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10:48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六九章 酒醉人,亦自醉!
    楚歡此時也迷糊了,他不知道琳瑯的腦子是否還清楚,她說話似是而非,看起來已經醉了,但卻又似乎保持著清醒。

    琳瑯說完這番話,星眼朦朧,便要站起身來,起身一剎那,頭重腳輕,嬌軀一晃,便要跌倒,楚歡已經伸手扶住她手臂,琳瑯的嬌軀便不由自己地靠了過去,那帶著發香的青絲從楚歡的臉上劃過,癢癢的,楚歡心中一蕩,輕聲道︰“琳瑯,我去喚翠屏過來……!”

    “不要……!”琳瑯頭有些發暈,燈火之下,那張已經玫紅的臉蛋兒顯得嬌艷動人,嫵媚風情,那膚若凝脂的俏臉上,還帶著醉人笑意︰“不要……我……我自己能成……!”她想推開楚歡自己站起來,但是腳下發虛,吃吃笑道︰“我……我好像飄起來了……!”

    楚歡見她醉態媚人,搖了搖頭,左右看了看,瞧見旁邊有一處廂房,扶著琳瑯往里面去,輕聲道︰“以後可不能這般喝酒了,你酒量可不好……!”

    “你酒量才不好呢……!”琳瑯嫵媚笑道︰“我歇一下,還能……還能繼續喝……!”

    這廂房里只有一張簡單的床鋪,想來是琳瑯平日用來暫歇之處,房里沒有點燈,楚歡接著客廳的燈火,依稀看到床鋪,扶著琳瑯過去,柔聲道︰“你先在這里歇著,我點燈,然後去給你弄碗解酒湯……!”靠近床邊,扶著琳瑯躺下,便要去點燈,剛轉過身,卻感覺衣袖一緊,琳瑯卻已經伸手將他拉住。

    “你……你要走嗎?”琳瑯輕聲道,聲音極為柔軟︰“你再陪我……陪我一小會,好不好?這里……這里好黑,我害……我害怕……!”

    楚歡道︰“我去點燈!”

    “不點燈……這樣……這樣挺好……!”琳瑯聲音很輕,很柔,如同夜里的春風一般,听著十分舒服,楚歡嘆了口氣,不想琳瑯大年三十夜里竟然是醉成這個樣子,在床邊坐下,看向琳瑯,只見她一只玉手正拉著自己的衣袖,昏暗之中,那一雙媚死人的眼楮正盯著自己看,酒意之下,那一雙眼眸子不但媚人,而且頗帶朦朧醉意。

    昏暗的屋內,一時十分的寂靜,琳瑯躺在床上,呼吸微促,豐滿的胸脯上下起伏,山巒疊嶂,小片刻之後,才听她囈語般道︰“你……你陪我說話好不好?”

    楚歡含笑道︰“你想說什麼呢,我陪你說!”

    其實他能夠體諒琳瑯現在的心境,曾經有一段時日,他也曾體會過琳瑯這般的心境。

    大年三十,萬家燈火和和美美,這一個女子卻沒有其他的親人,只能獨自面對孤燈,那是一種充滿了寂寞與蕭索的心情。

    琳瑯側身轉過來,她的身形玲瓏起伏,異常的豐腴誘人,這撩人的姿勢,竟是讓楚歡喉頭一動,須知琳瑯本就是極美艷的美少婦,身材火爆,而楚歡也終究是血肉之軀,再加上方才一壺酒下肚,雖然還沒到酒醉的地步,但是身上還是泛起了燥熱之意。

    “你說什麼我都愛听……!”琳瑯輕輕道。

    楚歡沉吟片刻,忽然輕聲道︰“我以前有過一群兄弟……我們生死與共,禍福共擔……風光過,瀟灑過,挫折過……!”說到這里,楚歡輕輕閉上眼楮,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琳瑯用手輕輕拉過楚歡,聲音酥軟︰“你……你靠近些……你慢慢說給我听……!”

    楚歡竟是情不自禁地也躺了下去,昏暗之中,楚歡雙手放在胸口,與琳瑯保持了一點距離,他知道琳瑯此時已經醉了,自己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他們……現在在哪里?”琳瑯側身躺著,面對楚歡,美麗的眼眸子眨了眨。

    楚歡想了想,搖搖頭,道︰“或許都已經回到故鄉了……!”扭頭去看琳瑯,見琳瑯美眸正看著自己,微笑道︰“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活著……就該做活著的事情。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只是有時候太過壓抑,傷害的只能是自己……!”

    琳瑯似懂非懂,她只是凝視著楚歡的面龐,這是一張流暢堅毅的面龐,雖然皮膚有點黑,但是寬寬的額頭、高高的鼻梁以及那兩道劍眉卻透著難以掩蓋的英氣。

    琳瑯似乎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抬起一只手,竟是往楚歡的面龐撫摸過來,楚歡竟是覺得這一刻心跳的厲害。

    他不知道琳瑯此時是不是清醒的,但是琳瑯的手卻是異常的溫柔,在他臉上流暢的線條上輕輕劃動,她的手兒又香又軟,從楚歡的鼻梁邊劃過之時,楚歡情不自禁抬手捉住了琳瑯的手兒,琳瑯嬌軀一震,似乎想要抽出手,但是卻綿軟無力。

    這一刻,楚歡忽然感覺到琳瑯的呼吸急促起來,隱隱瞧見琳瑯胸脯起伏的厲害。

    琳瑯的胸脯本就豐碩,身體側躺,更顯壯觀,此時衣衫微有不整,露出鎖骨處大片的雪白柔膩肌膚來,在昏暗之中,依然白的耀眼。

    楚歡閉上眼楮,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想到這時候可不能趁人之危,便要起身離開,但是琳瑯顯然在這種氛圍下被醉意迷失,一只玉臂已經環上了楚歡的脖子。

    如此嬌美的美少婦就在身旁,楚歡只覺得身上熱意上涌,禁不住又看了琳瑯一眼,只見她俏臉潮紅,美眸沒得都能滴出水來,呼吸顯得頗為急促,特別是那一對鮮紅潮濕的紅唇,異常的嬌艷動人,就如同熟透了的草莓,讓人忍不住生出吃一口的沖動。

    琳瑯此時還真是醉了,但是腦中卻還有一絲清明,只是那絲清明卻被身上泛起的一股子燥熱所壓住,她是血肉之軀,久曠之身,成熟豐美的身子就如同卻是雨水滋潤的草原,干涸的很,以往夜深人靜之時,偶有情動,便會偷偷地自己用手解決,只是這個時候呼吸到楚歡身上男子的氣息,只覺得頭腦有些發熱,只想讓楚歡抱住自己,抱得自己透不過氣來才好。

    迷蒙中見到楚歡看著自己,琳瑯情不自禁地湊近過去,竟是主動親了楚歡一下,蜻蜓點水的一下,卻讓楚歡渾身血液翻滾,猛地翻身壓到了琳瑯的身上,他腦海中隱隱覺得這十分的冒失,但是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卻又情不自禁地做出了這種反應。

    琳瑯被楚歡陡然翻身壓住,那最後一絲清明還是讓她有些吃驚,輕聲驚道︰“啊……咱們……咱們不能……!”

    她雖然是想驚叫,但是聲音發出來後,就如同欲迎還拒的呻吟,酥軟入骨,嬌膩非常。

    這聲音鑽進楚歡的耳朵,亦是讓楚歡全身一麻,情不自禁跟著道︰“是……咱們不能……不能這樣……!”只是此時琳瑯那一堆豐滿碩大的胸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還有那媚的勾魂的美眸兒三分怯意四分期冀地看著楚歡,蕩人心魄,楚歡只覺得身下某處已經威風凜凜地堅硬起來。

    琳瑯已經感覺到一處堅硬頂在自己的小腹處,她是過來人,知道那是什麼,當真是魂飛魄散,失魂道︰“不能……不能這樣……!”她雖然這樣說,但是被楚歡壓在身上的感覺卻是極好,竟是舍不得讓楚歡離開,口中那般說,一只手卻是情不自禁地勾住了楚歡的脖子,因為堅硬頂在小腹,讓她的小蠻腰禁不住不自然地扭動起來,帶動那一對豐.臀時高時低起伏,而她另一只手,卻是鬼使神差地伸到小腹處,似乎想要推開,卻在迷迷糊糊之中,顫抖著握住了那處堅硬。

    楚歡被握住那處,一瞬間全身一個激靈,接下來便是彌漫到全身上下每一個毛細孔的舒坦,他此時極是激動,又是驚訝。

    他本以為這個時代的女人必定矜持無比,但是此刻琳瑯主動伸手握他那里,卻是讓他感到這美少婦風情媚骨的另一面。

    “我……我用手幫你,你……你饒過我這一遭……!”琳瑯激情之下,腦中酒意醒了一兩分,似乎預感到什麼,聲音發顫道︰“我……我用手……用手讓你舒服……好不好?”她呼吸急促,握著楚歡那處的手兒禁不住發抖,但卻還是極輕柔又迅速地動起來,雖然隔著衣服,但是那種刺激感卻一點也不弱,她倒似真的想要用手幫楚歡解決。

    琳瑯閉著眼楮,顫抖著想要用手幫楚歡解決,猛地感覺到胸口一涼,吃了一驚,輕聲“呀”了一聲,睜開眼楮,卻見到楚歡已經悄無聲息地解開自己的衣裙,也不知什麼時候竟是將自己里面那雪白的錦緞肚兜給扯了下去,那雪白高聳碩大豐滿的一對玉兔兒不受任何約束地跳出來,完全暴漏在空氣中,顫顫巍巍,欺霜賽雪,形狀更是完美至極,那一對碩大挺拔雪峰上的櫻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挺立起來,就如同瓖嵌在巍峨雪山上的兩顆紅寶石,異常的燦爛奪目,誘人無比。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10:50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零章 軟雲

    琳瑯身體的幽香彌漫在空氣中,當雙峰顫巍巍彈出,更有一陣乳香撲鼻,雖然屋內有些昏暗,但那一對白的耀眼的豐碩雙峰卻是白的耀眼,那完美的形狀,盡收楚歡眼底,楚歡呼吸急促,額頭竟是不知為何冒出汗水來,這一時刻只是驚嘆。

    琳瑯穿著衣服的時候,那豐乳肥.臀的魔鬼身材就已經讓楚歡有些驚嘆,此時扯開胸衣,看到這一對雪白雙峰,更是驚嘆造物主的神奇,其形狀和顏色當真是巧奪天工,宛若一對完美無缺的藝術品,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

    琳瑯情不自禁地將環在楚歡脖子上的玉臂收回,羞澀無比地掩住胸口,只是她一對碩.乳十分壯觀,難以掩飾,若隱若現,再加上臉上那一片潮紅嫵媚的表情,當真是勾魂攝魄,楚歡竟是情不自禁探出大手,已經覆蓋在琳瑯的酥胸之上,琳瑯嬌軀一顫,口中情不自禁發出一陣勾魂的輕吟,而她的手在楚歡身下並沒有停止,速度越來越快。

    楚歡輕輕揉.搓著酥胸,雪峰光滑膩手,彈性驚人,如同瓷器一般滑不溜手,可見其肌膚保養之光滑,她這一具胴.體完全熟透,不是青澀姑娘家可比,每一寸肌膚都透出性感的誘惑,而她醉酒之後臉上那醉人勾魂的萬般風情,幾乎不會有任何男人能抵擋得住。

    琳瑯的手快而巧,楚歡只覺得全身燥熱無比,琳瑯小手在下面快速的挑逗,已經讓楚歡腦中熱血一片,特別是琳瑯那似有若無極低的銷魂輕吟,更是讓楚歡的手在她胸上肆意揉捏,變幻出各種形狀,但是每一次松開,那雙峰卻能在瞬間恢復形狀,顫巍巍的跳動,可見其彈性之驚人。

    “不……不要……!”感覺到雪峰上櫻桃一熱,楚歡已經俯下腦袋,琳瑯知道發生了什麼,朦朧雙眸似閉未閉,聲音虛弱的好似蚊鳴,楚歡卻是根本听不見,只覺得手中柔軟滑膩,鼻中香味陣陣,快感無比。

    他的一只手已經拉開琳瑯腰間的粉色腰帶,顫抖之間,裙子和衣裳都被褪下,一具白的耀眼美得不可思的豐腴成熟身體完全展露出來,琳瑯似乎想阻止,但是她腦中所想和所做的完全不一致,在楚歡溫柔地褪下她的衣裳之時,她腦中想反抗,可身體卻是配合著楚歡讓他褪去身上的衣裳,琳瑯雙腿僅僅並在一起,雪白的大腿不安地暴露在空氣中,她輕輕哀鳴,身子扭動著,充滿了柔軟之美,但是這般柔弱扭動,卻更容易引起男人侵犯的沖動。

    身體展露在楚歡身下,雖然羞澀,卻也並不像小姑娘般扭捏,畢竟是過來人,透漏出的只是那股子欲迎還拒的嫵媚風情,聲音發顫︰“你……你讓我用手好不好……我可以用手……!”直到此時此刻,她兀自堅持用手解決問題。

    楚歡壓在琳瑯身上,最大的一個感覺,就是軟,這個俊俏的美少婦身子實在是太軟了,壓在上面,如臥雲眠,其身體豐腴卻不膩,性感卻不失玲瓏,每一寸都帶著軟,當真是一等一的尤物。

    猛地感覺身下一股沖動,楚歡急忙按住琳瑯的手,不讓她再動作,琳瑯似乎感覺到什麼,扭著身體,顫聲道︰“你不能……我也不能……嗚嗚,我……我不是好女人,是我……是我不好……!”

