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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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6074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2
第二百八四節人?

    思維意識探測的範圍,與寄生士擁有進化力量強弱成正比。以林翔強如九星的異能,發散開的意識探測半徑,最遠可以達到兩百米左右。以所在位置為核心,半個黑金鎮的地型、建築、武裝守衛等信息清晰地顯示在腦海中央,在林翔的意識中飛速閃現,勾勒出一條條可能的行進路線,所有可能成為障礙的牆壁、雜物。陌生感與暗藏的火力點在他面前一片透明,林翔現在對這個素有惡名的小鎮完全瞭如指掌。如果願意,他甚至能夠感受到潛藏在地下與角落裡每一隻蟲子的位置。

    白sè房屋大門已經敞開。

    風,從狹長幽深的走廊盡頭呼嘯而來,刮在臉上,感覺不到這個炎熱季節應有的烘悶與蒸騰,反倒有種被冰錐刺入肌肉的森冷。

    房屋裡的每一個角落,在林翔大腦中形成一幅詳盡細緻的三維透視圖。就在圖畫側面似乎是主客廳的位置,一個男人正背對著他,默默靠在寬厚的沙發上。

    林翔一步步挪進走廊。他走的很慢,很小心,腳步卻非常堅定。

    牆壁和擺在走廊上的各種裝飾品,彷彿被攝像機鎖定的枯燥畫面,從林翔身體兩邊如慢鏡頭般緩緩後退。他面皮緊繃,瞳孔焦點死死地盯著隨著腳步不斷擴散開來的每一處角落。眼角不住抽*動著,神情冷漠,肌肉保持隨時可能爆發狀態。每走一步,他都要精心計算與周圍各種障礙物之間的距離,充分考慮前進以及後退的必需空間。

    越來越接近走廊盡頭拐角,他的心臟也以瘋狂的速度拚命跳動著。洶湧奔流的血,在柔韌的管壁中肆無忌憚地衝撞、沸騰,刺jī著大腦在恐懼和理智之間作出判斷。繼續前進還是轉身逃跑,全在一念之間。

    他手裡沒有任何武器————當病毒jī發人體潛能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速度、反應力均會上升至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境界。細密的肌肉纖維能夠擋住常規口徑子彈攻擊,充滿爆發力的速度根本不會給對手以開槍射擊的機會。即便是在已經被牢牢鎖定,帶有死亡能量彈頭破空襲來的瞬間,靈敏的強化神經仍然能夠以微秒為單位,引導身體側讓出幾釐米,巧妙避開子彈飛行的彈道。

    與意識探測圖像中搜索到的場景一樣,走廊拐角寬敞的客廳中央,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安靜地坐在長沙發上。林翔剛剛從走廊盡頭出現,他也緩緩轉過身,將隱藏的面孔完全暴lù在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下。

    房間裡的擺設非常簡單————兩隻緊靠牆壁擺放的壁櫥,一個配有四張椅子的紅木方幾,櫥櫃的網格當中擺著一些做工精緻的瓷器。至於屋子中間最寬敞的部分,則被一條昂貴寬大的真皮沙發牢牢佔據著,地板上,還鋪有厚厚的,圖案複雜sè彩鮮豔,給皮膚以最柔軟舒適觸感的阿拉伯長羊絨毯。

    男人就坐在沙發上。正前方,牆壁表面鑲嵌著一台長度大約為三十吋左右的巨大立體屏幕。幾條黑sè電線將屏幕和擺在旁邊立櫃上的DV播放器連接起來。男人身體右側的茶几上放著剛剛按下暫停鍵的遙控器,還有一杯顯然是加過冰塊的可樂,還有一包掉落在桌面和地板上,散發出濃郁奶油香味兒的脆爆米huā。

    林翔瞟了一眼大屏幕上定格的畫面,非常意外,也極其驚訝地發現,那是一部自己在幼年時代看過,記憶深刻的動畫片————《恐龍特急克塞號》。畫面上那個身穿紅sè緊身衣,曾經被無數少男少女模仿崇拜的超級戰士,正手握光劍,用最拉風的經典動作,狠狠砍下一隻面目猙獰,看上去就覺得醜陋弱智的怪獸頭顱。

    沙發上的男子呆呆看著林翔,他的個頭並不算高,大概只在一米六八左右,身上穿著一套米黃sè的棉質家居服。赤著腳,白晰細長的足趾,被厚長的絨毯蓋住。

    他長有一頭漂亮柔順的金發,半長不短的發絲從前額垂落下來,遮擋住覆蓋在臉上的銀製面具邊緣。窗外明亮的陽光映照過來,反射出一片冰冷堅硬的金屬光澤。

    「你是誰?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進入會長的房間,難道不明白這是必死之罪嗎?」

    短暫的震驚過後,男子似乎已經從片刻大腦空白的狀態恢復過來。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林翔,還有他腳下被踐踏出骯髒腳印與泥土的昂貴絨毯,憤怒地咆哮道:「你隸屬於哪一個戰鬥小隊?指揮官是誰?滾給我滾出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氣急敗壞地從沙發旁邊的暗格里取出一枝手槍,神情yīn冷地對準林翔,二話不說直接扣動扳機。

    「砰————」

    林翔清楚地看到從槍口中**出的火焰,旋轉飛行的彈頭脫膛而出的瞬間,他的頭部也偏向左側斜移了兩公分。在空氣中高速摩擦的彈體表面,帶起一層若有若無的燃燒能量,當這條略帶灼熱的直線剛剛從額前滑過,消失在腦後,林翔也迅速轉過身子,充斥著驚訝和難以置信的眼眸裡,也釋放出一絲淡淡的,帶有嘲諷意味的冷笑。

    「。。。。。。你就是大衛。卡斯爾?」

    他笑了笑,口中的發問絲毫聽不出任何尊敬或者畏懼的語氣,右手則抬高,回縮,後移,細長的手指靈活解開腰間皮套表面的扣子,取出帶有沉重金屬墜感的M500手槍,看似隨意地用拇指撥弄了一下裝滿子彈的轉輪,舉槍,再用指間定住旋轉的彈倉。

    「。。。。。。你,你究竟是誰?」

    男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忽然想起什麼,連續倒退幾步,再次舉高槍口對準林翔,用充滿威嚴與森冷的口氣低喝道:「跪下————在最強大的會長面前,你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是嗎?」

    林翔嘴角邊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獰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根本沒有想要閃避開對方槍口的意思,tuǐ部肌肉驟然收縮,舒張,帶著強大的爆發力量直接猛撲過去。握在右手的槍死死對準男人被銀sè面具覆蓋的臉。這種狂暴蠻橫的舉動彷彿動能巨大的重磅炮彈,將男人身上剛剛釋放出來的威嚴徹底炸飛。他動作僵硬地想要轉身逃跑,卻只能張皇著向後連連倒退,卻冷不防腳下一滑,身體徹底喪失平衡朝側後方向傾斜。就在即將摔倒的一剎那,衝至身前的林翔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領口,將其整個人硬生生地拖了回來。

    黑沉沉的槍口,停留在距離男子左眼不到一釐米的位置。被面具蓋住的臉,無法看到恐懼或者絕望的神情。可是那雙藏在面具背後的眼睛,卻充滿密密麻麻的血絲,瞳孔緊縮,釋放出發自內心深處的森寒和顫慄。

    林翔將男子用力揪到面前,緩緩湊近對方的臉,凝視著那雙恐懼得近乎失神的眼睛近五分鐘,終於微張開嘴chún,用帶有重壓得到釋放後的輕鬆,還有不可思議的遲緩語氣自言自語:「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你,這個騙子。。。。。。」

    。。。。。。

    只剩下大腦和部分感知器官的克萊斯特。戴納,已經成為半機械類型的生命結合體。林翔仔細查閱過克萊斯特大腦中所有與「魔爪」相關的機密資料。其中,最讓他感到疑huò不解的,就是身份神秘的會長大衛。卡斯爾。

    他是一個擁有超級進化力量的寄生將。這一點,在克萊斯特資料中所有與之接觸過的進化人都能證實。異能氣息是比指紋、聲紋、網膜辨別更加準確的身份判斷依據,誰都不可能在這方面做偽。尤其是在等級森嚴,因為金錢和物質爭權奪利的「魔爪」高層,實力不足,根本不可能震攝心懷叵測的手下,牢牢佔據高高在上的會長寶座。

    卡斯爾很少接見下屬,他通常都呆在那幢獨門獨院的白sè房子裡,只有事關大局並且必須出面對某件重要事務進行判定的時候,他才會帶著冰冷的銀質面具,釋放出強大恐怖的威壓氣息,出現在畏懼得連站都站不穩的下屬面前。

    這就是高等進化生命對低階生命體的絕對氣場控制。即便強如九星寄生士的副會長克萊斯特,也無法在這種威壓下長時間保持鎮定。至於那些比他實力更弱,等級更低的異能者,甚至連走近卡斯爾身邊的勇氣都沒有,更談不上什麼仔細觀察或者揣摩對方心理。

    也正因為有了卡斯爾這名強大無比的寄生將,「魔爪」這個臭名昭著的殺手集團,才能以他為核心形成牢固穩定的龐大勢力。從未有人對卡斯爾的存在感到質疑,也沒有人試圖挑戰他的權威————就連克萊斯特這種強者也必須跪倒匍匐在他的腳下,其他人即便偶爾產生過野心與妄念,也必須首先掂量一下自己是否真有那個能力。

    在林翔看來,這實在有些不正常————上位者控制集團的方式,大多通過培養親信將每一個角落納入掌握。然而卡斯爾的舉動卻截然相反,他似乎並不在意手下對利益的侵佔和勢力擴張,也絲毫不願意改變「魔爪」佔有的地區格局。僅僅只是死守在黑金鎮這塊變異嬰粟產地,任由各大城市與黑幫集團對「傑特」成品認購、分銷,從中獲取足夠維持公司運轉的物質利益。

    以「魔爪」擁有的財力和人力,完全可以早在數十年前就併吞索斯比亞和費迪南德,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克萊斯特的資料顯示————在歷次高層會議中,曾經多次提到過擴張與併吞的相關計劃,但是每次均遭到卡斯爾會長斷然否決。他似乎對於「魔爪」現狀非常滿足,同時一再要求下屬克制、低調。

    站在房間外部,林翔同樣能夠感受到從屋子裡傳來的強烈威壓氣息。克萊斯特沒有撒謊————「魔爪」會長的確能夠釋放出足以令任何異能者恐懼、發抖的生物氣場。那一刻,林翔也想過轉身逃跑,然而大腦中的潛意識卻命令他走進去,衝進去,殺進去————

    他很奇怪,不明白,也無法理解思維意識為什麼會做出近乎自殺的決定?出於對潛意識的信任,還有自身的倚仗,林翔終於做出在旁邊人看來狂妄無比的決定。那種可怕的瘋狂程度,甚至連蘭德沃克也無法理解。

    林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不死之身。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其他人不同。直接面對強悍的寄生將,凶殘的「魔爪」會長肯定會將自己殺死是否就意味著真正的死亡?

    舊時代,核彈從頭頂落下引爆的巨大死亡能量,將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為灰燼。然而,我依然活著。被病毒寄生後產生全面變異的細胞,已經控制身體,侵入大腦,甚至直接產生出相對獨立的意識。它們比自己這個宿主更加懼怕死亡,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操縱身體,在與主觀意識不產生絕對抗拒的情況下,儘量避免傷害與其它危險。林翔已經無法判斷潛意識的來源是否產生於變異細胞,但他並沒有在主觀思維當中發現帶有致命威脅的提示或者預知成份。從理論而現實的角度來看,人類當然不可能預言未來,卻可以通過某些已知信息,搜索、組合、解讀。。。。。。從而對尚未發生的事件進行預測。

    蘭德沃克的研究表明————九星寄生士的大腦開發程度,大約為百分之二十八點六五左右。這已經遠遠超出普通人百分之五的平均值。在這種情況下,活躍的腦部組織會產生附屬於主觀意識的「第二思維」。這並不意味著人類能夠以兩種思維形態同時存在。「第二思維」仍然服從於主觀意識,但思維程度和計算能力卻遠遠強於主觀,在人腦根據慣xìng思維對事務作出判斷的時候,第二思維也會對其進行更加符合邏輯,也更加慎密的推理演算。這也正是人類為什麼會對某件事務已經產生主觀決斷,卻下意識地覺得有所缺陷或者誤差的真正原因。

    最簡單的例子————某個女人聲稱這輩子只愛某個男人。男人主觀思維感覺到極大的滿足,潛意識卻對女人的話產生懷疑。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很久,也可能在短時間內被第二思維影響,對主觀意識產生推動作用。導致的結果,男人會對女人做出一系列諸如跟蹤、查詢時間、探密等舉動。如果真有第三者插足,立刻就會引發血腥殘忍的殺戮。

    林翔的主觀意識同樣也被第二思維影響,他選擇相信變異細胞的判斷。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拚命抵抗住來自房間內部強大的生物威壓氣息,一步一步走到男子面前。

    。。。。。。

    「大衛。卡斯爾,你這個騙子————」

    林翔獰笑著,雙眼中的懷疑和殘存畏懼逐漸隱去,重新恢復成幽暗深邃的黑sè。粗大冰冷的槍口,絲毫沒有從男子眼前挪開的意思。

    兩個人身體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不到五毫米。如果扔掉手槍,這點微小到幾乎可以不計的空間,使兩個男人的關係看起來非常怪異、親暱。就像兩個保持最緊密結合姿態的/基/佬,面對面,眼對眼,神情脈脈凝望著對方,感受到彼此口chún中噴吐出溫熱氣流的同時,也隨時可能擁抱、舌wěn、吮吸。。。。。。

    林翔確定————包括克萊斯特在內的「魔爪」高層,沒有一個人敢於在這種距離接近大衛。卡斯爾。因為,只有在種時候,他才真正感覺已經擺脫寄生將的生物威壓氣場,直接面對一個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大衛。卡斯爾沒有異能。

    「魔爪」會長擁有強如寄生將的實力,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話。

    然而,那道令人畏懼的強大生物氣息,卻真實存在。

    林翔盯著站在面前的男子,握在手中的槍口緩緩下移,筆直指向對方劇烈顫抖的雙tuǐ中間,神情詭異地笑了笑,說:「把kù子脫了————」

    「你。。。。。。」

    男子神情一滯,一直拚命保持震驚的面孔終於駭然變sè。他下意識地伸手摀住胯部,額頭上迅速滲出密密麻麻的冰冷汗珠,嘴裡發出明顯帶有恐嚇意味的叫喊,聲sè俱厲地吼道:究竟是誰?你,你想幹什麼?」

    林翔握槍的手一抖,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稍微偏離方向的子彈緊貼男子腳根,呼嘯著鑽進地板,在漂亮柔軟的羊毛絨毯表面,烙出一個帶有焦黑碳化邊緣的孔洞。

    「下一次,我會瞄準一些。」

    林翔微笑著把槍口挪回原來的位置,口氣森冷不變:「脫掉kù子,讓我看看你下面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2
第二百八五節藏物

鑲嵌著「路易。威登」標誌的皮帶,帶有「夢特嬌」紅色小花瓣圖案的棉質長褲,兩樣帶有舊時代文明氣息的似乎是歷經百年時光來到廢土世界的珍物。可是從新舊程度來看,似乎又好像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仿造品。

    男子臉色一片慘白,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緊緊摀住/下/身/中央生殖器官所在的位置,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黯啞的嘶喊和呻吟,齜咧著牙齒,在清晰可辨的「格格」聲中惡狠狠地反覆糾磨。劇烈的力量撕扯在脆弱牙床表面撐開一道道裂口,鮮紅觸目的血絲很快浸滿細密的牙槽。配合白的不正常的皮膚,看上去,活像就是古代傳說中以人類為食的吸血鬼。

    林翔仍在微笑。

    他根本就不覺得害怕————這種僅只停留在表面上的恐嚇威脅不具備任何實際意義。如果是剛剛走進房間,與男子目光正面接觸的時候,他很可能會因為顧忌對方身上散發出強烈的異能氣息而顫抖、退縮、逃跑現在,他已經看透了虛掩在表面上的偽裝————男子身上釋放的氣息的確很強,但這不代表/肉/體/力量。用句舊時代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頭披著恐怖狼皮的柔軟綿羊。

    林翔猛然抬高槍口,指端重重扣下扳機的同時,槍口也尚未上抬,噴射出長長的火舌。裹挾著燃燒能量的彈頭筆直劃過空氣,從距離男子頭部左側僅有一釐米的地方呼嘯而過————劇痛,聲嘶力竭的慘叫,被彈頭轟碎高高飛散開的半邊耳朵,共同充斥在房屋空間。

    林翔抖開M500的轉輪,從口袋裡摸出兩顆子彈緩緩填進控制的彈槽,獰笑著,用金屬般冰冷堅硬的聲音說:「我沒有耐心和你玩捉迷藏遊戲。最後再說一遍————脫掉褲子————」

    男子身體發射性地猛然繃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對面那雙帶有譏諷笑意的眼睛。他鬆開緊握的雙拳,顫抖的手指在皮帶鎖扣上踟躇徘徊。他慢吞吞地解著金屬簧片,手腕機械地在鈕扣與布質褲料之間遊走。他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可是再緩慢的動作,終究仍有完結大約七、八分鐘以後,漂亮的「路易。威登」皮帶已經像條爛死蛇一樣被扔在沙發上。至於那條寬鬆舒適的「夢特嬌」家居褲,也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遮掩與防護效果,皺縮在一起,堆疊擁擠在男子兩條長滿黑色硬毛的瘦腿周圍。

    他穿著一條款式特別的內褲。外形,類似舊時代日本國出產的某款女式/貞/操/帶。只不過,比那種緊緊箍勒住大腿內側邊緣的全金屬製品要略顯柔軟,結構也更加適合男性的生理特徵。

    單憑肉眼,很難分辨出這條內褲的真正材質。但它看上去的確非常堅硬。完全蓋住小腹位置的部分,鑲嵌著一塊與/貞/操/帶效果完全一樣的長方形密碼輸入器。旁邊的條形卡槽裡,扣著一支手指粗細的金屬管。就在這些看上去具有時代穿越感,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幻想小說中機械人情節的古怪裝置正下方,堅硬的褲檔部位,還敞開有一道直徑大約六釐米左右的圓洞。一條被無數黑色硬毛簇擁的棕紅色肉柱,從圓洞中央無力地軟垂下來。隨著男子呼吸的節奏,三角形的龜狀頂端偶爾也會擴張或者縮小。也許是因為直接暴露在空氣和陌生人面前的緣故吧它正在慢慢充血,隨時準備昂首挺立。

