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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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6025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7
第三百三四節統計

    (準備養兩頭豬féi了殺掉自己吃。一頭叫「銀行行長」,一頭叫「衛生部長」。殺!過年就殺!)

    大廳裡一片死寂,人們口鼻間噴吐出沉重的呼吸,牙齒不受控制相互撞擊出的「得得」聲,清脆入耳。

    伊諾艾利緊緊握住手中的槍,目光凶厲地死死瞪著黃金王座上的林翔。他神經質般用力咬磨著口腔最裡面的臼齒,彷彿這種單純只為碾平齒槽的自虐動作,能夠消除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恐懼。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緊縮成針芒的瞳孔中央,卻怪異地釋放出越來越平靜的目光。

    他不知道高高據在王座上的林翔會不會忽然動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稍微表露出那麼一點點多餘的舉動,比老者更加淒慘可怕的死法,立刻就會如雷霆般轟然降臨到自己身上。

    所有帝國大小官員都不喜歡皇帝————那個神情憂鬱的男人根本沒有成為帝王的資質。膽小、優柔寡斷、怯懦。。。。。。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呆在臥室,津津有味研讀一些從廢墟裡翻找出來的黃舊書。如果不是懼怕阿芙拉那個女人,以及來自骷髏騎士團方面的報復,皇帝早就已經被反叛者們碎屍萬段。

    他終究還是死了。雖然與預料中的情形多少有些出入,可那具躺在皇宮臥室大床上的男xìng屍體,毫無疑問就是曾經的白痴皇帝。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彩虹難逢的好機會。尤為意外的是————攻擊王宮的腦人物,竟然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壓制在人們潛意識當中的貪婪和yù望,被激、轉化為無窮無盡的豐富想像力。他們開始編織一張看不見的無形大網,改換身份刻意欺騙對帝國事務完全陌生的外來者。皇帝只是一個虛名,一個能夠自縱的傀儡。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這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上帝賜予的豐厚驚喜。

    然而所有人都錯了。那不是一隻能夠隨意捏的柔弱小兔,而是一頭將牙齒和利爪隱藏起來,完美掩蓋住身上所有死亡氣息的猙獰餓虎。

    伊諾艾利雙手在顫抖,他已經無法壓制住源源不斷佔據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的恐懼。手裡握著槍,卻沒有力氣扣動扳機。事實上,他已經連保持站姿的力氣都快要消耗一空。腳下,近在咫尺的老者頭顱,仍在齜牙咧嘴保留著臨死前的最後狀態。那似乎是在提醒自己————這,就是最後的下場。

    林翔神情冷傲地坐在王座上,居高臨下俯視著慌1惶恐的人群。

    權力的最直接表現,不僅僅只在於匍匐在腳下的卑微者數量成千上萬。與仁慈對立的血腥與殘暴,同樣也能夠起到顯而易見的威懾。

    特萊森上校仍然站在原地,低垂著頭,默默不語。

    大廳裡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他對林翔這個陌生統治者的力量最為瞭解————裝甲指揮車裡那種比閃電還要迅捷的度,已經遠遠出rou眼能夠觀察的極限。除了寄生士。。。。。。他是在無法想像,在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哪種人形生命體可以與其相比。

    但他沒有氣息!

    一個強勢而不可能被任何外界力量縱的男人,自己無法對抗的力量。。。。。。上校沒有選擇直接投降,也沒有站在帝國官吏一邊。還沒有走進大廳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兩邊各不相幫,嚴守中立。

    林翔半眯起眼睛,平靜地俯視著站在王座下的伊諾艾利。目光平淡而淡漠,如同那根本不是一個有生命的活人,而是一具僵冷的屍體。

    「帝國的疆域非常龐大,我需要官員。如果你們選擇在第一時間效忠,將會是另外一種結局。」

    伊諾艾利掙紮著微微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流露出一絲後悔莫及的苦笑。

    整個計劃的確帶有很強的投機xìng質。如果林翔身上釋放出異能氣息,官員們會毫不猶豫選擇臣服或者更加溫和的談判方式。問題是。。。。。。從他身上什麼也感覺不到,覲見大廳裡甚至沒有安排任何一個隸屬於龍騰領的寄生士衛兵,僅只依靠特萊森上校手下的衛戍部隊維持秩序。這就給了官員們充分的想像空間與妄念。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放棄了計劃中的效忠預案,轉而採取更加強勢、直接、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bī迫。

    這不是伊諾艾利的錯,也不是老者的錯。

    一個寄生士,能夠殺掉成百上千的普通人。

    如果爭鬥雙方都沒有變異力量,個體存在永遠不可能對抗成規模的集團。

    他mí惑了所有人,也讓所有人自己抬起腳,邁進永遠不可能離開的死亡墳墓。

    「你們實在過於貪婪。。。。。。」

    林翔嘲諷著搖了搖頭,從容地說:「我曾經設想過進入帝都之後可能遇到的每一種情況。唯獨沒有想到,居然會一群普通官員當做傀儡威脅。」

    伊諾艾利淒然一笑:「我也一樣。這個世界充滿太多的變故。我們高估自己,卻低估了你。」

    林翔瞭然地點了點頭:「所有錯誤,都必須由人來付出代價。」

    面色蒼白的伊諾艾利喃喃著,微低著的眼眸裡滿是無法掩蓋的惶恐與絕望。剛剛死在自己面前的老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這個漂亮的年輕人遠比看上去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情根本就不計後果。

    握槍的胳膊無力地軟垂下來,伊諾艾利了干的嘴唇,用恐懼得近乎失音的沙啞語調問:「你。。。。。。你打算怎麼辦?如果,如果我為之前的事情懺悔,誓永遠效忠於您,會。。。。。。會不會。。。。。。」

    他不知不覺用上了敬語。

    「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yao可賣。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表情冷漠,低沉的聲音裡,透出不可質疑的威嚴:「該死的人。。。。。。必須死————」

    「我就知道是這樣。。。。。。不可能,不可能變的。。。。。。」

    伊諾艾利怔怔地望著他,無可洩般用左手揪住頭狠狠1扯,神經質地「嘿嘿嘿嘿」一陣狂笑:「我真傻。為什麼一定要去惹怒一頭獅子?老老實實過平靜的日子有什麼不好?擁有再多的東西,再多的錢,我又能吃下多少?玩掉多少?哈哈哈哈————」

    怪異刺耳的笑聲在大廳裡爆響,出詭異而空d的回音。伊諾艾利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遠很遠,似乎意識正從身體內部剝落,只留下一具空虛無用的軀殼。他慢慢舉起拎吊在指尖的手槍,對準腦側太陽穴,茫然而留戀地最後看了一眼目光能夠掃及的所有場景,用力扣下扳機。

    「撲通————」

    伊諾艾利倒下的同時,站在王座台階底層的其他覲見者,紛紛雙膝跪倒,雙手緊趴地面,身體無節奏地劇烈bsp;他們已經徹底喪失爭辯或者哀求的勇氣。

    林翔將審視的目光轉向王座側右方向特萊森上校。他也是此刻大廳裡唯一能夠勉強保持站立姿勢的人。

    「你現在仍然還有選擇的機會————」

    盯著上校那張渾噩白的臉,林翔那雙清秀的眉微挑,平靜溫和地笑了笑:「你沒有參與這些人的陰謀,也沒有命令士兵朝我開槍射擊。我做事一向注重公平。。。。。。。當然,如果你拒絕服從命令,從帝國衛戍部隊當中,挑選出一個願意聽命於我的人代替你目前的位置嗎,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特萊森上校低垂的頭顱猛然抬起,黑色的眼瞳片刻縮緊,及其艱難地凝聚起目光,畏縮著不敢與林翔凜冽驕傲的眼神相互接觸。躲閃著,帶著不可思議的震撼,以及從額頭兩邊滲出、滑落的冰涼汗水,拚命點著頭,語不成句地生澀回應:「閣。。。。。。陛下。。。。。。請,吩咐。」

    林翔顯然對這種已經喪失軍人最基本特質的回答很不滿意。但他也能夠體會上校此刻內心世界激烈的碰撞與掙扎。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細長的眉有些煩躁地微微皺起,看了看腳下匍匐跪倒的原帝國官員們,林翔抿閉的嘴角露出一絲猙獰。

    「殺光他們————」

    「在全城範圍展開搜捕。散佈不當言論及煽動奴隸,拒絕接受管制命令,故意製造混1者,殺!藏匿或者幫助對方逃亡,以同罪論處。鄰里、家人及親友全體連坐。不論尊卑貴賤、男女老幼一視同仁。」

    「命令衛戍部隊緊守城門,哄搶公共倉庫儲備物資者,當場處以極刑————」

    不等特萊森上校對一連串命令做出回覆,林翔眼中已經顯露出更加邪惡殘暴的凶光。

    「在王宮通往北面城門的街道兩邊,每隔十米架設一根木桿。將所有敢於違逆者的屍體吊在上面,讓那些敢於反抗或者心懷叵測的人好好看看,這就是他們隨時可能面對的下場————」

    。。。。。。

    連續四天稀稀拉拉的降雨,將大地表面的殘存熱量全部清掃一空。時間已是秋末,人們再也感受不到溫暖的氣息,不時有雨水從天空墜落,冰涼、渾濁,帶來輻射恐懼的同時,也昭示著寒冬即將到來。

    特萊森上校對林翔布的命令心神領會,在突擊小隊的監視下,變節的帝國士兵們在黑獄城內大肆搜捕。按照王宮檔案庫的相關資料,將名錄上所有帝國行政官員全部拘禁,在不經過任何審訊以及核實的情況下,冠加以賄賂、貪污、中飽私囊、陰謀叛1等罪名當場處死。罪連其家,親朋近鄰全部同誅。數千具死狀恐怖的屍體,被高高懸吊在「1」形狀的木桿頂端,隨著呼嘯而過的寒風,如同線提木偶般在空中搖擺、碰撞。

    站在溫暖如的大廳裡,望著窗外一具具垂吊在街道兩邊的死屍,林翔心中絲毫沒有愧疚,也沒有後悔或者憤怒,只有一種如同是在觀看另外一個世界平常凡事的麻木。

    他已經學會應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該殺的人,一個也不能少。

    被誤殺的人,可能也有很多。

    殺與被殺,這就是廢土世界的道德觀。

    必須徹底消除帝國上層動d對普通民眾造成的影響。

    必須讓奴隸與平民們知道————現在的帝國,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混1無序的社會。

    帝國官員必須死。他們的腦袋能夠安撫民眾,形成有效可靠的威懾。栽贓陷害並非無的放矢,奴隸與官員根本就是兩個等級待遇截然不同的群體。他們羨慕那些能夠吃飽的人,嫉妒那些穿戴錦衣華服的上位者。用一個看上去堂而皇之的罪名,殺掉成百上千的帝國官員,奴隸自然會對新統治者產生本能的認可。在這個時候解除被奴役的身份,用軍隊加以監管,他們很快就能成為新的政權擁護群體。

    對他們而言,林翔就是如神一般的解放者。

    林翔終於能夠體會到,古代社會那些被稱之為「暴君」帝王的真正無奈。

    他們也許不想殺人,卻迫不得已必須拿起屠刀。寬慰柔和的確能夠讓人心生感激,卻無法起到強烈的威懾xìng效果。只有當實際真切的人頭與死屍擺在面前,才能起到具有足夠威脅力的效果。

    。。。。。。

    兩大軍團的先頭部隊三天前已經抵達帝都。這些精銳的全進化軍團成員,立刻使帝國衛戍士兵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壓力。他們執行命令絲毫不打折扣,動作迅,乾脆利落,直接殺掉每一個嫌疑目標。同時分佈近半人員充入王宮臨時衛隊,搜索財務,封存倉庫。兩天候,當楊華率領「聖血天使」軍團主力進駐帝都及周邊其它城市,全面控制局面的時候,擺在林翔面前的各種物資清單,已經在桌面上碼起一座厚厚的紙山。

    食品方面:

    七百八十四萬噸小麥與稻米,甘藷、土豆合計四百一十二萬噸,封凍生鮮豬r八十三萬噸,經過初步提純的粗糖二百一十萬噸。

    另外,還有數量巨大的rou質罐頭、煉rǔ、油、脂類、酒精飲料。

    這些東西足夠維持近三千萬人一年的消耗。作為整個帝國最大的物資儲存區域,帝都以及周邊另外四座城市地底已經全部挖空,在距離地面數百米的位置修建大型倉庫。即便帝國遭遇天災或者戰爭導致農作物全面絕收,上至官員,下至奴隸,根本不必擔憂飢餓引的一系列問題。

    武器機械方面:

    清點人員在帝**械庫中找到了七萬三千多挺通用型號輕重機槍,五十六萬支突擊步槍,以及數量難以點計的手槍、子彈、手雷。。。。。。以舊時代兩萬人的整編師規模,足夠武裝數十個野戰步兵師。由於軍需供應和運輸等方面的因素限制,總共有六千多輛重型卡車被分置到其它城市。即便如此,在帝都西北面的軍事儲備庫裡,仍然還停放著七百三十六輛嶄新的「m939」五噸標準卡車。

    至於林翔最為關注的主戰坦克,有三百五十六輛比初期型號更加先進的「艾布拉姆斯」a2改進型。6航戰機以「ah64阿帕奇」和「s7o」黑鷹突擊運輸直升機為主,連同各種不同型號、作戰效用的其它機種,紙面登記數字為七十四架。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所有飛機均以零件形式拆解封存。

    除了戰鬥載具,阿芙拉還向帝國提供了多達四千多輛重型拖拉機、挖掘機、吊車,工程以及成套的鑽探設備。由於缺少專業技術人員,這些重型器械只有很少一部分投入使用,近百分之八十八的整機與零件甚至沒有運出集裝箱。至於勇於驅動它們的燃料,紙面記錄為柴油一百三十七萬噸,汽油兩百零六萬噸。考慮到運輸以及分裝到各個罐裝儲存器過程中必須的消耗,實際數量可能會比記錄數據略少一些。

    資源生產及製造:

    根據帝國工業總部的數字,兩年前,以帝都為核心,四向貫穿帝國全境的兩條「十」字形狀鐵路線已經完工。骷髏騎士團援助的各種生產流水線,在帝國南部地區完成安裝。從理論上看,南方工業區年產鋼鐵數量應該為四百九十萬噸,但實際產量僅為八千一百零六噸。綜合礦石來源、電力、設備損耗等方面諸多因素,產量極低的真正原因,很可能是缺少熟練技工造成生產效率嚴重低下。

    物資清單上羅列的項目多達千計,為了囤積數量如此巨大的資源,阿芙拉的確是費盡心機,以骷髏騎士團的名義上下其手。然而,除了這些,林翔真正看重的,仍然還是居住在帝國境內,數量多達千萬的奴隸。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8
第三百三五節 欲心

(越來越受不了這些所謂的動物愛心人士,感覺狗ròu攤就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所有吃狗ròu的客人都要發上一張「狗是人類朋友」的傳單,老闆看了火大,直接拎刀子想砍人。夜市一片混luàn。。。)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林翔實在很難相信,葛利菲茲那féi胖滾圓的身體,竟然能夠擠進狹窄的運輸直升機後艙,又從堆滿各種器械零件的艙mén側面艱難地拱出。

    包括布蘭琪和劉宇晨在內的所有龍騰領高層行政人員齊聚帝都。至於以王彪為首的軍方,僅有周浩作為代表飛抵黑獄城。其餘麾下各軍團仍然與帝國部隊形成對峙,雖然雙方已經同意停火,卻無法在某些方面達成共識,更談不上什麼投降或者收編。

    。。。。。。

    覲見大廳已經被沖洗乾淨,白sè大理石鋪成的地板和台階上,殘留著cháo漉漉的水漬。十幾根支撐宮殿的巨大石柱如瓷器般的光潔平滑,漂亮的石面花紋當中滲開一絲絲sè澤偏暗的濕痕。四散飛濺的血ròu骨渣早已不復存在,甚至就連地板縫隙與牆面凹槽之間的污物也被清理一空。儘管如此,空氣中仍然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

    林翔神情淡然地仰靠在巨大沉重的黃金王座上,如同已經掌握整個世界,高高據守在遙遠太空頂端的神,靜靜俯瞰著所有圍聚在寶座兩邊的人們。從黑sè瞳孔深處透shè出來的目光,炯炯有神,如星芒般燦爛。

    王宮之中找不到任何類似隱月城主會議室的房間。沒有所有人地位共同的圓桌,也沒有線條簡潔的條形長桌,大廳裡甚至沒有準備可供坐用的椅凳。唯一能夠讓人坐下來的地方,就是王座。而那裡。。。。。。只能容納一個人。

    以布蘭琪和劉宇晨為首的龍騰領高層人員,分列在王座兩邊。剛剛走進大廳時的驚訝和意外已經漸漸消失,停留在面孔與眼眸中央的表情與目光,也從最初的詫異,變得平和、淡漠、理所當然。

    誰也沒有提及「稱帝」這個話題。

    帝制,僅僅只是人類歷史上各種層出不窮社會制度的其中之一。因為**、殘暴、權力集中等諸多弊端而被詬病。它永遠也不可能賦予民眾更多的政治利益與參、執政權。皇帝個人意志就是國家未來與執政方針的最佳體現。尤其是在上不知察,下不能報的狀態下,官員**會使國家發展嚴重滯後。最終的結果。。。。。。就是如同歷史上那些曾經誕生過燦爛與輝煌的古代帝國,在無能懦弱者的手中,走向誰也不可能改變的毀滅。

    明君和暴君僅有一字之差,代表的意義卻截然不同。歷史上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誰也不可能長命百歲。而林翔則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只要是不是厭倦責任與時間,他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布蘭琪是一個非常務實的nv人。黃金王座反shè出來的刺眼光亮,使素來對珠寶及貴重飾品沒有什麼抵抗力的她略微有些失神。片刻,她已經恢復常態,後退兩步,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感,謙遜而有禮地朝王座上的林翔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閣下,與會人員已經全部到齊。請問,是否能夠開始?」

    林翔輕輕點了點頭。

    「我仔細查閱過檔案庫中存放的資料。帝國所有人口數量約為一千兩百萬左右。考慮到人口死亡與出生之間的相差概率,帝國疆域,水源,食品數量以及各個定居點對於荒野流民的吸納程度,實際數字應該比紙面數據更高一些。但上下浮動差異不會超過百分之十五。」

