海陽春面,在歸靈城頗有才名的公子,倚著包房的窗口,遠望那高樓那月色中的纖細靚影,不顧房堊中一干喧鬧觀稀奇的青年男女,道,“都說這辛小旭雖然是地海四女之一,卻是其中最不好惹的女人,不過這般大膽闖入凌岳的房間,也只有她才能辦到。若對像是我,那我也情願承受這種香豔的報復,”

  房間裡有人笑道,“聶河你又在坐白日夢了,咱們恐怕連讓她看一眼的資格都欠奉,這地海七境之中能被她親自報復擺在眼睛裡的人,扳著手指都數的過來,就你我又是何等人物,不要說你區區金雀花王國的符信使節之子,就是這地海其他六大境的大家門闊之中,能和她有交集的都屈指可數,有多少人還在外圍,期待能尋機覓時的和辛家接近,排隊排出地海去,也輪不到你……更何況若你真的惹上她,根本也輪不到她親來報復,只怕是她周圍那些要為她大展拳腳的人,就不是你我能應付的。”

  那外界王國的符信使節之子繼續刨著手中的面,一邊嘴硬道,“有些人盼著發財,有些人盼著升官,這地海還有無數青年盼著能和地海四女有所交集……生活在幻想中比面對現實更讓人趨之若驁。你總不可能告訴那些眼巴巴望著有天能被地海四女拋一個媚眼微笑,閒聊些風月人生什麼深刻話題的人“都在做白日夢”,那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口誅筆伐……咦,那上面追出來的,又是什麼人?”

  伴隨著青年這句話,房子裡不少青年男女一窩蜂的湧到了窗口。

  此刻城市裡那些看得到遠方飛鳳樓的樓宇亭台之中,都有無數的腦袋探出來,朝半空張望過去。

  人頭一時糟動。

  他們看的並不是大鬧飛鳳樓的戲碼,而是如同看天外來客一般,望著在辛小旭親自來找凌岳麻煩的情況下,居然還有旁人,敢為凌岳出頭,敢緊追其後。

  敢不鍥不捨大有不追拿到她誓不罷休的精神

  他難道不知道辛小旭是七境之一的大河境境主辛鍛之女。是地海四大名女之中,普遍認為最難纏,最刁蠻,最不好招惹的魔女。

  於是月光之下,無數人眼巴巴的望著頭頂房檐之間一追一跑的男女。

  …………

  地海的季風毫無阻礙的灌入耳膜,楊澤腳踩於在屋簷之上,傳來敦實的落地觸感。

  若不是他去年春日在大曄上林城的那些房檐之間如蜘蛛俠般來去自如早練出了一副強悍的心臟。若不是因為凌岳剛才那種無辜的眼神,或者他潛意識中已經將這個胖子歸結為“朋友”這種分類之中,興許他現在也就根本不可能在隨後穿窗而出,穿梭於地海的風中,緊追前方女子而去。

  月光 ​​半灑,聽到了身後的異動,前方的女子有些驚訝的轉過身來,目光和後方緊追的楊澤對上,先是對他微微愕然,隨即忍不住咯咯輕笑出聲。

  腳下卻絲毫沒有停留,在房屋樓台的頂脊飄行,她的功法乃是存意高級的【踏雪無痕】,等閒人幾乎模不到她的衣角片縷。

  然而已經修復了靈脈,對速度毫不含糊的楊澤絲毫不在下風,從背後極快的飛掠,每一步踏出去,往往都在十步以外,內腑真氣提供的動力源源不絕,不見枯竭的架勢,甚至楊澤還希望前方的女子能再快一點,就算是速度再快一些,他也都游刃有餘,有把握在十息之間追上對方。

  如此給力的腳力,如此飛快的奔跑,酣暢淋漓!

  嬌吒一聲,女子在瞬間轉過身來,揮手撒出一片金子做的葉雨哪張臉卻是因為加緊催動真氣,而顯得漲紅一片,沒想到向來以速度為傲的她,竟然今天會被逼迫得如此厲害,當下是又氣又急。

  在女孩揮手撒出一片攻擊性葉雨的時候,竟然就已經清楚的看到了每一道金葉子的位置路線。這種情況已有先例,和韓燕戰鬥的時候,他那原本是區域劍修之中最快的一把劍,也能被楊澤視線所捕捉到,否則當天死去的就不是韓燕,而是他楊澤了。劍修能夠於方外御劍殺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精確打擊,楊澤掩藏於靈獸之中,也難以逃脫。

  從容一笑,他的腳尖點在地上,身體騰空而起,扭出一個怪異的姿勢,若是在往常,這種姿勢他絕不可能辦到。然而楊澤卻並不覺得有何困難,彷彿自然而然一樣。

  他的這個姿勢,剛好是女孩那片金葉子雨中沒能覆蓋的空隙。

  一穿而過,毫無半分停頓,同時射出一道藏雪柔氣,打在女子的腳背上,辛小旭被這麼一阻,身體一個翻轉,穩穩落在下一處的屋簷之上,簷下無數人扭頭朝上看,彷彿要看到她的絕美容顏一般。

  這麼一阻之間,楊澤已經落到了她的前方,衣訣翻飛,人已站定。無形中封住她前方的所有去路。

  這才回過頭來看面前鬢髮稍亂,臉色氣紅,更有些對自己竟然被追上而不敢相信的女孩。

  女孩臉色己變,在四周樓宇中的人看來,這種如寒霜般的變化相當可怕。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擋在我的面前,誰給你的這個膽識?趁我心情還沒有變壞的時候,立即給我滾開。”

  女孩容貌嬌美,聲音出口在這方小天地間繚繞,清脆動聽。然而說出來的話透著理所當然的居高臨下,理所當然的毫不客氣,似乎根本不用在意麵前楊澤的心情想法。

  旁人知道她身份的人或許會認為理所當然,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自尊受到些許踐踏。

  楊澤耐著火氣微微點頭道,'、姑娘拿走了我朋友的東西,還請如數奉還。如果留下這些東西,我自然會讓你離開。”如果不留下那麼面前的辛小旭便不得離開,問題是楊澤到底要如何不讓她離開,打她一頓,扯住她的衣服,還是乾脆把她拖來捆了?總之令人頭疼。

  辛小旭冷眉一揚,“你好像沒聽清楚我剛才說過的話,他凌岳想要回他的東西,必須親自來我什麼時候准許過外人插手?”這話說得霸道,沒有准許過,旁人最好就老老實實幹自己的活念自己的經。帶著無限壓迫力的底氣。

  ……

  周圍樓宇中窗前的不少人也注視著這方天地也將楊澤看著,那目光彷彿看著怪物一般,帶著些許同情,或者還有一些荒誕。

  一千年來,地海七大境都默許著七大超然的存在,外界誰都知道七大境有七大境主,但深入地海內部或許才知道他們的名諱。

  七大境主只是一種說法,並不是代表著他們就是地海七境的主人,地海世界沒有秩序,但卻比天下任何一個地方都有秩序。事實上,誰都知道這七大境主控制著七大境無數的礦脈,資源,人力,物力他們的觸手深刻的覆蓋並影響著七大境的局勢和走向。

  他們當然同樣有名有姓。至少“辛”,還有“凌”這兩個姓,就是其中之二。

  一千年來七大境主世家之間自然也曾發生過無數血腥殘酷的爭鬥和變草,最終如此定型。雖然彼此之間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摩擦,有些不為人知的黑幕和行為,但總體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太大的衝突。

  任何一方,都明白穩固對於彼此來說,實在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地海的人們也並不奇怪七大世家的年輕人之間有些小摩擦和小爭鬥,這些都是潛意識能夠認可的範圍。說不定還能津津樂道成為七大境的話題和要聞。成為地海那些吟遊詩人改編成的膾炙人口的詩篇。

  比如三百年前那場兩個最敵對的“梁”家和“祝”家,卻因為兩家的順位繼承人男女相愛,不被家族所容雙雙燒死殉情,從而最終感動化解兩家仇恨的愛情故事,至今在地海世界不斷改編,淵源流傳。

  ……

  而這個時候一個從來就名不見經傳人物,突然橫亙插手於兩大世家年輕人矛盾之中。情況立即就翻了個個,甚至就算是辛小旭道理有虧,然而無數人也會反問一句你是什麼人,你又有什麼資格?

  說到底在地海人人看來,幾大世家之間這些青年有些矛盾,有些摩擦,鬧得再大也不是什麼大事。

  上面大佬只需要微微一笑,便能將一切小矛盾泯然於年輕人的胡鬧或者不分輕重之間。那麼你一個半途殺出來毛頭小子,敢輕易參與這之中,不懂其中厲害關係,恐怕連“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你燒了凌岳的衣服,又拿了對他來說很著重的寶物,他一時怎麼能追出來找你,更何況,入室強搶,這是任何人見到,都應該站出來阻止,這無分立場。”楊澤眉頭挑了挑,認為不論這個女子何等身份,如何來歷,他總歸是佔著“理”這種東西。

  “入室強搶?”辛小旭愣了愣,美目一彎,隨即像是聽到了最大笑話一樣,“強搶不對,任何人都應該站出來阻止,那我請問你,別人阻止了嗎,誰說我不對?”

  辛小旭隨即螓首四顧,望向周邊樓宇那些探出的腦袋,那些撫著欄杆張望的人,聲音清脆得在周圍縈繞,“我不對嗎?誰出來說說,誰敢站出來? ”

  無數人或忙不迭,或慢條斯理,紛紛窸窸簌簌縮回窗戶裡去,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個屋頂上的兩人,這番對話。

  辛小旭微微得意道,“看到沒有,跟我談道理,我懷疑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道理?”

  楊澤並不怕得罪眼前來頭甚大的辛小旭什麼,說到底,身體靈脈修復過後,他對身體的速度和耐力,擁有前所未有的信心,打或許打不過,但要說走,就算是烈傲嘯那個級別的人物,都攔不住他,任由得他來去自如。

  楊澤沉默了一下,望著她道,“原來是都畏懼於你麼你覺得自己的話好像不容反駁,但我也想你記清楚我剛才的說話,如果你要走,就留下你從那所房間裡帶走的東西,對我來諷這就是唯一的道理。”
tata123 發表於 2012-1-3 16:21
第三十章摳啊摳


  “留下你搶走的東西,然後我放你離開,這就是我的道理。”站在辛小旭的面前,楊澤淡然說道。

  辛小旭第一次覺得有如滑天下之大稽,嘴巴微微呀開,說不出話,一時竟然只覺荒誕。她長到這麼大以來,從來都是她招惹別人,給別人開條件,還第一次有人敢這麼阻擋她,同年齡中也是首次能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難道他看到周圍無數人在她一句話之下就立刻縮頭關窗竟然木納到沒瞧出些端倪?難道在周圍所有人望他都有如看一個瘋子或者死人的表情之下還沒有大徹大悟意識到自己大難臨頭?

  周圍人看著他那種悲哀的氣氛和自己的氣場辛小旭是絕對有信心,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在這種環境情勢之下,面前這個傢伙還能如此淡定。

  反倒讓辛小旭怒氣稍稍平歇,對楊澤這般敢正面和自己衝撞還有些新鮮,而這種新鮮衍生出些許欣賞。眼眸子上下打量楊澤,旋儿由嗔怒轉為微媚的一笑……“我就要從你面前過去,難道你還能攔住姐姐麼?”

  話音一落,辛小旭雙手負後,腦袋微歪微笑挑釁似的直視楊澤。昂首,挺胸,慢條斯理的邁步前行,她年齡要比楊澤稍大一些,清麗的容貌中帶些開朗灑然間的絲絲媚態,伴隨著她的神態氣質,挺翹的酥胸有足以讓任何一個成年男人呼吸粗重的傲嬌。

  就這麼和楊澤一錯而過,那個瞬間,她唇角畫出一個不為人知的角度上翹。顯然對自己魅惑眾生的一面,同樣有著不俗的自信。神色間又有對楊澤的鄙夷。原本還以為他稍有些與眾不同,結果和那些世間普通男人又有何區別,永遠只是在女人裙下吃塵的那種人物。

  辛小旭英然被稱之為魔女,倒並不是因為她是從小脾氣甚大,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事實上在她的這一層面之上,從小接觸的所見所聞都遠超同齡人,是以某些方面前要成熟一些,不然也不會讓地海七大境中不少人精人物都為之忌,比敬畏。就如同現在她就懂得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武器一樣。

  但是就在她正準備展開身法離去,打算日後再來好好跟凌岳以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算賬追責的時候。

  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她蓮荔般的手臂。

  辛小旭急轉過頭,無比訝然的望著旁邊伸出手來,很自然而然拉住她的楊澤。

  伴隨著楊澤這個動作,周圍那些樓宇亭椰之間,傳來一陣陣倒抽冷氣的呼吸聲。那些旁觀的無數人大氣都不敢出的看著楊澤這無比大膽的手筆。

  在楊澤看來,面前的女人打不得也罵不得,而她又偏偏這般大喇咧要走。要留下她來,其他地方也碰不得,只有手臂是最佳下手的部位。他畢竟有異時空記憶,覺得男人要伸士點阻止女人,這是最好的下手方式。

  但辛小旭看來這傢伙竟然敢如此大膽的抓住自己的手臂!要知道在地海七境里和她關係最要好的區區幾個異性之中,也不過如此!

  在她發楞的剎那,楊澤的聲音從旁響起,“留下東西,然後你再走。”

  “大膽!”辛小旭嬌哇一聲,另一隻手幾乎下意識反手一耳光朝他臉上打過去,“啪!”卻被楊澤穩穩握住手腕,捏得她手腕生疼。

  眼看若非自己反應得快,就要挨上一巴掌,楊澤心中也是有氣。不過見她一張臉青白急速變幻,雙手將她朝後一堆,同時帶了些巧勁將她震退。

  辛小旭蝴蝶般飛退出數米遠,臉色漲紅,在周圍人聲的“依依呀呀”湘水般湧起的聲音之中,腳在地上一點。穩住身形的同時朝楊澤直撲而來,功力修為提聚到巔峰,嬌吃一聲……“膽敢對我動手,你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雙指併攏,左右手上下交錯,一大一小兩大真氣凝結的黃色炫目光環出現在她身周空間。左右切向楊澤,當中又隱含無數的變化,似乎無論楊澤如何躲避,這兩道光環都最終會砸在他身上! 

 “日月雙環!”有睹此幕的外圍人驚呼出聲。

  “辛家絕學之……若是地玄境界施展出來,雙環變成紫氣,就能削金如泥,輕易摧毀神兵利器!”遙望此處的人身不在其中,望著楊澤面臨的凶險,還能孜孜點評。

  真氣凝練出來的兩道雙環,母環和從環正以玄奧不明的規矩朝楊澤侵襲而來,乍一看只有兩道真氣環,然而落在楊澤的眼睛裡面,便頓時覺得自己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若依據客觀物理規則躲避兩道光環的軌跡,楊澤知道自己便會立即中招!看來這個辛小旭當真家底豐厚,若非如此,又如何年紀輕輕,便能掌握這等功法絕學。詭異程度遠超楊澤所碰上的一些功法。

  當然或許又因為她的修為實力問題,看得出兩道雙環仍然缺少了些火候,但盡菩如此,楊澤都發現以他得意的身法,也不一定就能完全遵循物理軌跡避開這兩道雙環。

  一咬牙,楊澤打出數道白色藏雪刀氣,但這些刀氣一碰上兩道雙環,只能滯其一滯,便立即潰散,令楊澤體內氣海都忍不住劇震,暗道“好險!”,若換成他沒有修復靈脈之前,光是這麼硬碰一記,就足以讓他受傷,可想而知之前他身體是何等屏弱。碰上些高級功法,便立即相形見紜。

  辛小旭的這兩道日月雙環是辛家絕學之一,從剛開始修煉的那一天,便不停以氣海真氣祭煉淬煉兩道雙環,這些年,辛小旭一直都在氣海苦練其形,施展出來,若不是遠高於她的修為,自然不能輕易將其擊散。

  看到楊澤一退二退,且他打出的功法都阻擋不了自己的日月雙環,辛小旭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又不免對楊澤之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暗暗咬牙,當下急促的催動兩道雙環,力圖要當即讓楊澤丟臉。同時她也有所考量,楊澤既然要幫凌岳出頭,那麼眼下狠狠教刃他一頓,自然也就是狠狠打了凌岳一記耳光!