    楚歡听她聲音有些驚怕,腦中猛地清醒過來,激情微消之下,瞧見自己壓在琳瑯身上,琳瑯衣服也被自己完全褪下,自己的一只手甚至還在肆意揉捏著琳瑯豐滿碩大的雪峰,吃了一驚,忽地坐在,身上已經出了冷汗。

    他自己一直暗暗念叨不要趁人之危,但是不知不覺中,自己竟還是不知不覺被這美少婦引了進去,琳瑯見楚歡從自己身上離開,滿腔激情頓時一涼,睜開眼楮,見到楚歡已經坐起來,又見自己白生生的嬌軀裸露出來,又驚又羞,這時酒意已經去了五六分,一把扯過衣裳,掩住自己白嫩嫩的身子,但是誘人的嬌軀又豈能掩飾住,春光顯露,更是誘人。

    兩人沉寂一陣,楚歡終于道︰“琳瑯,我……是我不好……!”

    琳瑯臉上潮紅未退,見楚歡有些自責,忙道︰“不……不怪你,是……是我不好……!”感覺自己胸部兀自有楚歡手掌留下的熱意,微低下螓首,咬著嘴唇,沉吟一番,終于道︰“你……你是不是很難受?”她是過來人,對男女之事自然不陌生,方才兩人情動,楚歡表現出的激情讓琳瑯心中其實十分喜歡,至少楚歡對自己的身體十分迷戀,自己喜歡的男人喜歡自己的身體,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她知道楚歡現在定然是極力忍住全身的欲.火,十分感動。

    換成別的男人,這個時候未必還會顧及自己,十有八九會趁機佔了自己身子,但是楚歡激情之下,頭腦還是十分清楚,戛然而止,這其實也是對琳瑯的尊重。

    楚歡听琳瑯這般問,倒有些尷尬,輕聲道︰“我……我出去一下……!”要起身來,琳瑯卻已經從身後抱住他,豐滿胸脯貼在楚歡的背部,囈語般道︰“你不要走……你……你喜不喜歡我?”

    楚歡回過頭,看著琳瑯美麗的容顏,沒有太作猶豫,終于點了點頭。

    琳瑯的相貌無可挑剔,她的性情更是令楚歡欽佩,這樣的女人若說楚歡不喜歡,那自然是自欺欺人了。

    見楚歡點頭,琳瑯只覺得一陣幸福感流遍全身,嫵媚一笑,輕聲道︰“你剛才……剛才說的對,活著就要做活著的事情,太過壓抑,只會讓自己更難受……我喜歡你,我……我不讓你走,管他們說我是不是不守名節的女人,我……我就是喜歡你……!”說完,湊上前來,櫻唇已經貼上了楚歡的嘴唇。

    楚歡環抱住琳瑯那縴細無比的腰肢,熱吻之中,重新壓上了琳瑯柔軟如雲棉的身體,而琳瑯熱烈回應著,更是在熱吻中幫著楚歡褪去衣裳,當楚歡那結實的身體完全展露出來,琳瑯一只手再次探下去,勇敢地抓住那堅硬之處,湊近楚歡耳朵,咬著牙,顫聲道︰“你……你要不要……要不要進來……!”

    她的手握住那處,一根手指輕輕撓動,楚歡腦子一熱,並不說話,只是盯著琳瑯雙眸,滿目柔情,琳瑯感受到愛郎的愛意,手兒顫抖,引導著往自己濕漉漉一片的芳草地帶過去,楚歡整個身體壓上去,壓在那柔軟香綿的身子上,琳瑯雪白圓潤的雙腿早已經順從的分開,腳丫子更是輕輕勾住了楚歡的膝彎。

    “啊!”

    一聲微帶痛苦的嬌.吟在楚歡進入琳瑯身體之時響起,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男人踫過,尤其是,楚歡的又是那般龐大堅硬。

    “進……進來了……你輕……輕一些……!”

    強忍著一開始火辣辣的痛,琳瑯卻是輕輕扭動著翹臀,雙腿貨盤或夾,柔軟的小手在楚歡的臀.肉、大腿內側等敏感部位輕揉慢捏,極盡自己的能力,逢迎愛郎,讓他享受最大的愉悅。

    楚歡一開始十分的溫柔,但是看著身下美少婦那勾魂蕩魄的媚樣兒,再加上琳瑯的迎合挑逗,他的動作開始瘋狂,愜意地享受著美艷少婦那房第手段給自己帶來的快感,只覺得全身骨頭酥麻無比,只想瘋狂滴沖刺沖刺再沖刺,將胯下承歡嬌滴滴的美少婦揉碎沖散,听她在自己放肆沖撞之時,發出的那壓抑卻媚人的嬌.吟。

    琳瑯一開始那種火辣辣的痛箭尖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久違的快感——,不,是從未體驗過的快感,琳瑯漸漸覺得自己輕飄飄如同騰雲駕霧,身上的男人就像越來越勇猛的戰士,在他的馴服下,自己這匹胭脂馬被他騎乘著越飛越高,飛上一個又一個雲霄。

    她豐碩的雙峰激烈的抖動著,波濤蕩漾,給享受身體快感的楚歡帶去更刺激的視覺享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琳瑯渾身上下都已經滿是香汗淋灕,香汗珠子在滑膩雪白的肌膚上滾動,腮邊青絲也已經被打濕,貼在雪白臉頰上,她的身體就好似泥一般癱軟,任由楚歡在她的身上馳騁著,她想大叫出聲,卻又怕外面有人听見,只能咬著楚歡的肩頭,體驗著那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一波波銷魂快感,而她喉嚨里發出的壓抑媚吟,更是讓她身上的戰士愈加的亢奮。

    “我是誰……!”馳騁之中,楚歡盯著琳瑯被香汗打濕的俏臉。

    琳瑯眼眸半閉未必,銷魂道︰“你……你是我……我的情郎,你……你舒服嗎?”

    果然是識情趣的尤物。

    楚歡大為亢奮,咬著她耳朵︰“你舒服嗎?”

    “舒……舒服……好舒服……!”琳瑯聲音帶著哭腔︰“我要你……我要你將我撕碎……撕碎我吧……!”

    楚歡摟著她軟綿綿性感的身子,動作越來越快,抱著著軟軟的身子,楚歡心中暗贊手感極好,隨著他的動作,琳瑯的那壓抑的媚叫聲也越來越快,似乎要喘不過氣來,楚歡將她抱在懷中,托著她那兩片又白又圓又豐滿的雪.臀,上下顛動,琳瑯一雙雪白玉腿環在楚歡腰部,腳腕子勾在一起,形成一個圈,肉體和視覺的雙重刺激享受,在琳瑯媚叫聲中,終于是一泄如注……。

    楚歡壓在琳瑯雪白嬌軀上,在她額前輕輕一吻,琳瑯仰起俏臉,雪白的脖子如同天鵝的頸項,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美眸中閃過一絲恍惚,顫抖著長長的睫毛,渾身綿軟無比,卻輕輕撫摸著楚歡結實的背部,囈語般道︰“我……醉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10:52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一章 春風拂過玉門關


    廂房之內依然是昏暗一片,先前那急促的喘息聲也開始平緩下來,楚歡緊緊摟著琳瑯柔軟香滑的身子,緊了緊兩人身上的被子,雖然激情剛過,但是心里卻還是隱隱有些自責,畢竟自己對成家之類的事情還沒有細細想過,但是今夜卻還是情不自禁地墮入了溫柔鄉中,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意志開始變得弱起來,還是因為琳瑯的魅力實在太大。

    琳瑯卷在楚歡的懷中,感受楚歡的一只手在自己豐滿的雪.臀上輕輕摩挲,那里又圓又白,而且結實挺翹,皮膚如同最好的緞子般潤手,手感極好,昏暗之中,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水汪汪媚得入骨的眼楮里似乎還有一些迷離,感覺到楚歡似乎還在想著什麼,她的手輕輕在楚歡胸口撫摸著,久曠的草地享受雨露滋潤之後,一片幸福福滿足,柔聲道︰“你……你在想什麼?”

    楚歡想了想,終于道︰“你是否想好,願意做我的妻子?”

    琳瑯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話來,陡然一怔,心中充滿巨大的幸福感,嬌軀輕顫︰“你……你說什麼?”

    “嫁給我吧!”楚歡凝視著琳瑯紅潮未退的臉。

    琳瑯臉頰貼在楚歡的胸膛,一時間並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听她輕聲道︰“你……你不嫌棄……嫌棄我……?”

    楚歡皺起眉頭,伸出一只手,挑著她的下巴,凝視她俏臉,肅然道︰“以後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只是我想知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回去和母親說,托人上門提親,會八抬大轎將你抬回去……!”

    “不……不值得……!”琳瑯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害怕︰“你不能這樣,會……會有人笑話你……!”

    其實這也是她心中的最大顧忌,她是寡居之身,而楚歡非但從未娶親,而且如今還成為了禁衛軍的衛將。

    憑心而論,以楚歡如今的身份,想要娶一門好親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琳瑯雖然內心里極其喜歡楚歡,但是卻也明白,如果楚歡娶了自己這樣一個寡婦,少不得會有許多人在背後議論是非,對楚歡的名譽會有極大的損害。

    她壓抑太久,今日與楚歡完成合體之歡,就不會在乎外人對她說長道短,可是她卻不能不為楚歡的前程考慮。

    楚歡卻已經皺眉道︰“笑話我?”隨即發出淡淡的笑聲︰“有個女人為了我,對前面之路毫無畏懼,我也是七尺之軀,會有什麼擔心?你我既然兩情相悅,又何必在乎其他人的緋言緋語。”握住琳瑯手,柔聲道︰“你等著我,我一回去,就會派人過來提親!”

    琳瑯酥胸起伏,臉上滿是欣喜之色,但很快便幽幽嘆道︰“你……你這般待我,我……我便是死了也值……!”

    “不許胡說!”

    琳瑯嫵媚一笑,輕聲道︰“只是現在還不成。”

    “為何?”

    “我雖然與範家恩斷義絕,但是……但是婚書卻還在他們家人手中。”琳瑯苦笑道︰“雖無實,卻還有名……!”說到這里,俏臉上顯出緊張之色,微低螓首,有些緊張道︰“你……你會不會怪我?我……我名義上還是……還是範家的媳婦,卻與你……我是不是……是不是不守婦道的壞女人……!”

    楚歡抱著琳瑯柔聲道︰“不是,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女人,是我楚歡心中愛慕敬重的好女人!”

    琳瑯心中一直糾結于此,與楚歡纏綿,固然讓她激動滿足,但是心中那塊石頭卻又讓她有些自責,此時听楚歡這樣說,頓時心中舒暢不少,胸口碩白雙峰緊緊貼著情郎的胸膛,感受著情郎身體的溫度,囈語般道︰“你對我……對我真好……。”

    楚歡一只手抱著她極細的腰肢,她腰肢縴細無比,肌膚卻異常緊滑,小腹光滑平坦,身體雖豐腴,小腹處卻沒有一絲贅肉,楚歡今夜見識過琳瑯身體,其實也感嘆造物主的神奇,琳瑯的身體,該豐滿的地方豐滿彈手,該縴細的地方卻是不堪一握,她的胸脯和臀部都是異常豐碩彈手,但是腰肢卻又十分的縴細,皓如白玉,絕世尤物。

    “你放心,範家的婚書,我會想辦法弄回來。”楚歡輕聲道︰“拿回婚書,我定要娶你過門……!”

    琳瑯柔聲道︰“你不要胡來,我……我自己想辦法就是。”低聲道︰“你讓我自己處理,你不要胡來好不好?”

