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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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6028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3
第三百二四節攤牌

    (忽然發現,辦公室裡坐在對面的nv同事很漂亮。。。怎麼以前沒有注意到呢?)

    通往城主辦公室的走廊很長。新月之城的整體建築風格仍然承襲舊時代簡潔、明快的結構形式。沿途,沒有類似家族勢力城堡常見的,到處都鑲嵌著彩è玻璃的斑斕外窗,也沒有擦拭光亮的金屬質地牆柱或者鏡廊。沒有詭異恐懼的反光,只有熟悉而冰冷的方形網格房間,以及走廊盡頭那扇隨時保持緊閉,根本不會主動開啟的沉重房

    林翔安靜地走著,沉默地看著。橡膠軍靴踩過柔軟厚實的絨質地毯,發出輕微的「沙沙」響聲。

    事情的進展正如自己此前所料————索克上尉的態度傾向於龍騰領這邊。他沒有直接做出保證的承諾,更沒有答應改變身份直接成為同一陣營的戰友。他甚至沒有開口詢問過林翔需要什麼?想要得到什麼?自始至終,他的言語神情都游離在外。僅僅只是在偶爾提及克勞德的時候,才鄭重其事地表明————那個關於「光」的預言,非常重要。

    這就已經足夠。

    林翔從未奢望過想要讓上尉改變固定的立場,以絕對支持者身份主動加入龍騰領。這不現實,也不太可能。衡定的思維模式,多達上百年的存活時間,以及地下避難所當中那段充滿黑è片段的回憶,都會使得潛意識裡產生出本能的怠惰————他沒有jī情,也沒有動力再次去感受身處環境的劇變。當然,上尉說過,他有理想。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真正願意參與其中,成為摧毀現有制度並且對未來進行徹底改造者的一員。他只會坐等觀望,但並不消極。正如此前那份jiā到自己手中的秘密情報一樣,他不會承諾,也不會像電影裡所說,為了某個空幻不切實際的口號,貢獻並且為之奮鬥一生。

    他很狡猾,卻對自己抱有足夠的好感。這就已經足夠。

    林翔相信————自己能夠從上尉那裡得到源源不斷的幫助。物質、信息、資源甚至可能還包括帶有超高科技含量的戰略或者戰術類量產化兵器。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索克上尉不會以主動出手的形式,對自己提供戰鬥質的幫助。他終究是一名骷髏騎士。無論騎士團或者「救贖者」,他都可以隨意享有普通人難以比及的豐厚物質利益。理想與現實之間終究會出現無法預料的差距,想要改變,卻只在不破壞自身擁有物質基礎上,利用職權對直接破壞者提供幫助。這,就是上尉的態度。

    林翔從未想像過,只憑藉幾句簡單的話,就能讓某個骷髏騎士jī情高亢地加入龍騰領。很少有人在擁有豐厚物質的前提下,對身處環境進行最直接的顛覆。但,革命的方式有很多。不需要出面,暗中提供物質支援,同樣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暴力推翻政權,需要士兵,需要戰士。

    歸根結底,他們都是以蛋白質為基礎的碳基生命。

    他們需要吃飯,需要喝水,需要營養。從某種方面來說,物質,其實遠比人力本身更加重要。

    現在,林翔必須面對自己此行的另外一個,也是最為關鍵的對手————阿芙拉。

    沒有多餘的衛兵和者,辦公桌背後,仍然只坐著一個身穿家居服,面帶淡淡微笑,感覺如同鄰家主正端著白瓷茶杯淺啜咖啡的中年nv子。

    「你總是做出一些令我出乎意料的舉動。」

    她的聲音像平常一樣柔和溫婉,其中,卻攙雜著明顯能夠聽出的冰冷:「雖然不清楚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我必須承認————你是我所見過最勇敢的小傢伙。而且非常愚蠢。」

    林翔微微眯起雙眼。

    他一直覺得,當力量、速度、思維反應進化到一定程度之後,高階異能者之間的戰鬥,應該上升到非實質形態的意識碰撞層面。當然,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夠始終保持對他的吸引力的話,強大而又新奇的異能肯定是其中之一。火焰、冰霜、瞬間膨脹的超高強度肌它們都要比單純的寄生士星級提升更加具有意義。尤其是在擁有同等實力的敵對寄生士看來,這些,就是決定彼此死亡或者生存的根本保證。

    這就是自己掌握的最大底牌。

    與阿芙拉的談話,不可能像自己與索克上尉之間那麼平淡無奇。總有碰撞與爭吵,而平衡這一切的關鍵,就是看誰比誰力量更強,拳頭更大。

    無所謂真理或者道義。將事物以及發展方向徹底納入控制,唯一的決定因素,就是看你是否有決心殺光所有反對者。

    「我不想與你為敵一直在bī迫,我沒有第二種選擇。」

    林翔拉過椅子坐下,站著說話使他感覺自己如同正在接受審訊,很不舒服。

    「骷髏騎士團與紅è共和軍之間,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即便是「救贖者」,也不可能接受並且承認完全共有化的社會制度。呵呵!套用舊時代的一句名言————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間,永遠無法找到雙方都能接受的共同點。」

    阿芙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拉開ōu屜,從中取出一枝小巧jīng致的92f手槍,用潔白的絲帕仔細擦拭著。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也許,我們還可以再談談。」

    林翔放鬆身體仰靠在椅子上,口氣懇切地說:「龍騰領與黑獄帝國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物質方面的利益糾紛。我曾經說過————只要能夠維持平衡,龍騰領願意做出讓步。現在,我的態度依然沒有變化。」

    「這究竟應該算是什麼呢?絕望者的哀求?或者,走投無路情況下的最後一招?」

    阿芙拉說話的聲音瞬間變得yīn森冰冷,其中還帶著濃重濕氣:「年輕人,你的口才的確不錯。語言組織與邏輯思維能力也頗為優秀。我很佩服你這種敢於單槍匹馬直接找到我面談的勇氣。但你忘記了一點最重要的東西————從龍騰領這個名字出現,並且自由發行獨立鈔票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複製人。你代表一個正在逐漸強大的勢力。在廢土,家族與機構組織,其實等同於舊時代的國家。個人的懇求態度不足以代表必須償還的代價,龍騰領與黑獄帝國之間的矛盾糾紛同樣無法共存。除了絕對服從,不可能有第二條路。」

    林翔仔細地的看著阿芙拉,沒有說話。

    沉默,並不代表承認或者接受。尤其是現在,阿芙拉也很難理解他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獨自走進自己城主辦公室,對自己談論剛才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字句。

    派出的軍隊,正在對隱月城發動全面進攻。

    主要戰鬥力量被南面的帝國死死拖出,沒有jīng銳的進化人軍團,沒有空軍,戰鬥結果已經毫無懸念。在必輸的情況下,他來找到自己求和?企降?

    或者,還是要求什麼別的?

    可是從他的眼睛裡,為什麼看不到任何沮喪或者畏懼的成份?

    哪怕,只有一點點。

    阿芙拉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看不穿這個英俊的年輕人。那張過於漂亮的面孔下面,顯然隱藏著一顆自信瘋狂膨脹的心。

    問題是他從哪兒來那麼強烈的自信?

    了一個錯誤。」

    林翔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在嘆息,平淡,清晰。

    阿芙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沒有絲毫多餘的想法,她下意識地抓緊手中正在擦拭的92f,以令人眼uā繚的速度飛快ā上彈匣,舉高,瞄準。

    對高階異能者而言,最有力的武器應該是自己的身體,而不是諸如槍械之類的東西。但不可否認————很多時候,槍,的確要比拳頭好用、方便。尤其當對手只是沒有進化能力普通人的情況下。

    「我給過你機會。而且,你的話實在太多了————」

    刺耳的槍聲,與猙獰凶狠的最後結尾詞語相互合,化做一條從槍口噴出來,帶有若有若無焰痕的筆直線條,旋轉著,朝林翔眉心中央互相飛躥。

    「當————」

    預料之中血飛濺,光滑前額出現深凹彈孔的場景沒有出現。飛旋直撞的子彈如同在被時間停止的魔力徹底凝固。原本能夠穿透明空氣,直接抵達辦公桌對面的視線已經一片模糊。佈滿了一片奇怪的,狀如蜘蛛網形狀的鋸齒裂痕。而核心位置應該屬於八腳獵食動物的部分,則牢牢卡住尖端已經被撞得扁平、變形的彈頭。

    就像一塊被高速飛行物體從中央撞碎,卻沒有當場破開、掉落的強化玻璃。

    辦公桌對面,根本沒有諸如此類的裝置。

    唯一的來源阿芙拉下意識地凝聚目光,死死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靜的林翔。

    碎開的裂痕邊緣,隱隱滲透出一點晶瑩的水珠。

    不,那不是玻璃————是冰,是非自然情況下凝結而成的冰!

    阿芙拉眼中瞳孔驟然緊縮,她緊抿著嘴臉上的肌輕微地ōu動著。這種不受大腦控制的神經反迅速蔓延到平平抬起的胳膊,緊握在手中的槍,也隨著肩膀晃動節奏左右搖擺。

    「咕嘟————」

    她重重嚥下一口唾液,上下聳動的咽喉骨節發出清脆入耳的聲響。

    阿芙拉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談話林翔都能保持似乎佔據上風的態度?他奇怪的說話口氣,有恃無恐的神情,即便是被自己威脅,也沒有任何恐懼或者膽怯的情緒這一切都是那麼古怪。自己也曾從各個方面仔細思考過可能出現的意外後果,卻沒有找出他敢於這樣做的絲毫倚仗。歸根溯源,只能將所有的異常情況,全部統論於勢力龐大的紅è共和軍。

    阿芙拉現在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

    林翔曾經暗示過自己————他不是利用基因技術製造出來的合成生命體,甚至對於紅è共和軍的一切情況都非常陌生。但,自己從未真正相信過。不,應該說,潛意識當中,阿芙拉根本就不認為那是真的。主觀判斷,強弱懸殊的力量對比,都使她堅信自己的判斷,卻絲毫沒有考慮過,示敵以弱,也是在不利局面下有效保存自身實力的一種手段。

    最大的遺點,就是氣息!氣息!氣息!

    「格格格格」地咬著牙齒,阿芙拉臉上的神情從震撼轉為恐懼,繼而驚訝,最後則是無法遏制,完全表lù在外部的強烈憤怒。

    居然是寄生士?」

    口劇烈起伏,帶動碩大且絲毫沒有美感的/rǔ/房/上下顫。如同兩座被地底能量控制,相互擠壓、碰撞的圓錐形山。

    「克勞德應該告訴過你,我不是複製人。」

    林翔的坐姿沒有任何變化,冰冷的目光,散發出威嚴而強烈的氣勢。

    「沒錯!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解釋一切。」

    阿芙拉身體微微一顫,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語:「我早該想到了這一點。」

    「還是那句話————我不想成為你的敵人,但你一直在bī我。而現在後一層遮羞布已經被撕裂,沒有必要了。」

    林翔凝視著阿芙拉又驚又怒的臉龐,淡淡地說:「我一向很尊重nv人,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殺nv人。」

    「如果你有足夠的實力,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克勞德在六十四號廢墟白白死去。的確,擁有異能的寄生士非常罕見。不過,只憑藉這一點,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實力高低不是僅僅依靠異能就能得到彌補。別忘了,會殺人的不只是男人,也會嗜血————」

    阿芙拉推開椅子慢慢站起,手指,輕輕解開身上家居服的扭扣出穿在下面,用高彈材料製成的緊身戰鬥服。

    她的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隱隱的怒意如同冰層上融動的岩漿。

    「是嗎?」

    林翔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和森冷。

    阿芙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死死盯著那張過分漂亮的臉。片刻,猙獰一笑,猛然舉起右手,由上自下狠狠ā進面前沉重厚實的辦公桌,揮動被破裂木質部分牢牢卡緊的手腕,將重達數十公斤的整張桌子朝後拽起,以右肩為支點,在空中揮舞出一個規則標準的圓,帶著山崩地裂般的威猛氣勢,朝著林翔頭頂狠命砸下。

    「嘭————」

    林翔伸出左手擋住凌空砸下的桌子,兩股強大的反作用力量膨脹下,平整的桌面迅速變形,發出劇烈刺耳的木板炸裂聲。散開的木刺根根倒豎,完整的廂式桌體從中部斷裂成互不相連的兩半。阿芙拉獰笑著,不等桌體完全碎裂,已經閃身朝前猛撲,左手掌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鋒利匕首,反手倒撩,朝正忙於躲閃的林翔咽喉平平切去。

    前後時間不超過一點五秒,先虛後實的攻擊方式應該能夠達到完美攻擊效果。但這並不足以致命————對方擁有能夠遲滯速度的霜結異能,殺著,必須要看誰能在最短時間裡,釋放出更多的後手。

    左手刀鋒朝前平切的同時,掙脫桌面的右手也迅速ōu回。手臂一抖,一直懸掛在腕上的金屬琢圈松然墜下,在指掌間錚然分開,探出四根平面鋒利,帶有十釐米左右長度的全鋼刺針。

    完成這個動作,只用了大約零點五秒。

    這還不是全部。

    腹部猛然回縮,在驟然ōu從的肌牽引下,分置在左、右肩膀上的皮帶突然收緊,原本應該用作懸掛單兵呼叫器的強化聚脂環扣中央,飛出四枚寒光閃爍的三角形翼狀刀片。它們在空中飛速旋轉著,連同雙手縱的武器,以各自不等的速度與節奏,同時攻向林翔。

    沒人能夠躲過不同角度,不同速度的全方位攻擊。

    他似乎毫無察覺,不閃不避,用奇怪而淡漠的目光冷冷注視著面è凶狠的阿芙拉。

    刀尖,傳來堅硬的滯感。絲毫沒有刺入人體的順滑柔軟,如同狠撞擊在水泥牆面,飛濺出點點碎屑的頑固。

    仍然是冰,比剛才擋住子彈的程度更厚、更硬、更結實。

    阿芙拉臉上一片鐵青,像是剛剛被人幹過卻沒有留下足夠鈔票的/妓/nv,口中爆發出狂暴的怒吼,拚命揮舞雙手武器朝攔在兩人中間的冰牆猛刺。

    林翔的確有恃無恐————擁有這種瞬間凝固冰結的特殊異能,幾乎可以阻擋任何一種致命攻擊。

    「我的確有些失算,你與想像中完全不同,擁有異能的寄生士很強但你必須死。新月之城還有很多寄生士,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群攻想試試嗎?」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3
第三百二五節矛頭

    (停水停電,這日子沒法過了。感覺世界末日已經來臨,最可怕的是,廁所裡裝滿了我剛剛拉的大便,卻沒有水沖。。。)

    保持著幾乎沒有變動過的姿勢,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安詳而平靜。如果單單把林翔此刻的外觀獨自剝離出來,就是一座按照文藝復興時期標準半身油畫所摹照的塑像。

    「我無所謂。但,你可以試試————」

    微笑著,他平平攤開雙手。隨著手掌由內向外慢慢翻轉,粉碎為兩截的辦公桌中間,那一根根如刀似針般零luàn外凸的木刺表面,紛紛凝結起一道厚度大約為兩毫米左右的透明冰層。帶有白sè粉狀顆粒的霜晶,如同舊時代xiǎo說中被魔法釋放出來的奇物,沿著桌椅、地板、家具表面,朝牆壁和天huā板表層迅速蔓延開來。彷彿一隻隻看不見的無形的手,整cào縱著能夠噴吐出液氧的急凍製冰機,在整個城市辦公室內每一角落,瘋狂製造出足以徹底驅散溫熱的結晶狀凝固物。僅僅只過了不到半分鐘,整間屋子已經被光滑的棱狀冰晶徹底覆蓋。

    九星寄生士的體質,已經遠遠超出林翔剛剛獲得霜結技能的未進化時期。這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量變,而是從能量外放至凝結控制面積的全方位質變。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將整幢大樓完全冰動,徹底封閉在一層厚達數米的堅硬冰晶內部。

    但,沒有這個必要。

    戰鬥,不是舊時代富家子弟爭狠好拼,必須用雷霆般的萬鈞之力或者數以億萬的金錢從頭頂轟然砸下。讓對方在渾噩眩暈的狀態下,無條件震服於自己的強大。

    那樣做,沒有任何好處————除了能夠讓對手提前知曉自己手中掌握的底牌,純粹只是身體能量多到無處釋放,如同孔雀開屏般蠢笨的炫耀xìng愚行。殺人只用三分力,在雙方實力不對稱,或者已經掌握局面的情況下,用足以砸爛公牛身體的狂暴拳勁,去碾碎一隻用手指就能摁死的螞蟻。。。。。。那根本不能算做是強悍,而是腦殘。

    阿芙拉緊緊盯著林翔,被化妝筆描畫成xìng感黑sè的眼睛裡,流lù出前所未有的震驚。

    然是寄生士?」

    林翔微笑著點了點頭:「你知道的似乎有些晚。」

    「沒有外放的生物氣息,居然一樣能夠進化出強大的異能?」

    阿芙拉神情怪異地輕搖了搖頭。

    她一直覺得,在自己接觸過,並且給予物質援助的所有對象當中,林翔只是一個實力低微,僅僅只擁有一座xiǎo城的傢伙。然而,局勢的發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隱月城變的越來越強大,它瘋狂吸聚著荒野流民,甚至開始在索斯比亞與費迪南德兩大勢力的夾縫中間進行擴張,以至於進而形成今天這種難以收拾的局面。

    阿芙拉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壞事。

    擴張的地盤越大,黑獄帝國接收起來就越方便。從某種角度來看,林翔將各領地家族成員大批滅殺,也的確有助於帝**佔領之後的秩序恢復。她只是不太明白————區區一個沒有生物氣息的普通人,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做到這一切?

    在一定程度上,阿芙拉相信克勞德說過的話。但不全信。

    與其在所謂預言的模糊指引下走上另外一條前途未知的路,不如將事情納入自己能夠控制的序列。也正是因為林翔曾經在新月之城接受過僱傭兵資格考核,並且被克勞德從六十四號廢墟以命救出,潛意識當中,她並不完全確信林翔普通人的身份————他應該是一名進化人。實力大約為八級左右。

    相信任何事物,都需要證據。

    阿芙拉原本能夠輕易做到這一點————她可以強行chōu取林翔的血液進行檢測。但她並沒有這樣做。進化人對於普通人的輕蔑與傲慢,已經成為潛意識當中判斷事物根據的一部分。

    廢土不同於舊時代。曾經高達七十億的人類,已經在核武器恐怖的死光與熾熱照耀下盡數毀滅。流làng在輻shè土地上的每一個居民,都是從培養槽中走出的jīng卵合成生命體或者後裔。他們是骷髏騎士團放養在死寂大地上,想要重新喚起生命繁衍的種源。如果拋開被賦予的未來價值,他們的地位,相當於舊時代被人為放養在圈禁中的牛羊牲畜。在確定對方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實質xìng威脅的情況下,誰也不可能huā費力氣和金錢,對一頭家畜進行透徹、細緻的全方面細胞檢測。畢竟,牛的基本用途就是切割成塊,烹飪成鮮嫩可口的牛排。至於那塊吃進嘴裡的ròu是否含有傳說中巨龍,或者某種不死生物的神秘基因。。。。。。在滿足於多汁口感與黑胡椒辛辣刺jī的同時,你會這麼想嗎?

