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zabico 發表於 2012-8-9 14:26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39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八九章 羊牯

    只要有眼楮的人,就絕不可能說玉紅妝長的丑,如果連這等絕色尤物也算丑的話,那麼這天下間只怕便再無一個美人兒了。

    瀛仁何曾見過如此風情萬種的女人,玉紅妝一顰一笑,充滿著嫵媚風情,宮里那些死木頭的風情與玉紅妝相比起來,簡直是天地之別。

    他情不自禁搖頭道︰“當然……當然不丑,你……你很美!”說這話的時候,這位尊貴無比的齊王心跳的厲害。

    玉紅妝嫵媚一笑,嬌滴滴道︰“公子是在騙人……!”美眸流盼,嗲聲道︰“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想來這下面的賭局是看不上了?”

    瀛仁方才抖出銀票,玉紅妝可是看的很清楚,那不是小數目。

    瀛仁自然從來沒有為銀子犯過愁,順著玉紅妝的話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做?還有什麼賭局?”他其實對賭局一竅不通,但是在這個身材火爆風情萬種的大胸尤物面前,還是盡可能地顯示出自己的豪闊和氣度。

    玉紅妝往樓上一指,媚笑道︰“上面有大局,徐公子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瀛仁出來,圖的就是新鮮,听說有大局,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大局,但是凡事總歸“大”就好,就好比眼前這個絕色尤物,胸大起來就是吸引人,點頭道︰“好,領本公子去看一看!”

    玉紅妝吃吃笑道︰“公子果然是大場面的人物。請隨奴家來!”轉身便領著瀛仁一行人往樓上去,她走路的時候,腰肢如柳絮般扭動,被紫色絲裙包裹的臀部晃得人眼花,她的臀部雖然不大,但是卻非常圓,形狀完美,圓滾滾的向上翹起,看起來似乎非常具有彈性。

    能夠上到二樓,都是大局,不少姑娘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瀛仁,瀛仁雖然是含著金湯勺出世,見多了那種以下看上的目光,但是此刻見到這群姑娘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愈發覺得有些輕飄飄的,心中很是愜意,她自然不會知道,這賭坊之中,任何一個上到二樓參加賭局的賭客,都會被訓練有素的姑娘們奉上這樣的目光。

    上樓梯的時候,玉紅妝的臀部被裙子繃得更緊,完美的形狀凸顯出來,勾人心魂,那些在樓下的賭客,此時已經偷偷向這邊望過來,盯著玉紅妝圓滾滾緊翹翹的屁股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顯出淫邪之色,如此大胸尤物,不少男人此時只幻想著將這個尤物壓在身下,狠狠地褻玩她那對驚天地泣鬼神的奶霸,然後按在身下狠狠的干,听她**攝魄的嬌.吟。

    剛剛到得二樓,玉紅妝卻已經媚聲叫道︰“當家的,徐公子過來玩兩把,還不來迎接!”

    話聲剛落,從旁邊的屋子里已經出來一人,大笑道︰“徐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禮失禮!”聲音之中,那人已經拱手上來。

    瀛仁見到那人,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頗有些吃驚,而馮午馬已經微微上前,神情冷漠,目光卻是如刀鋒般。

    出來的這位男子,看起來不到四十歲年紀,但是長相之凶惡,卻也罕見。

    他身材高大,一臉橫肉,雙目極大,闊口高鼻,而且頭上寸草不生,更凶悍的是,此人的左臉竟然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顯得猙獰無比。

    這人已經拱手笑道︰“徐公子不要吃驚,上天賜給我這副尊容,我也沒法子,不過到了順昌坊,就是我虎霹靂的朋友,一定要讓玩好!”

    玉紅妝吃吃笑著,胸前的山峰波濤蕩漾,顫顫巍巍,膩聲道︰“徐公子,這是奴家的夫君,姓黃,大名叫做黃如虎,外人都叫他虎霹靂,別看他長得丑,人卻極好,你可不要害怕!”

    她這番話一說,幾個人的眼珠子都幾乎冒出來。

    玉紅妝身材火爆,風情嫵媚,看年紀最多也不過二十二三歲年紀,一顰一笑甚至是一個姿勢都是勾魂攝魄,那是罕見的性感尤物。

    而黃如虎五大三粗,長相丑陋,如同地獄惡鬼,無論誰看到這一對人,都不可能將之想象成夫妻。

    馮午馬在旁听見,眼中劃過一絲冷笑,楚歡卻是自始至終淡定自若,嘴角也泛起一絲微笑,瀛仁眨了眨眼楮,只感覺不可思議,這天下的事情真是無奇不有,這樣一個性感尤物竟然嫁給這樣一個野獸般的人物,一想到如此尤物竟然在這樣的惡漢身下婉轉承歡,瀛仁竟是覺得心里有些發酸。

    “請!”黃如虎一抬手,請了瀛仁進屋子,如果只是瀛仁一人,他是萬萬不敢進去的,但是今日身邊有馮午馬這位神衣衛百戶,而且還有楚歡這位禁衛軍衛將,瀛仁心里有底氣,進了屋內,卻見屋內十分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桌上放著篩盅。

    他也不識得篩盅,過去拿起篩盅,里面還有三顆色子,黃如虎已經大馬金刀在瀛仁對面坐下,笑問道︰“徐公子,不知道您想賭多大?這里一千兩銀子作底!”

    瀛仁一時間不明白,玉紅妝卻已經吃吃笑道︰“徐公子乃是豪闊的貴公子,一千兩銀子只怕也是小了!”她白嫩的玉面嫵媚,媚眼兒含嬌帶俏,這話一說,瀛仁便覺得有些飄飄然,也不顧其他,將袖中的銀票全都取出來,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我帶的銀子,你們……你們說我該如何賭?”他猛地想到楚歡,望向楚歡道︰“對了,楚歡,你是這里的人,你來說,我們該如何賭?”

    楚歡淡淡一笑,道︰“如果我是公子,便不會賭!”

    黃如虎立時皺起眉頭,玉紅妝美眸中劃過異色,但很快就花枝招展笑起來︰“這位楚公子說笑了,到了這里,若是不賭上一把,豈不遺憾?”

    楚歡笑道︰“如果出門的時候身無分文,我會更覺得遺憾!”

    黃如虎粗聲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歡依然是淡淡笑道︰“也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黃老板既然是開賭坊的,那麼賭術精湛,我們這位徐公子初來乍到,未必是黃老板的對手。”

    他心中明白的很,瀛仁打從一進來,雖然竭力想表現的很老練,但是處處都顯得稚嫩,這樣的角色,在賭坊中人的眼中,那就是羊牯,更何況瀛仁帶了一疊銀票,數額可實在不小,這在黃如虎和玉紅妝的眼中,更是肥的流油的羊牯。

    玉紅妝已經咯咯嬌笑道︰“听楚公子的意思,是覺得徐公子沒有那個能耐?你是不是太小瞧了徐公子?奴家倒覺得徐公子氣質高貴,不是凡人,這賭局比的是賭運,若是運氣不濟,賭術再高,那也是不能取勝。反倒是鴻運高照,有上天庇佑,那便無論做什麼,都會所向披靡……楚公子,你說奴家這話說的有沒有道理?”她已經坐下去,一只手擱在桌面上,托著香腮,身體微微前傾,那撐衣欲裂的巨.乳向前怒突,兩團美.肉又大又白,飽滿無比,隱隱顯露的雪白乳溝更是深不見底,妖媚的臉上更是風情無限,魅惑如妖。

    楚歡一下哦,不置可否,瀛仁此時卻已經急了。

    他何等身份,這樣的身份卻也注定郵政強好勝之心,听玉紅妝似乎對自己有些小瞧,那可是難以忍受,一拍桌子,豪氣干雲道︰“這里我做主,我說賭就賭。那個……虎霹靂是吧,你說吧,咱們怎樣一個賭法?”

    他其實也覺得玉紅妝的話有幾分道理,這賭博比的就是運氣嗎,自己乃是天子之子,必得上天護佑,區區一場小賭,必是穩操勝券。

    他雖然沒有親自賭過,但自然也听過,覺得賭博乃是刺激之事,方才在樓下看到無數賭徒興奮摸樣,卻也是讓他非要賭一把才可以。

    本來先前他心中對玉紅妝還有幾分意思,但是得知玉紅妝已經為人婦,就沒了那心思,但是能在這大胸尤物面前露露臉,他也覺得是件極為愜意之事。

    瀛仁要賭,孫德勝和馮午馬自然不敢說一個不字,楚歡也是事不關己,自然不會多話,那邊黃如虎已經含笑問道︰“徐公子,你想怎麼個賭法?”

    瀛仁哪里知道該如何賭,反問道︰“你說怎麼賭?”

    黃如虎笑道︰“大局開賭,通常都是最俗套的賭法,就是比大小,這個干脆利索!”