    楚歡听他軟語相求,看著她嫵媚嬌美的臉上顯出楚楚可人的神色,心中一蕩,微微點頭,只是瞧著那嫵媚容顏,先前消退的火氣此番又再小腹處升起,他身下堅硬已經勃然而出,再次頂在琳瑯小腹處,琳瑯雖然過來人,與楚歡又有合體之歡,但還是俏臉兒一紅,只是那雙眸中顯出媚色,一只手兒竟是十分自然地握了過去,楚歡感覺身上一麻,腦中劃過“堂上貴婦,床上蕩婦”之詞,琳瑯雖不是蕩婦,但是在床第間的風情確實是令人迷醉。

    楚歡掀開被子,琳瑯似乎知道要發生什麼,急忙道︰“不……不要,真的不要,你……你方才太用力,那里……那里已經有些紅腫,你……你沒看見嗎?”說完這句話,臉上潮紅,羞澀嫵媚,身體竟然轉過去,伏在床上,露出了平坦如同琵琶一般的玉背,更是顯出了那豐隆的雪.臀。

    楚歡听她說的有意思,忍不住欺身壓在她身上,卻注意了力道,雙臂撐著,身體懸在她身體之上,湊到耳邊,低聲調笑道︰“哪里腫了?讓我看一看?”

    “討厭,你……你躲開……!”琳瑯一張俏臉捂在紅枕之中,不敢抬頭,身體完全貼在床上,她那飽滿的雙方因為擠壓,從旁溢出。

    楚歡微微一笑,忽然翻身從琳瑯身上下了床,琳瑯有些心急,轉頭看見楚歡,不由顫聲道︰“你做……做什麼?”

    楚歡不說話,微微一笑,到桌邊點亮油燈,那油燈亮起,琳瑯“呀”地羞叫一聲,臉龐重新捂在枕頭中,方才黑暗之中,她膽子倒是大一些,但是此刻燈光亮起來,她卻十分的緊張,心兒砰砰跳起來,楚歡將油燈拿到窗邊的案台上,上了床,卻是放下了粉紅色的帳篷,燈火一照,粉帳立刻透出紅色的光芒,里面頓時一片泛紅,那紅光投射到琳瑯雪白的嬌軀上,雪白之中帶著玫紅,當真是嬌艷奪目。

    楚歡到了琳瑯身後,卻是伸手抱著琳瑯的腰肢,微一用力,讓她的臀部拱起來,琳瑯雖然羞澀,但是愛郎如此,她也不抗拒,雙膝跪在床上,雪白雪.臀撅起,那白玉般晶瑩渾圓的臀部白的耀眼,肉感十足,手兒摸上去,更是彈性驚人,蜂腰肥.臀,那低腰翹臀的身姿愈發的起伏有致,撩人無窮。

    楚歡此時卻發現,那腰肢愈是縴細,便愈發顯出臀部的豐滿來,下面兩只玉股竟是異常的肥美圓碩,與那苗條縴細的腰肢形成鮮明地對比。

    楚歡抱著琳瑯小蠻腰,身體貼上去,卻並不急于進去,堅硬在玉股之間蜻蜓點水般點了一下,便即後撤,琳瑯身體一陣發抖,口中情不自禁地媚叫一聲,楚歡已經輕聲調笑道︰“要不要進去……!”

    “不要!”琳瑯咬著牙。

    楚歡又是一笑,身體往前,連續三四次蜻蜓點水般,點到即退,他已經感覺到那里泛濫成災,口中連續問道︰“要不要進去?”

    “不……不要……!”

    “真的不要?”

    “討厭,你……就不要……!”

    “要不要?”

    “不……不要……你這壞蛋……!”

    “要不要?”

    這一次琳瑯實在受不了,那種蜻蜓點水的味道讓她渾身難受,當楚歡再一次點過來時,這美婦再也忍不住,身體主動往後,雪.臀往後一送,她口中發出一聲嬌.吟.之時,楚歡口中也發出滿足的聲音,那溫潤緊湊的感覺再次襲遍全身,身體向前,低聲笑道︰“你怎地這般猴急?”

    琳瑯握著粉拳,氣急,卻臉龐貼在枕頭上,撅著雪白肥.臀,用著撩人姿勢等待著情郎的又一波沖擊。

    當楚歡動彈起來,琳瑯嬌軀一震顫抖,兩腿停止,腳趾用力勾起,美麗的脖子仰起來,形成天鵝般美麗的弧度,鼻中發出媚吟,那聲音魅惑無比,讓楚歡全身更是熾熱,抱著琳瑯柳腰,迎著琳瑯那雪白性感的大屁股,撞擊過去,深入進去,兩片玉股雪溜溜軟彈彈的,隨著楚歡的撞擊,晃起了一波波炫目迷人的白浪。

    “不要……情一點……哦……!”琳瑯聲音似呻吟,似喘息,似痛苦,似滿足……,就這媚吟聲已經令人血脈噴張,心癢難搔,而這美婦動情時,已經回過頭來,小嘴微開,鳳目含春,秀眉微蹙的嫵媚摸樣,實在是令每一個男人都會為之瘋狂。

    喘息聲漸漸變成低低的媚吟,再變成有些許放.蕩的輕呼,最後,琳瑯都不知道自已咬住了枕頭,喉嚨里卻發出忘情的媚叫,不知道自己柔軟的雙臂已經翻過去抓住了楚歡抱著自己腰肢的雙臂,不知道雙手已經在楚歡的手臂上用力地掐出了一道道血痕,而她的兩條腿兒,在忘情之中,竟是情不自禁地抬起,從後面輕輕踢著楚歡的臀部,到了最後,卻是雙腿分開,雪白的秀足用力弓起,蹭在床單上,很用力很用力,床單被她的腳趾蹭出一條條清晰可見的痕跡。

    她只知道,在楚歡抱著她腰肢猛力沖擊時,她耳邊只傳來令她亢奮的肉體撞擊聲,她不知道自己的雪.臀已經被撞擊發紅,只知道自己漸漸迷失,身子如同飛到了天上,輕飄飄的,銷魂蝕骨莫非就是這種味道?

    久曠的美婦,血氣方剛的男人,一旦陷入忘情之時,就只會竭力纏綿,想著讓自己融入對方的身體,化成一體——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10:54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二章 門庭冷落鞍馬稀

    大年初一,雲山府城熱鬧非凡,街上馬車來往不絕,多是趁著這一天親戚朋友互相走動,畢竟是新年之後的第一天,這一日往誰家去拜年,那也就代表著極重的分量,特別是有身份或有財富之人,這一日選擇的拜年對像,那可是精心挑選。

    甦府作為雲山府首屈一指的大酒商,依靠和盛泉存活的商家酒樓不在少數,往年的大年初一,登門拜年的客人絕不在少數。

    一直依靠甦府的八大酒樓固然不必說,其他的酒樓商家也是紛紛登門,無非是想與甦家拉攏關系,得到更多的支持,未必是盼著得到竹清酒,只要和盛泉能供應其他類的酒水,也足以讓酒樓興旺起來,和盛泉除了竹清酒,另有七八種酒,名頭比不上主打的竹清酒,但是在雲山府卻依然是名氣極大。

    雖然知道今年可能會出現一些變故,但是琳瑯還是天蒙蒙亮就起身來,昨晚承歡一夜,她身體酥軟,妙處在楚歡的激烈摩擦下,已經泛腫有些微疼。

    畢竟還要考慮到琳瑯所處位置,雖然二人私定了終身,但是楚歡還是在一大早起身來,悄無聲息出了琳瑯的房間,本想先回自己家中,但是自己出門之後,甦府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忙活起來,那些回家過年的家僕也有不少天還沒有亮就回來,楚歡沒走到前院,迎面撞上了甦伯,昨晚他過來,卻是沒有見到甦伯,此時甦伯瞧見他,已經笑眯眯道︰“楚小哥,這麼一早就過來了?今兒只怕客人不少,還真是有事情要做呢。”

    他對楚歡的稱呼一直沒變,無論是楚歡剛入府還是現在成為了禁衛軍的衛將,他都如此親切稱呼。

    楚歡撓了撓頭,見甦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這老小子是故作不知還是認真的,畢竟這老小子是甦府的管家,自己昨夜過來,翠屏固然知道,難道這老小子就不知道一絲風兒?又或者說甦伯心里有數,知道自己與琳瑯在一個屋子里待了一晚上,卻故意裝作不知?

    下人們打掃庭院,收拾桌椅,準備糕點果品,待會兒若是有客人上門,新年第一日,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

    天亮起來的時候,琳瑯才一身新裝裊裊婀娜地到了正堂,經過愛郎雨露的滋潤,她俏臉上更是容光煥發,曾經雖美,卻有一陣寒冬臘梅的清美,但是此時渾身上下不自然間就透著幸福之氣,唇邊帶笑,豎著宮髻,看上去華貴端莊,氣質如芳。

    翠屏扶她到正堂之後,她已經感覺雙腿有些發酸,坐下之時,美.臀有些灼熱,微蹙柳眉,眼中媚意兒一蕩,想到昨夜癲狂,想到自己配合愛郎毫無顧忌地擺弄的那些姿勢,就感覺臉上一陣發燒,也只有在那忘情的時候才會那樣大膽,此時想到那些姿勢竟是自己配合完成,只覺得心驚肉跳。

    “甦伯去了哪里?”琳瑯拿起茶杯,姿勢優雅地品了一口,唇齒生香。

    翠屏輕聲道︰“甦伯和楚公子一起去了大門,在那邊迎客!”

    “啊?”不知為何,此時听到楚歡名字,琳瑯就有一種異樣感覺,這旁邊沒有其他人,翠屏是她貼身丫頭,忠心耿耿,忍不住低聲道︰“我又沒問楚歡,你提他做什麼?”

    翠屏掩齒一笑,道︰“是翠屏听差了。”

    她咯咯一笑,琳瑯卻是感覺身上有些怪異,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楚歡此時和甦伯正在甦府門前等候,雖然已經有些下人一早趕回來,但是回來的不到一半,按照往年的習慣,甦伯親自在府門等待客人,那些粗雜活也用不上楚歡,楚歡想了一想,也是跟著甦伯在府前等待,經過昨晚的癲狂發泄,他只感覺自己竟然是神清氣爽,雖然昨晚消耗了不少的體力,但是一早起來,卻沒有絲毫的疲憊之感,反倒是精神奕奕。

    府前倒是偶有車輛經過,甦府旁邊的幾家府邸,卻是時不時有人登門拜年,楚歡和甦伯等了許久,卻不見一個人上門來,甦伯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

    楚歡見甦伯臉色有些不好,輕聲問道︰“甦伯,以前這個時候,客人們時不時一早就來了?”

    甦伯點了點頭,道︰“八大酒樓的東家是少不得上門來,其他小酒樓那也是一早就搶著過來……若是往年,這個時候正堂已經坐著不少人呢。”

    楚歡微微頷首,明白什麼。

    忽听馬車聲響,一輛馬車快要靠近甦府之時,陡然慢了下來,甦伯精神一震,往前踏出兩步,只見那馬車車簾子掀開,露出一張臉來,見到甦伯,已經打招呼道︰“甦管家,在忙著呢?”

    甦伯見到那人,已經笑道︰“原來是陳東家,這一大早就出門,可真是辛苦了,大東家正在府中,您先請進去喝杯茶!”

    那陳東家問道︰“可有其他客人過來?”

    甦伯笑道︰“陳東家今天是第一位,居于魁首,大吉大利啊!”

    陳東家眼珠子轉了轉,搖頭笑道︰“甦管家,真是對不住,今兒和胡東家約好,要往他那里去趕早飯,我和他是十多年的老交情,大年初一卻是要喝上幾杯,先告辭了,回見回見!”說完,已經叫道︰“走走,快走!”馬車立刻離開,速度極快,就像後面有鬼魂追趕一樣。

    甦伯怔在當地,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回到門前,楚歡神色凝重,輕聲道︰“甦伯,那家伙看來是探風的。”

    甦伯嘆道︰“他是一家小酒樓的東家,往年他都是一大早就趕來,能與大東家說上幾句話,他都是高興的緊……!”搖了搖頭,一臉感慨。

    沒過多久,又連續過來三四輛馬車,雖然也都停下,但都是與那陳東家一樣,打個招呼,探問幾句,便即托辭離去,根本不下馬車,更不用談進到府里。

    “人心不古。”甦伯嘆了口氣︰“想來都是知道我和盛泉遭了困難,所以連這大門都不踏進了……想往年大年初一,這門前都是馬車,連停車的地兒也騰不出來……!”瞅向隔壁的府邸,遠遠望去,只見那府邸門前有十多輛馬車,與甦府門前的門前冷落鞍馬稀形成鮮明對比,輕聲道︰“那便是做綢緞生意的徐家,往年客人都比我們這邊少,如今……哎……!”他的嘆息之中,帶著一陣淡淡的酸楚。

    楚歡卻笑道︰“他們今日如此,無非是覺得我和盛泉前途無望,只是大東家是個從來都不會放棄的女子,所以……等到咱們奪了御酒之名,狠狠地抽他們的臉,他們都以為和盛泉要垮了,可是咱們就是要不能如他們所願。”

    琳瑯以身相許,甦家的事情,如今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楚歡的事情,如今大難在即,楚歡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幫助甦家度過這次難關。

    甦伯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是顯得十分凝重,顯然對于甦家的前途,也感到不容樂觀。

    忽听馬車咕嚕聲響,兩人抬頭去看,只見一輛馬車過來,在門前停下,二人先是一怔,隨即甦伯和楚歡都露出奇怪之色。

    這輛馬車,不是琳瑯平日所趁的馬車嗎?