    此刻,阿芙拉心中糾纏róu雜著無數種複雜的情緒。

    懊悔、痛恨、憤怒、震撼。。。。。。

    她已經察覺到自己與林翔之間的巨大差距————對方實力遠遠強於自己。八星,甚至應該已經達到九星。

    這不是單純以目測或者力量對比得出的結論。凝結在地板上的厚厚冰層,將自己的身體高高托起。寒冷瀰漫在房間裡的一剎那,阿芙拉可以感覺到有凸物從靴底上拱的變化。就好像一塊突然之間吸飽水分的隱形海綿,正在腳下急劇膨脹。

    通往走廊的房間大mén被冰霜死死封凍,絲毫沒有從外面被撞開的跡象。大樓裡其它房間裡的人們,似乎對此前辦公室裡震耳yù聾的炸裂與槍聲毫無察覺。到處都是死一樣的寂靜,只能聽見自己口鼻間傳出的濃重喘息。

    都幹了些什麼?」

    阿芙拉瞪圓已是一片血紅的雙眼,上上下下地看了林翔好幾遍,平平舉最~好a]р起握在掌中的匕首直指對方,用連她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語氣低聲咆哮:「不可能沒有人察覺這裡的動靜。難道。。。。。。他們,這座城市裡所有人,已經被你全部殺光?」

    「沒有那個必要。」

    林翔漸漸收起臉上的笑,釋放出毫不掩飾的威嚴與氣勢:「我針對的目標,只有你一個————」

    阿芙拉眼睛裡閃爍著如火焰般燃燒的狂怒,她忽然伏低身子,如鋼鑄的拳頭重重凌空揮下,將腳邊從地板上高高拱起的冰層轟然砸開。零luàn的的冰粒碎屑四散飛濺,lù出一個厚度超過十餘釐米的巨大深dòng。

    撿起一團滾落在腳邊的冰塊,湊近眼前靜靜地看著,阿芙拉那張紅白不定的臉上,慢慢顯lù出震驚、恐懼,以及從míhuò當中剛剛清醒過來的恍然大悟。

    那不是完全凝結成hún厚一體的冰塊,而是類似蜂巢形狀,在豎面結構表體疊加平鋪冰層,反覆堆積,進而疊摞成十餘釐米厚度的多棱狀結晶體。

    按照力學規則,這種縱貫jiāo叉的鋪排形式抗擊打能力極強,不易變形、碎裂。但這種抗碎型排列仍然必須遵循力量與物質的衡定法則。用區區一層冰晶來禁錮阿芙拉這種實力強達七星的寄生士,顯然屬於痴人說夢。林翔之所以這樣做的唯一目的,就是隔音。

    蜂巢狀的虛實排列,能夠有效吸收音bō對固體阻攔物的穿透效果。輕微響動不會引起注意,自然不可能有人察覺城主辦公室的異常。

    「兩秒鐘之內,我可以毫無阻礙地輕鬆取下你的頭顱。千萬不要懷疑這一點,用生命來測試事物是否具有足以致命的危險程度,非常愚蠢。」

    林翔輕描淡寫地抬起右手,伸張五指在空中抓了抓,平靜地說:「以你的能力,隨時能夠破除禁音結界的效果。我只想製造出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讓彼此雙方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要知道,對你,我一直沒有太過強烈的敵意。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隨意滅殺任何人。」

    阿芙拉的眼角在輕微顫動,她站直身體,眯起雙眼注視著林翔臉上任何微xiǎo的情緒變化。冰層凝結的房間溫度驟然劇降,她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汗珠從髮際中湧出,順著塗抹了太多化妝品的皮膚慢慢流下,白膩粉底表面立刻劃出幾條顏sè微黃的濕痕,在下頜上匯聚成滴,掉落。

    「你不敢殺我。」

    阿芙拉眼中閃過危險而猙獰的光:「我是擁有正式身份的骷髏騎士,拉斐爾城與美洲總部方面不會坐視不管。即便你的異能實力高達九星,也無法對抗來自騎士團的瘋狂報復。」

    林翔收回手臂,左手支撐著下頜,右手擺在jiāo疊起膝蓋上,用纖細的手指輕輕點擊著tuǐ面。緊貼肌ròu的戰鬥服將符合黃金比例無瑕的身體完整呈現出來,散發出令人驚訝且充滿男xìng陽鋼的特殊魅力。

    「騎士團高層應該不知道「救贖者」的存在。你們隱藏的非常巧妙。如果沒有猜錯,「救贖者」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已經把持了騎士團的中、高級層面,這才使得相關信息無法進入洛克菲勒家族的視線。如果我有辦法讓他們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以及隱藏在自身內部如此龐大的潛在反對勢力。。。。。。呵呵!你覺得,他們是否會真的將我當作對手?或者,還是能夠加以利用的外部力量?」

    阿芙拉臉上凝聚起一層難以遏制的恐懼。她愕然地看著林翔,用如同看見鬼一樣的目光死死鎖定那雙黑sè瞳孔,音調顫抖地嘶聲發問:「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這不可能,你根本沒有與騎士團有過更深層次的聯絡,即便是克勞德本人也不知道我們在騎士團內部的人員安排。你,你,你究竟。。。。。。」

    「你實在過於xiǎo看人類應有的智慧————」

    林翔毫不客氣打斷了她的話:「很多東西都可以通過分析得出結論。沒有什麼秘密能夠一直存在下去。你們之所以敢於主動以「救贖者」身份與其它勢力進行接觸,正是因為全面控制了由底層及外界對洛克菲勒家族進行連接的情報網絡。騎士團內部應該已經被你們漸漸架空,「救贖者」集團擁有的實力遠比表面上顯示出來的部分強大得多。說穿了,就算我殺光新月之城裡的每一個人,這裡發生的一切也仍然會被「救贖者」永遠隱瞞下去。至於所謂的騎士團瘋狂報復。。。。。。那不過是「救贖者」披著骷髏騎士外衣的欺騙xìng舉動。」

    「繼續說下去,我很想知道你後面的應對計劃。」

    阿芙拉獰笑著,伸開十指在空中狠狠抓了抓。

    「隱月城無法應對來自「救贖者」的全面攻擊。因此,我必須給自己尋找一個有實力對付你們的盟友。」

    林翔的目光幽深而冰冷:「如果你們讓我感到絕望,我會殺進拉斐爾城或者某個騎士團主要控制據點,直接找到洛克菲勒家族成員,坦白我所知道的一切。與其所有東西都被你們全部拿走,不如攤開底牌,成為騎士團的附庸。」

    阿芙拉渾身上下一陣僵硬,林翔眼中幽碧如水的目光,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與畏懼。

    是個瘋子————」

    「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林翔心平氣和地說。

    yīn狠冷酷的眼眸緊盯對面,阿芙拉「格格」地咬了咬牙齒,低沉地問:「說說你的條件。」

    林翔臉上lù出滿意的微笑。

    「不再chā手龍騰領和黑獄帝國之間的糾紛。我,需要那片土地。」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忽然,阿芙拉怪異地狂笑起來,lù出兩排尖利森白的牙齒。她身上的肌ròu驟然縮緊,帶有濃厚nvxìng特徵的面孔扭曲得如同狂暴型jīng神病人。沒有任何預兆,她猛然揮出右拳,帶著迅猛無比的強烈威勢,連帶微曲雙tuǐ反蹬地面帶起的巨大的力量一起,轉身朝側面牆壁猛撞。破開的冰層與轟然倒塌的磚牆片片飛散,泥沙冰屑如雨般濺落。整套動作前後連貫只有二十多秒,牆壁上已經被撞開一個直徑近十米的巨大破dòng。沒有猶豫,阿芙拉朝著已經能夠看到外部景觀的dòng口中央狠狠撲去,縱身躍出。

    城主辦公室距離地面足有數十米高,帶著巨大嘯音飛撲出牆外的阿芙拉急劇下墜,即將撞上地表的一剎那,她的背部突然彈出兩道十餘米長的鋼質三角翼。伸展開的翼面上,密méng著一層青灰sè的韌膜。借助從翼片兩邊穿流而過的強大升力,整個人在空中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從距離地面四米多高的位置平平飄過,機翼尾部也立刻噴shè出兩道淡藍sè的火焰,推動著載有阿芙拉的三角翼迅速爬升,朝著yīn雲密佈的南面方向飛去。

    那是一架隱藏在戰鬥服內部,經過特殊改造的輕便單人飛行器。

    房間外面的走廊上,很快傳來零luàn沉重的腳步聲。從內部被砸開的牆壁,已經引起新月之城哨兵的注意。從一幢幢建築當中跑出的武裝士兵,cháo水般蜂擁進大樓入口。急促的呼喊與號令聲此起彼伏,子彈上膛與機件碰撞的金屬「咔嚓」聲響成一片。透過牆dòng上的空處,可以看到幾輛載有雙聯對空機炮的裝甲車正從軍營方向開來,粗大冰冷的槍口,正斜斜指向還在不斷掉落沙塵的牆頂。

    從椅子上站起,林翔靜靜地看著腳下不斷聚集的人群,chún角,lù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前傾,奔跑,以標準的入水姿勢朝牆外猛跳出去,高速下墜的身體像箭一樣直落。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圍聚在四周的骷髏士兵們一陣愕然,未等有所反應,林翔已經在半空中靈活地曲膝翻滾數週,雙腳與地面接觸的瞬間,以落點中央為核心,一道ròu眼能夠看清的環形衝擊bōlàng迅速擴散開來,地面明顯凹陷下去,出現了一個半徑十數米的淺凹大坑。能量圈內,被震dàngbō及到的士兵紛紛摔倒,根本無法阻擋林翔帶著如瘋虎狂豹般凶悍的氣勢從自己身上踩碾而過,筆直地朝著通往城外的大mén方向猛衝。

    一片húnluàn。

    沒有追兵。

    索克上尉收攏兵力在全城範圍展開搜捕————這僅僅只是作為表面上必須的掩蓋動作。林翔的衝擊速度已經超過電子監控鏡頭能夠捕捉的極限,停留在畫面上的影像,只有一條拖著長長空氣bō動尾痕的灰sè。除了上尉自己,誰也不可能分辨出他的真實身份。

    新月之城西南面的山腳,林翔坐在已經掀去偽裝的越野車上,望著濃密雲層覆蓋下的南面天空,若有所思地輕點了點頭。

    「真是有趣的結局。。。。。。看來,所有的答案都集中在黑獄帝國所謂的皇帝身上。既然如此,我的動作,是不是應該更快一些?」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3
第三百二六節降落

    (今天早上稱體重的結果,已經勝利突破一百一十公斤大關,上個二樓都覺得xiōng悶氣短,估計我離死不遠矣。)

    天空和大地都是一樣的灰sè,如同傳說中遠古時代的渾沌。

    一個螞蟻大xiǎo的黑點出現在天幕盡頭,在灰暗yīn沉的鉛sè背景中緩緩穿行。

    舊時代的軍事科學已經形成獨立體系,在基礎數據改變幅度不超過百分之十五的原則上,六五七一基地生產的「直25」型直升機,同樣被劃分為對地攻擊以及運輸兩大類別。經過動力系統由燃油轉為電能的系統xìng改造之後,標準定員為三十二人的「直25jh」輕武裝運載機型,能夠在滿負荷狀態下達到一千兩百公里航程。

    林翔掀起罩在臉上的神sè軍用防護鏡,望著遠處整在緩緩朝向自己身後移動的雲層。

    由於高度限制,加上濃密雲層中含有大量輻shè顆粒,飛機活動的區域只能在雲層下方。頭頂綿軟起伏的暗灰sè雲朵團團擁擠著,薄弱的jiāo接縫隙中央,隱隱透出無法破雲而過的陽光,在淺白淡灰的朦朧縈繞之間,滲出一絲絲被捆綁住的鮮紅。乍看上去,彷彿古代傳說中凝結在yīn間底層,用死者腐爛、膨脹且表面分佈有máo細血管的腸管與內臟相互拼結,作為地獄分層隔體的粘膜狀部分。

    阿芙拉的怪異表現,以及在談到骷髏騎士團和「救贖者」兩者之間彼此關係的時候,從她臉上流lù的詭異表情,都使林翔感到míhuò不解。正如此前所想的那樣,要知道答案,只能跟隨那架早已消失在灰暗天空中的單人飛行器,一同前往遙遠的南方。

    帝都的位置已經探明。按照舊時代的地圖標示,應該是位於岳陽、南昌、株洲三座巨型城市廢墟中間的三角地帶,依託某座廢棄城鎮建立的大型定居點。

    地面,「極限天使」與「聖血天使」兩團軍團為主力的部隊,已經與黑獄帝**展開jī烈衝突。返回隱月城的林翔沒有chōu調王彪與楊華手下jīng銳,而是從蘭德沃克製造的改造戰士當中挑選出二十名,連同兩名擁有七星實力的衛兵一起,帶傷足夠的替換電池,登上飛機,朝南而行。

    主政者的xìng格,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決定統治階級的存在模式。

    根據葛利菲茲搜索到的最新情報,與龍騰領一樣,黑獄帝國同樣採用自上而下的金字塔等級制度。但它沒有設置管理委員會之類的中樞政務處理機構,也沒有諸如王彪、楊華、布蘭琪等等諸人所在的二、三線順位權力擁有人,而是將軍、政所有大權全部收歸皇帝手中獨自掌握。即便是外出征戰的軍團主將,也只能獲得相對豐厚的物質利益,而無法在sī有領地或者分封裂土方面有所收穫。

    飛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危險。

    從理論上看,狙擊步槍最遠shè程能夠達到兩千至兩千五百米。以普通人的神經反應和視覺效果而言,這種超遠距離shè擊幾乎談不上任何jīng確度,命中率最多只能保持在百分之十或者更低幅度以下。這種生物極限規律,並不適用於寄生士。他們能夠在高空戰鬥機或者導彈發動攻擊前,以槍彈作為反擊手段直接將其摧毀。按照舊時代的軍事標準,這聽起來的確像是天方夜譚。然而,這種事情在廢土世界的幾大勢力戰鬥中很常見。在無法超越寄生士感知以及反應速度的情況下,舊時代人類發明的最強大武器,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發揮出絕對無法抗衡的可怕威力。

    作為必要的戒備力量,黑獄帝都肯定擁有寄生士。但是,他們的數量絕對不會比新月之城更多。情報顯示————連同已經被殲滅的兩個軍團在內,十個滿編黑獄軍團擁有的寄生士總量,已經達到八十二人之多。

    寄生士是人類進化最頂端的存在,無法通過基因技術進行量化生產。蘭德沃克的人體改造技術屬於龍騰領的絕密,阿芙拉能夠利用職權,對黑獄帝國進行數量龐大物質援助,卻不可能為之配備成百上千的寄生士兵團。弱ròu只能服從強食,卻能夠依靠超過高等級存在幾何倍數的強大繁殖力量延續種群,這是自然界永恆不變的循環模式。

    林翔的計劃很簡單————利用直升機的遠距離飛行能力,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直接投放到黑獄帝都,找到阿芙拉。

    這計劃非常瘋狂,也很直接。

    黑獄帝國的軍事動員能力遠遠超出龍騰領。對比現有實力,王彪與楊華麾下兩大軍團完全能夠對抗帝國方面剩餘的部隊。然而,在這以後呢?帝國治下的人口總數超過千萬,阿芙拉那個nv人的舉動和思維模式,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推測。她會一直向帝國方面源源不斷輸送武器和資源。有槍,有子彈,黑獄帝國隨時可以武裝起上百個軍團。雖然士兵質量遠遠不如龍騰領方面經過強化改造的jīng銳,但勝在數量眾多。

    他們都是奴隸。。。。。。皇帝只需要一道命令,在「自由」兩個字的驅使下,他們會毫不猶豫拿起武器,在身上捆綁炸yào,像舊時代毫不畏懼死亡的恐怖份子,為了讓家人或者自己得到解脫,如蝗蟲cháo水一般湧進龍騰領。

    林翔並非沒有應對方法————六五七一基地內部存儲著爆炸當量巨大的核導彈,一顆不夠就十顆,在毀滅一切的死亡蘑菇雲面前,再瘋狂的人海戰術都會喪失作用。然而,這種方法非常極端,也容易引起骷髏騎士團高層注意,得不償失,還可能帶來更大的威脅。

    他完全能夠在城主辦公室攔住阿芙拉。

    可是,直接殺掉這個nv人,對於緩解目前困局毫無幫助。潛意識當中,林翔一直覺得,阿芙拉與黑獄帝國之間,應該存在著比表面上看手機起來更加深厚的關係。這已經遠遠超出「救贖者」對於其它勢力的正常援助程度。但實際情況究竟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綜合種種已知情報,從空中突破障礙,直接殺入帝都,才是從撲朔mí離局面中找出答案的最佳手段。

    暴力。

    血腥。

    野蠻。

    但是,非常有效。

    只有解決來自南方的威脅,林翔才能集中jīng力朝西北面發展。紅sè共和軍。。。。。。專政、獨裁,卻是自己為之熟識,眾多舊時代朋友的所在地。

    。。。。。。

    從雲層背後透出的光,漸漸變的黯淡。直升機頂端飛速旋轉的漿翼發出有節奏的「嗡嗡」聲,坐在機艙裡的人們默默無語,從一雙雙眼睛裡投shè出來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集中在林翔旁邊的應嘉身上。

    她實在很漂亮。

    身段非常纖巧,緊緊裹住身體的戰鬥服,顯lù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線。薄薄的連kù制服被繃出緻密光滑的質感,就像是貼在身體表面的另外一層皮膚,顏sè淺灰偏黑,腰身與tún部緊湊得沒有一絲贅ròu。修長的雙tuǐ以美妙yòu人的姿勢左右jiāo疊著,表面泛出一層淡淡的光,被拉鏈牢牢封住的衣領一直延伸到脖頸上部,卻無法阻擋高隆的ru房鼓凸出兩團沉墜的圓。