    「把它取下來————」

    林翔手中的M500,正指著男子胯下的生殖器。儘管兩者在俗稱與正式名字中間,都帶有正式或者非正式的「槍」字,但就實際效果和功能來看,完全用金屬製造,單純只為釋放死亡存在的前者,顯然要遠遠強於只為延續後代並且釋放/生/理/欲/望/的後者。

    林翔的眼睛一直緊盯著男子內褲上的那枚金屬管。

    男子渾身一震,雙手本能地按住金屬管所在的位置,滿面恐懼地倒推了幾步,用憤怒而畏懼的口氣低聲咆哮:「不,這東西不能給你除非,你殺了我————」

    林翔用手梳理著已經有些變長的頭髮,微微一笑,跟隨對方腳步朝前走出同樣多的距離,抬高握槍的胳膊,槍口正指男子眉心,說:「這要求實在太簡單了。其實,你的性命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值錢。用不著我動手,只要把你渾身剝個精光扔到外面,其他人就會向對待野狗一樣把你活活玩死、弄死。「魔爪」只看中實力,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沒有掌握力量的情況下發號施令。被你欺騙並且一直玩弄與股掌之上的那些副會長、執事,他們可不會輕而易舉用一顆子彈來解決問題。騎在他們頭上那麼多年,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他很清楚林翔這番話並非故意編造。在恥辱和死亡陰影的籠罩下,他的意志已經趨於崩潰邊緣。但他仍然死死緊摀住金屬管,絲毫沒有想要鬆開的意思,只是消退了眼睛裡仇恨與憤怒的成份,用企憐與哀求的目光望著林翔。

    「那東西已經失去應有的作用了既然想要,就交給他————」

    林翔身後通往走廊另外一端的方向,傳來一個充滿威嚴口氣的蒼老聲音。

    那是一個剛剛從走廊盡頭另外一道房門裡走出的老人。他很瘦,時間與衰老吞噬著細胞組織,使他的身形看上去佝僂且萎縮。失去大半活力的皮膚,像乾枯樹皮一樣覆蓋在身上。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般深邃,尤其是眼角,已經在凹陷與外撐顴骨的中央連接部分,形成一片比魚鱗還要密集的網狀紋線。他披著一件拖到腳踝部位的寬鬆長袍,手裡杵著一根帶有橡膠觸頭的合金枴杖,從光線陰暗的走廊深處緩緩移行過來。

    「你終於出現了」

    飛快地計算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角度和各種家具擺放位置,林翔譏諷地彎起嘴角,朝側後方向慢慢走了幾步,將一老一少兩個人納入視線,握在手裡的槍也斜指地面。表面上看起來已經完全放鬆警惕,只要情況稍有不對,靈活的手腕立刻就能抬起槍口反彈起來。

    進入這幢白色房屋前,他已經察覺出屋子裡除了強大的寄生將氣息外,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微弱能量存在。擴散開的意識波動能夠準確判斷地面空間以上的生物與障礙,卻很難穿透地面,對隱藏在地下的部分進行詳細探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除了自己和這個被認作是「魔爪」會長的男子以外,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莫名的神秘人物。

    老人在距離林翔十米的位置停下腳步。他們都在用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對方。從窗外照進的陽光非常刺眼,卻也足夠明亮。林翔可以看到老人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他的嘴角緊緊抿在一起,雖然缺少牙齒襯托,顯得略微向內癟縮,卻顯示出具有力量感的堅硬。眼神異常凌厲,充滿不可抗拒的威嚴,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冷傲與鄙睨。同時還有一絲明顯的悲愴與絕望。

    久久凝視著這張被時間侵蝕得面目全非的蒼老面孔,林翔漸漸收起嘲諷和冰冷,淡淡地說:「你,就是大衛。卡斯爾?」

    老人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他皺起眉頭緊盯著林翔,似乎想要從那張漂亮得令女人都為之嫉妒的臉上,搜尋出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然而,除了一雙清澈如水的黑色眼眸,還有絲緞般柔滑脂凝的皮膚,根本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任何信息。

    「你很聰明。」

    五分鐘後,老人放棄了無用的檢視,目光重新恢復冷竣和銳利,用鏗鏘沉重的聲音說:「連「魔爪」內部人員都不知道我的秘密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只是你的替身————」

    林翔沒有直接解答,目光迅速回閃到站在旁邊的男子身上,認真地說:「如果在舊時代,你肯定會成為一個世界聞名的演藝大師。但你的眼光的確很糟糕,他實在太年輕了,即便有面具遮蓋,也很難產生出上位者特有的權力感和威勢。即便有那根金屬管的幫助,也只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他是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老人的話語依然生冷堅硬,作為答案,簡短的話語足夠說明問題。

    林翔眼眸裡釋放出淡若水波的目光,臉上絲毫沒有生氣或者動怒的跡象。忽然,那張漂亮得過分的面孔上,露出一個燦爛若花的笑容。側身,邁步,走到房間中央那張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坐下,右手指端拎吊著M500的槍環,似乎很享受這種沉悶凝固的氣氛。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林翔的話語壓縮簡短到極致,目的卻非常明顯,正指男子內褲上那根被雙手蓋住的金屬管。

    「那東西對你沒有任何用處。」

    老人站在原地未動,冷冷地說。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林翔愜意地舒展雙臂,輕輕落放在與肩膀齊平的沙發背部,溫惋的語音當中有著說不出的柔和絢麗:「鮑裡斯已經死了,克萊斯特和布魯克的腦袋都是我私人收藏品的一部分。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反對在我辦公室牆壁上裝上兩個大衛。卡斯爾的頭顱標本。雖然,用藥水泡過的面部肌肉會出現萎縮、僵化,但是只要掏空內部軟質部分,再用棉花和硬物撐壓起來,看上去其實與真人沒有什麼區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站在地毯上的男子仍舊保持下身/半/裸/的站立姿勢。最初的緊張和恐懼已經慢慢消退,慘白的面頰上出現了一抹紅暈。雖然身形偏瘦,卻非常符合舊時代骨感的審美觀。

    老人靜靜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林翔,目光深邃而銳利————看得出,那顆蒼老頭顱裡的大腦,正在進行激烈的高強度思維運動,劇烈消耗著他身體內部衰弱殘存的精力。當目光再一次接觸到林翔那雙清澈純淨眼睛的時候,他終於放棄了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的掙扎與幻想,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力地歪坐在旁邊一張結實的橡木靠椅中。

    來自西西里的黑手黨,是舊時代人類社會當中代表邪惡、死亡、罪惡的象徵集合體。與克萊斯特所屬的戴納家族一樣,卡斯爾也是黑手黨統治核心圈中的一個家族分支。二零一五年,當整個黑手黨高層正為了勢力範圍囊及整個歐洲,並且將南、北美大部分城市納入控制而為之振奮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核彈攻擊徹底粉碎迷夢,殘餘族人被迫進入地下避難所,在漫長的黑暗歲月中,焦急、無奈地等待重新回歸地面世界的那一天。

    廢土世界沒有舊時代的法律和約束力。以「魔爪」之名成為新勢力代稱的黑手黨家族,也將歷代祖先經營過的各種傳統項目,帶進這個一片荒涼的死寂世界。他們分散在各個城市經營賭場和/妓/院/,豢養數量眾多的進化人和強化人作為家族武裝。當變異嬰粟被發現,並且從中提煉出比/海/洛/因更加精純刺激性成份的時候,一個以生產「傑特」為主,進而擴大,充斥著暴力與骯髒交易的新型罪惡集團,也最終出現在徬徨的新生代人類面前。

    「黑手黨與洛克菲勒家族世代為敵。舊時代表面上的和諧,其實只是我們彼此之間達成互不侵犯協議的一部分。那個時候,洛克菲勒家族的利益重心,已經從傳統的石油、煤炭和鋼鐵資源,逐漸轉換為植物型高能燃料與水分解氫氧系統等可再生能源方面。我們則佔據博彩和娛樂。這種看似融洽的關係其實隨時可能破裂,洛克菲勒需要更多資金投入研究與生產,我們也需要把多餘的錢用於一些頗有前景與市場的研究項目。誰也不肯從固有利益中分割出一部分,兩大家族之間的關係已經從彼此滲透,發展到越來越強烈的敵視。表面上看,黑手黨擁有最強大的地下武裝力量,並且能夠在當時全美國,甚至整個歐洲掀起反政府暴亂的能力。所有家族成員都認為我們能夠穩壓洛克菲勒,只需要三至五年的時間,就能取代老約翰三世對共和黨的控制,成為下屆美國總統選舉的幕後支持者。」

    「這種狂妄的看法,使黑手黨高層對局勢判斷一直保持樂觀。直到阿根廷方面傳來孟山都公司因為除草劑污染的醜聞,同時引發民眾對轉基因作物的普遍不信任感之後,我們才意外發現————洛克菲勒在生物研究方面的動作遠比想像中龐大得多。為了弄清楚他們的整個計劃,當任教父命令潛伏在洛克菲勒家族內部的暗間展開一系列行動。那個時候,我們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由於彼此滲透和資料洩露,六十多名已經佔據洛克菲勒家族高層,並且得到信任的暗間全部被殺。只有一個懷有洛克菲勒。約翰孩子的女性,借助外出檢查身體的機會,通過醫院方面的佈置,向我們傳遞出一份帶有變異細胞樣本的簡略計劃書。這是我們最早得知直接上有「寄生士」存在的證物。按照黑手黨家族上層的商議結果,原本打算用這份東西與洛克菲勒進行威脅性利益交換。但他們對此一直保持拒絕和沉默。到了後來戰爭爆發,進入地下避難所,大毀滅舊時代費盡心機搞到的機密,已經徹底喪失了作用。」

    「由於輻射,「魔爪」剛剛成立初期,黑手黨各大家族中已經出現了一定數量的初階變異人。他們以武力強行奪取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權力位置。那是一場可怕的混亂,所有家族均在爭鬥中損失慘重。內戰過後,實力最強的卡斯爾家族和戴納家族達成共管協議————相互承認對方直系繼承人資格,以十年為期限,輪流掌控「魔爪」。但是實際情況並沒有如協議中規定的那樣進行。怎麼說呢從我最初執掌會長職務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一百年。」

    老人的聲音沙啞而深沉,充滿對痛苦回憶的追索,對現實的恐懼,還有對無法預知未來的絕望。

    林翔的思維意識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對黑手黨和「魔爪」的歷史絲毫沒有興趣,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著被年輕男子摀住的那根金屬管。V!~!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2
第二百八六節黑白

    「這就是那份最初的樣本————」

    老人似乎看透了林翔在想些什麼,他杵著枴杖,慢慢蹣跚到神情執拗的男子面前,輕輕撥開橫擋在tuǐ檔部位的手,在鍵盤上熟練輸入一串密碼。隨著緊緊扣住管身的鋼齒朝兩邊張開,他從卡槽中輕輕取下短粗的圓柱形金屬管,轉身,帶著臉上複雜的表情,遞到林翔面前。

    手指輕觸堅硬的管壁表面,可以感受到一股從男子身上帶來的溫熱。湊近眼前,林翔立刻感受到從管內散發外溢的強大生物氣息。劇烈、狂暴、兇猛。。。。。。比他此前遭遇過的任何變異人都要可怕。

    把M500塞回皮套,騰空的右手食、拇指握緊金屬管口,朝著逆時針方向用力旋轉,當皮膚表面感受到鬆動與分散的時候,林翔也慢慢從管壁中chōu出一支長度約為四釐米,用高強度聚脂材料製成的透明「U」底試管。

    林翔眯縫著眼睛,對著從側面窗戶裡shè進的陽光,將試管舉高。隔著無法阻攔視線的管壁,可以清楚地看見————在半傾斜的管底部位,堆積著一撮體積約為十毫升左右的灰sè散狀顆粒物質。從形狀與外觀判斷,很像是一堆普通無奇的沙。

    「這東西對普通人絲毫沒有影響,只有進化異能者才會察覺到它的存在。按照當時獲得的情報顯示,洛克菲勒家族總共掌握有四份這種樣本。其中兩份被當時的英國皇家醫學理事會接管,另外一份則由洛克菲勒。約翰三世直接控制。據稱,樣本源體是一名被除草劑感染的阿根廷籍中年男子。由於屍體在運輸過程中遭遇反政fǔ武裝襲擊,殘留部分只夠製成四份樣本。那個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這東西究竟代表著什麼,尤其是在條件限制的情況下,更不可能探究它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可怕的變異。。。。。。」

    老人仔細觀察著林翔的表情變化,雖然目前所處地位與實力均不如對方,可是由於長時間身居高位的關係,舉手抬足之間,很自然的散發出一股威嚴。

    「也正因為有它的存在,卡斯爾家族才能一直佔據「魔爪」會長的位置足足一個世紀。確切地說,應該是使用欺騙手段,依靠氣息威懾,讓所有具有異能的變異人認為————尊敬的「魔爪」會長,是實力強悍到極點的寄生將。」

    林翔譏諷地說。

    「進化的概率非常低。近一百年的時間,卡斯爾家族只產生過兩名初階進化人。為了保住會長的職位,我只能這樣做。」

    老人臉上絲毫沒有羞愧或者秘密被揭穿的困疚感。他神情嚴肅,語音鏗鏘有力。

    林翔凝視著這張久經風霜的臉,蔓延開的思維意識,可以感受到老人身體內部的各種機能正在衰竭。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按照人類正常生命極限已經屬於非常罕見的例子。但他終究沒有永恆不變的新陳代謝。

    「為什麼不注shè強化yào劑?或者從醫生聯合協會方面得到幫助?以「魔爪」擁有的強大經濟基礎,購買生物培養艙進行器官移植手術延續生命,應該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下意識聯想起劉宇晨那張年輕英俊的面孔,林翔只覺得困huò。

    「每一個人都在盯著會長的位置。器官移植手術至少需要huā費半個月以上的時間進行療養,與醫生聯合協會接觸這種事情,也根本瞞不過那些虎視眈眈的競爭者。與其讓卡斯爾家族白白放棄權力基礎,不如在誰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完成權力jiāo接。至於強化yà道你不覺得,一個人身上同時釋放出極強和極弱兩種生物氣息,本身就值得懷疑。」

    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老人嘴角不由自主地chōu動著。分別停留在林翔與男子身上的目光,對於前者,流lù出毫不掩飾的嫉妒。後者。。。。。。則充滿富有溫情的期待。

    「父傳子,子傳孫。。。。。。只要依靠這管xiǎoxiǎo的道具,誰也不會發現身份更替的秘密。大衛。卡斯爾永遠都是大衛。卡斯爾。。。。。。這就是事實真相。儘管你們都是普通人,永遠不可能進化,甚至,不可能接受強化改造。」

    林翔喃喃著搖了搖頭,目光一直注視著手中的試管。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打算怎麼做?以正義使者的形象將秘密公諸於眾?還是徹底摧毀「魔爪」?讓罪孽與邪惡永遠被打入地獄深處?」

    老人面sè已經恢復常態,他淡淡地說:「連鮑裡斯和克萊斯特都不是你的對手,殺我。。。。。。輕而易舉。」

    林翔沒有說話。他眼皮微挑,冷冷地看了看站在側右面的年輕男子,皺眉沉思。

    他絲毫感覺不到知曉秘密的快樂。從沉睡中甦醒後,在荒涼的廢土世界中,他已經從劉宇晨、克勞德、神父亞岱爾、阿芙拉以及各種不同身份的倖存者那裡,得知這個世界戰前戰後各種錯綜複雜的秘密。每個人對於舊時代的描述都有相同和差異部分,它們像一枚枚威力十足的重磅炸彈,把林翔內心深處牢固堅毅的政治信念擊得粉碎。他忽然發現————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已經很難用簡單的邪惡或者正義加以區分。如果說,兩個人的利益比一個人的利益重要,少數人就必須服從多數人的選擇,僅僅以此作為正負雙方界限標準的話。。。。。。自己,又應該算作哪一方?

    獨裁、冷血、暴虐、專橫跋扈、殘害民眾。。。。。。在隱月城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這些明顯用作貶義詞語的意義。按照舊時代政工人員的怒責,現在的林翔,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帝國主義頭子、黑幫頭子、殘暴不仁的瘋狂斂富者、民主權力大盜、悲觀的唯物論主義代言人。

    可是,不這樣做,我又能怎麼辦?

    老老實實還權於人民?

    呆呆坐在家裡任由暴民搶走一切,殺光一切,毀滅一切?

    還是獨自一人在荒野上流làng,遠離權力糾紛,做一個jīng神富足的廢土時代活雷鋒?

    都他媽的全是廢話放屁

    他忽然感到自己根本沒有指責老人的權力。他和自己一樣————都是為了家族血裔延續,默默做著在外人看來充滿罪惡的勾當。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必須首先保護自己的家人。

    從核彈爆炸,輻shè遍佈整個地球的那一刻起,善良與邪惡之間已經沒有明顯界限。吃人或者被人吃,都是生存的一種方式。

    不自sī,不冷漠,不暴力,不為了自己親人、愛人、朋友狂暴殺戮,還能算作是人嗎?

    連荒野上的腐狼都知道啃食同類延續生命,老子有什麼理由做一個善者?

    當然,這並不代表必須泯滅最根本的良知。這與生存無關。但是在保證生命的前提下。。。。。。良知,有個屁用?

    在德諾爾曼克斯,用子彈終結那名深度毒癮者的生命,毫無疑問是正義的————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從痛苦、屈辱、飢餓中徹底解脫。

    有一萬個理由能夠為自己的舉動進行辯護。但是誰也不能否認————那個時候林翔的確是在殺人。按照舊時代的法律和社會秩序。。。。。。殺人者必償命

    儘管這是為了死者好。

    儘管他活著比死了更加難受。

    儘管他的大腦已經被「傑特」麻醉,喪失了絕大部分主動思維能力,行將就木,單純就是在生理飢餓與乾渴催促下,依靠本能行事的無腦者。

    但他仍舊活著,有生命,是真實的存在。

    正義或者邪惡只有自己才能判斷。如果單純以死亡或者殺戮作為辯證代表,那麼林翔早就已經變成地獄深處窮凶極惡的噬人狂魔。

    現在,自己能夠肆意滅殺「魔爪」高層。但這是否能夠杜絕變異嬰粟在其它地方生長?並且提煉出更多的「傑特」?

    黑金鎮是最大的毒品產地,卻不是唯一的生產源頭。廣闊龐大的地球上不可能僅僅只存在一塊適宜生長區,在更加遙遠的重度輻shè區,在大洋另外一端,在沙漠戈壁深處,誰能保證不存在這些sè彩鮮yàn的可怕植物?