    “好,就比大小!”感覺到玉紅妝那一閃一閃的勾魂眼眸子正打量著自己,瀛仁心中興奮,豪氣萬丈地道。

    玉紅妝咯咯笑起來,嬌媚無比,抬手豎起一根縴縴玉指,夸道︰“徐公子當真是豪氣,奴家見過那麼多客人,比起豪爽,無出徐公子之人!”

    黃如虎也哈哈笑道︰“痛快!”將篩盅推向瀛仁,道︰“徐公子是客,你先請,卻不知徐公子這一局賭多大?”

    瀛仁將桌上的銀票推上去,“本公子身上就這麼多,就賭這麼多!”

    黃如虎還真有些錯愕,他打量瀛仁兩眼,心里還真是有些狐疑,雖說這小子看起來稚嫩的很,但是旁邊這幾人似乎都不是笨蛋,這小子真的是一頭待宰的羊牯還是扮豬吃老虎,還真是尚未可知啊。

    玉紅妝媚笑道︰“徐公子真是有一擲千金的豪氣。”瞥了黃如虎一眼,道︰“當家的,徐公子這可是真正的大賭啊!”

    說話間,她已經拿起瀛仁的銀票,點了點,咯咯嬌笑道︰“徐公子這里共是三千八百兩銀票!”嬌聲叫道︰“來人!”

    從門外進來一名青裝漢子,躬身道︰“紅姐!”

    玉紅妝道︰“取三千八百兩銀票過來!”

    青裝漢子很快就取來銀票,交到玉紅妝手中,玉紅妝也是丟在桌子上,嫵媚動人笑道︰“徐公子一局定輸贏,當真是好氣魄,奴家就喜歡這樣有氣魄的男人,只要徐公子勝了,這里的銀票就都是公子的了!”說完,媚眼流盼,明媚妖嬈,當真是風情無限。
zabico 發表於 2012-8-9 14:29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39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零章 困境

    黃如虎笑呵呵地道︰“徐公子,你我各搖篩盅,依你之見,咱們是比大還是比小?”

    瀛仁雖然對民間之事不通,但卻是個聰明之人,明白其中的意思,笑道︰“自然是比大。”堂堂王爺之尊,瀛仁自然不可能和別人比小。

    黃如虎點了點頭,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徐公子是客,您先請!”

    孫德勝想到什麼,向黃如虎問道︰“咱……唔,我想問一句,要是徐公子的點數與你一般大小,那誰勝誰負?”

    黃如虎笑道︰“各處有各處的規矩,有的是坐莊的為勝,有的是閑家勝。我順昌坊平日里的大局規矩有些古怪,要是平了,便繼續搖篩子較量,總能分出勝負的。”笑著笑著向瀛仁道︰“不過徐公子初來乍到,而且是個痛快人,黃如虎很是欣賞,若真的點數相同,就算徐公子勝了如何?”

    孫德勝這才松口氣道︰“此話當真?”

    “黃如虎說話,素來一口唾沫一個釘,絕無反悔。”黃如虎拍著胸口道︰“徐公子,請!”

    瀛仁不懂其中門道,覺得佔個先手也沒什麼不好,拿起了篩盅,在手中晃了兩下,便即放在了桌子上,一旁楚歡看到他搖篩盅生澀的模樣,心中暗嘆,如果不出意外,勝負已定,以瀛仁這樣的羊牯若是能勝過黃如虎,那還真是見了鬼。

    黃如虎見瀛仁搖篩盅的動作,終于松了口氣,先前還以為這小子是扮豬吃老虎,但是現在看來,那是徹徹底底的一頭羊牯了。

    他方才還擔心了一下,畢竟三千八百兩銀子,絕不是小數目,他這賭場每日里抽成玩花活,那也不過兩三百兩銀子的收成,還要養活賭坊一大幫子人。

    瀛仁放下篩盅,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篩盅,孫德勝已經湊上去看了一樣,叫道︰“十四點!”語氣中還是有些興奮。

    篩盅之內,三顆色子分別是兩個四和一個六,這要是樓下比大小,那可絕對不是小數目,瀛仁看起來也有些興奮,這是他第一次搖色子,看來運氣還不差。

    玉紅妝已經嫵媚咯咯笑道︰“徐公子果然是賭術精湛!”瞟了黃如虎一眼,嬌滴滴地道︰“當家的,今天看來你要輸在徐公子的手下了!”

    黃如虎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徐公子好手段。”拿過篩盅,按在桌子上晃了一晃,隨即迅速拿起,右手湊到耳邊,快速而有力地搖動起來,三顆色子在篩盅之中啷啷直響,發出清脆的響聲。

    “咚!”

    黃如虎篩盅放在桌子上,大手緩緩離開,盯著瀛仁,含笑道︰“勝負天定,徐公子看好!”猛地打開篩盅,瀛仁已經站起身湊上去看。

    楚歡站在旁邊,巋然不動,他不用去看,也已經知道了結果,而馮午馬也如標槍般站在一旁,瀛仁做什麼事情,他無權過問,這局是勝是敗,他也不會關心,在他的眼中,唯一關心的就是瀛仁的安全。

    “啊?”孫德勝也湊上前,看到篩盅的點數,失聲叫起來︰“十……十五點!”臉上已經變色,額頭上冒出汗來。

    三顆色子,四、五、六,十五點,恰好比瀛仁多出一點,剛剛壓住。

    玉紅妝此時卻沒有笑,而是輕嘆道︰“真是好險,可嚇死奴家了。”說話之時,白嫩嫩的小手兒在胸口輕輕拍了拍,那碩大豐滿的胸部又是顫巍巍晃動起來,如同水波一樣,炫目非凡,而她那媚眼兒,又是非常迅速地瞥了楚歡一眼。

    楚歡此時心中覺得好笑,黃如虎和玉紅妝明顯是在演戲,這種戲碼顯然也是專門為瀛仁這樣的羊牯設定,他不多不少僅僅多出一點,看上去倒似乎真是運氣使然,如果真的搖出三個六豹子,反而更讓人起疑心。

    此人能夠精準地搖出十五點,手底下的賭術確實是非同小可。

    瀛仁見輸在黃如虎手下,皺起眉頭,有些惱怒,但是願賭服輸的道理他還是懂,而且見到對方只比自己多出一點,還真覺得是自己的運氣差了一些,心中十分不爽,轉身便要走,玉紅妝已經吃吃笑道︰“徐公子,若是有空,常來玩,奴家在這邊候著您。”聲音極嗲,軟軟的、柔柔的、听在男人耳中,定是酥軟無比。

    孫德勝苦著臉,在樓梯間已經壓低聲音道︰“徐公子,這……這可大事不妙了!”

    瀛仁皺起眉頭,罵道︰“什麼不妙?不就是輸了一場嗎?天還會塌下來?”

    “徐公子,奴……我是擔心,您……您回去怎地向皇後解釋!”孫德勝額頭上兀自冒著冷汗,眼中顯出驚恐之色︰“臨來前,殿下從內庫支了四千兩銀子,此時皇後娘娘一清二楚,而且……!”他聲音極輕,楚歡走在最後面,他只覺得如此輕的聲音楚歡也是听不見,他還沒說完,瀛仁臉色已經難看起來,停在了樓梯口。

    “不行!”瀛仁眉頭緊皺︰“這才來幾日,四千兩銀子都沒了,回去……回去該如何解釋?”向孫德勝低聲罵道︰“你說,咱們該如何是好?你想辦法,弄四千兩銀子過來。”

    孫德勝苦著臉,低聲道︰“徐公子,我……我哪里能找那麼多銀子?”

    瀛仁一只手緊握欄桿,心中還真是焦急起來,他從京中離開,皇後令內庫給他支了四千兩銀子,以作私用,其實一路上行來,一應花銷自然不需要他掏出一兩銀子,回京之後,皇後少不得詢問四千兩銀子的花銷情況,這畢竟不是小數目,瀛仁總要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如今三千八百兩銀子丟在了賭桌上,瀛仁雖然也不覺得怎麼可惜,但是卻無法向皇後交差,如果被皇後甚至是徐從陽得知這筆銀子是輸在了賭桌之上,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若是能夠亮明身份,齊王來臨,地方官員少不得巴結大筆珍寶金銀,而最為難得恰恰是不能公開身份,更不能被地方官員孝敬,一想到這里,瀛仁開始覺得頭疼,猛地想到什麼,轉過身,一把拉住身後的楚歡,問道︰“楚歡,你有沒有銀子?”

    楚歡嚇了一跳,難不成瀛仁還要向自己借銀子不成?

    “你是雲山府人,能不能幫我弄到四千兩銀子?”瀛仁焦急之下,一臉期盼地看著楚歡︰“你放心,借你的銀子,加倍還你,而且……日後另有回報!”