    她渾身上下都充滿活力,足以自傲的身材與面孔,對任何雄xìng生物都能產生無法抵擋的致命yòuhuò。儘管如此,機艙裡卻沒人敢走進以應嘉為核心,半徑距離兩米的禁區範圍。

    他們很清楚————那是領主的nv人。

    對於自己,那個漂亮得連nv人看都想羞怒自殺的男子,根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靠著林翔的身體,感受著透過衣服傳來的淡淡溫度,應嘉白淨細膩的面龐上,自然流lù出陽光般燦爛、自然、真摯的微笑。

    從少nv轉變為少fù的過程,充滿疼痛與快感。人為造成身體內部微妙的變化,卻無法讓她改變那顆近乎恆定的心。

    「帶上我。無論去哪兒,我再也不願意與你分開。哪怕僅僅只是一秒鐘,也會讓我覺得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久。」

    非常ròu麻噁心的句子,生活在舊時代,聽慣無數甜言蜜語,嬉戲huā叢的男nv,肯定會對諸如此類的話語不屑一顧。電視、電影、報刊雜誌。。。。。。翻開任何一種宣傳媒體,撲面而來的都是俊男美nv相互摟抱、熱wěn的jī情畫面。當本該屬於兩個人的sī密情話完全公開,被無數人重複使用,聽覺神經飽受密如蚊蠅「嗡嗡」luàn舞般轟炸侵襲的時候,感動也會變成麻木,高尚也成為庸俗。

    應嘉喜歡看書。

    隱月城市場上,能夠買到很多從廢墟裡翻找出來的舊時代書籍。一本封皮已經破爛、發黃的書,彩頁上只能勉強看到幾個腦袋背後梳著長長辮子男人,還有幾個戴有奇怪幾何形狀頭飾的nv人的書,成為她對於「愛情」這兩個字的最佳理解途徑。

    《還豬格格》,很多舊時代華族人類,都對這個書名感到熟悉。

    這也許不是書的本名。戰luàn與時間,使書名中央的「珠」字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破損的空dòng。也許是某個前代古人擁有者故意惡搞,或者是後人根據音節加以補充,替代原來位置的字,順理成章變成了「豬」。

    當然,書的內容,並不是關於豬類生物如何飼養。而是牽涉著俊男美nv之間複雜而簡單的情感糾葛。充滿哭哭喊喊,打打罵罵,口水與香粉róu雜,山盟海誓更是連篇累牘,多得ròu麻,聽得心慌。彷彿,生活的一切內容,就是兩個人抱在一起你啃我,我咬你,jī情到來,你脫我卸,chā來夾去。

    書的最後,有一句用碳素墨水手寫的話。應該算作出前代擁有者在看完之後的最深刻感觸。

    「人在人上,ròu在ròu中,上下聳動,其樂無窮。」

    應嘉對此直接無視。她最喜歡的,也是直接施用於林翔身上,並且發揮作用的,還是書中某男對某nv提及,關於一秒鐘與一萬年對比的那句話。

    林翔的回答千篇一律,卻是身為男人面對對nv人要求最好的答案。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我也是寄生士。五星,比很多人都強。甚至。。。。。。可以保護你。」

    說完這句話,應嘉直接摟住林翔,用雙chún堵住自己男人的嘴。

    十五分鐘以後,從近乎窒息的擁wěn中分開,林翔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夠拒絕的藉口。

    於是,應嘉帶著一大堆屬於自己的武器裝備,走上飛機。

    她的腦海裡,根本沒有威爾希爾的位置。就連那個蒼白消瘦的面孔也很模糊。

    雖然他救過自己,在危急關頭將自己推開,被墜落的巨石活生生壓斷tuǐ。

    應嘉很感jī,卻無法,也不可能讓自己愛上他。

    愛與謝,本來就是兩個意義截然不同的字。

    隱月城恢復平靜之後,她曾經帶著整整十萬骷髏元,回到那裡找過威爾希爾。沒有人,也沒有相關信息,只有殘留在地面上,一灘已經乾涸的血跡。。。。。。

    思緒,被一隻從旁邊伸過,摟住自己腰肢的手打斷。轉過身,目光接觸到的,是林翔那雙帶有溫柔微笑的黑sè眼眸。

    。。。。。。

    黑獄城的實際坐標,與地圖上標註的數字誤差超過四十六公里。如果不是飛行高度剛好能夠俯瞰到這片密佈這無數低矮房屋的盆地,並且注意到城市中央那幢顯眼的高大王宮,直升機只會按照圖上標示一直向南飛行。

    從聖洛卡城分別後,洛克隊長只傳回過幾道非常簡短的信息。按照皇帝的命令————他被派往帝國南方某個城市重新組建第八軍團,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對龍騰領軍隊提供任何支援。

    降落在距離盆地北面二十多公里的一處山坳,穿上一套用作偽裝的黑sè粗布罩衫,留下兩名守衛對直升機進行偽裝處理,這支完全由寄生士組成的jīng銳xiǎo隊,很快已經消失在漸漸濃厚的暮sè深處。

    。。。。。。

    夜幕下的黑獄城,朦朧而yīn沉。

    這裡的建築仍然遵循從舊時代沿襲下來的格局,被大xiǎo街道連通貫穿的民居大多偏於低矮。出了幾條從王宮、軍營等重要位置延伸出來的寬闊馬路,其餘的街道多為寬窄兩、三米左右的xiǎo巷,擁擠排列在兩邊的房屋外壁已經看不出究竟是什麼顏sè。如墨似漆般的黑,如同污垢般粘黏在身上的灰,或者還是被各種無法辨清本來面目的血漬、糞便、污水、風乾的積痰。。。。。。總而言之,這裡絲毫找不到任何令人感到溫和的暖sè,抑或讓人心情愉悅的冷sè。只有比輻shè雲更加濃厚,沉悶得幾乎喘不過氣,充斥在從各個角落裡散發出來,永遠籠罩在城市上空的噁心怪臭。

    很少有光————對於那些掙紮在飢餓線上的流民與奴隸來說,在廢土世界的夜晚,擁有光線,絕對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那意味著必須點燃營養豐富的油脂或者抵禦寒冷的燒柴。尤其是在黑獄城這種人口規模逾十萬以上的巨城,前者來源應該略比後者更加簡單一些。

    畢竟,距離城市較近周邊地區所有能夠用於取暖的燃料已被搜刮一空。相比之下,殺個人,割下身上的féiròu熬一熬,獲得的油脂不僅美味兒,同時也是品質上佳的可燃物。

    突擊xiǎo隊沿著一條xiǎo巷朝王宮方向靠近的時候,幾個如狼似虎的男人,正圍縮在巷底角落,將一個與他們身材同樣幹瘦的男子捆住雙手,高高吊掛在垂直釘入牆面幾枚粗大結實的硬木樁上。

    很黑,借助從遠處shè來的微弱光線,勉強能夠看到被縛的男人口大張著,頭部朝後倒仰,lù出喉間一道尺寸驚人,幾乎將整個頸部完全斷開的巨大割傷。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剝去,一個體格強壯的黑人站在屍體前面,手持尖刀熟練地切開xiōng、腹部空腔,取出一塊塊還在散發著溫熱的內臟。環聚在四周的人們神情亢奮地xiǎo聲jiāo談著,言語間不時傳來音調怪異的笑聲。還有一個距離人群較遠的男子則半跪在地面,將一塊乾燥的破舊抹布浸泡在屍體流淌出來的血水當中,拎起,將粘稠的鮮血用力擰進腳邊一個扁平的木桶。

    看到悄無聲息突然靠近的突擊xiǎo隊,圍聚在xiǎo巷裡的人們顯然大為吃驚。沒有人喊叫,他們表現在面部的凶狠猙獰,迅速被慌張與恐懼代替。幾個站在道路中間的男人紛紛挪動身體讓朝兩邊,繃緊身體,筆直貼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充滿驚懼的目光在突擊隊員持握的突擊步槍表面來回掃視著。直到確認這些全副武裝陌生人對自己沒有敵意,也不對掛在木樁頂端獵物產生興趣,冷漠無言從身邊大步走過,如鋼似冰般僵硬的身體這才驟然放鬆下來。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3
第三百二七節遲疑

    (絕食減féi一天,感覺快要活活餓瘋。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老婆穿上情趣內衣勾引我也沒有想要堅tǐng的yù望。實在太可怕了。。。我要吃東西,胖死就胖死,我認了。)

    奴隸之間經常相互殘殺。這一點,林翔早在血石城礦區已經有所認識。

    顯然,黑獄城的食物配給數量,並不足以讓每個人都能吃飽。阿芙拉援助的物資應該只是用於供應軍隊。至於普通人。。。。。。每天餓死一萬,或者還是一萬人依靠死者屍體為食苟延殘喘,這些其實都不重要。無論死人還是活人,只要身處這座城市,就永遠都是毫無自由可言的奴隸。

    應嘉呆呆地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屍體,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被殘忍殺害之後分屍為食的可怕場景。此刻,她終於多少能夠明白,林翔為什麼不直接對自己進行血液改造,而是將她安置在隱月城漂亮、溫暖的官邸,享受在旁人眼中已經屬於珍饈佳餚的美食,穿戴價值昂貴的jīng美服飾。相比到處都充滿死亡與黑暗的荒野或者其它奴隸聚居區,舒適明亮的家,簡直就是只在傳說中才可能存在的天堂。

    被灌輸的記憶當中,也有冷漠殘酷的殺戮與死亡。

    可那終究不是現實。

    死人與屍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能夠用簡單詞彙加以表達,後者。。。。。。則必須在鮮血淋漓的場景中才能得到最佳詮釋。

    應嘉曾經見過大暴luàn時期瀰漫全城的瘋狂撕殺。那個時候,暴民們沒有衝進內城,húnluàn與死亡只在警戒塔和嚴密戒備的士兵外圍蔓延。隔著被眾多衛兵團團護住的窗戶,應嘉知道遠處有火焰正在燃燒升騰,也能勉強分辨出在火光輝映下發出瀕死慘叫的被殺者。但她終究沒有親眼目睹重型坦克從被圍暴民身體上碾壓的可怕場面,也無法真正體會到至親者被殘酷殺害,悲痛yù絕的慘烈內心感受。。。。。。也只有現在,望著已經被割裂得面目全非的死屍,還有那一塊塊整被奴隸們塞進嘴裡咀嚼的屍ròu,她才猛然湧出渾身忍不住想要顫抖的衝動。

    站在xiǎo巷中央,應嘉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摀住自己的嘴chún,淚如泉湧。

    「原來。。。。。。你一直在保護我,一直不願意讓我接觸這些。一直。。。。。。一直。。。。。。」

    喃喃著,chōu泣著。

    眼前忽然回閃過一幕幕曾經熟悉的畫面,有林翔回到家中疲憊的微笑,也有他站在廚房裡烹飪食物的場景,抱住自己,在臥室與沐浴間裡來回糾纏的甜蜜。。。。。。對自己釋放出溫情柔軟的同時,站在身前的男人,也必須用肩膀扛起如山脈巨岩般沉重的責任。

    除了林翔,沒有人能夠理解應嘉為什麼會哭。

    夜風吹來,高高掀起遮蓋在頭部的黑sè衣罩,lù出那張帶著晶瑩淚珠,淒涼絕美的臉龐。距離最近的幾名奴隸先是感到驚訝不解,當疑huò的目光與衣罩下面孔接觸的一剎那,他們的大腦思維瞬間被清空,大張著嘴,急劇緊縮的瞳孔中央,猛然釋放出貪婪且瘋狂無比的血sè鮮紅。

    伸手攬過應嘉,將微微顫動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林翔眯起眼睛,冷冷掃視著站在牆壁兩邊的奴隸mén。充滿絕對威嚴與沉重壓迫感的銳利目光,使奴隸心中剛剛燃燒起的yù望火焰迅速熄滅。他們立刻從狂暴蹂躪的骯髒幻想中清醒過來,思維意識被更加可怕的死亡畏懼徹底統治。沒有人說話,沒有示意xìng的舉動或者命令,他們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ròu都在發軟。無法控制住的身體開始朝地面沉墜,重重跪倒、趴下。

    「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

    陌生人消失的速度,彷彿一陣悄無聲息的風。

    最後一個突擊隊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xiǎo巷盡頭。奴隸們卻絲毫不敢從地面上站起,只能畏縮著身體,在yīn暗與冰冷的牆壁下瑟縮發抖。永遠停留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只有那張美得令人心顫的臉,以及那雙充滿無法抗拒威嚴,比死神之瞳還要冷漠、震撼的眼睛。

    。。。。。。

    包括黑獄城在內的十六座帝國主要城市平面地圖,都屬於洛克隊長提供情報的以部分。

    每一條道路都能通向王宮。區別,只在於距離遠近,消耗時間長短。

    突擊xiǎo隊在街道xiǎo巷中穿行的速度極快,足底與地面每一次接觸都格外謹慎xiǎo心,沒有發出絲毫能夠引起注意的動靜。

    轉過最後一條街道拐角,隔著從房屋角落裡生長出來,在風中搖曳不定的乾枯雜草,已經可以看清楚兩百多米外王宮窗戶裡shè出的明亮燈光,還有從大廳邊緣順序鋪下,整齊、華貴、表面帶有漂亮huā紋的大理石台階。

    隱藏在被黑暗籠罩的牆角,望著遠處微黃光線下來回走動的人影,林翔細長濃密的眉máo微皺了皺,不置可否地輕搖了搖頭。

    那是在王宮附近來迴游走的巡邏部隊。

    與城市裡此前遇到,衣衫襤褸的奴隸相比,這些身穿骷髏騎士團制服的士兵不僅體格健壯,單兵武器裝備也均為突擊步槍。以王宮為中心,三十多個石製警戒塔矗立在主要街道四周。古希臘風格的高大宮mén建築頂端,深陷於黑暗yīn影當中的牆垛背後,隱隱能夠看到探伸出來,斜斜指朝宮mén正面街道的重機槍管。幾盞功率強大的探照燈放shè出刺眼耀目的白sè光柱,配合街道上三三兩兩的巡邏士兵,形成一片令所有敢於窺探這裡對手無所遁形的死亡之地。

    王宮守衛及其森嚴。這與洛克隊長留下的情報內容完全相符。但林翔仍然感覺有些奇怪————他仔細觀察過,所有巡邏兵均為接受過yào劑改造的二級強化人。其實力,只相當於自然產生能力的一級進化異能者。

    廢土世界目前流通的強化yào劑,按照效果分類,最強為六級。骷髏騎士團與醫生聯合協會之間的關係,早在舊時代就已經親密無間。身為生物技術的共同研究夥伴,騎士團同樣擁有能夠量產強化yào劑的配方與設備。以阿芙拉對黑獄帝國的重視以及資源供應傾斜程度來看,市場售價高達數萬骷髏元的高階yào劑,肯定會如同ak步槍或者彈yào、食品之類的物資一樣巨量供應。否則,帝國也不可能擁有整整十個兵員數量過萬的龐大軍團。

    聖洛卡城外的兩場戰鬥,所有被殲滅的帝國士兵,均為接受過四級改造的強化人。相比之下,負責守衛王宮禁地的武裝人員實力竟然只等同於半數。。。。。。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隱藏在牆角yīn影裡,林翔微微閉上雙眼,將全部思維能量徹底外放,使大腦思維空間成倍擴張。以自己為核心,形成一個無形的,半徑距離蔓延擴及近千米的巨大圓環。

    意識探測範圍,囊括了整個王宮————除了ròu眼能夠觀察到的巡邏兵,宮牆背後的空曠地帶,還停放著十六輛「艾布拉姆斯」重型戰車。王宮北面和西面,總共有七輛輪式步兵戰車與數十名士兵,按照固定線路往復遊走。宮牆內部遍佈重機槍火力點,明暗jiāo錯,數量多達三十九個。四道與城市公路相互連接的宮mén附近,均設置有鋼筋水泥hún凝土永備工事與沙壘hún合的火力攔截網。總駐守人數,高達六百以上。

    林翔沉默地望著著遠處,輝煌燈火映照出帝國士兵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然而他的意識空間中,那是一個個清晰的光點虛擬人體。沒有實質xìng的意義,純粹只是用於統計敵我對比的數據。

    戒備森嚴。

    然而,這樣的巡邏配置僅僅只能針對普通人有效。即便是只擁有初階異能的一星寄生士,也完全可以借助建築與街道的錯落,從防衛火力死角順利突入。在遠遠超過子彈飛行速度的強大神經反應面前,在垂直或者平面角度掃shè攻擊的個別,根本不可能對寄生士造成威脅。

    整個探測範圍內,只有靠近王宮中央的一個房間裡,能夠感受到兩股強弱相hún的異能氣息。其中,實力高達七星的生物個體,正是從新月之城逃出的阿芙拉。

    另外一個。。。。。。身上散發出來的異能等級及其微弱,僅為強化四級。

    除此而外,再也無法搜索到任何類如寄生士的強大異能者。

    很奇怪,林翔實在難以理解。

    身為統管新月之城的執政官,同時在「救贖者」集團內部擁有一定話語權的實力人物,阿芙拉在管理以及人員安置方面的能力毋容置疑。既然逃離新月之城,她肯定能夠預料到自己將尾隨而至。作為必不可少的應對手段,增加王宮內外防禦力量,chōu調大量jīng銳部隊進駐,分派寄生士對道路要衝進行把守。。。。。。這些,都是林翔計劃當中必須面對的艱巨困難。令人驚訝的是,阿芙拉似乎對此毫無察覺,甚至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更將守衛力量調空減弱。否則,突擊xiǎo隊現在的對手,只會是數量高達上萬的jīng銳帝國士兵,以及成十上百的強大寄生士,而不應該是現在這種輕易能夠被突破、滅殺的鬆散防衛狀態。

    阿芙拉究竟想幹什麼?

    難道。。。。。。王宮守衛部隊的佈局,是一個陷阱?