    罪惡,永遠也殺不光。

    嬰粟,永遠也不可能清除。

    滅掉一個「魔爪」,很可能還會出現更多的「魔爪」。有利益,就會產生邪惡的暴力集團。

    與其讓一切重新回歸húnluàn,不如參與其中,以強力據守高位,將所有大xiǎo事務納入控制。。。。。。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房間裡一片死寂。老人和青年都在默默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林翔。身居高位者通常要比平民更加容易看清楚局勢,也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判斷。充滿皺紋和光滑柔軟兩張面孔上,都流lù出弱者應有的服從與呆滯。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連鮑裡斯和克萊斯特這種接近無敵的超級強者都死在林翔手中,無論他究竟是借用他人力量還是獨自戰贏,過程已經不再重要。

    他有絕對實力徹底掃平黑金鎮。

    他可以隨心所yù決定鎮上每一人的生死。

    他手上有上千或者上萬名士兵,甚至還有數量龐大的,完全由進化人組成的jīng銳部隊。

    無論猜測結果是否正確,局勢已經完全失去控制,「魔爪」公司或許還有其他人能夠調集軍隊與之對抗,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漂亮得近乎「nǎi油」的年輕統治者,才是黑金鎮上的唯一主宰。

    不管老人和青年有什麼樣的反應,林翔都完全的無動於衷。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裡思考,感受著兩雙眼睛裡流lù出的哀傷、畏懼、狡猾、憤怒、不甘。。。。。。他清楚黑金鎮對於「魔爪」的意義,也完全明白將權力拱手讓出對卡斯爾家族意味著什麼。他並不慌張,也絲毫不存在所謂強者對敗者的憐憫。恰恰相反,他心裡甚至有種逐漸膨脹的成就感,吞yù,控制yù,佔有yù。。。。。。

    「我需要一個副會長的位置————」

    沉思良久,林翔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踩著昂貴柔軟的羊máo絨毯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圈,慢慢老人身體右側,用詭異且冰冷的目光看了幾分鐘,彎腰,低頭,湊近老人佈滿黑sè斑點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正如我剛才所說,大衛。卡斯爾仍舊還是大衛。卡斯爾,你可以一直保持家族頭銜與所謂光榮直到永遠。我不會剝奪這些原本就屬於你的東西,也不會拿走你身上漂亮耀眼的會長光環。當然,樣本我必須取走一半,剩下的部分,完全可以在旁邊面前維持你充滿恐嚇意味的xiǎo把戲。。。。。。。我本來就是一個心地仁慈的領主,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白白能夠享用的免費餐。作為保持現狀並且仍然擁有一切必須付出的代價,你得jiāo出「魔爪」歷年積攢下來的所有黃金和貴重金屬儲備、骷髏元與紅旗元、鈾礦石,以及附近所有被納入控制的城市與定居點。」

    老人的臉瞬間扭曲,干皺的皮膚劇烈顫抖著,如枯柴般的手指死死扣緊枴杖,陡然睜大的渾濁眼睛裡,放shè出如刀劍般銳利的仇恨目光。

    「你可以拒絕————」

    林翔絲毫沒有動怒,他把玩著手中的金屬管,只是面sè看上去顯得有些yīn沉:「殺了你們,我一樣能夠控制「魔爪」。只不過。。。。。。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卡斯爾家族,你死,你的兒子一樣要死。不僅僅是你們,為了確保能夠得到一個完整的黑金鎮,你的所有家人,都必須埋進變異罌粟種植地,成為溶化在土壤中的féi料。」

    老人枯瘦的身軀顫抖得越發厲害,他幾乎快要杵不住枴杖,手腕與tuǐ腳神經質般來回晃動。彷彿腳下踩著的根本不是沉穩堅硬的地板,而是一座發出「隆隆」巨響,隨時可能噴發的熾熱火山。

    「能,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提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苛刻,我根本沒有辦法全盤接受。真要那樣做的話,會引起一大批人的反對。你也知道,雖然我是名義上的會長,實際權力卻掌握在。。。。。。」

    短暫的沉默與憤怒過後,冷靜下來的大腦開始回歸現實。毫無後路可退的老人苦苦哀求著,jī動與大量負面情緒充斥的大腦,耗費了太多吸入身體的氧氣。他幹癟的xiōng口以驚人速度拚命起伏著,發出類似哮喘病人的粗重聲響。這種充滿悲淒的哀告,絲毫沒有影響林翔冷酷蠻橫的思維。不等對方說完,他就已經粗暴地打斷了話頭。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論這些。你的選擇只有兩條路————生,或者死。前者,必須按照我的要求,繳納足夠的金錢和物資。後者,即便是死,你也無法保全那些我需要的東西。無論死活,它們都是我的————」

    「你,你不能這麼殘忍————」

    老人已經絕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殘忍?」

    這個詞在已經轉身準備離開房間的林翔耳中,產生了極其微妙的魔力。他站住腳步,黑目光平淡寧定,微笑道:「誰也不可能對我做出評價,如果你真覺得剛才我所說的這些實在過於殘忍,那麼當你兒子的腦袋,高懸掛在黑金鎮中央那根位置最高木桿上的時候,肯定會覺得我比現在看起來要殘忍一萬倍————」

    。。。。。。

    通往愛瑪城主官邸二樓的走廊很深,暗淡的光線,從外黑內紅的厚絨面窗簾中間透出,傾斜著照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顯得幽深靜逸。

    「嗒嗒嗒」

    皮靴踩踏地面,發出有節奏的撞擊聲。一道瘦長的黑sè人影,在光線折shè下,分成兩截相互連接的部分,出現在地板和牆壁上,形成一條朝著官邸內部居室快步前移的無實質虛體。

    站在微微虛掩的房mén前,周浩低下頭,認真環視了一遍身上戰鬥服及所有配物的細節。他看的非常仔細,連衣服表面因為走動形成的皺摺,也必須用手指輕請抹平。

    連同進入官邸前的部分算起,他已經前後檢查過四次著裝。腳上高統皮製軍靴一塵不染,制服平整,配槍擦拭錚亮,雖然實際年齡還不到十六歲,卻比舊時代的同齡人看上去更加成熟、堅定。

    每次走進官邸,周浩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渾身顫抖的衝動。不是因為恐懼,而是jī動,無法遏制的亢奮。雖然從幾年前與林翔就已經很熟悉,但是那個高大英俊的身影,在他心目中永遠也不可能淡化,更不可能被其他成分代替。

    在周浩心目當中,林翔的位置被高高推到必須被崇拜仰望的程度。他就像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神。對於來自那個人的命令,除了服從,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

    深吸了一口氣,周浩定了定神,用力推開房mén,走了進去。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3
第二百八七節新yào

    寬大的皮製靠椅背對著窗戶,木製邊框上,彎曲盤繞著漂亮的蔓藤狀huā紋,被軟質材料高高撐起半拱圓形狀的椅墊中央,被沉重的身體向下壓陷出一個扁平的凹坑。

    辦公桌背後,端坐著神情寧定的林翔。他身上沒有像平常一樣穿著骷髏騎士團下發的軍官作戰服,而是被一套做工jīng美的深黑sè制服所代替。衣領和袖口都繡著漂亮的金sè紋飾,類型鋼琴鍵盤狀的穗形橫紋,沿著紐扣兩邊整齊排列開來。高高緊扣的風紀,被硬襯墊起的肩沿,使其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魁梧強壯,充滿力量感。這種單純只在雄xìng生物上才會體現出來的粗獷,卻被yùsè肌膚和光滑的長長黑髮徹底柔化,看上去整個人充滿不可抗拒的威嚴,以及手握大權者特有的神秘與據傲。

    「我需要你去完成一項任務。」

    抬起頭來,望著站在面前,神情恭敬的周浩,林翔不禁笑了笑,伸手指著桌子對面的一張高背椅,說:「坐吧別那麼拘束。」

    欠身行了個禮,面sè靜肅的周浩後退一步坐下,上身tǐng得筆直。雖然平擺在膝蓋上的手指仍舊微微有些發顫,目光卻充滿近乎狂熱的尊敬與崇拜。

    「我需要在「魔爪」內部安chā一個高層管理人員。相關資料都在這兒,職銜為副會長。我從「聖血天使」軍團部那邊調閱過檔案,你在歷次戰鬥中表現非常出sè,異能等級也躍升為六星寄生士,楊華軍團長對你讚不絕口。此次任務只是暫時調用,你仍然會保有「聖血天使」軍團成員編制。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動身前往黑金鎮。」

    說著,林翔拉開chōu屜,取出一包用棕sè紙袋包裹的文件,遞放到桌面上。

    「閣下,我的具體任務目標是什麼?」

    儘管對突如其來的任命感到意外,周浩那張略顯青稚的臉上,卻沒有流lù出任何驚訝或者不滿。他接過文件,認真地問。

    「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時間裡,全面接管「魔爪」的所有事務————」

    林翔微笑著,說話語氣卻充滿不可抗拒的威嚴與霸道:「傑特,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最邪惡,卻也是利潤最豐厚的貿易品。變異嬰粟的種植與提煉,是「魔爪」所有產業鏈中最初基礎的資金來源。黑金鎮已經納入我們的控制體系,大衛。卡斯爾也願意接受合作條款。你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一切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全部奪取過來。銷售渠道、黃金、資源、軍隊。。。。。。當然,這個過程肯定會引起其它外居勢力者的不滿。除了已經被改造的克萊斯特,「魔爪」還有另外三名實力為六星左右的寄生士副會長。他們通常只在每年變異嬰粟收穫季節或者爭取「傑特」配額的時候,才會離開各自居城回到黑金鎮。你可以視局勢發展與實際情況,將他們爭取或者直接滅殺。記住我需要「傑特」,但是決不允許一支「傑特」流入龍騰領。未來幾年,最好的傾銷方向,就是被「上帝之劍」控制的所有區域。」

    解釋的已經足夠全面、細緻,周浩沒有繼續詢問,任務細節與重點在資料中肯定會有所標註。他站起身子,併攏腳根,軍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重重一頓,面朝林翔行了個軍禮,恭敬而認真地說:「謹尊您的吩咐————」

    。。。。。。

    在舊時代,醫院絕對是某些有特殊愛好男人最喜歡的場所。當然,喜歡的原因不是單純只為了得到醫生幫助解除病痛,而是對身穿潔白衣裙,頭戴翅膀形狀剪式帽的護士們,抱有/xìng/愛/以及/ròu/體/方面的幻想。

    即便是在那個已經毀滅的時代,護士當中也很少能夠看到令人眼前一亮的美貌nv子。繁重的工作,必須不停往來於各個房間,被無數病人和家屬抱怨的叫罵、斥責,嗆鼻難聞的來蘇氣味,污漬斑斑的血水臟器,再加上隨時可能被病毒感染的潛在危險。。。。。。所有一切,使那些真正有姿sè,寧願用身體換取金錢與未來幸福的nv人們,紛紛改換跳槽選取機會更多的工作行業。

    儘管如此,被/sè/yù/充斥頭腦的男人們,卻仍舊對身穿潔白制服的護士擁有固定的,近乎狂熱的固執念頭。雖然無法看清楚,被口罩嚴實遮擋住的那一張張面孔究竟美麗或者醜陋,皮膚表面是否滿是暗斑粉刺?還是斜chún歪鼻嚗牙口臭?男人們僅僅只能通過一雙雙從裙下luǒlù出來的xiǎotuǐ與腰肢判斷身材,從目光對視中幻想著,秀氣有神的眼睛下面,五官的其餘部分,應該同樣有著足以令shēngzhí器單純依靠視覺就能強勁勃起的衝動資本。

    當然,這種僅靠某個部位對整體做出評價的臆想,在很大程度上會出現謬以千里的差距————那雙長tuǐ很可能比某些知名tuǐ模更具yòuhuò力,被長長睫máo覆蓋,忽閃晶瑩的眼睛也比舞台上演員更能顛倒眾生,可一旦脫下那身充滿yòuhuò的護士服,以毫不掩飾/赤/luǒ/形態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你很可能會恐懼地發現————這個nv人天生兔chún,牙齒根管爛到流膿,散發出比吃過整公斤大蒜還要濃重,比屎還臭的強烈口氣。至於那具被修長**高高支撐起來的身體,/rǔ/房/已經被無數男人啃過、吸過、tiǎn過、捏過,/rǔ/頭/發黑,形體鬆垮,墜在xiōng前如同果樹上搖搖yù墜卻仍然勉強保持連接狀態,隨時可能掉在地上摔成一灘爛漿的熟果。而雙tuǐ中間被千百根shēngzhí器chā過、捅過、鑽過、shè過的/yīn/道,正滴滴朝外流淌出膿黃sè的黏稠腐水,本該féi厚的/yīn/蒂/像沒放辣椒的牛ròu幹一樣皺縮著,那個黑凹幽深的孔dòng,直徑大得驚人,就連成年人緊捏飽纂的拳頭,也能輕而易舉捅chā進去。

    很可怕,也很現實。

    其實不僅僅是nv人,男人在掩飾自己不可告人的隱sī方面,同樣擁有jīng湛的特技與天才。

    擴編後隱月城醫院,總共擁有五百六十三名護士。這還不包括數量多達兩千餘人的短期護理培訓班nvxìng學員在內。隨著「聖血天使」和「極限戰士」兩大軍團相繼成立,龍騰領對外擴張與戰鬥的節奏也隨之加快。從而引發教育、生產、衛生等一系列方面的問題,也以遞增相加的方式演變成令人驚訝的數字,被錄入報告,出現在管理委員會和林翔等高層人員的辦公桌上。在所有問題當中,優先考慮,首位獲得解決的,就是關係到領內平民健康的醫院建設。

    在強烈的shè線影響下,被迫產生變異以適應環境的生物,不僅僅只是單純意義上被舊世界學者歸類的動物與植物。病毒與細菌同樣也在發生令人震驚的變化。劉宇晨從醫生聯合協會帶出的部分資料表明————遍佈地球近一個世紀的輻shè,使傳統的病毒xìng感冒徹底變異為難以治逾的惡疾。威脅人類健康與生命的因素,已經不完全是飢餓與乾渴。從舊時代遺留至今的愛滋病毒,同樣變化成更加頑強的進化形態。歷史上曾經在非洲爆發的「依bō拉」病毒,也經過熱核空氣流層,傳播到更加遙遠的美洲與澳大利亞。由於機構能力於機械裝置方面的限制,即便是「醫生聯合協會」這種規模龐大的組織,也無法對海洋及陸地生物進行系統、仔細的研究。只能以高價購買變異生物身體樣本的方式,利用所有廢土居民對環境變化與生物變異情況進行監控。

    「生命的本源,在於進化與對抗。」

    林翔已經忘記究竟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句充滿哲理的話。在惡劣的輻shè環境中,被骷髏騎士團散播到世界每一個角落的新生代人類,平均壽命只有四十五至五十歲左右。在一些臨近中度輻shè區邊緣的居民,生存時限甚至還要更短。由於食物缺乏,他們從不放過任何一種可以當作食物的東西,骯髒直接的取食方式,也使病菌的機率大為增加。根據劉宇晨對隱月城居民的血樣檢測數據顯示————新生代人類的體內寄生蟲含量,足足超過舊時代人類三十至四十倍。各種致病xìng桿菌數量同比超過二十八倍。尤其是在院方最近收錄的四名病人身上,甚至發現直接從寄生卵化形態孵育出的成體幼蟲。這些通體白膩,長度大約為五毫米左右的féi胖xiǎo蟲子,會一直呆在肌ròu與皮膚之間形成的紋線狀縫隙內部,依靠管狀口器從皮下脂肪中吸收營養。成年後,蟲體為淡黃sè,它們不需要雙xìng**,單單依靠個,就能產下十至十五枚蟲卵。完成生育過程後,母體會被宿主細胞組織在短時間內吸收,以液化營養形體進入人體循環、補充。孵化後的幼蟲也有百分之九十會被肌體防禦細胞滅殺,只有殘存下來的蟲體能夠成功形成新的寄生源。它們吸收營養,卻又釋放營養,屬於一種極其特別,卻令人看起來非常噁心,難以接受的共生現象。

    在舊時代,這種習xìng特別的線狀蟲肯定會引起恐慌。在廢土世界,只要能夠活下去,人們很少計較自己身體裡是否有蟲,或者成為其它生物的居住場所。

    絕大部分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抗菌素已經失去作用。即便是頭孢類的加強型yào物,對於變異菌體也產生不了太大效果。尤其是在細菌感染方面,舊式臨chuáng通用的抗生素yào劑已經徹底失效。然而,廢土居民卻很少因為傷口潰爛而致命。這一方面來源於與病菌相同生活環境的共適xìng,另一方面,則是他們擁有比舊時代人類強悍得多的身體素質。

    突然變異產生的進化人,是所有廢土居民當中,最不畏懼疾病與病毒的群體。他們擁有比普通人更強的再生力。他們單純依靠形成抗體的方式對付細菌,而是以儘可能適應對方,以共存手段獲得健康。當然,這種選擇並不是人類大腦自主形成,而是完全來源於生物進化過程中的本能與類比。主觀意識能夠產生智慧,而生物對於種群存活的主動選擇,卻是任何統治意識都無法干涉的自由。

    但是不管怎麼樣,新生代人類仍然被變異型愛滋、結核桿菌病毒與各種不同類型的瘟疫威脅著。這也迫使林翔加大對醫療機構建設與yào物研究方面的資金投入,以蘭德沃克和劉宇晨為核心,設置了龍騰領醫學研究院。這個剛剛設立時間僅為幾個月的科研機構,拿出的第一份新型抗菌yào劑,就是以針劑形態存在的抗菌肽。

    蘭德沃克是個非常傲慢的男人。他只崇拜在醫學領域比自己獲得更高成就的天才。即便在文明輝煌的舊時代,他對那些身冠「權威」、「專家」一類的名人同樣嗤之以鼻。也只是親眼看到劉宇晨拿出那份由醫生聯合協會會長約瑟芬研製的「X2」yào劑的時候,這個自傲男人冷漠的內心深處,才真正出現一絲震懼的bō動。

    然而,來自約瑟芬的驚訝,不僅僅如此。

    也許是出於對身邊唯一親信的關愛,或者是不希望自己苦心研究成果拱手讓於反叛者。除了「X2」yào劑,約瑟芬jiāo給劉宇晨的寶物,還有一張記載有大量臨chuáng試驗數據和詳細研究報告的磁卡。其中,詳細羅列了從廢土元年,也就是以骷髏騎士團規定,以舊曆二零三五年為準,核大戰結束之後人類離開地下避難所,首次出現在地表採集到的第一份變異植物樣本,至今為止所有變異生物數據及相關研究資料。在這些珍貴無比,也是獨一無二的數據當中,有數十項研究已經能夠穩定成品。而使用範圍最廣,也是最容易量化生產的項目,就是繼承了部分舊時代研究工作,從變異兩棲動物體內提取的乾燥型抗菌肽。

    半個月前,被命名為「A型抗菌肽」的合成yào劑,在六五七一基地的生物製劑車間已經開始量產。與舊時代的抗菌素一樣,抗菌肽的作用也是在微生物侵入身體過程中將之滅殺,減輕感染。但它的作用機制與傳統抗菌素完全不同。它並非像抗菌素一樣,針對細菌特異xìng靶點為主進行滅殺,而是針對細菌結構本身進行攻擊。從而產生的治療效果更快,被破壞後的細菌想要重新恢復也變得非常困難。因此,在使用抗菌肽時,不像傳統抗生素那樣容易產生耐yàoxìng。

    nv人,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捉mō的動物。

    約瑟芬從未將這些資料存入生命之城中央電腦,而是數據形式貼身保存。她甚至骷髏騎士團共享,而是像一個狡詐、邪惡、貪婪的巫婆,死死據守著這些珍寶,直到最絕望的時刻,才xiǎo心翼翼jiāo給自己最信任的跟班。

    這種新型抗菌肽為龍騰領獨有,也是林翔嚴禁洩lù的機密之一。他相信,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拋出這種合成yào劑,立刻就能換取到來自骷髏騎士團的絕對支持。

    當然,jiāo換的目標也許會因為局勢變化,選擇西北方向的紅sè共和軍,或者是一直與自己密切合作的「救贖者」集團。但是在這之前,抗菌肽的存在屬於絕密,一旦消息洩lù,各大集團立刻會將龍騰領撕成碎片。

    林翔還需要時間。九星級別,的確非常強大,但目前骷髏騎士團高層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謎。他只知道————洛克菲勒家族成員中存在有寄生將,而自己。。。。。。僅僅只是一名寄生士。

    A型抗菌肽,能夠對付廢土世界已知病毒中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部分。

    這句話的關鍵,在於「已知」兩個————即便是醫生聯合協會與骷髏騎士團之間緊密的合作,也不可能採集齊全整個世界所有變異病毒。何況,新生代人類根本無法進入廢墟,誰也不知道那些隱藏在廢墟深處的變異獸類身上,究竟還攜帶著何等恐怖的變異菌體?

