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滅盡塵埃 作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0-26 14:03: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1185186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4 23:16
第九章危機


        等楊澤被安排至山巔的一處物品齊備的容房,又自然有人為他備齊了衣物,楊澤還得知房門之後竟然還有溫泉,這簡直就是天堂的所在。

  楊澤隨即去換洗,換上了古云村的衣袍,這種衣袍帶有鮮明的地海特點,織物較為粗糙但結實,布料的接縫間隙較大,腰間有繫帶和裝飾的禽翎,看上去也頗為美觀,雖然精細程度無法和大曄那些製衣的鋪子相比,但是舟量卻頗為上乘。

  他前一陣子每天生活在狩獵與被狩獵之中的日子,終於可以告一段落。

  換上了衣服出了溫泉,就听到一個聲音響起,“楊大哥。”

  轉過頭來,雲娜緩緩走來,看到換了衣服的楊澤,打量一番驚喜點頭,“很好看啊。”

  楊澤笑了笑,又問起安傑,華蕭等人的情況,這才得知三人被家人處罰,禁足一天,不得再出門。

  “你對村里不熟,我來帶你四處走走。”

  兩人便沿著山巔的村落散步,月夜的山巔村落房檐掛上了紅色的風燈,遠處的山脈在月光下輪廓分明,影影綽綽,能立時讓人感覺到這裡的龐大和深邃。

  兩人行過在山峰邊緣架設的拱橋,拱橋中空,下方是高如深淵的懸崖,帶著溫熱的飛流的水瀑揚著煙氣直貫幾十丈而下,落往下方的崖底,然後蜿蜒的長河延伸遠方。

  站著懸空的拱橋,空氣清新撲鼻而入,若不是因為有靈獸威脅,這裡的安逸平和幾乎都能讓人深刻的融匯進去。楊澤看得有些發呆。

  頂著高空的明月,兩人在一處地方坐下來,雲娜款然一笑,“楊大哥來自大曄王國,我們雖然有從村里的圖卷上見過一些外界的風貌,然而卻從來沒親眼見到過國家是什麼樣子,我曾經去過雲庭境的靜雲城,第一次去的時候就被震驚住了,還買了許多城裡鋪子裡的香料和女孩用的許多東西。楊大哥的大曄國,一定比靜雲城還要繁榮漂亮吧。”

  楊澤這才注意看到,雲娜不光換下了狩獵用的勁裝衣服,穿上了一身裙裾,臉蛋上有兩抹淡淡的粉色脂粉,這應該就是她當初去雲庭境中心買到的水粉,如此這般,之前在森林中的英氣褪下不少,帶了些少女的韻致。

  “今天的月亮很大,真是可惜了,華蕭和安傑兩個笨蛋,回去了還嘴硬,所以被罰得出不了門,難得有這麼平靜的時刻了……”她的眉頭輕輕蹙了蹙,顯出一絲擔憂,“村長說有很危險的東西正朝村子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今天我還可以帶你來看村子很漂亮的地方,恐怕等到汩遷過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汩遷?”聽說過魚類的“汩遊”,楊澤還第一次聽到汩遷這種說法。

  雲娜臉色一紅,道,“如果面臨的威脅很大,村落裡的人就要暫時棄村,到時候大家都要走,等到危險過去了再回來……這就被我們稱為'汩遷',上幾次的汩遷是因為遇到了很難抗衡的兇猛靈獸。這次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靈獸侵犯到來,總之如果汩遷途中,一定要緊跟著大家走,否則走失了或者被一些猛獸偷襲,就是相當危險的。每一次汩遷,都有很多人再也回不來了。”

  “比如我十歲時的母親,安傑的爸爸,華蕭的叔叔,以及很多很多人。他們都長眠在那裡。”

  雲娜伸出手指指向遠山的輪廓,笑了笑,“村子人說,經常聽得到那裡有很多靈獸的咆哮,卻並不犯境,就是那些死去的人靈魂化成了靈獸,守護者我們。”

  雲娜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但隨即一閃而過。對楊澤微笑。

  楊澤看到她目光中帶著某種異樣的平和。那是一種平靜。她的母親逝去了,她的親人逝去了,興許還有很多朋友同樣逝去了,然而是怎樣的苦難和天性,才讓古云村這些村民們帶著如此這般平靜和樂觀向上的態度。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楊澤半晌微嘆,不過一想又有些沉默,造成這種情況只是人類並不強大,在他所熟悉的異時空,人類的活動也豈非不是如這些靈獸一般,讓大片的森林消失,即便是強勢的生物猛獸,也只能在現實中成為食物或者毛皮。物競天擇,從來便是如此。

  看到眼前女孩,楊澤突如其來有種希望保護這裡值得尊重村民的衝動,既然自己被流放至地海境,那麼對他來說,無時無刻,也都是在修行。元神老頭讓他抓緊在地海的每一個時機修煉,保護這裡,似乎也能被視為修煉的一種方式。

  當下楊澤反倒希望給眼前女孩以充實的信心,笑道,“你認為青熊獸遇上我,會不會怕,會不會跑?”

  雲娜驚訝的看了楊澤一眼,若是說在這之前,告訴她有人可以一個人單獨和青熊獸抗衡,雲娜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但是現在楊澤就在她面前,儘管是親眼所見,但云娜仍然懷疑那其中有些僥倖的成分在裡面。

  但還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雖然可能你能打敗青熊獸,但是要知道今趟到來的,卻是讓很多青熊獸都躲避逃竄的怪獸啊。我聽村長爺爺和許多長老們早商量過,村子已經和周圍一些雲遊者勢力溝通過,很多勢力都同樣遭到了逃竄的青熊獸襲擊威脅。近期到我們附近的青熊獸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這麼多青熊獸都要跑,那是怎樣可怕的存在呢。人是很難和天生強大的靈獸對抗的,我不想你死。”

  “同樣我也不想很多人死,村長爺爺,安傑,華蕭……以及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雲娜在楊澤微微愕然中隨即補充道,像是生怕說錯半句令人誤會話的女孩緊張心性。

  楊澤點點頭,笑,“我也不想你死。”

  兩人接著邊走邊聊,直到回了客房這邊,時候也不早了,楊澤才和雲娜擺擺手說再見。

  目視雲娜背影離開網準備進屋。就看到李轅,李展,幾名青年,以那個在宗室堂裡叫畢弓的年輕人隱隱為首下在月光中從旁邊一個路口轉角走出,朝他而來。因為從小學武鍛煉的緣故,這幾名井落青年人人都很英朗,這麼走過來都頗有些氣魄。

  楊澤瞇了瞇眼,看著那個叫畢弓的年輕人來到楊澤面前。和他面對面而立,幾乎都能遙峙鼻尖。

  對立之勢明顯。

  李轅和李展最初在村門攔截楊澤,對他本身的實力仍然有些半信半疑,頗有些狐疑帶戒心的看著楊澤。反倒是旁邊那些青年人,對那個叫畢弓的青年嘻笑道,“你小心囉人家可是能一拳摞翻青熊獸的人呢……”

  畢弓對楊澤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間的一柄劍,道,“只可惜村子規定不能打鬥否則我真的很想用手上的青玉劍,會一會你那能夠把青熊獸都打倒的拳頭。”說著他灑然笑了笑,“但是這裡不能比鬥,所以很可惜。”

  楊澤微笑道,“那真遺憾,不過我尊重你們村子的規矩。”他對這種少年爭強好勝的心性倒是很理解,也覺得很有趣。

  畢弓抿嘴看了楊澤半晌似乎覺得眼前這個人很臭屁,不過倒是很有涵養的笑道,“你是異鄉人,我們自然會以待客之道對你,但是我想給你一個忠告,離雲娜遠一些。不要有任何企圖。”

  楊澤啞然失笑。片刻道,“我理解你想要保護雲娜的想法,或者這是因為你喜歡她。但是以此去威脅別人恰恰是一種虛弱的表現如果你的內心和外表足夠強大,那又何須要有這樣的擔憂。或者說,你真的很害怕我有打倒青熊獸的實力?”

  像是被看破了內心想法,畢弓掠過一絲慍色。旁邊的青年已經微微躁動,有人甚至挑釁出聲,“你臭屁什麼。”

 這些青年都是村子年輕人中聲勢很高很大的一眾。都認為安傑,華蕭他們不過僥倖殺了一頭青熊獸,就想以此誇大事實,推楊澤出來。嗯藉此提升他們在村子裡青年中的地位和聲望,使得更多人認可或者偏向他們,這是一種微妙的心態,但是確實在這種小型的社會關係中存在。

  畢弓伸手壓下身邊人的這份要為他出頭的躁動,看向楊澤,首次有些重視的打量他,道,“接下來在汩遷的路途上,還會遇到很多猛獸,我倒是希望你那時候還能好好活著。”

  拋出這麼一句在月光裡響亮的話,畢弓冷哼一聲,轉身領頭而去。

  楊澤無奈的笑了笑,回了房堊中。

  關上門,楊澤靜了坐在床上,運堊動引氣術,緩緩修煉體堊內的氣海。自從提升到存意境七品,再加上這麼一個多月在森林中險死還生的歷練以來,他氣海的旋臂從十二條,到目前為止提升到了二十條。兩大氣海共擁有二十條旋臂,這代表著他的真氣含量,運行能力,旋臂所生產真氣的迅猛程度和質量,都比起以往大大提升。

  只需要再提升到二十六條旋臂,他就可以突破存意七品,進入到第六品。這對他來說目前並不困難。照這樣的程度,或許應該是很快的事情。

  想了想,他閉眼進入識海,喚醒了沉睡中的元神老頭。

  “我很需要精力,很需要時間沉睡,只需要依循我告訴你的鍛煉方法修練下去就行了,我說過你在提升到存意五品之前,不要叫醒我。”元神漂浮於他的面前,似乎對楊澤將他從沉睡中喚醒極為不爽。這才打量周圍的情況。

  楊澤一五一千將如何來到古云村的事情如實轉述,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村落最後的命運。”

  “你當老夫是天上地下無所不曉?地海境就那麼屁大點地方,我還需要什麼都知道?就算是這裡號稱七大境七個勢力的地頭蛇,也達不到能入我耳的資 ​​格。”元神老頭瞇著眼看楊澤。

  楊澤又將古云村最近的變數告知,“這種威脅對古云村來說似乎很大,這村子裡的人我很喜歡,所以我打算幫忙去除這個威脅。也算是一份回報。 ”

  “哪裡有這麼多狗屁的理由……”元神懶散道,“要做什麼,隨心所欲就行了。”

  “至於這片地區,你還指望有什麼了不得的靈獸?頂多就是比青熊獸更高層的二階靈獸。所以趕得那些青熊獸四處遁逃,讓村落遭殃。不過一個二階靈獸比起你之前遇上的青熊獸可不一樣,那體堊內凝結晶核的可能性大增,若是符合你的體質。嘿嘿,這又可以讓你靈脈之體獲得提升了。一枚二階靈晶,所儲存的靈氣只要好好利用,讓你的靈脈結成'水靈脈體'大有可能。”

  “水靈脈體?”楊澤愕然。

  “難道老夫沒有告訴過你,你的這種靈脈之軀,隱隱有五行靈脈中'水脈'的氣象。而現在也處於殘缺狀態。要想接續你這種水脈,便需要用蘊含豐富水元素塵埃的靈氣接續脈體,緩緩修復這種殘缺。一旦修成完整,覺醒水靈脈體那你現在體內真氣運行的速度和回复速度,將遠超同級別任何人……   你雖然是靈脈之體,但是有太多後天的殘缺需要覺醒,所以你現在比同級別修行者還要弱小,你的第一步便是修復覺醒水脈,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你也會忘記? ”

  楊澤很認真的望著元神老頭,道,“你真的沒有告訴過我這個秘密……”

  ……

  “總而言之,如果你現在修復完整水靈脈體,那麼我就算是教給你一個地玄境界的水屬性功法,你都能融會貫通!就算是面對地玄境的強者,都能在速度上佔據優勢,即便打不贏對方,要打要逃,也都是你說了算。”

  遠超同級別的真氣運行和回復能力,同級別最快的速度,能夠越界領悟與自己身體性質相同的功法。

  楊澤感受到體內緩慢的真氣運動,感覺眼前的誘惑是那麼的實實在在。

  令他無比垂涎。

  與此同時,遙遠海域的陸地那邊,貴霜陸洲的東陸地域風波不斷。大曄國派往西陀的使者被遣返,高紋帝國方面就此事進行施壓,與高紋帝國對立的盛唐聯合帝國同時出面為大曄斡旋。貴霜東陸很多國家勢力蠢蠢欲動,各方言堊論觸角碰撞,此起彼伏的明暗交錦。

  神道齋吝主雷東來宣佈於瀕臨地海殲滅大曄號稱不沉餘皇的紅樓船隊。但卻拿不出殲滅大曄兩大天玄境高手俞小小和半藏大師的證據。且雷東來還因此閉關,外界紛紛猜測是這場殲滅戰其顯然付出了代價,不如對外宣稱的那般輕鬆,必須潛修恢復元氣。

  與此同時,大曄的海軍舟師在這段時間東進三次,有勝有敗。卻因此衝殺出通往地海的海上通道。在大曄國海軍舟師衝殺出血路的遠東海境通道上面,大曄派出的搜尋船隊航行在碧藍的海洋之上,搜尋在雷東來攔截下和風暴中失踪的眾人踪跡。

  神道齋各大分殿也於 ​​此在地海附近領域活動瘋狂而頻繁。雙方都劍拔弩張,都在尋求爭取在對方之前找到失踪的眾人。這一刻,找尋到楊澤等人已經不關係到國家利蓋,而是大曄和鹿島國顏面息息相關。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在外界掀起的風雲激蕩之中。那個被雙方搜尋的楊澤此刻正在地海雲庭境之中的古云村,稍事歇腳。

  又過了幾天之後,最後一波獸潮過去,古云村和周圍的勢力如臨大枚,他們擔忱中的巨大威脅,還是來了。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4 23:28
第十章家園


  當獅蜥獸到來的時候,正是第四批雲遊者從前方逃撒出來到古云村休整的時候。

  雲遊者是地海普遍的叫法。將一些在地海的遊散勢力或者冒險者沒有所屬的人稱之為雲遊者,大多數雲遊者從各處來到地海,有些為了避難,有些為了貿易,有些怀揣著秘密任務,有些則是為了尋機在各方勢力都有涉及的地海爭取踏上爭名奪利的舞台。

  到地海為了避難生存,或者獲得名利,提昇實力而來的雲遊者趨之若驁不勝枚舉。但很多人都深眠於這片神秘豐汰的地海之境之中。對有些人而言,這裡就是地獄,只要進來,在死亡的最後一刻,都只能一直深受各種方面的摧殘和折磨。但對慣於刀頭抵血,縱橫的強者的人來說,這裡充斥著無限死亡邊境中才能體會的殘忍魅力,以及探求不盡的風景和奇蹟。

  沒有人知道你進入地海之後,會成為一具不知名的屍骨,還是會撿到什麼強悍的功法秘薦,成為轟動一時的強者。

  有些人屍骨永遠的被埋葬在這裡,有些人卻因此聲名顯赫,揚名立萬。

  比如最突出的是地海七個區域內的大勢力,七大境主。他們曾經走入這片領域,然後硬生生用實力打下了七大片強者領域。使得他們在無數英雄輩出的貴霜陸洲之中都有話語權。甚至在貴霜陸洲東陸,西陸,北陸,南陸四大方位的許多勢力,有時候也不得不受他們影響制衡。

  也有一些聞名地海的人,在許多國家都頗有風聞,一旦出現,都即刻被奉為上賓。你可能會懷疑一個在大陸上面的名人是否沽名釣譽,然而絕不會蠢到去懷疑一個從地海那片機遇和危險並存的地帶走出來的人是不是欺世盜名。