    說著,布蘭琪翻開握在手中的記事簿,目光從密密麻麻寫滿文字的紙頁上迅速掃過:「我們繳獲的物資數量非常龐大。目前,帝都及周邊城市所有倉庫已經被全面接管,其中儲備的物資數量,大約為檔案記錄百分之六十至六十五。其餘的部分,則歸屬於其它尚未被佔領的城市。由於戰爭與穩定當地局勢等因素限制,最終繳獲量肯定會少於紙面統計數據。儘管如此,綜合龍騰領與帝國方面所有人口總數,以正常日均營養需求計算,目前擁有的儲備糧,足夠維持十一個月以上的消耗。」

    「按照教程,中、重型戰車與飛機cào作人員至少需要兩年以上的培訓時間。半年短訓人員已經被證明根本沒有戰鬥力極其低下,甚至會造成大量裝甲載具非戰鬥xìng損壞。綜合各大軍團主官,以及王彪和楊華兩位軍團長的意見,管理委員會不讚同在這個時候全面擴軍。而是應該利用帝國倉庫中數量巨大的輕型單兵武器為基礎,在各個新佔城市建立城衛軍預備部隊,在確保秩序的前提下,對帝國全境進行消化。」

    林翔微微一笑:「既然已經有了決議,那麼就按照你們的計劃照常進行。」

    「計劃目前還停留在紙面狀態。全面實施,必須首先得到您的認可。」

    布蘭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上前幾步,遞過一份整齊疊放的文件。認真地說:「畢竟,您是龍騰領的最高統治者————」

    接過文件,迅速瀏覽,林翔翻到末頁,在右下角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姓名,微笑著遞了回去。

    「對於帝國各個新佔城市,我們準備實施與隱月城完全相同的市民分級制度。」

    站在王座通右側的艾琳娜chā話道:「突然之間給予奴隸百分之百自由並不明智。從被奴役狀態下獲得解放,很容易激發起他們內心被壓抑的亢奮與報復感。他們會不顧一切摧毀那些已經完成的東西,殺掉曾經佔據高位的人。根據情報總署的調查結果顯示————目前,以帝國官員為目標展開的清理工作,已經獲得奴隸們對於龍騰領的認同。他們甚至主動配合我們,對舊帝國官員隱藏的私產以及地下倉庫進行舉報最好整理。其中一部分有功者已經得到管理委員會承認,獲得「e」等級市民資格。這在帝都奴隸當中造成近乎轟動的影響。兩天內,已經有超過二十萬奴隸主動要求與情報署和軍隊合作。這種情況並不容人樂觀,我們需要大量人員進行耕作,工廠、礦山、各個行業都需要低廉可靠的強壯勞力。因此,管理委員會建議暫停對佔領城市的免費食品發放,轉而以個人勞作產生的記分、記功方式,用食品進行實物jiāo換。」

    「細節部分由你們具體商議之後實施,等級制度必須嚴格參照實行。併吞,是一個極其複雜而漫長的過程。我們需要時間,更不可能單純只依靠某一個人來進行。和隱月城一樣,帝國這片廣闊的領地屬於我們,屬於大家,屬於每一個為之費盡心力,使它得到發展,正常運轉的人。」

    。。。。。。

    林翔這番話是一個短暫的休止符。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真正掌握一切。雖然病毒已經使他進化為強大的寄生士,但就本質而言,他仍然只是一個普通無奇的凡人。

    是人,就會貪婪,就有yù望。

    林翔不缺nv人————在這個世界上,或許還有比艾琳娜與應嘉更加漂亮yòu惑的美nv,可他並不是那種荒yín無度,終日沉浸在宮閨床榻之間,只知道chōuchā與狂shè的「jī動戰士」。王者對於nvxìng的佔有,很多時候僅只表現在數字多寡。就好像遠古時代的皇帝,三千嬪妃不過是個籠統概念上的總稱。至於實際每天睡哪一個?做哪一個?要哪一個?終其一生,也只是史書上有過記載的寥寥數人。

    林翔不缺金錢。廢土世界根本談不上什麼經濟。貨幣的作用,只是物資jiāo換過程中成為衡量對比的價格中介。人類社會的整體貿易制度已經倒退回近乎原始的狀態,尤其是在一些偏遠地區的流民眼中,即便流通量最大的骷髏元,其作用甚至比不上一枚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通用子彈。

    他也不缺少美味的食物和乾淨的飲水。用這兩種維持人類生存的必需品,作為對上位者權力的附加定義,聽起來的確有些滑稽。然而現實就是最好的解釋。無論奴隸還是流民,掙扎、奮鬥、拚搏的最終目的,說穿了,就是面包和水。

    廢土,皇帝的概念,也許只相當於舊時代某個省長、市長。談及物質享受,甚至還比不上國內一個小小的處長、科長。但是不管怎麼樣,手中握有上百萬人生死命運的權力cào縱yù望,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

    從普通士兵到寄生士,再到城主,進而成為領主。林翔對於「權力」這兩個字的含義理解程度也在不斷加深。他終於能夠明白,為什麼古代社會無數人都在瘋狂追逐著這個看似平常的詞,趨之若騖,不惜為之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當自己真正身處其中,感受到所有人匍匐在腳下瑟瑟發抖,對命令絕對尊崇的現實,才會明白那個高高在上的冰冷王座,以及戴在頭頂沉重、狹窄、箍束的黃金王冠,竟然有著何等難以抗拒的強烈yòu惑。

    眾人矚目下的林翔,神情平靜,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他已經開始喜歡這尊巨大沉重的王座。世間,所有人都夢寐以求得到這個的位置。然而真正能夠坐進其中,有能力永遠將之據守的。。。。。。只有一個。

    手指,輕輕撫過堅硬光滑的座位表面。林翔黑sè的眼眸裡,釋放出奇異而強烈的光。

    「那個人。。。。。。只會是我,只能是我。必須。。。。。。是我————」

    。。。。。。

    寬闊的公路,像一條看不到頭尾的灰sè巨蟒,在蒼茫的原越上蜿蜒。越來越細,直至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從黑獄城中央大道延伸出來的街面兩邊,矗立著一根根四米多高的木桿。桿頂橫吊著屍體,有男人,有nv人,也有老人和孩子。他們混身/赤/luǒ,勒住脖頸的環形粗繩已經深深勒進腐爛的皮ròu,能夠看見發黑的骨頭。已經不再能夠發揮新陳代謝效果的壞死細胞,使屍體顯得腫脹、灰黑。殘留在臉部的痛苦與絕望也隨之淡化,或者扭曲成無法分辨本來面目的奇怪表情。

    從城內一直到城外,掛有屍體的木桿一直延伸到視線無法探及的遠處。成群結隊的食腐鳥類在天空盤旋,或者乾脆蹲守在桿頂的橫樑上,不時張開鋒利的堅喙,啄下一口惡臭膿化的腐ròu,帶著不需要勞作便能獲得食物的無比幸福,抖擻羽máo,昂首,朝著灰暗沉悶的天空,肆無忌憚地嗥叫。

    空氣中再也感受不到一絲溫熱,輻shè雲背後的陽光似乎已經不再釋放出能量,單純只是作為一顆冷光星球存在著。撲面而來的風,乾燥、寒冷,席捲著地面塵土和各種輕薄的垃圾棄物,如同無腳的死亡jīng靈,在看不到任何動物的荒野上四散追逐。

    黑獄城,是林翔自從復活之後,在廢土世界見過的最大城市。

    整整八十餘萬人口,百分之四十居民均為奴隸,是帝國文化、經濟、政治、權力中心,擁有龐大到難以想像的地下儲備庫群。僅以食物一項計算,黑獄城內的儲有數量,就足夠維持數百萬人消耗。

    然而,帝都的居民成份不僅僅只是奴隸。還有數量龐大,多達四十萬以上的特殊平民————軍屬。

    阿芙拉建立了整整十個萬人軍團,作為比奴隸更加高級的社會階級,軍人極其所在家庭很自然的成為皇帝本人最徹底的支持者。他們享有比奴隸豐厚的多的待遇,擁有屬於自己的私田,農作物收穫不需要上繳國庫,貿易稅率僅為百分之一點五。。。。。。

    在帝國檔案庫的資料當中,這部分人被統稱為「軍人集團」。

    除了已經被殲滅的第六和第八軍團,帝**還有八個完整的武裝軍團建制。按照皇帝的命令,南方戰鬥集群被盡數北調,用以對付來自北面的龍騰領軍隊。與原先負責北上的其它部隊合併,帝**分成兩個部分,從東面與西面抵擋來自聖洛卡城與海岸城市的對手。

    「聖血天使」與「極限戰士」,是林翔手中最為jīng銳的軍團規模部隊。由於敵我雙方數量懸殊,一次xìng殲滅所有帝**隊這種想法根本就不現實。為了儘可能避免傷亡,按照林翔的授意,在暫時停火的基礎上,王彪與楊華等人分別與各自對手展開談判。以提供食物與飲水為條件,要求所有帝**人放下武器。

    皇帝與阿芙拉已經死了。

    他們再也不可能控制那些本該聽命於自己的人。同樣,曾經俯首貼耳不敢有半句逆言的將軍和士兵,也不會再服從於兩個死人的命令。

    這場談判,從開始就注定不可能按照林翔的意圖進行下去。

    雖然後勤供應已經全面斷絕,可是憑藉自身攜帶的輜重,加上對駐紮區域的掠奪,帝**隊擁有的食品至少能夠維持近一個月。他們沒有退回出發基地,而是對龍騰領擺出一副隨時可能全面進攻的架勢。至於談判代表在書面文件中提及的條件,也遠遠超出林翔能夠接受的底線。

    所有帝**團都拒絕接受改編。他們以不再攻擊、敵視龍騰領的前提,要求獲得維持五十萬人半年消耗的軍需供給。同時,在原帝國範圍內,劃出南方八座大型城市作為駐防區域,與龍騰領結為聯盟。如果需要武力援助,可以僱傭軍身份以物資或者等價黃金、硬通貨幣作為jiāo換。享有雙方貿易優先權,免稅,免貨物查驗。兩者之間的基本關係,對等,互助。

    。。。。。。

    聖洛卡城南面一百多公里的臨時軍營,是「極限戰士」軍團的主要駐防地。對面,連綿十數里的範圍,同樣也被一頂頂灰綠sè的帳篷覆蓋。帝國與龍騰兩大勢力中間,隔著一片寬度大約五百米左右的荒涼原野。枯萎的灌木與岩石相互夾雜,地面是干燥缺水的半沙化土質。其間,不時能夠看到一具具死狀恐怖,腐爛見骨的屍體。從服裝外表判斷,均為據守在南面的帝國士兵。

    除了在缺少食物補充的情況下,帝**通常都沒有收屍的習慣。士兵來源於奴隸,除了軍官,普通戰死者不需要撫卹。雖然jiāo戰雙方目前已經停火,卻很少有人對遺棄在戰場的死者產生興趣。他們不同於舊時代擁有榮譽感的軍隊,純粹就是一群在殘酷制度下產生,被食物和飲水刺激著亡命拚殺的奴兵。

    北面,「極限戰士」軍團中央的大帳敞開著,正中的行軍桌東面,坐著如同巨人般魁梧高大的王彪。他默默注視著桌子對面,冷靜而淡漠的態度,使貫穿面部的傷疤看起來越發顯得猙獰、凶狠。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8
第三百三六節隱患

    (所有人都在責罵對小悅悅見死不救的路人。可為什麼沒人說說她的父母?把幾歲大的孩子獨自扔在路邊,你們究竟在做些什麼?討生活?打麻將?做生意?孩子出事就哭天搶地對媒體博取同情,你們真正盡到多少做父母的責任?)

    一個肩膀上佩有中校徽章的帝**人坐在對面。同樣沉默不語,用毫不掩飾的譏諷目光,冷冷注視著他。

    「極限戰士」軍團正面的對手,為帝**西部集團。下轄第一、第二、第四和第五軍團,以及額外編入的兩個重戰車團,一個獨立通信營。兵員總數約為四萬六千餘人,滿員率達到百分之九十八點六,裝備率百分之百。以「極限戰士」軍團目前尚不過萬的滿員率,數量對比完全落於下風。

    戰爭勝負並不完全由數量決定。綜合兵員素質、武器裝備、後勤供應、所處局勢,以及能夠獲得的支援等種種因素,龍騰領已經佔據全面優勢。如果不是顧及傷亡過大,無法全殲對手導致潰兵零散進入龍騰領進行破壞sao擾,王彪早就命令全軍進攻。而駐紮在對面的帝國東部武裝集團也正是看清楚這一點,才敢違逆阿芙拉最後的投降令,於在沒有後勤基礎的狀態下進行對峙。

    王彪一點兒也不喜歡坐在對面這個叫做米斯特洛夫的帝國中校。這傢伙的身材瘦細而高挑,擁有白俄血統,卻沒有繼承古代俄羅斯人特有的彪悍與強壯。皮膚很白,表面非常光滑,沒有男人特有的密集汗,質地比女人還要更加細膩。舉手抬足總給人以矯rou造作的輕緩與小心翼翼,尤其是經常拈起手指故作高貴的動作,總讓王彪覺得沒來由的噁心。如果不是嘴唇上那兩片細小彎曲的鬍子,多少能夠讓他擁有一點點男xìng應有的身份標記,王彪早就擰下這個娘娘腔的腦袋,生吞活飲裡面滾燙黏稠的白色漿液。

    桌子上擺著兩隻墨綠色的軍用搪瓷茶缸,裡面裝滿了清冽的白酒。王彪非常喜歡這種高達六十四度的酒精飲料,如同火線般流入胃腹的燃燒感,很容易激出強烈威猛的殺意和怒氣。

    「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我不喜歡拉拉扯扯,所有帝**必須無條件投降。順便說一句————我已經沒有什麼耐心陪你繼續玩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

    赤/11的威脅,對於米斯特洛夫似乎並沒有產生預料中的效果。他翹起二郎腿,神情悠閒地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隻精緻的銀色煙盒,從中的優雅,在細長的指尖輕輕頓了頓。同時,用頗不滿意的目光斜瞟著軍用茶缸裡的白酒,搖著頭連聲嘟囔:「我不喜歡伏特加。這東西太烈,不適合我的腸胃。如果有上好的紅酒,我並不介意來上那麼一杯。」

    在舊時代的俄羅斯,所有白酒,都被稱為「伏特加」。

    「這是我們之間的第四次談話。也是最後一次。」

    瞪著被酒精刺激得紅的眼睛,王彪重重噴出一口帶有臭味兒的濃烈酒氣。這種粗魯的舉動使米斯特洛夫立刻側轉過身子,厭惡地皺起眉頭,惱怒地看著他,不冷不熱地出言譏諷。

    「如果貴軍不答應我方提出的所有條件,我們肯定還會有第五次會面。」

    「必須無條件投降。這一點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王彪說話口氣一直很強硬。

    「這不可能————」

    米斯特洛夫繼續用淡淡的嘲諷語氣說:「我們足足有五萬多名士兵,數量對比佔據絕對優勢。正面j戰你們沒有任何勝算,如果不是因為先皇陛下的遺命,我們根本不會呆在這裡1費時間。」

    故意誇大己方實力,是談判中最常見的手段。

    王彪耷拉著眼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這種僅只停留在表面上的恐嚇,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作為「極限戰士」軍團的最高指揮官,王彪對於雙方彼此實力再清楚不過。停戰談判開始以後,為了表示足夠的誠意,他曾經按照林翔的命令,向對面的帝**隊提供了兩週的食品供應。然而,這種善意的舉動顯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帝**方將其看作是一種懦弱,一種無力對抗而必須以求和作為的妥協。這也正是米斯特洛夫膽敢出言不遜的真正倚仗。

    憑心而論,王彪寧願放開手腳好好打上一場,也比呆在帳篷裡就幾個所謂的條件反覆爭論爽快得多。

    他能夠理解林翔的顧慮————攻擊力量不足,很容易導致帝**團被擊潰而不是全殲。想要消滅四散逃竄的帝國士兵極其困難,而遠在帝都以及其它城市的帝**屬,也將成為民眾階層中的潛在隱患。一旦談判破裂導致全面開戰,這些人立刻就會改變身份,從原來的順民轉而變成最瘋狂的暴動者。其中的道理,與龍騰領正在實施的市民等級制度完全相同。與奴隸相比,軍屬都是地位較高的社會構成部分。他們享受的待遇和擁有的利益,遠比奴隸們多得多。

    以龍騰領為例:「e」等級市民(成年人)日均配食品數量,為面包六百克、醃熏或者罐頭rou五十克、蔬菜一百克、土豆或者甘藷三百克、鹽二十克、油脂和糖各三十克。

    「f」級市民日均能夠得到一公斤配給品。但是,在他們的配給表格當中,並沒有rou類和糖,而是直接以蔬菜和粗製油脂代替。

    如果市民等級繼續往上,達到「d」標準,那麼得到的配給品當中,會出現少量香菸、牛、酒精飲料,甚至還有被所有廢土居民看作珍品的jī蛋和黃油。

    生活在舊時代的人類,很難理解這種僅僅依靠幾種生活物資作為身份區別的社會制度。在輝煌文明之光的照耀下,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幾乎什麼也不缺。很少有人真正意識到1費食物意味著什麼,浸泡在泔水桶中的饅頭和米飯比比皆是,數量多得就連豬吃了都覺得撐得慌。漂亮女孩坐在高級餐館裡吃飯,根本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為了顯示自己幽雅的動作與美貌。至於盤子裡裝盛的食物,不是吃了一半就剩下精緻菜餚,就是隨便夾過幾筷就聲稱已經吃飽,必須依靠絕食達到減féi效果的滿滿盛餐。

    在這種時候,如果你穿越時空返回,拿著一塊黴的黑面包或者幾隻烤蟑螂,對一個身穿華服,肩背「1v」限量皮包,胳膊腿腳瘦細得似乎連風都能吹到,同時兼具骨感與xìng感的女孩說:「陪我睡一晚,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下場,只會是你被當作瘋子被當街暴打一頓,然後送進精神病院。

    在廢土,在幾乎沒有任何食物來源的荒野,這些東西足以讓每一個流民女人主動脫光衣服,趴在跨下,以最溫柔的態度,像蜜糖一樣你的shēngzhí器。

    痛苦或者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舊時代女孩永遠不可能體會到廢土荒野上那種絕望無比的飢餓,卻一直認為比自己擁有更多紙質鈔票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龍騰領「f」級別市民對於糖和jī蛋的渴望,促使他們爆出更加旺盛的精力去面對工作,積累功績以換取能夠得到管理委員會認可的機會,晉級,獲得更好的物質待遇。

    帝**屬也不例外。當奴隸們用羨慕眼光看著他們的時候,潛意識裡的滿足感會膨脹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們自認為是貴族,自形成以皇帝為核心的利益群體。一旦這些依附在表面上的光環被層層剝落,身份、地位瞬間跌落到比奴隸還要低下的等級,憤怒與不滿也會同時被激、釋放,進而演變成席捲一切的瘋狂與暴1。