    林翔的眼瞳下意識地微縮了一下。

    他心中充滿無法找到答案的疑huò————在這種情況下,顯然不可能按照原定計劃發動突擊。撤退?戰局未來發展態勢會變得更加難以控制。

    還有,為什麼意識探測沒有發現皇帝本人的蹤跡?按照洛克隊長所說,皇帝本人是擁有高達九星異能的寄生士,然而現在搜遍整座王宮,寄生士以上的生物個體,僅僅只有阿芙拉一人。

    突襲黑獄帝都,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的衝動之舉。

    以林翔的實力,阿芙拉根本不可能從新月之城冰層封凍的房間裡逃脫。就算沒有暗藏在身上的單人飛行器,林翔也會在不lù出任何破綻的情況下,「幫助」她尋找另外一條逃生線路。

    這樣做的前提————阿芙拉必須離開新月之城。只有這樣,林翔才能根據她前往的目的地,決定下一步行動。

    她不外乎有三種選擇————骷髏騎士團、「救贖者」集團,或者黑獄帝國。

    當然,醫生聯合協會,甚至狂熱的「上帝之劍」,以及遠在西北的紅sè共和軍,都有可能成為阿芙拉逃亡的方向。但是,相比前面三個目標,後面提及的幾大敵對勢力能夠接納她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

    黑獄帝國與阿芙拉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林翔並不認為她此前與自己的談話內容,就是真正決定放棄龍騰領,轉為全面支持帝國的原因。況且,出了索克上尉,克勞德臨死前海提到過另外一名字————巴特萊姆將軍。雖然沒有與對方有過任何接觸,但從軍銜與克勞德的反覆叮囑不難看出,他應該同屬於「救贖者」集團上層。換句話說,對於龍騰領的物質援助計劃,「救贖者」內部的態度,很可能如同阿芙拉所說的那樣,劃分為支持與否定兩派。但不管怎麼樣,對於一個曾經援助過,正在全面發展壯大中的勢力機構,絕不可能因為簡單的表象,就徹底否定,百分之百改變態度站在對立面,並且派出重兵集團傾力滅殺。

    索克上尉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一個人不可能囊括「救贖者」全部成員的意見,但至少能夠代表其中贊成支持的群體。因此,林翔可以肯定————阿芙拉攻擊龍騰領的決定,並非出自「救贖者」高層,而是這個nv人擅做主張。至於她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恐怕,只有見到黑獄帝國皇帝本人,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然而,局勢發展卻出乎意料之外。

    按照計劃,空降xiǎo隊應該強行突破王宮防禦圈,直接殺入內部,制服皇帝本人,奪取全面控制權。

    現在,意識探測顯示王宮守衛力量極其薄弱。這不正常,也不符合邏輯。

    他不知道對方是有意yòu敵以弱?還是有什麼自己未能看穿的企圖?

    怎麼辦?

    林翔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沒有從中找到能夠適用於解決目前困境的方法。。。。。。

    忽然,一名蹲在側後方等候命令的突擊隊員xiōng前,斜chā在皮製肩帶上的遠程單兵通訊器表面,急促地閃爍出一串代表緊急聯絡的紅sè信號。

    「是王彪軍團長閣下————」

    接過突擊隊員手中遞來的通話器,湊近耳畔,林翔yīn沉的臉sè頓時顯得有些奇怪。他猛然伸出胳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即將通話器上的音量旋鈕轉至最大。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臉上的神情也由不解、震撼,變成難以置信。

    最後。。。。。。只剩下充斥在面孔中央,無法掩飾的不可思議。

    「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

    。。。。。。

    黑暗xiǎo巷中的突擊隊衝出藏身地,動作矯捷地撲向守衛王宮的巡邏士兵。沒有任何戰術偽裝或者欺騙xìng佯攻,乾脆、直接、兇猛。

    兩名皮膚黝黑,滿身滿是彪悍之氣的突擊隊員衝在最前面,鼓脹發達的肌ròu幾乎撐爆了高彈材質的戰鬥制服。他們背著一米多高的桶狀儲彈箱,各自抱著一tǐng重量驚人的六管機槍,用暴風驟雨般密集的彈幕死死封鎖王宮兩邊臨接的道路。噴吐出六棱形狀火焰的槍口一直在動速輪作用下飛快旋轉,帶著刺耳嘯音的子彈毫不留情狠狠鑽進猝不及防的帝國士兵身體,將他們打得當場朝後猛仰,歪斜著身體重重摔倒在地。

    慘叫、硝煙、濃烈刺鼻的火yào與槍油氣味,漫天飛舞的血huā與碎ròu,瞬間撕裂了帝都上空被黑暗籠罩的死寂,令人máo骨悚然,震撼,恐懼。

    所有一切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沒有任何預兆,找不到突變的來源,聚集在王宮大mén兩端的巡邏士兵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被飛竄的子彈撕開身體,帶著大塊的血ròu或者內臟飛出。

    「衝進去,以最快的速度佔據重火力點————」

    「敵襲!敵襲!快拉警報,快拉。。。。。。」

    兩種不同腔調的叫喊聲幾乎同時響起。前者立刻轉化為電子信號,通過單兵通話器轉換進入每一個突擊隊員耳中,成為準確無誤的戰術命令。後者則被幾枚破空劃過的步槍子彈徹底封閉音源,說話的帝**官死死摀住被彈頭打斷的咽喉,帶著殘留在臉上的絕望與畏懼,貼著牆沿痛苦摔倒,徒勞地扭曲、掙扎。

    林翔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毫無察覺,只是向著前方宏偉壯觀的巨大王宮飛奔。

    只有找到阿芙拉,才能徹底揭開內心所有疑huò。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5
第三百二八節遺忘

    (終於發現féi胖的好處了。降溫,我卻感覺不到寒冷,繼續穿t衫短kù。同事看待我的目光充滿羨慕,個個都說「xiǎo伙子身體bāng」。稍微滿足了一點點我脆弱的虛榮心。)

    防禦力量薄弱,並不意味著沒有抵抗。

    五名身穿軍官制服的帝**人,神情緊張地躲在王宮大mén直徑超過兩米的巨型石柱背後,手中緊握著上滿子彈的突擊步槍,閃爍不定的眼眸相互對視著,目光急促碰撞,沉默無聲地jiāo流著彼此能夠領會的意圖。

    相比街道上已經死傷大半的巡邏兵,軍官的實力顯得尤為強悍————他們都是擁有六至八級進化能力的變異人。軍官沒有離開石柱群直接參與戰鬥,而是默默據守在各自的隱蔽點,專注而緊張地辨別著從大理石台階下面傳來的慘叫與槍聲,還有軍靴重重撞擊地面,沉穩且有節奏的腳步。

    他們很清楚————敢於明目張膽殺進王宮的入侵者,絕對不是衛隊能夠應付的普通角sè。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生物氣場,已經表明雙方成幾何倍數作為對比的強弱實力。在寄生士面前,級別再高的進化人也無法發揮作用。但不管怎麼樣,身為王宮近衛,即便是死,也必須盡到職責。

    林翔沿著平滑整齊的大理石台階遞次而上。很快,地板上已經映出他顯而易見的黑sè投影。腳步,如同座鐘在午夜時分沉重而準確的報鳴。沒有絲毫遲疑,軍官們不約而同從石柱背面閃出,對準已經被聽覺和近探測牢牢鎖定的目標扣動扳機,怒號著,瘋狂傾瀉火力。

    隨著密集的槍聲,對面牆壁上立刻出現一排排清晰可見的彈孔。衝在最前面的軍官只覺得眼前一晃,電光火石瞬間,一條黑影已經飛躥至自己頭頂。他在第一時間本能地仰頭,同時抬起槍口朝上猛shè,卻感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量從顱頂直貫而下,鑽透堅硬的骨節,在渾噩劇漲的顱腔內部轟然爆炸。

    林翔的動作奇快無比,沿著台階高高躍過軍官頭頂,分握在左右雙手的m500與突擊步槍,管口同時噴shè出yàn麗的火焰。橫掃之下,另外四名軍官身體猛然一頓,緊接著便被子彈的巨大衝擊力撞得朝後急挫。加裝有硬化陶瓷護片的戰鬥服防彈效果極佳,卻無法消除彈頭擊中身體帶來的劇烈疼痛。驟然收縮的神經使四肢徹底喪失作用。麻木、劇痛,到開始掙扎,前後僅僅只過了幾秒鐘。最後出現在視線範圍的圖像,卻是黑sè斗篷下面應嘉那張清麗絕倫的臉,以及她手中ak槍口噴shè出的熾焰。

    溫熱的血,從光滑的大理石台階頂層緩緩流淌下來。在熾白耀眼的燈光映照下,顯出令人觸目驚心的鮮紅。

    「艾布拉姆斯」重型戰車巨大的身影,從王宮內院轟鳴駛出,被一枚從突擊隊員扛在肩上火箭筒中shè出,早已鎖定目標的穿甲彈撕裂後部裝甲,在車身中部猛然炸開,將整個炮塔高高拋起,墜地。

    林翔雙眼瞳孔中泛起一層詭異的亮銀sè反光,望著腳下一直通往王宮內室的紅sè地毯,嘴角漸漸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容。

    王彪發來的緊急通訊內容簡短,前後不過寥寥數字。

    「今日二十一點三十七分,黑獄帝國第三、第四、第九軍團,均派出聯絡人員與我軍接洽停戰事宜。」

    龍騰領與黑獄帝國之間的戰爭的確可能平息。但是,這必須以其中一方全面退讓作為前提。

    洛克隊長說過————皇帝是個xìng情頑固的男人。對於擴張,他有著超乎尋常的濃厚興趣。似乎,那就是他生存在人世間唯一的價值體現和追求目標。

    林翔曾經表示過可以讓步,願意以半個,甚至更多費迪南德領地換取彼此之間的和平。然而,這種善意的舉動卻被阿芙拉粗暴拒絕。如果她的言行舉止可以代表皇帝本人,那麼龍騰領與帝國之間根本不存在講和的可能,更不會出現什麼「停戰」之類的字眼。

    林翔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那位神秘的黑獄帝王。可是,意識能量bō及的範圍之內,根本找不到與洛克描述相符合的九星寄生士。唯一的進化強者,只有意識空間內部代表皇帝臥室的長方形思維網格中央,那顆用醒目紅sè光點代表的阿芙拉。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她一直呆在那裡,自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

    。。。。。。

    握著突擊步槍發熱的托柄,林翔跨過橫在地面的屍體,一步步向大廳中央走去。軍靴撞擊著地板,在空曠而高闊的廳堂中發出沉悶迴響。

    整個王宮內部空無一人。巨大石柱群外不斷傳來jī烈的槍聲與慘叫,大廳裡卻安靜得如同墳墓。偶爾有幾個身穿宮廷內shì裝束的男nv從角落裡跑過,也只是神情慌張地朝林翔所在的方向隨意看看,便立刻加快速度,高高拽起拖在地上的長長衣裙邊角,跌跌撞撞朝著宮mén外側一路狂奔。

    意識空間裡的紅sè光點依然保持靜默。大廳與臥室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百米,以阿芙拉擁有的異能,完全能夠準確感知到林翔的存在。但她並沒有逃,仍然呆在那個如同牢籠禁錮般的xiǎo房間裡,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跡象。

    林翔眼中掠過一絲疑huò,卻沒有因此停住朝著臥室方向邁動的步伐。

    。。。。。。

    穿過大廳,鮮yàn的紅sè地毯一直鋪到與所有樓層鄰接的中央平台。繞過一尊顯然是從廢墟中獲得,缺少左邊胳膊的《大衛》仿製雕像,一扇包有銅皮邊角,表面凸刻著漂亮古典huā紋的厚重橡木大mén,也隨之進入視線。

    「咣當————」

    漂亮華貴的mén板被粗暴踢開,與內側牆壁重重撞在一起全*文字WаpOO。,發出炸裂般的巨響。

    金sè絲線繡成薔薇huā圖案的大紅帳幔,將一張鋪著綿軟絨被的雙人chuáng高高罩住。透過表面泛著銅黃sè金屬光澤的細長帳桿,能夠清楚看到坐在chuáng上的兩個人。

    阿芙拉穿著一件手工jīng美,款式極顯/xìng/感/的絲料薄制睡衣。透明的鏤空蕾絲huā紋與細細的肩帶,絲毫起不到遮掩身體sī處的效果。她的身材偏於féi胖,中年fù人常見的肚腩ròu沉墜jiāo疊,在腹部形成一條條大xiǎo不等的脂肪層圈。ru房很大,隔著薄薄的黑sè絲緞衣料,可以看見féi碩豐滿的/rǔ/房/一直墜至大tuǐ。頂端,大xiǎo類如成年人拇指的rǔ頭已經發黑,絲毫談不上什麼美感。

    身材粗短胖大,談不上什麼曲線,也沒有什麼特點。tuǐ很長,也很粗,tún部高翹,卻被下墜的腩ròu覆蓋了本該具有彈xìng的tún圈。她肆無忌憚地分開雙tuǐ,一條與其身材根本無法對稱的黑sè丁字kù勉強系在腰tún兩邊。中間那塊體積僅有巴掌大xiǎo的三角形絲面布料邊緣,探伸出一根根頑強tǐng立的黑sè/yīn/máo。

    這樣的身材,很難對男人產生足夠的yòuhuò。這類暴lù而xìng感的打扮,與阿芙拉此前居家主fù的外觀形成巨大差異。感覺。。。。。。就像一頭/xìng/yù/旺盛,想盡一切辦法拚命勾引男人以滿足自己強烈需要的féi胖母豬。

    阿芙拉對剛剛走進房間的林翔和應嘉視而不見。她左手舉著一隻帶有鏡子的化裝盒,右手握著顏sè鮮紅的chún膏細細塗抹。黑sè眼圈上下捲著長長的睫máo,擦有太多粉底的臉龐顯出異樣的白。耳垂上掛著一幅粗度驚人的金環,很大、很重,拖拽著耳dòng形成一條狹長形的縫。

    旁邊,臥枕上仰躺著一個年歲大約二十上下的年輕白種男子。蓋住身體的絨被將腹部以下的部分遮擋住,上身一片/赤/luǒ。他神情呆滯地盯著天huā板,對於突然闖進房間的陌生人無動於衷。似乎沒有知覺,也不具備人類必須的五感。頭頂,則戴有一頂鑲嵌有大量珠寶鑽石,在燈光下璀璨閃爍的黃金王冠。

    「你來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要快得多。不過。。。。。。正是時候。」

    放下手中的chún膏,對著化裝盒上的鏡子反覆比較,阿芙拉似乎對自己現在的打扮非常滿意。她伸手抓過擺在chuáng頭茶几上「marlboro」香菸,chōu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極具yòuhuò地嘟起嘴chún,衝著林翔輕輕噴吐出細長的煙霧,古怪而輕浮地媚笑道:「我知道,你的心裡,充滿無數個需要迫切找到答案的疑問。呵呵呵呵!現在,請坐下來,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談論。」

    林翔點了點頭,扶著應嘉的肩膀,將她輕輕按在旁邊的沙發上。又從牆角拉過一張高背椅,坐下,沉默了幾分鐘,問:「為什麼要停戰?」

    「那正是你所需要的結果。不是嗎?」

    阿芙拉彈了彈菸灰。燈光照耀著修剪整齊,顏sè鮮紅的指甲,泛出一層嫵媚而yàn俗的光。

    林翔皺起眉頭,繼續發問:「除了結果,我還需要知道原因。」

    「你會知道的。」

    阿芙拉笑了笑,從chuáng上站起,穿上一雙鞋跟足有十釐米的黑sè繫帶高跟鞋,輕快地走到壁櫥旁邊,拿出一瓶已經開過封的白蘭地,握在手中晃了晃,轉過身,說:「要不要來點兒?」

    林翔與應嘉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酒,是個好東西。」

    自言自語著,阿芙拉拔下瓶口的軟木塞,仰脖狠狠猛灌幾下,走到chuáng前坐下,將夾在指間的菸頭湊近嘴邊吸了一口,噴出一股帶有濃烈酒氣的煙霧。

    「成為寄生士以前,我是亞特蘭大東區一百一**街上最紅的/妓/nv————」

    這句話實在太過突然。

    即便以林翔高達九星的敏捷思維,也無法辨別阿芙拉究竟想要表達的真實意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我也不例外。」

    不以為意地笑著,阿芙拉伸出粉膩的舌頭,輕tiǎn著殘留在chún間的酒液,扭動身軀,擺出一個大膽撩人的姿勢,卻不偏不倚將ru房和sī處剛好用手臂與大tuǐ側面遮住。她垂下頭,伸出左手五指,深深chā進蓬鬆的頭髮,目光mí離地望著躺在chuáng上沒有任何反應的年輕男子,眼眸深處,釋放出一絲充滿眷戀的淡淡哀怨。

    「我是墨西哥籍的偷渡者。為了nòng到合法居住證,我嫁給了一個八十二歲的老王八蛋。那個時候,我只想盡快nòng到綠卡。公證財產,並且承諾不要求財產繼承之後,老頭的家人接納了我。哈哈哈哈!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從那天起,老頭和他的兩個兒子每天都要/強/jiān/我至少六次。如果不是那個老雜種興奮過度,突然中風暴死,我很可能仍然被關在那間黑屋子裡,成為他們一家三口的玩物。」

    林翔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阿芙拉的話與自己想要的答案之間顯然沒有任何聯繫。但她既然已經開口,自己就必須耐心坐在這裡聽下去。正如她剛才所說。。。。。。現在,有的是時間。

    「你可能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變態的嗜好,對嗎?」

    抓起酒瓶,繼續灌了幾口,阿芙拉「格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那個時候,我可不是現在這種比豬還要féi胖的醜陋模樣。我很苗條,即便是金發芭比(玩具娃娃)也沒有比我更加標準的身材。離開那間屋子的我一貧如洗,nv人想要nòng到錢其實比想像中要簡單得多。當大街上那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轉的時候,其實已經暴lù了他們心裡最直接的念頭。我第一次把自己賣了。。。。。。五十美元,就在一家咖啡館後面的xiǎo巷子裡。那個黑人廚師足足幹了我一個多鐘頭。huā了十美元填飽肚子,我用剩下的錢買了最廉價的高跟鞋和比基尼。當天晚上,我陪另外兩個男人上chuáng,他們給了我一千二百美元。呵呵!男人就是這樣,只要加上一點點必不可少的裝飾,以及一點點冷漠與傲慢,他們立刻就會變成趴在腳邊的搖尾示好的狗。甚至願意掏空口袋,只為了得到在任何nv人身上都能釋放的快感。」

    「我在一百一十七號大街上賣了整整十六年。從開始的大麻到後來的海洛因,這些昂貴的粉末耗盡了我全部積蓄。需要錢,只要躺下來,張開雙tuǐ,男人就會給你一張張huāhuā綠綠的鈔票。但我不可能永遠保持年輕。顧客越來越少,我也不知道究竟還能活多久。。。。。。過一天算一天。也許,在聖誕節之後的某個夜晚,亞特蘭大的某個角落裡,就能找到我被活活凍死的屍體。」

    說到這裡,阿芙拉轉過頭,看了看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應嘉。一邊喝酒,一邊吸著香菸,目光中,流lù出一絲淡淡的羨慕。