  同理也是如此,能夠在地海雲庭境邊界地區至今都還活著的雲遊看到底也都是手頭上有些絕活,有點能耐之輩。

  然而這些人卻大批大批的從古云村前方撒離逃出,聽聞還有幾處雲遊者營地被直接剷平,當即被屠殺慘不忍睹的情況。

  古云村接待了這些撒退下來的雲遊者,其中一些還是附近營地和古云村關係不錯的人。

  這個時候古云村不少會製藥包紮的女性們,大多都忙忙碌碌,一方面在灶堂忙碌食物一方面來來往包紮或者給一些雲遊者,附近村落的人治療傷勢。

  大部分的人都在談論這次獸潮的形成,皆是因為這頭獅蜥獸的出現。而大多能夠和它正面抗衡的人,多數都死了。只有倖存下來的人猶有餘悸的述說著這頭靈獸的可怕。

  獅蜥獸是二階兇惡靈獸,屬於二階惡靈獸金字塔頂端的存在,這種靈獸的智能相當高,擁有兩隻健壯快捷帶有角刺的前爪,還有更為有力的後足能夠讓其快速移動攻擊。最可怕的就是不光是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還極為狡詐兇殘。任何陷阱基本上都無法傷其分毫。與之相比,青熊獸和普通人類當真只可能是被它獵殺玩弄的對象。這種靈獸一般都在靈山境那邊活動在雲庭境很少出現,很多人不明白它不知道為何會奔襲此地。

  退下來的雲遊者大多都在勸古云村提早做出“汩遷”撒離的命令,很明顯古云村這個時候靠不了任何外援,先不說附近的村落是否自身難保,就算是這處雲庭境的中心處,境主所在的靜雲城,也不可能冒著有武者折損的代價前來幫助。因為很簡單古云村不用給境主交稅,在混亂和各憑實力的地海世界,七大境永遠不會管和自己無關人等的死活。

  ……

  村落除了頒布最緊急的戒備命令之外,大部分村民都收拾好了行裝,但他們還抱有最後的幻想,如果能夠避開獅蜥獸前進路線,那麼他們就都不必“汩遷” 。沒有人願意像是無助的動物一樣被迫離開自己的家園為奮力生存下去卑賤的奔波。永遠不知道下一安回來是什麼時候。

  這樣的情勢之下,每一天的過去都意味著不知道大家會不會還在居住尚久的家園看到第二天的日出。

  他們曾在自己家的後院曬臘肉,他們曾在溫暖的被窩裡度過嚴冬,他們曾規劃看來年該如何渡過,養家糊口。他們曾在這片土地懷緬和紀念逝去的親人。而現在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離開可以依靠溫暖的家。

  在這種背景之下,雲娜,安傑,華蕭,華軍等人也都換上了勁裝,帶起了自己的武器。每日承擔一些村子近住的任務,或者在演武場鍛煉。

  有一些和畢弓等人要好的人和他們挑釁過招。但往往安傑等人都不是對方的對手,多次被打翻在地。

  在楊澤看來,四人的武技很大程度都要依靠他們的裝備和武器,在對方精良的武器之下,他們手上的武器多少都相形見絀。無法發揮本身武技的威力。如果楊澤出手修改優化一下他們武器的靈氣結構,那麼就能加持他們的速度和力量,會相應提升他們的實力,說不定反將對方擊倒都有可能。

  當然現在楊澤並沒有找到這樣的空閒和機會。且在他看來,這對他們並不是一定就有好處,現在多吃一點虧,對他們自身缺陷也有彌補。武器再厲害,永遠還是要看使用它的人。

  兩天過去以後,村子突然戰鼓大作。鼓聲如雷,從峰底村角,很快陣陣蔓延到村落峰頂。

  從村落所在的山巔看去,下方的密林之中,無數飛鳥成群結隊的撲搧著翅膀飛離,然而在一聲某種戾物得巨吼之中,有很多竟然如灑落的芝麻一樣墜落!

  整個村子從上到下,喊叫聲此起彼伏,村外第一道防線所在的森林區域,更是傳來無數的吼叫聲,叢林劇烈簌抖,災難的陰影終於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

  無數人開始從屋子裡跑出,拿著自己打包的行李,棉被,必要的用品。一個小女孩哭著去抱屋子裡去年父親給她敲打出來的木拒,死活不放手。卻被自己母親狠狠扇了兩耳光,流著淚將她拖走。將他父親生前的遺物和木屋留在身後。

  看到這一幕的雲娜彷彿觸動到了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某些部分,和安傑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睛裡的堅決,隨之不顧近防的命令,朝著村落下方衝去。就算是死,也要拼死揮衛他們的家園!也要和進犯他們家園的一切威脅血戰到底。這一刻所有古云村站在村落之前防衛的武者們,都有這樣的想法。

  沒有親臨此地,便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揮衛家園的壯美!

  楊澤展動身法,緊跟在安傑雲娜等人身後,一邊喚醒神識之中的元神,一邊道,“是二階獅蜥獸犯境,正面對抗,我有多少把握?”

  “區區一個二階惡靈獸而已,何懼之有,以你現在的能力,只要不犯錯誤,應付它綽綽有餘。獅蜥獸的優勢在速度,只要你速度比他快,力量比他強,壓制它是必然的。對付了這麼久的青熊獸,是該檢驗你現在實力強弱的時候了……”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5 22:49
第十一章洄遷


   衝下山腳,大戰來臨的那種氣息像是石頭重壓在每個人心坎上面。

  可以看到村落入口處的那些石墩構成的掩體處,站了不少勁裝打扮的村落武者。很多人握著被汗浸濕的矛柄,一些人持著劍。一些人張著弓,遠瞄森林,只是不知道手中的鐵箭到底能不能對獅蜥獸這種靈獸造成有效的傷害。

  很多雲遊者也成功的傷到過這只獅蜥獸,但靈獸不光體能力量速度遠勝普通武者,因為有一顆強壯的心臟,其恢復能力也極為強大。只要不致命,基本上都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不過這也是在襲擊了不少雲遊者營地之後,獅蜥獸遲遲才到古云村的原因。

  楊澤等人在山腳處立定,看到山腳延伸向外的森林處,幾隊五人一組的武者分別手持武器,佇立在樹林之間,有些人長劍虛指那未知的叢林深處,有些人緊握一支標槍,身後還反背著兩支標槍,這三支標槍投射出去過後,面前還插著一柄骨矛,還可以抽出骨矛迎戰。這些最前方的都是村里最強近戰武力的存在。也既是打算以血肉之軀,阻擋第一波獅蜥獸的侵犯!

  這些人之中,李轅,李展,乃至於那個畢弓也都在其間。

  看到雲娜楊澤等人出現,眾人面色一變,村長乃至於幾位在場的長老正要刮斥,幾人就已經上前越過村落大門,無聲的抽出自己的武器,走出到最前一批武者之中去。

  這個時候儘管平時稍有罅隙的人,都看向彼此,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

  在勇武面前,沒有人是弱者,沒有人應該受到嘲笑和鄙視。

  更不會有人此刻譏諷可能是虛張聲勢的楊澤。

  甚至那個叫李轅的人,還將手中的長柄武器拋給了手無寸鐵的楊澤。自己拿過旁邊人遞來的武器。

  大敵當前,無數人無聲靜默,等待著森林中惡魔的出現。獅蜥獸生性兇殘,最喜凌虐弱者類似村落這種地方,恐怕在它眼裡,只是一片鮮美食物的儲存之地。

  實際上在楊澤出身的大曄國上林城,乃至於那些人類社會也不會比物競天擇的這種殘酷場面溫情多少,本質裡還是強者為尊,適者生存的道理。只是在這片地海世界之中,一切溫情脈脈的偽裝和虛偽的嘴臉都被撕開了人和人,人和靈獸之間正是以這種力量和殘殺的形式,尖銳的對立著。實力不足,就會被虐殺。楊澤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這個地方,歷來會走出名揚四海的強者。弱者從來不會卑微的活著,都被葬送死去。

  楊澤甚至內心深處有某些嗜血的情緒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被喚醒起來,他開始喜歡這片彰顯著最原始本能只有依靠自己的實力才能生存下去,並生活得很好的強者之地。

  這裡只屬於強者!

  當那兩抹紅光出現的時候,誰都沒有看到獅蜥獸是如何出現的但它粗壯前臂的兩道鋸齒狀骨尖翼,就的確那樣輕而易舉的切斷了兩個武者的身體,也切斷了擋在他們前面的大樹。

  整棵樹橫著倒夥下來的時候,擺動著靈活長尾,雙目尖銳,狡詐兇殘的巨獸在樹冠的掩護伴隨著兩臂的尖翼一個翻滾,朝著五名武者小組聚集的地面直撲而去手中的骨翼鋒銳的展開,帶著寒光,一掠而過。

  人的腦袋和半裁身子立時被捲上天去,只有一個人退得還算及時,但是一條持劍得手臂齊刷刷被切斷,那人抱著斷口噴撒的血液,在飛退中跌滾在地。

  沒有人預料到一個照面,就有一個半隊最精銳的狩獵武者覆滅。眾人只有倒抽一口冷氣只感覺背心寒意無論如何都擋不住。

  這只獅蜥獸渾身佈滿傷痕,銳利而狡詐的眼睛看得出一種強者的威嚴,還有某種面對村落眾人的濤意。

  在當先幾人齊刷刷揮動手中武器朝短暫停留的獅蜥獸斬去的時候,一條巨大的長尾飛捲而來,挑飛三人的兵器,其中一人還被掃中前胸,頓時整個前胸都四陷下去,眼耳口鼻溢出血來,睜著眼倒下,就再沒有站起來過。

  嗖嗖嗖的銳箭從空氣中射來,有些還專瞄獅蜥獸的眼睛。

  但卻被它手中骨翼一抱,弓箭全被蕩開。有人猛力向前擲出標槍,獅蜥獸立即以超越人想像的靈活左右在大樹之間四躥躲避,但其中一支標槍還是紮中它的尾巴,吃痛的巨吼一聲。這支腦袋尖銳的獅蜥獸紅眼立即鎖定投標槍的那名男子,在森林中詭異而蛇形的一個遊躥,猛然躍起,以幽靈般的速度直撲那名男子,男子露出一種痛恨到快活的笑容,絲毫不懼,伸手去解背後第二支標槍。那一刻一爪三根尖刺從他正面閃電劃過。

  男子身體呈不規則的碎塊跌落在地。

  “我們後面就是村子!要讓婦孺老人們先走!”

   “我們上!”

  最前的四個組武者傷的傷,死的死,旁邊的武者立即填補缺陷撲上。率先沖前的是村子裡五名最強武者的其中之一,一個側身揮劍朝著獅蜥獸的前爪斬去。旁邊的兩人左右掩護,獅蜥獸發出一種詭謫尖利的笑聲,雙臂四揮,速度只在人們的視網膜上,留下一片迷糊的黑影。

  這三人就已經被它的前臂骨翼突刺刺穿撾在上面,人體沒有半分尊嚴可談的來回晃蕩。獅蜥獸由此狂然厲叫聲,似乎是彰顯某種榮耀。

  “王勇叔叔!”

   “張叔!”看到那些人體,周邊的武者不少紅了眼眶,目光凶狠到充血。

  叫畢弓的青年轉過頭對李轅,李展等村落年輕武者露著血絲的眼睛吼道,“該我們了,跟著我上!”

  諸年輕武者立即集體怒吼

     “殺!”

  雲娜和安傑等人帶著略顯稚嫩的聲音夾雜其間  

     “殺!”

  無數年輕武者持劍舉矛,奔湧而上。

  背後就是他們的家園。

  一道寒光,比他們的衝刺速度更快,比他們手中的刀劍更為奪目炫亮。那是一柄刺矛,一瞬間掠過眾人的頭頂空間,戈破空氣,急驟而至獅蜥獸那顆尖銳的前臉。

  獅蜥獸眼睛紅芒厲色一閃,抬臂,銳器和尖銳角質撞擊,骨裂的聲音隨即傳出。

  獅蜥獸在最後關頭抬手擋住了這柄來自楊澤灌注真氣用力拋出的長矛。它左前臂比精鋼還要硬的尖銳骨刺,就這麼硬生生被磕斷,上面刺狂的人體伴隨著斷裂的骨刺墜落下來,立即被奔至下方的畢弓,李轅等青年接住。

  這一刻除了骨質和矛尖磕碰的斷裂聲之外,在眾人的眼睛裡面,似乎一切都緩慢了下來。

  獅蜥獸眼神裡一絲的恐慌,那枚半空旋轉的長矛,以及楊澤跳起身來,半空中朝獅蜥獸撲去的弧度。都無比的靜謐明亮。

  身後村落的人第二波壓制箭羽沒能再射出去。人人都屏住了這口呼吸。

  下一瞬間,楊澤照著獅蜥獸腦門疾撲而至。體堊內兩大氣海以最高速度運作旋轉,真氣源源不斷集結。

  獅蜥獸黃眼棱子一厲,尖嘴朝向楊澤,猩紅的血腔大嘴在下一刻成一種恐怖的角度張開!尖銳的厲聲勃然迸發!

  空氣彷彿都震蕩了一下,草葉上的水珠似乎都被這種聲音激顫蒸發,周圍人丟下武器臉面扭曲的抱著腦袋。就算是遠在村落山門那邊的人,都人人痛苦摀住耳朵。

  絲毫沒有想到獅蜥獸有這等能力的楊澤正面措手不及迎上這種聲波,體堊內氣血都被這種聲音轟得激盪不已,通體真氣亂躥,潰不成軍。

  下一刻這只厲獸一躥而起,雙爪以殘影的速度朝楊澤揮擊。似乎欲將他碎屍萬段。

  楊澤在最危急關頭,調整氣海打出七八道藏雪刀氣。和獅蜥獸雙爪啵啵啵對拆。

  但還是被它一爪突破,轟在他緊急凝結的盾體氣牆之上。

  楊澤風箏般拋飛出去。墜在後方的草地上,一時眼耳口鼻頓時閉塞,險些昏厥!

  只看到無數武者向這頭猛獸圍去,力圖阻裁它乘勢追擊楊澤的去路,悍不畏死!

  楊澤躺在地上,那一刻只覺得渾身難以動彈,有種在神智渙散邊緣的恐懼感。他知道這次是失算了,若是早料到獅蜥獸還有這種能耐,必然不會是眼下這種結局。

  楊澤不甘心的大睜著眼睛,雖然他可能雙目都是麻點, ​​然後這種麻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到密布他整個眼睛,直到他最終失去了知覺。

  風從臉上掠過,鼻腔裡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身體彷彿在海中上下起伏。楊澤醒轉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月明星稀。自己正在一駕馬車的車扳之上。伴隨著馬車來回晃蕩。

  楊澤支撐起身子,前後四顧,看到前面是長得看不到頭的人群,後面同樣是看不到尾的人群,有些人相互攙扶,有的人用布帶包紮著斷腿斷臂,他們正行走在山崖的路途之中,拖迤前行。他再轉過身來,便看到馬車邊走著的雲娜。這個女孩雙目染淚,鼻頭微紅,顯然是哭過一場。臉上還有水清,讓她清秀的面容都略帶斑駁。

  “怎麼了!?”楊澤想到什麼,忍不住急迫問道。

  雲娜在頭頂一輪明月中轉過頭看著她,那雙哭過的眼睛在此刻水盈而不可方物,難過道,“村子保不住了,我們正在汩遷的路上。”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6 21:21
第十二章狂奔的少年



   從昏厥中甦醒過來的楊澤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只竟然會躺在馬車的車板上面,跟隨者眾人顛簸在遷離古云村的路途之上。開始了整個村落因躲避災難而展開的“汩遷”之路。

  人群隊伍在森林裡沉默前行,只有同圍人們衣物摩擦的聲音,腳踩在草地的聲音!身體摩擦過路邊橫生枝丫的聲音,拉杖支著地面的等等此類聲音,窸窸窣窣的響起。周圍有留存下來的武者們在人群隊伍遊戈,警惕的盯著叢林深處裡的那些動靜。

  而在遷離的人群長隊之中,有些運著行李的車輛輪棍陷入了淺溪的水道石頭之中,掀起一陣水波的清脆激響,立即會有旁邊的人前來幫忙推動馬豐,相互協助。

  楊澤發現四周圍的村落武者中沒有安傑,畢弓等人的身影。心頭一沉問道,“其他人呢,我暈過去後還發生了什麼?”