  屬於魔女的興奮之色從她黑瞳一掠而過,就差沒有下意識的舔舔紅唇了。

  楊澤不斷用懂得的功法轟擊雙環,但於事無補,只看到兩道雙環越來越近,在他面前不斷放大。雙環一大一小,自然沒有不斷放大,只是在辛小旭的壓迫之下,她的精神威壓也在不斷強大,壓縮楊澤精神感知的空間,使得他感知變得狹隘起來。

  這才是日月雙環的真正奧妙所在,除了兩道真與環擁有無與倫比攻擊力之外,真正厲害的便是這種精神層面的威壓攻擊,不斷破壞對方氣機的感應,難以真正定位到玄奧的真氣環進攻方向!是以楊澤才發現無可躲避無論自己逃避到任何方向,最終似乎都在真氣環的攻擊軌蹟之上!

  楊澤心頭也是驚駭,想來這辛小旭能讓人無比忌憚,也並無道理,當下正考慮著要不要用剛學會的地玄水屬性功法【逆龍襲】,但是這招威力巨大,一旦施展他必然脫力,且很難控制殺傷,若是一不小心幹掉了辛小旭,這並非他所願。

  正在楊澤電光火石邊退邊思付之時突然感知到不知是辛小旭絕學施展得併不純熟,還是因為她心中急躁,總而言之在那一刻,楊澤不光是在如此緊逼的情況下能感知到她急促的呼吸頻率,她身體運功的弧度偏轉,還有她體內真氣大量流淌的方向。真氣從她身體氣海流出大量集中於她的左手右手併攏的食指和中指之上。

  而他同時能夠準確的根據這些真氣逆向雅算,在她心境急躁奮力催逼真氣,真氣不斷賦予兩道真氣環生命,不斷賦予它們殺傷力的時候。出現一絲破綻一絲填補不急的裂隙!這絲裂隙就存在於真氣環的母環之上,流動在母環的黃色環體之間。

  轉瞬來到近前!銳利的真氣險些割得楊澤睜不開眼。

  就是這個時候,楊澤眼睛卻在此刻猛睜,陡然拔漲的氣勢令辛小旭都一怔然後看到楊澤一拳揮出去,他的拳頭呈現湛藍的色澤囊在他的拳上,看上去如同寶石一般。這是他體內催逼出來靈脈的力量!一拳砸中真氣母環。啪!一聲勁氣交擊的巨響。楊澤退了一步。真氣環竟然硬生生被他砸碎!從環沒有了母環的牽引,也必然湮滅!

  辛小旭也連退三步,臉色恰白一片,體內氣海紊亂,真氣激盪亂竄,令她一時動彈不得。但明顯結果比她現在身體的翻覆難受還要令人驚詫,“不可能……我的日月雙環!”

  辛家絕學日月雙環竟然一拳被破!這讓周圍認為眼下楊澤必然落敗還不知道被辛小旭如何羞辱的不少觀戰的人大跌眼球。

  楊澤經過短暫的調息之後,回過氣來,體內真氣運走一圈,便消除了這一擊帶來的副作用,那絲靈脈之氣又重新退回體內靈脈中去,靜靜蟄伏。

  這令他心頭一陣驚喜,沒想到靈脈本源之氣,居然如此強橫,和辛小旭真氣環硬撞過後,還絲毫沒有任何減弱的趨勢,如同一位鎮軍元帥般施展了拳腳抖了威風,又重新大搖大擺的回歸靈脈之中。這還是他體內頭髮絲一般的靈脈所激發的潛能,如果靈脈能不斷強悍粗壯起來,那又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楊澤如此這般內省之後,睜開眼睛,目光煌姆,再望向辛小旭,大咧咧朝著此刻動彈不得的她走去。

  “你不會……你走開……”辛小旭雙目狠狠的盯視楊澤,她現在雙手雙腳都麻軟無比,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啃噬一樣,之所以能夠努力站著而不是癱軟在地上,完全靠著毅力和那分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的自尊。呼吸氣緊,挺拔的胸脯因為情緒波動而微微起伏,臉頰鮮豔欲滴,這番模樣在任何人看來都無比誘人,看到楊澤有些可怕的目光,就算是辛小旭再如何大膽強勢,此刻聲音也有些發顫。

  楊澤來到她身邊,努力不去看她因為呼吸起伏而高聳的胸脯,然而眼角不經意的掃動還是被辛小旭敏銳而恨不得吃掉他的眼神梢捉到,又氣又急,“你!?”

  楊澤目光立即轉開,壓下一絲口乾舌燥,同時心頭還有些恍惚,“這妮子比自己大不了一歲,居然發育得這麼好了……”

  隨即他探出手去,抓過辛小旭的手。

  辛小旭又羞又怒……

    “你……你幹什麼?”

  楊澤將她的手翻過來,然後扳開她的指頭,描那枚從凌岳那裡搶走……直捏在她手心的珠子。

  辛小旭用力的握緊手,因為過於用力而顯得秀頸通紅,目光怨怒的望著他,似乎可以化成無數把劍將他桶成蜂窩。而楊澤絲毫沒有半點覺悟,像是財迷一樣費力的去扳她的玉指,去樞她的手心,力圖要把那枚珠子樞到自己手上。

  辛小旭一邊手上無力麻軟,一邊還要忍受楊澤的這種“騷擾”,特別時而樞著她的掌心,讓她險些就要鬆手。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快要倒宴了!”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異將會陷入無數的麻煩!”

  “我一直都在麻煩之中,不勞你提醒麻煩你手鬆一點,我怕給你捏傷了,這麼漂亮的手……”

  “你!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所做作為,以後根本不需要我動手,自然會有人幫我出頭,自然會有人幫我對付你,自然會有無數人為了向我示好而針對你,找上你。”

  “你也說了,那些都是為了向你示好的人,既然只是為了示好,那麼總不可能都拼了命幫你吧。既然不玩命,那麼你怎麼保證他們就打得過我?”

  說著楊澤已經樞出了那枚珠子,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辛小旭目光泛著水花,無比幽怨道,“那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惹不惹得起,那也走到時候才知道。老子什麼時候怕過?得罪了。”

  楊澤晃了晃手中的珠子,不顧全身麻軟幽怨羞憤的辛小旭,揚長而去。
tata123 發表於 2012-1-4 17:06
第三十一章水陸茶會



        歸靈靈巨城,鳳樓接天。

  飛鳳樓第十九層之上,哈哈笑聲不絕於耳。

  “那辛小旭上乘遊龍登天,下騎皎王弄海,平日要風得風,喚雨得雨,七大境裡被她耍弄過卻又只能啞巴嚼蓮般不敢聲張的人不少,想要和她打好關係的人也不勝枚舉。嘿嘿,她也會有今天!楊兄你大庭廣眾之下幫我追回靈寶,讓她觸了這麼一大霉頭實在是太解氣了,當浮一大白。也不枉我這些被破壞的靈器。”凌岳穿著一件酒樓老闆送來的便服,和楊澤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間裡,端著酒杯大笑,把玩著手中的蜃玉珠,卻是十分痛快。

  看著凌岳破爛不堪的房間,他裝換洗衣服,以及一些物品的幾個箱子,都呈現被焚燒過的痕跡。看得出他帶來的身家都被辛小旭一把火給燒了,只拿走了當中最貴重的靈寶,光是一想,楊澤就比較肉疼,靈寶這種東西,在大燁國可是稀罕物,而凌岳反倒因為楊澤幫他出了一口惡氣而興高采烈,絲毫不絕心疼,倒是讓楊澤無可奈何,不過下細一想那辛小旭的手段和果決,還是不免讓他汗顏。

  “你好歹也是大戶,怎麼也應該有些防備手段,難道姜老爺子,不會為你出手?”楊澤皺了皺眉,這些天的相處過來,姜叔望本身就是一號高手這根本逃不過他神識裡元神的探視,只是令楊澤奇怪的是,委叔望一路隨行,似乎卻並沒有為凌岳出手的意思。

  凌岳一臉不平道,“那老頭子你想他為了我出手,天荒地老都不可能!否則我何至於屢次被人打得像猜頭!”姜叔望蒼老的聲音於此從隔壁的房間響起,雖然隔著一堵牆,但就像是親在兩人耳邊說話一樣,“凌小胖子你這番話說得就不對了,老僕只對你的生命安全負責,若是你們那些小孩子小妮子之間打打鬧鬧,我也要出手,豈非老來蔣個以大欺小,為老不尊的名頭。”

  這老頭看上去在隔壁房間修身養性,萬事不理,實則無一時不在偷聽他們這邊說話。

  凌岳氣急敗壞對牆壁罵道,“少他媽來這一套,之前我們被獸潮追趕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手,若不是楊三水,老子豈不是和你這把老骨頭一起掛在荒山野嶺了?”

  牆壁那頭傳來囁雷的聲音,“這個,這個老夫料事如神,自然知道楊小兄的能耐,若是楊小兄鎮不住那些靈獸,老夫隨後出手也是必然的。”

  凌岳乾脆對著隔壁吐舌頭,“呸呸呸,你個老騙子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老夫的任務只是為了你在歸靈城的路上一路照拂,其餘的事情可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那辛小旭可是七大境中有名難纏的小魔女,今日之事必然傳播甚廣,要為她出頭的人安然如飛煌而至。可惜了可惜,平日叫你刻苦修煉,你卻毫不用心,今趟只怕參加茶會,又得和平常一樣變猜頭了!你學藝不精,恐怕就算是在這裡被揍了,回去你父親還得補你一頓條子,誰讓你再次讓他的臉不知道往哪嫻……”

  姜叔望說著,又傳來一聲嘆息。

  聽到這番威脅,凌岳臉色變了變,隨即再看向楊澤,神態就微微從容了些,“有楊小兄在場,就連那辛小旭都會在他手上吃虧,我怕個鳥。”隨即凌岳慷慨道……“三水兄,不要怕,有我給你撐腰,咱們同進同退。”

  楊澤狐疑的望著他,“我怎麼覺得你有種找到墊背的悲壯感覺?”然後再道……“你如果想要我幫你,最好把目前的局勢給我說的清清楚楚,到底要赴什麼樣的茶會?”

  凌岳表情發苦,提了提手中乾涸的酒壺,撇撇嘴道,“這里門窗皆損,不如我們去你的房間,泡一池溫泉,喝兩盅蒸酒,下兩份小菜,我再跟你慢慢道來如何。”

  ……

  到了楊澤的客房中,凌岳終於苦笑道……“家父姓凌,人稱雲庭境境主的凌若海,就是我的父親。今趟我一路過來,便是參加靈山境境主江原之女江凌心的水陸茶會你今天見到的辛小旭,便是七境之中瀛洲境的老境主辛海潮的孫女。在七大境是有名的女子。”

  凌岳頭頭尾尾的跟楊澤一一坦誠道來。

  七大境之中除了一些大型的商討會晤之外,在一些地海節日來臨之時,時常都會有一些類似茶會,詩會,修行考較這樣的聚會,大多數發生在年輕人之間。

  其中規格較高的,便是今趟著地海有名的夏系濕地節,外加卜江漬心生辰宴而進行的水陸茶會。早在半月以前,七大境的各路名人,都紛紛行動跋涉至這歸靈城中,否則也不可能使得浩大的歸靈城無數客殘酒樓人滿為患,一房難求。

  七大境看上去維持一種相互牽制相互制約的平衡,實際上明爭暗鬥從未停歇,這種風氣使然,不光是七大境主世家之間一些聚會場合,就連七大境生活的人們,也都互有襲貶,爭鋒攀比,普遍存在。你要在這種物競天擇下生存繁衍起來的人類社會中談和諧大統一,無疑是癡人說夢。

  而在水陸茶會這種地方,自然是各方希夷在這地海渺渺眾生中能成名出眾的舞台,不光是一些力圖希望攀上某股大勢力的客卿,雲遊客。或者甚至還有一些門閥中的年輕一輩,為了獲得更被門閥家族著重的地位資源,從而不斷地在努力拔尖奮鬥,指望著出人投地。

  弱肉強食的地海叢林,衍生出來等級有序的人類社會,以及此類場合摻雜的人才篩選,便形成了地海世界的獨特的生態環境。

  這是楊澤的理解。

  而眼前的凌岳,便是明顯被這種場合拋棄的人物,就算是有云庭境境主世家的出身,但仍然是七大境聚會場合中時常讓人聽到便會一笑置之的“角色… …。就算是在地海世界中有資格追求“雲上仙女”江凌心的排名中,凌岳都排不上末席。

        甚至連凌岳的親姐,有地海“龍女”之稱的凌秋燕,都早已經對他失望甚久,不屑於他同行,似乎對這個不光讓其父丟臉,甚至都有些讓她喪失顏面的凌胖子保持相當的距離。

  凌秋燕此刻其實早就在歸靈城境主府邱“南天靜水灣”之中,與和她其名的“仙女……江凌心早在閨房敘話不斷,似乎早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親弟弟如今正在歸靈城中。往往凌岳都會出盡洋相,是以安秋燕恨不得聽不到他的消息,聽不到他的消息,那便一切安好,若是聽到,絕對免不了讓她臉色無光,還要幫他擦屁股。

  凌岳以往就搗蛋不斷,以前凌秋燕還要為他出出頭,尋找一些惹上凌岳人的晦氣,然而可以保一時但絕不可能保一世,在民風彪悍,崇尚力量人定勝天的地海世界,這種行為反倒是驚弱甚至窩囊的表現,凌秋燕往往能為凌岳出一次頭,但越是如此,就適得其反,便越會有更多人對凌岳看不上眼,別人或許不會主動侵犯,但總能夠找到許多苗頭引發出這些平日的鄙夷。

  時間久了,凌秋燕也就懶得再管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沒有人荒誕到敢騎到雲庭境境主頭上撒尿,她便懶得理會。

  此刻的水灣小墅之中,衣衫輕盈,膚色雪白,有地海雲山仙女之稱的江凌心看棄自己這個閨蜜,淡淡一笑,“怎麼,在為你那位弟弟發愁。不若我立即遣人,將他先接入靜水灣之中。”

  靈山境境主這“南天靜水灣”名字取得極有意境,實則位於靈山境最出名的靈山之上,夷平了靈山半座山峰,打造的絕世美墅。依靠整個靈山天池溯,活潮乃至溯中各島,全是府都美輪美英的房屋。而江凌心所在的府郝,便在其中一座島上,時常仙音渺渺,雲蒸霧繞,襯托出島上那些玉瓊靈宮,所以可謂“水陸茶會”。

  當然沒有到時間點,一般是不會開放有外人進入的。凌秋燕得到了特別通行的請帖,當然知道自己弟弟根本不在江凌心欲提前邀請的名單之中,人家既然都沒有這個意思,她此刻自然也不好強人所難。更何況,江凌心何嘗不知道凌岳對她亦有牟追求的想法,這件事早就不是什麼大新聞。只不過當初是以人人取笑的醜聞而傳播的。

  “不用了,他那小子還不是個惹事精,放他在井面也好,免得進來還給你我添麻煩。”凌秋燕道。

  江凌心微微一笑,並不堅持,只笑道……“聽聞凌岳和辛小旭鬧了矛盾,想必辛小旭看在凌姐姐的面子上,也不會對他太過分,凌姐姐大可放心……”

  提及此事,凌秋燕忍不住掩面……“我只希望不要再聽到什麼糧事了,我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tata123 發表於 2012-1-4 17:10
第三十二章爭鋒