    儘管如此,A型抗菌肽的確能夠在很大程度上緩解病患心理壓力。至少,他們知道自己不會因為傷風感冒而死亡。yào物,加上相對充足的食物和水,原屬索斯比亞的各個城市和定居點終於在短時間內安定下來。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活著。至於實際統治這塊領土的控制者姓誰名誰,對於平民來說區別不大。他們當中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林翔」這個名字。但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當他們獲得實際利益並且牢牢捆綁在一起之後,很多陌生的東西都會變得熟悉,陌生感和敵意也會被忠誠所取代。。。。。。甚至,可以為了從未謀面的統治者狂聲吶喊,奮不顧身慷慨赴死。

    人類,的確是地球上最奇妙的生物。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3
第二百八八節異人

    (本節部分資料及人體改造程序,均來源於戰錘。)

    nv人多的地方,無論任何時候都能看到男人的身影。

    只有獲得管理委員會認可,擁有「E」級以上身份資格的nv人,才能夠進入隱月城酒吧、醫院、賭場等公共場所工作。由於城內居民大多來源於荒野流民,常年奔bō,身體直接暴lù在輻shè之下,很多nv人皮膚表面都有狀如魚鱗形狀的蘚斑,厚厚的角質層使肌膚觸mō感相當粗糙。長時間缺少幹淨的飲用水,使流民們很少,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洗澡。偶爾進入某個有水的定居點,也不可能拿出足夠的錢,得到這種奢侈的享受。因此,即便那些已經得到隱月城高級市民資格的nvxìng,身體的污染狀況也非常嚴重。有些人已經達到無法治療的程度。她們身體表面往往覆蓋著厚厚的痂,殘留有疾病留下各種形狀恐怖的肌ròu萎縮組織。如果是男xìng,人們通常會認為這些痕跡是勇氣與經驗的表現。換在nv人身上。。。。。。絲毫不能給她們帶來任何榮譽,只能在脫光衣服之後,迎來震驚、鄙夷的目光。

    穿上絲襪、短裙,以最暴lù的姿態集合在一起,男人們的目光很容易被這些東西吸引過來。憑心而論,隱月城酒吧和醫院裡的nv人算不上漂亮,但她們很瘦,加上故意tǐng翹的tún部和/rǔ/房,男人們很快就會被這些簇擁在一起,穿著暴lù的異/xìng/挑/逗得口乾舌燥。在chuáng上jī動運動過後,他們當中一些人可能會後悔,也可能會因為自己看huā眼睛引起不必要的爭吵。但在缺少更好選擇,自己口袋裡錢包也確實幹癟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在這些地方尋找自己喜歡的伴侶。

    男人挑nv人,nv人同樣也在挑男人。

    從陌生到熟悉需要時間。雖然研究實驗室位於隱月城醫院旁側,林翔安排了大量警衛日夜守護,但那裡終究不是適於生活的住家別院,劉宇晨也不可能每天就靠面包和水打發肚子。他需要曬曬陽光,需要呼吸新鮮空氣,也需要看看遠處風景,遙想地平線那一端正在發生的戰爭進展。這些出入於實驗室與外界空間的時候,很自然成為醫院眾多年輕護士最心動的集體活動時間。

    實驗室與醫院主樓,只隔著一道五米遠的走廊。由於地形限制與安全考慮,下層通道被軍方封閉。上層二摟完全敞開,一根根粗大石柱間,兩條平行樓道隔著中間距離遙遙相望。每天劉宇晨進出實驗室的時候,對面通道總有數十個成群扎堆的nv護士衝他微笑。

    她們總是各自挑選出最能展現自己傲人xiōng部與身材的角度站好,臉上的妝容易可以看出jīng心裝扮過,緊束腰身的護士制服上衣領口敞開,不要說是兩條走廊之間距離僅有五米,即便再加上三倍以上的空間,也可以清楚看到被xìng感蕾絲xiōng衣高高托起的豐滿/rǔ/房,以及xiōng前那深不見底的溝壑。尤其是幾個xìng格大膽的護士,甚至直接高抬起大tuǐ,直接擺在一米多高的台階上,毫不介意tuǐ根部位lù出的渾圓féitún,還有緊緊勒在**中央的丁字kù細帶。用植物染料塗抹過的鮮紅**也微張著,發出令男人人渾身燥熱,隨時可能進入野獸狀態的yòuhuò呻yín。

    每逢這種時候,滿面通紅的劉宇晨只能落荒而逃。身後,傳來一陣善意的,肆無忌憚的nv聲哄笑。

    他的確很帥————細膩白晰的臉龐,加上陽光般溫和的微笑,已經使醫院裡幾個最漂亮的護士公開放言:「就算給錢倒貼,老娘也要和他睡上一覺。」

    他的身份高貴————副院長的頭銜加上身邊數量中多的武裝衛兵,很容易讓那些從社會底層努力攀爬上來的nv孩產生幻想與憧憬。

    他還極具才華————無論在任何時候,只要有接觸,這個年輕男人那張/xìng/感/柔軟的嘴chún裡,總能娓娓道出荒野上那些粗俗男人永遠無法說出的名言雅句。聽著悅耳,看著動心,忍不住想要將他摟住、抱住、按翻推倒。。。。。。當清醒過來仍然處於現實中的時候,夾在雙tuǐ中間那條薄窄的內kù,早已被滾燙cháo濕的黏液徹底浸透。

    時代的變遷,生物在進化,nv人大腦中對於選擇伴侶的標準卻從來也沒有更換過。

    有型、有錢、有才,只要具備上述三個條件,下至八歲/幼/齒/蘿/莉,上至八十歲寡fù老嫗,都會以熱忱無比的態度對你張開雙臂,死死摟抱在充斥著汗臭與/下/身/濕水niàosāo的hún合氣味之間。

    。。。。。。

    劉宇晨氣喘吁吁跑進實驗室,關上房mén拚命平復狂跳心臟的時候,蘭德沃克正一臉平靜地坐在電子顯微鏡前,神情專注地觀察著鏡頭下一片剛剛製成的樣本。

    「你應該對那些nv孩熱情一點兒。膽子放大一些,主動約上幾個漂亮妞兒出去喝喝酒,談談人生和理想。如果你不喜歡傳統姿勢的上體位**,我想她們肯定非常願意讓你體驗一下,用chún舌含住shēngzhí器進行/口/jiāo/的滋味兒————」

    蘭德沃克絲毫沒有轉過頭來看看他的意思,只是端坐在轉椅上,眼睛盯著鏡頭下的樣板變化,握在手中的鋼筆在筆記本上飛快記錄相關數據,已經蓄起兩撇漂亮xiǎo鬍子的嘴chún上下分動著,吐出一連串充滿譏諷,卻沒有絲毫惡意的嘲笑。

    「抱歉我對/做/愛/沒什麼興趣。」

    聳了聳肩膀,呼吸恢復正常的劉宇晨走到工作台前,拿起另外一份記錄仔細查看著,慢慢皺起眉頭,盯住其中一項數據,說:「居然沒有任何活xìng變化?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你活到九十九歲一直仍舊是個處男,那才真是難以置信。」

    蘭德沃克平靜地說:「我仔細檢查過那份數據,沒有任何問題。這份樣本雖然能夠釋放出寄生將級別的生物氣息,但終究只是一份死物。它只能作為參考,而不具備使用價值。大衛。卡斯爾那傢伙把它作為掩蓋身份的道具,也算物盡其用。我想,約瑟芬研製「X2」yào劑的時候,其靈感肯定也同樣來源於這種樣本的內部構造。」

    說到這裡,蘭德沃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離開顯微鏡頭,把目光聚集到站在旁邊的劉宇晨身上,頗為怪異地看了看他:「真是活見鬼。看來得收回剛才那句話————我忘了,你的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一百歲,居然還是處男。。。。。。活了那麼久,你究竟是怎麼憋過來的?」

    「沒有遇到心儀nv孩以前,我會一直保持純潔的/貞/cào————」

    放下手中的記錄簿,劉宇晨非常罕見地開了句玩笑,隨即將話題重新拉回正常:「我很好奇,你的身體沒有經過任何異能改造,也沒有產生非自然xìng變化。可是產生的爆發力和肌ròu力量卻比普通進化人強得多。這究竟是為什麼?」

    腳尖輕點地面,在驅動力量作用下,蘭德沃克控制轉椅從工作台前離開,一直滑到左側六、七米遠的壁櫥前,拉開木製櫃mén,取出一罐六五七一基地作物培養車間出產的咖啡,連同兩隻jīng致的白瓷茶杯,輕輕擺放在壁櫥前面的圓形茶几上。

    「進化,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我也想要得到強大的進化異能,但那需要機會,而且出現在普通人身上的機率非常xiǎo。」

    用力旋開罐口,用銀匙舀出褐sè的咖啡粉,均勻倒入兩隻瓷杯,面sè平靜的蘭德沃克臉上,絲毫沒有情緒bō動的痕跡。

    「離開地下避難所之後,我一直只想做個普通人。可是,在黑金鎮上的遭遇,以及珍妮的死,終於讓我明白————想要在這個húnluàn無序的世界上存活,必須擁有最基本的自我保護力量。我不敢進入重度輻shè區,去嘗試機會幾乎等於零的自殺xìng變異,也不想服用強化yào劑,僅僅得到只相當於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改造力量。但我仍然想變得強大。。。。。。如果珍妮仍然活著,我可能永遠不會作出那種瘋狂的決定。但她死了。。。。。。黑金鎮和克萊斯特讓我懂得弱者不可能存在任何生機與權利的道理。呵呵怎麼說呢。。。。。。當我從一處廢墟裡,非常走運,或者可以說是僥倖得到一整套生物治療器械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人類雖然不可能成為無所不能的完美造物主,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自我改變。」

    「你究竟是怎麼做的?」劉宇晨迫不及待地問。

    蘭德沃克tǐng直腰,把裝有咖啡的瓷杯湊近桌面上的自動熱水器,用力按下開關。很快,溶化了無數顆粒的淺褐sè液體在杯中形成漩渦,散發出令人愉悅的濃香。

    將滾燙的咖啡放下,蘭德沃克慢慢解開身上黑大褂的鈕扣。當貼身黑襯衫完全敞開的一瞬間,劉宇晨好奇的眼睛裡,也釋放出震驚無比的目光。

    xiōng口、腰腹、肋下。。。。。。整具身軀,到處都分佈著一道道形狀恐怖,長度驚人的疤痕。密密麻麻的癒合肌ròu組織遍佈全身,狀如百足蜈蚣般的針孔線痕jiāo錯縱橫。尤其是在左xiōng及右腰部位,更是朝外凸拱出一團團拳頭大xiǎo的塊狀肌ròu。它們相互簇擁、堆積著,如同身體表面突然異生出來的腫瘤團。

    「我給自己植入了另外兩顆心臟。加上原來的,xiōng腔裡總共跳動著三個主動供血源。」

    沉默片刻,蘭德沃克指著xiōng口那道最長的疤痕,說:「第二與第三心臟不僅能夠加快血液供應,也在身體原有心臟遭遇損毀時,能夠維持完整的生理機能。這種器官植入並不單純因為身體強化而進行,更注重的,還有氧氣在體內存有數量多少為主要考慮因素。即便是在氧氣濃度不足,或者含有無法呼吸毒素的環境下,我仍然能夠以自閉狀態存活七十九分鐘。」

    「在主動脈之中,我植入了一個主要造血器官。我把它稱之為「haetamen」。其作用主要有兩個。其一,監視、並在某種程度上控制新的植入器官。此外,起到改變體內血液成分的作用。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血液內部氧氣攜帶率比普通人更高。再加上填充在器官縫隙之間的第二肺泡,充足的氧氣供應足以為肌ròu提供倍數增長的能量。」

    這種理論簡直聞所未聞。劉宇晨呆呆地默視著眼前傷痕纍纍的身體,目光迅速聚集到右xiōng部位那塊高高隆起,與左邊明顯不成對稱的xiōng廓上。

    「很奇怪是嗎?」

    蘭德沃克不以為意地低頭看了看,指著右xiōng上凸的幾根肋骨,說:「這是一種利用活xìng髓質產生的管狀器官,體積xiǎo巧,足夠容納複雜的結構。這東西能夠監控並分泌影響骨骺癒合和骨骼骨化的jī素。同時,釋放出的特殊工程jī素,能促進骨骼組織從食物當中吸收鈣、鐵類化合物。這將會引起骨胳生長、加固,以及xiōng腔的極度骨化,並全面增大受體的骨骼尺寸。但這需要時間。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其實仍在生長。強化後的骨胳,也許幾年之後就會覆蓋整個xiōng、腹。它們能夠形成有效防護。連同肌ròu組織當中的緩衝效果,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抵消正面衝擊。」

    「那麼傷口呢?同時植入如此之多的器官,傷口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癒合。即便你擁有生物培養艙,在缺少yào物和無菌處理環境的情況下,仍然有相當大的機率被感染。」

    劉宇晨臉上的情緒變的有些jī動,從蘭德沃克口中聽到的這些,此前他根本聞所未聞。這個時候,強烈的好奇心與求知yù,已經壓過恐懼與震驚,成為他大腦當中唯一存在的統治意識。

    「手術之前,我當然要考慮到所有可能出現的不利因素。」

    蘭德沃克平靜地說:「在一個偏遠的xiǎo鎮上,我幫助一名進化人僱傭兵,治好了他兒子的哮喘。作為報酬,我從他體內chōu取出兩百毫升血,以及手臂上一塊活xìng肌ròu作為培養原,製造出一種類似強化型血xiǎo板的細胞腺體。我把它稱之為「拉瑞曼」。如果身體受傷,拉瑞曼生成的細胞會被釋放到血液裡。它們附著於血液中的白血球上,然後被輸送到傷處。一旦接觸空氣,拉瑞曼細胞就會轉化為皮膚替代組織,迅速形成疤痕,從而止血並保護暴lù的傷處。也正因為成功培養出這種腺體,我才能夠對聽覺、視覺、汗腺分泌及中樞神經系統進行全面改造。我知道你和林翔那個傢伙關係很不錯,想必多少從他那裡知道我擁有不弱於高階寄生士的實力。呵呵但這並不是我真正的底牌。我的身體仍在繼續生長,也許十年,或者二十年、五十年,當內部構造與肌ròu完全進入成熟期,經過強化的部分也會發揮出難以想像的龐大力量。我無法預知這種改造究竟會產生出什麼樣的影響。。。。。。但我就是想變得強大,想要徹底擺脫普通人的身份————」

    劉宇晨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沒有經過實驗。。。。。。你,實在太冒險了。」

    「我無法掌握進化的規律,也可能永遠不會成為自然變異體。我毫無選擇————」

    蘭德沃克慢慢扣攏散開的衣鈕,凝視著這個站在面前的年輕人,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親眼目睹愛人慘死在面前,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絲毫無能為力的悲慘遭遇。那天晚上,珍妮被他們活活/輪/jiān/致/死,我看著那些咋種撕開她的大tuǐ,把狗一樣骯髒的shēngzhí器chā進她的身體。。。。。。雖然只是一個複製生命體,但她畢竟是我的妻子。一根粗不過手指的繩索,死死捆住我,根本無法掙脫。那個時候,我真正感受到作為一名男人的屈辱和痛苦。我想報復,我要一個一個殺光那些jīng蟲上腦的hún蛋。能夠活著離開黑金鎮,我大腦中已經一片空白,根本不可能去考慮什麼該死的實驗或者安全。就算是改變身體成為一頭野蠻醜陋的暴熊,只要能夠得到毀滅一切的力量,我也願意接受————」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地變化著。如果說,此前的研究結合體僅僅只是在林翔安排下的強行結合。那麼,在相互瞭解彼此以往故事的基礎上,同情、感慨、欽佩。。。。。。很多與之相關的情緒也悄悄出現,靜靜瀰漫開來。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隔壁房間中央的生物電腦頂端,克萊斯特那顆依靠輸送營養液維持生存的頭顱,目光焦點正穿過透明的強化玻璃,專注、認真地盯著這一方向。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3
第二百八九節愛你

地球圍繞太陽旋轉,白晝與黑夜交替往復。從此,世界有了光明與黑暗,所謂正義與邪惡才出現被各自擁護者視作根本的基礎顏色。

    夜晚,詭異而幽深,寧靜中糾纏著燥動。

    從地平線上出現的點點星光,與宇宙間反射或者自由發光星體無關,而是來源於燃燒能量的產出效果。那些在電力驅使下,拚命釋放出刺眼光芒的燈泡,彷彿被統治黑暗魔鬼詛咒下的斑狀瘤體,用另類而不屬於自然的方式,獰笑著向整個世界宣告————除了/他/媽/該死的上帝,老子一樣能夠給你們帶來光明。

    隱月城官邸,大概是廢土世界中最特立獨行的同類所在。

    林翔沒有像其它勢力城主那樣配備數量龐大的衛隊。從上週開始,守護官邸的衛兵,調整為四名擁有五星實力的寄生士。這些強大的異能者並沒有死板地據守在某個固定位置,而是與家人同在的方式,分別居住在通往官邸的四個主要路口附近。他們每一個人發散開的探測意識,剛好能夠將官邸覆蓋住。這種看似平常,實際上卻針對個別潛伏者的安排,當然不是出於對林翔的安全考慮,僅僅只是因為應嘉。

    臥室裡,只有床前方形木幾上亮有一盞裝著暗色瓷罩的檯燈。昏黃的燈光透過朦朧罩體散發出來,在黑暗中形成一團模糊的微光,彷彿隨時可能熄滅,只能勉強照及房間當中以木幾為中心的部分。即便是在距離最近的牆壁上,也只留下一片難以捉摸,薄若淡霧的黃幕。

    柔軟寬敞的雙人床上,白色棉質被單被攪擾成無數條波浪形狀的皺紋彎折。敞開的臥室房門旁邊,散落著兩隻線條優美,跟腳長度超過十釐米的黑色磨砂高跟鞋。繼續往前,厚絨地毯上癱著一件月白色的緞面吊帶睡裙,旁邊梳妝台右側的圓形裝飾柱上,斜掛著一雙輕薄的灰色連褲絲襪。當然,這還不是具有誘惑力物體的全部————如果這時候有陌生人闖入這片禁地,一定能夠清楚地看見,就在寬大的床沿角落上,還躺著一條款式精美,僅只能夠勉強遮住/下/身**的黑色丁字褲。

    無論任何時候,沒有第三個人能夠進入這個房間。包括死者也不能。

    在林翔心中,應嘉是一朵美麗燦爛的石竹花。

    也許,用玫瑰、牡丹、山茶這些色彩豔麗的花朵加以形容,應該更加貼切應嘉的美貌。可是在林翔腦海深處,永遠只存在那個清晨出現,淡淡的,散發著愉悅清新香氣的石竹。

    強壯的男性肌肉,緊緊箍束著柔軟光滑的女性肌膚。筆直修長的大腿死死盤曲在穩健的腰身上,白晰細長的手指相互緊扣,粗大膨脹,勃發成鋼鐵般堅硬物質的生殖器昂挺著,在嬌濕滑膩的/陰/道/中來回抽插,帶起陣陣夾雜著痛苦的慘叫,還有被無限舒爽籠罩的狂放呻吟。

    林翔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與應嘉上的床?