  “村落當時出動了很多人,將你搶了過去。”雲娜回憶起當時一幕,顯然還驚魂未定,回頭看了遠方一眼,楊澤順著她目光望去,發現她目光那頭,便是古云村所在的古云峰,而此刻那峰上綿延無數的古云村建築物,有地方已經是一片火光,飛螢繚繞,混合著古云村用紅木造就的木屋,就像是一支刺向天空的紅燈。

  楊澤看得S頭激憤蒼然,雲娜的聲音從耳邊續道,“後面一些我們曾幫助過的雲遊者們也趕到助陣。安傑,華蕭,畢弓他們和村里侯因叔叔一群人,以及到來幫忙的雲遊者,以古云村做最後的防線,周旋拖住那隻獅蜥獸,給我們留出撒離的時間……牽制住獅蜥獸讓它無法追踪我們之後其餘的人就會去集結地點和我們會錢……”

  雲娜沒有繼續說下去。古云村多處燃起火,是留守的武者們在做最後的奮力抵抗。

  大概她知道雖然眾人計劃好了失散後的集結地點,但是今天留守古云村的人們,到底還會有多少能到達那裡,這永遠是一個不願意去深究的結果。他們還能不能見到這些曾經的朋友,曾經的鄰居,曾經血脈相連的親人。

  楊澤甦醒過來的消息,最先是讓周圍幾個比雲娜稍後發現的村民激動,隨後便像是一股旋風,向長蛇般的古云村遷離隊伍兩頭傳遞掠過。

  在叢林里長蛇般的隊伍行進速度肉眼可見的緩了一緩。最前方有一行短暫的嘈雜之聲。

  隨後不久,看得到村子里村長華碩,古云村分管總務,乃至於宗室會的幾名長老在華碩帶領下分開人群走出來。四周人此刻紛紛垂頭向他們行禮,在面臨這種危機的時候,諸多長老和村長已經是他們最值得依賴崇敬的對象。

  顯然在此之前,村落的人已經接到過楊澤一旦醒過來,便要立即通知村長及宗室會的囑咐。

  “沒有人能夠在硬挨獅蜥獸一爪的情況下還能完好無損的活下來……”叫做畢劍最初對楊澤質疑的長老邁步而出,臉上帶著羞愧的神色,朝他躬了躬身道……“我對之前的無禮和傲慢表示深刻的歉意,能夠在村子最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這足以證明你的勇武,以及在最危機時刻帶給我們的信心。來自大曄國的雲遊者,你將是我們古云村永遠的朋友。”

  周圍的長老深以為然的對楊澤點點頭,眼睛裡都透著信任和柔和。

  宗室會幾名長老更是面帶傀色。之前宗室會上面,他們力壓排斥楊澤,最重要的原因並非不信任楊澤的身份,皆是因為他們自認為身份地位足以和村長華碩平起平坐,不願意見到他權威凌駕於他們。是以只是乾預華碩的決定。而此刻古云村陷入危難之中,眾人才發現自己最初的那些心思是何等淺薄陰晦。

  村長華碩拍拍楊澤結實的肩膀,道,“如果當初我沒有看錯,你竟然已經可以凝氣化形,那就是凝結出來化為實質的真力吧能夠將真力實體化,你已經比得上靜雲城裡那些最高端的武者了。看來將青熊獸徒手打倒,雲娜和安傑華蕭他們,並沒有胡編亂造!”

  華碩話語一落,四周圍觀的村民們紛紛掀起議論之聲。

   雖然當時楊澤的出手很多人沒有親眼目睹,然而根據一些和村長長老眾人們退下來的武者後面繪聲繪色的敘述人們卻可以得知大概。

   是他卻這麼做了。而且最後還能在堪比世間最鋒利刀劍的獅蜥獸利爪下完好無損。這種事蹟,在古云村這次命運未知的汩遷之路上,足以成為老幼婦孺們津津談議的話題。

  整個村子前路和未來籠罩在一片未知的迷茫中,在獸叢密布的森林和陰冷的水霧裡。人們內心惶惶,他們恐懼著未知,所以需要塑造一些值得去依靠的事物,需要從心靈找到可以依賴的籍慰,以渡過這背井離鄉的寒風之夜。

  周圍的火把劃刺作響,火光將馬車上的楊澤映得面目明朗。

  華碩嘆了一口氣,對楊澤續道,“但青熊獸畢竟是青熊獸,能夠單獨打倒青熊獸,已經代表了人力的極限。人力再強,始終都無法和獅蜥首那樣的天生兇物相對抗。所以你不必介懷,好好養傷,說不定,古云村還有需要依仗你的時候,萬分拜託了……”

  周圍人都沉默且期待的看著楊澤,擔憂他目前狀況所流露出的神情,自然而真堊實。

  楊澤一個翻身從車板上下來落地站定,一些人霍然中退後一步。

  楊澤捏拳內息探視自身,氣海從沒有如此刻般澎湃激昂,有迫切要宣洩體堊內迸發力量的衝動。

    看著古云峰那一處的火光,楊澤對華碩道,“我想知道走什麼樣的路,能夠最快返回古云峰?”

  眾人皆盡嘩然。雲娜反手棒住了嘴巴… …

    “楊大哥……”

  眾人都沒想到,楊澤甦醒過來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要回去。

     “萬萬不可!現在村落已經化為牽制獅蜥獸的戰場,村中的武者在那裡拼死作戰,就是為了讓我們能走得更遠,你現在回去,又有什麼意義?”一個長老從旁急道。

  楊澤現在胸思難抒,身體裡鬱結有無數塊迸發力量的衝動!他此刻只想宣洩!宣洩。

  捏緊了拳楊澤對華碩以及古云村眾長老咧嘴一笑,“我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既然有村中的武者們在後面牽制守護我想這個時候我過去,也能夠增添一分助力,就算走到時候要撤走,那也能夠更加的從容不迫。放心吧,到時候,興許我會和他們一起過來找你們的。”

  無容置疑,楊澤這話還是立即讓華碩等人怦然心動。楊澤的實力顯而易見,如果他回去為古云峰上作戰的村里武者增添助力,這樣的話,會有很多人在他幫助下活下來,到達他們約定**的地點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要十分小心!萬不可勉強,若發現情勢不對便立即撤離……”華碩話說到這裡突然厲聲喝道,“安申!安毅!”

  面名武者持矛上前,躬身行禮。

  “你們兩人在此地等候楊澤,為他接引我們去向!”

  這時一名長老級的人物解下身上一隻包裹在厚布之中長柄物體,揭開厚布,露出的是一柄通體純黑的黑劍。劍有掌寬,尖端呈一種不等邊的梯形,握柄由堅韌獸皮裹束,使得整柄長劍看上去古樸而厚重,最令人古怪的是這柄劍劍身似金屬,又彷佛是某種石頭打造,烏黑髮亮,似是而非,看不出材質。

  長老將其雙手鄭而重之的遞給楊澤,“古云村沒什麼好東西,但這柄劍卻是一直傳下來的靈器。劍名'古濯',濯,乃蕩滌邪魔的意思。是我們村里歷來守護象徵之物。現在將它交給你。古云村眼看著將成為過去,希望這柄劍還能守護你,直到你安然返回。”

  遞出這柄劍的時候,不光是村長,還是宗室會的長老,臉上都看得出一種凝重和決然,並無任何反對。楊澤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獲得了他們的信任,是以使得他們可以將這柄象徵守護圖騰的村子古濯黑劍,給予楊澤以防身。畢竟他雖然可以凝氣化形,但血肉之軀,若沒有與他實力相稱的兵器,又如何能夠對抗凶獸能切鐵削鋼的利爪?

  在楊澤接過長劍的那一刻,感覺雖然很有重量,但似芋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般厚重。

  楊澤手持古濯,運堊動內息探識進去,竟然發現無法探識整柄黑劍的蘊藏靈氣情況,像是一個封閉完好的盒子,把他的神識隔絕在外。然而真氣卻可以放任在這柄黑劍之上游走。這個發現更令楊澤古怪不已,因為若是普通的金屬或者某些材質,很大程度是會隔絕真氣的傳遞。或是在傳遞過程中有急遽的衰減。

  一些修行者能夠隔空操縱真氣御物,那是將物體刻上了特定的操控靈符,或者說尋找到了和自己相形最親近之物。一般來說,真氣很難能夠承載在物體之上。

  然而楊澤手中的古濯黑劍卻是另一種情況,真氣能夠圓融的包裹在黑劍之上,可以隨意透出透入,如趨臂使,絲毫不發生任何的衰減。再看著黑劍似鐵非鐵,似石非石,無法辨識其內部的結構。楊澤生出極強的好奇心。

  將黑劍裹在布條之中背在身後,束好了束帶,仰望火光喧然的古云峰。

  楊澤展動身法,將古云村人眾拋在身後,朝著還在戰鬥的古云峰掠身而去。

  ……

  他像一隻迅豹奔跑在叢林之中,這種快速而劇烈的奔跑,尋常武者一般來說根本難以持續太久。因為這樣體能消耗極大。

  然而楊澤此刻每一腳踏在地面,下一步就會落在一丈之外的地方。雙腳體能舊力州竭,渡過兩大氣海的真氣便會隨即輸送而至,新力陡生,源源不斷。

  楊澤從沒有如此刻般酣暢淋漓的狂奔過!心中抑制不住要再次面對獅蜥獸的慾望和衝動。因為那個兇物,能夠讓他感覺到恐懼!而恐懼中誕生的力量,便能使得他強大!

  自在遠東海域見識到神道齋雷東來對紅樓船轟擊壓倒性的力量之後,楊澤便深刻產生出了在這宏大的世界中,必要掌握力量的強烈渴望!不為其他,只為自己的命運,不會被他人操控!而被自己牢牢的掌握於手中!

  “獅蜥獸會用音波這個東西,為什麼上次你不提前告訴我!知不知道我險些就在它身上栽了?”奔跑之中,楊澤這才對有空對元神興師問罪。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嗯要變強,就要擺脫這種依賴的心態。沒有任何一個敵人會告訴你他會有什麼樣的底牌。會用什麼樣的招式。會有怎樣的計劃J 。所以你必須要靠自己。”元神漂浮出來,在楊澤身邊好整以暇道,“如果你不能調整好這一些,那麼吃點虧,也是必然。”

  狂奔的少年,少年身邊齊頭並進悠閒的靈體。

  月光 ​​下詭異的畫面。

  “那我就這樣掛了怎麼辦?”楊澤破口氣罵,“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元神,我死了,你也會煙消雲散!”

  “不要這麼威脅一個老人。”元神老頭聲音陡然提高。

  捋著飄逸的白須,半晌後瞥了旁邊狂奔的楊澤一眼,道,“用死來威脅我,並不明智你要知道,我其實早已經死了,在現在來說,也只是一個帶著無數回憶不願離去行將就木的老人。我已經很老了,老到自己都覺得自己活了太長的日子了,我總有一天會徹底的消逝所以並不會在乎下一刻是否會永遠消失。如果你不能端正提昇實力必須依靠自己,那麼現在死了一了百了也好。總比在以後被無數強者碾軋至死要有尊嚴和痛快得多!”

  楊澤緘口不語,不得不承認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嗯到拿到古濯黑劍之後就憋著的那個問題,“這柄劍到底是何來歷,竟然連我都無法探查得到。”

  元神老頭嗤笑道……“你無法探查,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要講得那麼驚奇。因為就算是我也都只是隱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並不確定的東西,告訴你也是枉然。不過這把小黑劍倒是有趣,竟然可以無楗承載你的真氣。也就是說,你根本不需要用搭配的劍技功法來發揮它的威力。任何功法,都可以通過它施展出來。”

  元神老頭說完的剎那,楊澤已經反手握住了黑劍劍柄,倒抽出來……抹黑色寒芒映著流水的月光。

  他於奔跑中揮劍。白色刀芒從古濯黑劍劍尖飛斬而出……枚路邊巨石頓時被切成兩半!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7 23:50
第十三章古濯



   古云峰的峰頂,一波波的箭雨朝著正在村落間遊走的獅蜥獸射出去。

  村落裡負責擔任防衛的武者侯因正指揮著村子裡殘存的武者和前來助陣的雲遊者們牽制這只凶獸。

  在近大半日的激戰中,眾人還是成功拖延了獅蜥獸的兇猛,也成功在它身上留下了些傷痕,獅蜥首雙臂的兩排骨刺除了楊澤折斷的一根,還多斷了兩根,大概這只凶獸一路過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激烈的抵抗,是以也有些戾氣受挫,然而仍然將兇殘發揮得淋漓盡致。並沒有就此退去的打算。它在叢林之中向來是王者和捕食者,從來就沒有避退這種可能。

  古云峰和旁邊最近的山峰半山腰之間有一條吊橋,可以通往旁邊的山峰。這是古云峰最後的防線,所有村民就是通過這條吊橋撤離,而村落的武者也在做最後的牽制,等到在這種凶獸眼睛裡就是食物的村民們盡可能的遠去,才會通過這裡撒退,並最後斬斷吊橋,阻止獅蜥獸過橋到達另外的山腰。

  但這僅僅只能夠拖延它的追踪時間。獅蜥獸是智商極高的兇猛靈獸,是地海世界中最出色的追獵魔頭,眾人雖然暫時將其牽制搖脫,卻對它造成不了致命的傷害。且獅蜥獸天性極為記仇,遭到如此得凌厲反擊和阻擋,早已經讓它邪火直冒,到了必要瘋狂嗜殺才能解恨的地步。

  噗!得一聲。獅蜥獸成功突破這波箭雨,然後一爪掃斷祭壇的木樁。更一舉掃飛在木樁掩護下左右兩邊的畢弓和安傑兩人。

  迅速有人衝上去,將幾人給搶回來,又以一波裹著珍貴火油的箭雨逼退獅蜥獸。這種火箭是最有效阻攔獅蜥獸的武器,但只對它有威懾作用,而不能造成實際的殺傷效果。眾人最終用這種方式,才得以和凶獸產生牽製作用。

  “侯因叔叔,我們快防不住了!”畢弓被幾位武者攙扶回來,捂著被一隻木刺刺傷的左手,隨著時間的過去抵抗意志在逐漸的削弱,道,“它身上的骨質鱗甲太厚,就算走動用真氣都無法斬開我們的武器對它沒有絲毫作用,它的吼叫更引來了附近的凶獸,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眼看古云村落防衛極強,獅蜥獸便不再獨立為戰竟然通過吼叫喚來了一眾青熊獸級別的凶獸,迅足龍和好幾隻蒼夜狼蠢。要知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猛獸,而是擁有了近人智慧的凶靈獸,凶靈獸是這片叢林裡,以及在地海世界之中,都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這些平日里出現就會讓村落警覺的狡詐兇物,此時卻在獅蜥獸的召喚之下,開始從險惡的林裡從詭謫的迷霧中一一出現。若是平時,它們也不敢侵犯擁有嚴格防護的村落,然而此時卻得到了最佳時機在獅蜥獸的帶領下,開始嗜殺進犯古云村。

  幾隻衝前的凶獸沒有獅蜥首的強大防禦和進攻能力,所以被村子武者暫時擊退。

  獅蜥獸兩隻前爪和粗壯的後爪在地上抓刨,在外圍兜圈,陰厲的眼神盯著退到了村落吊橋處最后防衛陣地的眾人,特別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時而打量著村落武者之首的侯因。

  在最初的楊澤讓它驚怒之後,這個時候指揮著村里人戰鬥的侯因變成為了它第一要迫切獵殺解恨的對象。

  看著在幾隻凶獸的衝擊下逐漸壓縮的村落防衛,它的眼睛裡掠過狂喜。

  每個人都能夠從它這種露骨兇殘的表現中,體會到一種寒意。在這種極具智慧和力量的凶獸面前,沒有人會希望成為它將要殘虐的對象。

  又有兩片陣地被幾隻凶獸突破,眾人負傷後退,村子的防衛再次被壓縮,眾人在吊橋前面用一些木樁和石墩,插上刺矛以作為抵擋但誰都不知道還能抵擋多長的時間。

  眼看著畢弓等人急切的朝自己看來,村里眾護衛之首的侯因先抱劍謝過前來助陣的雲遊者們,讓眾人先一步過橋撒離,又點了一些村里年輕武者同行撤離,“你們先走,我們來斷後!”

  “我和侯因叔叔你一起走。”叫畢弓的青年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身邊的李轅,李展等人也從撒離的人中站出來,和剩下的人共同進退。


  “沒有殺夠這些凶獸之前,我也不離開!”安傑目視前方,頭也不轉的說道。他的臉和半身沾染著不知道是他身上的,還是獸類的血跡,握緊手中鈍了刃的長劍。

  其餘包括華蕭,華軍等人,都一臉堅毅。

  侯因目視面前的這些青年,就連自己最親密的朋友倒下時也沒有紅過的眼睛此時已經熨濕,“你們怕死嗎?”