    按照管理委員會的最新統計數據,分散在領地內部的帝**屬數量多達七十餘萬。其中,僅帝都黑獄城內,軍屬人數更是佔據上風,達到四十萬之巨。

    林翔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現動d。消化帝國需要時間,給予奴隸們平民身份是一項複雜繁瑣的工作。無論在外對峙的各大軍團,還是存在於內部的軍屬,都是必須正視的威脅xìng勢力。以拉攏的方式和平過渡,是目前最為有效,也是最管用的方法。

    。。。。。。

    今年的第一場雪已經落下。

    降雪的規模很小,飄揚的雪花剛剛落到地面,就已經融化成晶瑩水珠,被幹燥的泥塊迅吸收。密密麻麻的白色斑點從天幕上飛灑下來,將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遮掩成一片灰暗。

    黑獄城的氣候比龍騰領顯得略微溫暖一些。遼闊而荒涼的北方某些地段現在已經能夠看到積雪,這裡的原野卻仍然能夠偶爾出現一抹綠色。當然,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在即將到來的嚴寒凜威下,所有生活在地球表面的生物,都必須遵循不可逆改的自然規則。

    雖然時間顯示還不到下午兩點,天空卻已經幾乎全黑。被狂風從四面八方吹聚過來的輻射雲,徹底封死太陽光線抵達地面的每一絲縫隙。雪已經停了,從頭頂嗚咽呼嘯刮過的狂暴氣流刺激著耳膜。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偶爾有幾個身影出現在街口巷角,也緊緊裹住衣服,以最快的度穿過街道,小跑著拚命逃離如刀般刮刺身體的寒風肆虐區域。

    高大巍峨的王宮門前,出現了兩道相互貼靠在一起的影子。他們身上穿著廢土居民最常見,也是式樣最簡單的黑布罩衫。從頸後翻起的兜帽遮住整個頭部,長長的衣服下襬一直拖過膝蓋。他們背著風,在空曠的街道上默默行走。在黑色衣袖的遮掩下,兩個人的手,牽得很緊。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遠也無法猜透。

    也許是長時間呆在王宮實在過於無聊,應嘉提議外出逛街。儘管街道上瀰漫著風沙,全面軍事管制狀態下的城市也沒有什麼店舖在營業,林翔仍然毫不猶豫地肯定了應嘉的建議。

    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有種近乎溺愛的縱容。

    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沒有行人,也沒有圍觀者。身後數十米遠的地方,尾隨著四、五個模糊的身影。他們分散成一個扇形的半包圍圈,以走在最前面的林翔和應嘉為核心,默默地前行。

    整個黑獄帝國無人擁有高達九星以上的寄生士力量。林翔的安全不必堪憂,然而作為掩飾與偽裝,少數精銳的衛隊,仍然必須存在。

    牽住手,感受著從此皮膚表面相互傳來的溫度,摩擦的膩滑之間,有一種比語言更加親密的愛暱。

    在城市東部商業區主大街側面的一間小屋前,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屋前的窗戶透出朦朧微黃的燈光,裡面傳來鼎沸熱鬧的喧嘩,而那扇露出一條縫隙的虛掩門板表面,則懸掛著一塊粗糙簡陋的圓形木板。上面用白漆畫著一隻咖啡杯,旁邊則是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營業中」。

    推開門的一瞬間,咖啡館裡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紛紛聚集過來。他們保持著與幾秒鐘前完全相同的動作與表情,空氣中瀰漫著菸草與酒精混雜的濃烈氣息,一雙混濁或者微紅的眼珠透過煙霧,冰冷漠然地注視著剛剛走進房間的兩名不之客。

    隨便撿了一張靠近窗戶的空桌,坐下。櫃檯後面慢慢走過一個頭戴白布小帽的瘦堂倌,他嘴裡斜叼著一支香菸,將兩本表面沾滿油膩污漬的菜單隨意扔在桌面上,面無表情地問:「想來點兒什麼?」

    林翔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逛街是應嘉的主意,需要什麼,同樣也是她說了算。

    側面牆上的壁爐裡燃燒著旺火,跳躍的火焰釋放出令人愉悅的溫暖。掀起頭罩,脫下厚厚的棉質黑袍,應嘉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滿女xìng魅力溫婉秀麗的特殊氣質,立刻像磁石一樣吸引了咖啡館裡所有男人的眼光。如同一陣燦爛的陽光,迅化開封凍在人們面孔的冰塊,帶起一陣類似蜂蠅飛舞的「嗡嗡」低語j談。

    「兩杯卡布基諾。」

    黑長睫覆蓋下的眼睛從菜單上飛快掃過,應嘉的聲音聽在耳中有說不出的舒服感:「額外多加一份牛和糖。謝謝!」

    瘦堂倌瞪起眼睛,狠狠看了看那張精緻如細瓷的臉,喉嚨上下聳動著,清楚地傳來吞嚥口水的響動。他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而是以最快的動作收起菜單,轉身走向人群背後的櫃檯。

    黑獄城已經被全面控制。以骷髏騎士團制式戰鬥服為基礎,添加領地黑色團龍標誌的軍服,已經成為帝都新統治階層的象徵。數千名官員的屍體仍然懸掛在街道兩邊,死亡、鐵血、殘暴冷酷的獨裁。。。。。。黑獄城居民能夠清楚判斷出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搭話,什麼女人能夠調戲,什麼樣的人不能招惹。

    因此,儘管應嘉的美麗已經過正常人能夠理解的極限,卻沒人敢於上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像皮膚一樣緊貼在她身上的戰鬥服詮釋了什麼叫做完美的軀體,貪婪目光注意到修長雙腿與高聳/rǔ/房的同時,也同樣看到斜挎在tún側那兩支口徑驚人的手槍,以及從她身上釋放出來,強烈得令人幾乎窒息的五級寄生士氣息。

    美女,在廢土世界極其少見。

    不能摸,不能動,那麼就光用眼睛看看,幻想一下。

    咖啡館裡的氣氛重新變得熱烈起來。混雜著汗臭、煙味、酒氣,以及叫不上來源的體臭味道,在人們口鼻之間來回躥行。呼出又吸進,從門崩放出響亮的屁聲,又立刻被咀嚼和吞嚥以及牙齒撞擊所遮掩。人們有意無意的目光總會落在應嘉身上,只有那些距離偏遠,被層層人影重重阻攔的眼睛,才敢於從角落裡肆無忌憚地直視,震驚於那種無法用語言說明絕美的同時,也陷入難以自拔的失落與沮喪。

    林翔掀開罩帽,長長吁了口氣。

    他愛應嘉,卻沒有狹隘到被人看看就必須憤起怒殺的地步。

    僅僅只是逛街,沒有必要把所有一切都得充滿死亡與血腥。

    事實上,他正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卡布基諾。。。。。。如果我沒有記錯,帝國能夠獨立生產的物資清單上,並沒有黃油和牛的記錄。由骷髏騎士團援助的咖啡和糖,也只是作為特需品供應軍隊。他們。。。。。。究竟是從哪兒來的這些東西?」

    喃喃自語的同時,堂倌已經端著托盤走到面前,在餐桌上放下兩隻盛有咖啡的灰瓷茶杯。拳頭大小的燒杯形玻璃罐中裝著白色的,一隻比硬幣大不了多少的碟子裡,淺淺堆著一層顏色微黃的粗糖。

    咖啡的味道很淡,聞著也沒有什麼香氣。配比濃度顯然被大為縮減,舌頭能夠感覺到的,只是帶有淡淡甜味的水。

    林翔拿起裝的罐子,朝咖啡杯裡倒了一些嘗嘗。滋味兒同樣淡寡,還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咸腥。

    顯然,這肯定不是牛。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8
第三百三七節對策

    (越來越胖,照照鏡子,忽然現我的咪咪居然比老婆的還大,目測體積已經過e罩杯。。。老天爺,你他/媽/的玩我啊?)

    「這是什麼?」林翔下意識地問。

    「————」堂倌瞟了他一眼,吝嗇地吐出一個令男人充滿無限想像力的字。

    「具體點!」

    林翔皺起眉頭,銳利的目光直射對方。被病毒改造過的記憶力強悍無比,他清楚地記得————王宮檔案館的資料顯示,黑獄城中沒有任何養殖雙頭牛或者家畜之類的機構。所有冷鮮rou食與製品,均來自於骷髏騎士團的供給。

    「當然是新鮮的人,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麼?」

    堂倌譏諷地回了一句,熱切的目光又重新返回到應嘉身上,笑容變得隱晦而曖昧:「這東西比你喝過的任何一種飲料都要美味兒。尤其對於男人來說,滋味兒會變得更加鮮甜。。。。。。不是嗎?」

    廢土,可以理解為一個殘缺不全的世界。

    這裡欠缺許多在舊時代看來覺得普通平常的東西。

    人類是一種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滿足的動物。擁有足夠食物填充轆轆飢腸,大腦思維會立刻集中到yù望方面。由此,產生了因為蛻化落現象導致的禦寒和羞恥感,衣服的出現也順理成章。在解決溫飽的前提下,人類也逐漸開始追求更多的物質便利,以及如何讓自己生活的更加美滿。利用工具提高生產力,無數文明產物也從歷史記載中出現。

    僅以咖啡為例,舊時代人類配置的咖啡品種就多達數百,醇厚的香氣和口感成為檢驗這種植物飲料的唯一標準。為了延續種群,咖啡樹同樣也在充斥輻射的環境中頑強生存著。它們的果實不再擁有令鳥獸饞涎的濃香,而是被蒙上一層厚而堅硬的種皮。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保護成熟的種子在土壤當中生根芽。為了讓這些已經失去本源香味的植物重新散出濃郁的味道,廢土居民嘗試著用各種方法讓它們適合自己的要求。

    烘烤、炒制,將未脫去種皮的咖啡豆與糞便混合、攪拌、曬乾,使惡臭滲透種子,與果實產生出自然j合的混雜香氣。這種方法聽起來的確非常噁心,但方法和製作原理卻沒有錯————臭到極致,其實就是香。

    製作卡布基諾咖啡必須攙兌一定數量的。從舊時代家畜變異而來的雙頭牛和大角羊,都是難以捕捉飼養的野生物種。即便在舊索斯比亞,盧頓家族繁殖的蓄養種群也僅能維持非常稀少的產量。為了讓杯子裡的咖啡喝起來更加接近舊書籍當中描寫的味道,加入一些人類女xìng的rǔ汁,自然也不是什麼問題。

    在荒野和定居點,人都是一種普通平常的東西。甚至已經成為酒館、旅店等經營場所的必備品。其中豐富的營養成分,固然是人們對其喜愛的重要原因之一。更重要的。。。。。。相比馴養雙頭牛與大角羊可能遭遇的危險,從柔弱女xìng那裡直接獲取rǔ汁,更加簡單,容易。

    這種事情在荒野上不是秘密,隱月城中也有不少fù女以出售自己的rǔ汁作為生計。對於食物和美味爾的需求,使人們選擇xìng的遺忘了同類體液相互混雜可能帶來的j叉感染。也可能是因為進化物種的選擇,或者自然產生的抗體,總而言之,尤其是男人,對於這種白色的粘稠液體,總有著異乎尋常的偏好。

    。。。。。。

    林翔的問話,加上堂倌尖酸刻薄的回答,在咖啡館裡立刻引起一陣哄堂大笑。其中,固然有嘲諷他對於普通事物絲毫不知的愚蠢,也有應嘉帶來的強烈酸澀與嫉妒。絕世美女無論在哪裡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而使得陪伴在美女身旁那個男人尷尬吃癟,卻是任何人都樂於見到,也從來不肯放過的惡意遊戲。

    就好像舊時代某個yù女影星與某男子有染,而該男子事後卻因為某種緣故被司法機關詢問一樣,公眾的心理總會因此產生出非常奇特的快感。非常微妙,也是所有地球雄xìng生物變相爭風吃醋的最直接體現。

    震耳yù聾的哄笑聲,顯然對林翔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擺在桌面上的那半罐人rǔ,默不作聲。彷彿那是整個思維核心所在,也是大腦與神經連接最多的關鍵部位。

    笑聲,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其中隱約夾雜著挑釁的成份————對於陌生外來者的敵意,佔據帝都對手的防備,雄xìng生物之間的爭強好勝,在異xìng面前的故意表現。。。。。。所有方面可能都有涉及。

    人多,容易壯膽。

    酒精,催促著血液以更快的度瘋狂流動,增加燥熱,沖昏理智。

    這裡是黑獄城,是帝都,是我們自己的地盤。

    坐在咖啡館裡的客人,都是原帝**屬。其中,還有幾個接受過初級yao劑改造的強化人。

    優勢實在過於明顯。最重要的。。。。。。這個身邊有漂亮妞陪伴的小子,只是一個察覺不到氣息的普通人。

    至於坐在桌子對面,身為五星寄生士的應嘉,已經被選擇xìng的忘記。

    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

    一個過於漂亮,看上去讓人直流口水,除了shēngzhí器勃起,再也不會有第二種生物反應的絕世美女。

    如果咖啡館裡的客人是奴隸,身份低賤形成的自卑感,或許會讓他們內心深處的狂躁被牢牢壓制住。。。。。。但他們不是。比奴隸等級更高的軍屬資格,使他們習慣於被奴隸仰望。流動在血管中的傲慢與肆虐感,正在酒精的刺激下逐漸膨脹。

    譏諷與嘲笑聲越來越大,言語越來越粗鄙不堪,談論的話題全部都是關於女人,散著惡臭口唇噴濺唾沫炫耀自己的xìng方面強悍功能的同時,一雙雙充滿酒意的通紅眼睛,正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在應嘉的大腿和胸口部位來回掃視。

    一個坐在鄰桌,顯然喝多了的男人搖晃著站起。他打著一連串響亮的酒嗝,斜乜眼睛從林翔身上瞟過,直接滑落到應嘉渾圓豐滿的胸口,瞪直眼睛,了干的嘴唇,用力撕開衣服領口,帶著臉上被燃燒至一片燙紅的yù望,抓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一大口,肆無忌憚且亢奮至極地嘶吼道:「這。。。。。。這娘們長得真/他/媽/漂亮。美人兒。。。。。。我還有兩百多骷髏元。。。。。讓老子幹一次。。。。。。全,全都給你————」

    吐字含糊不清,意義卻足夠清楚。

    身後,立刻響起一陣瘋狂粗魯的口哨和噓聲,無數叫好與咒罵充斥其中。在這種烏煙瘴氣的混1環境當中,很難判斷出其中究竟有多少人的喊叫帶有鼓勵成份,也無法知曉其餘的人是否懷有想要旁觀或者充當實際參與者的惡意。在推波助瀾的狂吼瘋喊聲中,醉醺醺的男人帶著殘留在視網膜中那片令自己快要忍不住射出的桃色刺激,「嘿嘿」傻笑著,張開嘴,伸開雙臂,彷彿失去控制的高空墜物般朝應嘉重重壓下。

    「砰————」

    錐形彈頭旋轉著從槍口飛出,帶著刺耳尖利的呼嘯飛向男子眉心。巨大的衝擊力帶著沉重的身體朝後猛然一仰,完整的頭顱在爆散能量擠壓下轟然炸開。殘留在肩膀上與嘴唇連接的下頜部分奇怪地張了張,身體像突然遭受電擊一樣瞬間翻轉,倒下。

    側翻的屍體壓倒了旁邊另外一張餐桌,一隻擺在桌上的空酒瓶子晃了晃,失去平衡,沿著桌面「骨碌碌」滾下,掉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裂成無數晶瑩鋒利的透明碎片。

    喊叫戛然而止,無數沉重的呼吸取代了紛1混雜的聲音。透過在半空中漸漸飄散的煙霧,滿面驚愕的人們清楚地看見————應嘉臉上帶著嫣然嫵媚的微笑,如同溫yù般柔軟細滑的手中,卻握著一把巨大而沉重,槍口正冒出縷縷白煙的m5oo。

    自始至終,林翔一直保持著固定的坐姿。生在身邊的一切,他彷彿毫無察覺,熟視無睹。

    一個連最基本強化能力也沒有的普通人,不值得自己出手。

    應嘉也不再柔弱無力的小女孩。她很強,廢土世界絕大多數男人都不可能對她構成威脅。

    咖啡館裡的客人們臉色驟變,幾個剛才叫聲最大的男人開始朝後慢慢蜷縮著,壓低身體朝人群背面退去,屏住呼吸,帶著如同凝固在面孔上的死樣蒼白,悄悄挪向門口。

    也許是見慣太多生死掙打的激烈場面,站在酒櫃旁邊的堂倌神情依然平靜,纂著抹布的手卻忍不住開始顫抖。劇烈的抖動就像傳染強烈的病毒,幾秒鐘的光景,已經蔓延到全身,牽引著每一塊肌rou都在不受控制bsp;他的腦子裡再也沒有先前那種帶有譏諷xìng質的鄙視念頭————一個有女人幫助出頭的男人,肯定有著在某方面不為人知的強悍。即便是那些根本一無是處的小白臉,只要下面那根東西夠長、夠硬、能夠讓女人在床上尖叫呻yín,連番大戰數百回合之後,對方虛弱得哀求討饒,自己卻依然堅硬挺拔威風凜凜,同樣可以驅使女人心甘情願為他們去做任何事情。

    堂倌本能的把林翔歸類為舞男與公鴨的行列————他長得實在太過英俊,能夠把到對面那種級別的美女,本身就是一種奇蹟。何況,那還是一個強大無比的五級寄生士。。。。。。嗎了個bī的,看來老子的確有空多練練吊陰功,用下面那根棍b喂飽女人,她們自然會讓你感受到身為男人的驕傲與幸福。

    寄生士強大的探測異能,僅僅侷限於對外部事物的搜索。林翔無法看穿人心,自然不可能知道堂倌內心骯髒齷齪,卻又令人忍不住遐想連篇的念頭。

    他一直在默默注視著餐桌上那半罐人rǔ。

    應嘉收取手槍,安靜地坐在對面,黑yù色的雙瞳中閃過一絲波動。

    咖啡已經放涼,在確認杯子裡灰色飲料的實際配方以後,她再也提不起淺嘗微啜的興趣。

    房間裡只剩下沉默與死寂。橫死在地面上的屍體還在微微動,面色鐵青的堂倌呼吸越越沉重。

    忽然,林翔眼睛裡雙瞳微縮,他輕輕地端起盛有人rǔ的玻璃罐,舉至眼前,對著隱約透出淡淡光線的窗戶細細端詳。過了近五分鐘,才慢慢放下,帶著如釋重負,卻又明顯帶有遺憾和不甘的表情,長長呼了口氣。