    他像往常一樣回家,開門、擁抱、嘻鬧

    當豐盛的晚餐擺上桌子,兩個人像平時那樣盛飯、添菜、親暱

    洗澡,曾經重複了千百次的女孩悄悄掀起掛簾偷窺,被呵斥、滿不在乎地反駁、無可奈何地搖頭

    一系列簡單自然的過程,的確與平時沒有任何兩樣。可問題是,連林翔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突然忍不住抱住應嘉,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張細瓷般柔滑的絕美面孔,感受著口鼻間噴吐溫熱氣息的同時,嘴唇莫名其妙開始粘合,舌頭開始糾纏,手腳摟抱得越來越緊,難以呼吸,被慾望火焰燃燒至近乎瘋狂的身體,迫切需要發洩、釋放

    當一切一切從混亂中平息,狂熱/肉/體/因為燃盡能量逐漸冷卻,大腦思維被清冷夜風吹撫得重新回歸理性躺在柔軟的棉墊枕頭間,凝望著外間窗戶上從輻射雲背後閃爍微弱光亮的星辰,神情靜肅的林翔也抓起散落在床邊的外套,從口袋裡摸出香菸,點燃,深吸一口,長長噴吐出淡淡的煙霧。

    「在想什麼?」

    應嘉像一隻睏倦的貓,畏縮在寬闊強壯的左臂懷彎。赤/裸/的身體緊緊偎依著他,皮膚碰觸間,能夠清楚感受到從綿軟/乳/房/表面傳來的溫熱。

    林翔沒有回答。只是用強勁有力的胳膊,將溫順慵懶的少女摟得更緊。彷彿,那是一件珍貴至極,獨一無二且有靈性的寶物,隨時可能從指間悄悄溜走,必須將之死死握住,抓住,抱住。

    「我從來沒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經歷」

    應嘉臉上依舊透著驚心動魄的媚紅,激動微喘的吐息充滿疲倦,被長長睫毛覆蓋的眼睛卻不時飛瞟被自己緊貼著的男人。兩條渾圓修長的長腿半曲著,橫跨在林翔大腿上,兩個人的生殖器仍然相互擠壓著,如同被狂風肆虐過的床單上,殘落著星星點點被白黏濁液浸透的濕潤。

    忽明忽暗的菸頭,在昏黃的燈光中閃爍出驚人的亮度,映照出林翔那張英俊臉龐的完美側像。

    他很想對應嘉說點什麼。搜腸刮肚,卻連一個符合自己此刻心情的字也找不出來。

    狠狠一擰夾在指間的半截香菸,用力遠遠彈出臥室,在黑暗的空間中劃出一條弧形流瑩,林翔猛然轉過身,像一頭養足精神的野獸,將應嘉重重按翻在床上,顫抖灼熱的嘴唇,對準那張性感柔軟的相同部位吻壓上去。

    簡單、粗暴、野蠻。

    應嘉只覺得自己像一葉孤獨無助的小舟,被狂風暴雨高高拋上海浪顛峰,又從空中重重落下。狂暴強大的力量,輕而易舉粉碎了她弱至幾乎可以不計的抵抗。她早已筋疲力盡,被撕裂的/下/身/仍在流血,破損的/陰/部散發出陣陣刺痛。內心深處,兩種複雜的心情正在反覆糾纏————她痛恨林翔絲毫不懂憐惜,恨不得在那身健美的肌肉表面用力抓上幾下,狠狠咬上兩口。但她同時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與熟爽。猛烈強勁的攻擊,足已使她忘記一切,徹底沉浸在瘋狂原始的/肉/欲/陷阱。普通人與寄生士的身體質量完全不同,應嘉覺得插進下身的生殖器硬得像鋼鐵,粗得填滿任何一絲縫隙,疲憊不堪的身體隨時可能散架,強大的衝擊力量使她腦子裡多餘的念頭被全部驅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嘴唇,從鼻腔裡發出難以辨別痛苦還是快樂的抽泣。

    他是我的男人。再痛、再累、即便是被活活**,我也要拚命滿足他————

    林翔絲毫沒有察覺,他已經徹底迷失在亢奮與玫瑰色的/肉/欲/樂園。無論男人或者女人,都需要得到生理上的釋放。除了與艾琳娜有過幾次瘋狂徹底的**,整整一個多世紀,他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性。當大腦深處久以存在的愛情與現實相互重合,顫抖的手擁抱住應嘉近乎/赤/裸/身軀的一剎那,他再也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想喪失理智變成單純依靠原始本能行動的野獸。

    性與愛,是一對雙生子。

    沒有狂暴衝動的/性/交,哪兒來刻骨銘心的愛情?

    黑夜中的撕吼與呻吟,瀰漫了整個臥室,一直延續到天明。

    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窗外射進,斜照在林翔酣睡的臉上。

    舉起手,遮擋住刺眼的強烈光線,用胳膊撐住身體,從床上慢慢坐起,盡力伸展開健美魁梧的身軀,長長伸了個懶腰,彷彿耗盡最後一絲能量的枯鏽機械,剛剛煥發出生機的林翔,再次眯縫起雙眼,恢復成慵懶疲倦的模樣。

    仰靠在床頭,左手很自然地朝旁邊被窩裡摸去。

    沒有人,只有一絲殘留在被縟中若有若無的幽香,以及裹藏在床笫間的淡淡溫熱。

    廚房,傳來食物被煎熟的濃烈油煙味,還有水珠濺在滾燙油鍋中發出的「滋滋」聲。

    從床上站起,抓過擺在床頭櫃上的白色浴巾圍在腰間,林翔張開五指朝後梳了梳凌亂的頭髮,漫步走到廚房門前。

    應嘉仍然穿著那身月白色的吊帶睡裙,光滑柔順的長發在腦後簡單挽成綹狀。白淨細長的手指,靈巧地握住平底鍋的直柄,扁平鍋鏟笨拙起翻動著油層中的雞蛋,雖然表面有些焦糊,但形狀至少還算圓整,聞起來也很香。

    慢慢走到女孩身後,伸開雙手,從白得像雪的掖肘下面穿過,將整具嬌弱完美的身軀緊緊摟在懷中。

    俯低身子,林翔將頭部深深埋進應嘉柔滑的黑髮當中,用力聞嗅著那股發自身體本源的誘人氣息,夢迄般地喃喃著:「別離開我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一直在等你長大你」

    最後兩個字,對應嘉產生了如同電擊般的強烈效果,她感覺身體綿軟無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平底鍋,只能任由沉重的金屬製物「哐啷」掉落在灶台上,轉過身,將精緻絕美的臉龐面對心愛的男人,久久地凝視著。

    天氣,越來越酷熱。

    八月的陽光,已經無法讓人感受到舒適逸人的溫暖,它如同沒有實質的火焰,從遙遠太空呼嘯直下,裹挾著滾燙焦灼的熱浪,在因為酷熱而乾裂的大地上肆意蔓延。

    兩輛「勇士F6型」越野車,沿著通往隱月城南方的公路疾馳。風,還有道路兩邊不斷變換的景色,以同樣迅猛的速度朝後退縮。

    這裡已經進入費迪南德的勢力範圍。

    廢土世界的家族區域界限,並不像舊時代被反覆勘測過的國界那麼準確。很大程度上,僅僅只是以彼此雙方接壤部分某處哨卡或者訓練路線作為界定。當然,兩者中間往往會保有一定寬度的緩衝區域,邊界附近也會建立起防禦綿密的警戒範圍。但是,這種表面上的和平通常不會維持太久。當某一方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戰爭也將隨之爆發。

    沿途,到處都是炸燬的工事,散發出濃密硝煙的彈坑密佈在荒野上,架設在公路上的橫桿已經徹底粉碎,沙壘和地面上散落著一具具滿是彈孔的屍體,隨意扔放的彈藥箱和雜物表面,散落著各種不同類型的槍械零件與彈殼。

    上週剛剛結束的隱月城會議,通過了一系列重要的軍事任命。王彪與楊華分別擔任「極限戰士」與「聖血天使」兩大部隊軍團長,以六五七一基地強大的物資保障作為基礎,所有龍騰領武裝人員統一下發以黑色為主調的作戰制服。同時,規定並完備了軍銜、軍功、陞遷等相關文件細則。索斯比亞舊領被消化的同時,兩大軍團也開始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朝著南、北兩大方向發動新的侵略、進攻。

    也許是因為在舊隱月鎮必須依靠交換糧食購買其它生活物資經歷的緣故,王彪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比楊華更加精於算計。

    「極限戰士」軍團,目前擁有在冊官兵八千六百一十四人。其中,除三千餘名老兵為原「禿鷲傭兵團」成員,其餘的,均來自索斯比亞舊領佔據城市中徵召的第一批新兵。

    「這個世界也許永遠充滿欺騙與邪惡,你們根本不會因為區區一兩句話而改變自己固執的念頭。沒錯,龍騰領征服了索斯比亞,你們曾經為之效忠的盧頓家族已經不復存在。從軍隊進入城市的那天開始,你們已經成為龍騰領的一員。我相信,你們當中很多人都對此報以憤怒。但我只想告訴你們————效忠龍騰領,你們將會獲得比盧頓家族統治時期更多的好處。你們可以得到地位,得到財富,得到令人羨慕的大量物資,豐美的食品,以及最漂亮的/處/女。當然,這一切並不是白白給予,你們必須拿出足夠的勇氣與力量作為證明。每打下一塊土地,你們都有權力在上面插上黑龍旗,把鮮血和敵人的骨頭牢牢踩在腳下————」

    王彪的戰場鼓動非常奏效。他沒有單純用提升社會等級之類的東西作為獎勵,而是實際給予士兵們更直觀的效果————土地、糧食、女人。在混亂無序的廢土,這就是強大與富足的標準。

    利用改造血液獲得異能的進化人士兵,能夠通過殊死搏殺獲得等級提升。這在龍騰領中已經算不上什麼秘密。最初一批隸屬於傭兵團的戰士,其中實力最強者,已經躍升為擁有二星強度的寄生士。作為提升實力必須的代價,他們成年累月拚殺在領地邊緣的危險地帶。戰鬥對象不僅僅只是敵對勢力軍隊,同時也包括兇猛的變異野獸、暴民、甚至還有潛藏在小型廢墟當中的各種怪物。

    林翔一直沒有與新月之城方面進行聯繫,阿芙拉似乎對於這種近乎以往的舉動,也抱以相當程度的縱容。林翔很清楚————「救贖者」集團肯定在龍騰領當中安插有暗間,併吞索斯比亞等動作,無法瞞過這些在軍事與科技方面擁有絕對優勢的同盟者。但是他也明白————龍騰領目前一線作戰部隊的綜合作戰實力,其實已經遠遠超過骷髏騎士團的常設軍隊。除卻自己血液改造這個特殊因素,被巨大利益刺激得雙眼發紅士兵們瘋狂的戰鬥意識,從死亡邊緣中不斷產生的進化與突破,才是戰鬥力成倍增長的關鍵。

    隱月城南面,深入費迪南德勢力範圍一百二十多公里的輕度輻射區,已經被全部佔領。作為「極限戰士」的軍團長,王彪並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在地圖上,管理委員會劃定的適宜居住區方格,所有戰功卓著的士兵都得到一塊足夠豐美的私有領地。這與荒野上無人佔據的大片廢土不同,區域管理者與附近定居點將對水源區進行統一管理,以引導支流的方式,全面啟動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灌溉系統。最多只需要兩至三年時間,這些荒涼乾涸的土地,將會被遠處延伸過來的龐大人工渠徹底覆蓋。

    已經無從考證究竟是誰先喊出「領主萬歲」這一口號,這四個簡單的發音,像瘟疫一樣以瘋狂可怕的速度席捲了整個「極限戰士」軍團,進而蔓延、擴散到整個龍騰領。民主,很難在廢土世界生存。隨時可能面臨死亡的民眾,無法顧及頭頂上的統治者究竟是誰。只要能給自己面包和水,以及絕對安全的生活環境,他們就盲目,無保留的支持對方。

    費迪南德的陷落只是時間問題,南方的局勢,不像北方那般錯綜複雜。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諸多區域屬於普通人無法進入的重輻射區。但在林翔看來,併吞費迪南德還將打通南方新的資源供應線。六五七一基地能夠產出數量龐大的抗輻射藥劑,如果一直南下,逐漸佔據的區域,也將囊括自己曾經熟悉的成都、昆明。V!~!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4
第二百九十節仇父(求月票)

(月初,求點月票和推薦票看老黑順眼就扔一張,看不順眼就砸一張。百張不嫌多,一張不嫌少,一張不給老黑也不詛咒你。不過,當夜晚降臨,你沉沉睡入夢中的時候,老黑肥胖拗黑的/赤/裸/身影會悄悄鑽進你的被窩,翻過你的身體,對準屁股縫隙中間最深凹的部位,然後。。。然後。。。再然後

    安東尼奧穿著用昂貴絲綢製成的寬大睡袍,以儘可能舒服的姿勢坐在柔軟的沙發中央。光禿油亮的腦袋頂部滲透出一層膩滑的油,在肥胖身體的擠壓下,圓拱的沙發表面被徹底碾成朝下凹陷的可怕形狀,從中部彎曲著,變成一道被沉重肉體壓住的半弧。

    新亞歷山德羅城堡已是一片混亂,儘管房門緊閉,仍然能夠聽到從走廊上傳來急促慌亂的腳步聲。其間伴隨著重物從高處摔落砸碎的聲響,刻意被壓低的竊竊私語,嘈雜的爭吵,粗暴的斥責,還有偶爾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爆發出來的尖叫。

    身穿一套銀白色西裝的富蘭克站在辦公桌前,雙手微垂,神情黯然地望著腳下的地板。彷彿,那些由方形木料整齊拼合而成的塊面,是一幅值得花費大量時間與精力仔細研究的藏寶圖。

    「極限戰士」軍團的推進速度並不快,從戰爭爆發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費迪南德範圍內的城市只有兩座被攻陷。這支來自北方龍騰領的軍隊,似乎並不急於展開全面進攻。這種膠著的戰爭局勢,曾經令阿雷桑德羅家族軍指揮官感到無比迷惑。作為必要的應對手段,他們將分散在領地各處的所有費迪南德軍全部集中,以數量超過兩倍的絕對優勢發動反擊。結果完全出乎意料————那些胸口佩戴著黑色團龍徽章的士兵,簡直就是瘋狂的嗜血猛獸。在十餘輛重型戰車的掩護下,僅不到半個小時,費迪南德軍精心策劃的反擊勢頭已經被全面遏制。在強烈的戰意驅使下,瘋狂高喊著「領主萬歲」的「極限戰士」軍團士兵,爭相咆哮著反撲過來。在這種如洪水般洶湧的全異能者軍隊衝擊下,傷亡慘重的費迪南德軍只得全面後退。儘管如此,戰亡比例仍然超過百分之七十。其中,還包括直屬於阿雷桑德羅家族的五百多名變異人精銳衛隊,以及六名從四星至二星實力不等的寄生士軍官。

    「我們敗了」

    安東尼奧面無表情地拿過擺在桌上的雪茄盒,從中抽出一支,湊近鼻孔久久聞了近半分鐘,這才拿起小刀,輕輕削去雪茄尾。

    富蘭克仍然保持著肅穆靜立,額前垂落的頭髮,遮擋住兩隻目光朝下的眼睛,無法看到閃爍的眼眸,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我們再也不可能攻到北方,那個叫做林翔的/雜/種比想像中要強大得多。他/媽/的如果能夠早一點兒發現隱月城那片土地下面有潔淨的水源,我們也根本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接受醫生聯合協會的調解,一鼓作氣調集所有軍隊發動反攻,就算那個時候索斯比亞會趁火打劫,下場,也總比現在要好得多————」

    咬牙切齒叼起雪茄,安東尼奧惡狠狠地按下桌面上魚嘴形狀的打火機,在長長**出的火苗上點燃,猛吸一口,足足憋進肺部好幾分鐘,才帶著無限怨毒與憤怒,咆哮著噴吐出帶有強烈口臭的濃密煙霧。