  畢弓等人立刻搖搖頭。

  安傑用力點頭,“怕。之前也有很多人怕死但他們都為了保護我們死了。所以現在,該輪到我們保護其他人了。”

  “好,好。”侯因抬起頭來,空氣吸入肺裡,似乎到此刻才下定決心做出這個決定,“斷開橋索!我們留下來,我們留在這裡!”

  眾人劇震。隨即反應過來。

  為了保證後面的人安全撒離,總是需要有人留下來的。

  一些人大概想到了自己已經在汩遷途中的父母,或者愛人,亦或者孩子,忍不出眼眶劇烈刺痛流出淚來。但眾人或笑著流淚,或沉默著握緊手中的武器,沒有人反對。

  等到最後的希望被關閉的時候,諸多青年才第一次感覺到死亡如此之近。畢弓和安傑破天荒在此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無比沉默,似乎都同時想到了那個旭麗的身影。但這一切,將由他們來保護!

  一聲劇烈嘶吼裹挾著腥風和碎葉鋪天蓋地席捲而至。

  伴隨著獅蜥獸的這陣驚破人耳膜的嘶吼,諸多猛獸被激起了血性,發動了劇烈的攻勢,也是最後的一波攻勢。

  眾人上好了最後一支火箭,在最前方的武者舉起了長矛,將長劍斜搖,擺出了最大限度發揮出劈砍威力的姿勢。面無懼色的面對著這些奔襲過來的凶獸。

  侯因立即猛喝出聲,“立即斬斷橋索!”

  安杰和華蕭兩人先短暫的呆滯了數個瞬息,隨即猛的撲身向前已經撒離到對面山峰無數雲遊者意識到留下來的古云村武者要做什麼,無數人驚呼出聲。然後對面山腰處得人群突然發出一陣異常至極的躁動。

  在安杰和華蕭兩人手中的大劍即將斬斷索橋的剎那。

  一隻腳從對面的山峰處邁出,踏在了兩座山峰間,搖晃的索橋木扳之上。發出“噔”的響聲。

  對面安杰和華蕭手中的劍,便再能劈平去。

  一路豹子般奔跑的楊澤最終是踏上索橋木板,來得及在喘息間抬起頭來,欣慰的望向對面,“終於是趕到了啊!”

  “還不斷去橋索,到底在等什麼! ?”指揮著眾人阻擋眾獸的侯因遲遲沒有聽到橋索斷裂的刺耳聲音,轉過頭喊 ​​道。

  就看到兩人定格在橋索的左右兩旁,手中還高舉著長劍,卻遲遲沒有動靜。

  而在夜光色深處,在兩座山峰之間有霎氣繚繞的吊橋上面,一個背著黑劍的少年,正在那吊橋之上,朝著古云村落奔行而來。

  “楊澤”認出他的人驚訝莫名。

  “他不是跟隨村落的人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麼?”一些人抑制不住情緒激動起來。

  “找死啊!”一些人眼含淚水喊道。

  “嗷!”勁箭射退了兩旁的幾隻蒼夜狼蠢,再而三被撕裂被壓縮的村落防衛圈更因為大多雲遊者的撒離而顯得無比薄弱,獅蜥獸突圍而出。

  雙爪在地上刨後奔行,骨刺挑飛了兩邊的武者,飛掠而至。

  與此同時,安杰和華蕭看到楊澤衝到了近前,來不及跟他們再打招呼,反手拔出身後的黑劍,踏得整個吊索橋一陣抖動,人砲彈般朝著撲向侯因的獅蜥獸撞過去!

  “侯因叔叔!”

  “侯因!”

  無數人厲叫聲中。已經躲避不及的侯因笑著提劍,劍身在他體內真氣的灌注下,散發著微弱的黃光,迎向獅蜥獸的利爪。

  與此同時,楊澤已經來到侯因的側面 ​​,右手正握古濯劍柄,左手反握劍柄後方,然後通黑的劍一個反旋,削出一道漂亮的白芒。

  和獅蜥獸錯身而過!

  襁!尖銳的聲音之中。

  早抱著必死之心的侯因目光茫然的看到獅蜥獸的前爪突然飛起,高高的挑向半空。而它的前臂處,是一個整整齊齊看得到骨節的斷口,它刀槍劍戟都無法刺破,比重鎧甲還厚的前臂,竟然被楊澤一刀切斷,前爪挑飛出去,鮮血隨即噴濺!

  獅蜥獸撲前,發現利爪並沒有達到它想要的效果,而且前臂突然一涼。那一貫狡詐兇殘的黃目,這個時候似乎才來得及移向手臂處,看到那裡整齊的斷口和腥血。

  一絲恐懼,從它石磨般大的眼珠子裡透散出來。

  周圍武者眾人在短暫的呆滯過後,隨後爆發出一陣震天價的狂呼!

  原本兇猛的諸多猛獸,也被人群這陣突而爆發出來的氣勢鎮住,好些竟然不敢寸進,只在原地,獰厲的對人眾低吼。顯然也在判斷形勢。

  獅蜥獸緩緩轉過頭,看到的是好整以暇的楊澤,立即認出來這個人類就是最早竟然敢單獨向他挑戰,那個讓它牙癢欲啃噬而後快的存在。

  兇猛的獸性立即壓制了它心中的恐懼,那有著突刺和腫瘤的尾部流星錘一樣返身朝著這個弱小的人類掃擊過去。

  吃過它尾巴虧得無數人毛骨悚然的向楊澤高呼“小心”!

  白芒再閃!

  那隻獅蜥獸挾風帶雨的尾部突然就這麼高速中被切斷,半截貼著楊澤身體飛了出去,流星般撞中古云村的一個祭壇,直接將祭壇打塌!

  周圍武者轟然之聲響徹,就連對面山峰看到此幕轉機的不少雲遊者都遙相高喊呼應!

  楊澤也都沒有想到,通過手中古濯劍揮出的藏雪刀芒,居然變得如此鋒銳無堅不摧。

  他能體會周圍高舉手中武器嘶喊的眾人心情。若沒有體會過家園將毀,面對兇殘猛獸侵襲下的渺小,便沒有如此這般人類憑自己力量戰勝自然殘酷競爭法則的熱血豪情。

  尾巴 ​​斷去,廢去了兩大攻擊手段,獅蜥獸終於能從此體會到最原始本能中恐懼的滋味。

  它黃目下的尖嘴惶恐中厲喝,音波將楊澤面前的空間都帶起陣陣波紋。

  卻發現下方的人不退反進,身體發出層層外溢的霧氣。每踏出一步,就向它逼近一步。

  楊澤雲體術全力施展,立即封閉住他的鼻竅和耳穴。音波打在他身上,被全數擋住。

  嘶吼一聲,獅蜥獸另外一隻利爪瘋狂得朝下方的楊澤拍打。在這種聲勢之下,楊澤舉劍而上。

  劃出無數道利落的白光,沖天而起。

  前臂已經被切得毫無一處完好的獅蜥獸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折身欲退,楊澤下一劍已經從它的後足斬落,這次沒有將整隻後足切下來,劍身陷入一半中去,不過已經劈碎了它的腿骨!

  碰!得一聲,獅蜥獸的身軀重重砸倒在地。

  周圍的無數凶獸才於此透出恐慌的神情,有些後腿已經在發顫,作勢欲跑。

  在獅蜥獸倒下的那一刻。四周圍的村落武者們才從狂呼中一齊停口。募得整個古云村死寂一片。只有那些被風席捲的枯碎葉子,還有混雜其間多處廢墟中的火星飛螢。妝點著此刻深深沉寂下去的戰場。

  清冷的月牙之光下。只看到楊澤在眾人和猛獸的注視下,來到倒地的獅蜥獸正前方,面對著它驚恐的黃色石磨大眼珠,劍尖向下,手中的古濯高舉過頭。

  然後一劍沉刺而下。

  所有在叢林裡去往汩遷途中躲避災難的古云村人群,突然齊刷刷的回頭朝他們來路的山峰望去,那一陣嘶厲的嘯聲就正好從天幕席捲而過。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8 22:13
第十四章水脈修復(上)



   楊澤知道必須為村落的眾人樹立信心,否則再來多少猛獸群,光是他一個人就很難擋住。之前劈斬這只獅蜥獸,他的每一擊都是用盡全力,絕不輕鬆,若是被獅蜥獸喚來的獸群激起兇性,前仆後繼的朝人群襲擊,他想擋也都有心無力,因為總有體內氣力用完的時候。

  更何況依據元神老頭的教導,戰勝敵人最高明之處並不是以硬碰硬,而是在最適當的時機尋找到最微妙制敵的切入點,方才能以弱勝強,他若想達到實力超越同級別修為的存在,這些便是最緊要去掌握的要領。武力並不是兩塊石頭之間猛力的碰撞,相互比較誰更堅硬,誰更在絕對力量之下瑟瑟發抖不堪一擊。

  無論是算計,情勢的變化,環境的更改,氣勢的此消彼長,都能成為決定狀態,乃至於勝負的關鍵之所在。對這些擁有類人智慧的靈獸是如此,未來針對前方更可怕敵人的時候,也同樣是這樣的道理。

  楊澤手刃倒地獅蜥獸的剎那,頂著刺目的月牙拔出劍來,那一刻震懾全場的氣勢達到頂峰,揮劍斜指那些在原地進退不得的惡靈獸。

  周圍眾武者立即舉起手中武器,在潮水般的嘶喊聲中朝靈獸群反殺出去,在他們的背後吊橋之上,原本已經撤到了對面山峰的一些雲遊者們,又重踏上吊橋殺將回來,喊叫聲此起彼伏,似乎都不願錯過這個令人血脈奔湧的歷史性時刻。

  一夜過去,朝陽在前方升起,刺透地海山峰的薄暮,陽光柱狀斜射在那些林立起伏的山峰之間。

  紅色的枯葉從樹梢調落而下,在曦照中旋轉,最後才不甘心跌落在楊澤的腳邊。

  他抱著劍,靠在一處倒塌下來的舉目旁邊,目無焦點的看著前方。

  不少人在打整狼藉的戰場,昨日眾人反殺回去,一路將期望從這種混亂之中得利的惡靈獸趕到了距離古云村以西三十里之外的飄香河流域之外。

  聲威一時無倆,連大區域範圍內的不少勢力都為之震動。

  一夜捕獵了平日里恐怕三四年期間都碰不到的靈獸,這些靈獸身體收穫的毛皮,靈骨,比普通的猛獸更具價值。在地海七大境的那些富人貴族們之中都有價無市,可以哄抬到極高的價格。最重要的是眾人清理戰場的時候,從這些靈獸身體裡發現晶核的消息此起彼伏的傳來。這種消息能夠令周圍任何一個村落和雲遊者勢力眼紅。

  昨夜擊殺獅蜥獸,同時趕走了獸群的時候,古云村就派出武者立即出發去尋回汩遷的隊伍。等到晨光初照的時候,村落汩遷的隊伍前端已經到了對面的山峰之上。無數人看著塵埃落定後的古云村,很多人狂喜著落淚,一些人更是抑制不住的俯身,跪下去親吻腳下的土地。

  沒有經歷過汩遷途中的苦難,經歷這種為了躲避災難遠離家園的決定有多麼憋屈和深深無力,便不能夠體會到這種在太陽升起的時候,還能見到古云峰上習以為常日出的壯美。

  人群的拱衛之中,村長華碩走出來,楊澤欲將背上的古濯黑劍歸還,卻被他推回了他的手上,眼眶濕紅,激動道,“我以為再也不能在村子裡見到第二天的日出了,這柄劍,你名至實歸,它終於找到了能發揮它威力的主人,也以這樣的方式守護了村子,足以物盡其用。還請你收下從現在起,你已經是我們古云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以及最勇武的勇者。”

  “古濯在我們村子之中向來都只是當做一塊石碑,從來都沒有人把它當成是武器,因為它實在不是一把趁手的武器。但是昨天晚上,楊兄弟拿它表現出來的實力,讓我現在想起來,背心都直冒冷汗,不光是獅蜥獸,恐怕比獅蜥獸更強更兇猛的靈獸,只怕都過不去你的手!”一個村中地位較高的壯年武者意猶未盡得興堊奮說道。

  “只可惜楊兄弟不是地海中人,這番修為,若是在地海之中,何愁沒有大展拳腳的一席之地。”一個雲遊者勢力代表方的中年絡腮鬍男子懇切的說道。這些雲遊者勢力在地海都是為了尋機揚名立萬而來,最注重論資排輩,平日里看到楊澤這種年齡的武者,基本上都會將其當做是毛都還沒長齊的青藤嫩瓜。恐怕連坐一起喝酒的資格都不夠。

  然而他們也最注重以實力來說話,說到底要在這裡生存下去,並且生存得很好,最重要的也是實力。昨夜裡楊澤出現翻轉了整個戰局勝負的那一幕,讓這些雲遊者至今還能記得當時他們拔劍高呼的熱血情形。楊澤的年齡在此刻已經不是任何的問題。

  若是他現在說一句話要出去建立一個雲遊者陣營,恐怕這些模爬滾打多年的人立時也會有不少人上前默默的追隨而去。

  ……

  侯因隨即率眾武者上前。在楊澤襲殺獅蜥獸占得先機過後,眾人展開反攻,一夜都在將獸潮驅趕至地域之外而奔波,直到現在才回來。

  但眾人沒有先歇一口氣,沒有先喝一口水,來不及整理身上凌亂的衣衫和挂靠,甚至有些人還帶著傷,但都在侯因帶領下扇形展開,將楊澤紛紛圍住。

  侯因右手握拳貼靠自己的左胸,俯身道,“我代表古云村所有的年輕武者,向你致敬!”

  他身旁畢弓等等年輕人,紛紛行禮。這時一些在楊澤剛入村時和畢弓一起曾經威脅過他的人,曾經嘲弄過他虛假,虛榮自詡對楊澤等人心態瞭如指掌的人,才明白自己之前做的是怎樣的蠢事!這個世界上,是的確有的人不屑於和自己計較的。當下這些青年就算是行禮,都伏貼許多,大有以楊澤為尊發自心底的敬意。

  安傑,華蕭,華軍等人,則是眼神難掩自豪奕奕神采的看著楊澤。當日見到他一拳打翻青熊獸的時候,那一刻他們心臟就充斥著極大的信心,這種信心就算是面對村子裡無數人的質疑也從未動搖過,現在終於將其證實。只覺得極為驕傲。

  與此同時,旁邊負責清理村落戰場的人難掩激動振奮的高呼,“獅蜥獸身體裡找到了靈晶石!還有它的龍髓!”

  人人難免精神都為之亡振。獅蜥獸是二階頂級的靈獸,結出來的靈晶石,那在地海七境的任何一個地域,都是稀罕物,都可能引發一陣出價爭搶的風潮。

  一枚獅蜥獸這樣二階頂級靈獸身體裡的靈晶石能夠做到什麼事情?

  對靈符師而言,那就可能是其手上無數靈符的靈氣之來源。或許這個靈符師可以由此不慎許多勢力,足以來去自如很多複雜地域。對於一個達到極高水平的工物師來說,或許就能用這枚二階靈晶石做出帶有靈力的寶劍,做出極強的武器裝備,這樣的裝備即便是拿在天玄境高手手中,也都是能增強其能力的兵器。

  或者對靈藥師而言,能夠做出讓不少人垂涎的妙用靈藥,足以達到生肌活血,枯木逢春,甚至提高修為的程度。楊澤曾經服用的過的秋道學院珍貴的元丹,據說每一枚元丹,都注有靈晶石的靈氣。

  靈晶石這種東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便是許多資源的源頭所在!