    車窗簾子掀開,琳瑯嬌美臉龐先露出來,楚歡和甦伯詫異地對望一眼,楚歡已經上前去,到得窗邊,輕聲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琳瑯看著他,唇邊含笑,俏臉如春風般,眼眸子中不自覺地含著三分情,輕聲道︰“你上車來,我與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

    “你上來就知道。”琳瑯輕笑著,隨即向甦伯道︰“甦伯,不會有人來了,不用再等了,若真有人過來,你幫著招呼。”

    甦伯連忙答應,楚歡上了馬車,卻見馬車之中已經備好了幾盒禮物,包裝得十分精致,在琳瑯身邊坐下,奇道︰“這是要去給誰拜年嗎?”

    琳瑯含情脈脈看了楚歡一眼,想到昨夜就是和這個男人顛.鸞.倒.鳳,心里竟是有些慌,臉上發燒,輕聲道︰“我……我想和你商量一個事,你看……你看成不成?”

    她往日做事雷厲風行,此時卻是有些含羞帶俏,楚歡見她嫵媚模樣,忍不住探手環住她小蠻腰,湊近耳邊輕聲道︰“你想說什麼?”

    琳瑯腰肢禁不住扭動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車簾外面,那是提醒楚歡外面還有車夫,楚歡已經湊近耳朵邊道︰“他不敢往里面看。而且……我們正大光明,可不是偷偷摸摸,有什麼好怕的?”

    琳瑯無奈,任他摟著小蠻腰,隨即有些羞赧,低聲道︰“我想……我想去你家里看看,伯母來到府城,我……我一直沒有時間過去探望,今天剛好……剛好去給她老人家拜年,你……你說好不好?”她心里其實有些緊張,只怕楚歡不答應。

    楚歡凝視琳瑯,柔聲道︰“你有心了,咱們這就去……!”

    琳瑯忙道︰“你……你可不要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只是你幫了我許多,我去……我去謝謝她老人家!”

    楚歡知道自己若是多說,反倒會讓琳瑯心中不安,握住她滑膩玉手,道︰“其實我母親也一直在想著見見你,她說你照顧我這小伙計,是個好東家,有機會還想過來見你呢。”

    琳瑯嫣然一笑,道︰“誰照顧你了?”心中想到馬上便要去看楚歡家中,既是緊張又是歡喜。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10:55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三章 拜年

    楚歡一夜未歸,家人知他去了甦府,想來是有事牽絆,所以倒也不如何擔心,只有素娘心里十分的疑惑,大年夜里不在家里呆著,說好出去就好,怎地一夜都不見人影。

    家人都睡下後,她一個人等了老半夜,到後半夜感覺楚歡或許不會回來,這才自己回屋歇下,次日一大早又起來做飯。

    她擔心楚歡早上會回來,自己在後面听不見,所以去將院子門虛掩著,早飯尚未做好,就听到前面院子想起楚歡的聲音,素娘急忙到了前院,卻見到楚歡與一名美艷女子一同進了院子,旁邊一名家僕雙手都拎著禮盒。

    素娘見那女子美艷絕倫,玉面俏容,衣著華貴,頭上還梳著宮髻,那是只有出家婦人才會豎起的發髻,頓時十分好奇,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誰,但是見到她與楚歡並肩而來,兩人似乎還在低聲說著什麼,顯得頗有些親昵,不知為何,素娘的心頓時吊起來,竟然有一絲不舒服。

    楚歡見到素娘,已經上前笑道︰“素娘姐,母親可起來了?”

    素娘一時間只顧打量琳瑯,也沒回答,而琳瑯此時卻也在打量著素娘,兩個女人四目相視,琳瑯俏臉含笑,知道素娘是楚歡的大嫂,便向素娘微微行了一禮,動作優雅動人,素娘也勉強一笑,卻也不會那般行禮,心里卻是想著︰“這是誰家的媳婦?怎地這般美貌?”瞥了楚歡一眼,柳眉竟是情不自禁地蹙起來,畢竟大年初一一大早,楚歡帶著一個美艷少婦回到家中,這讓素娘感到十分疑惑。

    楚歡一看素娘神情,就知道素娘心思,笑道︰“這位是和盛泉大東家,特地過來給母親大人拜年!”

    素娘這才明白,敢情眼前這美少婦竟然是楚歡的東家,那是大富大貴之人,當下嫣然笑起來,道︰“啊,我去叫娘!”急忙轉身往屋里去。

    楚歡領著琳瑯進了正堂,車夫將禮盒送到屋內,便即先出了門去,剛剛落座,如蓮卻從旁過來,見到琳瑯,也是十分好奇。

    琳瑯見有人出來,急忙起身,如蓮有些生怯,楚歡已經笑道︰“小妹,來見過你琳瑯姐!”

    如蓮听楚歡這般說,才輕步過來,看著琳瑯,輕聲叫道︰“琳瑯姐。”

    她昨晚為靈珈師太關門誦經,別人都以為她睡了,其實她誦了百遍經,希望能幫師傅做些功德,比素娘睡得還晚。

    早上听到動靜,急忙起身收拾,這才出來。

    琳瑯見如蓮長得清秀可人,一見便生出幾分歡喜,伸手握住如蓮手,含笑柔聲道︰“長得真是秀氣,你多大了?”

    “十五!”如蓮有些害怕,聲音有些小,但是琳瑯長相美貌,和顏悅色,如蓮倒也不似先前那般畏怯,看著琳瑯美人如玉,如蓮竟也是情不自禁道︰“姐姐……姐姐好美!”

    這句話若是別人說,琳瑯頂多一笑,但是出自這楚楚可人的小美女之口,卻是讓琳瑯心中歡喜,情不自禁瞥了楚歡一眼,只見楚歡也正微笑瞧著自己,臉上一紅,隨即從手腕子上取下一只玉鐲子,塞到如蓮手中,柔聲道︰“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瞧著與妹妹有緣分,你若不嫌棄,姐姐這只玉鐲子你便收下,留作紀念!”

    如蓮忙道︰“不……不能,我……我不能要的……!”

    琳瑯道︰“那你是不喜歡姐姐了?”

    “不是……!”如蓮有些緊張,瞧向楚歡,楚歡已經含笑點頭道︰“既然是琳瑯姐的心意,小妹你就手下!”

    如蓮听楚歡這般說,猶豫了一下,終于收下,她從不佔人便宜,收了琳瑯的禮物,便想回禮,她懷里一直貼身藏著靈珈師太臨去送給她的用金鏈子串起的白玉孔雀,甚至都想拿出送給琳瑯作為回禮,但是想到靈珈師太臨終前的囑咐,知道這是師傅最後的遺物,一時間很是猶豫,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時素娘已經扶著楚李氏出來,琳瑯見老人家出來,竟然是異常的緊張,看向楚歡,見楚歡微笑頷首,給自己打氣,又想到今日自己過來,也是以東家探望伙計家屬的理由,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穩了穩身,便要上去。

    楚李氏已經瞧見琳瑯,素娘已經告訴她琳瑯的身份,老人家比之琳瑯其實更緊張,又見琳瑯就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女,漂亮端莊,氣質典雅,心里更是發慌。

    琳瑯肌膚雪膩,身材美妙,楚李氏本就見的世面少,此時看到的又是女人中的極品,驚若天人,再加上知道琳瑯是楚歡的東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琳瑯心里緊張,楚李氏心里更緊張,只是琳瑯善能察言觀色,楚李氏的緊張她看在眼里,嫣然一笑,已經上前來,盈盈一禮,在楚李氏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上前拉著楚李氏的手,含笑道︰“伯母,琳瑯來給您拜年了!”

    楚李氏回過神來,忙道︰“啊,你……你快請坐,快坐,素娘,快倒茶……!”她一時顯得有些慌,琳瑯卻已經扶她坐下,笑道︰“不用麻煩了。楚歡這些時日幫襯我們和盛泉許多,我知道你老人家在這里,所以過來給您老拜年。”

    素娘已經過去倒茶,但是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琳瑯,心中想道︰“這便是二郎的東家?原來是個女人,長得真是漂亮……!”隨即心中一沉,暗想︰“二郎這處宅子便是她送的?她……她為何要對二郎這樣好?”胡思亂想之間,倒了茶,送了過去,而琳瑯此時已經與楚李氏親熱地說著話,琳瑯畢竟是生意人,緊張感一去,場面話自然該知道說些什麼,初次見面,無非噓寒問暖,問問是否適應府城的生活,又夸一夸楚歡會辦事什麼的,楚李氏又是緊張又是歡喜,但是見琳瑯柔和的很,很快也放下了緊張情緒,說上話來。

    素娘奉上茶,瞥向楚歡,只見楚歡正看著琳瑯,琳瑯偶爾目光與楚歡交錯,兩人那不著痕跡的情愫未必人人都能看出來,但是素娘可是有心人,而且女人有細心敏感,總些許察覺,回到房中,竟然是有些心神不寧。

    她從懷中摸出了呂道長贈送的姻緣簽,這陣子一直不見楚歡有什麼異狀,所以素娘倒放寬了心思,但是今日琳瑯上門來,卻讓素娘情不自禁緊張起來。

    桃花劫!

    琳瑯美貌驚人,素娘方才瞧見她美貌容顏和典雅氣質,就感覺有些自行慚穢,她可不是笨人,琳瑯上門的一剎那,她的腦子就開始迅速轉動起來。

    按理說琳瑯是和盛泉的到大東家,身份不低,怎會親自上一個伙計的家門拜年?若說是沖著楚歡衛將的身份而來,倒也能說得通,但是方才她可是瞧見琳瑯與楚歡眼色交流之時,那可不像東家和伙計的交流方式。

    女人最是敏感,而且姻緣簽桃花劫更是素娘的敏感之處,今日這敏感處被挑起來,她的心思自然會機警許多。

    昨晚楚歡一夜未歸,今日一大早卻和琳瑯一同前來,這讓素娘心里堵得慌。

    手中握著姻緣簽,素娘滿腹心事,此時忽听腳步聲響,素娘一驚,轉頭去看,卻見如蓮走了進來,素娘這才松了口氣。

    如蓮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道︰“素娘姐,你……有煩惱?”

    “沒……沒有。”素娘急忙否認,自己的心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但卻忍不住輕聲問道︰“小妹,你……你說她長的好看嗎?”

    如蓮雖然不通世務,但是卻聰明,知道素娘是問誰,點頭道︰“漂亮,像畫里的人。”

    素娘心里緊張,似乎想問什麼,猶豫了一下,本不好問,但還是忍不住地拉著如蓮小手,湊近耳邊低聲問道︰“小妹,你說……你說二郎會不會喜歡她?”

    如蓮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楮,奇道︰“楚大哥會喜歡……!”她還沒說完,素娘急忙擺手,有些緊張,示意她小聲一些。

    如蓮會意,壓低聲音道︰“素娘姐,你是說,楚大哥喜歡那位姐姐?”

    素娘急道︰“不是我說的,我是問你!”

    如蓮頓時迷茫起來。

    素娘又道︰“也未必是二郎喜歡她,又或者你瞧沒瞧出那大東家看上二郎了?”

    如蓮想了小半天,才搖頭道︰“我……我看不出來!”

    素娘為止一窒,又是無奈,心里卻想著︰“呂道長真是神機妙算,二郎果真遇上桃花劫了……!”眉宇間顯出煩惱之色,心想︰“二郎有難,我可要救他……怎麼辦呢?”想了想,竟是喃喃自語︰“看來只能去找呂道長幫忙了!”

    如蓮在旁听見,疑惑道︰“素娘姐,誰是呂道長?要他幫什麼忙?”

    素娘一怔,知道自己失口,忙擺手道︰“沒……沒什麼,我胡亂說的。”

    此時正堂楚李氏正拉著琳瑯說話,有客上門,楚李氏一開始緊張,但是琳瑯溫柔可人,幾句話一說,便親切起來,老人家便開始說起楚歡小時候的事情,說到有趣時,琳瑯忍不住捂嘴偷笑,卻看楚歡,含情脈脈。

    正說話間,忽听院子里響起腳步聲來,楚歡抬眼望去,卻見到胖柳和王涵各提著禮盒進了來,一進大門,胖柳就大聲道︰“大人,咱們來給你拜年了!”