    「我想。。。。。。我可能已經找到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了。」

    。。。。。。

    推開咖啡館虛掩的小門,一股冷風撲面而來,猛烈地吹散從房間裡帶出的菸酒氣息,使膨脹熱的頭腦瞬間清醒。

    天空中依然飄著雪,輕揚著灑落在房門前零1的腳印表面,慢慢溶化成一灘灘灰黃色的泥漿。

    六名全副武裝的衛兵分列在對面的街道上,上滿子彈的突擊步槍斜拎在手上,幾個悄悄離開房間的客人雙手背在腦後,如同木樁一樣站在門口,沿著牆壁順序排列,驚恐無比地望著剛剛走出咖啡館大門的林翔。眼睛裡,滿是慌1與惘然。

    沒有人反抗,也不敢有人反抗————士兵手裡的槍具有強大無比的說服力。而這些肩膀上佩戴軍銜最高不過上尉的龍騰領軍人,竟然個個都是三星級別以上的寄生士。而他們望朝那個比女人還要漂亮年輕人的目光,卻充滿絕對的臣服於崇拜。

    「呼叫巡邏隊,包圍這間咖啡館。仔細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把所有人帶回去逐一審訊。至於名目。。。。。。呵呵!非法聚會,言及政治,陰謀叛1————」

    望著難以壓制住內心情緒,出嘈1震驚與憤怒呼喊的被圍軍屬,林翔忽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振奮。

    他終於能夠理解「權力」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

    不需要什麼所謂的證據,僅僅只是自己一句話,說他們有罪,他們就是罪犯。

    一言九鼎。

    絕對威嚴。

    抬起頭,仰望天空,林翔第一次覺得天地高闊,實在遠遠乎人類狹窄的想像空間。

    「權力。。。。。。嘿嘿嘿嘿!這種感覺,真/他/媽/的爽————」

    。。。。。。

    王宮西面地下二層,燈火通明。

    刑訊所在黑獄帝國所處的地位,相當於舊時代的最高檢察院。不過,本著精簡機構與節約資源的出點,林翔把龍騰領刑訊署加以擴充,使之成為兼有監察、審訊、拘禁等多種功能的國家機器。

    從咖啡館裡抓獲的罪犯共有三十八人,押解進入刑訊所後,分散在城市各處的巡邏小隊紛紛按照命令加大警戒度,對全城進行嚴密監控。

    一道用泡沫材料製成的隔牆,把寬敞的皇帝專屬書房分成不對稱的兩半。內側,仍然保留著和從前相同的功能。外側,則擺上一套精緻的桌椅,成為獨立的辦公室。

    布蘭琪和葛利菲茲站在辦公桌對面,手裡各自拿著一份剛剛完成打印的文件。兩雙眼睛從密密麻麻的整齊鉛字上飛快掠過,不約而同流露出震驚無比的目光。

    林翔坐在辦公桌背後,雙手j叉杵在桌面上,神情平靜地望著他們。

    「你,你真的打算這樣做?」

    布蘭琪匆匆看完文件結尾最後一行文字,擰緊眉頭疾聲問道:「你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林翔淡淡地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你也不會看到這份東西。」

    「這,這簡直太可怕了————」

    布蘭琪盯著他的眼睛,顫聲道:「要知道,那不是幾千或者一萬人,而是一個擁有數十萬人的龐大群體。整整八十萬啊!如果連通帝國現役軍人與其相同等級的民眾,總數很可能突破百萬。阿芙拉在這方面沒有統計過確切數據,我們只能根據現有人員名單進行模擬推測。實際數字很可能比我預計的還要多。你。。。。。。他們。。。。。。這太瘋狂,實在太瘋狂了————」

    林翔沉默地看著自己最得力的女行政主官,目光冷淡,極為簡單直接地說:「我毫無選擇。我必須盡快結束這一切。」

    「結束有很多種方法。我們完全可以使用更加溫和、讓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手段。而不是強烈的過激型衝動————」

    布蘭琪臉上仍然帶著無法消散的震驚和恐懼,語不連貫地結巴道:「太可怕了,難以置信。。。。。。你,你,你居然,居然想把他們全部殺光?不!這已經遠遠出上位者能夠賦予的極限。這根本不是什麼清洗,是屠殺————屠殺————」

    「只要是人類,總有一死。」

    林翔輕呼出一口氣,目光平靜,話語卻充滿誰也不可逆轉的堅決:「在一千萬奴隸和一百萬叛逆者之間,我只可能做出偏向於絕大多數人的選擇。剝奪一百萬人的財產,分給一千萬人,從而獲得絕對支持與擁護。這。。。。。。就是政治。」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29
第三百三八節殘酷

    (推薦,吳老狼的《禍害大清》。從他最初的《三國我是董卓》開始,寫書的功力見漲,也很快,適合喜歡謀略及幻想歷史的朋友看看。我很少推書,不過推的至少都是我看過,覺得不錯的。)

    皮鞭打在屍體與活人身上,會出完全相同的響聲。反應,則截然不同。

    前者不會回應,永遠沉默。

    後者。。。。。。卻會爆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審訊,需要大量劊子手和監管人員。為了控制奴隸,僅在黑獄城一地,帝國刑監察系統便擁有多達三千餘名司檢官吏。然而,他們並不認同林翔對於皇帝權力的全面繼承,自始至終均報以冷淡與旁觀態度。直到從隱月城調集的大批部隊紛紛抵達,將整個城市納入全面監控,一心想要從混1局勢當中獲取更多利益的他們,才忽然覺————事情,根本沒有按照自己的預料軌跡進行。

    作為第二批補充力量,林翔總共從隱月城調了近兩千名軍、政預備人員。由於事情過於緊急,時間上一再催促,運輸過程中有兩架直升機因為不熟悉航線導致中途墜毀。機上約五十名運載人員全部遇難。儘管如此,這次突事件並沒有引起任何波動。得到任命的監察人員剛剛抵達黑獄城,立刻進駐原帝國刑訊所,按照林翔的要求,對所有「可疑份子」展開全面、細緻的審訊。

    阿芙拉是一個非常可憐的女人。對於舊時代,她保留最多的記憶,就是通過出/賣/r體從不同男人口袋裡換取金錢。她製造了一個**玩具,並且以這個最深愛的複製男人為基礎,創造了一個龐大的奴隸帝國。感覺,她就像是一個擁有芭比娃娃的小女孩。為了裝扮心愛的芭比,使自己孤寂的靈魂得到安慰,給漂亮的金洋娃娃添置了襯衫、短裙、靴子、豪宅、跑車。。。。。。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幻,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皇宮這個大鐵籠子當中,與自己所愛的男人共眠隈依。當現實被打破之後,她再也沒有任何眷戀,將所有一切曾經被視作珍寶的東西全部留給林翔。

    遺憾的是,想要把這些遺留品抹去原來的痕跡,重新打上龍騰領的記號,還必須經過一個挑選、修補,或者應該說是剔除糟粕陳垢的過程。

    林翔面對的最大問題,就是多達百萬的龐大軍人集團。

    他們代表著原帝國的整個統治上層,是不折不扣的,沒有實際封號的貴族。除了各個倉庫當中儲備的物資,他們手中掌握著數量龐大的資源和財富。

    帝國沒有印貨幣,商品j換大多以食品和鹽作為價值衡量媒介。為了獲取利潤,擁有自由開墾權的軍屬佔據著城市周邊的大部分可耕土地。他們以極低的價格購買奴隸為自己耕種,除了很少一部分收穫利益上繳國庫,近百分之八十的農產品均為私有。由於帝**隊的後勤供應來源,一直由阿芙拉從骷髏騎士團方面獲取,軍屬集團手中積累的物質財富也迅擴大。他們瘋狂購買奴隸,擴大耕地面積,利用廢舊零件拼湊出更多的機械產品,在城市當中開設旅店、酒館、地下賭場、妓/院。。。。。。總而言之,什麼賺錢他們就做什麼。奴隸歸屬於私人所有,就好像圈養的家畜,利用、搾取,什麼時候想吃rou,直接殺掉就是。

    毫不誇張地說,黑獄帝國其實就是一座正在劇烈活動的火山,表面升騰出濃密的硫磺煙霧。奴隸和軍屬分裂成兩個無法相互容納的集團,只是因為武力和死亡的威脅,沒有人敢於真正站出來,怒號著吼出反抗的判逆咆哮。

    林翔一直沒有對軍屬集團痛下殺手。除了必須考慮到正處於停戰階段的幾大帝**團,各個城市當中還有數量龐大的利益涉及人員。殺掉上百萬人與清洗幾千名官員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他們的數量太多,即便是將龍騰領所有後備、預備、甚至所有「e」等級以上的市民調出來,專門用以應對,其數量,甚至還達不到軍屬集團的十分之一。

    對比實在太懸殊了。儘管擁有可以自由產生出寄生士的特殊體質,林翔仍然不敢輕易招惹這頭龐然大物。而是儘可能分析、收集其內部的矛盾和分裂點,尋找能夠將它分而治之的機會。

    陪同應嘉逛街只是偶然。

    皇宮裡的咖啡種類很多,品質都很不錯。林翔自己也沒有想到會突奇想,走進那間咖啡館裡去喝點什麼。更不可能預料到會與其他人產生衝突,槍擊,滅殺。

    事實上,從堂倌把那罐人rǔ擺在桌面上的時候,他就覺得隱隱似乎找到了什麼可以利用的線索。當然,這裡所指的並不是舊時代小說當中,福爾摩斯或者明智小五郎之類偵探破獲案件的靈感,而是針對軍屬集團的解決方法。

    。。。。。。

    (黑暗的情節是必須的。不是我刻意想要製造血腥和陰暗,而是屠殺和陰謀本來就貫穿歷史。眼睛都希望看到美好的東西,社會更替與權力j接永遠充滿死亡。沒有絕對正確,也沒有絕對錯誤。紅色與黑色,民眾與特權階層,人類的骨子裡,其實永遠都流著殘忍與暴虐的血。)

    地下刑訊所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陰森黑暗。恰恰相反,這裡的光照程度非常充足。強大的電力維持著包括電燈在內各種機械裝置的正常運作。一條近五百米長的寬闊隧道,直接將地底設施與地面連通。出口,十餘架重型雙聯機炮和機槍沙壘形成綿密的火力封鎖。幾輛被繳獲的重型戰車與自行火炮分列在通往地下入口的庭院裡,加上通道內部隨時能夠釋放出來的毒氣,使進入其中犯人想要逃跑或者反抗之類的舉動,統統成為類如自殺的愚蠢行為。

    由上千人尾銜接而成的隊伍,從地下刑訊所入口延伸出來,在庭院中彎曲扭繞出如蛇般奇怪的形狀,遠遠拖至隔壁圍牆背後的王宮西院。他們在緩緩朝前挪動著,很慢,卻並沒有造成什麼混1。

    隊伍當中的人們大多穿著沒有銜章,用普通材料製成的帝**服。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身穿普通家居服裝,面帶驚恐的老人和孩子。他們用畏懼的目光看著林立在隊伍旁邊的龍騰領武裝人員,後者的眼睛裡明顯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冷漠而譏諷,如同在看待一頭頭關在圈籠之中,準備送上生產流水線割喉、放血、開膛破肚的豬。

    他們都是帝**屬。

    一個神情疲憊的中年男人神情茫然地轉了轉身體,用粘的舌頭了乾裂的嘴唇。看看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隊伍前端,又看看已經不在下雪,卻依然乾燥寒冷的天空。猶豫了很久,內心深處本能的生理掙扎,顯然戰勝了頭腦當中殘存的理智。他顫顫巍巍地邁出腳,朝隊伍外面走了幾步,來到距離最近的一名龍騰領士兵面前,膽怯而希冀地看了對方一眼,咬了咬嘴唇,又迅鬆開,用近乎哀求般的口氣,小心翼翼地說:「求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水?」

    不等對方回答,中年男人又補充了一句:「我,我實在太渴了。」

    他沒有撒謊————從上午被巡邏兵從家裡帶出來,跟隨著長長的隊伍朝前慢慢移動,已經過去了近十個鐘頭。胃袋裡儲存的食物和水早已消耗一空。「隆隆」作響的肚子拚命提醒自己需要吃東西,而更加難以忍受的,則是從喉嚨深處爆出來火燒火燎的燥熱。

    士兵冷冷地看著男人,沒有說話。他後退半步,端起斜拎在手中的突擊步槍,對準男人胸口,扣下扳機。

    沉悶的槍聲,撕裂了庭院上空近乎凝固的氣氛。中年男人被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帶得朝後連連倒退,歪側身體重重摔倒在地面上。他低下頭,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胸前滲出鮮紅液體的彈d,嘴唇無助地翕張著,眼眸深處憤怒而恐懼的光,迅消失變成茫然且無意義的一片黑色。

    「你再也不用喝水了。不會渴,也不會餓————」

    士兵抬起腳,踢了踢已經不會動彈的男人屍體,一邊嘲笑,一邊抬頭掃視著隊伍當中滿面驚恐的其他人,用充滿威脅的口氣低沉地說:「誰要再敢不經許可輕舉妄動,這就是下場————」

    。。。。。。

    兩輛裝甲卡車停在咖啡館旁邊的街道上,四周散佈著數十名荷槍實彈的龍騰領士兵。一名身材高大的進化人軍官伸手抓住敞開的屋門,猛然力,將整塊門板從螺栓上狠狠擰下,扔開,拍了拍手上的灰,彎腰走進再也沒有任何阻攔的房間。

    咖啡館並不是一處獨立的建築。在寬敞的地下室裡,有六名婦女被關在高度僅不到半米的鐵籠當中。除了進食以及排泄,她們每天絕大部分時間只能保持睡姿。

    在咖啡館的時候,林翔散開的探測意識已經現她們的存在。這裡的經營權屬於一名帝**屬,按照堂倌的j代,這些婦女都是從市場上買回來的奴隸。她們的日常食物當中,均添加有促進ru房育生產工具的刺激/xìyao物。一般情況下,最多只需要半年,她們的ru房體積已經能夠過三十公分。她們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給咖啡館提供足夠的人rǔ。為了得到足夠的新鮮rǔ汁,最多間隔兩年,她們就必須懷孕一次。

    長時間的幽禁,使這些女奴已經喪失最基本的行動能力。她們每一個人都很féi胖,平均體重大約為兩百公斤左右。一條經過擴張的消毒管道直接進rǔ頭,引導rǔ汁在無阻攔狀態下能夠順暢流出。其中幾名女奴已經不會正常思考,而是在生物本能驅使下進食、排泄。神情呆滯的臉上絲毫看不到被解救之後的歡悅,她們唯一的自主動作,就是倚靠在牆邊,目光空d舉高雙手,如同不知疼痛般拚命rouru房,用力擠壓出帶有點點細末血絲的粘稠漿。

    這並非某個別案例。

    不單是黑獄帝國,在廢土世界的每一座城市,每一個定居點,甚至荒野流民群體,豢養奴隸都是一種極其正常,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加以指責的行為。奴隸主可以讓他們做任何事情。付出食物代價,就必須收回比成本更高,或者數倍以上的利益。這已經成為每一個廢土居民的共識。這無關於道德,只是人類在相互掠奪以及佔有yù望驅使下的本能。

    搜查範圍不僅僅侷限於咖啡館,在旁邊另外一家軍屬餐廳後堂,冷庫當中存放著大量人類肝臟、腎、心,以及其它身體器官。用熱油爆炒的「蔥爆腰片」,以及「心肺涼片」之類均屬於招牌菜,據說很受歡迎。

    餐廳的地下室裡,還現了十餘名被圈養的幼奴。他們大多只有十歲左右,舌頭被全部割斷,四肢從手腕與足踝以下的部位均被砍斷。這主要是因為某些客人特別喜歡「醬鹵口條」,還有手、腳等活動較多部位脆嫩有嚼頭的rou質。餐廳老闆用yao物止住這些幼奴傷口處的血,使他們一直保持存活狀態。當然,這並不是處於人道或者心理愧疚,而是需要新鮮內臟和rou類以賣出更高的價錢。尤其是直接砍下人頭,當面撬開頭蓋骨,添加簡單佐料之後拌食的鮮熱腦漿,無論味道還是口感,均為上選。

    沒有人認為這是罪惡。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公平。軍屬永遠佔據物質資源與地位,奴隸的後代,仍然還是奴隸。被殺與被吃,只是他們死亡途徑的其中一部分。

    由於屬於獨立勢力範圍,黑獄城的奴隸j易比荒野更加猖獗,價格也便宜許多。相比五十公斤食物就能買到,專門用於勞作的壯年男奴,市場上也隨時可見剛剛出生,甚至連臍帶都沒有減斷的奴嬰。他們的價格僅僅只需要十五公斤面包。奴嬰的買家大多是經營餐廳和旅店的軍屬,或者是對鮮嫩rou食有著特殊愛好的官員。

    廢土世界不像舊時代那樣擁有令人眼花繚1的娛樂場所。除了xìng和酒精用以麻醉神經,唯一的快感獲得方式就是「傑特」。更加高級的享受。。。。。。則是奴役、凌虐、從同類身上通過對方慘叫與死亡得到的輕鬆與酣暢。

    奴隸們並非不願意反抗。只是沒有能力,沒有武器,或者應該說。。。。。。缺少那麼一點點引爆憤怒的火星。

    這些,林翔都可以給予他們。

    。。。。。。

    刑訊所的審問間,大多為二十平米左右的獨立隔間。

    隊伍盡頭,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男子被兩名龍騰領士兵拽住左右胳膊,用力拖進門壁上用黑色塗料寫著「六一九」數字的審訊室。不由分說,將男子雙手分別扣進兩條從房樑上垂懸下來的全鋼鐐銬,旋即離開。

    隔著厚厚的金屬門板,走廊上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滿面驚恐的青年將目光回落到正面————屋子中央,擺著一張結構簡單的辦公桌。一個身穿黑衣,胸前佩有黑色團龍形狀的中年人坐在桌子背後,正低著頭,朝幾張紙頁上飛快寫著什麼。旁邊,一個穿著無袖襯衫的光頭壯漢,站在燃燒著旺火的碳爐前,將一根似乎是火鉗之類的細長鐵製品進碳堆深處,慢慢轉動。

    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血腥,分距很開的鐵鐐,將青年雙手與身體高高拉扯成「y」字形狀。他拚命踮起足尖,想要在地面上找到一塊能夠撐住身體的支點。來回蹭了幾步,卻總被一股奇怪的粘稠物質滑開。彷彿,地面上塗著一層厚厚的油。

    燈光不是很明亮,低下頭,青年眼中的瞳孔驟然劇縮————混雜著散碎rou塊的暗紅色液體已經浸濕自己腳上的鞋子。其中還有一些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的黃白物質,如果它們全都來源於人類身體,顯然應該就是皮膚下面的那層脂肪。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我會在這兒?