  所以靈獸居多的地海世界為什麼成為不少淘金投機者趨之若驁之地,大部分人都期望著能夠制服一頭靈獸,然後再祈禱其中凝結有靈晶核。地海世界往往都不缺乏以國家為單位的使節們前來求購搜尋靈晶石,為了本國內的許多資源實力的發展,這些國家派往地海搜羅晶核資源的使節也相當捨得砸錢。

  但只有一個真正會懂得運用靈晶核的人才知道,其價值永遠不能用金錢這種東西來衡量。對一些人來說,那或許就是維持他們頭頂上冕冠,權柄,以及名譽地位的來源。

  據聞曾經一個落魄的靈符師家族因為樹敵太多,傾家蕩產,還被仇人追殺,但這個靈符師家族後人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一枚三階靈晶石,然後用這三階靈晶石的靈氣為動力,提取製作了三道靈符。第一道靈符滅了他家族的仇家,第二道靈符讓他振興了家業。第三道靈符使其在自己的國度獲得了極高的權勢和地位。這便是至今還流傳在高紋帝國黑海一代有名的“三道符”的傳說。

  雖然這種傳聞或許有誇張的意味在其中。但的的確確,靈晶石的存在足以讓無數人類勢力趨之若驁。甚至都敢以人類之軀,冒著死亡的危險去和擁有天生力量優勢,甚至智慧也不弱於人類的靈獸相對抗。

  對楊澤而言,他擁有塑靈師只能和上古靈脈的體魄,靈晶核就是讓其靈脈能夠錘煉成形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

  而“龍髓”則指的是一般在靈獸體堊內和靈晶核連接的一些經脈被同質化的一部分。

  這一部分受晶核的影響,同樣儲存有靈氣,且性質往往不同。雖然內部儲存的靈氣不如靈晶核這麼活躍易於提煉,但仍然是一些極好的材料。比如一些著名人物的佩劍,劍柄或許就是某種罕見靈獸的龍髓製成。龍髓同樣能夠製成藥引,或者說根據其特性製作出可供修行者使用無堅不摧的武器。

  這只獅蜥獸的靈晶核足有鵝蛋般大小,呈黃色晶體狀,極為漂亮,內部肉眼可見有無數的靈氣波動,顯示其猛藏的靈氣達到了極高的水平。而龍髓則是它連接晶核的脊雅下手掌長的一段,已經變成琥珀狀半透明的物質,取出來之後,在清晨山峰的陽光下隱隱透光。

  圍觀的人眾無不發出嘖嘖讚歎。彷彿欣賞到了世間最美的物質一樣。

  與此同時,宗室會三大長老之一的趙鵬和古云村宗室會,以及宗室會之外諸多長老竊竊私語之後,伸出手虛壓了壓,周圍人眾的議論 ​​讚歎聲就小了下去。

  叫趙鵬的長老緩緩開口道,“諸位,古云村遭此大難,終究得以倖免,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是古云神庇護的結果。更重要的,是我們無數親人和朋友,付出了他們寶貴生命換來的結果。而在這個過程中,幫助過我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兄弟。昨夜是楊兄弟在最後斬殺這只惡靈獸,才使得悲劇沒有發生。才使得我們不至於背井離鄉,行走在茫茫的遷徙之途上面。所以經由村內一致商議認定,這只獅蜥獸,無論是它的靈晶核,他的龍髓,還是它的鱗皮,它的足翼,都將給予楊澤楊兄弟安排分配。而其餘幫助過我們的雲遊朋友,古云村也會給予相應的回報,以示感謝!”

  眾人一陣歡呼,楊澤得到這只獅蜥獸的晶核和其身上具備無限價值的部位,沒有任何人反對。

  與此同時,元神老頭甦醒過來在他神識裡“嘿”然出聲,“小子,我能不能提醒你這次算賺大了……不說其他,一隻二階頂級靈獸獅蜥獸的靈晶核,最重要的是天生純水屬性的晶核,足夠讓你身體這種五行靈脈中的'水脈'從殘缺狀態,修補成形了!你的靈脈雖然有五行靈脈水脈的氣象,但殘缺不全,若要徹底結成大完滿水脈!便要經歷五個步驟。

  “第一個步驟是修復凝形,第二個步驟是河車搬運,第三個步驟名為六根震動,第四個步驟名為持脈聚神,第五步叫生命完善!五個步驟完備,就將修得大圓滿水脈!到時候以你的水脈之軀,若是在地玄境界,便可明悟天玄境界的水屬性修行功法。若是天玄境界,便能明悟道通境界的水屬性功法。更將獲得你從未體會過的真氣搬運速度和生成速度,用源源不絕來形容將一點也不誇張。”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18 22:20
第十五章水脈修復(中)



    “長老,附近很多的雲遊勢力巳經得知了我們除去獅蜥獸的消息,都向我們發出了雀鷂子信息,希望前來村子一睹這只惡獸真容並表示慰問。”一名負貴村中通訊事務的男子上前對眾人道。用馴服的雀鷂進行通訊,是大部分地海勢力之間傳遞信息的重要方式。古云村和外界的聯繫,基本上也很依賴這種雀鷂的書信來往。

  古云村落除去獅蜥獸之後,一度震動了周邊區域,是以不少的村落和雲遊勢力都打算派人朝這邊趕,一方面真正的見一見這種二階頂級靈獸,另一方面則是吸取一些戰鬥經驗和教幣,要知道在地海之中,要生存下去,這些經驗教訓之類的東西可以被任何一個勢力視為重中之重的精華。

  華碩為難的看了楊澤一眼,搖搖頭對來人道,“告訴他們獅蜥獸已經不在我們這裡了,讓他們不用派人來了。”

  知道因為抵禦這波獸潮,古云村已經成為方圓最有名氣的地方。

  楊澤靈光一閃,對村長以及宗室會諸長老道,“我有個想法,除去晶核和龍髓目前我比較需要之外,剩下獅蜥獸的殘骸,我就不要了,全權交給村落處理,不迂因為現在古云村剛經歷一場大難,現在迫切的是要在原來一些廢墟上重建起房屋,祭壇,圖騰倒不如可以將獅蜥獸的殘骸進行一些處理之後,將它豎在村落中堊央,作為對古云村人勇敢抗爭的紀念。”

  地海之中人人都嚮往勇武,現在古云村眾人都以能戰勝獅蜥獸為榮,宗室會長老們甚至再從汩遷路上回歸的途中還口水噴濺的討論如何延續這份榮譽,誰知道楊澤一語就解決他們為之頭疼的問題。

  一個長老遲疑道,“楊兄弟如此大度自然沒得說,但這畢竟是楊兄弟狩獵的獵撒我們何德何能承此大禮。”話雖這麼說,但這長老完全是一哥肉疼的表情。

  楊澤瞥了對方一眼,道,“古云村需要重建的費用,這也算是一份紀念,更何況,將這個獅蜥獸作為雕像豎立起來,不光是只有紀念作用。還可以相應邀約附近雲遊者勢力前來參觀,只走進場的時候需要給點觀摩費用就好。”

  “觀摩費用?”周圍不少人都稍稍發楞。參觀收費,似乎還是首次聽說。

  “當然不光是參觀,我們還可以配一些解說人員進行講解,獅蜥獸弱點在哪裡,它的強大之處又在什麼地方,需要注意的要點在哪裡。除此之外還可以傳授一些狩獵經驗。同理若要搞大一些,便可以同時塑造其他靈獸的雕像,分享古云村的防衛和對抗經驗。總之要讓人覺得參觀花費物有所值,是的確有所領悟……”楊澤望著周圍的古云村不少長老武者,滔滔不絕,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把他給望著,被這種思想衝擊得發懵。

  眾人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有這種匪夷所思思想的楊澤。

  還是人群裡的華碩不愧為村長,最先鎮定下來,乾咳一聲,開口道,“不是我懷疑楊小友你的想法……只是這參觀收費,光是看一眼獅蜥獸,就要讓這些刀頭舔血的雲遊勢力掏出身上的金傍,這恐怕是極為艱難地事情。先不說這些雲遊勢力,就算是我們附近的毛峰村,青藤村,雪芽村……哪一個村子不是成了精的傢伙,別說要他們掏出錢來,就是幾次我們和他們晶核買賣打交道的過程中我們都吃了不少暗虧帆……”

  華碩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旁邊的不少長老都同樣露出肉痛的神情。頗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鬼火直冒。嗯來是給虧了不少村子的家底。

  “而且這種參觀收費,看一次該收取多少錢才合適?”宗室會長老試探問。

  “一個人至少也要一百枚金鎊。參觀中心至此一家,別無分號,當然物以稀為貴。”楊澤微笑道。

  “只是看一眼,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值錢!?”一個武者驚呼出聲,後半句“你莫不是想錢想瘋了!”噎在喉嚨裡……

  “看一眼或許只值十 ​​枚金傍。但剛開始收費,這是必須的數目。”楊澤面對嘩然的眾人,突然由微笑變得嚴肅起來,指向剛才出口懷疑的一名武者,問,“你去買一個記錄功法的古卷,要不要收錢!?等級越高的功法,是不是價格越高,越是一字千金!?”

  那武者沒料到楊澤突地提高語調如此質問,有些措手不及,囁嚅道,“話是這麼說沒躲但那畢竟是功法,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功法以玄妙的文字來承載信息,而學習一個功法能讓你提昇實力,遠離威脅,更好的在這片危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也更容易打拼出天地,揚名立萬,既然如此,那麼村子開放參觀獅蜥獸這種猛獸,讓大家近距離觀摩這種猛靈獸的形態,傳投村子保命和狩獵的經驗。不也同樣是為了讓人遠離威脅,獲得寶貴的經驗,在這片危險的地域中更好生存下去?豈不是同樣和功法要達到的效果異曲同工!?”楊澤趁熱打鐵,步步緊逼重塑眾人的思想觀念,“既然功法要收錢!你們在靜雲城裡看戲聽曲要收錢!那憑什麼開放村子的展覽中心,參觀大家拼了命才阻擋的靈獸群,教導大家如何更好的在危機中生存就不收錢?”

  眾人發現自己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正在開始崩塌。

  “可是分享這些活命的經驗,不是大家在這惡劣的土地上應該做的嗎?”一個長老捋鬚搖頭嘆道。

  “當你們在被襲擊逃命的時候,那些現在要求前來慰問參觀的人。又曾經奉行了道堊德前來解救幫助你們大家嗎?”楊澤毫不客氣的反問。有的時候,真不能需要這些礙人的慈悲,這只是某種可笑的愚蠢。

  更多人窸察議論起來。有不少人也已經因為楊澤這番話而陷入深思。

  宗室會的長老在短暫的私議過後立即敲扳定奪,點頭,“既如此,我們同意試行楊小友的提議。”

  村長華碩道,“沒有一個村落可以隨意讓外人進來。也罷,這種形式,也可以作為村落重建的補償吧。讓人立即出動我們村落的全部傳信雀鷂,告訴附近的雲遊勢力和村落目前暫停接待,不過我們還有一個要求既然是楊澤小友的主意,獅蜥獸也的確是你獵殺的,古云村還沒有無恥到這種地步。如果參觀的確能夠獲得收蓋,那麼這些收蓋之中一半用以補貼村落重建,另外一半,就交予楊澤小友所得。”

  “是應該如此!”

    “理應如此。”眾宗室會長老也紛紛點頭無人有任何異議,更何況周圍大部分村民們都還沒有從這種辦法是否可行的思考中回過神來。

  楊澤知道推卻不過,同時他若想要在地海生存下去,等到和大曄使者會合,恐怕這些錢也必不可少。

  更何況對這種賺取金傍的形式,他同樣具備一種隱隱的期待感。於是再不推辭,認同了這種分配方式。嗯了想楊澤心頭又不知道是好笑還是有趣,地海世界第一個兇惡靈獸博覽中心似乎將在眼前逐漸現出雛形和藍圖。

  他喜歡這種感覺。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雲娜,華蕭炎傑,畢弓等諸多青年將楊澤奉為新一代古云村年輕人的引領者。

  畢弓,李轅,李展等一干青年更是將楊澤奉為武神,因為根據目測,似乎村子裡最強大的侯因大叔,在手持古濯的楊澤面前都不是他的對手。村子裡的眾人對楊澤,對大曄國,對貴霜陸洲東部大陸,對那些外界產生了異常濃烈的興趣。

  因為提出了博覽中心的主意,村長畢碩分出了一批村子裡最好的建木匠交給楊澤安排,由他來負責進行整體規劃。

  眾人將不少靈獸進行處理,取走了它們最有用的部分,將一些骨骼和骨質留下來又用木工雕刻出一模一樣的整體模型,用靈獸原有的一些毛髮進行妝點,栩栩如生。

  這幾天裡面,楊澤幾乎沒有任何閒暇的功夫來吸收煉化那枚靈晶核。最重要的是元神老頭提醒過他,他的身體靈脈在煉化這枚靈晶核的時候,不能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擾,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索性暫時擱置了這種修煉。

  稍微空閒的時候,楊澤又會立即被村落年輕人圍起來,楊澤就大致給他們講許多大曄的風土人情,讓人羨嘆不已。

  偶爾也會有云娜單獨找上他的時候。

  “楊大哥,你知不知道小蘭,雪見私下里偷偷告訴我,她們都很喜歡你噢約個時間大家一起聚聚聊聊天怎麼樣啊……”雲娜睜著盈盈大眼看著他,捉促笑道。

  遠方有兩個纖秀身影的女孩,就是她口中的兩個女孩,大概地海世界風水問題,這裡的女孩長得都出脫美麗,身材纖長,很難讓人不一眼動心。雲娜口中的兩女此刻臉頰微紅,裝作和人談笑,只是偶爾目光朝著他們這邊偷瞄。

  楊澤啞然失笑,片刻對雲娜道,“那天村落的防衛中,畢弓和安傑兩個人說在最後守衛吊橋的時候,都同時想起了同一個人,你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雲娜眸子極為俏皮的動了動,臉上流露出一絲緋色,卻眼觀鼻,鼻觀心道,“他們兩個想到了誰,關我什麼事,反正誰也不關心他們的想法。真是的,跟你說正事,你又扯到其他地方真不想和你說了。”

  說著她紅著臉起身朝人群中而去。

  楊澤搖頭微笑,看著雲娜的倩影,覺得頗為可愛。同時又不可避免的會想到在繁華盛開的大曄國里,所見到的那抹白衣倩影。

  他偶爾也會想,紀靈兒既然此刻在遙遠的西陀殿,會不會已經得知了自己在地海失踪的信息。

  半晌後楊澤又苦笑了一下。他的船隊遇伏,隨即他失散地海的事情,可能就是在這大海裡投入一顆石頭,儘管攪起小範圍的驚瀾,但在這偌大世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折騰不出什麼花兒來。

  當務之急,他還是要盡快提昇實力離開這裡才是。

  危機給人帶來的振奮和動力往往特別沒有窮盡。

  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古云村諸多村民共同協作之下,村子重建工作基本上就到了尾聲。

  獅蜥獸等模型雕像也修築完畢,古云村的展覽中心基本上完工。這個時候古云村狩獵了獅蜥獸的信息傳得是沸沸揚揚,就連雲庭境中心的靜雲城都有所聽聞,甚至都有一些人前來打聽靈晶核的去向,詢問古云村有沒有出售的意圖。

  每天古云村的村落下面,都會有外來人聚集,希望進入村落之中一睹二階頂級兇惡靈獸造成的破壞廢墟,但基本上都被以村落現在重建不方便為由擋在了村外。

  在這種局勢之下,古云村隨即廣放消息,村門打開,靈獸展覽正式對外開放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20 00:22
第十六章水脈修復(再中)


          “你們古云村重新修復需要財力支持我們能夠體諒,同時又將這次獸潮中的許多凶靈獸用作展出,收取一些費用我們也可以理解,畢竟靜雲城很多時候參加黑市交易也會適當收取一些費用。但你們一個人上山就收取一百枚金傍這讓別人怎麼理解!?”山腳之下,一個穿著緊身勁服,露出半個飽滿白雪胸脯,頗有些幹練性感的女子叉著腰聲討古云村村門的武者。

  她是來自於附近一個雲遊勢力的雲遊者。因為這次獸潮侵襲,從而希望從古云村中獲得一些必要的經驗和教訓。誰知道就這麼被攔在門口。

  她的旁邊周圍還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古云村所在的古云峰平時山腳處得空地也算寬敞,但此刻已經在人群之下顯得逼厭許多。若不是因為獸潮在古云村終止,從而引發如此之大的轟動效應,幾乎沒有人相信附近奚落的區域竟然有這麼多雲遊勢力和村落勢力。可以說這裡的每一小撮人,背後都代表著一個勢力,但即便如此,在地海之中,位於食物鏈頂端的仍然是讓他們頭疼不已的凶靈獸。

  “你們古云村里面又不是遍地金礦竟然進你們村里還要收取費用……”不少人跟隨抗議,“就算你們將地海最出名的幾種靈獸放在村子中供人觀看,也值不了這個錢!”