    「極限戰士」軍團一直停留在城堡北面的丘陵地帶。他們沒有發動進攻,只是依託簡單的工事,大量殺傷每一支反擊的費迪南德軍。仗打到這個地步,對方的作戰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以物資或者資源產地作為主要進攻方向,單純只是消耗阿雷桑德羅家族的武裝力量。按照從戰場上多次蒐集到的情報————這支來自北方龍騰領的軍隊戰鬥風格非常詭異,他們將戰俘中所有進化或者強化人異能者全部挑選出來,用最殘忍的方式當場滅殺,甚至連最強大的寄生士也不放過。能夠僥倖活下來的,反倒是那些最弱小的普通人士兵。

    這不符合常理。

    異能者是所有家族爭相籠絡的強大戰鬥力量,尤其是高階進化人和寄生士,家族統治者寧願花費數倍資源和金錢僱傭他們,也不願意組建數量逾百的龐大軍隊。

    除了龍騰領核心統治圈,沒人知道林翔的秘密。尤其是在「極限戰士」軍團的士兵們眼中,砍掉一個高階進化人的腦袋,就意味著履歷表中能夠增添足夠的戰功。

    安東尼奧肥胖的臉上,閃掠過無數複雜的表情。

    憤怒、懊悔、猙獰、恐懼、絕望

    家族倉庫裡還有足夠裝備三千餘人的武器,如果發佈緊急徵召令,只需要半天時間,就能聚集起一支數量可觀的軍隊。

    但是,這樣做毫無意義。

    用沒有受過訓練的武裝平民對上精銳士兵,簡直就是送死。那些膽小怯懦的平民很可能會當場反叛,到時候連人帶槍,全都白白便宜那個叫作林翔的小/雜/種————

    想到這裡,安東尼奧那張肥得滴油的胖臉上,猛然滲出不正常的片片鮮紅。粗大的血管順著脖頸迅速上竄,沖上腦部,在左右兩邊太陽穴形成密如樹根的青紫網絡。

    用顫抖的手指夾住雪茄,安東尼奧伸手抓過旁邊茶几上一瓶開過的紅酒,殷紅如血的酒液翻滾著倒進高腳杯,又在手臂的力量牽引下被倒進嘴裡,吞嚥,下滑,進入胃囊。

    房間裡陷入沉默。

    父與子,一坐一站,面對面,誰也沒有說話。

    「二號倉庫裡還有十一萬作為後備資金的骷髏元,帶著這些錢往南方走吧」

    良久,安東尼奧長長地吐了口氣,神情落寞地說:「阿雷桑德羅家族的名字必須有人繼承,南方那些人雖然對我們虎視眈眈,但是看在歷年來我們都按時繳納足夠物資的份上,應該會保全你的性命」

    說話聲不大,也沒有阿雷桑德羅家族族長應有的威嚴與氣魄,僅僅只是一個落魄老人垂暮無奈的喃喃可是對於富蘭克,這幾句最後囑託的交代,卻產生出令人驚訝的效果。

    他猛然抬起一直低垂的頭,難以置信地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因為塗抹太多化妝品顯得尤為蒼白的臉,在震驚轉為冰冷的目光配合下,顯出如同餓獸般的瘋狂與殘忍。

    「你說什麼?十一萬骷髏元?盧卡在上個星期已經戰死,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也是阿雷桑德羅家族唯一合法繼承人。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居然居然僅僅只給我十一萬,就想把我一腳從這個城堡裡踢出去?」

    安東尼奧慢慢抬起頭,瞳孔,從被太多肥肉擠壓成細縫的雙眼中間聚焦,漫不經心地盯著站在面前明顯有些失態的兒子,又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酒,淡淡地說:「帶太多錢出去沒什麼好處。費迪南德已經不存在了,北面那個傢伙不會放過你。錢多了其實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

    富蘭克意識最深處泛出的冷漠和冰寒,刺激著眼球被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迅速佔據。他彎下腰,將目光降低到能夠與父親直面對視的角度,伸開十指深深插進頭髮,狠狠揪住,用力撕扯,口中爆發出神經質般的狂笑:「哈哈哈哈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一號倉庫裡還有八十多噸黃金,你臥室的保險櫃裡還有整整一百三十多萬紅旗元和骷髏元。除了這些東西,儲藏室裡堆放的麵粉和黑麥多達兩百六十噸,加上重工車間裡那套一直沒有修復的萬噸水壓機,還有從南方剛剛交易過來的十六輛卡車,北方那個年輕的領主根本不會動你一根汗毛區區十一萬就想把我打發走死不掉的老咋種,你在做夢吧?」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喉嚨深處噴吐出來。

    安東尼奧冷冷地看著瘋狂咆哮的兒子,肥厚嘴唇抿成的平直線條,慢慢朝下彎曲成充滿鄙夷與譏諷的弧度。

    「非常好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地裡拚命詛咒我,巴不得我早點死嘿嘿嘿嘿不過,看在你多少也是老子射出來精/液的份上,好歹指條活路。現在看來,你顯然不領情」

    「如果不是畏懼那些忠於你的強大手下,老子根本不會叫你這麼多年「父親」兩個字————」

    富蘭克咧開嘴,露出兩排森森白牙:「我、盧卡,包括已經死去的奇諾,都是被你任意擺弄的棋子。我幾乎每年都要被你/閹/割/一次,或者被全身割裂,剔出肌肉和不危及生命的腸管器官。理由,僅僅只是因為某件事情做錯的懲罰當然,在我趨於死亡的狀態下,你會非常「仁慈」的將我送進治療艙全面休養。死不掉,但是也不可能好好活下去。這就是我必須面對的現實。你從未將我當作兒子看待,僅僅只是作為一個能夠滿足內心變態慾望的玩具存在————」

    「說的沒錯————」

    安東尼奧絲毫沒有動怒,他慢吞吞地拉開旁邊的抽屜,從中取出一支保養良好的勃朗寧手槍,在指掌見看似隨意地把玩著,目光斜斜冷睨自己的兒子:「作為你終於說出內心實話的獎勵,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作為藐視父親的懲罰,我會一刀一刀割斷你的生殖器。這一次別再指望我會把它給你重新接上。那種老套的節目,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我會在你雙腿之間開一條縫,裝上一個新的/陰/道。當然,作為必須的配套設施,還有卵巢、腺體、排卵系統哦差一點兒忘記了,我還要為你準備一對漂亮的,足夠豐滿的,讓所有女人看了都為之嫉妒的/乳/房。只有這樣,你才能改頭換面,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性————」

    肥胖老頭說話的聲音很膩,節奏不快,語氣也很溫和。然而富蘭克卻忍不住渾身發冷,手腳不受控制般想要顫抖、抽搐————他很清楚,安東尼奧絕對不是嘴上說說這麼簡單。

    他肯定會這樣做。

    「你,你這個瘋子。」

    年輕的兒子臉上滿是無法掩飾的恐懼,連聲喃喃。

    「這話你就說錯了————我沒瘋,我很正常。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把兒子變成女兒,再與自己女兒/上/床/做/愛,讓你生下另外一個兒子的過程究竟刺不刺激?你應該明白,我和醫生聯合協會的關係不錯,依靠他們那種神奇的器官更換手術,我已經活了一百多年。該吃的吃了,該玩的玩了,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感興趣的事情其實不多。我必須自己給自己找點新的樂子哈哈哈哈如果你在身體改造之後的表現令我滿意,我可能會改變主義,再把你重新變回來。親愛的兒子,你知道,我的手術甚至比某些醫生更加精湛。放心吧我會非常小心,讓你擁有一具曼妙誘惑的身體————」

    也許是因為說到自己感興趣方面事情的緣故,安東尼奧兩眼開始放光,他仰脖喝乾杯子裡殘剩的酒,用肥滑粉膩的舌頭舔著唇。

    非常意外,他並沒有從富蘭克臉上看到絕望痛苦的恐懼神情。恰恰相反,那張充斥著仇恨與憤怒的面孔,隱隱還釋放出刻骨銘心的報復意圖,以及一絲淡淡的譏笑。

    「先是拿出十一萬讓我走,現在居然又要把我變成女人嘖嘖嘖嘖尊敬的父親,是不是覺得這種變/態/亂/倫的行為讓你良心感到羞恥,才想要在瘋狂念頭真正實施以前,用另外一種方法將它平息呢?嘿嘿嘿嘿其實,北方龍騰領的威脅你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正如你所說,你實在活得太久,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引起生活的樂趣。新亞歷山德羅城堡是否陷落也無關緊要。反正這場戰爭已經輸了,與其反抗被殺,不如投降。就像北方的索斯比亞一樣,盧頓家族殘留的成員們,至少還能擁有一座相對完整的城堡。」

    安東尼奧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富蘭克從未用這種肆無忌憚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這不正常,但他實在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他並不懼怕自己的兒子。阿雷桑德羅家族有一支由高階進化人和寄生士組成的直屬衛隊,那些用高昂代價供養的強大殺手,只聽從於家族族長的命令。安東尼奧毫不懷疑那些人的忠誠,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仍然會不遺餘力支持自己。

    富蘭克只是一個少爺。說難聽點兒,充其量就是被自己射出無數**當中,僥倖變化成人的那一顆。雖然不再散發出腥騷膩臭的味道,但本質上卻沒有任何分別。

    兒子?

    親人?

    都是一句屁話。

    只要老子活著,想日多少日多少,想操幾個操幾個。就算身體出了狀況,那些女人生不出來,也可以利用人工受精技術產下幾十上百。

    這個世界什麼都是虛假,只有自己才是真的。

    「老——雜——種——」

    富蘭剋死死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猙獰咬出毫無尊敬意味的稱呼。

    雖然心裡仍然存有疑惑,安東尼奧還是舉起手槍,把那張帶有自己顯著特徵,準備改換性別成為新玩具的英俊面孔,慢慢納入瞄準鏡孔。

    「別逼我殺你————」

    安東尼奧嘴角浮現出殘忍的微笑,槍口絲毫沒有偏離目標:「跪下爬過來張開嘴舔我的生殖器————牢牢記住這一點,我是你的父親,你唯一的,必須崇拜的神」

    「桀桀桀桀你是/他/媽/的一泡臭狗屎————」

    富蘭克忽然怪異地笑了,他仰起頭,朝後抖了抖頭髮,用一種詭異無比的目光,冷冷看著沙發上已經解開睡袍繫帶,露出綿軟皺縮,外形類似牛糞的父親。

    淡淡的畏懼,像蛇一樣從安東尼奧思維深處慢慢爬出,瘋狂吞噬著理智,絞殺著平靜與寧定。他忽然發現————自己握槍的手居然在顫抖,腹部,也傳來陣陣如同腸子被硬生扯斷般的劇烈疼痛。

    都做了些什麼?」

    死死按住絞痛的肚子,額頭上瞬間滲出密集冷汗的安東尼奧身體一歪,側翻在沙發上,曝露出凶狠厲光的眼眸,一邊不斷朝上翻白,一邊拼盡最後力氣狠盯住自己的兒子。V!~!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4
第二百九一節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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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我十二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嗎?」

    富蘭克背著手,邁著完全符合貴族禮儀的步伐,不緊不慢走到沙發前,蹲下身,望著側躺在沙發上,雙眼幾乎完全鼓出眶外,嘴角流淌出白黏泡沫的父親,微笑著說:「那個時候,我不xiǎo心打破了一個你最喜歡的huā瓶。作為懲罰,你讓我吃下整整二十毫升番木鱉鹼。然後,用手術刀割開我的肚子,摘除整個胃囊。然後,又在治療艙裡另外幫我裝上一個新的。。。。。。呵呵你能想像嗎?親眼看到自己身體內部那些鮮血淋漓器官的時候,我差一點兒沒被活活嚇瘋。」

    「。。。。。。hún救我。。。。。。」

    圓凸著如同死魚般不時翻白的眼睛,安東尼奧渾身像顛癇患者那樣神經質的拚命chōu搐。十指骨節tǐng突,死死扣住沙發,深深chā進柔韌的表皮。牙齒被巨大的力量壓迫著,碾磨出「咯咯吱吱」的刺耳聲響。順著嘴角緩慢流下的白sè涎液,已經將睡袍xiōng口部位完全浸濕,浸出一片顏sè深濃的印漬。

    「我只是將你實施在我身上的事情,又重新做了一遍。」

    富蘭克嘴角lù出一絲猙獰,「格格格」地狂笑起來:「你不是很喜歡那瓶紅酒嗎?我用jīng煉過的合成型番木鱉鹼擦拭過杯子,那東西無sè無味,發作時間也沒有那麼快,但是卻非常管用。。。。。嘿嘿嘿嘿尊敬的父親,請注意牆上的掛鐘,你剩下的時間雖然不多,但至少還能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五分鐘。」

    說著,他側過身體,讓出足夠的空間,讓渾身顫抖的安東尼奧能夠看到牆壁上那隻鐘擺搖動的古老計時器。

    「。。。。。救我。。。。。。」

    渾濁的眼睛裡,第一次釋放出恐懼的目光。連安東尼奧自己都記不清楚,究竟有多久沒有體驗過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死在自己兒子手裡,也從未考慮過應對方法。這並非疏忽大意,而是對貼身衛兵的絕對信任。

    可是現在,那些具有超強力量的變異者衛隊,他們究竟在哪兒?

    「別找了,他們誰也不會出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時候。。。。。。他們不是已經被切成碎塊扔進下水道,就是剛剛被割斷喉嚨變成屍體。放心吧我尊敬的父親,沒人會來救你,絕對沒有」

    富蘭克愉快地笑著,將右手chā進上衣口袋,mō出一隻用絲線繡成的黑sè團龍徽章,xiǎo心翼翼地別在自己xiōng前。譏諷的目光,隨即轉回到目瞪口呆的安東尼奧臉上,認真地說:「你以為,有那幫蠢貨存在,我就真的只能任你處置?你永遠也不會給予我的東西,我一樣能夠通過外人的手拿回來。雖然數量少了點兒,但總比一無所有好得多。尊敬的龍騰領主已經任命我為新的阿雷桑德羅族長。他甚至派出一批實力強大的寄生士,幫助我清理了那些被你倚為重任的該死衛兵。。。。。哈哈哈哈父親,別用那種仇恨怨毒的目光盯著我,我可不像你那麼變態,也沒有想要把你裝進治療艙,重新改造成nv人之類的可怕念頭。你會安安靜靜的死。。。。。。你應該感謝我,你活的實在太久,對於生命已經沒有最起碼的尊重。死亡,對你而言其實是非常不錯的解脫————」

    安東尼奧惡狠狠地盯著富蘭克,彷彿要用眼睛當作武器,活活「看死」面帶微笑的兒子。這種從瀕死者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意願,使富蘭克覺得很不舒服。於是他皺起眉頭,從辦公桌的置物架上拿起父親常用的手術刀,饒有興趣地湊近尚未死亡的安東尼奧,帶著臉上自然平和的淡淡笑意,將鋒利的刀尖,用力chā進那隻拚命眨動眼皮的左眼。。。。。。撬動,切割,剜出,帶著臉上刻骨銘心的仇恨,以及深藏已久憤怒終於得到釋放的暢快感,用手指緊緊握住,狠狠捏爆。。。。。。

    。。。。。。

    兩天後,「極限戰士」軍團第四作戰大隊六百餘名士兵,全面接管了新亞歷山德羅城。

    沒有想像中殊死拚殺的戰鬥,缺少火焰、硝煙與死亡和鮮血的刺jī,這使得已經習慣於嗜血的龍騰領進化軍人們多少有些不適應。這種潛藏於內心深處的煩躁感,很快被跪伏在進入城堡道路兩邊的數千名降者所淡化。

    老人、兒童雷桑德羅家族的成員數量,實際上並不比盧頓家族少。當然,這種血裔關係,絕對無法和安東尼奧族長這種直系血親相提並論。除了富蘭克,城堡裡所有人均為旁支。安東尼奧雖然在個人興趣愛好方面非常變態,而且有著對於凌虐及重造人類身體的特殊需求,但就對於這些親戚的態度而言,倒也還算不錯。因此,這些降者身上穿著的衣服質地也較優,即便是塔夫綢與合成纖維等在普通平民當中難以想像的布料,也極其普遍。

    身材高大的富蘭克站在林翔旁邊,塗抹了太多化妝品的臉上陪著笑。他曾經接受過三極強化yào劑改造,肌ròu與身形都顯得健壯有力。然而,所有足可引以為驕傲的資本,卻在林翔與王彪面前黯然失sè————前者比他更加英俊,更加溫和,更加能夠吸引nv人近乎著魔般的目光。至於後者。。。。。。寄生士能力已經突破七星障礙的王彪,身上糾結髮達的肌ròu,已經膨脹得根本不像是個人類。暫且不論在戰鬥中實際爆發出來的力量究竟會達到何種程度,單是看看那具如同食人狂魔般的巨大身軀,以及被粗硬皮膚覆蓋,面頰上那道尺度驚人的傷疤,就足以使人產生難以遏制的強烈恐懼。

    王彪是在兩天前突破的。

    與前幾次超越極限不同,由六星生至七星的實力變化,使這個魁梧強悍的男人身體外形產生了極大改變。一夜之間,寄生在體內的病毒似乎被注入了某種興奮yào劑,刺jī著細胞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拚命膨脹。他的整體身形至少比過去增加了百分之三十,身高更是達到驚人的二百四十多公分。這種急劇化生長非常怪異,它並不專mén針對某一方面進行,而是隨著骨胳長度與硬度大幅提升,肌ròu、皮膚、內部器官、神經系統等等所有方面同時展開。由此產生的結果,使王彪完全變成如同傳說中巨人般的存在。

    現在的王彪,肌ròu生長程度非常恐怖。身體寬度與厚度足足超過林翔兩倍,渾身上下都是充滿爆炸xìng力量的銅黑sè塊狀ròu體,表面盤凸著一條條形如植物根系的粗大血管。每當肌ròu膨脹或者發力,這些附著於皮膚下面的管網脈絡,就會在神經系統的牽引下瞬間變粗,使管壁中的血液迅速來回循環。

    林翔與王彪對了一拳,拋開速度和思維意識方面的基礎優勢,單在力量對比方面,這個外表看上去凶惡猙獰的巨漢,竟然隱隱還要比林翔強出一些。這種完全顛覆了等級與實力的對比,使林翔終於意識到————王彪其實並非如想像中那樣沒有特殊能力,他的異能不是自己熟知的冰凍或者火焰,而是來源於三種基本實力構成當中,最能顯示出威力,也最具破壞強度的力量。