    他們,他們,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麼?

    一個個問號,伴隨著難以言語的恐懼,像山一樣沉沉壓在心上。喘不過氣,死一樣的重。

    混1與驚懼狀態下,人們通常不會察覺到時間的真正流逝度。實際上,從進入房間到觀察四周,前後僅只過了不到十秒。

    「姓名?」

    這聲音實在太過突然,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青年大腦仍然處於懵憧狀態。他抬起頭,茫然地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只見坐在辦公桌背後的黑衣男子仍在紙上書寫,而聲音。。。。。。顯然來自於他。

    「姓名?」

    問,沒有得到回答。黑衣人頭也不抬地繼續提高音量。

    「什麼?你說什麼?」青年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30
第三百三九節刑訊

    「小雜種,說出你的姓名,不準有絲毫隱瞞————」

    站在火爐前的光頭壯漢大步走過來,伸出短粗結實的手指,狠狠抓緊青年的頭,將其整個身體朝後猛扳,從滿是橫rou的臉上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沉聲道:「問什麼,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

    「威莫爾森。。。。。。威莫爾森。辛格。」

    青年覺得自己的喉嚨幾乎快要被活活折斷,他幾乎是掙紮著出每一個音節。

    「很好,看來我們的開始很不錯。」

    坐在辦公桌背後的黑衣人終於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削瘦而蒼白的臉。他翻過剛剛正在書寫的文件,蘸滿墨水的筆尖,在另外一頁空白紙面左上端寫下青年姓名,抬起頭,冷冰冰地問:「住址?」

    「東六**街,d巷,十五號。」

    有了剛才的經驗,青年已經明白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巨大差距。雖然憤怒且恐慌,卻不再抱有抗拒,而是繼續著對方需要的答案。

    「嗯!」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問:「你和斯蒂爾娜。克瑞莫之間是什麼關係?」

    「她,她是我的姑母。為什麼。。。。。。」叫做辛格的青年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奇怪。

    黑衣人根本不給他任何問的機會,直接冷漠如冰般打斷:「按照斯蒂爾娜。克瑞莫的供詞,你參與了四天前在南二十九大街十三號的一次秘密聚會。會議主題為陰謀動叛1,反對帝國與龍騰領之間的合併。有多人供言,會議上,你對領主閣下曾經多次語出不敬。不僅如此,你還參與了四宗奴隸買賣,六宗畜奴以及傷奴案件。所有證據都表明你是主謀,按照初級法庭議定的結果,你將被判處絞死————」

    「。。。。。。你,你說什麼?」

    辛格呆呆地張大嘴,臉上每一塊肌rou都充斥著難以掩飾的驚恐。黑衣人所說的每一個字,彷彿從頭頂重重砸落的千鈞巨石。摧毀著理智,粉碎思維,碾壓心臟,將大腦當中固定的意識建築撞爛、傾塌。

    「絞。。。。。。絞死。。。。。。」他的聲音乾澀而艱難,喉嚨裡如同填滿了沙。

    「除了斯蒂爾娜。克瑞莫,還有另外六個人的供詞顯示,你參與了上述案件。證據,確鑿無疑————」

    黑衣人拉開屜,取出一份文件扔到桌面上,死屍般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彷彿乾燥樹皮被剝落之後產生的皴皺譏諷。

    「讓一個人死得莫名其妙,這種事情的確非常殘忍。自己看看吧!走上絞刑架的時候,也能心服口服。」

    那是一份指證書。

    謀殺、畜奴、虐奴、參與黑市j易、密謀叛1。。。。。。

    每一項罪名,都用多達上千字仔細贅述。末端,都用醒目的黑色粗體字與括號著重標識出「死罪」兩個字。旁邊,羅列著一個個附供與證明人的手寫簽名,以及一個個觸目驚心,鮮yan血紅的指紋膜印。

    斯蒂爾娜。克瑞莫、克勞倫斯。費爾文、強克。艾得文森、布因斯。威得。。。。。。

    每一個人辛格都認識。甚至應該說。。。。。。很熟。

    他們是自己的姑媽、叔父、最親密的夥伴。。。。。。還有,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下個月即將舉行婚禮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指控他有罪,供詞嚴厲,語言刻薄。供狀中有準確的時間、地點,也有參與同謀者的姓名和住址。每一樁罪案都無可辨駁,行文清晰,按照上面的證述和量刑標準,足夠他上十次絞架。

    辛格雙眼已是一片血紅。他拚命瞪大眼睛,以近乎瘋狂的態度死死盯著擺在桌面上的文件。距離很近,足夠他把每一個都看得很清楚。那些簽名、指紋。。。。。。暫且不論真假,都像是一枚枚鋒利的釘子,深深入自己的大腦,扎進痛苦憤怒的心。

    他根本沒有參與過什麼所謂的叛1密謀,更沒有像供詞上描述的那樣,說過諸如「趕走領主」、「讓外來者滾出帝國」之類的話。至於畜奴、虐奴、人口買賣。。。。。。他們本來就不是擁有正式身份的帝國公民。殺人和買賣奴隸在荒野,乃至在整個廢土世界均被視為合法。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強加到我的身上?

    「皇帝,已經死了————」

    黑衣人沒有理會辛格口中爆出來的瘋狂咆哮。他隨手從桌上拿起一本包裝簡陋的八開厚書,隨意翻了翻,似笑非笑地說:「按照領主閣下剛剛頒布的最新法律,所有漠視奴隸並且對他們加以人身傷害的舉動,都將被視作違法。就在昨天晚上,你還參與了一起多人/輪/j女奴的集體/yín/1事件。即便拋開前面的其它罪名不談,單單以此論處,你也必死無疑————」

    「不!你,你們不能這樣。我不想死!不想!不想————」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辛格的意志崩潰了。他語無倫次地尖叫起來。軍屬一直是帝國社會階層中類似貴族般的存在。奴隸只是玩物,「輪j」這個詞,與女奴根本就扯不上什麼關係。黑獄城中有很多人都喜歡共享有姿色的奴隸。尤其是在一些官員舉辦的高級宴會上,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將洗乾淨的幼奴帶到大廳中央當場宰殺,切割成細條小塊,用鐵釺製成串燒,架在火上烘烤。這種場景很常見,人們並不覺得有什麼過分或者殘忍,而且樂此不疲。

    「死不死,並不是由你說了算。」

    黑衣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冷冷地看著被鐐銬捆綁的年輕罪犯,淡淡地說:「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遵循法律————」

    聲音,像冰一樣寒冷刺骨。辛格卻從其中聽出明顯對於自己有利,也是對方尚未說出口的隱藏部分。他立刻不顧一切瘋狂嚎叫起來:「告訴我!應該,應該怎麼做?」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黑衣人拉開屜,取出另外一疊厚厚的空白文件,將擺在旁邊的鋼進墨水瓶,意味深長地看著眼中滿是希冀的青年,用標誌xìng的冰冷語調說:「供出一個同謀者,你身上的罪責就能減輕一部分。說得越多,你活命的機率就越大。如果能夠提供某些我們目前尚未掌握的重要情況,可以立功受獎,我也能夠向法官求情,當庭宣判你無罪————」

    辛格猛然抬起頭,滿面愕然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問:「同。。。。。。同謀?」

    「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沒有人bī迫你。」

    黑衣人如冰寒射線般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掃過,語調依然冰冷刻板:「說了,你可以不死。不說,我現在就把你送上絞架————」

    「我,我,我。。。。。。究竟,究竟應該說些什麼啊?」

    辛格只覺得大腦一片混1,黑衣人的話,還有無數熟悉與陌生的影像在思維空間裡來回糾纏。以至於根本無法分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現實。朋友、親戚,微笑與善良的面孔,瞬間轉化為面目猙獰的惡獸。他們從四面八方蜂擁過來,將自己團團圍在中間,張大滿是尖利獠牙的嘴,爭先恐後撕咬著自己的身體。

    撕心裂肺的痛。不是來自於心,而是真正自身體。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玩。薩卡,給他點兒教訓————」

    隨著黑衣人冷冰冰的話,站在旁邊魁梧粗壯的光頭男人獰笑著走上前來。他從後腰皮帶上出一把彎角尖刀,左手用力按住辛格腹部,握在右手中的刀子從肚臍偏上的部位扎進,劃開一道大約五釐米長的小口。下刀的位置非常準確,沒有傷及內臟,僅僅只是破開肌rou和皮膚,露出被紫色血管盤繞下的滑膩腸管。

    伸出手指,彎曲,在震耳yù聾的慘叫聲中探進裂口,靈活地將一小段腸管鉤出體外。雖然被捆綁不能動彈,辛格卻可以低頭看見從自己肚皮表面外凸拽出的管壁。它很滑,表面似乎裹著一層薄薄的油。隨著呼吸,還在有節奏的收縮、蠕動。

    再也沒有什麼能比看見自己身體內臟更加令人指的事情。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懼,瞬間佔據了整個大腦思維空間。被痛苦折磨的他拚命慘叫著,眼角流出不知因為疼痛還是絕望的淚水,渾身顫抖著連聲哀嚎:「我說,我什麼都說————」

    「我不想聽無聊的廢話。」

    黑衣人滿面冷漠,他雙手j叉擺在辦公桌上,聲音深沉而凝重:「說出二十個同謀者的名字,你可以改判臨時監禁。」

    「我說!你要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

    辛格臉上的表情若瘋若狂,如同瀕臨溺死的人忽然抓住救命稻草,拚命喊叫。

    黑衣人薄薄的雙唇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諷刺的意味全然不加掩飾。他點了點頭,伸手拿起在墨水瓶中的鋼筆,示意站在旁邊的壯漢從醫療箱中取出繃帶和yao品,心平氣和地說:「開始吧!一個一個來。記住我剛才所說的話————每多供出一個罪犯,你身上的罪名,也就越輕。」

    。。。。。。

    混1,絲毫沒有影響到王宮內部的平靜。天色已經全黑,到處都亮著燈。原先負責王宮安全的帝國衛戍部隊已經被全部更換,六百餘名來自「極限戰士」軍團的進化人戰士取代他們成為新的守衛者。在確保王宮外圍沒有絲毫1像的前提下,守衛力量開始重點轉向以刑訊所為主要方向的區域。

    布蘭琪和葛利菲茲仍然呆在書房外間的臨時辦公室,與林翔進行激烈的爭論。但就彼此雙方說話口氣和語調而言,已經少卻了很多火yao味。更加冷靜,沒有硬對硬的碰撞,只有妥協、默認,以及理智籠罩下的寧定。

    「為什麼要故意製造如此之多的案件?連畜奴和虐奴都被列為必懲項目,這聽起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要知道,這在任何勢力或者家族領地都被視作合法。這樣做。。。。。。相當於是對其它鄰近機構宣戰。」

    布蘭琪說話的口氣依然強烈,話語中卻明顯能夠聽出對目前事實的屈服,以及幾分淡淡的不甘。

    「我說過,一千萬和一百萬之間,我只能選擇前者。」

    林翔絲毫沒有動怒。他能夠明白布蘭琪的想法————每一個在廢土世界出生的新生代人類,已經習慣於奴隸和自由民之間的區別。這並非社會制度造成的不公,僅僅只是因為食物和水。說簡單些。。。。。。想活,就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用自由換取食物,其實就是一種等價j換。

    「但他們是奴隸!是奴隸!————」

    布蘭琪反覆強調著這個至關重要的詞:「他們沒有資源,沒有生活資料,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掌握。即便數量再多一倍,又能有什麼用?只要打開糧倉,荒野上有的是流民————」

    「正因為他們是奴隸,所以只需要一塊面包就能得到他們的擁護————」

    林翔一針見血指出問題關鍵:「帝**人集團已經擁有太多的利益。他們根本看不上這塊面包,他們需要武器,需要領地,甚至需要完全獨立於龍騰領之外的自治權。實在太貪心了。。。。。。他們只看到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卻沒有考慮過敢於激怒我可能帶來的後果。聖洛卡城下的談判一直在繼續,根據王彪來的電報,帝**團並不接受皇帝的遺命,他們只想從混1中分走更大的蛋糕。」

    「我們可以做出適當的讓步。」

    布蘭琪蹙起眉頭,認真地說:「只要他們願意接受,我們就能收編近十萬的軍隊。整體軍事力量立刻就能膨脹數倍以上。」

    「他們永遠不會對龍騰領忠誠。何況,我也根本不打算分給這幫傢伙任何好處————」

    林翔淡淡地說:「奴隸人口是軍人集團的十倍,收納他們,付出的利益要少得多。」

    布蘭琪強辨:「可他們終究還是奴隸,他們一無所有。軍人則不同。。。。。。」

    「那就把需要的東西全部都給他們————」

    林翔提高音調咆哮:「給他們武器,給他們面包,給他們正式合法的自由民身份。養一群聽話的豬,總比養一群居心叵測的狼好得多————」

    震耳yù聾的吼聲使布蘭琪當場怔住。她下意識地倒退半步,面色煞白望著辦公桌背後的林翔。過了幾分鐘,熱的頭腦漸漸冷卻,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前躬了躬身子,以儘可能平緩的語調說:「閣下,請原諒我的無禮。希望您能明白,我並不是有意想要觸怒您的威嚴。」

    燈光,照耀在林翔緊繃的臉上,反射出一層如水波般的淡淡微光。他慢慢放緩面部肌rou,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擺在對面牆角的沙:「坐下來,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葛利菲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兩個人所說的每一個字。

    「從正常的角度來看,收編軍人集團的確是全面併吞帝國的最佳選擇。然而,公平j易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理。當付出與回報之間根本不成比例,甚至出現被敲詐勒索卻不得不被迫接受的時候,就必須拋棄原先預訂的計劃,另外尋找新的出路。」

    「你說的沒錯————奴隸被壓制得太久。他們已經忘記什麼是反抗。對於強權和武力的畏懼心理,使他們即便看到曾經的統治者被打壓,也很難主動站出來爭取自己應得的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激出他們內心深處潛藏的憤怒。刑訊署對所有被逮捕者的嚴刑bī供並非無的放矢。這種方法能夠從軍屬當中找出那些我們所不知道的黑暗與罪惡。公開審判,批鬥,把他們佔有的財富分給奴隸。這種做法會立刻收聚起奴隸的擁護,他們會爆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與忠誠。我們所要做的只是引導和利用,將這股力量引向帝**人集團。按照刑訊所得到的供詞,幾乎所有帝都奴隸家庭,都有人被吃、被殺、被j或者被買賣。他們不可能公開對抗,但他們淤積著難以想像的巨大憤怒。我們可以給他們想要的一切,自由、人權、食物和水,再加上武器。。。。。。從平民轉變為軍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他們對於軍人集團的報復,將比我們預料中瘋狂得多。到了那個時候,不需要1費隱月城分毫資源,只需要以「自由」的名義進行you導,我們就能得到一個上層權力完全被清空的帝國。呵呵!親愛的布蘭琪,如果你仔細看過那些從廢墟當中翻找出來的舊時代書籍,一定會驚訝的現————早在一百多年以前,遠在東方的偉大政權,正是以團結下層貧民,分剝中、上層民眾財產的方式,最終取得革命勝利。」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30
第三百四十節

    布蘭琪默默點了點頭,繼而問道:「可是,這與刑訊所對搜捕人員進行殘酷逼供之間有什麼關係?據我所知,被捕人員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並未參與虐奴事件。有能力在商業區開設產業的人,大多都是帝官。軍屬當中,普通平民仍然佔據大多數。奴隸對於他們沒有什麼惡感,其中一些人甚至有恩於奴隸。」

    「這不是關鍵」

    林翔殘酷地冷笑著,露出一口漂亮的森森白牙:「報仇,需要對象。不要看刑訊署的能力,短短不到三天,他們已經基本摸清楚帝都所有軍屬人員的涉及案件。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其中真正的虐奴者,大約只有不到兩千人。對於整個黑獄城數十萬奴隸而言,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少了。千萬不要看人類對於仇恨的報復心理。當一切都被壓制,被迫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時候,矛盾根本不會停留在表面,甚至不可能被察覺。一旦激,積壓太久的憤怒之火足以燒盡每一個人。我們需要奴隸,需要得到他們的絕對支持和擁護,就必須幫助他們,或者應該說是提供他們足夠的報復對象。布蘭琪。。。。。。想像看!當你被鮑裡斯那個黑鬼強暴,卻無力抗拒的時候,你僅僅只是想殺掉他一個人?還是連同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親戚朋,全部一起殺盡?」

    最後這句話,如同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布蘭琪全身。她猛然抬起頭,冷厲震驚的目光死死盯著林翔。並不是以他為目標,而是內心深處已經癒合的傷疤,又被粗暴撕裂、掙開。

    她終於能夠理解林翔的全盤計劃。

    惡毒、陰險,但是。。。。。。非常管用。

    對於位統治階層,奴隸們有種天生的,本能的抗拒。

    他們敵視一切比自己社會地位更高的存在。他們嚮往自由,羨慕那些能夠得到足夠食物,隨意享用各種生活必需物資的人。無論熟悉的軍屬還是陌生的龍騰領官員,在他們眼中都是潛在的對手。阿芙拉以高壓和殘酷的殺戮手段統治帝國,積壓已久的矛盾終究需要得到洩。即便沒有軍人集團,想要併吞帝國仍然非常困難。奴隸不會服從號令,他們會以各種不同類型的方式,暗中,或者擺在明面進行抗拒。單純改變身份使他們得到自由還不夠。他們需要報復,需要從敵視已久的目標身重新找回作為人類的尊嚴。

    林翔交給他們的,是一把刀,一個釋放憤怒的理由。他非常巧妙地把奴隸們的狂暴引向帝人集團。讓別人去承受本該由龍騰領高層頭疼的問題化憤怒,當一切重新歸於平靜,收拾殘局,自然能夠得到充滿感激者最赤誠的擁護。

    看著坐在對面的林翔,布蘭琪在心底輕輕嘆息了一聲,從沙站起,再次欠了欠身,苦笑道:「我得承認,你考慮的的確比我更加周全。儘管過於殘忍和血腥,但這的確是解決目前困境,也能夠使帝國在最短時間裡完成制度轉化的最佳方案。」