    他內心身處對皇後還是十分的忌憚,想到到時候銀子的下落無法向皇後交代,一時情急,抓到了楚歡,其實他對銀子的數目實在沒有太多的概念,只覺得四千兩銀子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楚歡皺起眉頭,搖頭道︰“四千兩銀子……我拿不出來!”又道︰“徐公子,你可知道四千兩銀子是多少?我如今每個月的俸銀是十兩銀子,一年下來,不過一百多兩銀子,四千兩銀子,如果按照我的薪俸來算,要幾十年才能湊齊!”

    楚歡所說的薪俸,自然是指禁衛軍的薪俸,他如今是禁衛軍衛將,每月薪俸恰好是十兩,而手底下的胖柳和王涵身為校尉,每月不過四兩銀子。

    瀛仁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孫德勝在旁點頭低聲道︰“徐公子,確實如此!”瀛仁這才相信,自己方才一局豪賭,當真是了不得。

    瀛仁苦著臉,他從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為銀子犯愁,郁悶之間,忽听楚歡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徐公子真想要銀子?”

    “當然!”瀛仁皺眉道。

    “其實……真要銀子也不難。”楚歡想了想,才輕聲道︰“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四千兩銀子轉眼間就能到手!”

    “真的?”瀛仁興奮起來︰“哪里?楚歡,哪里找銀子?”

    楚歡指了指樓上︰“從賭桌上輸了,咱們從那里贏回來就是。”

    孫德勝立刻道︰“不行。”

    “為何?”瀛仁見孫德勝聲音激動,忍不住問道。

    其實孫德勝已經看出來,以瀛仁的賭技,想要贏過黃如虎,那簡直是痴心妄想,瀛仁不懂,他卻懂,那黃如虎是賭場里的老手,賭術精湛,瀛仁完全是個不懂門道的門外漢,便是再有萬兩黃金,賭上一百次,瀛仁也只能是有輸不贏。

    他先前在賭局之前就明白這一點,但是又怎敢說出來,瀛仁好勝,總不能在還未開賭之前,就坦言瀛仁不是黃如虎的對手吧?

    但是此刻听楚歡說還要去賭,他自然是不同意的,明知必敗,怎能去賭。

    見瀛仁發問,孫德勝忙道︰“徐……徐公子,咱們身上已經沒有了銀子,沒有銀子便賭不了。不如先回去,想想其他的法子?”

    “還有什麼法子?”瀛仁沒好氣道,轉身問楚歡,狐疑道︰“你說……銀子能拿回來?”

    “拿不回來,但是運氣好,能贏回來。”楚歡含笑道︰“只是丑話說在前頭,徐公子你的賭術實在太弱,根本不是黃如虎的對手,想要贏回銀子,千難萬難。”

    瀛仁听楚歡說自己不成,頓時拉下臉來,冷笑道︰“你好大膽子,竟敢說我賭術不精?”

    楚歡淡然一笑,卻不說話。

    見楚歡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瀛仁想了一想,才問道︰“楚歡,你……你是說我真的比不上那姓黃的?”其實瀛仁倒也不是一味地目空一切,他畢竟是聰明人,自己的賭術有幾斤幾兩,他也是清楚的,方才圖刺激,也是為了在玉紅妝那大胸尤物面前顯擺一下,才貿然出手,此時細細想來,黃如虎的賭術似乎真的要比自己強。

    楚歡平靜道︰“其他的地方能不能比的上,我並不知道,但是賭術……徐公子與他恐怕是相差很大!”

    瀛仁皺眉道︰“那怎麼辦?”猛地眼楮一亮,一把拉住楚歡手臂,道︰“楚歡,你是不是很會賭?”
zabico 發表於 2012-8-13 13:46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0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一章 放手一搏

        楚歡含笑道︰“不瞞徐公子,談不上會賭,略通而已。”

        瀛仁喜道︰“你這是自謙了。你說略通,那定然是會賭了。好得很,楚歡,咱們現在就上去,你幫本……唔,你幫我賭,將輸掉的銀子贏回來。只要你幫我這次,我一定不會虧待你,日後自然有你大大的好處!”他眼里閃著光,就似乎找到救星一般。

        楚歡卻沒有立刻答應,搖頭道︰“徐公子,賭博之事,雖然要靠賭術,但是也還要靠些運氣,誰也保不準一定能夠取勝的。”

        瀛仁立刻道︰“無妨,只要你幫忙,無論輸贏,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楚歡想了想,一副很憂郁的樣子,終于道︰“徐公子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好拒絕。只不過……黃如虎方才也說過,樓上的賭局,底銀一千兩,沒有千兩銀子,便無法開局。”

        瀛仁皺起眉頭,孫德勝卻對楚歡沒有多少信心,又勸道︰“公子,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等回去之後,咱們慢慢想法子,總能找出一個妥善的法子來。”他現在卻是想著,雖然地方官員沒幾個人知道齊王到來,但是雲山府總督喬明堂卻是知道的,實在不成,自己便去找喬明堂,喬明堂一道總督,拿出四千兩銀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瀛仁已經沖他罵道︰“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嘴里說想法子想法子,真要遇上事,也沒見你想出什麼好法子來。”又問道︰“你身上有多少銀子,都給我拿出來!”

        孫德勝哪敢見瀛仁臉上有惱怒之色,哪敢再多言,急忙從袖中取出自己的銀票,苦著臉道︰“公子,就只有這麼多……!”

        瀛仁接過,卻只有二百多兩銀子,又將目光瞅向一直如同石頭一樣的馮午馬,馮午馬已經很自覺地從懷里掏出一只銀袋子,道︰“不到一百兩!”

        瀛仁苦惱起來,猛地想到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只扳指來,扳指極大,綠幽幽的光芒,晶瑩剔透,一看就是成色一流,孫德勝見他拿出扳指,吃了一驚,尚未說話,瀛仁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將扳指送到楚歡面前,道︰“這只扳指想必也能值不少銀子,你看這些是不是足夠了?”將錢袋子和孫德勝二百多兩銀票都交給楚歡。

        楚歡猶豫了一下,接到手中,孫德勝已經低聲道︰“楚歡,你只許勝,不許敗,若是敗了……!”他盯著楚歡的臉,又看看那扳指,一臉凶狠之色。

        他是清楚的,這枚扳指可是瀛仁十六周歲的時候,皇帝陛下送給瀛仁的禮物,珍貴無比,拋去其意義,只按戒指的價值,少說也是值個兩三千兩銀子。

        楚歡听孫德勝這樣一說,將手往前一松,道︰“徐公子,對不住了,這事兒我干不了。”

        瀛仁回頭就是一腳踹在孫德勝身上,低聲罵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本……本公子割了你的舌頭。”向楚歡笑道︰“不要理他,你盡管賭,勝負天定,盡力就好。”

        楚歡猶豫了一下,微微頷首,此時對瀛仁倒是有幾分了解,雖然瀛仁性子有些驕橫,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讓人辦事的時候,還是能夠給予別人充分的信任。

        幾人重新上樓,玉紅妝其實一直在門後盯著這邊,見楚歡等人回來,已經迎出來,帶出一陣香風,俏媚的臉上依然是那風騷.媚骨的笑容,性感勾魂,紅唇輕啟,嗲聲道︰“徐公子是否沒有盡興?”

        瀛仁帶著幾人過去,道︰“本公子倒是盡興了,不過本公子這位朋友卻不曾盡興,還想玩一把,你看如何?”

        玉紅妝媚容如春風般,吃吃嬌笑道︰“送上門的客人,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幾位請進!”

        幾人回到那間屋子,黃如虎依然大馬金刀坐在那里,見瀛仁幾人進來,起身拱手笑道︰“徐公子,這麼快就回來了?徐公子大量,黃如虎難得踫到這樣的對手,還真是沒盡興,來來來,咱們再玩兩把!”

        瀛仁在旁邊的位子坐下,空出黃如虎對面的大椅子,道︰“虎霹靂是吧?本公子盡興了,不過我這位朋友沒能盡興,這一局,讓他陪你玩玩。”

        楚歡也不客氣,坐了下去,拱手笑道︰“還請黃老板多指點!”

        黃如虎皺起眉頭,卻將目光投向玉紅妝,玉紅妝扭著腰肢風情萬種走過來,嫵媚笑道︰“這位是楚公子吧?楚公子能夠出手,求之不得啊。”美眸流盼,看了楚歡手里一堆財物,笑道︰“卻不知這次楚公子要賭多大?”

        楚歡將手里的東西都放上去,孫德勝和馮午馬的加起來不過三百兩銀子,不過那只扳指卻是十分顯眼,楚歡指著扳指道︰“這只扳指,不知道黃老板能給多少價?”