         凌岳給楊澤講了半夜,知道辛小旭是何人物,知道他家族上面還有位大姐如何強勢,如何光芒耀眼壓得他難以抬頭。還知道如今進入江凌心水陸茶會的基本上都是七境一些夠資格的大能門閥,但並不知道是不是有大嘩國的使節在其中。不過楊澤可以確信的一點是,類似烈傲嘯這種人,基本上不會在邀請之中。不太可能能夠參與到這種茶會之中,他大可渾水摸魚。

  儘管可能知道招惹上了辛小旭。然而楊澤還是沒有任何退路,現在這種情況不允許他再後退,只能大踏步向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元神老頭說得好,修行不是避重就輕,不是尋機而動,而是迎難而上。在每一次挑戰生命極限中,尋求新的境界和彼岸,這便是修行。

  修者,就是一群不甘於現狀,不甘於被命運吞噬埋沒,不甘於人生招寂如螢火之光,務必要於桔月爭輝。一群朝聞道,夕死可矣的人們。

  最後凌岳也不去了自己房間,和楊澤分睡在床兩頭,同塌而眠。

  夜裡暉光照射而入,凌岳卻首次失了眠,至今為止,他幾乎沒有可稱得上朋友的同齡人,家裡被自己老姐所壓制,在外更生不起任何人的重視,所以凌岳不惜搞風搞雨,以此換得一些關注或者可稱之為存在感的東西。這些年來,他早已習慣於在嬉笑之間面對人生,就算是在家父責罵,家姐慍怒之時,臉皮也修得如城牆倒拐般厚,等閒人傷之不得。

  但今日和楊澤在一起,便首次有這種同榮同辱,休戚與共的感覺。第一次,面對著夜晚微光,喃喃自語,“這便是朋友麼?”楊澤倒是聽到了他這句低語,不免微微一笑,閉目,在神識裡喚醒了元神。

  “為何今天在對敵的時候,我竟然能清晰的知道對方的呼吸,身體的微妙行動,乃至於她真氣在體內運行走轉的方向都了解得分毫不差,同時才能把握到她攻勢中的破綻。”

  元神老頭立足於他神識虛構出來的蒼茫草原之上,負手而立,陽光從他側身灑落,令他這時顯得極為仙風道骨,約莫像是大宗師的風範了… …“何怪之有,你的靈脈修復之後,便自然而然的能與周遭自然心生感應,如同風過竹林,你以前只是這竹林裡的一片葉,只懂得隨風起伏,沉浮其間。而現在你則是竹筒長住了枝葉,能夠通過這些枝葉,感知風的動向,感知空氣流動的方位。若日後你的靈脈再陸續提升,或許你便可能是那片竹林,你的感知就是枝葉觸角,枝葉越多,你便越能感受到每一處風波的起伏,甚至還能聽到葉林潮生的響動……只有極少的大修行者,便能夠通過這些感知,在戰鬥時來查探對手的虛實,強弱,判斷對方的實力修為。”

  “你的意思是…這是否就是通玄境界的前奏了……”

  元神搖頭一笑,“通玄?並不一定就有這樣的感知。這樣的“靈覺”都是極少修行者才能具備的,這意味領悟更深奧功法修行之道的能力,夾強大的感知,更銳利的觸角很多人都求之不得,這也是你的水靈脈附帶的好處!”

  雖然他只是輕微的這麼一句話,但楊澤仍然感覺到從心底壓抑間生出的某種驚喜。能最準確的把握敵手的動向感知到他的弱點然後避重就輕一擊制敵。

  這樣的感知力量,當真是利器啊!這又是自己強大的一個標誌。

  若是有一日能強大到元神口中所說的“知風勢明牛潮聲的竹林……”,那是否對手動向虛實,都在自己眼拼瞭如指掌?

  如果對方一切動向企圖都在自己掌握之中,那麼這場仗還怎麼打?

  這真是強悍的利器,必要好好錘煉自己這種感知力才行!

  ……

  歸靈城一夜過去,千呼萬喚中的水陸茶會終於開始,靈山開放,早來到歸靈城熱鬧非凡的地海七大境名人名士,門閥派系中人,此刻已經在靈山境境主府哪門口雲集。在府內,數十條大船來回在靈山天池溯中游戈,不斷運送到場的嘉賓去往島中霧宮進行水陸茶會。

  清晨歸靈巨城霧氣未散,那些街道突如其來的熱鬧,靈山小徑兩邊皆是硫璃路燈,偶有花樹點綴,雀鳥紛飛,顯得極為漂亮,有人為表尊敬,步行而上,沿路賞花談景,聊及茶會諸事,一路灑下不少風雅意趣。

  而一些靈獸坐騎坑蜒而行,行於飄落的花粹雨之中,也是一景,令人賞心悅目,更是年輕一輩知道這場聚會是由靈山境境主江原之女江凌心親自主持,便倍加期待其仙女之名,年輕一輩無一不想有所頭角展露,念及前景,大有心曠神怡之感。

  從歸靈城飛鳳樓中出來的凌岳楊澤一行,便倍加引人注目,畢竟昨夜發生那等事情,很難不在眾人議論之外。若不是因為水陸茶會的關注暫時沖散了一切轉移視線的事件。昨日兩人和辛小旭的恩怨,恐怕立即會成為街頭巷尾的緊要傳聞。

  踏上靈山小徑,凌岳都忍不住對腳下的歸靈城和周邊的花樹風景讚歎不已,“早聽說了靈山境境主江原是個妙人,竟然如此懂得風雅享受,否則怎麼會有江凌心這樣聞名地海的女兒!楊兄今日隨我同去茶會,便能體會到這個女子的風姿,辛小旭那樣的女人怎麼可以和她相提並論!”

  楊澤心下好笑,這幾天相處以來,倒是真沒有聽過凌岳誇獎過誰,帷獨對江凌心贊不絕口,看來仰慕之心,尤為甚之啊!

  兩人正走著,身後便突然有一陣急促的蹄聲。兩人正覺奇怪,突然看到兩騎華麗的披甲戰狼,沿著小徑急行而上。地海世界之中,平日里騎什麼沒有規定,然而類似眼前這種去向境主之府的拜會,能夠騎虎狼之類略有戰備用途的坐騎,非等閒人絕不敢如此做。那便是某種身份的象徵,且兩匹披甲戰狼看上去精氣神極為十足,一眼就是上好的靈獸坐騎,能夠騎上這種坐騎在靈山小徑飛奔的,絕非常人,是以旁邊步行的一些大家門閥並不是帶著不滿,而是帶著驚疑點色打量對方。

  坐騎上是兩位年輕男子,待看清楚兩人容貌,周圍便有人低聲道,“是碎月大家的王昊和青銅門閥的烏卓!兩大家實力不錯,多處逢源,甚至和江家都頗為交好,難怪敢這般策騎狂奔!”

  楊澤和凌岳正被這陣蹄聲騷擾回頭望去,兩騎來得好快,徑直飛策來到他們面前。兩匹騎狼刨地頓止,掀起塵土一片,氣勢不俗。

  凌岳看清楚來人,微微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兩個,怎麼著,如此飛奔颶至,對我凌岳有何請教不成?”

  王昊和烏卓都是地海著名的大家嫡子,看得出對凌岳倒是有些收斂忌憚。只是望向楊澤的時候,兩人就沒那麼好的臉色,厲變,王昊伸出手指向楊澤,冷聲道,“昨日惹上辛小姐的,是不是你?”

  此言一出,周圍原本不少人立時激起一陣嘩然,紛紛去看到底是哪一個不要命的。楊澤和凌岳對視一眼,旋即看向兩人,笑了笑,“是我如何?難道一夜過後,就有人迫不及待想獻殷勤去了?”

  烏卓一甩手中騎鞭,喝道……“少嚼你那卑賤的舌根!不過一區區客卿,大膽如斯!竟然敢對辛小姐不敬!如此目無卑長,實在是欠鞭化教育!”兩人對七大世家人物早爛熟於心,見楊澤在凌岳身邊,又是陌生面孔,便想來是凌岳的客卿,客卿便是為大家門閥之間刻定契約,充作門客的說法。

  “昨日辛小旭威脅我的時候,我還有些不以為然,沒想到今天天沒大亮,就真有人找上門來了。”楊澤轉頭對凌岳一笑……“你們平時都這樣?”

  凌岳笑了笑……“就他們兩個比較特殊!”

  見楊澤對他們視而不見,王昊唉然出聲,“大膽!”烏卓眼睛凶光一閃,“我便教育教育你怎麼做主人的客卿!抽爛你的嘴巴!”

  話音一落,烏卓手中的騎鞭鬼魅般朝著楊澤臉上抽去!兩人實力都是存意五六品之間,比凌岳更高,但自然不敢公然對凌岳動手,但這般如果狠抽楊澤幾下,也便等同於是當面打了凌岳的耳光。這樣來看,他們也等同於幫辛小旭出了一口惡氣,自然無形中就和辛小旭拉近距離。

  更何況他用心毒辣,手中鞭子取得是楊澤的臉,若是抽爛楊澤的臉,這等同於打凌岳的耳光更響亮,更徹底!

  然而下一刻長鞭卻被楊澤沒可能間抓在手中,他愣了愣,用勁回抽,居然一動不動!臉色陡變!

  “放手!”旁邊王昊手鞭子一甩再下,劈頭蓋臉而來。

  楊澤另一隻手再探出去,輕而易舉抓住長鞭!竟然硬生生單手力拉兩道鞭子。兩人用力回奪,竟然紋絲不動!探出的真氣也都石沉大海,讓兩人心生驚駭,全力回拖。

  一股戰意和火氣滔滴不絕從楊澤胸臆中湧出,笑道,“想拿回鞭子,那便給你們吧!”隨即雙手一撤。

  兩人回拖鞭子過程中立時岔了力,坐騎都側退兩步,左搖右晃,兩人險些摔倒下來。

  “不知死活!”王昊惱羞成怒,正欲定住坐騎再打,卻看到楊澤已經撲到他面前,一腳將他踹翻下去,他明明看到楊澤出腳,但速度奇快,根本無法避開,硬由得他蹬在自己身上,大力將他踹離騎背,在地上滾成了葫蘆。

  “你敢打我們!?”楊澤借那一踹之力半空一個回環,一巴掌甩白剛準備怒罵回擊的烏卓,直接將他一巴掌拍下坐騎,噗!一聲重重落地!

  兩人準備爬起來,聲音中摻雜著某種真怒帶來的怒吼,聲音走了調……“你敢,你竟敢你龘他媽竟然放……”

  楊澤又功!功!功!出腿,將要站起來的兩人蹬個四脾朝天。悶哼聲不斷。

  “我本來不想和你們計較,但你們年紀輕輕,出手就如此狠辣,這是你們自找的!”楊澤閃電般連環幾腳,以兩人避無可避的速度,直接將他們抽飛,沙包一樣先後撞在兩棵花樹上面滑下! 

 “靠。”凌岳也被楊澤如此犀利的作風嚇了一跳,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料到楊澤實力強橫到這種地步,這兩個人換任何一個,平時都是舟打不過的對手。就算是不爽對方,也無可奈何。

  誰知道這麼兩三句話不對之間,勝負立判!

  平時被壓制,那是沒有實力。如今凌岳也被楊澤激起了血性,展動身法衝上前去,在兩人還待勉強站起來,並天怒火中僻僻啪啪幾耳光扇得兩人七葷八素,加上幾腳又再次把他們凝聚起來的意念摧殘破滅,放倒在地!

  “老子忍你們很久了,很久了!”凌岳被壓抑甚久之後,爆發出來的情緒便越加高漲,“剛才動手就要抽臉,動不動就欠抽!真是好了不得啊,我看你們兩個才真欠抽!”他每說一句,便打一巴掌,手寬勁重,加上剛才傷勢,兩人頓時滿臉紫青發腫,看世間都昏天黑地。

  “你們兩個是什麼角色什麼東西,沒把我當一回事是吧,知道這是我的誰嗎,客你媽的卿,這是我哥們儿,給我記住了,記住沒有。 ”

  兩人這時候所有傲氣全無,無限屈辱的乖乖點頭。

  “以後誰敢動他,就走動我兄弟!趁我現在心情好,立即給我滾!告訴上面的人,老子凌岳來了!”

  打得兩人屁滾尿流倉惶而逃,凌岳看到周圍人群那呆愣的眼神,似乎也還不敢相信剛才自己大展神威,一直以來的憋屈煩悶頓時消散無踪,扭頭看向楊澤,胖胖得臉如蘋果般通紅,眉頭揚起,甩動自己發麻的手,“好久沒有這麼的……爽了。
tata123 發表於 2012-1-5 09:40
第三十三章地海歸墟



靈山小徑點後,還有一些男男女女望著烏卓王昊兩人,顯然是同一群人,之前早等著看一場好戲,若非這些人中有昨夜親眼目睹辛小旭受楊澤之辱的,王昊烏卓兩人又怎麼可能篤定認出他來。

但沒想到事情驟轉直下,他們力圖見到的歡樂場景換成了大跌眼球的局面,烏卓王昊兩人首度被發起飚來的凌岳連踢帶打的滾上山去。

凌岳早不是什麼善茬眾人自然知道,只不過本身實力有限,而地海又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而他強硬的性格於是又經常碰得頭破血流。

經常和人有比鬥惹是生非爭強好勝的一面,然而無奈本身沒有太硬的底子,所以經常能看得到鼻青臉腫,倒是被旁人引為笑談。

而凌岳自然也不可能因此拉動家底的後台出來,那樣丟份的事情他也乾不出來,空有一身血性但沒有發揮的實力,往往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個時代裡面,大多都是杯具的代名詞。

所以常年累月被這種強勢的性子碰得遍體鱗傷,太多人也習慣到麻木的將他當作為一隻脆弱空有外殼的紙老虎,咬不疼人。沒想到見到烏卓和王昊一個照面就遭殃的狀況,這讓眾人一時有些沉默。

原本準備掛在嘴角的謔笑,原本視為談笑風生笑料增添茶會興致的事件,突然因為這樣的驟然轉折戛然而止。

人人此刻竟然不知道是應該同情烏卓和王昊,還是他們之前興致勃勃口舌生津討論的事情發展到了截然相反的方向,推翻了之前眾人一切預測而帶來的尷尬。

半晌後有人道,“那個人名字叫楊三水,不過看來對方倒也有些身家底子。要不然也不敢惹了辛小姐之後,還讓烏卓兩人吃了這麼大的虧。”

另一衣著光鮮的青年淡淡壓抑了聲調道,“烏卓和王昊還是大意了。但他們兩人和莫岳鑫交好,自來以兄弟相稱,兩人如此灰頭土臉跑了上去,莫岳鑫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人話語裡立即有抽身出來,和烏卓與王昊劃清楚距離的意思,絲毫沒有剛才兩人上前找凌岳楊澤麻煩,也有他從中推波助瀾的一份功勞。

人群中本來也有平時和烏卓王昊不對眼的當下自然也有些章災樂禍的樣子,紛紛稱是。

迅速就和剛才灰頭土臉的兩人劃清界限。

“莫岳鑫自來被稱為大河境年輕高手的佼佼者,境主重點培養的對象,他是有資格讓凌岳吃苦頭的人。今趟這個他們是踢到硬茬了。”

“不說這些這個凌岳和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楊三水得罪了辛小旭,茶會上面,咱們都有的瞧了……。”靈山的霧氣將這些細碎紛 ​​語拋在了半山腰,繪卷般的圖景如畫捲到了山數。楊澤和凌岳兩人快意十足的到了府門口處。

兩人都有種無比舒暢的感覺,自靈脈修復發現了絲絲靈脈內部所蘊藏的力量之後,楊澤更是心中充塞無限信心即便就是現在對上地海十三大雲遊流派之一蒼夜雪狼的頭領烈傲嘯,他也有一戰的底力,再不用如以往般只顧著亡命奔逃。