    楚歡已經起身,含笑道︰“怎地這麼早就過來了?”拱手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楚李氏也起身來,拉著琳瑯手,笑道︰“他們在這里說話,咱們進屋去說話。”琳瑯平易近人,與楚李氏談笑之中,楚李氏竟是再無緊張,甚至忘記了琳瑯是和盛泉大東家。

    琳瑯听楚李氏要帶自己進房,那顯然對自己是十分滿意,心中也是歡喜。

    楚歡讓王涵二人坐了,胖柳已經粗聲道︰“大人,本來卑職和王涵想請你去順風館吃一頓,但是過去一打听,那時連一個座位也沒了。”

    楚歡笑道︰“你們客氣了。大年初一,順風館生意想來是太好了。”

    胖柳握拳道︰“大人,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樣,那順風館上下三層樓都被人包了,除非接到請柬,否則便是空著位子,也不許人進去。”

    “還有這事?”楚歡皺眉道︰“誰有這麼大的氣魄,大年初一就將順風館整棟樓包下來?”

    王涵道︰“我們一開始也還奇怪,是誰如此大手筆,後來打听到,是忻州的一位商人,听說姓方,今日要在順風館大擺筵席,請客吃飯!”

    琳瑯此時正扶著楚李氏往房里去,听到王涵之語,嬌軀一震,柳眉已經蹙起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8-1 10:44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四章 龍虎榜

    楚歡的神色也已經有些古怪,微一沉吟,才問道︰“忻州方家?他都請了些什麼人?”其實他心中已經清楚方家要請哪些人。

    王涵見琳瑯已經進屋去,才低聲道︰“大人,卑職已經打听清楚,此人叫做方正昊,乃是忻州妙草堂老東家的大公子,如今妙草堂的事務便都由他全權打理,乃是忻州妙草堂名副其實的掌權人。此人早在前日就已經來到了雲山府,而且這兩日派人四處下帖子,邀請的除了雲山府酒市的商家,還有些與忻州方家交好的商戶,有絲綢航、瓷器行、茶葉行、米行的大小商家。”頓了頓,加了一句︰“此人這次是有備而來,準備得十分充分。”

    楚歡微微頷首,對王涵的辦事能力還是十分欣賞。

    王涵平日里看似不動聲色,但做事卻十分有章法,他這陣子一直在甦府,對于甦府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這方家對和盛泉不利,而楚歡與和盛泉的關系又十分密切,所以有心打听出了一些情況,知道楚歡對這些情況應該是十分感興趣。

    “方正昊為了選在大年初一這一天宴請賓客,就連大年也沒在忻州過,而是在雲山府過這大年三十。”王涵緩緩道︰“他將日子選在這一天,一來是要造成聲勢,顯示他方家在雲山府的影響,二來想必也是要對和盛泉示威!”

    胖柳在旁插了一句道︰“大人,其實就是在打和盛泉的臉面。”握起拳頭道︰“大人,只要你一聲令下,我這就去找一些兄弟,回頭在他們宴會之時,過去好生鬧一鬧,讓他們這筵席無法順利進行。”

    王涵卻已經搖頭道︰“大人,胖柳這個法子不可!”

    胖柳見王涵當著楚歡面說自己的法子不成,鼓起腮幫子,沒好氣道︰“怎麼不成?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在那里大擺威風,置之不理?”肅然道︰“咱們如今跟著大人保護甦府,方家欺負甦家,就是欺負大人,欺負大人,就是欺負咱們,這都騎到咱們頭上,咱們可不能示弱,讓他們小瞧了。”

    王涵正色道︰“方正昊今日請的,那可都是雲山府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據我所知,其中至少有七成接到帖子的一定會去參加,剩下三成還不能確定。那七成之中,又有六成都是雲山府酒行的頭面人物,咱們若真的去鬧事,本意是沖著方家去,但是在那些人看來,卻未必如此覺得,恐怕反以為咱們是故意去打他們的臉面。如今和盛泉的情況本就不好,如果真要去鬧事,不但不會打擊方家,只怕還會讓雲山府的大小商家對和盛泉生出怨恨之心,那樣一來,反倒是將這些人往方家那邊推過去了。”

    胖柳听王涵這番話說出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楚歡已經笑道︰“正是這個道理,只怕那方正昊還想著讓咱們去鬧事。”

    胖柳有些尷尬道︰“大人,難道……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看著忻州方家在雲山府囂張跋扈?”

    楚歡摸著下巴,淡淡道︰“笑到最後的,才算是真正的勝者。”

    ……

    ……

    從大年初一之後,雲山府大街小巷的話題也就開始盤繞在即將舉行的御酒評選大會上,這是雲山府每五年的一次大事,每到這個時候,整個西山道六州的上百家酒坊都會來到雲山府,而秦人好酒,各地好酒之士也少不得前來為這五年一次的盛世湊熱鬧。

    雲山府的大小商家在這個時候最是歡喜,外來人陡然急劇增加,在評選御酒前後一個月的時間內,客棧、酒樓以及其他各類場所都會生意火爆,但是這一個月內,衛天青麾下的禁衛軍也會進入警備狀態,四門增兵,而城內的巡邏兵士也會大量增加。

    到正月初十開始,各地的酒坊就已經絡繹不絕往雲山府趕來,而御酒大會的評選,按照往例,都是定在正月二十這一天。

    距離時日越近,酒樓茶坊的閑談也就越起勁,在大多數人看來,雖然參加評選的有近一百二十家,但是大部分都只是小酒坊,真正有資格得到御酒之名資格的,無非五六家而已,而其中最有希望的,自然還是忻州方家和雲山甦家。

    雖說市井流傳甦家和盛泉的酒坊遇到了一些困難,但是甦家的竹清酒畢竟在雲山府威名赫赫,那是極負美名的,以酒論酒,和盛泉的竹清酒絕對有資本爭取御酒之名。

    而忻州方家的千葉紅,在忻州也是一家獨霸,而千葉紅兩屆都是奪得御酒之冠,雖然有人知道其中有內情,但是大多數人自然還是覺得千葉紅很有實力,憑心而論,千葉紅與竹清酒雖然多少還有一些差距,但是比起其他酒坊的酒水,那卻絕對勝出一籌。

    其實對于大多數的酒坊來說,他們雖然參加御酒評選,可還真沒有野心奪得御酒之名,按照自身的實力,那是對自己有著自己的目標。

    就算不能奪得御酒之名,但是能夠借著這次機會出出風頭,運氣好的話,能夠在評選之中奪得好名次,那麼身價一定也會倍增,生意也會紅火起來。

    有實力的酒家,已經備好孝敬官員的禮物,勢在必得奪得好名次,而大多數酒家,無非是踫踫運氣,落選固然不會十分在意,但是如果祖宗積德,真的有個好名次,甚至進入御酒評選前十名,那麼酒坊的前途必將是一片光明。

    而甦家和盛泉和方家妙草堂兩大西山道數一數二的酒坊,則是成為這次御酒評選的熱門,大街小巷都在爭論著誰最後能夠奪魁。

    酒樓客棧青樓戲院生意紅火,雲山府的賭坊卻也不甘落後。

    一些賭坊已經想出花招,開出了盤口,美其名曰龍虎榜,將那些大酒坊羅列出來,按照盤口的顯示,妙草堂奪魁的幾率竟在和盛泉之上,那些好賭之徒紛紛押注。

    千葉紅兩次奪魁,如今和盛泉又遇到困難,再加上一些人的所為內部消息,大多數人都押注方家千葉紅最終能夠勝出,甚至一些酒商自己也派人暗地里押注,在御酒評選尚未開始之前,忻州方家已經佔足了氣勢,反倒是和盛泉顯得十分寂靜,並沒有太多動作,有些人覺得這是和盛泉在謹慎行事,但是不少人卻覺得和盛泉這是被方家的氣勢鎮住,所以示弱。

    自從大年初一在順風館大宴賓客之後,方正昊便成了雲山府風頭正勁的人物,每日里都會有雲山的商家請客吃飯,特別是那些覺得和盛泉已經無望的酒家,對方正昊大獻殷勤,只盼和盛泉倒台之後,能夠依附在妙草堂之下繼續生意興隆。

    外人都覺得甦家被方家震住,但是並不知道,琳瑯卻對此次評選依舊保持著信心,而她的信心來源,正是楚歡時常對她的鼓勵。

    如果沒有楚歡,她肚子面對這強大的壓力,只怕已經撐不住,但是楚歡鼓勵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而且每日陪在她的身邊,卻是讓她感覺到身上有了動力,誠如楚歡所說,在評選大會結束之前,任何的謠言蜚語都不值得一理,方家就算在這邊聲勢鬧得再凶,氣焰再是囂張,等到了真正對決之時,只要壓下方家奪得御酒之名,那就等于是給了方家真正有力的回擊,更是給了那些有奶便是娘的商家一記狠狠的耳光。

    方正昊在雲山府城四處籠絡之時,楚歡在元宵節前已經陪著琳瑯來到了縣城的和盛泉酒坊,大作師韓淵和梁坊主急忙接待。

    自從上次梁坊主在酒坊的惡行被揭穿之後,琳瑯便想著將梁坊主趕出和盛泉,但是當時發生突然狀況,楚歡被誣陷抓走,梁坊主主動請纓出力,也算是立了小功勞,而且梁坊主是琳瑯的姑父,琳瑯的姑姑身體不好,很少走動,琳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最後還是饒了他一次,雖然沒有剝奪坊主之名,但是酒坊的大小事務卻再不能由梁坊主打理,而是交給了大作師韓淵。

    韓淵從老東家在世的時候,就一直在和盛泉做事,是真正的老伙計,對甦家也是忠心耿耿,而且辦事能力不弱,將就放交給韓淵,琳瑯十分放心。

    梁坊主有名無實,心里雖然有些不滿,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這些時日來,梁坊主在酒坊里倒也規規矩矩,十分配合韓淵,他倒不是笨人,知道琳瑯對自己意見極深,能夠留下來已經是萬幸,雖然有名無實,但好歹每個月還能領到不低的工錢,而且也不用做什麼勞累的體力活,他可不想琳瑯一怒將自己趕走。

    而且他還希望有好的表現,讓琳瑯看在眼里,他日也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楚歡到了酒坊,自去和一幫伙計打個招呼,他如今不比當初,在酒坊之中甚有威望,很是被大家敬畏,曾經與他同住過的黃復和牛金,那也是為曾經能夠同住一室而臉上有光。

    只不過傳授楚歡功夫,叫做羅多的虯髯大漢早已經不知去向,按照酒坊里的說法,是一天早上突然發現不見,派人找了找,卻沒有找到下落,如今已經是下落不明。

    楚歡一直都疑惑羅多的來歷。

    羅多武功絕高,卻隱匿在酒坊之中,那時候每天夜里偷偷出去,後來又突然找上自己傳授功夫,如今卻又突然失蹤,在羅多身上,處處透著神秘詭異。

    楚歡想破腦袋,也無法相處此人究竟有何來歷,甚至對他的所作所為猜不出一絲端倪,知道他失蹤之後,心知此人必定是另有大事,在酒坊潛伏到頭,所以悄然而去。
slayeroc 發表於 2012-8-1 15:47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五章 酒王

    和盛泉酒坊有琳瑯的單獨小院,院里的兩株梅花開的正好,除了楚歡和琳瑯,大作師韓淵也在屋內,正向琳瑯匯報酒坊的情況。

    “全聚盛送來的糧食還能夠撐上三個多月。”韓淵神情還是十分嚴肅︰“不過這些糧食所釀造出來的酒,也都是去年就被訂購,所以在無法確定三個月之後還能有糧食供應,便不可再輕易接受任何訂單,否則到時候無貨可供,必定會違約,對咱們和盛泉造成極大的損失。”

    琳瑯神色凝重,微點螓首道︰“我知道,所以並沒有再與別家簽約。”頓了頓,問道︰“有人別有居心,故意將咱們酒坊的困難散布了出去,如今流言四起……酒坊里,大伙兒有什麼想法沒有?”

    韓淵微一沉吟,終于道︰“大東家,不瞞你說,大伙兒的心思確實有些慌亂,縣城里也都在流言咱們和盛泉要關了酒坊,所以大伙兒心里不安,這一陣子做事總是有不少人心不在焉,頻頻出錯。好在我前陣子已經對他們好好說了一通,大伙兒心神倒是穩了不少,不過心里卻還是不踏實。”

    琳瑯輕嘆道︰“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怨不得大家。”

    韓淵正色道︰“大東家,酒坊里遭受點挫折倒也罷了,只要能挺住,咱們說不定就能撐過去。但是我听說忻州方家已經趁機在府城大肆籠絡人心,大東家,這忻州方家不可不防啊,我只擔心就算咱們真的撐過難關,但是老東家花費無數心血打下的酒市卻被別人佔了去。”

    琳瑯秀眉微蹙,微微頷首,微一沉吟,才道︰“再有幾日,御酒評選便要開始,我們和盛泉如今的困境,已經沒有其他法子解決。其實我心里明白,忻州方家能夠在雲山府如此肆無忌憚,一來是他方家本就有些實力,二來卻也是因為劉聚光與方家互相勾結,成心要將我們和盛泉搞垮。劉聚光若是沒有與方家串通一氣,大年初一那場宴會,也不會有那麼多雲山府的商戶赴宴。”頓了頓,繼續道︰“他們存心打壓,我們和盛泉想要存活下去,就只有御酒評選這一次機會,只要奪得御酒之名,那麼所有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否則……!”說到這里,俏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韓淵立刻道︰“大東家,咱們這次一定要那些御酒之名。老東家一生心願,就是能讓和盛泉的美酒成為御酒,如今咱們又遇到這樣的困境,實話說來……咱們除了奪得御酒之名,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琳瑯點頭道︰“正是如此。”又問道︰“酒窖是否封存的安全?”