        玉紅妝拿了起來,細細端詳一陣,才嫵媚笑道︰“果真是好東西。”放了下去,道︰“楚公子,賭坊不同當鋪,奴家也不瞞你,這只扳指送到當鋪里去,怎麼著也值個兩千兩銀子,不過在賭桌之上,卻不能按照那個數目算,最多估個一千五百兩銀子。”

        楚歡哈哈笑道︰“俗話說得好,這名字有取錯的時候,可是外號卻沒有叫錯的時候。玉修羅,玉修羅,吞起錢來果然如同修羅一般。”

        玉紅妝吃吃笑道︰“楚公子這是在取笑奴家。”她說話之時,媚眼兒上彎,要多嫵媚就有多嫵媚,要多勾魂就有多勾魂,楚歡雖然定力不弱,但是面對如此尤物,心中卻也是一蕩,但是瞬間定神,指著桌上的財物道︰“按你說的算,扳指一千五百兩銀子,另有二百兩銀票和一百兩散銀,合計是一千八百兩!”說到這里,他陡然從懷中掏出一只袋子,丟在桌子上,道︰“里面是幾片金葉子,當鋪里當個五六百兩銀子不成問題,我就按照三百兩銀子算,加起來一共是兩千一百兩,玉老板,你看如何?”

        玉紅妝媚笑道︰“好,很公平!”眼珠子轉了轉,妍姿妖艷,問道︰“楚公子也是一局定輸贏?”

        楚歡笑道︰“黃老板喜歡賭大的,總要照顧一下黃老板的感受!”

        黃如何呵呵笑了兩聲,不過眼神卻已經不自然起來,楚歡氣定神閑,一看就不是瀛仁那樣的羊牯,更不想那種一見到賭就興奮激動的賭徒。

        他干笑兩聲,道︰“好說好說!”卻是提防起來,將篩盅推向楚歡,道︰“楚公子是客,先請!”

        楚歡搖頭,將篩盅推回去,笑道︰“黃老板先前已經照顧過一次,這一次還是黃老板先請。”又問道︰“規矩是否還與方才一樣,比大,同樣的點數,算我勝?”

        黃如虎沒有說話,玉紅妝卻已經笑道︰“自然,楚公子是第一次來本賭坊,也給予這個待遇。”她的笑聲非常悅耳,軟軟柔柔的,讓人酥麻,而且每一次笑起,酥胸亂顫,花枝招展,實在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尤物。

        楚歡微微頷首,氣定神閑,抬手向黃如虎道︰“黃老板,你先請!”

        黃如虎哈哈一笑,拿過篩盅,如同方才一樣,先按住篩盅在桌子上晃了晃,然後拿起放在耳邊晃動,又快又急,“砰”的一聲響,放在桌子上,笑道︰“勝負天定,楚公子看好!”打開了篩盅。

        瀛仁本來是坐著,此時忍不住上前去往篩盅里瞧去,見到點數,豁然變色,失聲道︰“三個六……!”頓時便有些絕望。

        輸了四千兩銀子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將皇帝陛下親贈的扳指也輸掉,那可就真是大事了。

        黃如虎看了一眼,笑道︰“果真是豹子,楚公子,看來我黃某人的運氣實在不錯。”莫看他搖出了三個六豹子,這其實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就算是賭場老手,在不出老千的情況下,想要搖出三個六,那也只有五六成的把握。

        面對楚歡,黃如虎還真沒出老千,完全憑借著自己苦練的賭技,只要力道和速度甚至是火候稍微欠缺一點,里面的點數便會大不相同。

        能搖出豹子,黃如虎對自己還是很滿意,雖然對面的楚歡看起來不是善茬,但是黃如虎也不覺得此人真的能輕易搖出大點數來,而且想要憑借賭技搖出豹子,那更是困難無比,更何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眼前這位楚公子只要稍微有一絲老千的形跡,便能被自己看出來。

        他也相信,楚歡斷然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老千。

        瀛仁感覺身上有些發軟,垂頭喪氣重新坐了回去,雖然還有最後一線生機,但是他卻並不以為楚歡真的能夠抓住這最後的生機。

        黃如虎抬起手,道︰“楚公子,你看清楚了,三個六,豹子!”

        楚歡點頭笑道︰“黃老板不愧是賭坊的老板,果然是賭術驚人!”

        黃如虎將篩盅推過來,道︰“楚公子還有機會!”

        楚歡淡淡一笑,伸出手,輕輕摸在了篩盅之上,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觸踫過篩盅,而且眼前這只篩盅與他曾經觸踫的篩盅完全不同,眼前這個顯得古樸,而自己當初觸踫的,那確實頂尖的賭局。

        前世在酒吧作為調酒師,其中一項技能便是練習搖色子,而他的性情便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非常的鑽心,哪怕是當年搖色子,在酒吧內部人員的比賽之中,他首屈一指。

        酒吧里的人員都是搖色子的高手,而楚歡更是其中高手中的高手。

        他沒有想到,來到今生,竟然有一天自己會重操舊業,重新觸踫這樣的賭局,雖然與曾經觸摸的賭局完全不同,但是當他的手指觸踫到篩盅的一霎那,就似乎是遇上了久違的朋友,又似乎是撫摸情人的肌膚,眼中竟然顯出異彩來。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5:54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0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二章 玉人出馬

    俗話說得好,內行看門道,楚歡撫摸骰盅的動作看在黃如虎的眼中,黃如虎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子不安之感,他禁不住又看了玉紅妝一眼,玉紅妝卻是淡定自若,臉上依然是那迷人的媚笑。

    楚歡的手按在骰盅上,開始在桌上晃動,骰盅的底部與桌面摩擦的聲音十分的刺耳,自始至終,楚歡都沒有拿起骰盅,只是在桌面晃動摩擦,但是動作卻十分嫻熟,馮午馬在旁一直站著,也一直是面無表情,此時見到楚歡的動作,眼中顯出異色來。

    很快,楚歡就穩住骰盅,緩緩收回手。

    瀛仁心里十分的緊張,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楚歡身邊,有些激動道︰“楚歡,怎……怎麼樣?”其實心里還真是有些忐忑。

    輸了銀子倒也不是天塌下來的事情,但是皇帝陛下親贈的扳指若是也輸了出去,那可就是大事不妙了,瀛仁此時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楚歡身上,將楚歡當做救星看。

    孫德勝也顯得有些激動,胖胖的臉上有些紅,靠近過來,瀛仁猶豫了一下,終于伸出手,倒也干脆,忽地摘開了蓋子。

    “老天,是十八點。”孫德勝第一個叫喊起來,聲音刺耳,顯得興奮異常,他臉上的表情剛才還如同霜打的茄子,但是此時卻像看到絕世性感尤物的好色之徒,呼吸急促起來,興奮無比︰“殿……啊,點子大,徐公子,是十八點,是十八點……!”

    瀛仁看到骰盅骰子那殷虹的三個六,心里比孫德勝還要激動,他此時倒不是覺得贏回銀子,而是在賭場之上,能夠取勝,就讓好勝心很強的他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黃如虎神色大變,顯然也沒有想到楚歡竟真的能搖出豹子來,兩人都是十八點豹子,按照定下的規矩,這就是楚歡勝了。

    玉紅妝卻是媚笑依然,兩只嬌嫩嫩的玉手拍起來,嗲聲道︰“楚公子真是厲害,賭技高,運氣也好,看來是真人不露相,奴家方才到時看走眼了。”她媚笑迷人,白皙嬌媚的臉龐滿是歡色,性感嫵媚,不明.真.相之人看到她這表情,恐怕要誤以為是她勝了。

    黃如虎听玉紅妝這樣說,倒也干脆,將兩千一百兩銀票丟給了楚歡,笑道︰“楚公子果然厲害!”他剛才瞧得清楚,楚歡從頭至尾絕沒有出老千的可能,這三個六的豹子那可是完全靠賭技勝出,他現在也不明白是楚歡果真賭技驚人,還是這小子走了狗屎運,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瀛仁的臉色先前還有些緊張,此時完全放開,拍了拍楚歡肩膀,道︰“楚歡,你……不錯,本……本公子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楚歡含笑道︰“徐公子方才輸了三千八百兩?”

    瀛仁點點頭,明白過來,這局雖然勝了,卻只贏回兩千一百兩,還有一千七百兩的缺口,依然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楚歡問道︰“徐公子,卻不知你能否信得過在下?”

    瀛仁此時對楚歡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毫不猶豫道︰“楚歡,本公子對你的信任無須懷疑。”

    楚歡微微一笑,倒也干脆,將面前的所有錢財往前一推,盯著黃如虎道︰“黃老板,一局未盡興,咱們再來比過。我僥幸勝了你一局,總也要讓你又一次扳回去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他這一下子的賭注,驟然間就提升到了四千二百兩,當真是前所未有的豪賭,便是黃如虎在賭坊這麼多年,迎來送往無數賭客,卻也從未踫到這樣的大賭。

    楚歡神情淡定,從他臉上看不出他心里所想,他推出價值四千二百兩銀子的賭注,就像只是賭個三五兩,氣定神閑,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變色的鎮定。

    瀛仁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見到楚歡這般,眼中竟是顯出幾分欣賞之色,而旁邊如同石頭般從頭站到尾一動未動的馮午馬,終于打量了楚歡一眼,嘴角破天荒地泛起一閃而過的笑意,顯然對于楚歡這樣的魄力和鎮定也是頗為贊賞。

    唯有孫德勝著急起來,勝了一局,固然讓他滿心歡喜,但是若這一局敗了,那麼一切都前功盡棄,他現在不擔心銀子,就擔心那只扳指,如果這只扳指丟失,到時候調查起來,知道是瀛仁輸在賭坊,他孫德勝的腦袋必定是第一個落地。

    他想說話,但是瀛仁那冷冷的目光已經瞧向他,將他嘴里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剛剛好不容易松下去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

    人的運氣可以有一次,但是不可能接二連三的發生,他對楚歡還能不能取勝,實在沒有半點把握。

    見黃如虎眉頭皺起,楚歡已經輕笑道︰“怎麼,黃老板不敢賭?”