無論是昨夜的辛小旭還是今天的烏卓王昊兩人,都不過是小試牛刀他反倒對希望印證體內力量的強勢程度,有著某種極為迫切的渴望。

境主清水灣府門之上玉柱鳳紋龍雕,門簷高聳飛架,最特別的是還有一座高高的門樓連山數的雲波都在門樓邊繚繞。

門口早已經是名流雲集,凌岳都不用將手中的通行牌遞給知客知客早微微躬身,笑著說“凌公子來了,內請。”便將兩人讓入了府內。

入府之中,觸目所及的景緻深深震撼著楊澤,巨大的湖泊映入眼簾,湖泊周邊,全是鱗次櫛比的美墅樓宇,靈山天池湖之上,煙波浩渺,漂浮無數島嶼,數十艘大船來回渡客,將賓客接送至舉辦水陸茶會的所在島上,湖中大船氣勢蓬勃來回破浪而行,上面有不少賓客扶欄而望,有些或做遠眺狀,有些則是興奮姿態,有些或直抒胸臆,不知道念了多少唯美詩篇。

跺!一艘接送此間賓客的大船牟岸。

凌岳帶頭,兩人和周圍人等舉步登船。

   ……

碧波島是今趟水陸大會的舉辦之地,也是江凌心香閏所在地,事實上她的閨眷只在碧波島南隅。

北隅這一塊,足有房屋百幢,可容干人的道場一間,足以舉辦一場上規模的水陸茶會。

此時水陸茶會美婢百十人早在灑花弄蓮,焚香妝案,靜等水陸茶道會開窟南隅的江凌心香閨之中,早已經到了很多她的朋友,有男有女,這處北隅美墅高五層有餘,佔地足有方圓十畝,從會客堂,靜心殿,書房,修行道場,,小港,湖灣,配套設施一應俱全,美其名曰“雅湖小築”。

然而這裡確實地海七境聞名遐邇的一處地方。

自來便有傳聞,若是能夠踏入江凌心的雅湖小築,那若非是她引為至交的閏蜜好友,便是地海七境傑出的人才,雖然不至於如外界玄議所說被列為有資格追求她的人,也至少是夠得上資格讓江凌心拉攏的人。

此刻的小築之中,江凌心,凌秋燕,乃至於一干抵達小築的男男女女都皆盡落座,在茶會之前閒聊小聚。

“今日水陸茶會,託辭凌心慶生而辦,實則希望聚攏七大境年輕一輩最出色的人物,共同商議咱們地海七境面臨的諸多問題,以及在各自所能辦到的範圍內,共同應對將來的變局。地海七境·看來偏安一隅,與世無爭,實際上方方面面前深嵌入貴霜陸洲東陸地變局之中,早無法保持特立獨行的自由。貴霜東陸兩大帝國的高紋聯盟,和我們地海素有貿易往來,淵源牽扯甚廣,從地海運送出去的晶核,精鐵,靈獸筋皮,歷來都成為高紋諸多國體的國力強健根源。”

“然而如今高紋內部派系林立,局勢混亂,大多從屬國也各自為政,矛盾日益加劇,和咱們地海的各方面衝突也在日漸增多,雙方正在逐漸失去雙邊同等公平貿易的基礎,局勢再度惡化下去,極有可能一些從屬國便會將手爪伸至地海中來,我極為憂心有一日地海並不 ​​是他們能夠共同平等互利的伙伴,而是他們要染指的肥羊和做好上桌的精美糕點,被他們予取予奪的瓜分。” 江凌心一席話,惹得周圍眾人立時有些義憤填膺,在場大多都是七境之中地位極高的青年一輩,可以不虛偽的說一句,或許未來地海七境的局面,就掌握在眼下這些青年手中。

一個頭戴冠冕的男子點頭,“凌心說得極是,不說高紋聯盟爭權派系爭奪局勢嚴峻,開始逐漸失去了約束從屬國的能力,只怕高紋聯盟一些極高的帝國高層,也在打地海的主意。除去這些隱患不談,至少目前為止,高紋帝國大量的晶核源動力,精鐵,靈獸精髓,都來自於地海世界的供給。這也是貴霜陸洲之上與其對立的盛唐聯合帝國目前快要失去耐心的現實因素,無論於公於私,盛唐聯合帝國都不會坐視地海再向高紋聯邦輸入這些稀缺資源。我很是擔心有一日一覺醒來,盛唐聯合帝國的五大艦隊,遮天蔽日的艦船旌旗,就已經眥鄰地 ​​海海境,兵臨城下!”

眾人有人冷聲道,“只怕他們來得去不得!先不說我們地海七境是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地海海域還有“風暴之海”的天險環伺,他們如何敢這般張狂!就算是貴霜東陸的兩大帝國,也要掂量掂量動我們七大境,有沒有這個本事?”

也有人冷靜,不屑道,“哼,風暴之海?如今還有人以此聊以自慰?殊不知安樂讓人怠亡,地海七境外圍海域特有的風暴之海,只能通過小型艦隊,大型艦隊通行至少也會用數十倍的日程。且只能分批進入,足夠讓地海輕鬆圍殲來犯之敵但你們要清楚一點,對貴霜東陸兩大人類帝國的那些頂尖修行者而言,風暴之海不過就是一個擺設,大修行者合力為一,讓整支艦隊通過風暴之海,也並不是不可以辦到。地海之外世界的修行權能發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否則為何我們不斷地要引進外部先進而係統的修行理念。挖掘更高深的修行法門。“ 這番話引發眾人深思。

有人問道,“那麼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又待如何,江大小姐今趟借舉辦水陸茶會,實際上用心不可謂不良苦,說罷,若有差遣,我們定然從命!”

江凌心看著矚目自己的眾人,莞爾一笑,喃喃道,“東陸地區,我們重要應付兩大帝國,高紋聯盟和盛唐聯合帝國的威脅,這兩大超級共同體對資源和**的追求,恰好是人類不斷予奪**的寫照,人人都說我們地海世界弱肉強食,從來都遵循的是血腥的規則,但是在這些帝國面前,我們又何其之幼稚呢。而在遠東海域,更有鹿島國等一些侵略性國度不斷威脅七境,掠奪七大境資源。然而我們人心不歸,對此毫無辦法。還有許多許多的外患,地海七大境,如何能在未來抵禦這些外患,首要之務便是我們能夠摒棄一貫以來的成見,聚合起來,七境歸心,便在無懼任何外敵憂患,維護我們祖祖輩輩在地海的權益。


她​​的聲音柔軟而動聽,讓現場聞著莫不心曠神怡,大嘆她“靈山仙女”的名頭,當真不是徒有其表,再加上如今這般見識,更讓人見到了未來地海世界亟待解決的危機正橫亙面前。

一人皺眉,說話的是七境之一南坪境的境主之子,“地海七境,若非上古青墟之地重新開啟,召舉出青帝使者,否則如何能七境必心?”

同樣有人立即表現出擔憂,“傳五百年前七大境曾經合七為一,七境歸心,七大境主歸服青帝,曾一度創造了舉世無雙的地海文明。後來青帝又在七境中心,打造青墟聖地!而那裡是我們七境最神秘的地域。傳聞青帝在青墟聖地仙逝之前,曾給七大境立下神囑,若有一日有人被選入青墟聖地,獲得太古青木令,那便是青帝入世使者,能夠指引出地海七境重新邁向輝煌的方向。“

“然而青帝仙逝數百年來,地海七境再度分裂,卻再也沒有人重入那個地方。而我們七大境每五年都會舉辦“青墟大會”,便是為了選出最合適的人進入青墟聖地,但是至今為止,仍然沒有一個人被選中。如今青墟大會又即將再度開始舉辦。但這麼多年以來,便已經逐漸淪為一種節日和儀式了,誰都知道沒法踏入青墟聖地,但總要去追逐虛 ​​無縹緲的東西。“
tata123 發表於 2012-1-5 09:49
第三十四章至關重要


   在場有人終忍不住訕笑出聲。

  “青帝當年一統七大境,然後去世之時一聲不響留下信息,傳青帝使者將數百年後重現,帶領地海尋找到復興方向,這等如同西邊海域逗弄啼哭娃子,“雷東來要來了!”般的話,你們也堅信不疑?”

  眾人放目望去,說話的是明怡,七大境之中商丘境的少主。

  凌岳之姐的凌秋燕平日最看不慣這個明憂,當即淡然出聲,“雖然這只是地海世界無數美麗傳說之一,但至少有一點可以明確而你不容反駁的事情是,誰都沒有追逐虛無縹緲的“青墟大會”,也不指望所謂的青墟大會能夠選出青帝使者,但青墟大會多年以來,的確為我們地海七境培育了大量的人才,至少說明了,老祖宗的東西還是可靠地,我們在緬懷這一切的時候,同時也壯大了自己。”

  明恃哼了一聲,顯然他也無法瓣駁,“青墟大會”每五年一次,的確是一種地海七境中年輕人出頭的機制,如今七大境之中不少的名人,就是當初青墟大會之上的新晉翹楚。

  能夠在青墟大會出頭,最優秀之人自然而然會成為七大境主世家爭奪的對象。地海只有七大世家,那便是分佈於七大境的境主。

  而七大世家之下,便有無數的大家門閥,七大境雖然崇尚自由,民眾也普遍嚮往沒有國家暴力機關約束的自由。但資源的供給關係還是決定了許多人需要依附一些大型組織或者家族,比如城市之外,有云遊者的團隊,以及為雲遊者提供服務的一些商貿組織。而城市之中,便有許多控制資源的家族,門閥。

  七大境很大量的大家門闊,或是被七大境主世家這種龐然大物直接扶植起來,或是因為七大世家的活動而誕生的,總之帶著從屬關係,是以為何七大世家又被稱為七大境主,便是他們的確有威信能夠控制各自屬境的生產生活政治這種東西。這是地海世界普遍根深蒂固認同的世界觀。因為七大境主有天賦般的威望,而在大陸的一些國家,則需要利用暴力機關來維持這種威望,地海世界卻依靠一代一代人自然而然的推波助瀾辦到了。

  威望,是和信仰一樣,同樣能夠牢牢抓住人心,統治人心的存在。

  “我倒是有個很好笑的想法……”明憂淡淡一笑,“因為傳統所限,我們這些七大世家直系血親並不能參與到青墟大會,若有一天真有個勞什子的外人站出來並走入那該死的聖地中去一等他拿到上古神木令之後豈不是我們都要聽他的?”

  眾人立時陷入了沉靜之中,他們一直以來都在討論那樣的傳說,但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這麼一個實質性,或看來說算是漏洞的問題。

  七大境主家屬之人,不能參加青墟大會,不知道是當年青帝腦袋發熱一時定下的鬼大爺規矩,還是七大境之間互有提防,擔心某一境繼承人若是獲得了進入青墟聖地的資格,只怕其餘六大境立時都成了嫁妝。所以七大境世家的三代親緣繼承者,不能參與到青墟大會之中,這便是歷來的規矩或者傳統。

  這種問題便立時讓在場諸多人說不出話來,沉默,思付,飛速的轉著腦筋。

  片刻後,也不知道是誰,率先輕笑了起來。

  這陣輕笑帶動了不少人敏銳而緊繃的神經,便一同笑起來,從剛才一時的緊迫,而笑得無比輕鬆。

  “我想,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凌秋燕笑了笑,輕輕撇起了嘴角。

  “如果有的話,我想我會把手中這柄刀錐,從他脖頸刺穿過去試試,”南坪境嫡子薛謙長得很清秀的面容微笑著,手中把玩著一柄刻有龍紋的倏長刀錐,然後頗有些陰柔聲音的笑道,“呵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七境歸心的傳說說到底過去很久了,現在的青墟大會不過只是一個儀式而已,若日後真有人能踏入青墟聖地,實際上,好幾個世紀前的事情,拿到現在來說,也被時光淡化了,不一定就能適應現在的局勢和規則。再說青帝使者若真是重現,那也只能指出地海七境繁榮的方向,並不代表著,我們就要都得聽他的。”

  “是啊是啊,青墟大會現在成了選拔人才機制,青帝雖然有那種種神通,但畢竟是人不是神,如何能夠預知七大境未來的事情,如今看來,青帝之所以定下如此名頭,只是眼光超卓,算準了一定要七境歸心,才能共同應對那些外面勞什子打咱們算盤的勢力吧。”

  隨即又在輕鬆的氣氛中一笑而過,想當然便會這樣,地海各自的利益體已經形成多年,誰都不會願意有人某天突然躥出來打著一個信仰的名義,就搶走他們用威望統治了多年的地域,所以他們擔憂的事情,應該不會出現的吧。

  然而每一個人都輕輕在手頭底下捏了一捏,凌秋燕想的是回去雲庭境,要跟自己父親好好提一下今趟推舉的人才了。江凌心則是暗暗思付,水陸茶會之上,一定要拉攏投資一批拔尖冒頭的年輕人物。

  大河境有“大河妖女”之稱的徐青也巧笑盼兮,實則心裡面在暗暗盤算,莫岳鑫到底能否代表他們大河境狠出一口氣。薛謙則想著南坪境今年所看好的幾個人物,如今狀態如何,是否可堪大用。

  眾人或淡淡微笑,或目光散漫遊戈移動,輕描淡寫的交談。實際上每一個人打心底,都在思付著自己世家所投資看好的人物,是否能夠在今年青墟大會上有驚喜的表現。七大境雖然不能讓自己血親繼承人參與青墟大會,然而卻哪裡少得了背後操縱的影子。早提早投資推舉出了不少青年才俊,這些人或許是一些門閥大家出身,或許是一些普通人家有極高天賦的青年,早在五年前就開始搜羅選擇,最終推舉參與青墟大會。

  雖然不寄望那幾乎泯然於歷史的青帝使者會不期於其中出現,但青墟大會這種傳統儀式,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各自境主世家的所謂威望,無論哪一方面前會提高重視程度。並從中選出值得培養的優秀之人。

  眾人看似輕鬆實則各懷心事的交談之中。房門突然打開,眾人一驚,還道是誰竟然敢如此硬闖江凌心的這個會客廳。

  就看到辛小旭從外而入,氣鼓鼓的落座。一言不發,平日里較為活躍的她在今天居然破天荒現出恚怒之色。

  眾人面面相覷,那薛謙刷嘴一笑,看著凌秋燕道,“什麼事情,竟然讓我們辛大魔女也如此憤憤不平,幾日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追凌小弟去了嗎,以你的性子,如今定然是報了仇啊。”

  凌秋燕一聽到是自己弟弟,幾欲頭疼,辛小旭和凌岳的矛盾她有所耳聞,也知道自己那弟弟是十足的惹禍精,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薛謙當眾提起,以她的性子,雖然不耐自己那弟弟,但在這種場合下,必然還是要維護他們雲庭境的幾分威嚴的。

  薛謙顯然抓準她的痛腳,予以反擊。兩人不對路早已經很久了。

  卻聽到一個嬌笑聲響起,說話的是徐青,有妖女之稱,亦是辛小旭關係不錯的閨蜜,笑道,“大家提早到了凌心姐的這處小島,自然不知道昨夜歸靈城發生的事情。我們辛大魔女,昨天晚上,被凌小胖子和他身邊的人給欺負了!”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辛小旭嗔罵道,“閉上你那能把白絹渲染得烏七八糟的嘴,什麼叫我給欺負了,只是一時不察,吃了個小虧而已,這就好比做生意,哪裡有一帆風順的。 ”

  徐青吃吃一笑,“那你一句話,還不是有無數人幫你找回場子。”

  辛小旭破天荒怔了一下,然後輕輕掐了掐手,道,“誰要人幫我找回場子了?姑奶奶遲早自己找回這個場子!”