    韓淵點頭道︰“絕不會有問題,我每日都在那里安排兩人看守,以防萬一!”

    楚歡在旁一直沒有說話,此時不由問道︰“酒窖里還有很多存酒嗎?”

    琳瑯搖頭笑道︰“倒不是在乎里面的存酒,只是里面有一樣東西,咱們必須要萬無一失!”

    “哦?”楚歡顯出疑惑之色。

    琳瑯已經起身來,笑道︰“咱們過去瞧一瞧。”當下在韓淵的帶領下,領著楚歡一起到了酒窖,卻又讓人將梁坊主叫過來,如同上次一般,進入了地下酒窖。

    酒窖之中,依然是濃郁的酒香味彌漫,梁坊主舉著火把,顯得十分殷謙。

    這一次琳瑯徑自領著楚歡到了地下酒窖的一處鐵門之前,楚歡已經笑道︰“你說的東西就在這里面嗎?”

    他記得上一次開窖之時,自己就見過這鐵門,當時這鐵門並沒有打開,也不知道里面存放著什麼,今日琳瑯領著自己過來,顯得十分謹慎,看來里面的東西十分的重要。

    琳瑯取出一根鑰匙,小心翼翼打開鐵門,回過頭看了梁坊主一眼,道︰“姑父,你就在外面等著,里面不能見火!”

    梁坊主點頭,琳瑯這才領著楚歡和韓淵進了里面。

    梁坊主在門前舉著火把,火把照進室內,楚歡進入之後,才發現這里面是一處很為狹窄的小房間,整個室內密密實實,剛一進來,甚至有一種憋悶的感覺,而這室內的四壁還有地面屋頂,全都是用金土敷上,室內只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卻是用金土制作成的兩尊模具,形似酒壇。

    琳瑯走到桌邊,凝視兩尊模具,片刻之後,才輕聲向楚歡問道︰“你可知這里面是什麼?”

    楚歡疑惑道︰“是酒?”

    琳瑯微微頷首,微笑道︰“是酒,但不是一般的酒。”

    “是竹清酒!”

    “不是一般的竹清酒。”琳瑯笑道︰“配置釀造過程,與竹清酒一般無二,但是比一般的竹清酒更要芳醇!”指著金土模具道︰“這兩尊外壇,都是完全用最上等的金土制成,比之外面的金土要純,這里面包裹著兩壇竹清酒,你可知道放在這里多久?”

    楚歡搖了搖頭。

    琳瑯肅然道︰“這是上一次評選失利之後,家父第二天便親自封存進來的,這兩壇酒在這里再差幾天便是五年!”

    楚歡一怔。

    他知道普通的竹清酒,在金土的作用下,半年便可以出窖,那酒便已經芳醇甘瀝,而這里面的金土更純,釀造的環境比外室更好,而且竟然儲存五年,這樣的竹清酒,又將是何種味道?

    “這是酒王!”琳瑯眼中顯出幾分自信來︰“這也是我們最後的把握,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甦家的竹清酒應該能夠進入到最後與方家的對決。方家雖然背地里免不了打通官員,但是如果他的酒水太差,那參加評選的官員也是不敢包庇的。”

    楚歡笑道︰“如果因為打點了銀子,劣酒也能被評為御酒,那麼到時候皇宮里的貴人們飲的是劣質酒水,定會大發雷霆,方家免不了倒霉,就連評選御酒的官員那也是逃不了。”

    琳瑯含笑道︰“正是如此。”隨即肅然道︰“所以方家雖然暗地里打點,但是明里的酒水也不弱。他們妙草堂最好的是千葉紅,這五年時間,我猜想他們也一定準備好了美酒。父親當年就是為了這一次評選,所以親手建造了這處金土密窖,這兩壇酒王也是父親當年親手封存。如果能夠最後與方家對決,那麼這兩壇酒王必能派上用場!”

    韓淵肅容道︰“上一次評選,方家與評選官員勾結,奪走了御酒之名。這一次我倒想看看,朝廷是否還會派那贓官前來?咱們這兩壇酒王,莫說在西山道,便是在整個大秦帝國,那也是數一數二,此番若是還不能成功,那真是老天無眼。”向琳瑯問道︰“大東家,這兩壇酒王,是否今日便要帶回府城?”

    琳瑯搖頭道︰“剛出窖的老酒最是醇美,雖說只剩下幾日便要進行御酒評選,但是要進入最後的評定,卻需要一些時日。等到最後咱們與方家對決之時,再將這酒王取出,應該會多出幾成勝算。”

    韓淵微微頷首,道︰“大東家,從今天起,我再加派人手在這里看守,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過來。”

    琳瑯微笑道︰“一切有勞大作師了。”

    楚歡見琳瑯充滿斗志,微微一笑,琳瑯見楚歡看著自己,臉上不由一熱,問道︰“怎麼了?”

    “看到大東家如此有信心,我想這次我們和盛泉必會奪得御酒之名。”楚歡含笑道︰“讓雲山府的那些人們看一看,真正的酒王,還是和盛泉!”

    楚歡與琳瑯在縣城稍作停留,又安排了一些事情,這才返回府城,而此時的府城,只要稍微大一些的客棧,都已經客滿,從各地趕來的酒商酒客,依然是絡繹不絕,雲山府的大街之上,馬車一輛跟著一輛的行過,酒商的馬車之上,都會豎上一面旗子,旗子上都會標明自己的名號。

    例如“惠州千里香錢”,又如“通州白河泉趙”,前面地名,中間是酒坊名,最後則是姓氏,豎在馬車上招搖過市,就等若是為自己做個廣告。

    這是酒界的盛事,參選的酒坊,無論大小,都會盡可能地擺出排場,掙些臉面。

    楚歡與琳瑯在黃昏之前趕回府中,剛剛進府,胖柳已經迎上來,看起來十分焦急,見到楚歡,急忙道︰“大人,你可回來了!”

    楚歡見胖柳神情焦急,不由問道︰“出了什麼事?怎地如此焦急?”

    胖柳忙道︰“大人,統制大人先前派人過來找你,有事吩咐,因為你不在,所以留下話來,如果天黑之前你能趕回來,便往南城門外二十里處匯合。”

    琳瑯在旁听見,有些擔心楚歡,楚歡微笑搖頭,示意琳瑯不必擔心,問道︰“可知道統制大人讓我去做什麼?”

    胖柳左右看了看,才低聲道︰“京中來人,總督大人親自出城迎接,統制大人令人前去護衛,也調您前去護衛!”

    楚歡點頭,當下也不多說,他的甲冑如今就放在甦府,徑自去換了一身甲冑,魚鱗甲鷹翎盔,煞是威風,琳瑯看到自己愛郎這般打扮,心神更是蕩漾,只覺得楚歡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男兒。

    公務在身,不好耽擱,楚歡領著胖柳和王涵,騎馬往南城門趕去,出城十里,果然瞧見有一群官員正在等候,路邊早就建了十里亭,喬明堂和幾位官員正在里面飲茶,衛所軍指揮使羅世恆也豁然在其中,雖然兩人關系惡劣,但是這種場合,卻也是有說有笑,顯得十分親密。

    上百名渾身甲冑佩刀的兵士護衛在路邊兩側,除了衛天青的禁衛軍,尚有羅世恆的衛所軍,雙方兵士所舉的旗幟非但形狀不一樣,而且上面的圖案也不一樣。

    衛所軍是統一的長條旗,旗上乃是圖案,無非兩種,一種是蹲虎,另一種則是騰豹,大秦衛所軍的旗幟,便只有這兩種圖案。

    而禁衛軍則是三角旗,三角旗邊角有旗帶,飄動起來,也是十分的奪目,旗上則是鷹揚圖案。

    兩支軍隊兵士將領的甲冑也是不同,比起衛所軍,禁衛軍的甲冑裝備要精良不少,像楚歡這類衛將,身上的黑鱗甲造價也是十分昂貴,防護效果也是極好,衛所軍中,至少要千戶的甲冑才能與禁衛軍衛將的甲冑相媲美——
slayeroc 發表於 2012-8-1 15:48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六章 京中來者

    靠近十里亭,楚歡的馬速放慢下來,遠遠瞧見了衛天青,衛天青也向這邊看過來,此時早有兵士上前去牽住楚歡的馬,楚歡翻身下馬來,整了整甲冑,到得衛天青身邊,拱了拱手,衛天青已經含笑低聲道︰“我知道甦家這陣子正在忙于御酒評選的事兒,你在那邊事情也多,所以咱們兄弟也少聚。只是今日京中來人,所以讓你過來!”

    楚歡點頭稱是,四下掃了掃,兵士甲冑鮮明,旌旗在寒風中飄揚,大小有幾十號官員在十里亭內外等候。

    楚歡心中奇怪,御酒評選,是由京中的光祿寺官員負責主持,京中會派一名光祿寺少卿前來主持此項盛典。

    光祿寺乃是京中六寺之一,專責皇帝的膳食帳幕,這御酒也在膳食食宿之列,所以由光祿寺負責,楚歡心里明白,光祿寺算不得權勢衙門,而一個光祿寺少卿,其實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官員,至少來到地方,根本不用勞動封疆大吏的一道總督親自出城相迎。

    楚歡雖然距離十里涼亭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卻能夠清晰看到,雲山府的重要官員,幾乎都來迎候,而且在人群之中,他還看到了一位令他十分反感的人物。

    雲山府商會會長劉聚光此時一身黑色棉袍,也正在人群之中,與旁邊的官員說著什麼,他年紀雖然已近七旬,但是看上去卻像五十多歲的人,精神還是十分的健爍,根本不顯老態,天色漸暗,黑風侵襲,這老家伙卻還是有說有笑。

    楚歡先是一皺眉,不知道他為何跟了過來,但是很快就想起,此人除了是雲山府商會會長的身份之外,另有一個身份,則是皇帝欽封的光祿大夫,是有勛位的,京中來人,他前來迎候,倒也是無可厚非。

    只是雲山府總督、指揮使等一干重要官員悉數前來,就連著光祿大夫也不畏老邁出迎,楚歡隱隱覺得這次京中所來之人卻也不簡單。

    衛天青示意楚歡到了旁邊僻靜處,才壓低聲音道︰“通州那邊,神衣衛孫百戶再次前往,專程去調查段荀的情況。”

    楚歡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道︰“通州那邊,不知是否已經封鎖了道路。如果搜查得當及時,未必不能找尋到黑水山土匪窩藏的那批兵器。”

    衛天青點頭道︰“趙廣慶倒是派人封鎖住了通州的大小關卡,而且加派人手在黑水山周圍百里之內全力搜查,另外更是派人搜找段荀的下落,不過目前還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孫百戶也已經去了一陣子,只是現在還沒有捷訊傳過來。”

    楚歡微微點頭,皺起眉頭,若有所思,似乎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衛天青瞧他表情,知他有話要說,問道︰“楚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說的?”

    楚歡微一沉吟,才含笑搖頭道︰“沒什麼,是我胡思亂想罷了。”問道︰“衛大哥,听柳校尉說,京中來人,咱們在這里迎候……!”微笑道︰“卻不知是迎候何樣的貴人,連總督大人也親自出迎!”

    衛天青輕聲道︰“這次御酒評選,光祿寺少卿沈涇是主持官員,不過總督大人前來,可不是為了迎候他!”

    “哦?”

    “你可听過徐從陽徐大學士的名聲?”衛天青低聲道︰“據我所知,徐大學士此番也從京中過來,總督大人這次出來,乃是為了迎候徐大學士!”

    “衛大哥,你說誰?”楚歡皺起眉頭,眼中顯出驚訝之色。

    “徐從陽徐大學士。”衛天青聲音極輕,但是充滿敬意︰“他可是如今朝中了不起的人物,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殿前大學士,可參與中書省議政。”

    楚歡此時已經想起,自己當初與李夫子初到縣城,在一品香請韓淵吃飯,當時李夫子看到一幅詩畫,便說是有人臨摹徐從陽的偽作,言語中對徐從陽可是十分的佩服。

    難道今日前來的這位徐從陽,便是李夫子口中的那位?