    黃如虎眼中現出厲色,玉紅妝卻是眨了眨眼楮,撅起性感紅潤的紅唇,嬌滴滴地嗔道︰“楚公子,你這是瞧不起人家嗎?”

    她故作不悅的模樣,卻更是性感誘人,嬌艷欲滴。

    不等楚歡說話,玉紅妝已經用玉手拿起骰盅,媚眼兒瞟了楚歡一眼,嬌聲道︰“楚公子瞧不起人,奴家不服氣,奴家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好面子,想要爭一口氣回來,楚公子,這一局奴家陪你賭,你看如何?”

    玉紅妝此言一出,黃如虎已經從主座起身,玉紅妝也不客氣,在楚歡對面坐下,身體微微前傾,胸前的一對奶霸往前突起,豐碩飽滿,而且胸口的肌膚又白又嫩,讓人都覺得只要輕輕一踫便能滴出水來,更有那炫目的乳溝,白的耀眼,深若山谷。

    楚歡見玉紅妝出馬,便知道這個對方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賭技精湛,所以提防起來,畢竟四千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輕描淡寫之中,黃如虎退下,玉紅妝上場,由此卻也看出,玉紅妝的賭術只怕還要在黃如虎之上,想不到這樣一個嫵媚妖艷的大胸尤物竟然也是賭中高手。

    “玉老板能夠出手,是楚某的榮幸。”楚歡微笑道。

    玉紅妝眨了眨迷人的雙眸,嫵媚笑道︰“不過丑話可要說前頭,楚公子方才已經享受過一次貴客的待遇,這第二局,卻要依照我們賭坊的規矩來!”

    “玉老板這話的意思是?”

    “同樣點數,再也不能算你為勝。”玉紅妝嬌聲道,一只胳膊放在桌上,胸前的那一對讓人噴血的寶貝也壓在桌上,兩團美.肉被擠壓的變形,卻更增加性感的誘惑力︰“若是點數相同,咱們就一直比下去,看看究竟誰能勝出……楚公子,你說這規矩如何?”

    楚歡笑道︰“很公平!”他自然明白,玉紅妝已經對自己的賭術生出忌憚之心,所以才會重立規矩。

    玉紅妝見楚歡同意,咯咯笑起來,道︰“楚公子當真痛快,是奴家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人……!”她聲音又軟又嗲,這話說出來,自有一股勾魂的味道,一般男人听到,十有**會全身酥麻,楚歡雖然被這嬌媚聲音也是勾的心神一蕩,但卻還是保持了絕對的冷靜。

    他知道施展賭技的時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心靜如水,不能有絲毫的雜念,只要心中有一絲雜念,那麼自己的判斷力就會減弱,搖骰子的時候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誤差,而搖骰子這可是真正的技巧活,哪怕千錘百煉爐火垂青,但是只要稍有一絲疏忽,里面的點數便完全改變,哪怕是世界一流的賭手,在不出老千的情況下,在沒有任何外部客觀因素的影響下,那也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地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

    這個道理,古今同理。

    玉紅妝既然出馬,也就證明她賭技絕不會弱,而賭中高手當然明白一個賭手心態對賭技的影響,她輕描淡寫的嫵媚笑容以及偶爾流露出的誘人姿勢,完全可以影響任何對手的心態。

    對于這一點,玉紅妝顯然也很自信,所以她風情撩人的坐姿,已經時為開戰做好了準備。

    瀛仁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門道,即使玉紅妝做出一些讓人砰然心動的姿勢和動作,瀛仁也只會以為這個大胸尤物是媚骨天生,並不覺得其中暗藏玄機,輕輕拍了拍楚歡,低聲道︰“楚歡,你盡管和她賭,不用擔心輸贏,就算輸了,本公子也不會怪你,你搭進去的銀子,本公子回頭也會加倍還給你!”

    楚歡微笑點頭,對瀛仁還真是生出好感來,至少瀛仁的心胸還是比較寬廣的。

    楚歡穩住心神,無視玉紅妝俏臉上媚人勾魂的嬌態以及那對蓬勃而發似乎隨時要撐破抹胸的豪.乳,抬手道︰“玉老板先請!”

    玉紅妝也不客氣,玉手優雅一掃,已經抄起了骰盅,她的動作絕對優美,哪怕是搖骰子,也是風情萬種,玉臂揮動之間,卻似乎在舞蹈,整個身體的動作異常的協調優雅,特備是那一對豪.乳,隨著身體的動作,顫微微晃動著,裸漏出來的白色肌膚如同雙波蕩漾,能夠清晰地看到白浪搖滾,而那一雙媚眼,則是滿含笑意凝視著楚歡。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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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三章 幕後

    玉紅妝放下骰子,玉臂輕舒,推到了楚歡面前,她臉上帶著媚笑,但是眼眸子里卻滿是自信,楚歡瞥了她的玉臂一樣,玉臂上的肌膚白嫩嬌膩,如同牛奶般光滑潔白,不用去摸,只要用眼楮去看,就知道她的肌膚必定會如同最好的緞子般光滑。

    楚歡含笑摘開蓋子,不出意料,里面依然是三個六。

    “玉老板的賭技原來也是如此精湛。”楚歡笑道︰“楚某今日只怕是要輸在玉老板的手下了。”

    玉紅妝玉手托香腮,眨了眨迷人的眼楮,風情萬種笑道︰“楚公子難道害怕奴家一個女人不成?”

    楚歡也不說話,依然是骰盅不離桌面,搖晃起來,很快,他就停下手,將骰盅又推回去,玉紅妝打開了一看,竟是涂料吐舌頭。

    她的小丁香舌如同靈蛇吐信般,靈活無比,嘆道︰“看來咱們還要繼續下去了。”毫無疑問,楚歡依然還是搖出了三個六。

    楚歡笑道︰“一副骰子有些麻煩,不如再拿一副上來!”

    黃如虎拍拍手,立刻有人送進新的骰盅,楚歡接過,用手小心翼翼地將三顆骰子放在手心中,握起來,似乎在感受什麼,然後將骰子放進骰盅,笑道︰“這是一幅好骰子。”

    二人對面相坐,都顯得十分鎮定,如果換做其他男人,此時恐怕早就被玉紅妝迷得神魂顛倒,但是楚歡卻竭力保持住了冷靜,目光竭力不往玉紅妝的胸脯打量,只是盯著玉紅妝的眼楮。

    屋內啷啷之聲響起,旁邊的人都是睜大眼楮,無一例外都有些金鐘,而瀛仁在緊張之中,卻又感到無比的刺激。

    無論哪行那業,高手的對決,總是能夠讓人心潮澎湃。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旁邊的人越來越感到驚訝,楚歡和玉紅妝連續拼出了五個豹子,始終不分上下。

    黃如虎和馮午馬的眼眸子深處都顯出驚駭之色,他們都是懂得賭術,能夠連續出現五次豹子,而且是兩個人同時出現,這當真是匪夷所思。

    五把下來,不分勝負,楚歡終于嘆道︰“玉老板神乎其技,這樣比下去,恐怕很難分出勝負了!”

    玉紅妝也是嫵媚笑道︰“奴家心里也是好緊張,楚公子,奴家遲早要被你壓在身下的……你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非要將奴家壓在身下才歡喜嗎?”

    她這話一語雙關,充滿挑逗之意。

    楚歡面不改色,道︰“玉老板,楚某有個提議,不知玉老板意下如何?”

    “楚公子請講!”

    “比大難以分出勝負,卻不知玉老板有沒有興趣比小。”楚歡嘆道︰“點數小者為勝,說不定還能分出勝負!”

    玉紅妝吃吃笑道︰“楚公子你真是好壞哦,你是否以為奴家只練過搖大點數,所以才出這個難題讓奴家為難?”

    瀛仁在旁邊看到玉紅妝風騷.媚骨的模樣,心里砰砰直跳,他從未見過如此風騷.媚骨的女人,這女人不但胸部大,而且風情萬種,說他不心動那是騙人的鬼話,但是好在他一直接受徐從陽的教育,對于許多人倫禮制還是比較在意,玉紅妝既然是有夫之婦,他雖然心動,卻也僅此而已,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楚歡已經笑道︰“與老板當然也可以不接受,咱們就這樣一直比下去。看看最後誰的運氣會先耗光!”