  此時有知曉的人窸窣低語,眾人這才大致知曉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當著凌秋燕不好議論,只是紛紛低語,但不可否認,眾人知道辛小旭受辱的事如今在歸靈城不算什麼新聞,既然不算什麼新聞,即便他們不說,眾人也知道,辛小旭在地海中的追捧追求者那可是趨之若鶩,就不說這些人,她的那些結交的死黨也有一大片,凌岳又在自己世家中式微,他雖然不是個軟柿子,但也就是個柿子。有資格的人要捏一捏他,恐怕還是捏擠得出些水來的。

  難怪現在的凌小胖還沒有抵達府內,恐怕沿路已經兇多吉少,估模著還不會被誰給暴打一頓,扔山腳下悲催了。

  江凌心擔忱的看向凌秋燕,問,“你要不要……”她言下之意,便是擔心這事鬧出來,凌岳自保尚有問題,要不要她這個姐姐為其出面,去接凌岳入府。

  凌秋燕看到那些周圍低聲議論的窸窸蜜容聲響,暗暗咬了咬嘴唇,雙目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情,道,“不去管他他自己的事,有本事去做,便要懂得自己擺平。”

  靜湖之上,持桿撐渡湖之船的是位錦衣翩然,腳踏步雲靴,髮髻後挽的青年男子,船桿極長,需要最有經驗最強壯的撐夫才能兩頭撐動這條運賓客的大船。而這青年男子只是單手持桿,便能撐走大船。

  周圍的賓客大多見多識廣,對此並不驚奇,有些甚至還認得這位青年的來歷。更多的人是注意到青年面前而戰的兩個男子,知道必然會發生些什麼。

  船行至湖水中堊央,青年男子將長桿收起,轉過身對楊澤和凌岳拱拱手,拱手之間,淡淡一笑,“船夫日夜挑船,難有空閒,疲累筋乏,在下並非船夫,只是暫時換下了他們,讓他們能在這烈日之中喝口涼水,陰涼處稍稍歇息一番罷了。在下於中書,閣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父最近和辛小旭辛小姐有許多合作的關係,因此……把你丟下船去,這點至關重要。”
tata123 發表於 2012-1-8 19:32
第三十五章琴音和怒火



        貴霜陸洲浩森的東部大陸,極北之地,群山遮罩,山勢如巨龍爬行起伏,脈貴脊拱,銀染霜披。

  叢林如海似濤,隨著掠過極北之地的冷錦和季風,在大地之上搖曳奔湧,和遠方的平原連接,又接連更遠處層巒疊峰的山脈, ​​似乎永無止盡。

  跑馬的平原從上游渡下了長河,也流淌了江水。

  江河在似乎永不停歇的奔湧中分流,分支綿延千里,四通八達。

  在這些分流的細枝末節之間,薈蘋了世代繁衍的城鎮。江上建起了橋樑,江邊修起了亭柑,戀人們的蘋語淵源流傳。

  河流兩畔的名樓盛景,花街柳巷,鶯鶯燕燕,吞吐著權與名的紛擾嘈雜。江水遠處的宮殿,王庭,那里傳來的密裹低語,不斷重塑或者影響著外間的四起狼煙,或者盛世云煙。

  這些城鎮和國度更遙遠的地方……座佔地約數万於畝,具有某種濃烈古風結構的大型建築群,就吃立在這極北之地最顯眼的位置。

  這裡就是聖殿西陀。名頭在貴霜陸洲,也是一個龐然大物。

  這里傳出的任何決定和表態,就算是兩大最強勢的帝國盛唐和高紋,都要刮起一陣旋風和震動。

  又是一年一度的朝鼻日,數万人浩浩蕩蕩的爬過那些山脈, ​​穿過那些平原,途徑不少的國度,在西陀殿之前排成了黑壓壓大地上一條人線的長龍。不遠千里到此朝拜歷經千年的西陀古殿。

  這也除去西陀使者四處活動以來,最為繁忙的一段時間,站在門堂外接待朝拜者的知客們忙得手腳發軟,光是安頓這些數万人的朝拜信眾,就是每年西陀殿這今年月期間最繁重的任務。

  而外間的喧鬧和西陀聖殿被普遍承認的重要地位,似乎並沒有打擾到聖殿後境的清寧。

  聖殿後境是個比前庭更大的建築區域,這裡有山有水,有池湘有丹輯有亭台有樓宇。

  有春風穿透柳枝的明媚,有煦日斜掛傾灑的斑駁,有秋意拂碎葉如氈的清諷,有冬雪在回風中縈舞的絢爛。

  還有云雀振翅飛過,清風雅靜的琴音。

  枝繁葉茂溫潤如春的庭院之中,有西陀殿不少聖事廳和執事廳的弟子們,或尋擺在地上的草蒲而坐,或綺靠著枝節叢生的桃樹,或就那麼靜靜了坐於水池石頭邊緣,或兩三人而立,目光望著在那處屋簷之下,一個素手輕彈古琴的白衣女子。

  女子在撥弄古琴之間,面色有種聖潔的寧靜,她彈著美妙而急促的音符,周圍人的心臟也都隨著那些音調牽引掠動,隨著她那張凡間難得一見精靈般的面容每一個表情輕微的變化而輕跳。周圍鳥蝶竟然也因為琴聲而駐足,在女子周邊飛舞,流連忘返。琴音到了激越的地方……只蝴蝶因為這份高潮的琴聲而忍不住飛向女子輕快遊走的素手,落於古琴之上。

  蝴蝶墜落的瞬間,琴音斷下了最後一個休止符,恰到好處的流淌到了終點,與此同時女孩美目望向蝴蝶,露出一絲令人炫目的微笑。

  留下繞樑不去的餘音渺渺,令人猶沉浸於不願拔足的意境之中。

  有人忍不住私下讚歎,“紀靈兒不光人美,琴音也美。真怕過幾天外界有事離了聖殿去執行,就暫聽不到這番琴聲了我定然會無比寂意… …”

  旁人淡淡一笑……“說起來到底是你精神寂寞,還是身體更寂寞?紀靈兒被師尊著重,是西陀殿這一代的冉丹之星,殿內對她的期望是你我難以想像的。更不是你我能夠觸碰得到的。”

  被搶白的人悻悻然,“我們執事廳的人往往要周轉大陸辦事,為聖殿播撒光輝,總是需要一些精神念想的。否則你大可以去問我同組師兄弟,有誰沒有幻想,有誰敢說自己真沒想過某天能夠撞大運的得到紀靈兒青睞……那將是怎樣的命運轉折?”

  有人壓低聲音,極為微小的道,“難道你們沒有聽說最近在外院流傳的一些事情……”說話的人只是池水邊的幾名外院白衫弟子,但是這麼說話的時候,引得周圍一些坐在蒲團上,坐在石凳上的男男女女,都不由自主的將精神念力放到了他們這邊來,無數人豎起了耳朵。

  “難道是那個,當初紀靈兒和遨搏遊歷東陸,行至那個叫大嘩小國發生的一些傳聞?”說話的人謹小慎微,聲音壓得及細,身子微躬,但並不妨礙周圍人都躬下身來,巫待深入聽下去的神態表情。

  這輻模樣哪像是堂堂西陀殿的內院弟子,更像是市井之間打探隱秘要聞的偎頗老男人。

  有人立時維護自己堅定的信仰,“那又如何,不過是一番外間傳聞,咱們西陀殿無數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哪一天在這外部沒有風聞,傳言,哪一個出去不會受到矚目熱議。這等傳聞,我們是定然不會相信的。紀靈兒何等人物,咱們西陀殿之中就算是最出色的幾人,也不敢在她那裡去碰釘子。迦搏對她什麼心思大家都知道,可傷了無數師姐師妹心的臭臉迦謬至今都沒有攻陷紀靈兒,靈兒姐依舊堅挺威武啊!”

  “說的對,經老趙你這麼一說,我立即心情大好,管他外界的什麼傳聞,都不過是傳言而已,靈兒妹子在我眼中仍然是高不可摹的,若是她天天彈琴,我必然是風雨無阻,每日定會在此傾聽琴音,哪怕看她一眼也就足夠了的。”

  紀靈兒在西陀殿亦是眾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她對人並不疏離冷漠,而是一種極有主見,且很虔心上進,有種高不可攀的優秀。

  而她這種優秀並不被同門所摒棄,甚至正因為她的美麗和氣度,成為西陀殿內院中最受師弟仰慕,師妹效仿,師兄師姐們照顧關心的對象。

  門內對她有男女間好感,仰慕傾心的人一抓一大把。

  紀靈兒並不拒人千里,但也不會待人熱情主動。但每日旁人在殿內碰上,在春光下的迴廊遇見,在鏡池邊練氣時避遁她時,與她打招呼,她也總能夠微笑回應。只是這樣,就能讓人知足興奮好幾天。更別提她時而在西陀內院撫琴,撫琴之時,總少不了這般無數內院師兄師弟們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專程前來一睹芳容傾聽動人樂章的事情發生。

  今趟只是和幾個師姐一起彈琴論樂,紀靈兒沒想到的是師姐居然將此事廣而告之,是以引得西陀內院無數弟子紛紛到來。場面算得上熱鬧浩蕩。

  在幾個師姐的一再堅持之下,本欲收琴離開的紀靈兒,又不得不再鋪琴彈奏一曲。

  她理了理耳鬢氣息之間略有些散亂的鬢髮,素手撥弦,樂章再起。

  ……

  院子的偏門處,逐縛和執事廳幾名聖官,於琴聲的背景之下,慢慢交談著邁步跨入院門。

  “高紋聯盟帝國的大司祭,希望聖使能於下月代表西陀,去往高紋一趟,安撫西陀下轄旁系的門戶之爭,行西陀之命,傳西陀末法與諸門,維護高紋南邦諸地的穩定。”

  逐挫流雲高冠傾斜,啥然一笑……“如今高紋南邦諸國罅隙日漸加深,這並非無風起浪,大司祭是高紋帝國宗祀制的堅定支持方,而正好與帝庭諸侯制的貫徹有所衝突,帝國南邦諸地所屬邦國勢力如今正在加劇這種衝突和變革,大司祭妄想藉我們西陀之手擺脫亂局,同時讓宗祀制之說在帝國高層占得上風,因為看準了有我們插手,只怕高紋帝國帝庭也要有所忌憚就讓他們亂著吧。高紋帝國南邦諸門,大多都不是西陀內宗出身,我們有何庇護之責,如今混亂不堪,內鬥傷亡無數,只是些微末的外道縷蟻,如何值得西陀傳予至高無上的修法,荒謬之至! ”

  “那便是如此。”旁邊的聖官點頭,又嘿然輕輕一笑……“盛唐帝國的梵竹修行院院士尹劍南,向我們遞交了梵竹學院其一的派系,出自西陀聖殿的淵源考證告示,我們是否要回應。”

  遨搏瞇了瞇眼,淡淡道……“我們從來不拒絕任何向我們靠攏的人,但前提是需要有相應的資格。盛唐帝國三大修行學院之一梵竹學院的院士,帝國大學士之一,應該是夠這樣的資格了。說不得,以後我們有用得到這枚棋子的時候,就給與他相關的證父罷。”

  “明白了。 ”聖官再點了點頭,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隱晦的閃光。西陀聖殿有超然而獨特的身份,因為這樣的地位,所以在貴霜陸洲諸國之中有著其獨特的分量,擔任著矗立某種權威的職能。這些帝國之中,總歸有些人是想要獲得些名譽地位的,通過各種理由和代價,獲得西陀聖殿一紙挑文,或者某種默許和暗示,這在外界看來聳人聽聞。但在這些西陀殿執事廳的聖官眼中,這些內幕交易自然也是存在的。要獲得西陀殿的這些資源很簡單,便是給不給得起相應的代價和本錢。

  或許成為西陀殿埋在一些國度中的眼線,或者給予西陀殿相應的供奉,或者是將某種局勢引導向西陀殿希望的走向,成為西陀殿隱隱操作大陸之上某些事件的線條,等等如此。

  吩咐完事情,逛縛靜靜聽著紀靈兒的琴音,看著她清逸於晨光中的絕美面容,心襟蕩漾,想到些什麼,瞇了瞇眼道,“地海那邊的情況,到底是如何?”

  那聖官只是一怔,便知道逆謬所問何事,道,“繼前兩位殉亡的弟子之後,神道齋齋主第三位關門弟子李求承,已經踏足了地海。 ”

  “李求承?”伽繆皺了皺眉,“雷東來為何不親自前去?他既然當時做出親手必殺那人的宣言,此時卻派出自己弟子,是何打算?”

  聖官低聲續道,“雷東來前段日子在海境攔截大嘩船隻過程中,遭到大嘩禽小小,半藏大師合攻,雖成功擊殺兩人,但本身也元氣大傷,如今正閉關休整,出關之前都不問齋內俗事!”

  或許再為“雷東來”這個字眼。

  仙音靡靡,卻在此刻喃然一聲!琴弦俱斷。

  驚攪了時光,驚攪了沉醉的眾人,驚攪了鳥蝶,驚攪了一池秋水。

  正在眾人愕然朝撫琴的紀靈兒望去的時候,近搏也由此抬頭,看到的是紀靈兒一雙極為冰冷的眸子,正刺過樹丫,刺過晨霧,無比清晰地刺在他眼睛裡面。

  像是千年不化的玄冰一般冰寒。

  紀靈兒從原處起身,她的長裙素雅,前據墜地,後據拖曳數尺,對諸多在場的師姐師兄輕輕一笑,但眾人都看出了她心神不屬,“今日不彈了。”便遙遙遠去。

  周圍人中有的頗為敵視的望著逛縛,有的竊竊私語,不明白為何琴音彰顯心境如古井不波,雲上滴仙的紀靈兒,怎麼會因為“雷東來”這個字眼而這般生氣慍怒,似乎如果這個人今日就在面前,她說不定都會對對方動手一樣。同時也因此遷怒於面前的逛縛。總之眾人猜測不斷,眾說紛紜,更有甚者,直接作出一副不歡迎逛縛的神態表情。

  只留下逛縛在一干人責難的注視下,望著紀靈兒素雅的背影,眼睛裡閃動一絲難明,黯淡的神色。
tata123 發表於 2012-1-8 19:41
第三十六章遠星崛起



        在大曄這東海境線附近……支支艦船正在釜戰……方艦隊之上懸掛黑水旗,這是鹿島神道齋的標誌,首艦周圍,則是呈灰色的鹿島國艦船旗幟。另一隻艦隊則是鮮明的紅色旗,這是大燁海軍丹師。雙方或是近戰交接,或是迂迴側面迎撞,視船遊走咬殺之間,火箭飛蝗般此起彼落,帶著繚繞的淡青色煙氣,佈滿海域的天空。

  鹿島神道齋和鹿島國的邊境海線作戰幾乎時常都有發生,只是今趟卻破天荒頗為激烈,平日里鹿島國艦隊少有碰上大燁丹師如此強烈的抵抗,此時的大燁丹師正以相比之下小了一號的艦船,在瘋狂的反撲這些邊境海軍的進犯。

  同樣的場面還發生在海境線很多地方。

  這是神道齋和鹿島國沒有預料到的情形,原本以為自神道齋齋主雷東來出世之後,給大燁造成的沉重打擊,足以讓他們意志消沉,而鹿島國便可趁機侵占幾座兩國自來有爭議的島礁。誰知道大燁丹師非但士氣並沒有低落到不堪一擊,反而超越了之前的悍不畏死,這讓神道齋的幾處海線進犯,都陷入了膠導狀態,令神道齋齋內和鹿島國國主為之震動。

  此時更加遙遠的大曄王都上林城。王庭之中,德昭天子主持下的一場國事議程正在進行。但與會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緊鐺了起了眉頭,外面大嘩天幕依然晴空碧藍,然而曠大的背景之下,卻免不了幾分大勢風雲變局的緊迫。

  神道齋和鹿島國海軍犯境,大曄舟師都集體下了死命令出擊,現在海境線周邊打得一塌糊塗,雖然大曄海軍拿出了窩囊多年的士氣,但畢竟在造船水平,甚至地理條件上面,都對大燁舟師不利,儘管略佔優勢,然而維持這些戰果背後所付出的代價,仍然能令大燁王庭裡的這些人們,憂慮而皺眉。