    布蘭琪徹底心服口服。

    「奴隸需要洩憤怒的目標,區區兩千名軍屬根本不夠」

    林翔示意xìng地擺了擺手,說:「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各人所處位置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自然也會產生區別。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只要有食物和水,荒野每天都會出現無數飢餓的流民。可是,黑獄城的奴隸數量實在太多,他們完全能夠抵消大批量清洗帶來的負面影響。刑訊署的作用,就是儘可能挖掘軍人集團的罪惡,將一切曾經的黑暗,全部曝露在陽光下。」

    葛裡菲茲默不作聲地觀察著林翔。不知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漂亮的年輕子。與幾年第一次在愛瑪城見面的時候不同,他現在已經成長為手握重權的領主,甚至很可能成為一個皇帝。

    廢土是一個混無序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可這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然變化著。從僱傭兵到寄生士,從荒野的獨行者到現在的集團主宰,他的外表溫柔如水,甚至比女人更像女人。骨子裡卻悍勇而狡詐,柔韌與堅毅並重。有時候,葛裡菲茲默甚至覺得林翔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他的身體裡似乎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一個寬容善良,另外一個凶殘暴虐。但他總能在需要的時候,展現出與所在環境相匹配的部分。

    葛裡菲茲已經清晰的判斷出林翔整個計劃的意圖。此前在商業區對咖啡館人員的抓捕行動並非多餘。年輕的領主需要軍屬當中罪大惡極的成員。以他們為基礎,利用酷刑與死亡相逼,誘使他們相互攀咬,將更多的軍屬拉下水。用舊時代的話來說,這純粹就是沒有任何依據的誣陷,僅憑犯人模棱兩可的一句話,就將某個或者更多的無辜者強行定罪。一線連接至二線,抓捕,逼供,再抓捕,再逼供。。。。。。循環反覆,最終的結果,整個軍人集團,甚至奴隸群體當中與他們有利益關聯,或者曾經受惠的成員,都將受到牽連。按照目前的審訊狀態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帝人集團都會變成以各種名目涉罪的人犯。到了那個時候,林翔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他們所有人的名字,全部公諸於眾。

    給奴隸武器,給他們最基本的自由,加勉強能夠吃飽的食物。滿足以三大要點,公佈罪案的同時,在背後推波助瀾,龐大的火藥桶立刻就會被引爆。

    整整一千萬人啊。。。。。。的確如同林翔所說的那樣,龍騰領根本不用損耗任何兵力,被憤怒與仇恨沖昏頭腦的奴隸,會像海嘯一樣將整個軍人集團徹底撲滅,丁點兒不留。

    當拚殺終結,一切歸於沉寂,龍騰領將再次出現,扮演光輝正義的新統治者形象。

    將原本屬於軍人集團的財產,全部分給奴隸。這在舊時代,有一句非常恰當的話可以用來概括殺富濟貧。

    狠辣而凶殘,但是非常管用。

    的確,並非每一軍屬都有罪。但他們站在林翔對立面,這就是最大的錯誤。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真正的正義或者邪惡,光輝或者黑暗,仍將由最後活下來的人決定。

    贏了,你就是神。

    輸了,你就是鬼。

    。。。。。

    微明的天光,仍舊像往常一樣籠罩著黑獄城。街道空曠而安靜,除了以五人為單位的巡邏隊偶爾經過,再也看不到任何能夠被稱之為「動物」的身影。

    在舊時代,居住在地下的老鼠通常會趁著人類酣睡之際,悄悄出現在街道尋找食物。現在,它們再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舉無數雙被活活餓紅的眼睛躲在棚屋和破爛門板背後窺視,等候。剝皮、開膛、將細嫩féi白的肉塊架在旺火燒烤。。。。。。每當看見角落裡有微的黑影在聳動,也就意味著很快就能品嚐到難得的美食。

    太陽每天都在照常升起,昨天和今天生的事情卻截然不同。奴隸們關注的對象不僅僅只是老鼠。雖然在嚴格的軍事管制命令下所有人都禁止街,但他們卻仍然可以蜷縮在牆角與屋頂,用充滿疑慮和畏懼的目光,好奇地打量著每天往來巡邏,胸前佩戴有黑色團龍標誌的陌生士兵。

    遠處,傳來武裝卡車囂張震撼的引擎轟鳴。緊接著,是急促的剎車聲。橡膠輪胎與輪胎之間的刺耳摩擦,瞬間劃破寂靜,使鉛灰色天空下沉悶冷硬的城市,猛然產生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凝窒。

    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車跳下,迅包圍卡車側面一幢高大的三層樓。為一名軍官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面頰刮的很光滑,露出一片密密麻麻青灰色的胡茬。緊貼顴骨的肌肉使整張面孔看去更加堅硬、粗獷,帶有龍形標誌的深黑色戰鬥服完美烘托出健碩強壯的體格。他朝前走了幾步,低垂的目光冷冷瞟視著大約七、八米外大門緊閉的樓,舉起右臂,重重揮下,口中厲聲低喝:「給我把它砸開」

    一威力十足的槍榴彈呼嘯著,轟然撞屋門。水泥牆壁與全鋼大門根本無法承受巨大的爆炸能量,它們瞬間四分五裂,飛散成無數細的渣塊微末。不等硝煙與塵霧完全散盡,守候在臨接牆壁兩端的士兵們立刻蜂擁而入,原本平靜的樓內院,頓時響起一片混嘈雜的尖叫與咒罵。

    一個須皆白的老人,從樓裡怒氣衝衝地快步跑出,徑直來到軍官面前,怒不可遏地連聲咆哮:們是誰?誰讓你們這麼幹的?我兒子是帝國第二軍團的尉隊官。我,我要控告你們,今天所做的事情,你們必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軍官對聲色俱厲的老者根本熟視無睹。他分開雙腿,背著手,穩穩站在樓前。尾隨其後的士兵們迅衝進房間。這種粗魯無禮的野蠻舉動,立刻引來陣陣不滿的斥責,進而轉化為激烈的爭吵。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哀求,孩子的哭喊,東西被砸爛的破碎裂音,重物被推倒的悶響。。。。。。幾分鐘後,屋子裡突然傳來幾道粗暴的槍聲,緊接著,所有混雜音如同被某隻無形巨手強行摀住,陷入一片恐怖的死寂。足足過了近二十秒,才猛然爆出女xìng特有的,尖銳程度過人類能夠承受正常範圍,撕心裂肺般的刺耳慘嚎。

    老人面色驟然劇變,來不及多想,他連忙轉身走向屋門敞開的房間。還未跨台階,頭頂已經傳來窗戶玻璃被砸碎的撞音。連帶著木屑散的窗框,零碎的玻璃破片凌空墜下,「丁零噹啷」掉落在地。與此同時,兩名士兵從敞開的窗前將一件重物用力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淺淺的彎弧,隨即直線落下,在地面撞起一層塵灰。

    那是一具屍體。

    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名頸部中槍,年齡二十下的年輕男子。兩七點六二毫米口徑子彈準確鑽透咽喉,炸開,留下兩個酒盅大的深怖血洞。翻滾的彈頭撕裂肌肉與韌帶,將連接頭部與肩膀的脖頸幾乎炸斷了一半。男子臉帶著尚未完全消散的憤怒,雙手緊纂成拳,表情怒張,身體肌肉僵硬。正是這種及其威脅力並且充滿敵意的舉動,給了士兵們充分的射擊理由。

    老人默默地望著毫無生氣的屍體,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面。他俯下身子,用顫抖的雙手緊緊抱住死者的頭,輕輕撫摸著那雙至死也未能合攏的眼睛。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耗盡了他最後的殘存力量,失去支撐地身體搖晃著摔倒,趴在還帶有溫度的死屍,被無數皺紋擠壓成細縫隙的眼睛裡,慢慢流淌出渾濁的淚水。

    「抵抗者,格殺勿論」

    軍官冷漠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老人,抬起腳,跨過橫攔在路面中央的屍體,走通往樓內部的台階。

    幾分鐘後,房間裡所有的居住者,在烏黑冰冷的槍口押送下慢慢走了出來。男女比例大致對等,總數為二十多人。其中,除了四個歲數過五十以的老者,剩下的,均為年齡階段從十六至三十不等的中、青年。另外,還有一個七歲左右的女孩。至的家庭成員,則是一個還躺在襁褓之中,叼著塑膠奶嘴,瞪大雙眼好奇打量著周圍世界,尚未斷奶的男嬰。

    「你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趴在屍體旁邊的老人勉強撐起身體,疲憊無力地悲聲嘶喊:「我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殺死我的兒子?為什麼」

    軍官臉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到極點。他彷彿對近在咫尺的悲號充耳不聞,銳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匆忙往來於房屋內部與樓前院的士兵。

    「搜!仔細的搜」

    覆蓋在地下室層的水泥蓋板被挖開,十幾隻邊角包著鐵皮的沉重木箱從裡面被搬出。撬開箱蓋,一卷卷顏色淡灰,質感柔韌的硝皮,立刻出現在人們眼前。

    人皮經過硝制,鞣擠,除去表面附帶的脂肪與污垢,會變得非常光滑。它比普通動物毛皮更加牢固,彈xìng極佳,適宜拉伸、繃緊之後作為細瓷或者玻璃製品的表面蒙層。尤其是帶有刺青著彩的皮膚,還會在燈光照耀下顯出一層漂亮的朦朧暈色。

    威爾拉。菲爾普斯,也就是癱坐在地的那個老人,是黑獄城中最大的人皮製品商。

    他們從市場收購廢墟工藝品進行翻新,蒙以特殊的人皮附層,轉而以十數倍以的價錢賣出,從中賺取高額利潤。按照舉報者供述,菲爾普斯每年都要消耗數百名奴隸。他們專門挑選年輕、健康的壯奴,用添加了特殊藥水的食物對其進行長達三個月的供養,提前在身體表面紋刺各種圖案。經過一系列護理、清洗之後,將全身捆綁的奴隸送入高溫汽室進行蒸烤,至全身血脈滾熱,皮下脂肪與肌肉膨脹間隙最大的時候,開刀破皮。僅僅只需要不到三分鐘,熟料技工便能取下一張完整的人皮。由於動作敏捷,渾身皮膚被剝淨的奴隸還沒有死亡。這個時候,旁邊的輔助人員會在他們身赤裸的肌肉表面,撒滿鹽和各種調味品。在血水與體液的雙重浸混下,融化的調料會在短時間內滲入肉塊內部。再經過一系列晾曬、清洗、熏烤。。。。。。由於製作手續繁雜特別,口感與香味濃郁,這種被冠以「菲爾普斯」家族牌子的燻肉,在帝都很受歡迎。

    整個取皮過程及其痛苦,辛辣的調料直接覆蓋在失去皮膚保護的身體表面,更是刺激中樞神經以強烈的度來回收縮。一般情況下,直到兩時候,奴隸才會被活活痛死。

    除了人皮,從地下室當中抬出來的,還有經過初步洗曬,渾身下凝結著鹽霜,帶有暗紅色辣椒碎末,已經干縮得只剩下原來三分之一大的數十具人屍醃肉。

    「你不是一直在問我們為什麼而來嗎?」

    軍官走下台階,冷冷地看著仍然緊抱死者頭顱的老人,指了指擺在空地的人皮和醃肉,譏諷地說:「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能不能告訴我這些,又是什麼?」

    「他們是奴隸!他們全都是奴隸!」

    老人怔了怔,旋即瞪圓雙眼張口咆哮:「你們難道不明白什麼是奴隸?他們只是用來消耗的工具和玩物。他們什麼也不懂,我花錢買了他們,他們就是我的」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30
第三百四一節仇怨

    這節是躲著老婆偷偷碼的。很血腥,心理承受能力差者,最好不要看了

    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只能聽見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沉重呼吸。

    「奴隸。。。。。。」

    軍官淡淡地搖了搖頭,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他慢慢走到旁邊抱著男嬰,渾身顫抖的女人面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嬰兒光滑柔嫩的臉蛋,微笑著說:「奴隸的確不可能要求得到與平民相同的權利。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你們都將成為奴隸」

    「你,你瘋了」

    老人雙眼暴張,難以置信地連聲驚怒道:「我,我是軍屬,是皇帝陛下頒昭認定的軍屬。我兒子是帝國第二軍團。。。。。。」

    「帝國第二軍團的尉隊官」

    軍官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不無譏諷地嘲笑道:「你顯然還有搞清楚狀況。皇帝已經死了,王宮裡號施令的人,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蠢貨。至於你們。。。。。。雖然沒有實際的貴族封號,卻佔據著只有貴族才有資格享受的一切。現在,應該把它們全部交出,還給原來的主人。」

    「交給原來的主人?」

    老人喃喃著,目光開始變得迷離。

    他實在不明白軍官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對這些突然出現的帝都的外來軍隊沒有一絲好感。這些人看去冷的像冰,硬的彷彿石頭做成的雕塑。從最初的帝國官員大清洗直到現在,很多熟識的人都被抓進刑訊所。那些頂端架著機槍的武裝卡車,不分晝夜往返於王宮和各條街道。城市裡隨時都能聽到零星的槍聲,從王宮大門左右兩端豎立起來的木桿,一直通往城外。由於全城實行軍管,沒有人能夠出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掛著屍體的木頭桿子究竟鋪到了哪裡?可是隨著周圍鄰居的房門被不斷砸開,一個個原本屬於帝國中堅階層的軍屬被押解車,很容易就能計算出在這場混究竟有多少人被抓。他們可能沒有全部被殺,但誰也說不清楚他們什麼時候會死。誰也不明白那位王宮的新主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做事情似乎根本不考慮後果,也從不計較在外征戰的近十萬名原帝國士兵。野蠻、瘋狂、暴力、殘忍。。。。。。但是非常有效。至少,現在帝都裡每一軍屬都將他歸類於傳說中嗜殺凶暴的魔神。他大概根本就不看重什麼平民,單純只是需要一個白骨纍纍的死亡城冢。如果我們這些人被全部殺光,最高興的。。。。。。或許,會是那些擁擠在貧民窟,連飯都吃不的窮鬼奴隸?

    等等。。。。。。奴隸?

    忽然,老人渾濁的眼中閃爍出一點驟然凸現的精光。他猛地想起在曾經看到過,那些被抓的人當中,除了自己認識的朋,其餘的。。。。。。似乎都是軍屬。

    想要從外表判斷奴隸和軍屬並不困難。

    前者很黑,由於缺水,皮膚表面永遠蒙著一層厚厚的污垢。衣衫破爛,大多數人都赤著腳。長時間營養不良,使他們看去比實際年齡更顯蒼老。無論在任何人面前,永遠都是唯唯諾諾,縮手蜷腳的卑微形象。

    絕大部分軍屬都穿著灰綠色的棉質軍服。這種帝國統一配的免費服裝,甚至連六歲孩子的型號都有縫製。除了這些,還有很多細節的部分可供參考。總而言之,奴隸和軍屬的區別很大,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是。。。。。。在那些被抓卡車的人群當中,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奴隸的影子。

    儘管已經了年紀,但在這個問題老人絕對不會弄錯。

    想到這裡,又看看被士兵們從地下室裡翻出,堆放在院子裡的人皮和醃肉,老人心裡忽然湧起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輪胎碾壓地面碎石的粗糙聲響。剎車,熄火,很多人從車跳下的動靜。。。。。。幾分鐘後,一群新的闖入者從炸開的大門裡走進,團團圍站在老人面前。

    人,很多。

    除了兩名帶隊的士兵,剩下的。。。。。。都是衣衫襤褸的奴隸。

    相比魁梧健壯的龍騰領士兵,他們顯得尤為矮、瘦弱。正如老人先前所想那樣,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人穿鞋。這種屬於人類正常服裝之一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過奢侈。每個人腳底都有厚厚一層硬繭,即便是踩在鋒利的玻璃碎片,也無法造成任何劃傷。天氣已經變得寒冷,很多人身只披著一塊薄薄的爛布,還有的人甚至也沒有穿。他們似乎已經習慣於這種簡單粗陋,連最基本遮羞標準都無法達到的裝束。

    然而,所有奴隸手都握著各自不同的武頂端削尖的木棍、粗如胳膊的g子、廢墟裡隨處可見的螺紋鋼筋、用廢鐵片磨成的刀子。。。。。。也許是覺得自己的武裝程度還不夠,有些人已經彎腰撿起散落在地面的玻璃碎片,心翼翼地捏在手裡。

    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都燃燒著熊熊烈焰,他們嘴唇抿得很緊,面頰被繃直的肌肉顯示出口腔內部的牙齒被緊緊咬合在一起。長時間的飢餓,使他們眼窩深陷,凸顯出過於寬大的顱骨。現在,一雙雙眼睛投射出如同黑色暗夜中徘徊,比腐狼還要更加熱切,更加瘋狂的幽幽寒光。它們像銳利的刀子,像緊咬皮膚絲毫不放的螞蝗,在所有被槍口指對的軍屬身遊走。瞪得紅,眥裂得快要出血。

    「不你們不能,不能這樣做」

    望著這些闖進自己家中的不之客,老人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的臉色驟變,掙紮著想要從地面站起,滿面恐懼搖著頭,朝站在旁邊的軍官連滾帶爬猛撲過來。尚未衝近,已經被守候在附近的兩名士兵趕,揮舞槍托重重砸下頜,將整個人打得仰面倒翻。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被圍在院子中央的軍屬頓時爆出陣陣動。很多人神情激憤地想要衝出攙扶老人,然而從周圍伸出,正指腦門或者胸口的突擊步槍,立刻讓他們明白過來在這種時候,老老實實閉嘴保持安靜,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一個站在人群中間,個頭很高的中年男奴大步走前來。他的頭剃得很短,顴骨很大,腰間圍著一塊破破爛爛,已經無法分辨出本來顏色的骯髒裹布。赤裸的身瘦骨嶙峋,顯出一根根從深褐色皮膚下面凸起的肋排,右手握著一把綁有裹手的寬刃菜刀,左手緊握成拳,胳膊端還繫著一條顯然是用作區別身份的紅色粗布飄帶。

    軍官朝前走了幾步,伸出手,微笑道:「按照領主閣下的命令,這裡所有的一切,即刻起全部移交,由你們全權負責。」

    神情激動的中年男奴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身體顫抖得厲害,翕張的嘴唇抽搐了半天,才出兩個沙啞感激的音節:「。。。。。。謝謝!」

    「你們,你們怎麼敢這樣做」

    突然,趴在地的老人猛然暴起,滿頭白像鬼一樣根根豎直,張開雙臂,如同暴怒的餓獅般猛撲過來。還未靠近,旁邊衝出一個身材高大的奴隸高高輪起手中的粗頭g,朝著他的膝蓋狠狠猛砸。頓時,慘叫混雜著骨頭裂開的碎音,整個人失去平衡朝前傾翻,再次摔倒。