    玉紅妝想了想,才道︰“既然楚公子有此提議,主隨客便,有何不可!”

    楚歡笑道︰“玉老板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有魄力!”他從骰盅那處骰子,握在手心中,緊緊握住,低聲祈禱︰“賭神保佑,定要取勝!”

    他聲音雖小,但是大家卻都恰到好處听到,孫德勝見楚歡求神拜佛,還以為楚歡心里沒底,更是緊張,玉紅妝已經咯咯笑道︰“楚公子,順昌坊的賭神可是奴家供奉的,你在這里求神拜佛,只怕不管用!”

    楚歡終于將三顆色子小心翼翼放進骰盅之內,輕嘆道︰“心誠總是好的,說不定賭神開眼,有可能會眷顧楚某!”

    玉紅妝風情一笑,也不多言,揮動玉臂,搖動起來,很快便放下,瀛仁湊上前去,玉紅妝打開骰盅,看了一眼,才輕輕拍胸道︰“看來賭神還是將運氣給了奴家!”

    骰盅之中,三顆骰子果然都是一點紅,三點自然是最小的。

    楚歡也松開手,笑眯眯道︰“這可說不準。”將骰盅推到玉紅妝面前,笑道︰“玉老板能否幫幫忙,看看楚某是多大點數……楚某很緊張,都不敢看。”他口里說緊張,但是臉上卻毫無緊張之色。

    玉紅妝隱隱感覺楚歡的笑容帶著一絲狡黠,柳眉微蹙,似乎預感到什麼,她兩根蔥蔥玉指探出,摘開了骰盅,瀛仁、孫德勝和黃如虎都湊上前去,見到骰盅里的情景,都是豁然變色,玉紅妝一直帶著嫵媚笑容的俏臉第一次沒了笑容,很快抬起頭,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楚歡。

    楚歡靠在椅子上,竟然搭起了二郎腿,笑盈盈地看著玉紅妝,微笑問道︰“玉老板,多大點數?”

    孫德勝的臉色從難看變成驚訝,從驚訝變成不可思議,從不可思議變成狂喜,失聲道︰“沒點……都化了……!”

    骰盅之中,三顆骰子,此時卻都已經粉碎,里面一片狼藉,哪里還有點數。

    黃如虎已經聳然變色,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楚歡,怒喝道︰“好啊,你小子在這里出老千?”他話聲剛落,便听得腳步聲響,從門外已經沖進四五名青裝大漢,一個個如狼似虎,都是握著拳頭,目光都是凶狠地盯著楚歡。

    黃如虎指著楚歡,冷笑道︰“在我順昌坊,還沒人趕出老千,來人,讓這小子知道知道這里的規矩!”他長相本來就十分丑陋,此時惱怒之下,愈加的猙獰可怖,如同地獄而來的惡鬼。

    馮午馬站在那邊,雙拳陡然握起,那一雙眼楮如刀鋒般往門前看來,他的眼神不是一般的犀利,而且含帶著殺機。

    幾名壯漢便要上前來,玉紅妝已經嬌叱道︰“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老娘滾出去。”她一直都是嬌滴滴的嫵媚動人,此時卻是霸氣凸顯,顯出了江湖氣息,回頭瞪了黃如虎一眼,道︰“當家的,沒這麼辦事的。楚公子這是本事,算不得出老千。”隨即看向楚歡,本來柳眉豎起的怒容瞬間又嫵媚起來,嬌笑道︰“楚公子,手底下的人失禮,你可莫見怪。這一局,你贏了!”

    楚歡大笑聲中,已經站起,沖著玉紅妝拱了拱手,道︰“玉老板氣度豁達,不愧是女中豪杰。”

    玉紅妝吃吃笑道︰“奴家算什麼女中豪杰,楚公子才是英雄豪杰呢。楚公子剛才求神拜佛,看來還真是誠心而求,只可惜奴家沒楚公子誠心,否則也不會被楚公子這樣贏了。”看了黃如虎一眼,平靜道︰“當家的,還不去取銀票!”

    黃如虎看起來很不甘心,但是顯然有些懼內,冷哼一聲,出門而去。

    瀛仁盯著骰盅里的粉碎的骰子,納悶不已,狐疑看了楚歡一眼,臉上一片疑惑之色,玉紅妝瞅了他一眼,笑道︰“徐公子,奴家這次真是遇上冤家了。”看向楚歡,幽幽嘆道︰“楚公子方才求神拜佛之時,骰子放在手心,只怕已經捏碎了骰子,只是外表看不出來,在骰盅撞擊之下,便即粉碎……楚公子這是聰明,不是出老千,奴家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你也未免太心狠,這樣一下來,奴家可要賠上不少銀子,恐怕十天半個月都睡不著覺了……!”說話之中,媚眼里滿是幽怨之色,卻更是性感撩人,魅惑如妖。

    楚歡搖頭道︰“玉老板誤會了。楚某與玉老板的賭資太大,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送上來的新賭具,楚某自然要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問題,只是沒有想到順昌坊的賭具實在不結實……玉老板,看來你們賭坊的賭具該更換一批了。”

    瀛仁此時終于明白,楚歡提出比點數小,加一副骰盅,甚至于將骰子放在手心求神拜佛,那都只是一種策略,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制造現在這樣的結果。

    他打量楚歡一眼,竟是生出一股佩服之心。

    玉紅妝撅起性感紅唇,嗔怪道︰“楚公子,你真是太壞了,害人家輸了一大筆銀子,還要在這里說風涼話……先前還以為你是個好人,看來人家看錯了,你是個大壞人……!”她說話之時,兀自帶著媚笑,這似嗔似嬌的媚態,又顯妖媚之色。

    黃如虎取來銀子,玉紅妝點齊四千二百兩銀票,玉手壓著送到楚歡面前,幽幽嘆道︰“從今天開始,我順昌坊恐怕要定下一個規矩!”

    “哦?”楚歡笑道︰“什麼規矩?”

    “不再讓你入坊。”玉紅妝身體向前,紅唇似火焰,距離楚歡已經很近,身體那股撲鼻的體香直往楚歡鼻子里鑽,胸前那一對雪白豐滿的豪.乳近在眼前︰“就算你要來,也不許你賭,只許你喝茶!”說完,松開手,吃吃笑起來。

    楚歡將自己那裝著金葉子的小袋子收進懷中,這才看著瀛仁,拱手笑道︰“徐公子,幸不辱命!”

    楚歡收回自己的金子,這桌上還足有近八千兩銀子財物,除了將輸掉的銀子贏回來,還另外贏了近三千兩銀子,這絕對不是小數目,按照順昌坊的正常利潤,騎馬也要大半年才能掙回來。

    瀛仁示意孫德勝收起,自己則是將那只扳指收起,孫德勝收起銀票,倒也沒有忘記將馮午馬那一小袋銀子還給馮午馬。

    瀛仁今日興盡,心滿意足,也沒有心思在這賭坊留下去,向玉紅妝笑道︰“玉老板,多謝你的款待,後會有期。”這才往門外而去,退出門外的大漢都是怒目而視,但沒有玉紅妝的吩咐,卻都不敢輕易動手。

    楚歡沖著玉紅妝和黃如虎拱拱手,玉紅妝嫵媚一笑,黃如虎冷哼一聲,楚歡也不多言,跟著一起出了門,下了樓去。

    黃如虎快步出門,走到了門前,看著瀛仁一行人出了賭坊,這才重新回到屋內,迅速將房門關緊,回頭去看,只見玉紅妝已經站在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隙,站在窗前,正向樓下的街道望去。

    黃如虎走到窗邊,透過縫隙,見到楚歡一行人正沿著長街往前行,瀛仁正拉著楚歡的手臂,似乎在說著什麼,看起來顯得興奮異常無比。

    黃如虎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惱怒之色,而是凝重起來,壓低聲音道︰“紅姐,楚歡怎麼過來了?”

    玉紅妝本來是個極其嫵媚妖艷的女人,此時那張白嫩嫩的俏臉上卻沒有了妖媚之色,柳眉微蹙,美眸中也顯出疑惑之色,紅唇輕啟,低聲道︰“我也想問你,楚歡怎麼今日會到這里來?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所以前來探風聲?”

    她聲音此時不像在人前那樣嗲聲嗲氣,但依然柔媚動听,軟軟柔柔的。

    黃如虎皺眉道︰“發現了什麼?紅姐,這……應該不會吧?”

    玉紅妝蹙眉沉吟,知道楚歡一行人身影消失,她才扭動蛇一般的腰肢走到桌邊坐下,兀自沉吟片刻,才問道︰“你確信手底下的兄弟沒有暴露形跡?”

    黃如虎肅然道︰“紅姐,那不可能。咱們行事隱秘至極,而且這次乃是天王再三囑咐我們要辦好的事情,我每一步都是小心謹慎,楚歡不可能有任何察覺!”