  “雷東來雖然號稱擊殺介小小和半藏大師,楊澤也喪生風暴之中,但是至今為止,始終沒有可信的證據最多便是一種心理戰術,鼓舞鹿島國和神道齋的士氣。我們情報院有充分的證據表示,神道齋已經派出了修行者趕赴地海,不光如此,流霜,皖金兩大國,以 ​​及一些周邊勢力,也都紛紛介入地海,這都足夠說明了那場攔截之後,三人中極有可能有倖存者散落於地海之中。一言以蔽之,我們已經到了務必要擴大地海行動的地步,若是真讓對方先一步尋找到倖存者,對我大燁威望是一場災難性的打擊。敵手氣焰之囂張,將再無制約之法。”

  說話的是王國參政陸樞機,是少壯派官員代表,普遍有幾分熱血,望著那些海境戰報和情報院所蒐集到的那些暗中蠢蠢欲動的勢力,內心焦灼。

  國議院中有些少壯主戰派官員立即響應,傳出一陣嘩然聲,群情激奮。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更多的老油條油精似得官員沉默不語。經謂分明。

  其中最鎮定也最閉目養神的的便是王國軍部的大司馬董介,此時慢慢睜開眼睛,淡淡道,“如今我大燁海師都在與神道齋惡戰之中,為此軍部已經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作戰。軍部十三將軍,每人都是地玄境修為,如今都在前線全力對抗神道齋的修行者和鹿島國丹師組成的軍隊,這十三位地玄境修為的將領是我大嘩最中乾的軍方修行力量,如今都被派了出去,這才堪堪落得禦敵於國門之外的局面。”

  軍部十三將軍,是繼大嘩左將軍王話,右將軍齊樂毅之外,下面軍方最強的十三修行者。大燁國達到存意境修為的修行者或許有千名左右,然而晉入地玄境的修行者,卻是屈指可數,約莫全國上下不足百十之數。

  當然,達到地玄境修為,並不代表著打架殺人就極為厲害,但這董司馬所掌管軍部的以下十三將軍,卻大概是大燁國之中,地玄境修者最懂得如何殺人最懂得作戰的戰爭武器。

  董司馬又續道,“如今和鹿島國神道齋發生海境衝突,你們可知道大燁海境之外,與地海之間,早就被鹿島國乃至與其親和的勢力設立了禁航區,要想撕開這條禁航區,將大嘩的搜尋隊伍送往地海七大境,你們可否想過我們軍方又要付出多大的資源和代價?說不定會立即改變目前海域內勢均力敵的局面……”

  董介言下之意,無論此時地海七境之中流落的是否有介小小,是否有半藏大師,甚至是否是楊澤,軍部都 ​​不可能投入巨大的戰爭資源,去營救地海三人。

  有人心中激奮,立即起身道,“董司馬請明鑑!如今不光是神道齋方面,流霜國,皖金國,不少勢力都相繼出發前往地海!可想而知對方為了搜尋三人已經不折手段!若是三人落入這些任何勢力的手中,反過來將是對大燁聲望威望造成最巨大的打擊!對軍士士氣的削弱,又是何等危險!?懇請軍部立即派出搜尋者。”

  “戰爭不是威望的遊戲,而是你死我活的鬥爭!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小朋友!”董介聲音拔高,望著這名官職在他之下勉強列席國議的官員,“我承認三人對大燁來說的價值,然而你們永遠要明白,打仗是冷靜的一件事情,永遠不能憑藉一腔熱血來決策行動,大燁的江山和天下是拼打出來的,也絕不可能因為一兩個人就低落了全國的士氣!”

  在場不少人暗罵董介,心付這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若楊澤當日和董董當真訂好了親事,現在他若是他們董家的上門龍婿,現在叫囂著要去救人的只怕就是眼前這個老傢伙了!

  現在自然穩坐針氈。但誰也不敢強硬,畢竟這老傢伙,背後代表的是整個大曄軍部。

  有不少人下意識每朝著列席的薪春侯楊業看去,這個脾性暴躁的嶄春侯爺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表態,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安靜,只是這段日子以來,明顯看得到鬢髮和鬍鬚多了些斑白,自然也知道如今薪春侯府楊家內部所面臨的壓力。而老侯爺卻從來沒有要求過王國出兵一人一馬,前往地海援救,見證那楊三世子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一番比較,國議院眾人對這個薪春侯爺,則是更多了不少欽佩之意,終於明白在真正國難危機的關頭,類似“狮心侯”楊業這樣的人物,才是為何大燁屢遭侵犯國運不寧,卻屢屢強而不倒的原因!

  德昭天子目光從楊業身上收回,負手面對眾人,這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君王,此刻兩隻肩膀上,卻彷彿壓著讓他連轉身都困難的重負,那是海境將士的陣亡。那是邊境強國的挑釁。那是來自海外強勢修行者,帶來的戰略壓迫力,令人呼吸困難,心臟不堪重負。

  而此刻他卻異常果決的轉過身來,目視眾人,擲地有聲,“流霜國派出了最精通搜尋的'流霜暗部……皖金國派出了精通暗殺的'獵鷹王騎'第十縱隊。鹿島國派出了鹿島神道齋雷東來的坐下最得其真傳的第三弟子李求承,率神道齋分部神嵐宗。各路勢力都在搜捎我流落地海的大燁子民,我堂堂大曄王國,卻對此畏首畏尾,不敢略有寸進,豈不窩囊至極,我們有何顏面,將現世所作所為,留待後世之人評說?”

  德昭天子細長的眉頭揚起,“傳我愉令!樞密院,三司使,軍機處,翎羽衛,務必在三天之內組建地海搜救營。”隨即他來到沙盤的位置,用手中長板推演兩隻艦隊直插大燁到地海方向,“著大曄王經略丹師分部,齊重陽舟師二部,不計任何代價,給我往地海撕開一條。子,無論如何,將搜救營送出去,也盡最大可能的,把人接回來!”

  ……

  雲蒸霧罩的不周山。秋道學院的生活除了修行氓緯和理學天文術數,基本上對所有學員來說都是無憂無慮的。

  所有在秋道學院的大燁年輕修行者所要考慮的興許只是日後到底朝哪方面發光發熱。

  從踏入秋道學院開始,他們就大可不必為人生髮愁,未來將是舉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不周山終年溫潤,特別是在眼下的季節裡,白天的熱氣到夜裡都散之不盡。於是在秋道學院的廣龘場或者那些花樹之間,總會率人頂著星夜聊天。

  大部分人聊得也是如今的大燁局勢,那些外間的動盪,但至少對他們而言,還比較遙遠。特別踏上了修行之路,每個人多少都會對這人世間有不同的領悟,至少從心裡層面來說,就要自覺高人一等,是以縱論天下大事,也都多了許多飄逸和散漫。

  因為屬於同宗同源的緣故,劉謙和薛冉早和楊闕,楊文淵接觸甚密。因為這兩位家族大哥的照料和修行方面的幫助,兩人亦走進境迅速,早成了新一屆學員中的領頭人物。然而實則兩人明白,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現在秋道學院之中,最拔尖冒頭的,定然是那位如今有天才之稱的楊澤。

  新一屆學員裡受矚目的人中,還有董家的董董等另外一眾。董萱因為長相甜美,且早在來秋道學院之前就 ​​在大燁頗有名聲,如今在學院中大受歡迎,也是理所當然。

  最起先她還有些孤僻,但隨著越來越多人的交往認識,便逐漸投入了學院生活之中,開始放光放彩。時而都能見到她被眾星拱月般圍攏,談笑風生。

  只是有時候鼻春侯府四人,會偶爾在星夜之下聽看來自大燁的那些外部動向,默默期盼和析禱些什麼。

  但也僅此而已了,眾人的修為沒有強悍到能夠橫渡遠東海境,去往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海搜尋楊澤的程度。在外界發生的大動靜面前,自然也沒有能扭轉這一切的力量。

  所以只能希望楊澤能夠逢凶化吉,並最終能完好無損的回到大曄。

  楊文淵有時會坐在不周山頂,望著眼前綿延不絕的草原,提著手中一壺酒,道,“原本三弟,是應該進入秋道學院修行的,如此難得的修行機遇耽擱了不說,還落得在外鄉生死未明。”

  兩人沉默的喝著悶酒,半晌之後,楊闕那張毫無表情的面色就會輕輕動一下,“三弟那傢伙,是死不了的。那傢伙在我們倆的錘煉之下,還能藥且活著,區區一個地海又怎麼難得住他?”

  楊文淵哈哈大笑起來,和楊闊狠狠碰了碰酒壺,“說得好,他是我們的三弟啊,怎麼會活不下去…我會鄙視他的……”

  “他安然會活著回來!”望著東方,他篤定道。

  然後兩人齊刷刷將手中壺傾倒,酒液澆濕了青草。

  頭頂啟明星冉丹明亮。

  “等他回來,我們先把他好好揍一頓,再喝上一夜酒!”

  ……

  地海七境的商丘境海域邊境,一大群船隻在岸邊此起彼伏。船體之上,黑水旋旗如槍林般刺向天空。回風刺刺作響!

  岸邊是不少穿著黑白色短褂,身背長刀打扮的修行者。

  這副打扮對於綿延千里海域的人們來說,並不陌生,幾乎閉著眼都知道是大名鼎鼎鹿島神道齋的修行者。

  在這些神道齋登岸的修行者之中,隱隱有個玄袍青年,眉目如畫卻有幾分妖氣,雙目有神而帶著些蜒一般的靈動。他就是雷東來目前最後一名關門弟子的李求承。遠處近岸的叢林之中,有數百人的雲遊者隊伍或騎著獸類,或背劍擎槍,對諸多刃練有素的神道齋黑白衣衫修行者行注目禮,望著這群不容輕視的力量,踏足地海,和他們強強連橫。

  李求承的旁邊,則率類似烈傲嘯等一干雲遊者團體或勢力的首領,低聲說著些什麼,李求承不住點頭。

  他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很滿意的看著神道齋到來,地海無數雲遊團體勢力,甚至幾個境主都有派人前來迎接的場面。

  李求承知道自己到達地海,除了首要搜尋到陷落地海的大燁國餘孽楊澤為神道齋立威,和西陀殿拉近距離之外。還要於地海七境中,尋求對神道齋在七境的最大利益。

  對旁人來說,神道齋不光有雷東來,還有他李求承,他甚至開始慶幸自己前兩個師兄殉亡在介小小的手中,只可惜手刀介小小的是他的師父而並非是他,不過從現在開始,他李求承將逐步走上巔峰輝煌之路。抓獲楊澤,便是他在地海七境立威的第一步。

  ……   ……

  地海靈山境煙波浩渺的天池湖。激拖波光姆姆生輝。

  楊澤止和地海雲庭境境主世家的凌岳,活蹦亂跳的矗立於渡船之上,渾然不察外間那些局勢正緩緩掀起的湘水和浪紋。

  於中書對楊澤抱了一個拳,“將你丟下船去,這點至關重要不好意思了。”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在一船人的哄笑聲中,捏了捏拳,淡淡一笑。

  這是很現實的局面,楊澤既然得罪了辛小旭,自然會有人為了親和辛小旭而找上你麻煩。

  而楊澤早不會逃避戰鬥這種主題,他在大燁很討厭動手爭鬥,若非逼不得已,除非張之洞,上官燕之流,楊澤才會出手之外,除此之外幾乎避免與人戰鬥。然而到了地海,楊澤才明白,這裡尊重的是強者,若是他希望有一席之地,除了戰鬥去證明自己之外,別無其他方法。

  靈脈的修復,讓楊澤此時更充滿了極大地信心。

  看到楊澤一副毫無半分畏縮的神情,於中書心裡也是淡淡“咦了一聲,不過他別無選擇。

  他家族在瀛洲境有大部分基業,他自身要在地海建立自己的事業,瀛洲境這一塊便不能丟掉,他既然不夠資格受境主接見,然而辛小旭確是他可以走的人脈方向。若是和辛小旭有起交情來,以後難道還怕自家事業在瀛洲境受到打壓和發展前景?只可惜辛小旭這等嬌女,使用平常手段,基本難以和她接近,而如今楊澤冒頭出來,何嘗不是一個機遇。

  心念如此,於中書呼吸之間,全身收緊,只感覺他人頓時似乎都強壯了一圈甚至繃得他全身衣料,布帛居然啵啵作響!

  “體修功法【金剛臨戰】!”懂行的凌岳微微色變。望向楊澤,“你有沒有把握?算了,若是你被丟下水肯定也少不了我!反正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妹榮辱與共了!”

  一船之人原本還看熱鬧的望著雙方兩人,此刻見於中書聚氣,有些人竟然露出擔憂之色,顯然是擔心於中書實力過強,一不小心破壞了大船,那麼他們便要齊齊落水,而不是楊澤個人的問題了。

  轉念之間於中書整咋】人前臂居然都變得粗大了一圈,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鍛煉過度的象臂蜂腰。

  到達巔峰,他雙手在地上一拍,人竟然藉著這一拍之力猛獸般貼地飛掠,船都被這一拍之力微震了一下。轉瞬便來到楊澤身前。

  楊澤的古灌黑劍早納入納寶囊之中此刻也是對自己實力的提升極有信心,他自了解修行以來,便從未遭遇過體修的修行者,如今難得見到於中書竟然是體修人士便想親眼見識一番,以氣煉體之士,冉體究竟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然而對手來勢之快仍然超越了楊澤最初的預料。

  比青熊獸帶給他的壓力更為甚之,於中書巨臂斜揮而至!

  楊澤在毫無花巧之間,捏拳與他硬拼一記。

  噗!勁氣交擊的聲響炸開,楊澤後退一步。

  於中書臉上喜色一現,另一手畫出一種和他粗大臂膀極不相稱的“拈花”的手勢,舉重若輕的拍向楊澤。

  然而楊棄卻彷彿面對著一種干斤之力一般,避無可避。和他手勢再碰一記!

  噗啪!噗啪!噗啪!楊澤連退三步,每一步都踏碎船體的甲板,直到最後一步才站穩。站穩的一刻,身後渡船之上,傳來無數驚嘆憂訝的聲音。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和瀛洲境最強的煉體之家傳人硬拼!還沒有當即吐血受創?”

  “於中書已經盡得【金剛戰法】功法的真傳,就是放在這七境之中,體修之術也是一絕,這小子明顯不是煉體之人,居然能硬架於中書的金剛戰法,看他和凌岳同行,雲庭境年輕一輩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

  於中書顯然也是心頭一驚,不過臨戰讓他不做更多考慮,腳步在上,飛掠而起,雙腳膝蓋不斷的朝楊澤頂去,接二連三,免起鵲落。

  楊澤僅靠肉掌接擊,節節後退,噴!一聲撞在了木柱之上。

  凌岳雖然對兩人硬碰而感覺震撼,不過此刻知道如此下去,他們兩不被當眾扔下水才是怪事,連忙對楊澤道,“你不要和他硬拼啊!速度,謹記得你的優勢是速度!他使用金剛戰法,速度是他的劣勢!”