    見楚歡似乎想什麼,衛天青還以為楚歡沒有听過徐從陽的名聲,低聲解釋道︰“徐從陽是咱們雲山府出身,當年天下諸侯紛爭,徐大學士投靠過幾位諸侯,最後則是跟著了當今聖上,為聖上出謀劃策,聖上能夠一統四海定鼎天下,徐大學士那可是功勞不小的。”笑道︰“徐大學士丹青妙筆,那都是享譽天下,總督大人就存有徐大學士的一幅畫,一直當做珍寶收藏!”

    楚歡“哦”了一聲,似乎想到什麼,低聲問道︰“這位光祿寺的沈涇沈少卿,是不是五年前主持過咱們西山道的御酒評選?”

    衛天青想了一想,點頭道︰“對對對,五年前,好像也是這位沈涇主持……五年過去了,想不到此人還在光祿寺少卿的位置上!”

    楚歡卻是心中一沉。

    事先他與琳瑯談起過今年主持御酒評選的官員,都覺得五年過去,那位光祿寺少卿恐怕已經升遷或者調任,應該不會是他再來主持,如果換成其他的官員,那麼與方家的對決,勝算也許還能多出一兩成,只是萬萬想不到,這五年如一日,前來主持的還是那位沈少卿,老天爺似乎是要與和盛泉開上一個大大的玩笑。

    這一瞬間,楚歡就覺得事情顯然有些不妙。

    衛天青見楚歡皺眉,倒也明白楚歡心思,輕聲道︰“楚兄弟,你是在為和盛泉擔心?”

    楚歡想了想,微微點頭。

    衛天青輕聲道︰“這些事兒,總督大人不好摻合進去。御酒評選,素來都是有光祿寺的官員主持,地方官員不能插手……!”頓了頓,輕聲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和盛泉的竹清酒,我也是飲過,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美酒,甦家也未必沒有機會。”壓低聲音道︰“而且此番徐大學士一同前來,沈涇未必敢胡來,你有所不知,這位徐大學士,那也是好酒之人啊!”

    楚歡淡淡一笑,輕聲道︰“徐大學士地位尊貴,他此番前來,恐怕不是為了品酒而來吧!”

    衛天青一怔,隨即神色凝重,低聲道︰“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徐大學士性情耿直,在朝廷里是出了名的剛正清廉,若無大事,恐怕也不會一路風塵來到雲山府。”

    便在此時,忽听得馬蹄聲響,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從官道上飛馳而來兩匹快馬,馬上乘者到得十里亭邊翻身下馬,稟道︰“大人,車隊據此不過十里地,正往這邊趕來!”

    喬明堂已經長身而起,眾官員也都肅然起來,喬明堂走出亭子,向前方官道望去,黃昏時分依稀望見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旗幟。

    “列隊,準備迎接!”喬明堂立時吩咐。

    數十位官員急忙分列左右,站在道路旁邊,很快,就遠遠望見官道上行來一支車隊,忽見的從車隊中飛出一隊騎兵。

    駿馬如飛,只片刻間,那一對騎兵已經到得近處,人們已經看清,來者共有五騎,清一色都是身披紫色大氅,頭帶紫色的方帽,腰間佩著刀,刀鞘之上,卻有流雲飄動,官員們立時都知道,這五騎卻都是神衣衛的人。

    當先一人腳上的靴子是紫色,其他人則都是綠色,懂得神衣衛編制的人立時清楚,這當先一人,乃是一名神衣衛的百戶。

    神衣衛是直接由皇帝掌控,不歸屬任何衙門管轄,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都是無權對神衣衛的事務進行任何干預。

    神衣衛中,除了直接統管他們的衛督之外,其下編制都有嚴格的等級劃分,按照紅、紫、藍、綠、白五種顏色劃分等級,五種顏色的靴子,代表著五個層次,紅色千戶,紫色百戶。

    神衣衛編制到底是多少人,那是誰也不清楚,有人說不過幾百人的編制而已,但是每一個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挑選出來的精英,哪怕是白色衛吏,那也是以一當十的強悍之士,也有人說神衣衛有編制數千人,但是分為內外編制,內部編制屬于神衣衛嫡系人員,都是經過嚴格選拔出來,而另有一批則是外圍編制,數量眾多,分布在大秦十六道的各個角落,成為了皇帝遍布大秦的耳目,這些耳目搜集的情報,只對皇帝一人負責。

    但是神衣衛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清,不過一部分官員卻都知道,神衣衛有四大千戶,十二大百戶,四大千戶固然都是驚艷絕才之輩,而十二大百戶,那也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厲害角色。

    這幾名神衣衛馳馬而來,停下馬來,左右掃了掃,每一個人都是目光如電,雖然在場多是地方要員,但是在這幾名神衣衛的眼中,卻似乎只是普通人一般,這五人掃視一遍,也不多說,調轉馬頭,又返了回去。

    官員們面面相覷,其實雖然在場多是要員,可是真與神衣衛有過接觸的人屈指可數,甚至于有不少官員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見到神衣衛的人竟是如此囂張冷漠,有不少官員已經皺起眉頭來,但卻又無可奈何。

    這是一群處在人間與地獄之間的幽靈,誰也不敢去得罪他們。
slayeroc 發表於 2012-8-2 23:26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七章 三輛馬車

    旌旗招展之中,車隊緩緩行來,前方是十名神衣衛開路,除了先前那名百戶,另外還有一名百戶也在其中,官員們見到,心里都是驚訝,看來朝廷對徐從陽果真是器重無比,神衣衛總共也才十二名百戶,卻派出了兩名護衛,可見皇帝對徐從陽的安全考慮的十分周到。

    三輛馬車都不如何華麗,卻十分的結實,馬車旁邊,都是跟隨的隨從,車隊後面,則是近百名騎兵,清一色黑甲黑盔,連馬匹也都裝備了護甲,鐵馬金戈,異常威武,其中有數名騎兵舉著旌旗,旗幟在寒風中飄揚,上面則是麒麟圖案。

    官員們看到那旗幟上的圖案,就知道是京中十二衛軍的兵士護送。

    十二衛軍乃是左屯六衛軍和右屯六衛軍的合稱,兩只軍隊乃是京中的精銳之師,由十二衛大將軍統管,但是兩支軍隊的職責卻頗有不同。

    左屯六衛軍只負責京中的治安,而右屯六衛軍則擔任一些特殊職責,例如護從欽差出京,保證京畿外圍地區的穩定。

    車隊靠近,喬明堂整了整衣裳,第一個迎上前去,車隊前方的兵士立刻呈扇形分開,車隊停了下來,喬明堂領著大小官員上前,此時馬車旁邊早有侍從過去掀開馬車簾子,便見到從馬車之中出來一人,那人年近六旬,一身青袍,穿的是便裝,身材細長,花白胡須,頭上戴著一頂棉帽,年紀雖然大了,但是精神卻還健爍,只瞧他那一雙眼楮,目含精光,便知道不是泛泛之輩。

    他的皮膚已經松弛,可是從臉型上卻可以看出,此人年輕之時,也必定是一位俊朗瀟灑之士,舉手投足間,很有氣度,下車之時,隨從欲要攙扶,卻被此人揮手阻止,而是自己下了馬車來,似乎在證明他年紀雖大,但是卻並非不中用。

    喬明堂見到這位老者,已經跪倒在地,只听得嘩啦啦一陣響,在場的官員們俱都跪倒在地,齊聲道︰“下官拜見徐大人!”

    楚歡這些護衛反倒是佇立道路兩邊警戒,無須下跪,他瞧見那老者,知道這位老者便是那位都察院左都御史徐從陽,見到此人舉手投足都是氣度不凡,心中暗暗贊嘆。

    徐從陽下了馬車,處在最後面的一輛馬車也下來一名藍袍官員,個頭不高,卻是大腹便便,細皮嫩肉,年過四十,來到徐從陽身邊。

    楚歡只瞥了一眼,便猜想到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光祿寺少卿沈涇,此次御酒評選,便是由此人主持。

    徐從陽已經抬手道︰“喬總督,讓大家都起來吧,不必如此拘禮。”他抬頭望著遠方巍峨滄桑的雲山府城的輪廓,臉上顯出惆悵之色,輕撫白須,喃喃吟道︰“人世無百歲,屈指細尋思,用盡機關,徒勞心力。年少痴,老成憔悴,只有中間經年,春風得意,忍把浮名牽系?”

    他聲音低沉,微帶沙啞,飽經滄桑,只是寥寥幾句,卻已經道盡了彈指人生。

    喬明堂等官員已經謝過起身,听到徐從陽陡然念出一首詩詞來,都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也難以猜到徐從陽的心思。

    徐從陽身邊的藍袍官員已經豎起大拇指,諂媚笑道︰“好詩,好詩。徐大學士果然是心有天地,出口成詩,下官今日能夠親聞大人吟詩,當真是三生有幸!”

    徐從陽卻是並不理會這藍袍官員,只是向喬明堂道︰“喬總督,本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寒冬時節,你們都是有公務在身,何必為了老夫在這里受寒?耽擱了公務,老夫可是心中有愧啊。”

    喬明堂恭敬道︰“大學士一路風塵,真是辛苦。我等在此迎候,比起大學士一路上的辛苦,實在不值一提。大學士是我雲山府的榮耀,下官若是阻止大伙兒前來迎候,反倒是不通情理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大學士多多指教!”

    徐從陽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目光依然望著雲山府那古老的城牆,嘆道︰“這雲山府城建成已有一百多年,乃是一座古城,立國之後,老夫倒也回來過一趟,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說完,臉上又是感慨之色。

    指揮使羅世恆在旁已經拱手恭敬道︰“大學士和沈少卿一路辛苦,我等已在城中設下酒宴,為大學士和沈少卿接風洗塵,請大學士和少卿換乘官轎,酒宴之上,再聆听大學士的教誨指點!”他回頭一揮手,便有兩頂轎子往前面過來。

    徐從陽卻已經擺手道︰“不必如此費心。”問喬明堂︰“喬總督,你準備安頓我們在何處歇息?”

    喬明堂立刻道︰“回大學士,下榻行轅安排在了草堂別院!”

    “草堂別院?”徐從陽眼楮一亮。

    喬明堂笑道︰“大學士可還記得?”

    徐從陽笑道︰“怎能忘記。老夫當年就是在草堂別院求學,十年寒窗,在草堂別院可是學了無數的道理……!”

    喬明堂拱手道︰“草堂別院曾是大學士求學之地,亦是雲山府第一書院,當年雲山精銳盡出草堂。”

    徐從陽撫須點頭,但很快就皺眉道︰“安排在草堂別院下榻?那別院里的先生學子又當如何?他們可願意借出兩間院子來?”

    “大學士放心,草堂別院如今並無先生學子。”喬明堂稟道。

    徐從陽沉下臉,問道︰“你可是將他們都趕出了別院?”

    “下官不敢。”喬明堂急忙道︰“大學士有所不知,六年前草堂別院就已經遷到了西城。西城那邊,新建了草堂書院,比草堂別院更為寬敞。這些年求學的學子日益增多,草堂別院已經容納不下那麼多人,所以這才在西城新建了更大的草堂書院,而草堂別院經過重新修繕,作為行轅使用。”

    徐從陽臉色微微緩和一些,道︰“如此說來,草堂別院如今並無學子?”

    “正是如此,都已經前往草堂書院。”喬明堂回道︰“新建書院,當時也曾想了不少書院名稱,但是最終想到草堂別院的真諦,所以草堂二字並未改變。”

    徐從陽來了興趣,問道︰“喬總督,那你覺得草堂二字何解?”

    喬明堂回道︰“下官得知,當年這草堂別院本是叫做雲山書院,大學士曾在雲山書院求學,後來是大學士與諸多前輩提議換一個名稱,才改成了草堂別院。草堂二字,本是草芥之堂的意思,其深意乃是說不論出身貴賤,只要有求學之志,都能有求學之途,為國選才,不避出身,哪怕是寒門士子,只要有才學,照樣可以為國出力,得到朝廷的重用!”

    徐從陽聞言,臉上終于現出笑容,道︰“不錯,正是這個意思了。喬總督,你知道這意思不難,但是可是這般行事的?”

    喬明堂正色道︰“下官不敢怠慢。這些學子,都是我大秦帝國未來的棟梁,我大秦帝國的昌盛,需要這些讀書人獻智獻策。下官不才,在西山道專門設立了助學祿!”

    “助學祿?”

    “正是。”喬明堂解釋道︰“凡通過鄉試得到生員者,雖出身寒門卻品才兼優者,可進入草堂書院讀書,其吃穿都將由官府拔出銀子供給,這便是助學祿!”

    徐從陽笑道︰“好一個助學祿。喬總督,你為官一方,也總算是辦了一些實事,這助學祿乃是利國的良策,老夫回京之後,必定會向聖上提及。”

    喬明堂躬身道︰“承蒙大學士夸贊,下官慚愧。”

    羅世恆見喬明堂在徐從陽跟前討了好,忍不住瞥了喬明堂一眼,隨即恭敬道︰“大學士,車馬勞頓,還是先請赴宴吧!”