    「那年冬天,很冷。下著雪,我卻必須穿著超短裙和蕾絲xiōng衣,站在霓虹燈下面微笑著招攬客人。男人的shēngzhí器在那種時候通常都縮得很xiǎo,很難勃起。連續四天,沒有任何收入。口袋裡最後幾張鈔票被我全部換成大麻。那東西比海洛因要便宜一些。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童話故事裡賣火柴的xiǎonv孩。同樣都無法渡過寒冷的夜晚,她至少還能看見火爐和烤鵝。而我。。。。。。什麼也沒有。」

    阿芙拉的說話聲明顯帶有幾分濕意,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重新壓回原來的位置。伸出手,輕輕撫mō著躺在身邊男子的肩膀,臉上的表情,溫柔、愛憐。

    「很幸運,韋伯發現了我。他把我帶回家,有熱水,有牛nǎi,還有曾經屬於虛幻的火爐與烤鵝。我像餓狼一樣吞下餐桌上所有食物,他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微笑,卻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無法給予這個男人任何回報。除了,我的身體。但是韋伯不願意與我/做/愛。他說過————他的第一次,必須留給自己的妻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剛滿二十,靦腆怕羞的大男孩。他父親控制著西部聯合鋼鐵公司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母親則是一名擁有獨立事務所的律師。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灰姑娘與王子的故事只是童話,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趁他不注意,我翻開臥室裡的chōu屜,拿走了近兩千塊左右的鈔票。那個時候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男人。真的,我已經告訴過韋伯可以把我推倒在chuáng上,他沒有接受。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因此減免必不可少的費用。儘管他救了我,我仍然需要錢。」

    「我的毒癮已經非常嚴重,僅僅只過了兩個星期,所有大麻已經全部吸盡。掏遍身上所有口袋,再也找不出一個子兒。唯一的辦法。。。。。。我只能像上次那樣,抱著雙手,瑟縮著坐在距離韋伯家很近的街邊椅子上。」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5
第三百二九節女孩

    (越來越莫名其妙,吃個狗rou也要有人嘰嘰歪歪。你們要真那麼有愛心,為什麼不去保護瀕危物種?為什麼不去貧困山區助學?為什麼不去幫幫那些孤寡老人?非要跑到狗rou攤上大聲疾呼什麼見鬼的「狗是人類的朋友」,還他/媽/的吃狗不文明,不道德。。。我看純粹是吃飽了撐的。餓你三天,不要說是狗rou,狗屎你也會吃。)

    「享受過溫暖和食物,我再次鑽進臥室,拉開屜拿了厚厚一摞鈔票。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就站在身後,用淡藍色眼睛默默注視著我。」

    「韋伯沒有喊叫,也沒有我想像中應該出現的憤怒與狂暴。他只是遞過我一個裝滿面包的紙袋,慢慢走下樓梯。」

    「那一刻,我終於覺得————上帝可能是存在的。他並不是教堂裡那個hún/身/赤/1綁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而是像《悲慘世界》裡把被竊銀器送給讓阿讓的神父一樣,以凡人身份出現在每一個角落。」

    「我感覺自己像個患有嚴重精神病的賊,開始躲在暗處,悄悄窺視著韋伯的一切行動。他長的不是很帥,我卻很喜歡看到那張年輕的臉。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我跟蹤他,尾隨他,遠遠觀察他與其他人見面、工作、生活。我開始幻想自己是韋伯的女朋友,開始以他為想像目標/手/yín。我去教堂虔誠祈禱,讓他可能在某一天會愛上自己。我不敢面對他,也不敢接近,生怕被現躲在暗處窺探。。。。。。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快要瘋,每一個騎在身上幹我的男人,我都把他們叫做韋伯。」

    攏了攏額前的一絲1,阿芙拉用手指將其慢慢梳至耳後,笑得很有些神經質:「幻想與現實之間的察覺越來越大。。。。。。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兩個人挽著手,從街頭走到街尾。她遠遠不如我長得漂亮,可我就算接上五十個男人,換來的鈔票,也不夠買她身上的一條裙子。。。。。。。我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們,一直在哭。我開始詛咒上帝。我也知道這與他無關,僅僅只是我自己的心理有問題。可我就是無法忍受那種在內心深處瘋狂蔓延的嫉妒。。。。。。一天晚上,我尾隨那個女孩走了兩條街。在角落裡,用力摀住她的嘴,用大折刀狠狠割掉了她的腦袋。夜很黑,拎著那顆滿是驚恐的頭顱,我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這舉動顯然很傻,但我無法控制自己就是想要這樣做。。。。。。對,我只想死,想被殺。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但即便是死,也希望韋伯身邊只出現過我一個女人。至少。。。。。。他抱過我。」

    說到這裡,阿芙拉衝著林翔和應嘉慘然一笑,說:「一個無聊而且老套的愛情故事。。。。。。不是嗎?」

    林翔平靜地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我聽得津津有味,請繼續說下去。」

    阿芙拉嫣然一笑,身上堆積的féirou隨著神經牽引輕輕微顫。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我被警察抓住,法官判決我被終身監禁。在電視上,我看到了出席葬禮悲痛yù絕的韋伯。我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喜悅,只有一種女孩偷拿糖果之後,被大人現的惴惴不安。當然,潛意識當中,也存在一點點他可能會突然改變想法,成為我男朋友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有一天,我被叫到監獄長辦公室。在那裡,我見到一個自稱為洛克菲勒的男人。他問我願不願意接受一項測試?如果成功,我將重獲自由,並且擁有普通人夢寐以求的金錢和地位。反之,則是死。。。。。。沒什麼可值得猶豫的,與其呆在監獄裡了此殘生,不如多個機會得到我曾經夢想過的一切。。。。。。就這樣,我被注入病毒,成為一名基因突變產生的高階寄生士。」

    說著,阿芙拉又舉起握在手裡的白蘭地瓶子,仰脖灌下幾大口。

    林翔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用悠揚且富有磁xìng的聲音說:「我終於清楚了一件事————所謂的韋伯城主根本就不存在。新月之城的真正掌握者,只有你一個。」

    「你說的對,韋伯早就死了。」

    阿芙拉毫不介意自己的謎底被揭穿。酒精刺jī著血液加快流,在眼眶裡出現一道道形如植物根系的密集血絲。微醺的她將夾住菸頭的手指舉至邊,卻現香菸已經燃盡,只剩下一團微凸的黑色灰燼。自嘲地笑了笑,又從煙盒裡另外bsp;「核大戰爆前,我把韋伯進了地下避難所。那個時候,局勢已經非常hún1,人口失蹤之類的事情極其普遍。我和他住在一個房間,像所有正常的夫妻一樣,我每天給他做好早餐,幫他收拾家務。他救過我,現在則輪到我來救他。外面的世界究竟變成什麼樣子都與我無關。他打不過我,不可能離開,韋伯永遠都屬於我,誰都不可能再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但他從未接受過你。」

    林翔輕輕搖了搖頭。他能夠理解阿芙拉的內心思維,卻並不認同這種做法。

    「韋伯拒絕與我/做/愛。他嘗試著用各種工具想要撬開房間大門。當所有方法試盡,確認根本沒有成功可能的時候,他開始絕食。。。。。。我強行給他灌輸點滴,哀求他,向他下跪、認錯,希望能夠得到寬恕與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他最終還是死了。臉上沒有微笑,沒有感jī,只有深陷在絕望中的恐懼,以及永遠無法平息的憤怒。」

    阿芙拉高高抬起左tuǐ踩在上,絲毫不顧這種狂放之舉,能夠讓林翔清楚看見從丁字kù縫中/11ù/出來/陰。她左手抓著酒瓶,時不時灌上一大口,右手夾著香菸,噴雲吐霧。嗆鼻的菸酒氣息在房間裡迅瀰漫,躺在上的年輕男子對此無動於衷,如同一具睜著眼睛的活殭屍。

    「我給他注入一種能夠使肌rou變得堅硬的特殊yao劑。平生第一次,我與一具屍體在上/做/愛。一邊做,一邊哭,有快感,卻沒有jī情。我終於得到了他,卻是在死亡之後。。。。。。沒有心,只有身體。」

    阿芙拉忽然摀住嘴,11ù/的背部聳動著,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下,衝開一片被塗抹濃厚的淺灰色眼影。

    林翔的目光寧靜如水,淡淡地問:「因為愛他,所以你製造了一個假的韋伯?」

    「我提取了他的基因,從培養艙裡製造了一個新的韋伯。」

    阿芙拉似乎是在更正林翔話語中錯誤的部分:「由於灌輸記憶,他真正成為了我的男人。那段時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我開始變胖,變得像個真正的家庭主fù。做飯、洗衣、兩個人坐在沙上一起看電視。。。。。。雖然那只是純粹在電腦裡曾經播放過的節目,我們仍然看得非常投入。。。。。。。」

    「他開始變老。這讓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林翔注視著阿芙拉,替她說出後面尚未結束的話。

    「沒錯!」

    阿芙拉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絲驚訝:「複製人也會生老病死,他們不像進化人擁有無限的時間。當然,我也可以使用給他注射強化yao劑的方法讓生命延續下去。但我不想這麼做。我想要一個孩子,想要真正嘗試作為女人的幸福與感覺。。。。。。於是,我懷孕了。zǐ裡孕育的生命並不是來源於複製人的精子,而是韋伯真正的原體基因。我不僅僅需要他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還要他同時兼具兒子與丈夫的雙重身份。至於統治這一切必不可少的實力。。。。。。我知道「魔爪」會長有一種隱藏能力的絕妙方法,用幾滴九星寄生士的血,就能完成任何人都無法看穿的騙局。」

    「所有,這才是在公開場合出現,為所有人熟知的新月之城城主?實際上,卻是被你一手bsp;林翔臉上絲毫沒有顯出意外————此前與阿芙拉以及其他骷髏騎士接觸的經歷,已經使他敏銳地察覺到那個從未1ù面的韋伯城主可能存在問題。卻從未想過,其人,竟然是阿芙拉的孕育個體。

    「你只說對了一半。」

    阿芙拉臉上呈現出病態的紅,她仍然在不停地喝酒。

    「至於另外一半。。。。。。韋伯城主應該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黑獄帝國的皇帝。是這樣嗎?」

    林翔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目光隨即轉朝躺在大上,頭戴黃金王冠的年輕男子,說:「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就是那個被你賦予眾多身份的理想男人。丈夫、兒子、帝國統治者。。。。。。野心和yù望的確形成正比,你已經不僅僅滿足於骷髏騎士和「救贖者」集團中的高位,你還需要更多。這是一個充滿hún1而沒有秩序的世界,你可以得到一切,也能夠製造未來。」

    「。。。。。。你是在指責我?」

    阿芙拉目光一厲,臉色頓時變得一片冰寒。她「格格」地咬著牙齒,夾在指間的香菸,也被狠狠碾得粉碎。

    林翔搖了搖頭。

    「廢土世界沒有道德,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任何事情,誰也無權干涉,更談不上什麼指責。我只是不太明白,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擁有一個領地龐大的帝國,擁有普通人難以想像且夢寐以求的權力和財富,也得到了從舊時代就一直愛慕傾戀的男人。雖然複製個體與真實存在之間仍然有著差距,卻能夠彌補內心深處強烈的佔有yù望。該有的有的,不該有的你也一樣擁有。可為什麼。。。。。。你要與我為敵?」

    「我需要,需要,需要————」

    阿芙拉濃妝yan抹的臉上顯出一絲蒼白,她一口喝淨瓶子裡殘剩的白蘭地,用力甩出,從林翔耳邊飛過,「砰」地撞在牆壁上,炸成無數鋒利的碎片,聲嘶力竭地拚命咆哮:「我需要對手!需要敵人!需要刺jī!整整一百年,我找不到存在的價值,我不該聽信洛克菲勒那個hún蛋的話,相信能夠得到什麼夢寐以求的一切。我什麼也沒有得到————韋伯是假的,兒子也是假的。沒有毒品,沒有大麻,沒有我喜歡燈紅酒綠的生活,擁有成千上萬的鈔票又有什麼用?我能夠決定上萬人的生死,卻感受不到縱生命的快感。。。。。。不錯,十大軍團向龍騰領的攻擊命令的確由我下達。「救贖者」集團也從未停止過向你提供物質援助。那些東西都被我sī自扣押,全部轉為帝**的後勤供應。我就是要與你作對,要讓每一個人感到痛苦絕望,讓他們嘗嘗和我一樣的茫然與痛苦。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沒有目標。你根本不能體會不會死亡意味著什麼,即便我擁有一切,幫助騎士團或者「救贖者」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我,仍然只是一個永遠不死的活幽靈————」

    林翔端坐在房間中央,平靜得如一尊石雕。望著如同餓獅般面目猙獰的阿芙拉,淡淡地問:「為什麼要停戰?」

    「老娘累了,玩膩了,不可以嗎?」

    阿芙拉半俯著身子,粗聲喘息。零1的頭披散在額前,冷厲陰狠如毒蛇眼瞳的目光,在林翔與應嘉身上來回掃視著。

    「對你而言,這僅僅只是一個遊戲?」

    林翔眼睛裡突然閃耀出一股明顯是被強壓下來的怒火,沉聲低喝:「一個軍團上萬人。十個,就是十萬。連同他們的家人。。。。。。二十萬、三十萬,甚至五十,上百萬條生命,僅僅只是一句玩膩了?」

    「他們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從生產流水線上走下來的複製人————」

    阿芙拉「桀桀桀桀」地怪笑起來:「他們只是一群被圈養的豬,一群被灌輸意識,沒有獨立思維能力的行尸走rou。洛克菲勒連舊時代多達七十億的人類都能用核彈頭全部殺光,我為什麼不能驅趕幾百萬奴隸動一場戰爭遊戲?你根本沒能看透這一切,費迪南德或者索斯比亞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我把他們當作寵物培養,你併吞它們,代替位置成為新的玩物。我原本可以集結新月之城所有兵力,向隱月城動全面進攻。你的動作實在太快,比我強。除了舊時代的監獄,你是真正讓我感受到死亡威脅的人。。。。。。我不想再繼續鬥下去,消滅龍騰領,佔據更多土地已經沒有意義。我,我,我。。。。。。」

    淡淡地看了林翔一眼,阿芙拉縮回身體,目光回落到旁邊年輕的皇帝臉上,神情茫然地搖著頭:「我想我的母親,想念墨西哥鎮上那間低矮的破茅屋。。。。。。實在太遠,我已經記不清楚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依戀,除了韋伯。。。。。。依靠yao劑產生的強化效果,終究不是自然產生的進化。他仍會變老。。。。。。你根本無法想像,和一個外表足以成為自己父親,甚至祖輩男人睡在一張上究竟是什麼感覺。實在非常可怕,我甚至每天都在祈禱,不要讓自己一覺醒來,懷中摟抱的男人已經變成遍體冰涼的殭屍。」

    「你可以再製造一個更加年輕的。」坐在沙上的應嘉忍不bsp;阿芙拉猛然抬起頭,目光如刀般狠狠刻剜著對面那張柔軟光滑的臉。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林翔皺起眉頭,側過身,擋在應嘉身前。

    「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變態————」

    阿芙拉直視著她的眼睛,冰冷且認真地說:「他的身上雖然擁有和韋伯相同的基因,但就血緣關係來看,仍然應該算是我的兒子。我愛韋伯,卻也沒有瘋狂到持續不斷懷孕、生子,代替那個男人位置成為新候補個體的程度。我真的感覺很累,我也沒有你們所說的那麼喪心病狂。龍騰領與帝國之間的戰爭不會繼續下去,我已經命令他們停戰,我不喜歡新月之城,我只是韋伯的女人。。。。。。他永遠的新娘。。。。。。。」

    伸出胳膊,把躺在上的年輕男子慢慢摟入懷中。阿芙拉閉上雙眼,面頰緊貼著對方口,輕輕來回摩挲著。幾滴滾熱的淚水從眼角滲溢出來。。。。。。晶瑩,咸澀。

    「為什麼要逃走?你完全可以在新月之城說出這些。我能理解。」林翔依舊平靜。

    「我怕死。」

    阿芙拉沒有睜開眼睛,微張的嘴bsp;「我不想被殺,不想死在新月之城冰冷的辦公室。韋伯在這兒,我得陪著他。舊時代的那個冬夜,他給了我溫暖,我不再是賣火柴的女孩。現在。。。。。。他仍然還是我的。未來的天堂,有火爐,有烤鵝,還有。。。。。。媽媽。」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5
第三百三十節遺產

    林翔清晰看到了阿芙拉心底深處的絕望與柔弱。那裡面,是一個nv人一個多世紀時光中的悲哀與寒冷。黑暗和寂寞。

    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阿芙拉不應該是冷酷嚴厲的城主,更不應該是骷髏騎士或者什麼該死的「救贖者」。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只希望成為韋伯身邊燦爛歡笑的nv孩,賢惠的住家主妻子、母親。

    擁有能夠接受病毒改造的體質,並不意味著必須承擔起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為了一個男人,在痛苦和回憶當中獨自生活了上百年她說的沒錯,複製生命體,的確不可能代替真正的人類。

    對她如此,卻並非意味著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林翔眼睛裡流lù出寬容的目光————他已經不再糾纏於阿芙拉是否站在敵對立場,眼前再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新月城主或者皇帝,僅僅只是一對相依相隈的愛人。

    他們的確很可憐。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都在默默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把我和韋伯埋在一起。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阿芙拉一直抱著那個擁有皇帝頭銜的男人,聲音沙啞。她側著頭胖豐滿的ru房緊貼韋伯頭部。如同一件鬆手即逝的珍寶,絲毫不願意放開哪怕一點點縫隙。

    林翔默默地看著坐在大上相互依靠的兩個人,過了很久,才緩緩站立起來,轉身,牽起有些不如所措應嘉的手,離開房間。

    這應該算是阿芙拉最後的囑託。

    面無表情地慢慢走下廊道盡頭的樓梯,林翔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齊越,想起方雨潔,想起那些已經死去,以及可能還活著的人們。

    帶著舊時代的記憶,來到荒涼死寂的廢土,是最慘痛,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從蠻荒變得繁華,令人期待、振奮。

    從文明走向昧,信心崩潰的同時,也對一切感到絕望。

    長達百餘年的漫長生命沒有見證時代從落後走向進步,卻眼睜睜看著曾經繁榮的世界變成廢墟。留下滿目瘡痍的破陋大樓,綻開裂縫的街道,密佈在荒草與瓦礫之間的人類枯骨,以及在天空中如幽靈般上下飛舞,隨風呼嘯飄揚的無數廢舊塑料袋。

    從新月之城到黑獄帝都,阿芙拉對於龍騰領自始至終都沒有利益訴求。戰爭,只是她用於打發時間的無聊遊戲。無論誰輸誰贏,她都漠不關心。至於帝國和韋伯僅僅只是一個並不高明,卻實際存在的藉口。