  “什麼破地方!”,“我們根本就不稀罕!”……

  更有一些人從中夾雜著起哄,若不是忌憚能夠將凶靈獸捕獵的古云村實力,恐怕一些人就要硬闖山門了。

  守護在村子門口的武者戒備森嚴,對眾人行了個禮,“村落因為凶獸的破壞,剛剛修繕完畢。為了這次展出,我們用了許多的人力和工時,還請大家能夠理解一二。”守護武者話鋒一轉,“同時,最近獸潮兇猛我們也願意將自己所得的寶貴經驗向大家分享,所以進行這次展出,若是其他時候,古云村是不會讓人踏入半步的。”

  說話的武者正是畢弓這番話雖然謙恭,但恰到好處的言語和不卑不亢的態度,卻讓眾人發現其根本就沒有什麼謙恭的意思在裡面。

  “如此說來,我們繳納一百枚金鎊進去結果還是為了我們好?”人群中一個人像是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錯愕道。畢弓認得對方,是附近雪芽村落的人。

  周圍立時有人受到挑動,氣憤道,“不就是你們牛皮哄哄的捕獵到了獅蜥獸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狼犬'好歹還有捕獵過一階靈獸的經歷,沒見過這般標榜的,我們走!”

  狼犬雲遊者是附近一個遊獵團體,屬於為靜雲城半僱傭性質的小型遊獵隊伍所謂的捕獵一階靈獸,實際上也就是碰到過也成功逃離,只是這個時候可不能弱了氣焰。

  “呵當真是想錢想瘋了。我們也走!老死不來這裡!”說話的是毛峰村落的一個領頭人,轉身帶走自己村武者的時候,還不忘煽動一下周圍群眾。

  “看來古云村此舉,只能成為雲庭境最大的笑話了。”有人冷笑,也率眾離開。

  “誰進去,誰就是真蠢材,明天醒來恐怕只能變成一隻凶靈獸的糞便。”

  人群這下越加受到各種挑惹情緒一下喧雜起來,一邊聲討古云村的這種行為,一邊紛紛離去。

  山腳陸陸續續走了不少人,只有少數人還在原地躊躇猶豫,大概因為之前人們放出來的話太過兇猛,從而讓他們躊躇不前。最終只有少數人一咬牙交了金傍,或者一些大牌些的勢力不在乎這些錢,派人進入村子洽談觀摩。

  但總共十個人都不到。大概收取了七百枚金傍。

  站在山腰處望著山腳一幕的諸多長老愁眉苦臉的看著楊澤“又有一撥人走了,唉”

  一個人道,“看吧,我早就說過了,這種情況行不通的,這下我們古云村的聲望是毀了……”眾人對楊澤的信心不免大跌,就連村長華碩都說不出話來。

  只有云娜,安傑等年輕人對楊澤充滿無盡的信心。到目前為止,楊澤已經表現出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足以引得他們對他盲目堅信。

  “聲望要來何用?在地海世界之中,只有實力,才能讓人對你產生尊敬!只有實力,才能令萬人來朝,才能積累聲望!在這之前,古云村難道不是籍籍無名,與世無爭,如此說來,又何談聲望!”楊澤冷聲道,目視說話的長老,又續道,“如果不出現眼下的這種情況,才是真正的有問題了!華碩村長!”

  村長華碩站出來對楊澤微微點頭。

  “根據我們之前的計戈,明日我需要村落之中最快的馬匹,最精湛的騎手!他們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但一定要是騎術最好的,最懂得如何在叢林裡策馬奔馳的!”楊澤目視眾人,現在看來,古云村基本上可以作為他的一個落腳點了。而要讓古云村真正的在這地海之中獲得地位和名望,擺在楊澤面前最關鍵的問題便是如何將這群羊一樣處於食物鏈頂端的村民們,變成一群狼。

  “人選已經挑選完畢,準備妥當!明日就可以出發啟程!”華碩喃喃道,這個村長的目光中,和此刻的楊澤一樣,露出些許精芒。

  ……

  第二天清晨,村落的山腳位置,村中所有可以用來乘騎的快馬已經準備好了馬鞍,所有的騎手皆盡到位,每個人都牽著一匹馬,人群之中竟然還有安傑,雲娜等人。村落不少村民們,都黑壓壓站在自己的木屋之外,翹首以盼,極為新鮮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楊澤接過華碩遞來的一匹健馬的韁繩,一個翻身上了馬,他的記憶中對乘騎並不陌生,甚至巳經到了大師級的水平,是以並不生疏。翻身上馬,周圍村子二十多名騎手陸續紛紛椅鞍上馬,駿馬響鼻和刨地聲不斷,人人臉上都有興堊奮之色。

  “跟我走!”楊澤狗了拍身後的古濯黑劍,一拉韁繩,健馬嘶鳴一聲,立即拔蹄朝山門之外的叢林奔去。

  身後無數馬嘶和蹄聲隨即響起,騎隊在全村的注視之下,衝出了村子,沒入茫茫森林之中。

  楊澤和二十多名騎手飛速的在叢林裡奔行,倚著楊澤的記憶,渡過了當日眾人將獸群趕走的西邊三十里外的飄香河,凶靈獸活動的身影就在遠方的叢林中若隱若現。

  看到凶獸群的那一刻,楊澤反手拔出了古濯長劍,然後猛喝一聲,策馬箭一樣颶射出去,“跟我衝!”

  聲音驚起無數飛鳥,驚得對面的兇猛靈獸慌然四顧。

  “我們衝!”

        “衝!”

  持槍張弓,二十多名騎手在集體高呼聲中,成尖錐陣型緊隨楊澤身後。踏著地上的枯葉,震顫著土地,策馬沖向那裡生存的凶靈獸群!

  短短兩三天的時間。飄香河到古水潭,雲庭境西北到西南縱深百多里周長的方向,獸潮的再度出現驚動了每一個這附近的勢力和村落。

  對於一些村落來說,這種情況已經發展成為震驚了。

  上一次的獸潮是由獅蜥獸引領,讓古云村付出了慘重代價才得以終止。一般來說這樣的獸潮出現之後,幾年都是一個平靜期,無數人的心都可以放下來,過一段平靜得日子。誰知道才前後短短一個月時間不到。竟然再次發生這種騷亂的獸潮,簡直打破了眾人一直以來的想法觀念!不少在上一個獸潮都沒有太過於驚慌的村落,在這一刻才開始慌亂起來。

  隨著獸潮的越演越烈,雲庭境不少雲遊者勢力和村落的傳信極為密切,每天都能看到頭頂天空不斷飛過傳信的雀鷂子。而這些來自四面八方潮水一般的信息,最終在無數勢力最高頭腦在桌面上的分析之下,只凸顯出一個事實,獸潮的確又開始了,但這一次獸潮的湧動之中,沒有一個方向是朝古云村而去。

  古云村的方向莫名奇妙成為了所有躁動凶靈獸的規避之地!

  更有不少的消息傳來,古云村還分出人手來四面出擊,幫助一些附近受到襲擊的雲遊者勢力抵禦犯境的凶獸。一些曾經和古云村交好的雲遊者勢力立即受到了庇護。而一些此時受到了古云村恩惠的勢力簡直將古云村人當做了救星。大肆宣傳渲染古云村獵手們防備凶獸的精闢戰法。

  在不少受過古云村恩惠的勢力眼中,現在的古云村人,簡直比有道高僧的德操還要高尚,胸懷比最大度的人還要寬廣。自己村落剛受到威脅,便感同身受,在第二波獸潮來臨的時候,他們並不是芶安一地,而是四處出擊幫助需要幫忙的勢力。

  這種行為,讓不少人感動。也讓一些足以應付靈獸,絲毫沒感覺到威脅的大勢力,冷冷的道一聲“愚蠢!”

  因為在這里人看來,沒有利益,只有傻子才會分出寶貴的人手去做這種耗損自己實力的事情。這種高尚只是一種愚蠢的自掘墳墓!

  同一時間,古云村的雀鷂網絡也在展開,一如既往的朝附近勢力群體和村落髮送邀請函,不光展出各種凶靈獸的弱點,還將由古云村最有經驗的武者,為來容講解寶貴的臨敵經驗和血淚總結出來的教訓。

  同時宣告各處勢力,從現在開始,古云村將和大家共同進退,進村落參觀的價格,將從最初的一百枚金傍,減半為五十枚金鋒。後者這主要走出於古云村重建負債累累所考慮,不得不像徵性的收取一些費用。在危機時刻,希望周圍勢力能夠理解他們這種做法。

  如此一來,周圍不少勢力村落頗受感染。紛紛回信致函,表示對古云村這種危難之際“大德兼愛”的精神所感動,古云村的重建,便是大家的重建,理應盡一份心力。

  如此一來,古云村立即成為周圍孱弱的人類勢力抗衡兇惡靈獸的一個標杆和聖地。

  眾村落和遊獵勢力紛紛派出代表,一批一批的前往進行學習深造。

  趨之若驁。

  古云峰山頂之上,楊澤和古云村宗室會畢劍,葛離,村長華碩等等為併的長老群體都翹首而立。

  他們的腳下,是從山腳處,一直排到半山腰,來自方圓百里前來取經的勢力代表團,正陸續參觀展出的靈獸區域,而其中負責解說的是村落中精選出來伶牙俐齒,漂亮貌美的少女,粉裙在人群中時隱時現,極為養眼。周圍人眾黑壓壓一片,情勢頗為壯觀。

  但此刻山峰上的諸多長老都沒有望向下方繁榮的景象,而是紛紛轉頭,或驚疑不定、或精彩、或坏笑、或震驚的注視著在他們面前這個不過十八歲的少年。

  “你們看著我幹嘛?”楊澤白了眾人一眼,實在受不了這種一群老人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表情。

  “你實在是”一個長老終於忍不住,代表眾人說出了他們憋了很久的心聲,“太無恥了。”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20 00:36
第十七章水脈修復(下)


        地海之境中的人類團體彼此之間幾乎都相當冷漠,村落之中的每一名成員或許能夠為了維護村子進行殊死戰鬥。然而兩個不同的團體之間,卻幾乎除了最簡單的貿易聯繫之外,幾乎不會有任何瓜葛。

  在這裡,人人都將戒心和各自為政的山頭主義發揮得淋漓盡致。

  若不是自己的麻煩,便永遠不會投以關注和幫助。

  然而獸潮的再次襲來讓所有人不得不正視這樣的威脅,地海世界雖然惡靈獸橫行,然而云庭境西南這個區域雖然有一階左右的靈獸,但卻極少有二階類似於獅蜥獸這樣的靈獸出沒。

  村落幾十上百年的文明抒寫了附近靈獸的特性和應對方法,以保證沒有大修行者出現的村落能夠憑藉村子每一個個體協作產生的力量在這片領域生生不息繁衍下去。

  所以在這漫長的時間歷程之中,人們雖然經常會應付一些兇惡的一階甚至一階頂級靈獸,看似生態惡劣,實際上有驚無險。

  每一個長存在這裡的村鎮團體都擁有前人總結起來的狩獵法則,這已經形成了某種約束力,像是大曄那些世代穿著官服的人,見到王權便會下意識膝蓋跪地。像是那些平凡的世人,見到大修行者便會驚羨抬頭仰望一樣。

  每個人都依賴著前人留下來的這些規矩,這些規則和智慧,不敢逾越並且小心翼翼,依次作為依托,世代在這裡生存,狩獵,生活。

  看似地海世界毫無構束,事實上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圍牆,將所有人困住,像是水之於魚。像是空氣之於人類。

  “你們想要問我為什麼可以這麼篤定必然會有人來看展出,從我們捕獵獅蜥獸中學習經驗。”楊澤環目周圍古云村望著他的長老們。他們的腳下走進入山門潮水一般的人群。

  “便是因為周圍的生態環境形成了這種'圍牆',人們只能夠處理那些他們習以為常的事物,他們有這方面強勢的經驗。但一旦當一些超出他們經驗的東西即將破壞他們賴以生存的環境和某種平衡的時候,都會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楊澤面對眾人道,“就比如說眼前一樣。這里大部分的村落或許有記載過獅蜥獸這種靈獸,但幾乎都沒有應付過獅蜥獸這樣的二階頂級靈獸的經驗,沒有和它為敵的經驗。”

  “這種惡靈獸的突然出現,事實上已經打破了周圍人們世世代代積累起來的觀感,他們的安全感來源於前人留下來的狩獵經驗,就像是魚類被水包圍。

  但這種從未應付過靈獸的出現,讓他們周圍的'水'潮退了,每一方都感覺自己像是被擱淺在岸上的魚類,只能長大嘴巴徒勞呼吸,肺部卻日蓋粘稠,日益缺氧,日益難以安生。他們會感覺到徹底的危機,會覺得自己將被地海世界淘汰。”

  “這些話可能說起來扯得很長,但其中每一處都是道理,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明白。”楊澤頭疼道。

  周圍諸多古云村長老管事級別的人物都聚集在山巔上面,彷彿目力所及他們世代生存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海各種規則局勢,各方權勢根深蒂固的心態,關係。正在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被眼前的男子所掌握解構。

  一個長老望著他,半晌後點頭,“你的意思是,之所以我們之前看上去如小孩過家家一樣的展出能夠如此大獲成功,便是因為大家都缺'水'了!?”

  楊澤心想地海這些村落雖然修行文明並不發達,但大部分都不是笨人,不缺乏被年月熏陶成精的人物。

  點頭道,“獅蜥獸就是造成大家缺水的原因。因為這種極為少見二階頂級惡靈獸在附近的出沒,已經讓所有人感覺到了不安全。因為地海世界獨特的法則構成,是以讓人發現一直賴以為生的狩獵經驗毫無用處,他們興許和兇惡的靈獸戰鬥過,但從來沒有和獸潮戰鬥過。更沒有和獅蜥獸這樣智慧和實力都極強的惡靈獸戰鬥丸他們找不到能夠擊潰獸潮的辦法,所以感覺恐懼。那麼這個時候,除了我們古云村,附近還有哪個地方能夠捕殺獅蜥獸,還有誰能夠擊退獸潮?還有誰可以傳授給他們經驗?”