    老人臉到處沾滿血跡,銀白色的絲間密佈著濃亮血珠。張開口,破爛的嘴唇下面,只剩下幾顆零散半落的牙齒。他神情駭然地死盯著為的中年男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又非常奇怪地閉嘴,面頰的肌肉混莫名地抽搐。似乎是在恐懼,又好像在仇視著什麼。

    軍官對老人怪異的表現熟視無睹。他抬起右手,豎起細長的中、食二指,微曲著朝前指了指,守候在房屋和院子裡的龍騰領士兵立刻收槍,整隊,繞過站在院場中的軍屬囚犯,順序走出被炸得破爛不堪的大門。

    「別,別走。你們,你們不能走」

    見狀,老人如同瘋了一般尖叫著,也不知道他究竟哪裡來的力氣,猛然一個前撲,死死抱住軍官正準備抬起的右腳,緊緊摟在懷中,嘴裡含糊不清地狂嚎:要把我們交給他們。我們願意跟你們走,我,我要去參見新皇陛下,我願意效忠」

    軍官掙了掙,沒能從老人懷裡拔出腿。他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臉慢慢顯出不太滿意的表情。站在對面的中年男奴會意地點了點頭,分開人群,大步走到驚恐萬狀的老人身前。飛起一腳,重重踢中下頜,未等四散飛濺的血花落地,又高高舉起握在手裡的寬刃菜刀,直接猛揮而下,將老人左手齊腕戕然砍斷。

    頓時,一股血泉從斷口處狂噴出來,淒厲的慘嚎聲久久迴蕩在院空。

    軍官依舊皺著眉,厭惡地看了一眼抱緊斷臂,痛得在地面來回翻滾、慘叫的老人。彎下腰,用手指輕輕彈去沾在軍靴表面的一點血滴。站起身,對臉充斥著亢奮與潮紅的中年男奴示意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這些人可以任你們隨意處置,抄家與搜捕行動也完全由你們負責。記住這是領主閣下對你們的信任。」

    帶著嚴肅而尊敬的表情,中年男奴重重點了點頭。

    當軍官的身影從院大門消失的一剎那,簇擁在門口的近百名奴隸,頓時如同黑色潮水般湧進院。他們臉都帶著如瘋如魔的憤怒,抓住一個個站在院子裡的軍屬,按在地面或者牆,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酣暢淋漓洩著淤積在胸中的復仇火焰。

    幾個奴隸將一名中年男子按在地,動作麻利且不失心地剝光身全部衣物,用鋒利的刀子割開肚皮,從胃袋下方直接抓出滑膩的腸子,拽住,像放風箏一樣拖出身體,遠遠拉過地面,將斷口一頭牢牢栓系在院中一棵胡桃樹高處的枝椏。奴隸們鬆開手,注意力隨之轉移為如何分配那幾件衣服,只留下腹部裂開破口,卻沒有當場致死的中年男子慘嚎著從地爬起,一邊撿起被拖出的腸子,將它們重新塞回腹部,一邊站在胡桃樹下如同猴子一樣狂跳著,拚命伸手想要從枝椏頂端夠下自己的內臟。

    一個女人被倒拖著壓在草叢中間,五、六個男奴圍著她,爆出說不清究竟是興奮還是憤怒的呼喊。一個塊頭最大的傢伙從後面抱住她被脫光的雙腿,將粗大的ēngzí器對準狠狠猛戳。另外一個則抓住她的長,拎起頭,用鐵錘朝著嘴唇猛砸。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叫中,兩排牙齒被硬生生地折斷。確定女人嘴裡再也沒有什麼阻礙,男奴扔下手裡的鐵錘,把骯髒黑臭的胯部貼她的臉,一邊來回聳動,一邊狂笑:「臭婊子,給老子乖乖的添。沒有牙齒,我看你還怎麼咬?」

    軍屬當中唯一的一個女孩,被一群奴隸圍堵到院子的角落。瘋狂的吼聲越來越大,透過人群的縫隙,可以看見女孩已經被渾身剝光,寒風吹得她瑟瑟抖。她一直在哭泣,一直在苦苦哀求,但是圍觀的奴隸們根本無動於衷,而是流著口水,用對付待宰羔羊般的眼神,貪婪地注視著這具稚嫩的身體。

    一個手裡拎著鋼筋,面目猙獰的奴隸走前來。左手抓住女孩的頭部朝後猛按,右手握緊鋼筋尖端,對準女孩雙腿中間狠狠進。女孩雙眼立刻瞪直,密密麻麻的血絲瘋狂佔據著整個眼眶。雖然看不到奴隸的動作,她卻明顯能夠感覺到有一根銳利的堅硬的棍狀硬物正從自己gng門中鑽進,捅穿腸子,扎破肝臟,順序向,一直進入胃部、肺、食管。。。。。。最後,以眼睛能夠捕捉到的正常視覺角度,從自己大張的嘴唇中央高高昇起,在灰暗慘淡的天光照耀下,閃耀著一層黏糊漿滑的暗紅。

    院子裡一片混。奴隸們彷彿現新鮮血肉的蟻群,瘋狂往來於各個房間和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典雅美觀的紅木衣櫃從樓裡被搬出,旁邊還堆積著綿軟寬大的沙、精緻的茶几,以及各種各樣款式不同的豪華家具。幾個奴隸爭搶著填滿鬆軟棉花與絨裡的被子,裝在壁櫥裡的衣服已經被他們穿在身,勾勒著漂亮花紋的刺繡桌布被捆成包袱。從外表鼓鼓囊囊的塊棱狀凸起判斷,裡面應該是裝著茶杯、餐盤,或者碗碟、刀叉之類的物件。

    倉庫與地下室的大門完全敞開,一袋袋麻布包裝的麵粉、大米被扛到外面,廚房裡所有東西都沒有剩下,包括油鹽醬醋之類的調味品,連同摞放在木架的面包都被全部清出。飢餓的人們一邊狂吞海嚼,一邊以乎尋常的狂熱四處搜尋各種財物。幾個人站在屋子外面激烈地爭吵著,聽起來,似乎是對如何分配屋子裡那塊厚實漂亮的地毯。最後,他們將整塊地毯分割成百個塊,每人只能得到尚不能遮蓋身體的一塊殘片,卻是最完美,最公平,也最令人無話可說的分配方法。

    老人的手腕的斷口已經止住了血他用最簡單的辦法,抓起地面乾燥的塵土,直接覆蓋在傷口表面,再用衣服邊角緊緊包裹。這種做法雖然很容易被細菌感染,可是相比因為流血過多當場死亡,卻是保住xìng命最為有效的手段。

    他一直用恐懼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站在面前的中年男奴。

    他認識這個人。

    幾個月前,老人從奴隸市場買回兩個只有半歲左右的奴嬰。當時,這個男人被關在旁邊一隻粗木籠子裡。他一直在苦苦哀求自己不要那樣做,一直跪在木籠裡拚命磕頭,希望自己放過他的一對雙胞胎。為此,奴隸販子惱怒地用燒紅的鐵鉗直接烙身體,在其肩膀留下一片焦糊的黑印。

    那對奴嬰非常美味。洗剝乾淨之後,加足夠的蔥姜作料,放進奶酪和黃油,屜鍋裡蒸。老人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晚餐,家裡每一個人都吃得非常滿意。半歲大的嬰兒肉質鮮嫩,容易消化,就連自己七歲大的孫女都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自己阻攔,她甚至還想把奴嬰腦漿掏空後的頭蓋骨收起來做玩具。

    報應。。。。。。居然來得這麼快。

    沒有求饒,食子之仇,永遠沒有消除緩和的可能。

    他冷冷地漠視著中年男奴,對方也用同樣刻骨銘心的仇恨眼光看著他。

    沾血的寬刃菜刀,一直拎在手裡,卻沒有再次落下。

    看得出,這個人很想殺了自己。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31
第三百四二節暴動

    「我的兒子好吃嗎?」

    中年男奴的聲音沙啞而怪異,聽起來,似乎在哭,又好像在笑。

    老人怨毒地看了他一眼,緊緊咬住殘存的幾顆牙齒,伴隨著「吱吱嘎嘎」的摩擦聲,低沉地咆哮:是我的權利。你們是奴隸,是奴隸————」

    對於這隱晦的挑釁,中年男奴的回應僅僅只是平靜地回望了一眼,目光隨即轉向旁邊剛剛從院子角落裡跑出,扛著被鋼筋活活捅穿老人孫nv屍體的人群。抬起右手,朝著正在燃燒起火堆的方向指了指,獰笑著說:「你吃了我的兒子,我們也會啃光那個nv孩的骨頭哈哈哈哈,很公平,不是嗎?」

    老人死死咬住下唇,睜大通紅充血的雙眼盯著對方。過了很久,才滿面流淚地嘶聲狂吼:「你們你們這些卑鄙骯髒的窮鬼、雜種、走狗————」

    「儘管罵吧!」

    中年男奴強壓下心頭隨時可能爆發的怒意,站直身子,望著被奴隸們用鐵絲捆在牆角,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六、七名軍屬,森冷而凶狠地說:「罵一句,你身上的罪名就多一條。這不僅僅只關係到你一個人,每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傢伙,都必須為他們曾經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這是一場革/命。領主閣下賦予我們權力和自由,我們要從你們身上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革/命」

    知道必死,老人再也沒有任何牽絆。他狠狠吐出一口濃痰,顫聲怒道:「一幫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廢物,革/你/媽/個/bī/的命————」

    「你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人民————」

    中年男奴的表情平靜,聲音卻無比yīn毒:「公審、批判,一樣一樣來,刑訊所會讓你說出一切。隱瞞和欺騙只會讓你和你的家人死得更慘。你從我們身上奪走多少,將十倍、百倍償還回來。老雜種,我不會讓你過得那麼舒服。我們會輪流幹你的老婆、nv兒,乃至所有家庭成員,再剝下她們的皮,醃幹她們的讓你們真正體驗一下,被人做成玩具,究竟是什麼滋味兒————」

    黑獄城上空飄著濃密煙霧,無數細小的黑è菸灰被氣流裹挾,無法控制自己,漫無目的四散飛。彷彿一群群盤旋在死屍頭頂的烏鴉,偶爾會輕輕飄落在某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又會被突如其來的強風猛然托起,翻滾、旋轉著迅速飄向灰沉沉的yīn霾天際。

    整個城市已經一片混空曠沉寂的大街,被無數奴隸佔據著。他們手中拿著不同類型的武器,成群結隊往來於軍屬居住的高宅院。很多人身上都扛著或者背著巨大沉重的包裹,還有些人直接拖拽著體積龐大的豪華家具在街道上狂奔。由於裝的東西太多,不時有刀叉餐具或者杯盤碗盞之類的小物件從縫隙中落下,立刻引起站在街角的奴隸孩童陣陣歡呼和爭搶。對於他們來說,也許並不知道這些jīng致器具的實際價值,僅僅只是覺得表面柔和細膩的金屬反光,才是勾起他們的真正興趣所在。

    與其說窮瘋了的奴隸們是在抄家,不如說是赤的搶劫。

    每一件東西他們都不會放過————桌椅板凳、nv人的胸衣和襪子、嬰兒用過的片和nǎ至就連貼在牆壁上的發黃紙張,也會成為奴隸們眼中值得注意,帶有巨大含金量的昂貴貨很多人根本不經過所謂的分配,拉開壁櫥,或者剝下軍屬以及屍體上的衣服,直接穿在自己身上。不考慮尺寸身長,也絲毫不顧及寬鬆或者緊繃,只有穿上才真正屬於自己。即便是裝進包裹背在肩上的東西,也會被其他毫無所獲的奴隸為之眼紅,引起新一輪的掙搶和混

    儲存在地下室和廚房裡的所有食物都被清理一空。餓極的奴隸不顧一切瘋狂吞嚥著所有能夠當作食物的東西。面包、香腸、熏尚未吃完的剩菜、表面飄著白膩油花的冰冷殘湯成袋的麵粉被傾倒入菜盆和水池當中,加水,攪拌,即便是這種沒有任何滋味兒,也談不上什麼口感的生麵糰,也被奴隸們當作果腹美餐爭相大嚼。而那些年齡幼小的軍屬孩童,則被當場架在火上烘烤,不等全熟,守候在旁邊如同餓鬼般的奴隸們已經蜂擁而上,各自撕下一塊也不管生熟冷燙,全部塞入口中一陣咬。

    窮人與富人之間,永遠都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這是從遠古時代就一直存在的真理。

    奴隸仇視軍屬,並不是因為他們殘忍好殺。誠然,的確有一部分軍屬作惡多端,喜歡以活人為材料滿足自己的各種yù望。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做,人類心中仍然存在善良與溫柔。可是,他們無法代表整個軍人集團,甚至連自己都無法保護。黑獄城中的奴隸數量超過幾十萬,他們不會因為個別軍屬曾經表露出的善意,因而產生出足夠溫和的寬容態度。恰恰相反,他們只會記得高高在上富人們對自己的蔑視、凌辱、欺壓,以及各種令人髮指的迫害與殘殺。當手中握有來自更高權力者給予的武器,獲得合法自由身份,默許以暴力手段完成社會財富再分配的時候,所有人腦子裡再也不可能存有絲毫所謂的愛與善,只有餓狼般的猙獰,野狐般的狡詐,地鼠般的貪婪

    人,不再是人。

    而是不折不扣的野獸。

    街道上,隨處可見被扔棄在yīn溝裡的人類內臟。其種類,大多是腸子和肺泡。由於食物短缺,廢土世界很多地方都存在食人習俗。成百上千名軍屬被殺死,屍體與心、腎等部位大多被奴隸們搬回家醃製儲存。如果換在平時,他們絕對不會扔掉任何一絲可吃的部位。然而現在的情況截然不同————被殺的人實在太多,從軍屬家中抄出的大米和麵粉數量極其龐大,所有奴隸家中的火灶上都燉著一鍋鍋人相比容易清洗的屍與其它內臟器官,花費大量淨水對腸管進行沖洗顯然太不合算。

    很多奴隸手中都拎著被砍下來的人頭,他們揪住死者頭髮,用小刀子在表情僵硬的面部刻劃出血與骨頭。有的頭蓋骨已經被撬開,露出腦漿被挖取一空,只留下暗紅血絲的淡黃è凹形腦顱。還有些死者人頭直接高懸在自己家頭牆頂,屍體則被鋼筋或者棍bāng從背後撐成各種奇怪形狀。如同標本,又好像是舊時代「肯德jī」或者「麥當勞」廣告上經常出現,渾身焦黃,無頭,只剩下雙翅雙腿,被堆在盤子裡擺成怪異姿勢的胖

    除了各種財物,軍屬婦nv也是奴隸們最感興趣,相互掙搶的戰利品。人類對於美的感受,很大程度上來源於自己的實際生活環境。面黃肌瘦的nv奴完全符合舊時代的「骨感」標準,飢餓的男奴們卻對她們實在無法產生更多的yù望。只有在徹底吃飽,擁有足夠體力的時候,奴隸們的眼睛也隨之盯住軍屬婦nv胸口大裝碩的ru房,渾圓的屁股,充滿贅的粗腰。換在舊時代,這樣的身體特徵與「美nv」這個詞絲毫沒有任何聯繫。但它們卻像征著能夠吃飽穿暖的幸福生活。小巧玲瓏的細腰也許會在幾年以後成為奴隸心目中的美人。現在,越是壯腰的婦,基本上都要被所有男奴們輪流幹上一遍。

    搶劫、強jiān、殺人、虐屍這些充滿罪惡的詞彙,在「人民革命」的旗幟下被富裕新的,合法的身份。所有一切都成為了正義,到處都能看見左臂上綁著紅飄帶的奴隸。每一個人都在竭盡全力聲嘶力竭拚命喊叫,每一個人臉上都顯露出被激動與亢奮扭曲的表情。街頭巷尾,隨處可見手持棍bāng,胸前佩有「奴隸糾查隊」白è徽章的青、壯年男子。他們押解著一隊隊被繩索捆綁住的軍屬,朝王宮方向緩緩移動。不時有某個胖的男人從隊伍裡被揪出,當街割喉,放血,開膛破肚,分也有某個頗有姿è的nv人被抓住頭髮強行拖到路邊,面露垂涎的奴隸們頓時一擁而上,陣陣轟笑爆發出來,淹沒了淒厲絕望的慘叫當一切恢復平靜望獲得滿足的人群漸漸消散,街角巷口的yīn暗角落裡,只剩下一具渾身/赤/luǒ,表面被滿無數粘稠jīng液,腹部高高隆起,雙腿被高高撕裂成可怕「v」字,雙眼死死瞪著天空的僵硬nv屍。

    街口,停駐著一輛輛裝甲卡車。

    城內的各個制高點,架著機槍。

    王宮前,金屬三角樁與鐵絲網相互捆綁。背後,沙袋堆成的壘牆中間透出雙聯裝旋轉機炮的恐怖身影。旁邊,遊走環侍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龍騰領士兵。他們冷眼旁觀著這場被冠以「正義」的暴動,沒有人說話,警惕軍屬集團可能發動反擊與大規模傷亡事件的同時,也在密切關注著奴隸們的動向。

    槍,不僅僅只能指向敵人。朋友,也可能轉變成對手。

    從隱月城緊急調遣的行政官員已經抵達,他們以驚人的效率,在黑獄城中建立起與龍騰領完全相同的階梯式管理委員會。分區、街道、小巷由高至低的分層管理機構迅速開始運作。政治嗅覺最為靈敏,頭腦反應最快,也是最先一批的奴隸效忠者,成為管理委員會下屬的各級辦事人員。糾查隊、資產清點小組、革命衛隊以紅飄帶為身份標誌,奴隸群體立刻分離出最初步的,也是模糊概念化的官員與平民階層。

    並不是所有軍屬都被殺光,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被隔離審查,由奴隸對其進行審訊。叛組織、潛藏的財物、罪案涉及正如林翔所說過的那樣:「暫且不論他們是否真的有罪,想要得到奴隸毫無保留的絕對支持,就必須讓他們首先擁有一個不死不休的對手。如果帝國軍人集團尚且達不到這個標準,那麼就從活人身上挖掘出更多我們需要的東西,製造出足以令所有奴隸燃燒起熊熊復仇烈焰的罪惡————」