  於中書看著撞在木柱上的楊澤,捏拳淡淡一笑,“我勸你不要聽這些建議,做不切實際的掙扎,事實上,我家的金剛戰法,力量具備的同時,兼具速度,只是外間以為我們聚氣使得身體強壯,從而忽略了速度,這是一個偽道理,是個誤區,且從來沒有人糾正過,我不介意當眾拿你料正多年以來別人對“金剛戰法”博大精深的誤解。”

  楊澤卻呵呵笑出聲來。

  於中書皺了皺眉,周圍人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吧,面臨這等危險,這個明顯節節敗退的傢伙居然還笑得出聲。凌岳哭笑不得,站在船邊上,“哥們儿,你到底成不成啊,你不成我先跳下去了,總好過一會被人丟下去的難堪。”他考慮著圍觀人群裡還有些美 ​​女,為了不過於丟臉,是以先自覺點比較好。

  楊澤卻略有些酣暢的舒暢道,“這就是修煉體魄人的實力和天賦麼…名不虛傳……”

  他修補了靈脈,初步釋放了身體潛能。就像是一今天生走路有缺陷的人,突然有一天治好了腳,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給力一般,這般高強度的對抗,更令他對自己瞭如指掌,不停開發自身潛能,是以楊澤這麼對拼之間,並不覺得處於下風,而只有一種全力以赴的暢快感。

  靈脈可以令自身體魄,真氣,神識精神等多個方面前彌補缺陷,齊頭並進的發展,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楊澤憑本身的體魄和功法,的確難以和煉體的於中書相抗衡。然而他還有體內絲絲靈脈的力量。

  試探對手完畢,楊澤調度起靈脈湛藍的靈氣,注入自己經脈之中,然後他從木柱起身,邁前一步。

  眾人看來,楊澤這一步邁出,極有講究。

  要知道兩方對敵,於豐書氣機早已經牢牢將他鎖死,楊澤按理說此刻任何前行的動作,都會引發對方提前攻擊。

  然而楊澤從脫離木柱到邁前一步,於中書立時感覺到面前的楊澤像是換了一個人般。脫膾換骨,令他竟然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周圍渡船上頗有眼力的人也為之“哽”了一聲。

  於中書眼睛裡掠過一絲不屑,“故弄玄虛!”

  雙手併攏,五指張開,如同綻放了一朵花般,千鈞之力朝楊澤雅來!

  楊澤不退反進,竟然以肩膀貼上去,肩膀和於中書雙掌硬碰。

  砰!一聲響。船搖晃了一下,於中書後退一步。

  “怎麼可能?”於中書臉色掐白。

  “這是第二擊!”楊澤這個時候拳頭才砸出,和於中書緊急回格的粗臂一撞!

  噗!勁氣迸射。於中書連退兩步,顯然亦因為剛才一擊,使得他體內真氣激盪,叫苦不迭。

  黑影一晃,楊澤已經令他頭皮發麻的現於眼前,一拳不住放大,“這是第三拳!”   噗!地上的木板噗啦飛濺,與此同時伴隨著離地的,還有飛出去的於中書!

  他就這麼不敢相信的看到自己騰空而起,臉上的表情在半空扭曲得極為惶恐之後,嘩啦!一聲墜入天池潮中。

  晶瑩的水花瀑舟而起,楊澤站在渡船上瀟灑的聳聳肩,“得罪了。”望著煙波浩渺的天池湖,他突然對未來生出無盡雄心。
tata123 發表於 2012-1-12 23:40
第三十七章無所遁形


        舉辦水陸茶會的島嶼上,十個港口不斷來回渡船接送賓客,除此之外,周邊星羅棋布的一些湖中島嶼,隱隱可見房舍鱗次櫛比,來自七大境的賓客,便多被分散其中。一向靜謐的天池湖,湖上渡船來往,島內人潮湧動,到此被邀請的賓客,都有被安置到絕不擁擠的房舍之中,賓客對此往往贊不絕口,只看水陸茶會的浩大和組織佈置程度,就可讓到此的人對靈山境的家底窺豹一斑。

  而往往用來接待的湖中島嶼也很有地海特色,分為三六九等,距離水陸茶會舉辦地越近的島嶼,安置的七境來客變越有分量,相反住的越遠,便相對而言分量並不很足。

   在江凌心舉辦水陸茶會的這個中央島嶼,能夠在此入住的賓客大多都是七境中地位不俗的重要人物,不光房舍規格方面前有許多提高,各種照顧也更為周到,足讓外圍一些島嶼的賓客對此津津樂道,大多都站在岸邊,遙指那處,給旁人敘說其中種種差別和高規格之處,言語透露出一種嚮往羨慕的心態。

  煙波浩渺之中,天池湖上的接待就這樣有條不紊的展開,沿路流淌著此番仙境少有的熱鬧鼎沸。

   而此刻的湖中的一隻渡船,卻是一時因楊澤和瀛洲境著名體修之家於家於中書的比鬥,掀起這艘船上旁人的陣陣嘩然驚嘆。於中書家族的“金剛戰法”在七大境都算得上一門高深的功法,於家光靠著“金剛戰法”的外篇一則教導引氣吞吐強健身體的《入門篇》功法拓本,每年在七大境都有十萬份的銷量。這對“金剛戰法”的知名度都是一大提升。亦是於家一處產業收入的來源。

  而這類入門篇拓本在氣海境界就能學習,有利無弊,自然市場及其認可度都極高。甚至被譽為·些劍修和氣修的修行者煉體最基本要掌握的功法之一,作為公認體能偏弱的兩類修行看來說已經逐漸認識到強健自己體魄的重要性,所以尋求煉體法門算得上是流行的趨勢,在戰鬥的時候,體能強健對修行者並不是什麼壞處。所以人們趨之若鶩。

  不過要知道《金剛戰法》的真髓,實際上是掌握在於家內門人士之中,只有真正於家中人,才能學習修行,於中書的修為雖然不及其父但也得到了金剛戰法真傳,渡船上的人們之前還認為自己極為章運,可以一睹流 ​​傳甚廣金剛戰法的真正威力,甚至一些人還想看破於中書的引氣辦法個中微妙之處同時讓自己修行的《入門篇》有所寸進。誰知道揚言要將對方丟下水去的於中書,現在竟然落個自食其果的結果!委實狠狠地羞辱了一翻眾人的眼光。

  不過楊澤也並不算好過,能感覺到體內絲絲靈脈之力略有些遊走不暢,顯然受了些影響,需要回複調息。然而正面硬撼對方不懼硬拼的專業級功法能有如此成績,楊澤已經十分滿意。

  於中書落水卻手舞足蹈,張口慾列船上喊什麼,卻接連被湖水灌入口中一時在水里雙手亂舞。這小子竟然不會游泳?那剛才還那麼牛叉哄哄的樣子?

   楊澤和凌岳面面相覷,眼看著於中書眼珠翻白楊澤俯身探出手去,將於中書在眾目睽睽的關注中拉上船來,吐出一大口嗆水,好半晌才緩過氣來望著楊澤,臉色恰白過了片刻才心有所豫說了聲……“多謝搭救。”和剛才那副佔了上風表情得意嬉皮的樣子相比,現在到形成鮮明對比。不過大概也是沒有想到楊澤居然還會伸手搭救自己,丟了大臉之餘,此時還是略有些感激。

  楊澤爽朗一笑,就此揭過不提。走向凌岳,就看到凌岳探手從懷裡掏出一方精緻的布包,拉開袋口,裡面是排列整齊方塊狀的糕點,朝他遞來一塊,“這是我們家的道宴糕,有幫助回復真氣和調理內息的功效,你迅速吃上一塊,一會我們可能還有惡戰。” 糕點做工精緻,上有雕花,嗅上去有數淡清香。楊澤也不遲疑,取出一塊塞入嘴裡,細膩泌甜,香氣撲鼻,味道竟然極好,更特別的是咬碎後,糕點中居然住含淡淡靈氣,沿喉而下,蘊入血脈之中,氣海受此滋補,立即活躍不少。

  楊澤心知凌岳所說不差,他們一路得罪的都是有些來頭的人,相信刁難並不會少,現在要保持最佳狀態才行。於是再不遲疑,不浪費糕點內半點靈氣,靜了坐施展最有效的《引氣術》,慢慢轉化靈氣,調息充沛自身。

  他們這艘渡船雖然因為楊澤和於中書的比鬥前後驚擾起不少漣漪,然而在整今天池湖來說,不過只是小蔔一隅面已。

  而這個時候中心島嶼之上,靈山境境主之女江凌心的雅湖小築中,眾人正談笑風生。

  這些七境分量極高的青年平日里也互有提防,互相有些紛爭,但在此時,卻是掩飾得極好,說一些地海外間風月,縱論一下大事,也總能夠讓氣氛看上去融洽和諧。這其中不乏有剛趕到的友人,到來加入到眾人談笑之中。

   雖然水陸茶會商討的是七境聯合,應對未來變局之事。然而此時話題還不至於如此嚴肅,眾人的話題也大多比較輕鬆,有說“薛家的拓印店現在是真的口味極大啊,如今功法拓印已經開遍了七大境的七座主城,地海各大勢力加盟的也有數幹種功法了吧,現在那些雲遊者們提及拓印店,誰不誇讚薛家是七大境首屈一指的拓印大商戶,光是拓印一項,估計你們薛家就盆缽滿盂了。”

  七境之一薛家的薛謙就表面謙遜,實則頗有榮焉的笑道,“哪裡,哪裡···,。”

  也有人對商丘境的少主明愷道,“據說你們的內門客卿趙子勝,年紀輕輕就是地玄高手,領悟《麗天大法》已入大成境界,在境內奉為上賓,若不是老弟我多番打聽,還不能證實此番事實,難不成你們商丘境秘密封鎖消息,準備讓其今趟在青墟大會上力壓眾修?”

  這番話立即引起周圍人的矚目,青墟大會上誰都希望自己的境域的人能夠力壓其餘六大境,這之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保密,有些底牌。

  明愷暗罵,卻也知道這種事情實際上瞞不了那些奔走的其餘各境耳目。只得謙遜一笑,“趙子勝不過是初入地玄境界,至於麗天大法,還得再錘煉錘煉。”

  引得旁人一陣低低讚歎。很多人恩忖,地玄境界,又有多少人能夠如此年輕便能達到地玄境界?這些年陸續聽到商丘境在不斷的搜羅人才加以培育,看來是真對這屆的青墟大會有非凡的野心啊。

   “話說回來,你們大河境不也是人才輩出,莫岳鑫,陸乾城之流,誰不是今趟青墟大會的熱門人物。瀛洲境辛境主治理下這些年修行方面有才能的人還不是踴躍而出,光是那鐵之瀾,就是遠近極為罕見的高手,被譽為瀛洲境第一年輕高手,其餘各境,哪個沒有些底牌呢,別說我們區區一個趙子勝,就算是在有幾名參加青墟大會的修行者,相比起在場諸大境之中深厚的底蘊和人才濟濟,也不必擔心我們搶了諸位風頭。何必要把我架在火上烤?”明愷撇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樣。

   眾人中有人冷哼,有人善於交際呵笑糊弄而過,有人則旁敲側擊,力圖得到其他一些境域之中此趟青墟大會的準備情況。說到底,各大境早已分裂千年,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緣政治,風土人情,青墟大會倒不像是一場切實的七境要朝著聯合的方向上努力而開辦的大會,相反更像是一種明面上競爭爭奪榮譽的手段。桂冠之所在,必然引得不少雲遊者入境投奔,繁榮該境的領地。是以這些各境年輕人之間互有堤防,為此奔走,都是理所當然之事。

  此時江凌心的雅湖小築之外一陣清越的門簾聲響,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興沖衝的掀開編貝的門簾而入,是七境中名為公孫胜的著名青年,家中是大族,才德修行都頗有建樹,又和江凌心交好,是以是這處雅湖小築的常客,這番資歷,在地海七境已經很牛叉了。是以他也算貴賓之一,入門前沒有受到外面侍女庭衛的阻攔,進門之後,眾人便紛紛與之招呼,稱其姍姍來遲,水陸茶會後大家酒席之中,定然要先罰三杯之類。

  公孫胜拱拱手,擺擺手中的扇子,笑道,“喝酒什麼的我公孫胜雖不算擅長,但七境如此多的才俊貴女在此,到時候就算要我捨命相陪,在下也不敢稍有遲疑。只是暫且擺開酒宴不論,諸位可知,我在趕來凌心這雅湖小築的路上,倒是聽聞了不少趣聞,其中有關雲庭境凌岳小弟的,最為有趣。”

  “哦?什麼趣聞,倒是說來聽聽,總不該又是凌小弟四處惹事生非,又有麻煩上身了吧?”被譽為“妖女”的徐青吃吃甜美一笑,帶著幾分捉促的望著凌秋燕,直讓凌秋燕暗暗咬緊牙關,想到凌岳多半又惹了事端,現在倒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做出來的事情,便向來要自己去擦屁股,甚至引得他們凌家顏面大失,作為自小便懂得背負,一直將境主世家振興壯大奉為己任的凌秋燕來說,對凌岳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又是凌小弟,他不久前才招惹了咱們辛大小姐,光是要為辛大小姐出頭的人,據說都要讓他上不了靈山,凌小弟難道真沒上山?”話語至此,說話擊又是一葬哂笑。

  “怎麼可能上不了山,就算是凌小弟真沒有上山,他的秋雁姐不還在這裡麼,到時候又去接著他灰溜溜的上來就好。更何況,凌心還在這裡,那小子恐怕是無論怎樣都會上來靈山的。”

   江凌心輕輕笑過,實則笑容有些勉強,凌岳是她的諸多追求者之一,她當然知情。只是這凌岳要說男兒建功立業方面是根本未得寸功,要說修行之道上面更是毫不用心,至今也不見得會成什麼大器。她雖然不見得會嘲笑凌岳,只是以她的心性見識,雖然覺得眾人以各種糗事取笑凌岳不妥,卻也惱怒他的不爭。若是說她還有不想听到的名字,至少這凌岳便是其中之一。

   公孫胜拍拍扇子又搖頭笑道,“看來大家都猜錯了,凌小弟不是沒有被人揍得下不了靈山,反而此刻就載在島。處,估摸著很快便會到來凌心的這座雅湖小居。沿路上不光將大河境的烏卓,王昊打得屁滾尿流,據說在渡船之上,就連瀛洲境著名的體修於家的真傳後輩於中書也給丟下了船去,這事在港口那邊傳起,人人口口相傳,有如親睹加上凌小弟此刻正在來此的路上,應該不會有假。”

  此言一出,,小築之中的眾人便有如蜂窩搖盪,掀起一陣動盪嘩議之聲。

   “烏卓和王昊倒也罷了,這兩人名頭都不怎麼樣真實什麼水平自然也不論。那於家是《金剛戰法》入門篇拓印如今大賣的於家麼?於家乃著名體修,於中書又是存意四品修為盡得家族真傳,他怎麼會去找凌岳麻煩,又怎麼可能最後被丟下湖去?凌岳什麼水平難道我們不知道?”人群中有人反問。

  “呵,烏卓和王昊在凌岳手上發生了什麼事我暫時不清楚不過丟於中書下水的,的確另有其人,據說就是前天在歸靈城中,公然對辛大小姐不敬的那個和凌岳一個鼻孔出氣的男子於中書要為辛大小姐出一口氣,誰知道那名青年實力不俗雙方經過了一番修為比鬥,興許於中書一個不察險敗,總之這事,已經有不少人在岸邊港口求證。我看於中書渾身濕透,應該是曾的確落入水中。”

  一片嘩然。有人雖然不太相信烏卓於中書等人都在凌岳一行手上吃了癟,然而仍然糾結於凌岳身邊那個陌生男子的來歷,一時之間,“那人前不久還得罪了辛大小姐,如今就敢上靈山?”

        “還敢還手,此人當真非凡。”

         “好大的膽子!”

        “定要讓他好看···”種種議論,紛呈而出。

  凌秋燕看到辛小旭聽到那個男子的消息,憤恨的咬了咬嘴唇,便不由自主的冷眉一挑,問道,“那個和凌岳·起的,究竟是何人!?”

  說著凌秋燕又看向辛小旭,清淺皺眉,“辛小旭,你也不知道麼?”

  辛小旭冷冷一笑,“你弟弟結交的朋友,我哪知道?”