    她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當信念與寄託兩者皆不存在,剩下的只有以死亡作為最後的解脫。

    似乎是為了證明林翔想法的正確從樓上臥室方向,傳來兩道沉悶槍聲。

    林翔望著腳下帶有漂亮uā紋的大理石地板,一言不發。只有兩道細長濃黑的眉在微微擰動,似乎正在幻想與現實之間拚命掙扎。

    牽住應嘉的手,一直握的很緊。

    死人留下的東西,有鮮血淋漓的事實,慘痛無比的教訓。但這兩點通常根本不會被活著得人們所關注。他們更加感到興趣的,只是無所歸屬的大量有形物質。用文明時代的話來說,就是「遺產」。

    王宮內的戰鬥已經結束,近六百名守衛者全部戰死,無一投降。廢土世界雖然充滿爾虞我詐和投機取巧,然而延續在人類血脈當中諸如忠誠、武勇等等優秀卓著的品質,卻仍會隨著大腦潛意識裡存在的信念一直延續下去。

    構成突擊小隊的戰鬥人員,實力最弱者也是擁有高達三星力量的寄生士。以質量戰勝數量的戰鬥根本談不上什麼公平,迅速強佔王宮內外重要制高點,並且在關卡位置另外設置重型武器的同時,林翔也命令手下衛兵立刻向王彪與楊華發報,要求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裡,各自分出一支千人規模的部隊朝黑獄城方向全速突進。另外,「極限戰士」與「聖血天使」兩大軍團迅速包圍戰場正面黑獄軍團主力部隊。阿芙拉在臨死之前已經命令他們全線停戰,在沒有中樞核心指揮的情況下,招降、收編所有一切原本看上去屬於幻想與空妄的事情,均有可能變成現實。

    能夠不發一槍一彈就佔領整個黑獄帝國,固然令人欣喜。然而,各種複雜的問題與麻煩也接踵而至————帝國的疆域實在太過遼闊,統治下的人口數量也多達千萬。整整十個軍團的龐大武裝力量對於龍騰領已經形成絕對數量優勢突然之間,這所有的一切改頭換面,全部處於中立或者隨時可能倒向自己的不確定狀態在沒有絕對控制這些搖擺不定「遺產」的情況下,根本算不是上真正佔有。一旦有外來干涉力量介入,他們很可能立刻改變態度,再次成為不死不休的必戰之敵。

    「命令:東部沿海所有戰鬥人員立刻南下,以伯尼的「火蜥蜴」軍團為先導,全力圍攻其正面對峙的帝國部隊。昆西率領軍團jīng銳,從防守力量薄弱位置展開突擊。務必保證行進路線沿途所有城市供水、電力、能源、軍工等重要設施完整無損。」

    「命令:周浩麾下「白è烙印」軍團所有分隊就地展開滲透,全面控制各城市原隸屬於帝國方面所有行政官員。武力威脅與重金利可同時進行,拒絕合作者,殺之、示眾、全家株連。手段務求狠辣、堅決。同時,挑選部分平民或者奴隸擔任民事官員或者直接予以取代。」

    「命令:龍騰領內所有城市立刻進行第二次兵員整訓。一期受訓人員全部開往南部邊境,二期人員必須在十五天內完成基本軍事訓練。武器、被服、一切軍需物資均由管理委員會統籌下發。敢於延誤者,殺!擅自扣押物資者,殺!對突發事件處理不當者,殺!」

    一道道言詞俱厲的指令,隨著電bō迅速傳遞到龍騰領下屬所有大小管理機構。整整四個多鐘頭,負責聯絡的突擊隊員一直坐在肩背式遠程通訊器前,神情緊張地將林翔口述筆錄的各種命令全部發出————戰鬥結果必須在短時間內盡快消化。廢土世界充滿太多變數,帝國周邊其它家族勢力一直虎視眈眈,它們隨時可能從這些已經屬於無主之地的範圍內狠狠撕下一塊。龍騰領的實力雖然遠比它們強大,然而穩定民眾、統計戰果、部運轉等等都需要時間。阿芙拉和皇帝的死訊目前屬於最高機密,必須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所有一切牢牢抓在手中。

    天è已經漸明,籠罩天幕的黑暗顯得越來越淡。雖然雲層背後的陽光一直無法將其穿透,但它們卻能夠使生活在地面上的生物感受到自己實際存在。

    微明偏灰的地平線遠方,隱約飄起一片片高揚飛的煙塵。站在黑獄城南部最高塔樓上的負責警戒的突擊士兵立刻發現其中異樣。透過戰術望遠鏡,可以看到一輛輛頭銜尾接各型戰車編成的龐大軍隊。其中夾雜著幾十輛輕快敏捷的重型摩托,以及荷槍實彈沿著舊公路兩邊狂奔的士兵。大略估計,這支部隊的實際戰鬥力量大約為五至六千人。目標,正指公路正前方的黑獄帝都。

    突擊兵立刻將打開塔樓上的重機槍保險,同時旋開肩膀上單兵通訊器的鈕鍵,通知已經移進王宮內院的作戰指揮部。

    萬念俱灰的阿芙拉雖然命令十大軍團就地放下武器,卻沒有細緻到將指令同時下發給帝國各城、駐防軍、警戒以及行政管理人員。死了,卻留下一個龐大的攤子扔給林翔收拾。

    必須承認,這的確是一塊油嗒嗒的大可如果想要將其一口不剩全部吃淨,非常困難。

    帝國軍制,以兩千人為一個作戰大隊。

    距離帝都南面三十多公里,屬於衛戍部隊的駐紮基地。收到王宮守衛者發出的求教信號,整地基地留守部隊立刻開始集結。至天明,步兵與戰車合的裝甲部隊已經bī近城市,隨時可以展開圍攻。

    臨近城市大約四公里左右的位置,軍隊停止了前進。

    由於資源有限,被編入地方駐紮部隊的士兵,不可能像正規軍團成員那樣得到強化劑。他們仍然是普通人,健壯,卻沒有超出正常狀態兩倍甚至三倍以上的強悍體力。全武裝長程越野,早已使得他們筋疲力盡。在這種情況下悍然發起進攻,戰車與步兵之間會嚴重脫節。沒有足夠的支援火力協助,進入城市展開巷戰的坦克和裝甲車,根本無法應付潛藏在房屋暗處的對手。帶有穿甲效果的火箭彈,很快就足以將整個戰車大隊全部摧毀。

    炮塔高昂的重型戰車排列在隊伍最前端,聚集在輪式裝甲車背後的步兵們開始喘息著恢復體力。作戰指揮車兩邊的側裝甲板已經落下,軍銜不等的參謀人員在戰術沙盤與電腦之間來回奔走。空氣中瀰漫著灰黃è的沙塵、汗水、嘈雜的人聲,以及揮之不去的燃油和火氣味。

    對面,被厚厚煙塵遮擋住視線,只能模糊辨別出大體外觀與形狀的城市輪廓底部,緩緩走來幾個黑è的人影。

    負責警戒的帝國士兵立刻吹響掛在iōng前的哨子預警,同時端起裝有紅外瞄準器的狙擊步槍。淡紅è背景的十字鏡孔中央,表面一片白è的模糊身影正在朝前挪動著。腳步沉重而有節奏,看不清對方面孔,卻能夠感受到從他們身上釋放出來,強大無比,充滿沉重威壓質的可怕氣息。

    與普通戰鬥人員不同,黑獄帝國所有哨兵都必須接受至少二級左右的劑強化。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擁有比普通人更加靈敏的眼睛和耳朵。看得更遠,聽得更清楚,預警與偵察能力也更加優秀。發現目標時間早晚雖然僅僅只間隔數秒,卻足以決定一支部隊的生死命運。

    刺耳的警報聲已經在臨時營地上空響起,隨著尖利的哨音,原地休整的士兵立刻聚集到距離最近的戰車或者掩體背後,把烏黑的槍口對準塵霧中間目標所在方向,默默等候著軍官的命令。

    飛揚的塵土漸漸平息,滯塵度大為減弱的空氣開始變得透明。可見度越來越清晰,而城市方向走來的黑影卻越來越模糊。最後徹底無法分辨其本來形狀。

    眼觀察物體的速度是相對的。只有當觀測物本體速度低於或者保持與眼載體的時候,從瞳孔反進入視網膜的景像才可能清晰。反之,則變得模糊,無法捕捉任何實際形態的微末細節。

    如果警戒士兵擁有至少不弱於六星寄生士的變異體質,他一定能夠在此刻看清楚林翔那張如同白瓷娃娃般光潔,帶有感/微笑與mí人五官的臉。

    助跑,起步,一躍而起,瞬間突破音障,身體如同一道灰è的bō光,帶著磅礴無比的氣勢磅礴猛然穿過被重型戰車團團圍的防禦陣地。猝不及防的帝國士兵們如同炮彈爆炸氣圈中的零散碎石,慘叫著高高飛起,以各種正常狀態下無法做出的古怪姿勢,直接朝十數米外四散飛。陣地破口中央,一輛重達數十噸的「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被履帶下方瘋狂躥過的濃密煙塵側掀起來出脆弱的底盤,由下至上傾斜成越來越大的仰角。伴隨著「吱吱嘎嘎」的機械碾壓聲響,沉重的車體朝著側向翻轉面已經超過九十度。最後,在周圍一片震驚、恐懼的喊叫聲中,整輛戰車仰面朝天重重摔落,在地上左右來回搖擺著,終於不再動彈。

    六道衝擊bō,如同剛剛在火上燒燎通紅,鋒利無比的刀子,輕而易舉劃破了黃油般厚重防禦圈。被突破的陣地內部立刻響起一片尖叫與咒罵,駐守內部的士兵紛紛朝著衝擊端點方向圍攏過來,各式武器不停開火,jiā叉擊死死封住煙霧盡頭。雖然無法看清楚突襲者的身影與面孔,可是憑藉以往戰鬥經驗,卻能準確判斷出對方為異能者的真實身份。對付這些個體力量遠遠強於自己的高等級生物個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集中火力進行全方位攻擊。

    近六千人的臨時營地不算小,也算不上太大。根據車輛與人員的配置方位,高速疾衝的林翔,很容易就找出被幾輛戰車環中央的裝甲指揮車。望著正從附近快速接近的帝國士兵,林翔忽然微笑起來。轉身,低頭,半蹲下身體,迅速猛然躍出,被淺灰è戰鬥服牢牢包裹的身軀,從密密麻麻的子彈飛襲中靈巧越過。伸展開的四肢在半空中飛快改變運動軌跡,靈敏躲避開呼嘯的彈頭片刻,林翔已強行突破了數十名士兵的封鎖,穩穩落地,站在距離指揮車側僅有不到五米的地方。

    大步邁進車兩名年輕的參謀立刻抓起擺在武器架上的突擊步槍。不等槍口對準目標,林翔手中的m500已經噴出熾熱耀目的火焰。兩具身體頓時朝著不同方向後仰倒飛,重重撞在結實堅硬的裝架車壁上,帶起猛烈無比的撞擊巨響。

    閃身,直衝,震驚於手下瞬間慘死的同時,站在戰術沙盤背後的一名上校只覺得咽喉一緊,瞳孔焦距隨即從已經死亡的參謀屍體上回縮,赫然映入眼簾的,卻是林翔那張帶有柔和微笑的面孔。

    「班尼迪克。特萊森?」

    瞟了一眼上校iōng前的資歷章,林翔用清晰的發音叫出對方姓名。

    上校臉è一片鐵青,鬍鬚都在劇烈顫動著。林翔剛剛展示出來的能力讓他心中暗自震驚,身為統轄衛戍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他同時也是一名擁有七級進化力量的變異者。從對方身上釋放出來那股異乎尋常的強大力量令他本能覺得恐懼。就像一隻被餓鷹利爪死死抓住的老鼠,無法抗拒,甚至不能掙扎。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聽到對方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艱難且無奈地點了點頭。

    「命令外面所有士兵立刻放下武器————」

    林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身上釋放出強烈無比的森寒殺意。

    王宮資料庫中存放著所有帝國軍隊的相關資料。班尼迪克。特萊森的名字與其統轄的衛戍部隊,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你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特萊森使勁兒扭了扭脖子,讓自己從近乎窒息的狀態下,掙扎出一絲勉強可供呼吸與說話的空間。他重重嚥下一口唾液,咬了咬牙齒,倔強地咆哮道:「放下槍,他們會死的更多————」

    被俘,卻不屈服。

    軍人,就是需要這樣的膽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5
第三百三一節內

    林翔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

    他慢慢鬆開扣住對方咽喉的右手,冷冷看著摀住脖頸不斷咳嗽的上校。片刻,森冷的聲音開始轉向溫和而低沉:「如果你不想他們現在就死,那就立刻下令停止抵抗。」

    他已經做出讓步。放下武器和停止抵抗,本來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特萊森扶住桌子,艱難地站直身體,惡狠狠地看了看林翔,轉朝已經衝進指揮車的幾名士兵,面è凝重地說:「傳我的命令立刻,停火————」

    激烈的槍聲逐漸平息,嘈雜的議論,不滿的低吼,軍官轄制手下的呵斥,取代爆炸與子彈劃破空氣的尖銳呼嘯,成為臨時軍營上空的混合音源。

    拉過一把斜靠在旁邊車廂壁板上的金屬摺疊椅,坐下,林翔大腦中釋放開的探測空間,顯示出指揮車外從自己目前所處角度眼無法看到的場景。

    五名突擊隊員挾持了整整十六名帝國軍官。他們的軍銜從中校至上尉不等,一道原本用作防禦的環形沙壘,將所有人與士兵們分隔開來。兩名隊員正動作麻利的將一塊塊炸捆綁在軍官身上,站在沙壘外圍的帝國士兵同樣架起機槍,用冰冷的目光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這些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收回探測意識,林翔將視線回轉到站在對面的特萊森身上。

    「坐下吧!我沒有敵意。當然,前提是,你同樣對我抱有相同的態度。」

    林翔的聲音平緩而低沉。他從口袋裡摸出香菸,從半敞的盒口裡抖出兩支,遞到上校面前。

    說說你的要求。」

    特萊森沒有伸手去接香菸,他慢慢了被勒得發緊的喉嚨,慍怒而謹慎看了看林翔,拖過另外一張椅子坐下。

    「無條件投降,效忠我————」

    林翔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直截了當。

    特萊森一楞,正準備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譏諷,卻忽然發現林翔那雙如同黑yù般晶瑩透明的眼睛,正死死盯住自己,釋放出無比詭異,同時帶有強烈威壓氣勢的冷冷目光。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不喜歡出爾反爾的人,也不喜歡以物質利益強迫別人改變固定的想法。在我面前,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

    淡定的聲音在裝甲指揮車並不寬敞的空間裡回囂張、狂妄、傲慢,甚至可以說是目空一切。然而林翔知道,自己的確有這樣做的資本。

    特萊森惱怒而倔強地反視著那雙令咄咄bī人的眼睛。儘管憤怒,但他卻不是那種明知不可卻偏要為之的蠢貨。他很清楚普通人與寄生士之間如同天壤般的巨大差別,也明白以自己低階強化人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與對方抗衡。然而,他的內心世界卻本能偏向於皇帝一方。其中,也許根本談不上什麼所謂的忠誠,僅僅只是慣思維支配下對於原屬勢力的固定概念。不過,當最初的混與驚怒僅僅平息,大腦重新恢復正常思維狀態之後,意識空間也被越來越強烈的恐懼和震撼所佔據。

    守候車外環行沙壘當中的那些陌生突擊者,實力自二星至七星不等。

    在廢土,對於普通人或者依靠劑產生強化力量的低階異能者而言,寄生士所處的地位,相當於神。

    作為黑獄城衛戍司令,特萊森很清楚帝國軍隊的真正實力。

    十大軍團擁有的寄生士總數,大概為九十至一百左右。由於軍團擁有在各自戰區範圍內自行招募僱傭兵的權利,所以,這個數字不是那麼準確,而是根據戰死或者新近加入的人員產生變化。為了維持統治,帝國一直在拚命對外擴張。因此,帝都與各大城市防衛力量顯得尤為空虛。在這種情況下,敵對勢力只需要集中jīng銳強悍的高階異能者進行突擊,很容易就能取得城市控制權。

    佔領一個城市與掌握一個國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年輕人,你應該理智一些,不要被權力和yù望沖昏頭腦。一旦在外征戰的軍團收到命令,對帝都展開全面反攻,你和你的手下,又能堅持多久?我承認————你的人的確很強。但他們的數量寥寥無幾,根本不可能對抗上萬名全副武裝的帝國士兵。」

    這算不上是承諾或者拒絕,特萊森只是簡單、準確地說出事實。這個身上沒有散發出異能氣息的漂亮男人看起來實在太過年輕,傲慢與狂妄也因此顯得順理成章,尤其是他那雙被長長睫覆蓋下的黑è眼睛裡,同時也能看到理智的目光。

    林翔安靜地坐著,沒有說話,黑è瞳孔中央,映出特萊森上校正在沉默等待自己回答的身影。他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衛戍司令,忽然淡淡地微笑起來。

    「有一件事情,或許你會覺得很有興趣。」

    「什麼事?」上校下意識地坐直身子。

    林翔說話的聲音溫柔若水,富有男特有的磁皇帝已經死了。」

    王宮,臥室裡的兩具死屍已經整理完畢,平平擺放在古典華貴的大床上。寬大柔軟的棉被遮擋住赤luǒ的身體,露出肩胛以上的部分。頭顱側面酒盅大小的彈孔,被半濕的石膏填充,留下一片與零髮絲混合的膩白。阿芙拉與擁有皇帝身份的年輕男人並排平躺,面è安詳,似乎僅僅只是熟睡,正沉浸於甜美的夢鄉。

    大廳,用白è大理石層層堆疊而成,高距地面近一米的方形類金字塔平台頂端,擺放著一隻完全用黃金鑄成,式樣古樸、威嚴的巨大王座。指尖與雕刻著張牙舞爪龍頭圖案扶手剛剛接觸的一剎那,立刻傳來一股很不舒服的堅硬金屬質感,以及手指忍不住本能回縮的冰冷。

    王座很高大,耗用的黃金重達數十噸。按照王宮資料庫的相關記載,這些構成座位本身昂貴金屬的來源,其實是廢墟當中一處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銀行金庫。

    站在通往中央平台紅è地毯側面,望著那個坐在王座上目光深邃的男人,特萊森上校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發顫。控制住臉上肌想要扭曲ōu搐的衝動,他強忍著內心深處本能的畏懼,無言地朝著王座方向欠了欠身,低下那顆一直高昂的頭。