    徐從陽搖搖頭,道︰“還是免了吧,老夫此來,並非為了吃飯飲酒。”向喬明堂道︰“喬總督,老夫確實有些疲倦,你讓諸位都散了吧,早些回去歇著,免得誤了自己的差事。你讓人領著咱們去行轅,就在行轅隨便備些吃喝!”

    他也不多說,返身便重新回到了馬車之中,眾官員面面相覷,羅世恆微微發怔,瞧見沈涇尚未離開,忙壓低聲音道︰“沈少卿,這……這酒宴都已經備好,雲山大小官員皆想為大學士接風洗塵,你看……!”

    沈涇臉色有些古怪,看了徐從陽馬車一眼,才壓低聲音道︰“大學士既然如此說,還是照著他老人家的意思安排吧!”也不敢多說,往自己的馬車中過去。

    一聲鑼響,車隊重新啟動,喬明堂急忙招過衛天青,令他帶領兵士在前開路,往草堂別院去,他自己則是與官員們上馬跟在旁邊。

    衛天青立刻吩咐楚歡領一隊人馬在前清道,務必保證前往草堂別院的道路一路暢通無阻,楚歡領命,帶著胖柳王涵等十多名禁衛軍兵士騎馬清道。

    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進城,胖柳催馬上前,到得楚歡身邊,壓低聲音道︰“大人,卑職覺著古怪!”

    楚歡看了他一眼,問道︰“柳校尉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胖柳一陣尷尬,笑道︰“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只是……只是大人可瞧見,車隊有三輛馬車,但是只有兩輛馬車下來人!”

    “哦?”

    “徐大學士從第一輛馬車下來,那位少卿是從第三輛馬車下來,但是第二輛馬車卻沒有動靜,也無人下來。”胖柳低聲道︰“而且神衣衛的兩名百戶,應該守衛在大學士的身邊,但是卑職卻發現,那兩人一直騎馬跟在中間那輛馬車左右,你說這古怪不古怪?大人,你說那中間一輛馬車是不是藏了什麼寶貝?”

    楚歡微笑道︰“你說的還真是有道理。要不你過去打听一下,那里面裝著什麼寶貝?”

    “卑職遵命!”胖柳條件反射道,正要調轉馬頭,忽地想到什麼,瞧見王涵正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額頭冒出冷汗,低聲道︰“大人,那……那有神衣衛守著,卑職……嘿嘿……!”

    楚歡搖頭嘆道︰“看來你的膽子也不算太大!”拍馬領著眾人向前,胖柳有些不甘心,但是回頭望見那冷漠如冰的神衣衛,卻是在沒有膽子接近過去,拍馬急忙跟上楚歡隊伍。
slayeroc 發表於 2012-8-2 23:28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七八章 殿下

    行轅設在草堂別院,當初是雲山府第一書院,是學子們求學之地,所以便有天然的安靜,草堂別院附近沒有任何的商鋪,非但不繁華,而且十分的恬靜。

    新建草堂書院之後,草堂別院也已經重新翻修,從書院變成了行轅,專門用來接待京中要員,這處別院如今已經修繕成為一處雅致精美的園林建築,處處假山、回廊、魚池、奇花異木,分外外院,中堂和內院。

    雖是天黑,但是別院各處都已經點上了燈籠,亭台樓閣回廊小院之中皆有燈火照耀,顯得十分的明亮艷麗。

    徐從陽這一次前來,人數有上百人,倒也不再少數,好在草堂別院還真是寬闊,容納這上百人,綽綽有余,而徐從陽自然是被安排在最中心最雅致的內院之中。

    雖然喬明堂知道徐從陽是個清正廉明的官員,不喜歡奢華,但是他還是在里面安排了一些丫鬟廚子,好全力伺候,而這些丫鬟廚子也都是從總督府調過來,是喬明堂府里的人,能夠信得過。徐從陽前來雲山府,若是稍有差池,第一個倒霉的自然是總督喬明堂,所以喬明堂對于草堂別院的護衛工作十分在意。

    官員們本來跟著入城,要送到草堂別院,但是半道上卻被徐從陽吩咐離開,眾官只能散去,只有喬明堂跟隨著一直送到了行轅。

    到得草堂別院,十二衛軍的兵士立刻部署防衛,將草堂別院護衛起來,每一扇門都安排了護衛,另有兵士巡邏。

    十名神衣衛則在草堂別院內部巡邏護衛,至若雲山府衛天青麾下的禁衛軍,則是負責封鎖草堂別院四周的道路,設下路卡,以防不軌之人趁機接近。

    楚歡此時也跟著部署道路的防衛。

    馬車並沒有在行轅之外停下,而是直接進入了別院之中,到得里面馬車才停下,喬明堂跟著進了院子內,見到馬車停下,這才翻身下馬。

    徐從陽率先下了馬車,藍衣官府的光祿寺少卿沈涇下了車之後,立刻躬著身子,小跑到中間那輛馬車邊上,恭敬道︰“殿下,已經到了行轅!”

    喬明堂此時也已經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恭敬道︰“臣西山道總督喬明堂參見齊王殿下!”

    馬車邊上的一名神衣衛百戶已經上前去掀開了車簾子,車內一片寂靜,竟是沒有反應,徐從陽皺起眉頭,走了過去,往車廂之中看去,卻見一名身著明黃色錦衣外披白色狐裘的貴公子正橫躺在馬車車座之上,那車座之上鋪著暖和的毛毯,貴公子躺在里面,竟是睡得正香,在車廂之中,竟然放有兩只空酒壇子,似乎是喝醉了才睡下。

    “殿下,已經到了!”徐從陽沉聲道︰“還請殿下下車!”

    他年紀雖大,中氣卻十足,雖然是對里面的貴公子說話,但是聲音之中卻是滿含威嚴,話聲剛落,里面的貴公子已經迷迷糊糊睜開眼楮,坐了起來。

    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長相說不上俊美,但是卻十分耐看,眉毛極濃,嘴唇頗厚,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出身富貴的貴人。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楮,那雙眼楮倒也十分清澈,隱隱見到徐從陽站在馬車前盯著自己,這年輕貴公子神情肅然起來,忙道︰“老師,咱們……咱們到了嗎?這是哪里?”

    沈涇已經恭敬道︰“殿下,已經進了雲山府城,如今在行轅之中!”

    貴公子抬手揉了揉臉,這才下了馬車,笑道︰“本王睡前距離雲山府還有好幾十里地,這一覺醒來,已經到了行轅,過得還真是快。”此時下了馬車,便顯出他的氣質來。

    他身著明黃色的錦袍,腰間系著紅色的玉帶,配著一只極品玉佩,頭戴一頂黃色圓帽,看上去氣質不凡。

    喬明堂跪在馬車邊,此時再一次道︰“臣西山道總督喬明堂參見齊王殿下!”

    貴公子齊王此時才看見喬明堂,笑道︰“喬總督起來吧,老師教導過本王,凡事取實去虛,這些虛禮人多的時候就做一做,現在沒幾個人,不必這樣拘禮了。”

    喬明堂忙道︰“殿下乃是尊貴之身,臣乃是殿下的臣子,禮不可廢!”

    齊王抬手道︰“本王知道你們都會如此。罷了,起來吧。”向徐從陽道︰“老師,一路辛苦,不如你先歇歇,有什麼公務,等回頭再處理?”

    徐從陽道︰“殿下,今日喬總督恰好在這里,臣準備向喬總督詢問一些公務上的事情,殿下一路勞累,可先歇息!”

    齊王搖頭笑道︰“本王已經歇夠了。只是在京中憋得太久,這次能夠隨同老師出來透透氣,自然要好好珍惜。”

    徐從陽肅然道︰“殿下,無論身在何處,你都該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在京中說過,此番出來,是要看一看民情,沿途所見,你心中也該有數。只是你的安全乃是第一要務,臣請殿下切勿擅作主張離開這處行轅,以防萬一!”

    齊王皺眉道︰“老師,難道這雲山府還不安全,會有亂黨出沒?”

    喬明堂心中一驚,忙道︰“殿下,雲山府防衛森嚴,絕無亂黨!”

    徐從陽道︰“人無完人,城亦無完城,倒也不是說雲山府城有亂黨,只是凡事總要小心為是。”向喬明堂問道︰“喬總督,殿下此來,可曾告知他人?”

    喬明堂立刻道︰“下官接到密函,知道殿下前來,不敢對任何人提及,以免另起波瀾。”

    徐從陽點頭道︰“如此甚好。不管他們是否已經知道這個消息,這事兒還是不要張揚的好。”

    齊王嘆了口氣,道︰“京中是個大籠子,難不成到了雲山府,還要關在這小籠子里不成?”

    徐從陽皺眉道︰“殿下是不願意留在這里?”

    齊王忙笑道︰“老師誤會了,學生只是說說而已。其實這里優雅別致,十分恬靜,在這里讀書習武,卻也是一個極佳的所在。”

    徐從陽肅然道︰“《齊民論》你尚有幾卷沒有看完,這幾日多看一看,臣會隨時向殿下請教,還請殿下不要讓老臣失望!”

    齊王忙笑道︰“老師,你不是與喬總督還有正事相商嗎?學生不耽擱你們了。”叫道︰“孫德勝,吩咐下去,備些點心,老師議事之時用得上!”

    喬明堂急忙道︰“殿下放心,一應吃喝用度,臣已經派人安排,殿下沐浴一番,便會有人備好膳食。”

    齊王笑道︰“行了行了,你們去吧,老師你放心,學生一定會好好讀書,不讓你失望!”

    徐從陽拱手道︰“老臣先告退。”帶著喬明堂下去,見到兩人身影離開,齊王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急忙道︰“孫德勝,你這狗東西,可將雀兒捂死了?要是沒了氣兒,本王將你和它的尸首一塊兒埋了。”

    從旁早已經出來一名隨從,三十出頭年紀,白面無須,弓著身子,小心翼翼道︰“殿下,您瞧,它還活著呢。殿下,你可不知道,這一路上可是嚇死奴才了,要是被大學士瞧見咱們藏著雀兒,一定會要了奴才的命!”

    這人說話聲音尖細,唇邊沒有一絲胡須,顯然是一名隨侍的太監,只是瞧他一雙眼珠子十分靈活,看起來也是個辦事伶俐的人。

    他已經鬼鬼祟祟從後面拿出一只鳥籠子來,齊王見到鳥籠子,嘻嘻一笑,接了過來,拎在手中,沖著里面的雀兒吹了一個口哨,那雀兒卻是懨懨欲睡,沒有生氣。

    “怎麼回事?”齊王見雀兒沒有反應,只是呆呆地待在籠子里,頓時又急又惱︰“孫德勝,它是不是要死了?怎麼不說話?”

    孫德勝額頭冒出冷汗,弓著身子道︰“殿下,您還沒開口讓它說話,它哪里敢開口啊!”

    齊王沖著那雀兒道︰“本王讓你開口說話,快說話!”

    那雀兒幽怨地看了齊王一眼,依然不發一言。

    孫德勝急了,擔心齊王又要發飆,急忙湊近過去,想那雀兒惡狠狠道︰“快說話,再不說話,殿下就下令斬了你的鳥頭!”

    齊王忍不住道︰“你這混賬東西,他懂你這話的意思?”

    便在此時,那雀兒突然說道︰“你這混帳東西,他懂你這話的意思?”齊王听見,頓時大笑起來,孫德勝見雀兒說話,也不管它是在罵自己,心里松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對了,本王在哪里住?”齊王將鳥籠子遞給孫德勝。

    一直站在旁邊的光祿寺少卿沈涇急忙道︰“殿下,喬總督方才已經說過,就在那邊,臣伺候殿下過去。”

    齊王似乎對沈涇並無什麼好感,道︰“不用你帶了,你說地方,本王自己能尋到。是了,這次御酒評選是由你主持,你好好辦差,選出好酒來!”

    沈涇忙道︰“臣敢不盡力,定會有心辦差,選出好酒,報效聖上!”往不遠處指道︰“殿下,您就在那處歇息!”

    齊王點點頭,孫德勝已經領路過去,兩名百戶早已經吩咐手下的八名神衣衛在行轅之中四處檢查,他二人則是跟在齊王身側。

    齊王見兩人貼身跟在身邊,皺起眉頭,揮手道︰“李卯兔,馮午馬,你二人一路上也辛苦了,先下去歇著吧,不必跟隨本王!”

    神衣衛共有十二大百戶,他們卻並不以真名示人,或者說自從成為百戶之後,便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名字。

    十二大百戶,都會有相應的代號,代號便是名字,這李卯兔和馮午馬是其中的兩個代號,如今這兩人代表著這個代號,但是如果哪天他們不再是百戶或者死亡,那麼這兩個代號會有其他人補上來,會有新的李卯兔和馮午馬。

    十二大百戶,十二大代號,十二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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