    擁有超過同級別變異人的恐怖巨力,這就是王彪的異能。

    。。。。。。

    「我不喜歡這個傢伙————」

    望著身體微躬,過於白淨臉龐上滿是諂媚微笑的富蘭克,王彪那張橫七豎八分佈著道道疤痕的臉上,顯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他用力拉開特大號緊身戰鬥服的拉鏈,lù出被濃密黑máo覆蓋的魁梧xiōng膛,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低吼:「雖然安東尼奧算不上什麼好東西,卻畢竟是他的父親。為了一個看上去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勾結外敵公開殺掉自己的爹。。。。。。安東尼奧真是瞎了眼,他應該在xiǎo子剛剛生下來的時候,趁著新鮮,把那個xiǎo咋種扔進湯鍋裡活活煮掉————」

    「別意氣用事。」

    林翔側過身子,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平靜地說:「索斯比亞和費迪南德是我們最先併吞的兩大家族。其實你說的沒錯,我根本就不喜歡這些自認為繼承了歷史血脈的貴族。但我們必須面對現實————戰爭,不僅僅是單純以獲取資源和人口為目標。消滅統治勢力的同時,也必須獲得當地民眾的認可。之所以接受阿雷桑德羅家族和盧頓家族的投降,只是做出一種態度。要讓那些在意識上形成敵對的勢力,潛意識裡認為我們不會趕盡殺絕。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在絕望之下,做出同歸於盡毀滅一切之類可怕的舉動。呵呵這種情況也許會持續很久。。。。。。不過,當再也沒有任何敵對勢力可能征戰,整個世界重新歸於平定的時候,我向你保證————首先用來開刀血祭的,肯定是這些傢伙。」

    王彪猛然轉過身,用驚訝的目光死死盯住他,直到確信那張比白瓷還要jīng致細膩的臉上,絲毫沒有撒謊或者作偽成份的時候,才慢慢俯低身體,在林翔耳邊低聲道:「你的信心簡直令我感到恐懼。真不明白,你是否能夠明白幻想與現實的巨大差別。。。。。。不過,我喜歡你剛剛說的最後那幾句話。」

    「你必須活著————」

    林翔背著雙手,,安靜地站立著,望著遠處道路兩邊,從無數雙眼睛裡投shè過來,疑huò、憤怒、嫉妒、諂媚、冰冷等種種複雜的目光,寧定的視線卻絲毫沒有搖動。他淡淡地說:「。。。。。。你,會看到那一天。」

    「比起剛剛認識的時候,你現在似乎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王彪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地嘆道:「我從未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呵呵我也不知道應該用狂妄還是偉大之類的詞語來形容你。如果這個世界真能重新恢復舊時代的輝煌文明,那麼。。。。。。歷史教科書上,肯定會出現你的名字。」

    林翔微笑了:「還有你、楊華、布蘭琪,也有劉宇晨、蘭德沃克、葛利菲茲。。。。。。甚至其他許多人的名字,都能在那些後世印製的書裡找到。」

    「那麼應嘉呢?」

    王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可是親眼看著你把她養大。如果不是明白她來自於醫生聯合協會的幫助,我肯定會認為————你是一個對連戀童僻有特殊愛好的傢伙。」

    林翔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舒展開雙臂,腦子裡下意識浮現出那個窈窕漂亮的身影,臉上帶著柔和的笑,說:「不管你的想法多麼齷齪、促狹,她都是我的妻子。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

    車隊在新亞歷山德羅城只停留了一天,當黑夜被白晝的光幕漸漸掩蓋,整個大地又重新從死寂沉默中復甦清醒的時候,兩輛滿載各種補給品的「勇士F6」重型越野車,已經悄悄穿過被士兵嚴密守護的城mén,背離太陽冉冉升起的東方,朝著仍然被無盡黑sè籠罩的西部疾馳而去。

    從地圖上看,剛剛佔領新亞歷山德羅城的龍騰領,主要統治區域形似一輪不規則的狹長彎月。中央最寬闊的主要勢力地帶,以隱月城為核心,周圍大xiǎo分佈著數十個村、鎮規模的移民定居點。至於東面以蒼影城為核心的數座沿海城市,彷彿一個個正朝四周逐漸蔓延的光團,在遙遠陌生的海岸線上,連成一串穩固紮實的鏈狀區域。左、右兩條弧線,勉強形成一個形狀怪異的圓。當然,中間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四以上的面積,均為人類無法居住的中、重度輻shè區。因此,這片地圖看上去顯得非常凌luàn,甚至可以用破爛來加以形容。

    它們都隸屬於龍騰領。

    其中,包括許多在舊時代就已經被發現、開採的重點資源區,也有為數眾多的大型廢墟。隨著時間推移,殘留在地表的輻shè濃度逐漸淡化,新生代人類也會不斷進入這些未經探索的區域,居住、耕種、繁衍。。。。。。如果按照舊時代對於生物的「圈地」特徵解釋,這裡,其實已經屬於林翔統治範圍下,不容許外人chā手,只能被領民從內部消化的部分。

    楊華率領「聖血天使」軍團,以奧特城為主要據點,向龍騰領北、西北、東北三個方向進攻。當然,攻擊範圍不包括家族聯盟,而是沿著聯盟邊界,以xiǎo規模輪戰的方式,配合愛瑪城葛利菲茲發佈的各種僱傭類任務。表面上看似作戰,實際卻是蓄養戰力並且收集資源,同時對周邊地區進行勘探,盡一切力量搜索可能利用的舊時代文明成果。

    南面,王彪率領「極限戰士」軍團,將繼續對費迪南德所屬各城進行佔領、清剿。按照已知的勘測結果,費迪南德東南方向屬於新月之城勢力範圍。至於西南面。。。。。。那裡,有一條寬闊洶湧的巨河攔住去路,同時也為費迪南德領地提供了足夠充沛的灌溉水源。在地圖上,阿雷桑德羅家族將這條巨河命名為「生命之江」。可是林翔知道,在舊時代,這條夾雜有大量泥沙,整體河水呈漿黃sè的磅礴巨流,它的名字。。。。。。叫做「黃河」。

    龍騰領周邊,唯一沒有得到大規模開發,也無法制訂相關移民計劃的部分,就是西面。

    那裡分佈著太多的大型廢墟。舊時代戰爭以攻擊對方城市為主的策略,使大部分核彈頭的落點,均標註為共和國境內經濟發達,人口眾多的大型聚集地。由此產生的後果也非常明顯————整個龍騰領西部,徹底籠罩在難以散去的可怕輻shè之中。人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距離重度輻shè區邊緣五公里處,用磚石水泥壘成一座座防禦森嚴的工事,把一台台威力巨大的戰爭兵器,牢牢指朝這個方向。

    重度輻shè區不是絕對的死亡之地。只要能夠抵抗無所不在的shè線,其實任何生物都能在這裡存活。其中,就包括被病毒改過過身體的寄生士,以及擁有高階進化能力的變異人。

    。。。。。。

    表面板結,龜裂開巨大縫隙的舊公路,似乎永遠也沒有辦法駛到盡頭。

    林翔並非突發奇想,故意要進入從未經過探測的死亡之地。他只是想要提前對這片區域進行勘探————誰也不知道輻shè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淡化。也許十年,也許一年,一場傾盆大雨,或者來自地球本身的震動或者板塊變化,甚至是宇宙中太陽星辰的位置轉換,都有可能產生無法預料的後果。但是不管怎麼樣,只要走在前面,手裡就永遠都掌握有別人無法比及的底牌。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4
第二百九二節 獵者

平整的混凝土路面已經到處開裂,竄升出一叢叢生命力旺盛的雜草。厚厚的輻射雲遮擋住從頭頂直射下來的陽光,在這片陰沉悶熱的天幕下,無數小飛蟲圍繞著它們感興趣的東西「嗡嗡」嘈雜。那也許是一塊被野獸啃食過的新鮮骸骨,也可能是肉食性植物故意散發出來,帶有濃郁誘惑香氣的枝莖花實。遠處荒野上被灌木遮擋住的岩石陰影裡,還有潛伏在暗處,死盯住獵物的腐狼與鬣狗。乍看上去,倒也顯得生機勃勃,卻唯獨找不到人類存在的半點痕跡。

    車廂裡攜帶著能夠保證五千公里能量消耗的小型電池,食物和水可以維持十個人近半個月的需要,經過加裝改造的寬大貨艙裡,備有數萬發通用型號的子彈。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外出的人們也可以依靠這些東西在荒野上存活很久。

    連同林翔在內,整支車隊只有六名成員。除了第二輛車裡擔任副領隊的一名三星級別寄生士,其餘四人,都是臨時從「極限戰士」軍團中挑選出來,實力為八、九級進化的士兵。

    重度輻射區域不可能有人類存活,此次任務主要目的是對未知地形進行勘探。因此,林翔沒有必要攜帶數量龐大的警衛人員。如果真的遇到某種不可抗拒的變數九星寄生士已經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的超級強者,在沒有間諜窺視的情況下,林翔很願意在那些變異生物身上試試自己拳頭的威力。

    引擎瘋狂的嘶吼聲,在空曠的荒野上傳得很遠,甚至隱隱帶起陣陣模糊的迴蕩。地平線上高聳挺立的高壓電塔已經失去作用,這些表面佈滿鐵鏽的金屬隨時可能坍塌。相比之下,矗立在平原地帶的水泥電杆卻仍然保存完好。雖然桿頂電線大多已經脫落,它們仍然牢牢深紮在泥土中間。彷彿一個個被塗上時間記號的衛兵,默默謹守著自己必須,也是永遠的職責。

    手錶上的時間,已經超過下午五點。荒野上仍然悶熱。車廂裡的人們早已脫下緊緊箍束身體的戰鬥服,換上由隱月城後勤總部統一下發,帶有黑色團龍徽章的夏季短袖制服。

    「你們,還有後面的人,再打一針抗輻射藥劑。」

    越野車停靠在公路中央,林翔拉起手剎,摘下防輻射鏡,轉過身體,對著車廂後座上另外兩名進化人士兵,伸手指了指旁邊一隻塗有白色圓底及紅色十字圖案的小皮箱。

    變異人類能夠抵擋一定程度的輻射。具體強度,要看各人進化階級與實力不等。林翔和另外一名寄生士隨從能夠在重輻射區安然無恙,並不意味著那些只擁有高階進化能力的士兵同樣能夠對抗惡劣環境。只要超過一定時間,他們仍然需要藥劑的作用才能維持存活。

    看了一眼路碼表上「7529」四個白色數字,林翔拉開副駕駛座前的隔箱,取出一幅戰術望遠鏡,推開車門跳下,站在距離車頭三米多遠的地方,朝著昏沉陰暗的地平線遠眺。

    已經深入重度輻射區內六百多公里。沒有人煙,沒有水,也沒有發現任何一種在輕度輻射區生長的可食用植物。

    荒涼、空曠、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坍塌後的廢墟。朽木與磚塊之間偶爾能見到人類殘留的骸骨,公路旁邊豎立著鏽蝕破爛的道標就在十多米外兩條舊高速公路合併的寬闊地帶,一面以幾根鋼筋作為支撐,高出地面十數米的巨大廣告牌上,用聚脂塑料膜製成的橫幅已經被扯碎。風,吹著破爛不堪卻又堅韌無比的條塊絲縷「獵獵」作響。從林翔所在的角度望去,偶爾能夠從上下翻飛的橫幅殘片中,勉強辨別出舊時代知名女星范冰冰那張熟悉的臉。她已經不再擁有美貌————兩道從面孔中央撕開的裂口,使畫面上的女人顯得無比猙獰。被無數雨水沖刷、淡化的畫面顏色,也使那張本該粉膩白淨的臉,充滿一堆堆類似尿垢的暗黃斑塊。

    唯一的收穫,就是腳下這條保存程度還算完好,能夠承載重型車輛行駛的公路。龍騰領已經能夠自產抗輻射藥劑,只要攜帶足夠的高能電池,就能穿越這片普通人無法踰越的死亡地帶。

    「閣下,我想您應該看看這個————」

    從第二輛車上走下的寄生士隨從,是一名身材中等,佩有少校階級徽章的中年軍官。他手裡拿著一台剛剛完成泥土取樣分析的輻射探測儀,快步走到林翔身邊,說話的語氣充滿激動,連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儀器表面,代表重、中、輕三種輻射狀態的扇形網格,分別被紅、黃、綠三種顏色佔據。那枚隨著輻射能量強弱左右搖擺的細長指針,彷彿被焦燥的心情狀態所影響,在黃、綠雙色之間來回閃動。幾秒鐘後,終於穩穩停留在綠色區域零至一百讀數中間,刻有「七十一」的黑色數框上。

    「居然是輕度輻射區果然不出所料,劉宇晨這個傢伙是對的————」

    望著儀器上已經穩定的讀數,林翔那張因為悶熱與疲憊而僵硬冰冷的面孔,終於綻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對於廢土世界的具體認知程度,大概只有從戰爭爆發前就開始準備的骷髏騎士團最為詳細。依靠從舊時代延續下來的良好合作關係,以及被約瑟芬會長看重的執事身份,劉宇晨雖然不清楚每一張協會電腦裡儲存的詳細地形分佈圖,卻從周圍人群以及大小勢力的貿易結構、路線方面分析出————即便是在廣闊的中、重度輻射區內部,同樣存在著星羅棋布的輕度輻射區。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以及沒有任何人敢於深入勘探等因素,這些區域的範圍很可能仍在擴大。

    被荒涼瀰漫的大腦,在意外消息的刺激下,進入了短暫的興奮期。這種曇花一現的思維並不能夠成為統治林翔大腦的主導,很快,他又恢復了沉默。

    輻射,僅僅只是判斷人類是否能夠進入的一個標準。

    最關鍵的,這片地域是否有水?能不能進行必須的農業耕作?

    夕陽沉墜,灰暗的暮色已經漸漸降臨荒野。在前端數道雪亮的大功率燈光的指引下,兩輛越野車嘶吼著劃破了深沉的黑暗,以無所畏懼的速度狂飆突進。

    微黃的落日餘輝,從地平線邊緣慢慢隱沒殘存於天幕的最後一絲光線,映照出一條被無數建築拼合構成的模糊輪廓。

    那裡,曾經是一座人口繁密的城市。如今,早已變成充斥著死亡射線的恐怖廢墟。

    林翔緊握住方向盤,一直踩住油門的腳,絲毫沒有想要放鬆的意思。凹凸不平的路面,使急速飆進的車身產生出強烈震盪。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會下意識地偏過頭,看一眼副駕駛座位上士兵手裡握著的輻射探測器。

    車身震動同樣影響著指針精度。它一直在拚命左右搖晃。雖然擺動幅度隨著路面顛簸起伏不一而定,可是代表確切指數的範圍,已經徹底偏移綠色方格,猛衝進入黃色區域。彷彿狂暴型精神病人般燥動不已的指針,也神經質地瘋狂跳躍,在「一百四十」與「一百九十」兩大讀數中間,如同打了激素,抽搐、亂顫。

    目測,距離遠處模糊的城市廢墟輪廓,大概只有不到九公里。

    車隊已經完全離開輕度輻射區,進入充斥著大量死亡射線的中度範圍。

    「閣下,那東西不會是我們判斷有誤?」手持探測器的士兵轉過頭,神情緊張地問。

    面色陰沉的林翔,注視著殘留眼前道路上不斷後退的白色線條,搖了搖頭,線條柔美的嘴唇微微張開,輕吐出三個堅定、不容置疑的字。

    「不可能————」

    下午六點三十四分,一名士兵在坍塌公路基座旁邊小便的時候,完全出於偶然的,發現了兩個清晰的腳印。

    那是一條廢棄的舊排水管道出口。由於地勢低凹,表層上方還叢生著茂密的灌木,管口旁邊一塊面積五、六平米大小的淺坑中央,仍然殘留著一層薄薄的泥漿。附近,隨處可見無法分清楚本來顏色的碎布,骯髒發臭的紅色塑料薄膜,以及不知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存在,表面泛出瑩綠暗光的漂浮油污在所有這些舊文明時代遺物旁邊,半乾潮濕的黑色土層表面,交替錯落著十餘個混亂的腳印。它們大多重疊在一起,很難分辨出究竟是人類還是野獸。只有靠近水潭外圍的兩隻清晰足印,一個帶有整齊的網格狀花紋,另外一個則是波浪形狀的粗硬紋線。

    所有地球生物當中,只有人類才有穿鞋的習慣。

    腳印留下的時間應該不長,底層最凹處的部分,甚至還帶有一點點因為擠壓造成的積水。按照陽光與炎熱氣候強烈的蒸發效果推算,它們出現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兩個鐘頭。

    從新亞歷山德羅城出發直到現在,車隊一直沿著舊公路行進。沿途,車廂後座的士兵都在利用戰術望遠鏡對所有值得懷疑的目標進行觀察。除卻因為地形障礙產生的視覺誤差,肉眼觀測半徑大約為三至五公里,在一些地勢平緩的地區,觀察半徑甚至能夠達到十公里左右。換句話說,如果行經區域當中真有人類居住、活動的痕跡,根本不可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林翔沒有釋放出意識能量進行最仔細的探測。那需要花費相當程度的體力和精力。最遠距離的意識探測,持續時間最多不能超過兩小時。否則,超過承載負荷的神經中樞會引發眩暈、噁心、嘔吐、思維困頓等一系列直接生理反應。

    「那麼不是暴民?」

    沉默片刻,士兵又重新提出另外一種可能。

    話音未落,林翔已經抬腳用力重重踩下剎車。一片尖銳的橡膠輪胎摩擦聲中,巨大的慣性推動車體朝前足足竄行出十幾米遠,才帶著地面上觸目驚心的黑色拖痕,穩穩剎停在公路中央。

    第二輛車緊跟其後停住,面色詫異的少校和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推開車門,從越野車上跳下,朝著已經離開駕駛室,站在路邊的林翔大步走來。

    天色已經完全黑暗,沒有光,連地平線邊緣那條模糊的城市輪廓線也徹底消失,只有遠處廢墟中傳來陣陣不知道究竟代表飢餓還是憤怒的狂吼。

    「不是暴民。他們不可能居住在距離廢墟如此接近的地方。」

    望著如墨似漆的黑暗荒野,林翔若有所思地捻了捻剛剛長至齊耳的頭髮,皺起眉頭,自言自語:「已經進入了中度輻射區,甚至臨近重度區域。在沒有抗輻射藥劑的情況下,普通人不可能存活,更談不上什麼居住。難道是其它勢力派出的勘探小隊?」

    「不,也不對————」

    僅過了不到三秒鐘,林翔已經徹底推翻自己剛剛作出的結論:「既然是勘探者,應該攜帶有足夠的補給。在那種地方取水如果不是干渴到絕望的地步,即便是暴民,也不會去喝那種骯髒的被污染液體或者,我根本就猜錯了?他們不是為了取水,只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在那裡偶然出現。但在這種地方又會是誰呢?」