    不管有罪或者無罪,所有軍屬都是罪犯。有錢即是犯罪,無關正義或者道德。即便是窮人心目中的大慈善家,只要身屬這個階層,就是被批鬥、審訊、殘殺的對象。

    金銀類貴重金屬、機械、重工產品這些物資從一個個軍屬家中被艘出,集中在各個街口,裝上卡車,由龍騰領士兵押解,運進王宮。

    革命,必須讓奴隸們得到真實存在的利益。然而卻不能一次給予他們太多。扔給飢餓的狗一根骨頭,它會感激流淚,會搖著尾巴iǎn你的手,會為了得到另外一根骨頭在你的命令下嘶咬拚殺。但只要真正讓它嘗到的滋味兒,哪怕只有一根絲,拇指大的那麼一小塊,它對骨頭便再也沒有什麼興趣。

    習慣吃的狗,不會花費力氣去啃什麼乾癟寡味的骨頭。如果從你手裡再也得不到豐厚獎賞,鋒利的森森白牙,很快就會狠狠咬在你的身上。

    它們是天生的賤種。要打,要罵,適當的時候還要宰掉幾隻作為震懾,感受到死亡威脅,才會真正認可你這個主人。

    第一批從奴隸當中挑選出來的預備役部隊共有兩萬人。全部都是體格高大的中、青年男子。他們已經進駐原本屬於帝國軍的軍營開始訓練,營養充足的伙食可以提供充沛的體力,加上帝都軍械倉庫當中儲備著數量龐大的單兵武器,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能開上前線或者進駐其它城市,像水一樣淹沒整個帝國。

    第二批和第三批的預備兵挑選工作正在進行。按照林翔的命令,黑獄城中的壯年奴隸,至少要編成五至七個兩萬人規模的步兵師。以帝都儲備的強化劑為基礎,所有預備兵都將接受改造,注後的士兵死亡率大概為百分之五十。儘管如此,實際投入戰鬥並且最終能夠存活下來的奴隸士兵,預計不會超過三萬。也只有這些經歷戰火考驗,依靠軍功獲得高等級市民的奴隸,才能真正得到認可,成為林翔血液改造的核心集團一部分。

    街頭,到處都是血。

    牆壁上,塗抹著大片已經變黑的污漬。表面乾硬凸起的塊狀顆粒,顯然是人類身上被粉碎的各種組織器官。

    面目猙獰的奴隸們揮舞皮鞭和棍bāng,狠狠ōu打著排列在隊伍當中蹣跚而行的軍屬。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興奮與快樂。真正當家作主的感覺比什麼都好,一夜之間翻身,似乎是在做夢,卻實際發生在自己身上。

    「老子就是吃你的啃你的骨,穿你的衣服,幹你的nv人。把所有屬於你的東西,全部搬回家。記住,老子是革命者,這是一場革命————」

    一個正從街邊角落裡走出,正提起被jīng液浸濕褲子的奴隸糾查隊員,衝著隊伍裡一個雙手被捆綁的老人後背狠狠踢了一腳,咧開大嘴狂聲怒罵。

    這種粗魯野蠻的舉動,在圍觀的人群中引起陣陣轟笑。

    老人轉過身,艱難地抬起滿是血污的頭,凶狠冷厲地死死盯著站在身後的男奴,咬牙切齒獰聲狠語:「你們這些該死的賤種等著吧!我兒子會回來的,帝國軍團總有一天會打回來。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必將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淡淡的陽光,將巨大的王宮在地面上照出一片越來越長的黑影,蓋住了每一個在宮牆內部活動的人類。

    劉宇晨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半杯喝剩的紅酒慢慢搖晃。從黑è眼眸深處透出來的目光逐漸抬高,越過辦公桌,默默注視著站在高大落地窗前的林翔身上。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

    那張臉,一如既往的英俊、光滑。綻露的微笑,仍然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聲音既然溫柔如水,充滿男特有的磁與魅力。

    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足以令人仰望。

    他擁有的財富越來越多,令人羨慕。

    可是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感覺,卻越來越陌生

    「是不是覺得很失望?我,其實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形象。」

    沒有回頭,林翔依然凝神注視著遠處的火焰和煙霧。

    劉宇晨沒有回答,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這種時候,沉默即承認。

    「世界在變,我們也在變。不是被瘋狂把我們撕個粉碎,就是我們以更加瘋狂的力量去摧毀一切。」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32
第三百四三節 陷局

林翔的話,似乎是在為自己辨解,又好似哲人在揭示某種高深莫測的真理。

    劉宇晨搖了搖頭,輕輕嘆息:「。。。。。。死人,實在太多了。還不到兩天,城內被殺的軍屬已經超過三萬。至少有同樣多的人在爭鬥中致殘,即便是那些無辜的孩子也未能倖免。我能夠理解你的做法。可是。。。。。。他們,終究也是人類。」

    「如果不這樣做,如果我站在軍屬一邊,死的人會更多」

    注視著腳下如蟻群般密集攢動的人流,林翔臉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無奈與悲哀。

    「我能夠理解。」

    劉宇晨目光陰沉地點了點頭,充滿不甘地嘆息:「可是。。。。。。就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兩者,真的不能兼顧?」

    林翔望朝窗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他微不可察地皺著眉,喃喃著:「我說過。。。。。。一千萬和一百萬之間,沒有可比性。」

    「只有死亡才能作為一切的終結?難道,就不能採取更加溫和,不要那麼過激的融合方式嗎?」

    劉宇晨眼睛裡滿是迷茫。從舊時代到醫生聯合協會內部的分裂,他已經看過無數樁殘酷至極的虐殺與死亡。他能夠理解因為利益產生的戰爭,卻無法接受由此產生堆積如山的萬千屍體。這並非是天性悲憫或者仁慈,僅僅只是因為職業習慣造成的慣性思維。

    他終究是個醫生。

    林翔陷入沉默。過了很久,終於緩緩地搖了搖頭,低沉地說:「。。。。。。不能。他們不死,被殺的。。。。。。只會是我們。」

    「世界一片荒蕪,階級卻已經出現。從遠古原始社會開始,人類就很容易因為各自佔據物質數量多少產生不可調和的糾紛。想要獲得絕大多數人的支持,就必須分給他們足夠多的資源,讓他們真正體會到擁有夢寐以求一切的滿足感。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暴力,死亡與流血在任何地方都隨處可見。我不是聖人,也沒有理由放過那些曾經對我們抱有敵意的對手。讓奴隸出面,燒光、殺光、搶光,讓他們償還已經作出的罪惡。想要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就必須對他們進行最嚴厲的審判」

    後兩個字,冰冷無比,充滿狂暴與憤怒。

    劉宇晨緊扣住互相糾纏的十指,眼眸深處同時流露出猶豫和理解的目光。他抬起頭,望著林翔背朝自己的身影,用難以名狀韻律的聲音問:「除了剛剛所說的這些。。。。。。還有沒有,有沒有什麼更加充分的理由?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放過那些老人和孩子?」

    慢慢轉過身,林翔平靜地回望了他一眼,瞳孔深處閃爍的光彩充滿善意。其中,也隱隱能夠分辨出果決和不可置疑的堅定。

    「按照舊時代的地域標準,我們腳下所踩的這塊土地,叫做亞洲。如果在洲域前面再加國家界限,那麼從最北方的奧特城直到這裡,都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這片土地孕育的人類,從來都是黃皮膚黑眼睛。那些被抓的帝國軍屬不是黑人就是白人,他們不屬於這裡。除了死。。。。。。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處理方法。」

    「那不是他們的錯」

    劉宇晨的聲音有些沙啞:「骷髏騎士團製造了廢土世界第一批人類複製品。他們並不是主動來到這裡,他們甚至對自己過去一無所知。」

    默默地看著站在對面的朋,林翔黑寶石般的眼睛裡閃動著晶瑩的光。

    他能夠理解劉宇晨的心。

    這個世界並非每一個人都是冷酷嗜殺的野獸,也有像年輕醫生一樣抱有善良與溫情的人類。他們想要變得冷漠以適應殘酷的廢土,同時也在良心與現實之間掙扎、煎熬。也正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世界才顯得不那麼黑暗。

    然而,林翔很清楚有些東西,只能針對自己認可的特殊群體才能釋放出來。密佈在天空中厚厚的輻射雲一天沒有散盡,就肯定會有一部分人永遠不可能被太陽光線所照耀。

    「帝說過:父親犯下的罪孽,必須由兒子甚至後代進行贖還。我憑什麼要比帝還要仁慈?還是那句話他們,不是我們的人。」

    過身,望著從地平線陰沉天幕表面慢慢露出的金黃色縫隙,林翔臉滿是寧定和淡漠。如同一尊鋼鐵鑄就的威嚴雕像。

    。。。。。。

    墨綠色的軍帳入口敞開著,透過斜射的光線,能夠清楚看到帳篷中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木桌。十餘名身穿帝國製式作戰服的軍官圍坐在四周,中間首座結實粗糙的原木椅,則是身材高大、魁梧,如同傳說中巨人般存在的王彪。

    米斯特洛夫中校仰著頭,背起雙手,如同旗杆一樣筆直地站在木桌右側略微靠後的位置。除了他,今天的所有與會者全部都擁有准將以的軍銜。自然,不可能像平常那樣給他一個足夠舒服的座位。

    帝國軍與龍騰領之間的僵持仍在繼續。也許是厭倦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對峙,王彪終於同意了米斯特洛夫的絕大部分要求,答應在保持帝國各軍團編制完整的情況下,給予對方足夠的物質和軍事援助,使其在指定區域內擁有獨立行動權。同時,以僱傭兵形式存在,成為龍騰領的附庸武裝集團。

    米斯特洛夫是一個非常精明的談判對手。他看得出來王彪這個素以勇猛著稱的軍團主官根本不願意接受自己提出的各項條款。他的態度非常勉強,如果不是因為外來壓力導致,絕不可能得到今天這種結果。至於壓力來源。。。。。。應該是那位神秘的龍騰領主。至於他為什麼願意讓出足夠的好處給予帝國軍方。。。。。。很可能是周邊地區其它勢力覬覦,或者內部動盪所造成。

    除了帝都,帝國各軍團與國內其它城市的通訊仍然保持暢通。進駐城市的龍騰領部隊並沒有對軍屬人員進行監禁或者武裝控制。這種情況使各大軍團騷動的情緒略微有所平復。此刻,王彪願意接受條款的消息,也使得帝國軍層看到了龍騰領對自己的態度轉換。順理成章,當米斯特洛夫帶回談判記錄,聲稱龍騰領方面需要進行更高級別接觸,就相關重要問題展開深入探討要求的時候,帝國軍也應允派出了包括第三、第五軍團長,以及另外十二位副職主官在內的談判代表團。

    這是一次利益糾紛。涉及方面不僅僅只是單純層面的龍騰領與帝國軍。資源總量與各軍團分配份額之間的具體數量都需要進行商討,誰也不會放過從中爭取到蛋糕份量的機會。

    王彪臉一直帶著發自內心的微笑開心、酣暢淋漓。

    不過,這種在神經牽引下的強烈肌肉運動,使得那條貫穿整個面部的傷疤徹底扭曲,看起來越發顯得醜陋,感覺不到應有的善與溫和,更像是一頭看見鮮美肉食垂涎欲滴,狂吞口水的餓龍。

    從走進帳篷直到現在,米斯特洛夫心理總有種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他從未見過王彪臉出現這種怪異表情。令人心顫、恐懼,卻不知道具體威脅究竟來源於何處?

    感覺。。。。。。自己似乎正一步步走進精心策劃好的陷阱。

    米斯特洛夫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判斷皇帝死了,龍騰領想要併吞帝國。這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那個年輕領主必須首先解決帝國軍人集團帶來的一系列問題。這可不是幾萬或者十幾萬人,而是足足高達百萬的龐大利益群體。也許,他能夠通過各種巧妙手段對其進行削弱或者同化。但那需要時間和數量龐大的資源。如果他足夠聰明,想要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消化整個帝國,最好的辦法,就是與軍人集團全面合作。

    想到這裡,米斯特洛夫因為緊張而抿在一起的嘴唇,終於慢慢綻開一條彎曲柔和的縫隙。腰挺得更直,望朝王彪的目光也產生出一絲嘲弄與鄙視。

    他看不起純粹的武人,那不過是只會服從命令,沒有絲毫智慧的肌肉骨胳組合體。說穿了,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逼。

    他忘記了一點非常關鍵的東西龍騰領消化帝國最好的方法,的確是與軍人集團全面合作。但是,最好。。。。。。並不代表著唯一。

    王彪面前像往常一樣擺著裝滿白酒的軍用茶缸。他喝得很慢,不時從衣口袋裡摸出幾顆炒過的黃豆塞進嘴裡,嚼得「嘎蹦」脆響。

    這種無禮的舉動從一開始就激怒了所有與會者。分列木桌兩邊的帝國軍官們面色陰沉,紛紛低聲交換著彼此意見。帳篷裡的氣氛變得陰暗而壓抑,看得出,他們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可是蘊淤在胸中的怒火卻越來越強烈,已經趨於隨時可能爆發的邊緣。

    誰也沒有起身離開龍騰領軍隊控制了帝都,也就掌握著絕大部分後勤供應資源。在沒有徹底攤牌的情況下,帝國各軍團誰也不想率先撕破臉皮。也許,這僅僅只是談判對手故意觸怒自己,以便在口舌交鋒過程中佔據風的卑鄙手段呢?

    見狀,米斯特洛夫前幾走,走到坐在左側首位的第三軍團長旁邊,俯下身子,湊近對方耳畔輕聲低語。片刻,重新站直身體,轉向坐在木桌盡頭的王彪,認真地說:「閣下,已經超過議定時間六分鐘,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王彪抬起頭,微眯的眼睛裡釋放出一絲奇異莫名的光。他飛快掃視著分坐在兩邊的帝國軍官,感受著從每一個人身散發出來的變異氣息,笑了笑,把手中最後兩粒黃豆扔進嘴裡,嚼著,點了點頭。

    米斯特洛夫快步走前來,拉開公文包,從中取出一份整齊裝訂的文件遞放在桌面,恭敬地說:「這是我們此前商定過的各項條款,請過目。」

    伸出手,慢慢翻開文件扉頁,王彪認真仔細地看著每一個黑色的印數文字。也許是覺得枯燥的協議內容過於無聊,他從腰間摸出一把口徑粗大的「蟒蛇」手槍,將手指套進扳機圈環中靈活旋轉著。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語言的爭吵或者糾紛。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桌面翻開的文件,握槍的右手卻突然抬高,平平指對著坐在旁邊的一名帝國軍團長,重重扣動扳機。

    「砰」

    野蠻粗暴的槍聲震耳欲聾,嗆鼻的硝煙掩蓋酒精氣味成為瀰漫在帳篷之內的唯一存在1。所有人都驚愕地將目光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望著整個腦袋被完全炸開的軍團長抬高雙手,在半空中無助地摸索了幾秒鐘,作出各種奇怪且毫無意義的動作。最後,終於喪失知覺,無力地癱靠在椅背。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以至於死者和坐在旁邊的人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當進化等級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寄生士的反應明顯高於子彈飛行速度。然而,這種情況並不絕對,而是綜合距離、時間、開槍者動作,以及被命中者本人當時的思維狀況、情緒等一系列因素產生各不相同的結果。

    儘管彼此心理都明白龍騰領和帝國軍之間不存在真正意義的合作,但是誰也沒有預料王彪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出手。而且,瞄準的目標還是所有與會者當中實力最強的軍團長。

    「是陰謀」

    「他想殺光我們」

    「快走!我們受騙了,被欺騙了」

    片刻死寂,瞬間被密密麻麻嘈雜混亂的叫嚷、尖叫徹底取代。軍官們咒罵著,怒斥著,以最快的速度從椅起,摸出各自身的武器。所有人都在躁動,拚命地叫喊著,互相推擠。拔槍指對的目標,不約而同鎖定坐在首位的王彪。

    王彪臉非但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掛著隱約詭異的微笑。不等軍官們開槍,他猛然大喝一聲,渾身下每根肌肉都像蚯蚓般劇烈蠕動著,被戰鬥服覆蓋住的肌肉瞬間膨脹出整整一圈。雙手高舉,帶著不可抗拒的強烈威勢重重砸落桌面,厚達五、六公分的硬木面板立刻扭曲,翻折成數塊九十度的斷層。力量延伸之下,平整的木塊以波狀形態分朝四面八方轟然碎開。無形震波以王彪的雙拳落點為中心擴散,紛飛亂散成無數大小不等的木片碎屑。距離最近的幾名帝國軍官被活活震飛,鋒利的木刺倒插鑽進脆弱的皮肉,將整個人體扎得如同形狀古怪的刺蝟。

    「哈哈哈哈」

    王彪獰笑著,反手抽出藏在椅子背後的巨大鋼斧,靈活地挽了個轉花,雙手握緊斧柄,照準已經撲到面前的一名帝國副軍團長迎頭劈下。斧刃亮起的金屬光澤瞬間已被血肉掩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擁有四星寄生士力量的軍官尤不自信地看著從肩膀斜劈直下的巨大傷口,噴出一口夾雜著血肉黏漿的血,瞪大雙眼緩緩歪倒。

    「殺光他們,不要放過一個!哈哈哈哈」

    如雷鳴般的獰笑在帳篷裡來回震盪,動作敏捷的王彪如電般從空中掠過,飛舞的鋼斧將另外一名軍官頭顱齊頸斬下。斷頭帶著四散噴湧的鮮血在空中橫飛,被韌度良好的篷布擋回,掉落。

    數十道強烈的異能氣息從帳幕背後傳來,五星、六星。。。。。。甚至能夠感受到七星乃至八星的高階變異個體。站在帳內的帝國軍官臉色驟然劇變,他們不約而同放棄對王彪的圍攻,掉轉方向朝帳外猛衝。

    顯然,這是一個陷阱。

    從一開始,龍騰領根本就沒有想過進行什麼所謂的談判。一切安排僅僅只是為了狙殺帝國軍高層。王彪也沒有考慮過將所有帝國軍團長全部誘入甕中,但是不管怎麼樣,多騙來一個帝國將軍,自己手下士兵在戰場的生還率就可能高一些。正如同林翔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這個世界自然進化的寄生士機率很低,殺一個,就少一個。」

    遠處,炮兵陣地已經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從帝國軍營地方向爆炸開來的密集炮彈,使人們感覺如同在經歷一場強烈地震。

    戰車部隊已經全部出動,預先埋伏的步兵像潮水一樣衝出。

    米斯特洛夫半跪在地面,臉色死一樣蒼白。

    所有高級軍官全都被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第三軍團長至死也沒有雙眼閉合的頭顱,就滾落在自己腳下。

    什麼要欺騙我?」

    望著地面越來越近的王彪黑影,米斯特洛夫鼓起最後一絲勇氣,絕望地問。

    「因為你們必須死」王彪的回答異常簡潔、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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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