    他並沒有宣誓效忠,而是在無可改變事實面前作出的無奈選擇。

    皇帝已經死了,沒有子嗣,沒有繼承人,帝國本身已經失去繼續存在的理由。在巨大權力空間與財富佔有yù望的推動下,很多隱藏在暗處覬覦王座的人會紛紛冒出。不管最後的勝利者究竟是誰,混殺戮、瘋狂、骯髒的權力jiā易、層出不窮的yīn謀與/穢與其讓這座城市與國家陷入動不如依附目前所知最強有力的存在者。輔助、推動、管這其實算不上反叛,只是一名耿直老兵,盡自己最後的職責。

    帝都已經被全面控制,所有奴隸都必須呆在固定居住點嚴禁外出。城內食品倉庫被打開,食品日常發放工作有序而穩定的進行著。每日人均食物領取標準為面包四百克、醃製類二十克。另外,還有一份滋味兒寡淡,沒有絲毫油星的蔬菜湯。

    這點東西當然不夠吃飽,相比龍騰領對於最低「f」等級平民多出一倍以上的食物配額,帝國奴隸根本不可能從中獲取維持生存的足夠營養。吃不飽,不用人教,他們會主動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城外開墾屬於自己的私田,種植管理粗放且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的土豆或者甘藷。

    單一的食物品種會讓人產生厭膩與煩躁,奴隸們也想盡一切方法豐富自己的飲食結構————在貧民區,破爛棚屋與泥濘濕的街道之間,經常能夠看到挎著竹編藤筐叫賣的孩子。裝在筐裡的內容物,大多是經過油炸的蟑螂、吸血蠅,也有剝殼後烤熟的地螻跍、串在細竹籤上的蟲、幼蛆、榨蠶。流竄於下水道當中,尚未完全變異,體形比生活在荒野上同類小得多,大約一尺來長的溝鼠,是所有奴隸們都為之垂涎的美味。這東西很繁殖能力極強,剝去身體表面那層帶有如同豪豬般堅硬利刺的皮,粉白細嫩的質不亞於世界上任何一種美食。

    為了捕獲這些能夠填充轆轆飢腸的生物,奴隸們挖通溝渠,在下水管道附近營造出一片適宜苔蘚生長的濕地帶,使之成為溝鼠的最主要食物來源。糞便集中處理,在陽光下曝曬,或者在表面覆蓋乾草,自然產生發酵效果,很容易就能吸引食腐蠅類繁殖產卵。短時間內,一條條圓白的蛆就會出現在糞堆中間來回蠕動。至於那些已經改變生活習專以血為食的變異蚊蟲,以及生命力無比頑強的蟑螂,溝鼠體內無法食用的臟器爛腸,對它們能夠產生無法抗拒的強烈惑。

    這些油炸昆蟲與鼠看上去非常骯髒,體內的寄生蟲和病毒數量也比舊時代同類祖先多得多。但它們仍然已經成為黑獄城奴隸,甚至可能是整個帝國或者其它大型流民聚居點當中最受歡迎的食品。嚼吃油炸蟑螂的人,也許不是因為超乎尋常的膽量,也不是為了像舊時代眾多無聊娛樂電視節目當中顯示自己胃口,用以吸引觀眾目光的明星夢患者。他們只是為了填飽肚子,為了在這個充滿輻的世界頑強存活。

    沒有確切證據表明第一個吃下變異昆蟲的人究竟是誰。他也許是被殘存於蟲體內部的毒素致死,或者因為病毒蔓延亡於荒野。但他至少為後人留下了一份自然生成的最基本抗體。死屍可能被其他人吃掉,也可能成為荒野變異獸的美餐,又再次被別的流民獵殺果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抗體成份越來越複雜,從母體中誕下的新生人類,也因此擁有越來越強悍的免疫能力。他們與舊時代人類截然不同,在那個時候足以致人死命的病毒感冒,對他們產生的效果也許僅僅只是打上幾個噴嚏。癌變細胞在經過成百倍強化的白細胞面前,只是一盤聊以開胃的菜。人類以進化對抗病毒,病毒同樣也在以進化瘋狂進攻人體。新的,致死效果更強的病症在廢土世界層出不窮。最終的結果人類種群依然存在,病毒,也沒有滅亡。

    在舊時代,富人吃蟲,僅僅只是為了獵奇,以及滿足自己被各種美食填充得幾乎發膩的胃。

    在廢土,流民和奴隸吃蟲,則是為了充飢。

    無論舊時代還是現在,窮人的生存意識和能力永遠都要比富人強悍得多。他們什麼都敢吃,什麼都敢做。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改變身份,從帝國士兵轉化為龍騰領防衛軍,區別,僅僅只是撕下衣領與肩膀上的帝國標誌。

    林翔已經宣佈龍騰領市民等級的提升原則,投降的帝國軍官兵對此反應不一。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剛剛改變立場的他們,不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對曾經的敵人產生認同感。拉近距離消除隔閡需要時間,而林翔所需要的,也僅僅只是他們在援兵到來之前,保證黑獄帝都秩序穩定。

    對於局勢以及身邊所處環境的改變,人類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神秘感知能力。

    與所有大型城市一樣,帝都的居民構成不僅僅只有奴隸,還有普通士兵以及軍官的家屬、各級官吏、行政管理人員、商人他們擁有奴隸們為之羨慕的豪華住宅,豐足美味的食物,不受監控自由活動的特權。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甚至掌握著與其它鄰接勢力的貿易份額。

    夜晚的戰鬥剛剛結束,黑獄城全面實行軍管。特萊森上校麾下衛戍部隊進入城市駐防的當天下午,數百名抗議者已經擁擠在王宮前,要求解除封閉禁令。

    「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我的貨物要出城,延誤時間,損失由誰負責?」

    「外來的傢伙滾出黑獄城,我們要面見皇帝本人————」

    抗議者的數量越聚越多。兩千、五千、一萬臨近黃昏,宮前已經聚集起近三萬名群情激憤的民眾,形成一股聲勢浩大的黑è人流。

    帝國士兵終究不是龍騰領的正式武裝力量。他們奉命封鎖街道,卻依然遵循帝國舊制,放行擁有身份的官員與軍人家屬。只有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奴隸,才是他們必須用槍口指朝的對象。

    所有突擊隊員,分別據守在王宮內院位置最高的十餘座座塔樓裡。窗口,架設著剛剛安裝完畢的雙聯裝重型機炮,冰冷粗大的槍口斜斜指向宮入口。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在地面鋪滿一層厚厚的屍體。

    特萊森上校站在通往王宮大廳的台階底層,目光yīn沉地看著被士兵們用三角形木柵擋在外面的抗議者。熾白的探照燈燈從宮牆頂部斜下來,將他魁梧的身體由後至前照出一條細長的黑影。

    很多抗議者,他都認識。

    絕大部分是軍屬。剩下的,大多是屬於各個官員以及豪商家中的親信、奴僕。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有計劃,有預謀的行動。

    昨天夜間的混戰中,有不少內侍趁從宮中逃出。皇帝的死已經不再是秘密,城市大街小巷幾乎到處都能聽見人們在竊竊私語這個算不上新聞的消息。衛戍部隊改變立場,十大軍團均在外征戰,在很多人眼中,混的帝都已經變成一塊巨大的蛋糕。戰爭與利益從來就是雙生雙宿的共通產物,只要有足夠的膽量,就能從盤子裡分走屬於自己最大的一塊。

    封鎖街道,卻沒有停止供應食物。奴隸們沒有這些最不缺吃的傢伙偏偏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目的與用心已經昭然若揭。

    人群當中找不到官吏與豪商的影子。他們顯然是潛藏在某個角落裡,派出親信與手下在人中推波助瀾,自己卻站在一旁觀望事態發展。即便林翔的突擊衛隊開槍鎮壓,死的,僅僅只是那些不知內情的軍人家屬。其用意也非常明顯————一旦這些人被殺,帝國軍團立刻就會產生強烈憤怒。無論那個坐在王座上的年輕人最後是否真正能夠成為皇帝,都必須面臨一場不死不休的戰。

    特萊森上校是個純粹的軍人。他永遠不願意和yīn謀之類的東西扯上聯繫。然而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卻由不得他。

    狠狠咬了咬牙,上校大步走近三角木欄,抓住一個身材幹瘦的中年男子胳膊,連拖帶拽將其整個人從旁邊縫隙中用力拉了進來。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6
第三百三二節條款

    死死盯住對方的臉,上校那雙四周佈滿皺紋的眼睛裡,放shè出憤怒和冰冷的目光。

    特萊森認識這個人————他是帝國原民政部長的小舅子,物資調撥局負責管理部mén的一名科長。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真正féi缺。

    「去,把你上面的人叫來。有什麼問題,可以和王宮裡的那些人面談。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特萊森上校聲音低沉,手掌仍如同鋼鉗一般緊緊扣住對方右臂。

    「我們要出城,我們。。。。。。要自由————」

    中年男人顯然還沒有nòng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身體,慒慒憧憧喊出一句口號。

    「要你/媽/個/爛/bī————」

    特萊森上校突然暴怒著咆哮起來,他猛然拔出手槍,高高輪起槍托朝男子臉上luàn砸,頓時激起一片四散飛濺的血。不等對方完全反應過來,堅硬粗大的槍口已經用力戳進男子嘴裡。同時揪住衣服領口將其拽到面前,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吼道:「狗/雜/種,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要什麼就自己過來。別他/媽/的躲在角落裡指揮別人當墊腳石。否則,老子現在就命令部隊殺光他全家————」

    憤怒,並非專mén針對某一個人。聚集在王宮mén外的人群,絕大多數都是對事情變化不甚瞭解的軍屬平民。雖然沒有從林翔口中得到證實,上校卻肯定他絕對不會對這些人下手。只有戰功卓著並且擁有一定級別軍銜的軍官家屬,才擁有在帝都居住的資格。想要穩定,想要得到一個完整的帝國並且全面執掌軍隊,想要得到全體軍官認同,就必須首先取悅於他們的家人。這種說法雖然有些片面,卻是不爭的事實。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居心叵測者,目的,就是要以軍屬為主流掀起一場全面混luàn,進而演變成暴luàn。最終,得到他們迫切想要的一切。

    這種事情在帝國歷史上曾經發生過。依靠血腥殘酷的鎮壓,皇帝在爭鬥中牢牢佔據主導位置。新舊權力更替產生的巨大利益空間,刺激著官員與豪商們迫不及待想要從中獲取更大的份額。在手中沒有武裝力量進行直接xìng爭奪的情況下,他們唯一能夠cào縱,也是最為有力的工具,就是民眾。

    在舊時代,民意足以決定政fǔ是否能夠存在的前提。

    在廢土,民意的力量已經減弱到幾乎可以不計。無論統治者還是被統治者,人們只看重食物和水。

    擁有這些,領主族長隨時可以從荒野上聚集到足夠多的人口。叛逆者直接殺掉,分屍,製成ròu干招攬更多的飢餓對象。這或許算是一種惡xìng循環,然而被殺者通常只是反叛群體當中的領袖。民主的萌芽從未真正能夠得到茁壯生長的樂土,所有屬於公平的東西全部都將被扼殺與襁褓。帝國的官員們對於這一整套方法早已熟記於心,可是真正必須被自己使用的時候,他們的理智與思維卻總會出現選擇xìng遺忘。

    特萊森上校是軍人,無論明天的太陽從帝國哪一個方向升起,他都會毫不猶豫站在軍屬一邊。之所以答應林翔的要求,率軍進駐帝都維持秩序,原因也正是如此。

    中年男人被虎咆獅吼般得言語震得有些發懵,舌尖碰觸到chā進口腔裡的槍管,立刻感受到刺入骨髓樣的徹體冰寒。顧不上擦抹從臉上傷口滴淌下來的血,他膽顫心驚地看了一眼凶狠猙獰的上校,帶著臉上慘白如紙的恐懼,雙手撐住地面連連倒縮著腳步,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翻身躍起,語不成調地拚命尖叫著,以最快的速度和遠超常人的敏捷鑽出三角隔離欄。瞬間,已經消失在洶湧的人cháo當中。

    。。。。。。

    昏沉的天幕漸漸趨於黑暗,夜幕籠罩下的黑獄帝都如同睡獸一樣趴伏在平緩的原野上。奴隸們蜷縮在自己低矮骯髒的棚屋裡,透過mén窗間的縫隙,小心翼翼且面帶驚恐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偶爾有士兵從絲毫不能遮擋風雨的脆弱棚壁前走過,個別xìng情暴躁的人總會高高輪起斜挎在肩膀上的槍,照準縫隙背後的那雙眼睛狠狠猛砸。立刻,棚屋裡響起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而屋外則爆發出肆無忌憚的粗野狂笑。

    千百盞式樣古樸的水晶壁燈,將整個王宮照耀得金碧輝煌。從大理石台階最上方透shè出來的明亮光線,在圍聚在宮mén前的人群背後,照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林立投影。隨著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遠處的街道盡頭傳來,人群也慢慢分開一條由窄變寬的通道。當聲音越來越近,模糊的來人身影開始變得清晰,擋在宮mén前的三角柵欄也被士兵們搬開,只是握在手裡的槍,卻絲毫沒有鬆動。

    林翔平靜地坐在黃金王座上,仔細翻閱著手中一本八開頁面的厚重書籍。一名衣著暴露,雙手托著銀質圓盤的年輕侍nv微顫著走近,跪下,神情恭敬地將銀盤高高舉過頭頂。林翔的眼睛依然關注書頁上的文字,頭也不回地伸出手,拿起盤中疊放整齊的熱máo巾,隨便擦了擦略嫌乾燥的臉,便將尤自冒著熱氣的máo巾扔回盤中,輕輕揮了揮手。

    大廳走廊盡頭的紅sè地毯上,出現了一群陌生的人影。

    高矮不一,胖瘦不定。他們臉上絲毫看不到奴隸或者流民因為營養不良產生的寡黃,皮膚下面或多或少都堆積著脂肪,身上的衣服做工考究,質地jīng美。望著這些神態高傲的覲見者,守候在大廳內部的帝國士兵們顯得有些畏懼,目光也變得瑟縮、躲閃。

    特萊森上校站在人群最末,他臉上的表情在不斷變換。似乎正在厭惡與惱怒之間來回掙扎,又好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林翔始終保持著沉默。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從大廳外徑直走來的這些不速之客,只是注視著平端在手上的書,眼睛裡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幾十個人站在距離王座五米多遠的台階下面面相覷,都想從彼此的目光以及眼神當中找出自己需要的答案。

    一個身材féi胖,頭髮花白的老者慢慢走上前來,仰起頭,眯縫著眼睛,用平淡的目光來回打量著王座上的林翔。他身上穿著一套手工jīng美的寬鬆棉袍,棕灰sè的皮鞋一塵不染。左手戒指上鑲嵌著一枚鴿蛋大小的淡藍sè寶石,在燈下閃耀出璀璨明亮的光,戧得注視者只覺得眼睛被刺的陣陣發痛。

    「我是黑獄帝國最高宰輔,閣下。。。。。們之間,應該好好談談。」

    老者臉上的皺紋被脂肪擠壓得很深,這使眼睛看上去越發顯得細密,如同一條幾乎與眉máo相互連接的線。他神情據傲地望著一言不發的林翔,沒有通常說話時必須的問候,對於稱呼也一再改換。顯然,他不想過於抬高對方的身份,而是儘量降低,反襯出自己的尊貴。

    林翔將視線從紙頁上緩緩挪開,合攏書本,隨手放在王座旁邊的置物架上。朝後靠了靠,十指jiāo叉在黃金扶手上斜架著,身體微微後仰,居高臨下俯視著站在平台底部的老者,漫不經心說:「帝國最高宰輔。。。。。。說吧!你想和我談什麼?」

    態度非常冷淡,甚至可以說是輕蔑。

    老者臉上一陣赤紅。他一直在醞釀著究竟應該怎麼辦才能在談判中佔據上風。卻未料到,剛剛見面的第一個回合,就被林翔毫不客氣地貶斥。

    我,你必須馬上離開帝都。否則,我將命令帝國所有軍隊。。。。。。」

    「你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林翔冷冷地瞟視著他,淡淡地打斷了對方尚未說完的話:「皇帝已經死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將由我來接管。至於帝*完全可以把它們全部調回來。不過,我對你剛才的話表示懷疑。區區一個宰輔,有什麼資格能夠隨意調動軍隊?」

    老者通紅紫漲的臉上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他從未被人用如此不堪的語氣侮辱過。緊緊纂住雙拳,在手腕背面擰出一根根粗大的青sè血管,頭髮隨著顫抖的身體在半空中來回搖晃。

    林翔的微笑始終如一地帶著明顯嘲諷。

    「皇帝的死活對我們毫無意義。還是放棄那些沒有任何實際效果的爭吵吧!直接點兒,不管你是誰?從哪兒來?你根本無力佔據如此龐大的一座城市,更不要說是掌控整個帝國。殺死皇帝並不代表著什麼,我們只需要那些能夠直接拿捏在手中的利益。如果能夠滿足我們的要求,你的地位將得到前所未有的穩固。甚至,繼承那頂用黃金鑄成的王冠。」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出人群,左手反叉著腰,清楚連貫地說出這番根本沒有絲毫敬意的話。

    「你是誰?」

    林翔轉過身子看著他,目光冷厲。

    「我叫伊諾艾利,是帝國最大的食品供應商。只要我願意,三天之內,整個帝國所有食物供應渠道都會斷絕。如果這個時間超過兩週,帝國將在飢餓威脅下徹底崩潰。」

    胖男人tiǎn了tiǎnféi厚的嘴唇,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彷彿,黃金王座上的林翔,根本就是一頭可供人們隨意耍nòng的猴子。

    「只需要一道命令,帝國境內所有奴隸都將失去監控轉為自由人。他們擁有與平民相同的權力。沒有食物,他們會偷竊、會殺人、會搶劫,上千萬人的暴luàn足以摧毀所有城市。當然,只要各地的監控部mén沒有收到來自民政總部的指令,監工的皮鞭仍然會每天按時落在那些骯髒的賤種身上。嘿嘿嘿嘿!如果放任自流。。。。。。你應該能夠明白,那些掙脫牢籠的野獸,會撕裂一切,粉碎一切。」

    自稱為帝國宰輔的老者目光yīn沉地望著林翔,食品商人伊諾艾利的話如同一針強心劑,使他已經漸漸萎鈍的自信心瞬間復活,膨脹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只需要半個小時,我可以命令帝國全境所有發電廠停止運作。控制那些要害部mén的,全都是我的人————」