    沒有人回答————可供使用的線索實在太少,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確切答案。

    然而現實卻很明白,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那兩個腳印。

    只有人類,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砰————」

    黑暗的荒野突然傳來充滿震撼力的槍聲。緊接著,位於公路東北面的位置,猛然亮起兩團刺眼的火光。它們只存在了幾秒鐘,又被某種力量強行掩沒。片刻,又被再次引燃。在這段不前後不超過五秒的短暫時間裡,空氣中仍然夾帶有沉悶的熱度,同時攙雜有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女性特有的尖叫與哭泣,以及類似骨胳之類硬物被咬裂的脆響。

    「快上車————」

    林翔急促的命令,瞬間已經被汽車引擎狂暴囂張的咆哮掩蓋。掉轉方向的身身猛地後退幾米,傳動軸承牽引四輪飛速旋轉,在堅硬的路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咯」扭音,轟鳴著一頭衝下路基,朝著同時爆發出悲鳴與暴怒的聲源狂奔。

    空氣中,已經能夠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無窮無盡的夜幕,立刻被車身前端雪亮刺眼的白色光拄劃破。在這些亮度堪比太陽還要強烈的光線籠罩下,黑暗盡頭出現了十餘頭體長超過兩米的巨鼠。這些尖頭短足,嘴唇外側延伸出鋒利獠牙的變異生物,正朝著三個被團團圍在中央的男女嘶吼,示威性地發出低聲咆哮。趾尖,鋒銳彎曲的鉤爪狠狠撥拉著地面上的沙土,刻劃出一道道混亂、深凹、觸目驚心的痕跡。

    林翔釋放開的意識能量總共探測到五個人。連同鼠群中央相互背靠,形成「品」字戰鬥隊形的三名男女,地面上還躺著另外兩名瀕死的重傷者。他們的武器非常簡陋,女人和其中一個男人手上,分別握著火把,還有用廢墟中隨處可見螺紋鋼筋加工成的投槍,和一根用棒球棍改造成的錘形釘頭棒。至於站在中間的男人,他左掖窩裡夾著一把隨時能夠反抽出來的砍刀,左手握住一枝簡陋的火藥槍,右手正從槍口裡抖索著塞進一把火藥和砂彈。

    「殺————」

    林翔臉上顯露出充滿猙獰意味的笑容。冰冷殘忍的命令,被單兵呼叫器迅速傳至每一個士兵的耳朵裡。他握緊方向盤的雙手上浮起道道青筋,腳下狠狠踩死油門,巨大的機械動能,使坐在車廂裡的人們猛然有種騰空而起的推背感。越野車如同從沉睡中甦醒的遠古暴龍,以極其囂張凶狠的姿態,轟然撲進被光線刺得倒退畏縮的鼠群,將距離最近,一頭想要掉轉身體反頭啃齧的巨鼠倒撞出十幾米遠,在光影中劃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帶著漫天飛散的腥臭髒血,重重摔落。

    「噠噠噠噠————」

    架在車頂的重機槍,噴射出一蓬蓬速度驚人的子彈。夜空中,拖拽著醒目光線的彈痕背後,是槍口延伸朝外長達一米的火舌。威力強大的彈頭輕易撕開巨鼠脆弱的身體,帶著大塊血肉或者內臟飛出。頃刻之間,已經在車頭最前端與被困者之間,殺出一片足夠寬敞的通道。

    兩輛越野車分從左右繞開,將群聚的巨鼠硬生生攆開。這些兇猛的變異生物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恐懼,也可能是因為不願意放棄即將到口的鮮肉,紛紛躍過破爛不堪的同伴死屍,張開長度驚人的獠牙,驚狂暴怒地朝著突然出現的圍殺者洶湧瘋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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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2:05
第二百九三節車站

寬厚的輪胎,在乾涸的地面上活活碾壓出一道道血泥肉漿。凌空撲來的巨鼠,被動能強大的子彈當場打得翻滾倒轉。人類發明的武器再次證明生物力量與機械之間的巨大差異。如果時間繼續流逝百萬、千萬年,這種在舊時代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人類的哺乳動物,很可能進化出硬度堪比鋼鐵的腳爪和牙齒。肉體生物機能也會隨著組織變化,演變出更加強悍的再生功能。但這僅僅只是推測,未來實在太過遙遠,人們現在的目的就是干淨、徹底、一隻不剩殺光這些該死、骯髒的生物。

    少校手中握著的AK步槍,準確射出穿透最後一頭巨鼠身體的子彈。帶著燃燒能量瘋狂旋轉的散射彈頭,將撲躍過來巨鼠整個頭部完全打碎。它瘋狂地尖叫著,四隻短粗而鋒利的爪子拚命朝空中亂抓,失去跳躍準確性的身體,隨即被猛衝過來的越野車反撞,像箭一樣嗖然彈出,掉落,在地面上翻滾出五米多遠。受到致命傷的巨鼠身體一陣劇烈抽搐,片刻後,再也不會動彈。

    夜空中瀰散著濃烈的硝煙與血腥氣味。控制車頂機槍的士兵迅速換上新的彈鏈,槍座一擺,將滾燙的槍口對準站在鼠屍中間的三名陌生人。

    現場,一片沉寂。

    熾熱刺目的燈光從左、右兩邊散射過來,將一片抽搐的血肉與活人徹底籠罩。

    對視,目光碰撞瞬間,林翔已經感覺到從三名倖存者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敵意與冰冷。握在他們手中的釘頭棒與投槍,正在隨著身體與手臂小幅度擺動,慢慢轉朝車頭正對的方向。

    「如果你們不想死在這兒,那就最好立刻上車————」

    林翔推開車門跳下,面無表情地攤開沒有武器的雙手,冷冷地說:「這裡的血腥味兒實在太濃。用不了幾分鐘,整個荒野上所有的變異野獸,都會從四面八方蜂擁過來當然,如果你們想死,我也不會反對————」

    三名男女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微縮的瞳孔中央,淡去部分冰冷與敵視。他們從鼠屍中邁步走出,帶著幾分猶豫和警覺,不約而同跑向林翔身後的越野車。

    「等等————」

    突然,走在最後,手中握有火藥槍的中年男人沉聲道:「必須帶上威爾克與強尼,還有這些難得的獵物。」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到處都是的巨鼠死屍,同時把槍飛快背上肩膀,用力扛起一個橫躺在腳邊,半死不活男人的胳膊。

    「詹姆斯,他們已經死了————」

    已經跑到車前的男人和女人一起轉過身,手中拿著釘頭棒,年紀二十上下,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們時間不多,這個人說的對,變異獸很快就能聞到這裡的血腥氣味。把他們放下,威爾克和強尼已經死了。」

    「我知道,但他們是食物。尤其是強尼,他昨天才剛滿十二歲。這種嫩肉能賣很高的價錢。還有這些該死的老鼠誰也別想阻止我。我們冒著危險出來狩獵不就是為了這些?必須帶上他們。快與其站在那裡說話浪費時間,不如過來幫老子一把————」

    叫做詹姆斯的中年男人非常固執,雖然身上只穿著一件滿是油污,也沒有袖子的舊西服,從肩膀部位/裸/露/出來的肌肉卻很結實。

    情況危險,但是男子和女人卻沒有更好的選擇。他們飛快對視一眼,強壓下心底的恐懼與憤怒,從腳邊各自拎起一頭死鼠,扔進被彈藥箱佔據了最後空間的車廂上層。

    「謝謝你救了我們,我們會付給你足夠的報酬。」

    女人長有一頭漂亮的金發,皮膚很白,顯然不是亞裔。她臉上沾著一層菸灰,長時間營養不良,使身體看上去顯得非常瘦弱。她吃力地搬起一頭體長已經超過自身的變異鼠屍,重重扔進車廂,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勉強對林翔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說:「謝謝我叫菲爾娜,你們」

    「動作快點兒菲爾娜,我們的時間不多————」

    旁邊的男青年粗暴打斷了她的話。同時抬起沾滿血污的臉,警惕地看著表情絲毫沒有波動的林翔。眼角微帶抽搐的眸子裡,隱隱流露出恐懼、緊張和仇視。

    少校從旁邊大步走了過來,正要開口制止三個人的動作,卻見林翔輕輕抬起左手晃了晃,淡淡地說:「讓他們搬吧能裝多少是多少,車子不要熄火,五分鐘後撤離。」

    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Marlboro」,抽出一枝點燃。

    林翔能夠理解中年男人即便在這種危險關頭仍要固執己見的舉動————荒野上的流民沒有固定的食物來源,他們從不放過任何一樣可吃的東西。哪怕是殘留在糞便當中,未被消化的殘渣與顆粒,他們仍會清洗後再次食用。

    他用意識能量探測過,這三名狩獵者都是沒有變異能力的普通人。在輻射指數超過一百五十的中度環境,他們的正常生理水平大概只能維持四十分鐘左右。超過這一時限,心臟供血及內分泌系統開始紊亂,大腦意識陷入模糊,遭到破壞的中樞神經系統會逐漸喪失最基本的感知能力。滯留時間超過兩百分鐘以後,身體失去行動能力陷入昏迷。接下來,就是直接面對死亡。

    即便是那些能夠趕在四十分鐘時限內離開的人,身體器官仍然遭到相當嚴重的射線侵襲。這種變化通常會在三至六天後發作。通常表現為噁心、厭食、四肢酸麻,反應強烈者甚至可能全身細胞大面積死亡,出現脫水等症狀。如果在這個時候輔以抗輻射藥劑進行治療,雖然不至於當場死亡,受損的內臟卻很難恢復,原本能夠存活五十年左右的壽命,也許只能苟延殘喘半年,最長不超過十二個月。

    除了上述因素,中度輻射區域內活動的變異生物,體格更加強壯,性情也更加兇猛、嗜血。總而言之,如果不是被逼迫到走投無路的情況,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夜間進入中度輻射區狩獵。

    林翔並沒有對中年男人絲毫沒有表示過謝意的態度產生憤怒。在舊時代,他親身體會過那種掙紮在社會底層的日子,也親眼目睹過許多男人掏空口袋連二兩豬肉錢也無法拿出的尷尬。

    環境不同,但是人類為了生存下去,總會在最絕望的時候,爆發出平時連想都不敢想的瘋狂念頭。

    他們需要的,僅僅只是幾塊用來果腹的肉。

    這點東西在產出富足的龍騰領士兵眼中可能一錢不值,林翔也並不認為那個叫作菲爾娜的女人,能夠拿出令自己滿意的「報酬」。這些狀如垃圾的骯髒肉塊,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被污染過的屍體,吃進肚子裡很容易帶來各種難以治癒的疾病。但它們卻可能是這些人在往後幾個月裡活下去的最大依靠

    車廂頂部到處都堆放著鼠屍,骯髒腥臭的膿血、內臟,順著車體表面的槽痕緩緩流淌下來。將帶有漂亮金屬光澤的越野車涂染成一片暗紅,甚至,還有散發出陣陣惡臭的黃黑色鼠糞。

    最後吸了一口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菸頭,曲起手指,在黑夜中用力彈出一道閃亮的弧線。林翔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正準備踩下離合器,卻意外瞟見————正抱著最後一頭鼠屍扔上車頂的中年男人,快步跑到自己扔掉的菸頭旁邊,撿起,小心翼翼地在一塊石頭上摁熄,帶著興奮與狂喜的表情,裝進貼身的胸袋。

    遠處,黑暗的荒野上已經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充斥著飢餓的瘋狂嗥叫。

    搖了搖頭,林翔從倒後鏡裡看了一眼坐進車廂的菲爾娜,漫不經心地說:「地下居所的入口在哪兒?」

    「你,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地下?」

    女人下意識地順了順遮住半邊臉龐的亂發,露出一張大約十八、九歲的年輕面孔,驚奇地問。

    林翔神情淡然地轉移著視線,發現坐在菲爾娜旁邊的青年男子正死死盯著自己。顯然,他已經發現這塊懸掛在車頂,具有反射效果鏡子的作用。

    從輻射探測器出現變化的時候計算,車隊已經進入中度輻射區範圍大約二十多公里。任何一個普通人,都不可能在四十分鐘內跑完這段漫長的距離。沿途負責觀測的士兵也沒有發覺任何異常。應該承認,這些狩獵者的確悍不畏死。但他們之所以要獵殺變異鼠,目的還是為瞭解除飢餓。

    換句話說,他們根本不想死。嚴苛的環境限制,加上存活所需的各種條件,自然能夠判斷出————這些突然出現的狩獵者,顯然不是來自數十公里外的輕度輻射區。唯一的可能,就是居於地下。

    林翔救了他們,也能夠理解突然遭遇陌生人產生的本能敵意和警惕。幫助狩獵者運走獵物的舉動,已經使詹姆斯和菲爾娜改換態度變得友善。只有那名亞裔青年,仍然用仇恨與敵意的目光盯著自己。

    的確非常奇怪但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遠處傳來的野獸咆哮聲越來越響亮,它們已經急不可耐想要盡快搶奪地面上的血肉殘渣。

    「沿著灌木叢往北面走,那裡有一條隧道入口————」

    望著被車燈映照出那片模糊混亂的黑影,菲爾娜剛剛恢復出一絲血色的臉龐,瞬間變得死一樣慘白。她猛然站起身體,抓緊車座背後的扶手,伸出右臂直指車頭正前方,聲嘶力竭地尖叫:「快快啊————」

    「嘎吱————」

    油門被重重踩到底的同時,被機械力量驅使的輪胎也開始高速旋轉,鬆散的沙石從地面被高高揚起,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衝出,帶著輪胎與地面摩擦出的大片火星,朝北面急速奔馳。

    燈光,照出一具橫臥在荒野上的巨大黑影。

    那是一輛表面漆層斑駁,已經失去輪胎,朝旁邊歪側翻倒的舊時代雙層公交車。

    「繞過去就能看見隧道。下面有人接應,他們還會再等我們十六分鐘————」

    劇烈的車身顛簸,使猝不及防的菲爾娜身體被重重撞上駕駛椅背,又反彈著掉落在車廂後座。貫穿身體的巨大物理能量使肌肉感到酸漲劇痛,但她仍然拚命控制住想要哭出來的慾望,死死抓住車窗邊沿的把手,以儘可能壓過越野車引擎轟鳴的音調狂吼。

    林翔用力踩下剎車,使車體在保持方向不變的情況下,以瞬間失速狀態產生漂移。車燈閃過公交車殘骸的一剎那,一個失去表面拱形罩蓋的水泥基座也隨之出現在視線中央。漫長歲月使地表水泥層出現裂縫,竄升的灌木和草叢使人在黑夜中很難看清楚這片小廣場的本來面目。就在殘破的基座中部,一條狹長通道傾斜著連通地底。雖然是台階狀的行走步道,但在垂直的階面凹處,已經用大量泥土和坍塌磚石填充、抹平為可供車輛進入的坡面。

    越野車一頭衝進隧道,閃亮得炫目的燈光直射坡面底部,照出幾張驚慌失措的陌生面孔,還有兩扇正從左右兩邊緩緩合攏的厚重金屬門。

    林翔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這些負責接應的狩獵者同伴,踩在腳下的油門絲毫沒有鬆動。兩輛越野車咆哮著從人群縫隙間突進,直到衝至即將關閉的大門背後,車體才在剎車作用下,在地面上倒扭出深凹弧線,穩穩停住。

    「嘭————」

    車門被猛然推開,面色鐵青的菲爾娜踉蹌著從車裡滾下,雙手緊緊撐住地面,雙眼瞪圓,緊緊咬住的口部驟然張大,從如硫酸翻騰的胃部,嘔吐出一團團腥臭噁心的黃水。

    剛剛從另外一輛車上走下的詹姆斯情況並不比她好多少。這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拚命喘息,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普通人很難經受住如此強烈的震機械蕩與衝擊,他們不同於進化士兵,脆弱的身體會本能作出對外來能量的抗性反應。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嘔吐與眩暈。

    青年男子最後走出車廂,儘管面色蒼白,卻沒有表現出菲爾娜與詹姆斯那種筋疲力盡的倦態。他仍然用警惕和敵意的目光盯住林翔,默默冷視。

    兩條沿著寬闊水泥平台兩邊延伸的軌道表明————這裡,是一個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地鐵站。

    站台頂部積滿灰塵的壁燈已經破碎,唯一的光明來源,就是通道旁邊一隻升騰著火焰的汽油桶。

    「歡迎來到蘇卡卡巴拉契亞————」

    這就是詹姆斯的介紹。這個經驗豐富的中年狩獵者雖然不知道林翔等人的實際身份,卻用老辣的眼光看出,這些從未謀面的陌生外來者並沒有什麼敵意。他們裝備精良,那兩輛越野車也絕非普通人能夠擁有,至於式樣、材料統一的制服只有實力雄厚的家族機構才會給手下配備這些。

    用句舊時代的老話來說————「吃慣鮑魚龍蝦的富翁,永遠也不會對乞丐的破碗產生興趣。」

    廢土世界的生存法則簡單、透明。只要沒有利益糾紛,就能共存。雖然,誰也不認為這種模糊、隨時可能轉換敵我狀態的關係,能夠發展、演變成為「朋友」兩個字。

    詹姆斯並不希望林翔等人來到蘇卡卡巴拉契亞。但這些陌生人畢竟救過自己的命,還運回數量龐大的新鮮肉食。口頭上的感謝多少總要表示一下,至於菲爾娜承諾過的「報酬」詹姆斯已經選擇性的保持沉默與遺忘。只要對方不提及,他也不會在這方面多說一個字。

    蘇卡卡巴拉契亞,一個拗口難聽的名字。

    這是一個完全依靠城市下水管網與地鐵隧道構建起來的世界。輻射無法穿透土層蔓延到隧道內部。據說,是一個擁有非洲血裔的培養人發現了這裡。他憑藉大腦中殘存的發音和文明意識,創造性的發明了這個地名。

    沉重的金屬大門已經關閉,需要利用齒輪絞盤才能開啟的這兩塊鋼鐵,擁有荒野上那些依靠牙齒和爪子捕捉獵物野獸無法想像的堅硬。

    十一頭巨鼠,外加兩具人類屍體。這就是本次狩獵的全部成果。

    守候在隧道口的四名接應者,早已準備好幾十個經過清洗,倒翻過來的汽車引擎蓋作為容器。體長超過兩米的巨鼠被高高吊掛在地鐵站台的水泥立柱上,一個上身/赤/裸/,手裡握著半尺來長鋒利小刀的光頭壯漢,技巧嫻熟地割開粗硬的鼠皮,剝落,破開肚膛清理出內臟,從胃囊與腸管中擠出食物殘渣與糞便很快,卸下的大塊鼠肉和骨頭、臟器,已經分門別類整齊碼放在巨大的容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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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