  “最初他們對我們不信任,這是應該的。大家彼此之間都有戒心。”

  一個長老喃喃道,“所以你才製造了第二次獸潮還讓我們四處幫忙擊退一些越境的猛獸,便是為了消除這種戒心消除了戒心,然後再開放古云村傳授村子在獸潮之中倖存下來的經驗,再收費就算是順理成章了……”

  另一個村落分管對外置換晶核的長老顧著眼睛,聲音嘶啞著道,“截至目前為止,村落接待外來人的收費估計在一萬枚金傍左右不用大量獵殺靈獸,不用付出巨大的傷亡。但我們卻因此獲得了需要獵殺一兩年的靈獸才能換得到的金子……”

  ……

  “但那展出只是一個皮,人們到這裡來只想學習村落如何捕殺獅蜥獸的技巧,但經驗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若附近村落勢力依照原樣效仿,將他們從我們這裡獲得的技巧經驗,以更低的價格對附近開放傳授,那又如何?”村長華碩苦著臉道。

  “同質化競爭若是嚴重,便不妨降價就行了,反正第一筆金子我們已經撈到了,現在只需要保持優勢就可以了,我們總歸還有實體展出在這裡,又是同樣入場價格,自然比他們更有優勢。

  楊澤淡淡道,目光悠遠起來,“再後來,若是捕獵獅蜥獸的經驗已經不是什麼所謂的戰略秘密了,我們之前四處幫忙所積累的公信在這個時候就可以派上些用場。不妨將入場價格拉到最低,不少人就算沒有這種需求,但若是讓他們衡量選擇去靜雲城花天酒地一番,還是花不到一半的金子前來吸收點保命經驗?想必一個聰明人都會選擇後者。”

  “我相信這一點,也相信地海的都是聰明人,因為不聰明的人,早就死去多時了。”

  “可第二次獸潮,是我們製造的啊!”一個長老要翻白眼的道。

  楊澤伸了個懶腰,轉身離開的瞬間對這個長老擠眉弄眼,“這就是我們的秘密了。發家致富,總需要一些風險的。古云村現在有了重建資金,便可以去靜雲城買許多材料買高階的功法,買更好的武器,買靈符,加固村落的防衛物資。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附近最強的勢力,吸收一些雲遊者團體加入進來,這樣才能越來越強大,才能控製附近的晶核和礦脈,才能不受靜雲城的箝制。否則生存手段太單一了,若是明天開始雲庭境境主拒絕購入一切晶核,這樣拖上幾個月豈不是整個村子都會被拖垮?我們也需要一些議價的本錢和能力。要讓人重視,必須要顯示自己的能力。”

  丟下這一席讓不少人醍醐灌頂的話過後,楊澤也不去管這些在原地嗟嘆嘔模的古云村長老們走回了自己的居所。

  ……

  回到居室之中,楊澤反手拔出古濯之劍,這些天裡面雖然是籌劃完全,乍一看全盤計划水到渠成。然而只有他這個當事者和古云村切身參與其間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過程並不簡單。

  先不說建造獅蜥獸等靈獸的殘骸就是一個技術活。接下來最關鍵的一環,通過四處出擊製造等同於獸潮的恐慌,就險些讓楊澤累掉半條命。

  村子為此不得不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從靜雲城購置了一批馬匹用作他們二十多位騎手日夜交替更換的腳力。事實上馬匹是最低級的代步工具,還有一些被馴服的靈獸可供人乘騎,無論耐力,速度,都遠在普通凡馬之上,但那幾乎都是高昂的天價。不是目前古云村的財力能夠負擔。

  楊澤撫摸著手中的古濯之劍,感受著黑色劍身內部如黑匣子般緊閉無法讓真氣透入,不得其門而入的神秘同時卻能夠感覺自己真氣在劍身表面的共鳴振動,那是一種無以言喻的共鳴感,美妙至極。

  這些天之所以能夠望風披靡,楊澤手中的古濯黑劍起到了莫大的作用。他現在靈脈未曾修 ​​復,體內真氣比起相同境界的人來說都比較孱弱。但是有了古濯黑劍,即便他現在存意六品的修為,實力上都要連升兩等,幾乎可以和存意三品修為的修行者相抗衡。

  元神老頭陷入沉睡之前說過,楊澤在體內氣海旋臂達到刃條,進入存意五品之前,就可以把他喚醒,修復體內“水靈脈”成形,學習新的功法提昇實力了。

  而在這段時間追逐狩獵獸潮的過程之中。楊澤的體內氣海存量又再度擴升。原本兩大氣海共計刃條旋臂,在這一月之間,竟然平地提升達到了24條。

  距離26條旋臂的目標,只差2條而已!

  ……

  ……

  自大曄國的許多經歷史後,楊澤發現自己開始越來越融入進這個世界之中。就像是之前的他因為有大宗師的記憶碎片所在,以及前世的生活經歷,是以認定一切都可以盡在他的掌握。只要他積極向上,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得了他前進的步伐。

  但自從在大曄遇上紀靈兒,知曉西陀聖殿存在的時候。從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紀靈兒,又被發配地海,同時遭遇神道齋雷東來,親眼看到紅樓船妨沉沒遠東海境,俞小小和曾經讓他認為是自己師博的半藏大師為了他挺身而出的時候。

  楊澤才徹底收起了輕佻之心,開始以敬畏之心,面對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他看地海許多村落如魚游於無形之水。他又何嘗不是置身於“無形之水”中。曾經在大曄國仍然讓他處於一種被家族,被自己身份地位所庇護的“水里”。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可以無視宗教禮法,繼續將他輕佻傲慢的態度,自大的認為可以扭轉命運,可以以他的想法去改變世界。

  但流落在地海之中,面對赤裸裸被錄離了保護弱肉強食的世界,讓他如跳出了以前“無形之水”,挺過了那段最難熬的窒息,憋屈,惶恐的日子。

  真正得以正視自己的生命。

  他並非無所不能。即便是擁有大宗師的元神,但在這龐然的世界之中,仍然只可能是渺小的一個個體。

  像是地海世界那些古藤之下還殘存著衣物的骨骸,更如同那些在絕對力量面前微不足道的螻蟻。像是深海風暴中身不由己不知道自己未來將會去往哪裡的游魚。他不知道會不會在下一場風暴之中,他就會被捲落掉入臭水塘,掙扎不起。會不會被外界巨大的風暴壓軋,碾碎。成為一個在這大時代下籍籍無名被埋葬的白骨?

  直至此刻楊澤終於明白自己的可笑。

  可笑的是前世他過於順風順水,未曾體會過生活的艱難,就在眼前,像是將結了血痂的傷口,一一撕裂,殘酷的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在這個崇尚力量修行,論資排輩,等級嚴苛的世界之中。作為一個曾經生活在異時空現代的靈魂,他的藐視權威,只可能讓他帶來災難。他嚮往自由的心臟,只可能給他帶來傲慢與偏見。

  甚至將他從大曄國那樣天堂般的地方,打落到地海世界這種地獄之地。

  一個偏執的靈魂卻在這樣的異地體會到了世態炎涼和自然殘酷的現實。是不是一種赤裸裸的諷刺?亦或者是對他曾經順風順水靈魂的某種懲罰。這難道便是古佛經常云的修羅地獄?

  如果時光能夠再一次流轉,讓他重回大曄國,碰到那個桃花開繁的季節重遇紀靈兒。

  他還會不會在當日朝堂之下一時心之所至的摟住那個女子,走上這麼一條看不到未來的人生,或者抑制住當時心潮的澎湃,放手讓她遠離,從此在這龐大的世界之中再無交集。

  他會在大曄王國之中繼續自己的生活,或許未來還可能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就像是董萱,或者其他任何人。

  而時間可以再次倒流嗎,明顯不可能,至少現在不可能,所以便不能去後悔。

  對陷入眼前的境地,楊澤知道自己依然無悔。至少此刻,雖然歷經苦難,但他仍然活著,並且活得很充實,而且能感覺疼痛,能感覺深刻的快樂悲傷,再沒有前世那般空虛若無物的感覺。有的時候,他甚至認為前世的經歷,如一場浮生大夢,並不真實,反而眼前讓他越來越融入清晰的世界,才是他真正的人生一樣。無比玄妙。

  每一天醒來,楊澤都會為自己仍然如此真實的生活著而心存感激。

  接下來的情況如同預料中那樣。等到這波獸潮掀起的風浪渡過最熱潮之後,人們逐漸回歸到了冷靜之中。

  “現在每天遠道而來進入村子的人在逐漸減少,據說附近的雪芽村,毛峰村,青藤村等等都在依樣畫葫蘆,照著我們的模式,收費二十枚金鎊傳授捕獵技巧和一些專用防範靈獸器具的做法而且公然打看來自我們古云村教習的名號……”議事廳之中,有人憤憤為目前的狀況擔憂道,彷彿被剮了一塊肉般心疼。

  “其他的一些雲遊者勢力更過分,甚至都可以公然在附近拉人,說只需要五枚金傍,就可以全盤教授正宗的古云村捕獸技巧……”

  “太過分了……”

  “知識產權保護可以看出無比重要啊……”楊澤喝了一口村里最出色的古井茶,唇齒間猶有醇香,搖頭道,“那就索性放低到十枚金傍入村吧。對外也就宣稱古云村重建的籌算收回大半,現在可以這個……回饋一下大家。”

  一個最近管這個事務的長老迫不及待道,“十枚金謗?楊澤小友……我不是懷疑這個決定,只是我們村子辛辛苦苦用靈獸殘骸制出模造。最初說的是一百枚金鎊入場,減半到五十枚也算了。只是這才幾日功夫,又如此大砍到十枚,這豈不是實在糟踐了我們先前的物力人力嗎?”

  話音未落,村長華碩就伸出一拇指頭罵道,“張翼,你不要忘了,當初楊澤小兄弟提出建制模造的時候,是誰反駁得最厲害的。提出入場費用的時候,你也是最先跳出來懷疑的一個人。而現在出頭的又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和宗室會說過,整個一切事務,都由楊小兄弟說了算!”

  那長老自知理虧,但還是吶吶出聲,“這些天前後一算,咱們已經賺了四萬多枚金傍了這裡面等到詳細核算過後,還是會分一半給楊兄弟的。我這並不只是為了村落著想也是為了楊小兄弟考慮嘛……”

  楊澤啞然失笑,半晌後喝光杯中茶,對眾人道,“並不是我不願意賺這個錢,相信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可能拒絕這些金子。但我說過了,這只能夠賺這麼一筆,我們也只需要賺這麼一筆就夠了。到最後二階凶靈獸的各種信息,也就是人人都知道爛大街的東西而已。與其到了那種程度,還不如主動放低門檻,這樣趁著熱潮還沒有褪去的時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地海七境其一的雲庭境最大的城市便是中心區域的靜雲城。也是境主凌若海的所在地。其餘之外還有幾座城鎮,但是無論規模還是繁榮度,都及不上靜雲城。

  古云村這些天裡所收入的金子,一部分便由村落最精銳的武者隊伍帶出,去到靜雲城,兌換成可以用作隨身儲藏通用的晶核。古云村將近四萬六千枚金傍兌換成了四十六顆二階綠晶核。這是整個陸洲都承認議定的兌換法則。只是這種用於兌換的晶核都經過嚴格的篩選,基本上都有規定的類型。屬於二階晶核之中價值最低的晶核。一般用來作為大數額的代幣。

  這種綠晶石每一顆,差不多就值一千枚金傍,雖然或許會略有浮動,但基本上兌換市場很穩定。走到哪裡都是約定俗成的法則。

  躺在草地上,楊澤拈著一枚晶石,放在太陽光下,透過一隻眼看著陽光在晶石內部折射出來漂亮的色彩。一想到這種晶石一粒就是一千枚金鎊,而他現在兜里裝著二十三顆這種晶石,他的心情就無比愉快。這種闊綽的感覺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的確是很好。

  旁邊的安傑,雲娜等人還在滔滔不絕說著今趟去靜雲城路上的所見所聞,到也讓楊澤大弄眼界。

  譬如他們一路路過了幾個在地海著名的雲遊者勢力,像是“北方遊獵”,“煙波谷”,“藍海鷹眼”,“彩鳳青松”等等,都是在地海當地極出名的雲遊者勢力。

  特別是幾個隨去的花痴的女武者還在旁吃吃笑道,“這次路過'北方遊獵'的活動範圍,見到了頭套邊有三條白羚毛他們的少主白瀾海。真的如傳聞中的那麼好看啊。當時我們從他們地面路過,他還主動和我們古云村打招呼不得不說,實在是太有味道了,不是那種白嫩小生,而是很有男子氣概,難怪就算是靜雲城裡的一些境主身邊的紅人,都不敢招惹他們'北方遊獵'……”

  “據說'藍海鷹眼'勢力最近也很冒尖,他們的二當家剛剛得到了一把靈錢長槍,實力大增,直接將挑釁他們靈山境臭名昭著的'獨狼'首領給刺死了! ……”

  “我還聽說'蒼夜雪狼'最近也有動向,似乎最近成了鹿島神道齋的走狗……”

  周圍眾人一時沉寂下去,楊澤則是因為耳朵尖聽到了“鹿島神道齋”這個敏感字眼。而周圍雲娜,畢弓,安傑等人則是聽到了“蒼夜雪狼”這個令眾人心裡蒙上陰影的名字。

  雲娜撇著嘴不屑道,“手,雖然'蒼夜雪狼'勢大,但是誰聽到他們不冷笑而過,誰都知道他們這般連境主都不放在眼裡的姿態,還不是因為仗著有鹿島神道齋的後台。他們這些在地海西部海境肆虐的海盜強盜們,誰攤開手敢說自己乾淨!?”

  能夠在地海出名已經不容易,還能如此這般出名。楊澤心想鹿島神道齋,也不光是在大曄國讓人恨之入骨啊。看來地海世界都能聽到他們的臭名了!

  也有人點頭,“不說這些厭煩的人,你們大概不知道,這次我們去靜雲城還聽到一個流傳很廣的消息吶……”

  不待這個人說下去,旁邊一女子已經忍不住的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最近地海七大境都不太平靜麼?”

  安傑對這個女生笑道,“董佳麗,好歹大家都在一個地方,人家七大境上面的事情,你之前哪裡知道那麼清楚。還不是聽靜雲城裡那些客棧和酒樓里人人相傳的風聞而已。你別賣關子了,有什麼大的消息就直接往狠裡砸吧,咱們承受得住!”

  叫童佳麗的女子撇撇嘴,但隨即興致極好的道,“除了東邊的那些國家在打仗,北邊的幾個大人物又有什麼令人關注的動向之外。

  這次的消息絕對勁爆,知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很多勢力都在和七大境接觸,都陸續有人到地海,這可不是為了靈晶石和一些礦脈 ​​,或者黑市什麼稀罕寶貝而來。可是為了一眾人,你們知道吧,東陸的西陀聖殿,途徑一個小王國的時候,結果引發了一場大外交事件。據說是和聖女有關,好像是那個王國的一個人,惹惱了西陀聖女。結果那個人被流放到咱們地海來了,神道齋,還有許多國家勢力都到這邊來了,據說是在商討如何處置這個人的事情。真想看到啊,到底是哪個倒霉蛋,膽子這麼大,竟然招惹西陀殿的聖女呢!”

  楊澤呆愣的聽著這一幕,很想說不好意思,若無意外,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那枚倒霉蛋。

  同對立時明白很多勢力來到地海七大境,並不是所謂的商討如何處置自己,而是都想在這之前,尋找到他!

  這其中有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tata123 發表於 2011-12-21 22:18
第十八章蒼夜雪狼



        聽著這此村落眾人從靜雲城帶回來的信息,楊澤可以確定現在明里暗裡已經有不少勢力開始到了地海活動,大曄國也必然是其中之一。但可以預知得到的是除了大曄國,其他的這些尋找他的勢力絕不可能發現他過後好酒好肉招待一番,然後再將他安全送回國去。

  自己很可能會成為對方的階下囚,成為被押羈的籌碼,或者成為達到某種手段的工具。說不得這些勢力找到他之後將他帶到西陀迦繆那邊聽候處置,就足以獲得相應的回報。

  這種情況興許會發生,也興許不會發生。只是楊澤從來不可能冒險讓自己變成別人的籌碼和工具。

  “想要將我打為階下囚,有這個本事便儘管來吧。”

  楊澤眉頭微微的挑了起來,下細想著自己在古云村到底還能待上多長時間。而自己又將到哪裡去和大曄國方面的使者相聯繫。

  ……

  幾日里村落中的展出依然在繼續。

  不過來到古云村的人卻看得出來頗多了些成分複雜之輩。地海之境擁有許多玄奇的寶物和外界可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際遇,是以吸引大部分外來者闖入到這裡,為了一飛沖天的奇遇,或者一夜暴富的寶物而來。而又加上地海西邊毗鄰貴霜大陸,東邊和南邊都有連接許多人類勢力繁榮的其他地域,這些地域雖然聞名繁衍發達,但還是有很多人抑制不住地海世界帶來的吸引力,從而無數人尋機而來。

  這些人中有上過戰場的老兵,或者一些修行勢力為了磨礪出來行走的修行者。亦或者一些遊散的修者。他們或許集結起來,形成團隊遊歷,亦或者一些純粹為了財寶和名聲結成臨時的組合。等等因為不同目的而來到地海的人,這些人一般都被稱之為雲遊者。

  村落部族。由七大境主控制的城市。雲遊者。這三股勢力,共同構成了地海世界的人類勢力組成部分。

  當然在這之中,傳聞地海還有許多類人的妖精,靈獸,等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種族。也的確是存在。

  而這三大勢力之中,若要說真正人數最多,最繁雜的,還是雲遊者勢力。

  雲遊者勢力怀揣著各種目的而來,有些是為了純粹的歷練修行,為了在地海世界碰巧遭遇什麼奇遇經歷獲得提高。有些則是為了許多靈獸寶貴的身體部位,靈藥,甚至一些上古遺跡中的靈器挖寶而來。還有一些,則是為了礦脈,為了一些產自地海的特殊資源,水果,布匹,工物等等。

  因此一些雲遊者勢力和周邊不少國家也有關係,甚至是官方機構,也不足為奇。

  但仍然有一些雲遊者勢力,在地海世界之中,幾乎就是“強盜”的代名詞。就比如說地海世界中比較惡名昭彰的“青竹蛇”,“獨狼”,“螻蛟”,或者更惡劣的“蒼夜雪狼”等等。

  但一般來說,普通做強盜的雲遊者勢力不願和村落結仇,因為一般都要顧慮村落的人脈,或者避免引發其他村落的反感。但如果到了“蒼夜雪狼”,或者“青竹蛇”這種勢力較大的強盜型雲遊者團體,襲擊村落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說到底,地海世界的本原也就是弱肉強食。

  而這幾天裡進入村落的雲遊者勢力,大概都是一些較為強勢的團體,估計平日里也沒少干過一些強盜的勾當。只是依據村子的規矩,交了錢進來看展出。

  但在觀看的過程中,卻並不是那麼老實。一些人摩挲著鬍渣子,站在一尊青熊獸雕像下面一邊抬頭斜眼看著,一邊高聲不滿道,“就這東西,老子去年就乾掉一頭,還要讓咱們一個人繳納十枚金傍!你們村子這是他娘的要吃人?”