    「電信管理部拒絕與篡位者合作,即便控制了帝都,你的每一道政令也不可能傳遞到鄰近任何一座城市————」

    「各大軍團很快就要返回帝都,你不可能對抗多達數萬的龐大武裝力量。他們會像石頭碰撞jī蛋一樣把你壓得粉碎————」

    赤/luǒ/luǒ/的威脅、外強中乾的恐嚇、幸災樂禍的譏諷。。。。。。僅僅只過了幾分鐘,大廳裡的平靜已經被徹底打破,群情激憤的人們議論紛紛,jiāo頭接耳。不時會有某個手中握有權力的大人物站出來,義正詞嚴指責林翔的狂妄態度。

    林翔一言不發地坐著,冷漠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如同一尊與黃金王座凝為整體的雕像。

    身為宰輔的老者朝前邁出腳步,踩著整齊光滑的大理石台階順序而上,走到平台頂端與王座鄰接的位置,雙手互絞著,用冷淡而戲謔的目光看著他。

    「你的手下的確很強。一支由數十名寄生士組成的jīng銳部隊,的確是賴以稱雄的資本。我知道,你就是那個來自北方的龍騰領主。貪戀於權力是一件好事。有野心的人,通常都是具有智慧的強者。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使那些強大的異能者可以俯首貼耳。但我卻知道只需要付出加倍的利益,很容易就能讓他們改變立場。」

    「你想告訴我什麼?」林翔的目光很平靜,甚至於能夠讓人感覺到眼眸深處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你沒有足夠的力量控制這座城市,也不可能徹底吞下整個帝國。龍騰領過於弱小,解決上千萬人溫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有我們,你什麼也得不到。即便特萊森的衛戍部隊暫時選擇臣服,依靠強行封鎖維持局面終究不能長久。一旦奴隸們失去控制爆發混呵!你應該能夠想像,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可怕場景。」

    老者一直在微笑,笑得非常開心。

    「繼續說下去,我在聽。」林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皇帝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偉大稱號。你可以戴上那頂王冠,帝國也需要一個新的帝王。我們不會阻止你拿到這些自己應得的東西。然而,作為合作方,你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從我們手中獲取絕對支持。」

    說著,老者攤開雙手,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張對開摺疊的紙,微笑著遞過。

    紙面上羅列著數十項用黑sè墨水寫成的條文。

    「允許商人享有完全罪責豁免權。食品及軍火為特許貿易項目,稅率徵收程度不得超過百分之零點五。」

    「開放六座新的奴隸jiāo易市場。此專項貿易必須由指定家族進行管理,其餘人等不得擅自涉及。」

    「帝國境內所有礦山為民政部mén統管。礦石上繳率必須以當月開採數量為基礎進行核准。年遞增幅度不得超過百分之零點八二。。。。。。」

    老者眼睛裡放shè出貪婪的光。他湊近王座,指著紙面最頂部幾條的列項解釋道:「這只是一個概念化的初步內容。詳細條款我們經過商討之後會盡快將其明確。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認可,通過,實施。」

    抬起手,在半空中晃了晃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紙,林翔的聲音依舊平靜:「整個帝國所有利益都被你們瓜分一空。。。。。。我,又能得到什麼?」

    「你能得到王冠,那頂黃金帽子的確很值錢————」

    叫做伊諾艾利的食品供應商肆無忌憚地大笑著,傲慢且鄙夷地說:「那是你在這場戰爭中唯一能夠獲得的獎品————」

    老者側過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很快轉過身子,面朝林翔做出歉意xìng的微笑。

    他敏銳地感覺到,從林翔身上正漸漸散發出一股不易覺察的怒氣。越來越強烈,如同火山爆發前,從山體表面裂縫中升騰而起的硫磺味道。而那種潛伏在身體內部,可能瞬間轉化為狂暴與烈怒的火焰,已經出現了隨時可能擴大的苗頭。

    任何人都不可能屈從於這種近乎強制xìng的掠奪條款。除非,他天生軟弱。

    眼前這個過分漂亮的年輕人,顯然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捏nòng的類型。

    可以刺激他,但不能太過分。

    老者感覺自己就像正在鐵籠子裡bī迫獅子完成鑽火圈遊戲的馴獸師。手裡用以yòu惑的ròu只有很小的一塊,卻要獅子在危險的火焰燒燎下完成各種高難度動作。

    這。。。。。。可能嗎?

    「我有一個問題。」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翔終於開口說話。

    「那位已經死去的皇帝,究竟是怎麼樣的手段,來對付這種無恥的訛詐?」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6
第三百三三節戧局

    這句話,絲毫沒有給站在大廳裡的人們留有任何餘地,即刻激起了強烈無比的反彈。以食品商人伊諾艾利為的幾名談判代表立刻面色驟變,他們相互看了看,冰冷銳利的目光筆直投射在林翔身上。

    「維持足足十萬人的龐大武裝力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林翔指了指擺在旁邊置物架上的書,線條xìng感的薄唇,輕吐出悅耳動聽的聲音:「根據我查閱過的資料黑獄帝國沒有獨自印貨幣,而是沿用骷髏騎士團行的鈔票作為主要流通手段。當然,這些骷髏元並沒有流入民間,而是當做一種與黃金、白銀等貴重金屬價值相同的戰略儲備品存在。王宮內庫的相關數據顯示,從十一年前開始,儲備的各種硬通物資與主要流通貨幣就再也沒有減持過的記錄。僅骷髏元一項,庫存幣面數量就高達兩千七百九十八億之多。換句話說,任何進入帝國境內使用的硬通鈔票,都會在第一時間由稅吏收納之後上繳國庫。既然所有流通幣項已經全部收歸皇帝本人所有,那麼。。。。。。整個帝國的日常運轉所需,究竟依靠什麼來維持?」

    不等站在大廳裡的人們回答,林翔用指尖點了點書的封面,繼續說道:「答案,當然不是與其它家族勢力類似的商業貿易。帝國社會結構為奴隸制,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人口均為奴隸。南方平原地帶水網密集,擁有大片féi沃的可耕種區域。在食物和飲用水方面,完全可以滿足國內人口日常消耗。尊敬的伊諾艾利先生,你那句「用不了三天,帝國所有奴隸都會活活餓死」,我是不是應該把它看作是一種恐嚇?還是沒有任何根據的狂妄虛言?或者。。。。。。你根本就是個人頭豬腦,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傻比加白痴?」

    冷漠的語調,如刀一般狠狠剜刻著所有聽者的耳膜。伊諾艾利被林翔最後幾句凶惡暴怒的言語震的有些呆,féi胖的臉上肌肉在微微顫,眼角不自覺地抽搐,拖拽著面頰扭曲成及其怪異的形狀。想說話,卻沒有出任何音節。

    「好了,稍微扯得有點兒遠。讓我們折過頭來,重新回到最初的那個話題。」

    林翔根本不給任何人以反駁問的機會,表情由風暴降臨前的平靜,重新恢復成一貫的冷漠:「眾所周知,維持一支萬人規模軍隊的費用,遠比養活同等數量奴隸要多得多。光靠每天喝稀米湯與麵糊,連支持士兵完成日常基礎訓練都做不到,更談不上什麼機動作戰。在帝國的軍需物資配給表格里,我找到了諸如肉質罐頭、香菸、糖果、甚至高純度酒精飲料之類的特供類別。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帝國根本沒有條件自產。沒有貿易記錄,也找不到從周邊地區購買或者相互交換的數據。甚至就連南方礦山出產的礦石,也完全進入工廠熔煉成鋼錠。這些東西就好像是從地下突然冒出來一樣,呵呵。。。。。。難道,你們對此不覺得奇怪嗎?」

    大廳裡一片死寂,人們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恐懼和茫然。難以掩飾的震撼,從一雙雙充滿渾噩的眼睛裡釋放出來。它們從各個角度望向林翔的時候,已經不再像開始時抱有鄙夷和輕蔑的成分,正在急變化為陰謀被看穿後的惱怒、羞恨,以及裸毫不遮掩的凶殘厲光。

    老者面色陰沉地上前半步,他緩緩抬起頭,沉聲道:「看來,你知道的東西,遠比我們想像中要多得多。」

    林翔淡淡一笑,輕聲道:「你說過,能夠擁有寄生士作為手下的人,都很優秀。」

    「那麼,你知道那些物資的實際來源嗎?」

    老者眼睛眯的愈銳利,沉鬱地盯著林翔那張漂亮德已經趨於奶油化的臉。

    「帝國,是一個近乎封閉的社會。」

    林翔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千萬奴隸的絕對服從,完全建立於強化軍隊的基礎上。他們拚命對外擴張,擁有掠奪與先分配戰利品的權力。相比之下,帝國行政官員已經被徹底邊緣化。你們甚至連維持基本治安的權力也沒有,僅僅只是作為一種比普通平民稍微優越那麼一點點的下層階級存在。至於商人。。。。。。哼!完全自給自足的低生產力社會環境下,有存在的必要嗎?」

    說到這裡,林翔把目光轉站在旁邊的老者,冷笑道:「帝國最高宰輔?我查閱過宮裡的官員檔案,的確有這麼一個聽起來非常威風的職位。至於每月按照行政銜級給的薪金。。。。。。僅僅不過是十五公斤脫殼後的黑麥。如果不是你自己私下勾結其他人販運奴隸,倒賣礦石,你連自己的老婆都無法養活。。。。。。我說的對嗎?尊敬的宰輔大人?」

    老者身體不由自主劇烈搖晃著,定了定神,他的臉上開始露出冷酷的笑容:「你不應該說出剛才這些話。。。。。。那個死掉的白痴根本就不配當什麼皇帝。剛愎自用,短視狂妄,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治理一個國家。軍人、奴隸。。。。。。奴隸、軍人,他的腦子裡就只存在這兩種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惡毒的女人。。。。。。他早就已經被扔出王宮,當做一堆爛肉去喂養那些奴隸。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也知道維持帝國運轉的物資,其實就是來源於骷髏騎士團的供給。這種情況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一旦斷絕,整個帝國都會崩潰。。。。。。不錯,伊諾艾利不是什麼食品供應商,他只是一個糧食倉庫的中級管理人員。但他卻對帝國未來看得非常清楚。奴隸們只會吃,自然災害對於耕作收成的影響遠比紙面上的數據更加嚴重。我不知道那個叫做阿芙拉的女人與皇帝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我承認,如果沒有來自她的援助,黑獄帝國早就已經不復存在。」

    「所以,你們就聯合起來,趁著帝都一片混,共同演出這場可笑的騙局?」

    林翔絲毫沒有被對方的話打動,冷漠無情地笑著。

    老者毫不懼怕地迎上他的目光,憐憫地搖了搖頭:「你本來有機會得到那頂黃金王冠。帝國需要一個皇帝,需要一個坐在王座上號施令的人。雖然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權力的傀儡,但你仍然能夠得到無數普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林翔靜靜看著他緊抿的唇角,臉上流露出一絲頗為濃厚的興趣,停頓片刻後,淡然地問:「比如?」

    「我們會給你一個皇帝應有的物質待遇」

    老者微嘲地看著他,說:「你可以隨意享受最豐美的食物。jī蛋、牛奶、新鮮的羊排。。。。。。這些食物被荒野流民和奴隸們喻為珍品。你可以品嚐到世界上最香醇的咖啡,最陳的好酒。曾經在舊時代書籍當中出現,昂貴的絲綢與光滑輕柔的衣服能夠穿在身上。除此而外,你還可以擁有被無數男人爭搶的美貌處女。要知道,對於奴隸和流民來說,這些東西只是遙不可及的一個夢。很多人畢生都在追求它們,卻一無所獲。而你。。。。。。只需要聽從我們的建議,就能輕鬆得到。作為皇帝,這本來就是應得的。」

    望著大理石台階下仰望自己的人群,沉默了近五分鐘,林翔那張一直保持微笑的面孔,漸漸繃緊。

    「你們。。。。。。以為我是個能夠隨便打的白痴嗎?」

    他挑起細細的眉毛,的手指在冰冷的黃金寶座上來回彈動:「在荒野,暫且拋開容貌不談,一名處女的初夜,可以換到三十左右的子彈。如果是在僱傭兵活動頻繁的區域,這個交換價格還會更低一些。從廢墟中挖掘出來的一瓶百年陳釀,大約還要在這個交換基礎上,增加大約五十倍左右的數字。這些昂貴的資源,足夠僱傭一名初階寄生士作為貼身護衛。。。。。。僅僅只是一個傀儡,有必要花費如此昂貴的代價進行供養?呵呵!你們不是那種瘋狂擁護帝王制度的守護者,這種奢侈無比的享受與其讓給別人,不如先用來滿足自己的**。傀儡?這種話說出來,連你們自己都覺得不可信。白白讓出一頂王冠的真正代價,根本不是剛剛所說的那些,而是為了應付來自骷髏騎士團方面的麻煩」

    「必須有人對皇帝之死負責,阿芙拉的問題也順便一起解決。戰爭既然由我起,繼承皇位也順理成章。可是,這個皇帝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光。他就是一顆隨時必死的棋子。至於你們。。。。。。只需要在關鍵時候將我推出去承擔所有罪責,自己就能夠以服從新統治者的下臣身份,輕鬆享有那些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就是你們商議好的整個計劃。或者,應該說是陰謀。」

    在林翔的目光逼視下,老者沉默了很長時間。臉上的嘲笑漸漸斂去,仰起頭,彷彿第一次認識,仔細打量著那張漂亮而陌生的面孔,認真地說:「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我仍然還是想要重複一遍曾經說過的話你,的確非常聰明。」

    「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回答。」林翔不屑一顧。

    「那你想聽什麼呢?是不是要我們山呼一聲「尊敬的皇帝陛下」?」

    站在台階下的伊諾艾利目露凶光,獰笑著大步上前:「能夠僅憑幾句話就能判斷出我們的全部計劃,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如果你是一個高階進化人,一名寄生士,我們的態度肯定要比現在謙卑得多。很遺憾。。。。。。你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這個世界上想當皇帝夢想家大有人在,你不願意接收,我們就另外換上一個聽話的傻瓜。」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別忘了,守候在外面塔樓上的寄生士,全都是我的人。」

    「只要干掉你,他們很快就會另外選擇新的僱主」

    伊諾艾利「嘿嘿」地笑著,左手指頭輕輕肉著隱隱滲出汗液的額頭,右手則從腰間摸出一把勃朗寧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林翔的眉心,笑道:「我是三級進化人。如果對手是寄生士,我只能束手就擒。至於像你這種卑賤的普通人類,嘿嘿嘿嘿。。。。。。」

    說著,他故作誇張地張開嘴唇,作出一個子彈射擊的「呯」聲音。

    「殺掉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站在旁邊的老者補充道:「我們會用十倍的價格僱傭那些寄生士。骷髏元、黃金、任何一種能夠替代貨幣的物資。。。。。。他們想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國庫裡的財富應有盡有,死人永遠無法從這個世界上把它們帶走。皇帝不行,你也不行。」

    林翔仔細傾聽著他的話。沉默片刻,他將目光轉向站在人群最末的特萊森。

    「上校,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特萊森垂著頭,沒有回答。

    「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林翔加重了說話語氣。

    上校依然沒有反應。儘管無法看到他臉上的情緒變化,可是從微微顫抖的肩膀,劇烈起伏的胸口,仍然能夠判斷出他此刻的內心世界,正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狀態下激烈糾纏著。

    「如果不願意說出口,那就命令你手下的士兵,關上大門」

    林翔的聲音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冰冷,充滿凜凜在上的至高威嚴。如同從山脈盡頭傳來的「隆隆」滾雷,在特萊森上校耳邊轟然炸響。震撼得他絲毫不敢抗拒或者違逆,只能瞪圓被血絲充斥的雙眼,死死盯住併攏站立在地面上的軍靴。慢慢的,顫抖著抬起右手,重重揮下。

    身後,兩扇用全鋼打造的厚重宮門,被全副武裝的帝國士兵們推攮著,在半圓形的輪軸軌跡中漸漸關閉。

    「你,你想幹什麼?」

    站在王座旁邊的老者猛然轉過身,驚訝而震怒地望著特萊森連聲咆哮。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面色平靜的林翔肩頭忽然微微沉下,沒有任何動手徵兆跡象的掩護下,平擺在黃金扶手上的胳膊輕輕左移,五根細長的手指猛地張開,如同被撕碎的扇頁,「嘩」地一聲探出,狠狠抓去老者背向自己的右肩。如同鋼針般銳利堅硬的指尖,深深沒入肌肉,在潔白的棉質袍服表面,立刻擠壓出五道觸目驚心的鮮紅血痕。

    慘叫,幾乎不似人聲的淒厲哀嚎。

    老者快要鼓出眶外的通紅雙眼,與林翔冷漠如冰的目光相互碰撞,沒有摩擦出舊時代經常描寫的火花,只有如同見鬼般的恐懼,如君王降臨般的沉重威嚴。

    無法忍受的劇烈痛苦,老者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骨頭正在強大的手指捏力下崩裂、碎開,出清晰入耳的炸響。那隻手。。。。。。那隻進肩膀,彷彿與自己身體緊緊連在一起的手,已經伸進骨頭中央,惡意地捏弄著質地細密的骨髓。

    「不」

    老者眼瞳劇縮,他如同瘋虎一般猛然伸出雙手,死死扣緊林翔進自己肩膀的左臂。猛烈的衝勢使整個右肩骨節徹底錯位,出「噼裡啪啦」的斷裂脆響。慘痛,激著大腦神經以更加瘋狂的節奏迅收縮。在身體突然後撲的慣xìng力量驅使下,他凶厲如鬼地張開口唇,露出乾癟黃的爛牙,帶著亡命一搏的必死狂xìng,對準林翔的胳膊狠狠咬下。

    「咔嚓」

    凝聚著腥濃惡臭涎液的牙齒,在距離手臂差不多兩釐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老者臉上冷厲凶悍的神情瞬間凝固,他艱難地緩緩轉動眼珠,儘量把瞳孔視焦聚集到能夠看見身體側面的角度凝固在視網膜上的最後影像,是林翔從旁邊側伸過來,五指深深進自己後部脖頸的右手。

    整條脊椎骨都被從皮肉中用力拽出,在半空中斷裂成一個九十度側直「v」字的形狀。

    「你的計劃非常周密。但是,忘記了一點至關重要的東西沒有異能,一樣可以殺光所有叛逆」

    林翔面無表情地推開老者的屍體,右手一鬆,握在掌中的頭顱「骨碌碌」滾落台階,濺起一片四散飛開的白漿紅血。最後,依靠耳朵支撐,歪斜著側躺在地面,鼓圓直楞的眼睛木然向天,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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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