  公孫胜無奈的聳聳肩笑道,“並不清楚,不過聽人踏仙平原那邊有知情者說,好像是凌岳在前來靈山境的路途之上,結識的無根雲遊者。”

   “覷!”有人立即冷哼發言,“我當是哪個不知好歹不 ​​通世故人情的大家族門閥來頭,居然是一個小小雲遊者,凌小弟涉世不深,並不知道現今七大境這些雲遊者的賤格,都是一群沒有教養,不懂文化,不知禮樂, ​​只懂得打打殺殺的庸懵之人,有些更是卑鄙粗陋不堪,凌小弟何等身份,怎麼和這些人裹於一處?”

  “只看對方竟然敢冒犯我們辛大小姐,就知道他萬死不辭了,正該嚴懲!”一名年輕有為的青年躍躍欲試,巴不得在當下狠狠表現一番。

  “當下一些雲遊者,若非是投機取巧之輩,就是背景複雜的流亡之人,總歸在外面的雲遊者,哪一個背景是單純的?凌小弟莫要被人有歹心利用了才好!”眾人眾所紛紜,言語中的優越感自然而然。

  凌秋燕一聽這些言語,心下更是震怒,若是凌岳邀約不清不楚的人,交友駁雜,對方暗中打他們雲庭境世家的好處和主意,那還真不如現在凌岳被人打得豬頭一樣丟人現眼得好得多!

  這個凌岳,怎麼就不讓自己和父親省心!?

  當下凌秋燕就要一怒起身。卻聽到一個好聽得聲音傳來,“凌姐姐,稍安勿躁。”

  眾人紛紛望去,江婁心嫣然一笑,對眾人道,“這裡是凌心的雅湖小居,最忌諱打打鬧鬧,大家不要為此爭吵好嗎。

  眾人哪還不立即噤聲。

   江凌心環顧眾人,眉宇間帶著幾分柔弱卻又有些堅硬道,“凌小弟也算是我的嘉賓,若是他帶來的人,凌心自然也有接待的義務,進了雅湖小築,就是凌心的賓客。當然,凌心的雅湖小築喜清幽愛寧靜,不喜歡打打鬧鬧,也好待客會友,但若對方是狡詐機詭之徒,帶著某些目的,這雅湖小築也同樣的不歡迎。既如此,便請凌小弟一行入門來吧。”

  周圍有些人目露精芒,明白江凌心是要見識辯證一下,凌岳身邊這個竟然敢對辛小旭無所忌·潭,更如此這般闖入靈山境的人,到底是何許人物。

  如此一想,眾人倒也坦然並興奮起來。

  以江凌心的見識眼光,再加上如今場中都對自己眼界和識人之術頗有自信的青年男女,到大有希夷來人在他們火眼睛睛下無所遁形露出馬腳的一刻。
tata123 發表於 2012-1-13 22:56
第三十八章不堪一擊



 一灣島內靜湖水,四面圍岸的事五彩斑瀾的花樹,清寒的遙遙妝點,看上去彷彿仙人舉手投足間灑然潑墨成形聚神,令人心曠神怡。

  小築就搭建在這處內湖的湖面之上,沿著一綹浮橋,說是小築,實則不亞於一座大型水上別墅,碧水倒映建築體,鏡面之下彷若兩個世界空間平行存在。

  風拂碧水,小橋通幽。

  天光從頭頂撥開雲霧寒射而下,形成一道道淡泊的光柱,穿過清澈湖水透射出裡面萬年的沉潛之物,穿過小築的樹林帶出宏麗靡靡之色,穿過行 ​​走在浮橋上楊澤的身體,在地上投下一道陰影,並帶來幾分通身暖洋洋的溫和。

  “這處便是靈山境江凌心著名的雅湖小築,這些年地海中向來有這麼一個說法,能被此處主人邀請,入此小築之中,便是有了地海名流無形的身份資格。”一邊走著,凌岳一邊不忘給楊澤滔滔不絕的講述,“曾經有個商丘 ​​仕子受邀入此,一夜之間,名聲倍長,居然是胡亂寫畫的書法畫卷,在他當地都炒至百金。是以此處,在外間還不知道有多少地海優秀的年輕一輩希望有朝一日能受邀進來。”

  “哦江凌心的雅居麼……”楊澤歪著頭,微尖的下顧輕挑。碧藍湖水的顏色在他的眼瞳裡倒映出深刻的藍韻。在靈山天池湖修建出綿延不絕的樓宇,又在內湖搭建如此雅居,這個境主之女江凌心其人其性,可見一斑。此間受外部追棒,相信也不無道理,不過想起來,對自己卻頗為不利,這裡既然是那些七境有名頭的優秀人物爭先恐後期望入幕之地,自己就這麼跟著凌嶽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說到底他楊澤現在不過是一個雲遊者進入此間,豈非不招人憎恨?人的妒怒之氣有時候來得源頭就是這般簡單荒誕。

  隨即楊澤又搖頭輕笑說到底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以雲遊者身份逃亡在外的大曄世子,多方勢力都寄望找到並幹掉他,所以現在楊澤現在這般劍走偏鋒,反倒可能是絕境中最佳最妙的辦法。

  這麼一想,楊澤立即又心情輕快起來。若是他的靈魂穿越至一個稍微正常些的世界,他都有把握靠著他敏銳的商業頭腦在世界中打出一番天地,但這偏偏是一個修行的世界,有時候需要頭腦,更需要力量譬如現在他就絕不可能反過去找雷東來的麻煩,那隻能是找死最快的方法。

  而現在境遇卻明顯翻了個個,那些地海搜尋他的勢力,恐怕還在想著他如何偽裝易容,在地海撿著破爛過著最悲慘最不堪最卑微的逃亡生活,老子卻已經大搖大擺的上了靈山境,更進入了地海有名“四女”之一的雅湖小築。

  報復自己敵人最狠的方式便是自己仍舊有吃有穿活蹦亂跳的活著。

  這麼一想,楊澤就非常爽。

  小築內隱隱有談笑聲傳出響徹耳邊,卻有一種遙遠的疏陌。彷彿那一切都和自己並無關係,相反眼前的陽光,靜水,浮橋,花石才是更為親和的存在一般。

  楊澤突然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就像是不久前他還為了生存而逃亡不斷抗爭,此刻卻來到靈山之上,見證這裡繁榮的地海景緻,一時境遇差別之大,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湖中小築的門庭洞開,兩人在幾名裳裙美櫃的婢女帶領下進入雅居之中。

  凌岳不忘低聲在楊澤耳邊道,“入去便是江凌心的小居,我那姐姐定然在裡面肯定也是知道我們一路上來的事情,頭疼死我了。”

  楊澤啞然,隨他走過奇花綿延的玄關門庭,掀簾入內高雅秀麗的內廳立時映入眼裡,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入座有男有女,見到凌岳走入進來,一些與他至少明面上關係不錯的人便與其遙相招呼,還有些人則打量到來的這個雲庭境少主以及他楊澤,對上他們的目光,便行了個點頭禮算是見過。

  一時倒也讓雅居打斷先前的交談主題,焦點放在兩人身上。

  楊澤環目四顧,正對門庭的是兩名麗質女子,其中一個一身素白裙衫,眸子深黑,顧盼生輝,靈動目光正熠熠有神的注視兩人,特別關注在他楊澤的身上,極有可能早知道了先前他的事情,甚至說不定就在之前還在談論他們。

  雖然是陌生的地域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七大境優勢集於一身的年輕一輩,楊澤也毫不露怯,對其咧嘴一笑。

  江凌心微微一怔,隨即便對其輕輕點了點頭。

  大氣而不失優雅,禮貌中帶著卓約,楊澤心忖這個明眸皓齒的女孩,大概就是那位靈山境名女江凌心了。

  江凌心旁邊則是一名藍衫女子,秀美程度不亞於她,但卻因為服飾截然不同的修身,以及眉目間某種英氣,是以又有些氣質上的不同。

  楊澤望向她的時候,她卻彷若視而不見,只是蹙了蹙眉對凌岳哼聲道……“當初讓你跟我一起走,結果你到現在才到這裡,沿路不知道又給我惹了多少麻煩?”

  “老姐”,凌岳只好撇撇嘴,“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兒,成天跟在你後面,受你管束,那又像是個什麼樣子……”

  楊澤順著一股敵視的目光望去,看到辛小旭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目光時有時無的朝他望來,雖然是有敵視,但沒有過於表露其外。這妮子倒也有些城府。

  只是她旁邊的另一名青衫女子看上去卻頗有些柔媚,坐於原處,慵懶的模樣彷彿通身都柔弱無骨,衣衫前襟隙開一道隆起雪白的胸脯肌膚,足以令任何男人口幹舌燥。之前七大境的一些才俊和她秋水頻頻相對,意態萬千,此時她那對盈盈秋水,望向楊澤的時候卻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凌岳再向幾人介紹了一下楊澤,所介紹的人都淡淡點頭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甚至說不定轉頭連楊澤名字都會給忘記了。

  最後和凌岳沒有坐在凌秋燕身旁,而是婢女上前來安置了兩個位置給兩人,入座之後,平日口齒伶俐的凌岳卻如同受到了某種制約般,變得沉靜許多。事實上自進入這所雅居小築之前他就因為相比江淒心太過耀眼而略有些自尊心受挫,敏感到束手束腳。楊澤也不戳破只覺得異常好笑,然而換一個角度一想自己,當日他在大曄王宮遇上西陀聖女紀靈兒,豈非也是同樣狀態,只是相對而言他沒有凌岳眼下這般不堪罷了。

  一想又悄悻然,他此刻正在遠離貴霜東陸的地海,而紀靈兒正在東陸極北之地,他雖然說過有朝一日必然能見到她,但此刻看來,這種話未免言之過早,這個世界,遠比他想像的更為浩瀚。

  世界很大,生活更大。

  入座之後,兩人進門帶來的暫時新 ​​奇感也消退下去,眾人又回復了之前的話題。

  江凌心娓娓而道,“盛唐帝國一再從海域封鎖我地海的商貿活動,通過各種方面向我地海施壓,若是坐視不理,遲早有一日盛唐的艦隊會陳兵地海海境之外。再如今地海雲遊者私盜礦藏,瘋狂遊獵導致獸潮頻發,如此下去,地海內部遲早更會亂作一團。高紋帝國內患連連,我們地海輸送出去的靈晶核是好東西,但這種東西最終會變成高紋帝國內派系相互打擊爭鬥的工具,最可氣的是最後可能還會遷怒於我們。這些問題在我們青墟大會之上,都是緊迫需要討論的議題,不能再持續拖延了。”

  一個地海名望十足的老者喃喃道,“凌心所言極是,歸根結底一切問題根源在於七境仍不能歸心,以千年前地海世界之強勢,足以和貴霜陸洲分庭抗禮,誰的帳都可以不買,讓外部別國亦可以看我們臉色行事,何至於到如今需要變賣內部資源求取發展生存的地步。這也是那些東方帝國對我們忌,PS之所在,是以拼命從地海內部分化豎立各種矛盾,維持他們自身在地海的利益。可惜我地海各類晶核礦山,靈禽走獸富饒豐盛,卻一併給外部那些勢力做了嫁衣。”

  提及此處,眾人多少都有些義憤,都明白江凌心是在藉這個水陸茶會,從而在青墟大會到來之前,先一步影響地海這些各方面的重要人物,從而進一步商討出讓如今地海七境不至於在淤泥中越陷越深的方向。諸多青年男子言辭踴躍,各抒己長,期望在此地海四大名女齊聚的雅湖小築之中,留下深刻印象。若能抱得美人歸,那必然在地海轟動一時,傳得一番佳話。是以恨不得挖空心思超常發揮,時而有一些新奇的發言,令江凌心等諸女諸人眼前一亮。

  一時廳內思想激昂碰撞,不時有些稱道贊同之聲,夾雜其間的女音,悅耳動聽。

  眾人之間互有問題交流,卻基本上都忽略了楊澤和凌岳這邊。更與楊澤之前在小築之外想像中不同的是,旁人連目光都很少投過來過。楊澤知道他們注定成了被忽略的一眾,雖然有些不舒服,倒也安之若素。

  “依我看,七境目前之弊,便在於七境最大的管理混亂問題,外界傳我們七境是混亂之地,這並非毫無根據,至少在七境城市之外,雲遊者團體幾乎毫無約束,魚龍混雜,最重要的是這些雲遊團體遊走各大境,不受任何境域約束,致使混亂不堪。若七境青墟大會上能達成共識選出約束這些雲遊者的辦法,消除這些混亂局面,展現我們七大境本來面貌,相信外間任何想要對我們動手的人,都要掂量掂量。凌岳小弟,你在雲庭境中想必有些雲遊勢力的朋友,不若你提個好意見,對淨化這些最難管束的雲遊勢力,你有何高見?”眾人交流正酣之時,叫做莫岳鑫的大河境青年突然開口,剛才有人在他耳邊耳語兩句,想來是說了之前上靈山王昊和烏卓的事情,是以他此時目光閃爍,極為不善的朝凌岳望來。

  眾人聲音立時消減下去,看向凌岳。

  凌岳和楊澤之前一個態度,知道他們基本上已經被忽略,也不去聽那些空口談論,自己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在走神些什麼,此時突然被莫岳鑫問及當下問題,一臉茫然,看到江凌心美目望來,居然一時緊張,道……“約束雲遊勢力,消除混亂,哈,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凌心啞然失笑。凌秋燕目光平順,沒有失望之色,因為毫無期望,便哪裡有失望。其餘人皆為搖頭而笑,知道正是如此,這莫岳鑫之前提出許多極好的設想,譬如由七境出人手來組建一個專門規範礦產,狩獵靈獸的修行者營部,可以在任何一個境域內獲得支持,用以打擊一些越矩的雲遊勢力等等。早坐實他的名望,不愧是大河境中聞名遐邇的人物。如今朝凌岳發難,嘲弄之外,還有影射他身旁這個結交的楊澤的意思。

  “呵,以在下看來,首先要治之有力,七大境所擇選出的人,必須要有七境境主所頒發的令諭,持令在手,有如境主親臨,如此一來,七境流竄的雲遊者,便同時要受七境之約束,不敢妄為。除此之外,分化和拉攏,一味對抗總不是長法,須得拉攏遵守規矩的雲遊勢力,再依次來分化懾服其餘勢力,遵守七境新的規矩,終使得地海七境,恢復應有的秩序。而這之中最關鍵的問題便是,執行起來務必要特之以法,以防一些雲遊勢力內外勾結七境中說得上話的人。從而阻撓七大境淨化之勢。凌小弟乃是雲庭境境主之子,便應該起有表率作用,有時也要和地海一些魚蛇人物拉開距離才是。”

  莫岳鑫這番話雖然是對凌岳所說,不過目光卻落在楊澤身上。意思中所指,不言而喻。

  眾人並不覺得莫岳鑫此番話語是否有些不妥,畢竟楊澤不過是一個身份極為微末的雲遊者,今趟竟然沾了凌岳之光,入了雅湖小築,這多少令一些人大為排斥。再加上先前的傳聞,是以並沒有人會站在楊澤這方。

  凌岳對莫岳鑫這番含沙射影激得雙拳緊握,臉上青筋漲紅,大概若不是凌秋燕在場,他估計都可以和莫岳鑫當場翻臉。

  見莫岳鑫達到嘲弄兩人之意,得意之色溢於言表,轉過頭去,正準備繼續洋洋灑灑一篇論調。凌岳憤懣卻一時語塞。旁人哂笑注視他們的樣子。

  楊澤心頭冷哼一聲,忍不住開口道,“就算是你們將地海全部雲遊者都清除淨化開去,在那些帝國的眼睛裡面,地海七大境,仍然只是彈丸之地,面臨陳兵的帝國軍隊,仍然不堪一擊。”

  話語一出,在場眾人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去。一些在場人物更是因為那句“不堪一擊”,齊齊低“呵”出聲,露出或憤然或驚詫的神色。

  正坐上的江凌心和凌秋然,目光如箭朝他射來。

  就連凌岳,也都錯然望向楊澤。

  那一瞬間,楊澤有種後悔如此多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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