  另一個人則直接伸手去捏一個負責解說少女的下巴,笑道,“都說地海村落的女人個個漂亮,來之前我還不相信,結果在這里呆了不到三個月,嘿嘿,我簡直不想走了,每天錄幾隻靈獸皮賺點金子,然後在靜雲城那些紅花坊溫柔鄉睡他個十多天這種天堂般的日子,谁愿離開!?”

  少女在他手伸過來的時候險險避開,顯然被嚇到的臉色青白後退一步。

  旁邊村落的巡視武者齊齊上前一步。這個雲遊者乾笑著收回手,顯然也沒有當真要當著村落的武者去模實嚴女的臉。但是一時就讓人群氛圍緊張不少。

  村中用來設立靈獸展出的是山腰處的這塊很寬敞的平地位置,這時周圍有不少外來人,平時都是放肆不羈的雲遊者,眼看有人調笑,當即也就有人一起從旁起哄,一時間哄然不斷。村落不少武者面面相覷,都在緊張的調整,以面對可能到來的衝突

  村長華碩,以及幾位長老立即上前去調解,這些天裡面,眾人最怕的也就是這種安保方面鬧出問題。

  楊澤,雲娜,安傑,畢弓等人也在人群之中,望著那邊。眾人中畢弓年長,也最為見多識廣,看著那邊的雲遊者勢力,一一跟眾人道,“那個人是附近一個叫'邊軍'小型雲遊團的首座,平時都不在附近出現的。那邊那個好像叫馬六,是'藏青鳥'中等雲遊團的副座,平時喜歡到處遊歷,沒想到今天到我們村子來了,不過應該只是開玩笑,他和侯因大叔之間相互認識那邊那個是'莫桑人'雲遊團的三把手。對'莫桑人'這個雲遊團不好說,亦正亦邪,和很多雲遊者勢力都是鉚著的,據說是打劫過一些雲遊團體,甚至有些雲遊者勢力還對他們懸賞過追輯令。但他們從來不對村落動手……”

  畢弓皺眉道,“這段日子,每天都來了這許多遠近出名的人,難怪侯因大叔他們每天都繃緊了神經,害怕出一丁點問題。這裡面可是有些很強勢的雲遊者團體。”

  眾人說著,那邊突然“錘!”一聲傳來。一個雲遊者跨過界去想要去觸模那頭村子捕獵的獅蜥獸殘骸,但被守護的武者橫推手上的槍桿去阻攔,這個雲遊者一刀劈出,將村落武者手中的槍桿一刀兩段,直接將那年輕武者劈退一步,駭得他滿身大汗。

  那雲遊者鼻腔中冷“哼出聲道,“從來沒有人敢把武器橫在我面前,小娃子,今天念你不懂我的名頭,暫時饒你一命,不會再有下次!”

  負責防衛的侯因立即上前,攔在兩人中間,並透露出一股警告的意味。

  那個剛剛出手的雲遊者卻一改冷容的“嘿嘿”一笑,收回刀,退了幾步,適時退出了界限之外。這些都是在地海這塊地頭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精,當然深喑世故,頗為圓滑,那個村子年輕武者在他看來自然不夠看,甚至踩在對方頭上撒尿都可以,若是平時,他可能還要依地海規矩教訓收拾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番。

  然而侯因不同,先不說在村子頗有地位,更何況他一看就頗為強壯,卻是很有經驗的壯年武者。在這些慣於世故精明的雲遊者眼睛裡,對方是和他同等實力的存在,自然不會輕易招惹。

  楊澤冷笑著旁觀眼前這一幕,望著這人性現實的場面。

  ……

  突然入口山門處一陣嘩然躁動之聲。

  眾人循聲望去,山腳大道上正有三個人進入古云村。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身著錦衣,面容瘦削,但兩眼看得出有些陰沉的精芒的男子。而他旁邊一左一右的兩個青衣男子分別佩戴著一刀一劍。三人好整以暇走入村落,悠閒得就像是在散步一樣。

  “是'蒼夜雪狼'的人!是他們分堂的堂主羅玉!”周圍不少人立即認出了來人,驚呼出聲。

  更有不少在場的雲遊勢力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甚至一些慣於刀頭舔血的人也聞之色變。

  “蒼夜雪狼的羅玉!?他旁邊是堯大和堯方!兩個人都是存意八品的好手啊!這個羅玉之所以能夠成為蒼夜雪狼三大分堂的堂主,為人處世圓滑狠辣不說,據說本身也是存意五品的修為!”

  “他們怎麼來了,難道蒼夜雪狼的人也收到消息,前來看獅蜥獸的真容!?”

  當這三個人一路朝著人群聚集的古云村展出廣堊場位置過來的時候,周圍的雲遊者勢力都自發的裂開一道口子,任由得三人撕裂口子慢條斯理而來。

  “蒼夜雪狼”楊澤喃喃念叨這個名字,仔細打量著三人。

  旁邊的雲娜看他的樣子,以為楊澤困惑,解釋道,“他們就是我們前天跟你說的那個雲遊團體,可以說是這地海中最出名的雲遊勢力之一,他們的首座,仗著和神道齋多方勢力的聯繫,連境主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只是這樣的勢力一貫都不會在我們這雲庭境邊界出現,他們又怎麼會過來?”

  楊澤點點頭,抱著手靠在一根木柱上,望向前方。

  古云村的不少武者,在這個時候都繃緊了神經,肉眼可見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緊張的看著三人。

  為首的羅玉踱步來到侯因和村長華碩的面前,瘦削的臉上兩隻眼睛帶有一種欣賞的打量,對兩人微笑點頭,“沒想到古云村的村民能夠如此自力更生,用自己的力量,獵殺了這只獅蜥獸。真是讓人佩服!”

  華碩不傀是村長,儘管身邊的長老們笑容僵硬,他也極為自然回以微笑,“閣下過譽了,不過是生存所需,偏僻小地,必須求得生存。”

  羅玉表示欣賞贊同的笑了笑,轉過身來,望著剛剛在村子裡出言不遜的人,“你們'邊軍'雲遊團如果還想在附近混,你就從現在起立即給我滾出村去,五天后我若還發現你在附近,殺無赦!”

  那個“邊軍”雲遊團的首領,短短時間臉色由青到白的變了幾個輪迴,終於一咬牙,再不廢話轉身就走。

  周邊人大氣都不敢喘。

  “馬六,你去年左胸挨了一刀,沒死,幸運撿了條命。怎麼,敢對古云村村長不敬,今年你是不是想我砍你一隻手,讓你們'藏青鳥'也斷只胳膊?”羅玉隨即轉身對剛才拔刀的人陰沉笑詭道。

  那人在這種羞辱之下,也不敢開半句腔。

  藏青鳥可是附近一個規模不小,大概有八十人左右的雲遊者勢力啊!這個馬六好歹也是藏青鳥勢力的哥座,如今蒼夜雪狼只是一個堂主,便能放出這般羞辱狠話,讓周圍人不少人首次體會到了對方的強橫。

  “蒼夜雪狼的人,真的就這般蠻橫?”在人群之外,楊澤低聲問旁邊的雲娜。

  雲娜壓低聲音湊近他耳邊,蘭香幽吐,“很是霸道縱橫,不說藏青鳥這種小雲遊團,上次有個叫'鐵騎'的雲遊團,也有兩三百人的規模,這算是一個大的雲遊者勢力了,當時很有正義感,多次幫助許多村落和雲遊者,比較出名。都說他們如果繼續做大下去,以後有可能成為雲遊者團體中的王者。”

  “結果他們首領因為一些晶核價格問題上沒有和蒼夜雪狼的頭領談攏,被當場格殺。鐵騎的人義憤填膺,聚集起來要為首領報仇。後來蒼夜雪狼的人追過去,將鐵騎所有成員打散,隨後像是獵豹攆狗一樣讓他們四處東躲西藏,有些為了躲避蒼夜雪狼,連尊嚴都不要了,躲到靜雲城的馬圈豬圈之中,蒼夜雪狼入城大肆搜捕,這件事情讓雲庭境主凌若海極為不高興,後來還是不了了之。但是鐵騎這個曾經著名的雲遊團,就在那一役後徹底成為了過去。

  “這種情形,以前就有許多。所以現在人人都不敢惹蒼夜雪狼。”

  雲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弄得楊澤大有些癢酥酥的感覺,同時微瞇著眼,盯著人群中那名叫羅玉的人物。對方看起來,似乎還算是個人物。

  這時古云村眾人面前的羅玉才抬起頭,仰視打量旁邊那尊豎起來的獅蜥獸殘骸。

  獅蜥獸保持著後足蹬地,一隻前爪刨地……只前爪虛抬,嘴巴尖利的獠牙大張的兇猛進攻架勢。羅玉目視殘骸的模型,喃喃讚歎,“真是太漂亮了,這就是二階頂級的凶獸啊,那張開的嘴,那骨質上的尖 ​​刺真是無一不帶著自然的美感……”

  隨即他看向村長華碩,話語一轉,眼睛微瞇,笑……“獅蜥獸的靈晶核—咱們古云村是取到了的吧?”

  武者侯因頓時警惕,手輕輕搭上了腰間的劍柄。羅玉和身旁兩個青袍男子,對此視而不見。

  村長華碩旁邊,不少長老也紛紛緊張的將他望著。

  華碩自然而然的一笑,點頭,“是取到了,但是村落已經在幾天前,拿到靜雲城換成了村落重建的金錢,用以付重建費用了。”

  “原來是這樣啊。”羅玉笑著點頭,“本來還想向村子買的。不過既然這樣也就算了……”

  羅玉隨即上前,掏出腰間的納寶囊。然後從中掏出兩大包沉甸甸的物件,遞向華碩。

  “這光?”

  羅玉嘴角噙笑,將納寶囊放回腰際處,同時解開包裹的。繩,從中抓了一把金燦燦的事物,笑,“是金傍,給村子的金傍。”

  隨即他反手,兩大包金傍“嘩啦啦”從包裡傾瀉而下,砸在地上,砸在地面凸起的石頭上,如珠落玉盤,四處飛濺!

  “這是兩百枚金傍。既然靈晶核村子已經拿出去賣了,也就不提了。不過我注意到這只靈獸的腦袋還在,獅蜥獸的牙齒取下來,裡面的獠牙髓便可以提煉作為'蜥蜴鴆毒'的材料,這可是天下間的劇毒之一。這兩百枚金傍,是買剩下來的獅蜥獸的。”

  羅玉隨手將兩個包拋在地上,轉頭對華碩等眾人一笑,“對了,最近我們還在尋找一個來自大曄國進入地海的外來人,有充分的蛛絲馬跡顯 ​​示他來到了地海,大概十八九歲左右的年紀,應該穿的是和大家不一樣的袍衫衣物,如果你們見到,請通知蒼夜雪狼,多謝了!”

  羅玉轉身欲走。

  而他轉身的瞬間,獅蜥獸殘骸的脖頸位置,突然白光一閃,那個叫堯大的人一刀不由分說切下獅蜥獸的腦袋。

  獅蜥獸碩大的尖腦袋墜地,砸出啪!得重響。似乎也砸得所有人心臟為之一跳。

  另一個叫堯方大概看中了獅蜥獸的手部鱗甲,一劍切下獅蜥獸的前爪。單手拿起,顯示出存意境體修的強大體能。扛著就打算大搖大擺的離去。

  周圍古云村的武者眾人一齊喊,手中武器齊刷刷垂下虛指羅玉!

  羅玉極為刁鑽的冷笑一身,轉頭看向旁邊的華碩,眼珠厲色一現,“村長大人,蒼夜雪狼從來不受人攔阻,你們這是要攔我?”

  “都給我收起來!”華碩厲喝一聲,然後看向羅玉,臉色已經顯出懇切道,“羅堂主,這獅蜥獸是我們村落付出了巨大代價捕殺的,本來是打算豎立起來作為一個紀念,如今也正在展出期間,不能被你們帶走啊!”

  羅玉冷冷的看了華碩一眼,然後回頭,極為雜驁的笑,“任何人敢攔蒼夜雪狼,殺無赦!”

  然後他向前而走,身旁兩個青袍男子一個扛著巨爪,一個扛著巨獸頭,就那麼邁步前行。

  “不准走!給我留下手中的東西!”侯因呢!一聲拔劍,手掌寬得長劍擋在三人前方。

  與此同時,畢弓,安傑等人也提劍而上。古云村諸多武者已經人人義憤填膺。

  侯因正欲去攔羅玉的瞬間,他旁邊扛著巨獸獸頭的堯方抽出手來一掌拍向侯因,侯因原地一個旋轉,避開這凌厲的一掌,一劍朝著最前面的羅玉攔截而去!

  羅玉轉過身來,兩指併攏點在劍尖。侯因吐出一口血飛退,徑直砸到周圍武者身上。

  只是一指,就擊退了村子裡最強的武者侯因。

  眾人勃然變色。

  “都給我滾回去,誰都不能動手!”村長華碩怒喝出聲!

  周圍幾名長老氣得血脈賁張,“村長!”

  華碩猛的瞪對方一眼,“你們難道想古云村到我們這裡,徹底毀滅!?”

  周遭無數人集體沉默。

  自對方老老實實在村子門口繳納了入場費,然後來到這裡,同時還掏出了兩百枚金傍,撒在村子土地上,指明了要買靈獸的殘骸的時候,對方從頭到尾只有三個人。

  但就是這三個人,當著無數雲遊者,當著古云村的所有人以及護衛武者,毫無顧慮且用一種近乎於狂妄的姿態,砍下了用作展出紀念獅蜥獸的獸頭,砍下了巨爪。

  就這麼大搖大擺轉身欲去,現場無數人,沒有人能阻攔。也沒有人敢阻攔。

  對現場的所有人來說,這就是地海世界的法則。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只有力量,才能做出這種踐踏別人尊嚴,甚至可以踩在別人臉上撒尿的事情。

  這樣的事每天每日都在這裡發生,這樣的事情對“蒼夜雪狼”而言見怪不怪。從他們能議價不合便拔刀砍得對方首領的臉血肉模糊的時候。從他們可以像攆狗一樣攆得許多弱者四處奔逃甚至藏身豬圈馬圈的時候,從他們可以砍下一個雲遊者的一隻手,不讓他徹底死去而讓其在地海自己掙扎謀生的時候。

  就如此深刻的貫徹了這種法則。

  所以羅玉三人肆無忌憚。

  一人負手前行,一人扛巨獸頭,一人扛巨獸爪,如出無人之境。

  但下一刻。

  一柄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黑色長劍就這麼溫涼如水的貼在為首羅玉脖頸細嫩肌膚之上。

  羅玉甚至能感受到劍刀抵著自己的喉嚨,脖頸肌膚和鋒利刀尖摩擦撕開皮肉的劇痛。

  一個頭裁斗笠,手持黑色長劍的男子不知道何時無聲無息間出現在他的身旁。

  楊澤裁著剛才從一個雲遊者手上接過來的寬大斗笠,斗笠之下,透出一對明亮深澈的眼睛,目視著羅玉,微笑道,“剛才有人叫你們不准走,留下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都他媽耳朵有問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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