    玉紅妝玉手托香腮,輕聲道︰“照你說來,難道他們今日來到賭坊,只是一個巧合?楚歡並沒有發現任何狀況,只是陰差陽錯撞進來而已?”

    黃如虎也在旁邊坐下,皺眉苦思,想了許久,才搖頭道︰“紅姐,今日你也看到了,楚歡的形態,似乎並沒有對我們起任何疑心!”

    “天王選中他,自然是因為此人有出眾之處。”玉紅妝柳眉蹙在一起,她一副沉思之態,卻也是十分的嬌媚︰“賭場看人心,楚歡在與我對賭之時,氣定神閑,可見其心智之堅城府之深……他絕不是泛泛之輩。”看了黃如虎一眼,笑道︰“不過你今日斥責他是老千,喊人而入,這才是賭坊中人的表現,如果楚歡真是湊巧撞進來,那麼你這樣一鬧,他們反而不會有所懷疑。”

    黃如虎握著拳頭道︰“只可惜被他們得了一大筆銀子過去。紅姐,你為何沒有施展蓮花術,否則楚歡只怕早就敗在你的手下!”

    玉紅妝搖頭道︰“蓮花術是攝魂之術,乃是意念之法,若只是輕微施展,楚歡未必能夠被攝魂,若是全力施展,旁邊那人必能有所發現。”

    “你是說那石頭一樣的家伙?”黃如虎問道。

    玉紅妝點點頭︰“他可不是簡單人物,我感覺那人的身手恐怕不在楚歡之下,甚至比楚歡還要厲害。”

    “楚歡身邊何時多了這樣一個厲害的幫手?”黃如虎臉上顯出狐疑之色︰“對了,還有那位徐公子,他又是何人?那個長胡須的胖子,可是個假貨。”

    玉紅妝冷冷一笑,道︰“那是個太監!”

    “太監?”黃如虎吃了一驚。

    玉紅妝很肯定地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十有**便是太監。那位徐公子……身份大不簡單。徐從陽剛剛來到雲山府,這里忽然多出一個徐公子,旁邊還有個太監跟著……!”她美眸流轉,嘴角泛笑︰“老虎,你該猜到什麼了吧?”

    黃如虎瞳孔收縮,似乎明白了什麼,身體前傾,“紅姐,咱們……該怎麼辦?”

    玉紅妝淡然一笑,風姿婉約,反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屬下……屬下不知道。”黃如虎道。

    玉紅妝俏臉嚴肅起來,肅然道︰“今天的事情,全都忘記,就當他們從沒有來過。你就算猜出那人的身份,也不要記在腦子里,現在就忘記。”

    黃如虎一愣,問道︰“這……這是為何?”

    玉紅妝瞥了他一眼,目光緩緩轉到窗外,平靜道︰“因為我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項,其他的事情,都與我們無關。便是天塌下來,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頓了頓,才繼續道︰“天王說過,咱們這些人的性命就算全部丟在這里,也只要辦那一件事情就成。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必過問,更不許插手!”

    黃如虎神色一凜,點頭道︰“紅姐,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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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四章 千葉紅

    瀛仁走在街上,只覺得步伐很輕松,他好不容易出來,算然只是小半日,但是這小半日在賭場經歷的事情,卻已經讓他感到十分刺激,最後的結果是有驚無險,刺激之余,又感到無比的愜意。

    他自然不會忘記,今日化險為夷的首功之臣,乃是楚歡,一出賭坊,便拉著楚歡的手,連聲夸贊他的賭術驚人,那親熱勁兒,讓一旁的孫德勝感到錯愕不已,跟隨齊王瀛仁許多年頭,還真是少見瀛仁對一個人會有如此好感。

    瀛仁拉著楚歡的手,夸贊一番,忽地笑眯眯道︰“楚歡,你這賭術是如何練成的?難不難?”

    楚歡想了想,才含笑道︰“其實只要有恆心毅力,再難的事情也就不難了。”

    “說得好說得好。”瀛仁連連點頭,只覺得楚歡是做的干淨利索,話也說得道理十足,親熱拉著楚歡手臂不松開,低聲道︰“楚歡啊,本……本公子有一事還要麻煩你,你可千萬不要拒絕。”

    “徐公子請講!”

    瀛仁笑呵呵地道︰“楚歡,你看……能不能教我……教我賭術?”他方才看到楚歡在賭場上灑脫無比的風姿,心里當真是十分的仰慕,只盼自己也有那一手好賭技,日後也能多一門取樂之道。

    孫德勝在旁邊欲言又止,終究不敢說話,楚歡卻已經搖頭笑道︰“徐公子,色是刀,賭是毒,這兩樣不是什麼好玩意。楚某當初也是一時興趣,今日若非徐公子遇上困難,楚某斷然不會出手。”嘆了口氣,很真誠地看著瀛仁,肅然道︰“若是徐公子還相信楚某,楚某奉勸一句,這兩道還是少碰為妙。”

    瀛仁有些失望,甚至有些不悅,松開楚歡的手,心里卻在盤算著回頭是不是亮明身份,命令楚歡教授自己賭技。

    忽听楚歡笑道︰“徐公子,這里有一家酒樓,走了半天,腹中有些饑餓,不如由楚某做東,一起進去喝幾杯水就如何?”

    瀛仁扭頭看去,果然見到旁邊有一家酒樓,他還真沒有在民間酒樓吃過東西,本來有些不悅,瞬間心情好起來,道︰“我來做東!”

    幾人進了酒樓,店伙計迎過來,楚歡要了雅間,幾人進去之後,瀛仁大馬金刀坐下,馮午馬和孫德勝哪敢與齊王殿下同桌,一時站在一旁,瀛仁使了個眼色,孫德勝才忐忑不安坐下,馮午馬也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兩人多少還是有些拘束,到是楚環一屁股坐下,點了菜肴,又問瀛仁︰“徐公子可飲酒?”楚歡自然不知道,瀛仁所好的東西不少,而美酒正是他的嗜好之一。

    “你們這酒樓有什麼好酒?”瀛仁大馬金刀靠在椅子上,沖著店伙計問道。

    店伙計見這幾人打扮也不是窮人,忙道︰“咱們樓里現在最好的酒是千葉紅……!”他還沒說完,楚歡已經笑道︰“先不上你說的這種酒,你去拿兩壇青花窖來!”

    青花窖是十分普通的酒水,市井俗夫也是經常飲用,店伙計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稱是,又問道︰“還需要其他的嗎?本店的千葉紅……!”

    楚歡皺起眉頭,冷冷道︰“你耳朵聾了?”

    店伙計忙陪笑道︰“是小人多嘴!”轉身而出,心里終是不免在誹謗楚歡。

    瀛仁等楚歡出去,才湊近問道︰“楚歡,千葉紅是什麼?那伙計說是他們酒樓最好的酒,為何不飲千葉紅?本……本公子倒是想嘗一嘗!”

    楚歡笑道︰“徐公子,其實楚某以為,飲美酒之前,如果先飲其他的酒水,隨後再飲美酒,方能顯出美酒的淳香甘冽來,徐公子覺得如何?”

    瀛仁想了想,笑道︰“有趣有趣!”這才向孫德生道︰“孫德勝,咱們還有多少銀子?”

    孫德勝倒是牢記心上,毫不猶豫道︰“還有七千多兩!”

    瀛仁大手一揮︰“取出兩千兩銀票,交給楚歡,今日他立下了大功,本公子要好好賞他。”又向楚歡道︰“楚歡,你今日幫本公子脫困,本公子日後還有重賞。”

    孫德勝雖然有些肉疼,但還是老實取出兩千兩銀子遞給楚歡,楚歡卻是搖頭笑道︰“徐公子,這銀子我不能收。如果不徐公子的扳指,那也無法贏回。楚歡只是舉手之勞,這銀子萬不能收。”

    瀛仁賞人,素來大方,楚歡不接受,他反倒不悅,拉下臉來,從孫德勝手中拿過銀票,道︰“楚歡,如果不是你幫忙,我那四千兩銀子都回不來。本公子可不是傻瓜,知道好歹,這銀子你收不收?你若不收,我現在便將它撕了。”

    楚歡知道這樣的王孫公子說這話可不會是虛言,想了想,接過兩千兩銀票,卻將之分成三份,另外兩份一份放在孫德勝面前,一份放在馮午馬面前,笑道︰“徐公子,今日能夠反敗為勝,除了徐公子能夠慷慨解囊,也是因為這兩位朋友在旁坐鎮,這銀子分成三份,咱們三人各拿一份,就等于徐公子打賞了我三人,卻不知這樣可好?”

    瀛仁見楚歡如此,更是喜歡,拍手笑道︰“楚歡,你是本……本公子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本公子既然將銀子交給你,至若如何處置,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愈發覺得楚歡有意思,想到宮里無論宮女還是太監甚至是文臣武將,一個個死板無比,對楚歡這般隨性卻是更為欣賞。

    孫德勝本來對楚歡並無好感,甚至說看到楚歡受到瀛仁喜歡有些反感,但是這銀票擺在他面前,他對楚歡的態度頓時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時候只覺得楚歡當真是瀟灑無比,特別討人喜歡,而馮午馬一直如同石頭一樣的臉上顯出一絲詫異,看了楚歡一眼,笑了笑,終于頭一次開口說話︰“楚兄弟不貪錢財,患難與共,倒是義氣中人!”

    楚歡笑了笑,他知道這石頭一樣的家伙乃是神衣衛百戶,不能得罪,但是不知道真正的底細之前,卻也不能深交。

    店伙計很快就將酒水送上來,楚歡這次倒是利索,親手打開酒壇子,為幾人酒盅之內斟滿了酒,端起酒中,笑道︰“徐公子,還有著兩位朋友,咱們初次相識,這是緣分注定,楚某敬三位一杯!”也不多言,仰首一飲而盡。

    瀛仁端起酒盅,飲了一口,酒水入口,他的眉頭立刻皺起,猛地扭過頭,將口中的酒都吐了出來,忍不住惱怒道︰“這是什麼?這是酒?”

    他出生至今,所飲美酒無數,但是卻從未飲過如此低劣的酒,酒一入口就覺得不對勁,頓時火冒三丈。

    他在宮中的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寵愛,而宮里其他人也是對他眾星捧月一般,所以他的性子說變就變,雖然在皇後和徐從陽的教導下,身上也有著許多的優點,但是缺點也十分明顯,年紀已經十六七歲,但是性情兀自像孩子一般,風雨變幻的極快。

    旁邊的店伙計愣了一下,心里暗想︰“雖說這酒水差了一些,但也沒有到不能下肚的地步。”還以為這幾個人是故意找茬。

    “這酒不能飲。”瀛仁沉著臉,指著那兩壇青花窖,“快拿下去,換好酒上來!”

    店伙計小心翼翼問道︰“幾位要不要飲千葉紅?”這家酒樓顯然也被忻州方家的人疏通,開始為方家推銷起品牌來。

    楚歡笑道︰“看來徐公子實在是飲不慣這劣酒,罷了,伙計,拿兩壇千葉紅上來嘗一嘗!”

    店伙計立刻眉開眼笑︰“好,小的這就去拿!”轉身出門,楚歡卻也已經起身,拱手道︰“徐公子,下面漲得有些厲害,出去撒泡尿!”也不多言,出了門去。

    瀛仁靠在椅子上,兀自指著那兩壇青花窖道︰“這也叫酒?這酒樓是在糊弄咱們。”

    孫德勝陪著笑,壓低聲音道︰“殿下,這是市井民夫飲的酒,殿下自然不會喜歡的。”便在此時,忽听窗外樓下傳來聲音喊道︰“下雨啰,下雨啰!"

    瀛仁向外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是陰雲密布,忍不住皺眉道︰“下雨就下雨,用得著這樣大呼小叫。”他飲了劣酒,心里十分不痛快。

    楚歡很快就回來,重新坐下,剛剛落座,店伙計已經拿著兩壇子精裝美酒進來,那酒壇子的雕花便十分美觀,青花窖與這兩壇酒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楚歡吩咐道︰“打開蓋子,為我們斟上。”

    店伙計立刻打開了酒蓋子,殷勤地為幾人斟上了酒,這酒壇子一打開之時,就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瀛仁頓時心情好轉,問道︰“這就是千葉紅?”

    點伙計忙道︰“客官,這就是千葉紅,本店目前最好的酒,保管客官飲了,下次還想過來。”

    瀛仁看了看杯中酒,又挺起鼻子嗅了嗅,笑道︰“美酒三道,色、香、味,這千葉紅色極純,香味芳醇,看來還真是好酒。只是不知道這味道如何?”端起酒盅,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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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五章 雨中一朵綠

    瀛仁飲酒之時,楚歡卻是看了旁邊馮午馬一眼,僅僅一瞥,只見馮午馬的神色十分嚴肅,他的手似乎在酒盅上一掃,但是楚歡眼楮極尖,看的十分清楚,這馮午馬的指縫之間似乎有一根小銀針,他的手在酒盅上一掃而過之時,那根銀針也從酒水中劃過。

    楚歡清楚,馮午馬不動聲色之中,已經在為瀛仁檢查酒中是否有毒,神衣衛讓人聞名色變,果然是處處謹慎,步步小心。

    瀛仁品了一口酒,很快就露出古怪之色,又小抿一口,眉頭頓時皺起來,看了那店伙計一眼,微一沉吟,終于道︰“也算不得什麼美酒。色澤雖然純淨,香味雖然不差,但是這味道……總時差了那麼一點……!”忽地想到什麼,問道︰“這是千葉紅?”

    店伙計見瀛仁挑三揀四,卻不敢露出絲毫不快之色,躬著身子道︰“正是千葉紅!”

    瀛仁看了孫德勝一眼,緩緩道︰“孫德勝,這千葉紅……本公子似乎听過?”

    店伙計笑道︰“這是忻州方家的酒,還是進貢到京城的御酒呢。”

    其實所謂的御酒,當然不是這樣的酒,固然是同一家釀造出來,但是每年進貢給朝廷的御酒,自然要比這個多花出許多心思,同樣的千葉紅,京中御酒千葉紅和民間售賣的千葉紅卻是大不相同。

    瀛仁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放下酒杯,有些沮喪道︰“上不得台面。”

    楚歡也是皺眉道︰“伙計,你們酒樓就沒有好酒?怎麼都是這樣的貨色?”

    店伙計猶豫了一下,終于道︰“客觀,倒還有一種酒,只不過……!”他話還未說完,楚歡就已經冷冷道︰“如果還是這樣的劣酒,那也不必再拿上來了。你這里沒有好酒,咱們再換別家酒樓去痛飲就是!”

    店伙計道︰“幾位客觀,實不相瞞,這千葉紅是最近剛剛才賣到雲山府來,雲山府倒也有本地好酒,是和盛泉釀造的竹清酒,頗受人喜歡……!”

    楚歡皺眉道︰“竹清酒?是了,以前大酒樓都是飲這種酒。”看向瀛仁,問道︰“徐公子,不如再來兩壇竹清酒嘗嘗味道?若是不成,咱們再往別處看看。”

    瀛仁先飲青花窖,一肚子的火,這次飲了千葉紅,雖然比青花窖要強出許多,但是總感覺這酒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味道,大是失望,也沒了飲酒的心思,但是听楚歡這樣說,想了想,終是點頭道︰“拿來吧,本公子倒要瞧瞧,你這破酒樓還有什麼劣酒。”對于所說的竹清酒,其實已經不抱多少希望。

    店伙計再一次取來兩壇竹清酒,打開酒壇子,立時便有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本來意興索然的瀛仁聞到這竹清酒的酒香,頓時精神一震。

    其實如果正面對決,一等千葉紅距離竹清酒就有一些差距,畢竟竹清酒擁有金土酒窖,這是方家無法媲美的優勢。

    方家的千葉紅需要進貢御酒,每年需要向朝廷進貢一千壇美酒,這個不能有半點馬虎,所以方家酒坊的心思,重點就放在了御酒之上。

    也正因如此,方家放到酒市上的其他酒水質量自然就差一些,而甦家則是力保名聲,市面上的竹清酒都是金土地窖釀出,如此一來,兩者之間本就存在的一點差距就更是拉大。

    店伙計斟上酒,瀛仁端起酒杯,那邊馮午馬悄無聲息中迅速檢查,隨即給了瀛仁一個肯定的眼神,瀛仁這才挺起鼻子聞了聞,飲了一小口,眉頭頓時舒展,隨即又一口飲盡,品味一番,這才向那店伙計罵道︰“你們酒樓有這好酒,為何不早拿上來?還說千葉紅是你們酒樓最好的美酒,真是一派胡言,本公子覺著這……對了,這叫什麼來著?”

    “竹清酒!”店伙計忙道。

    瀛仁道︰“不錯,竹清酒,這名字倒也不差,芳香醇美,暗含竹香……!”向楚歡笑道︰“楚歡,這酒倒是不差。”很快就皺起眉頭來,問道︰“千葉紅那等劣酒能夠成為御酒,這竹清酒是不是御酒?”

    孫德勝有些尷尬道︰“徐公子,咱們大秦十六道,每道只能選出一家作為御酒,這西山道的御酒是忻州方家,竹清酒……並非御酒!”

    瀛仁豎起眉頭,道︰“什麼?”狠狠拍在桌子上,怒道︰“喬明堂搞什麼鬼,以次充好,糊弄朝廷嗎?”話一出口,忽地覺得自己有些失態。

    那店伙計有些變色,心道這年輕人真是口無遮攔,在酒樓里竟然敢公然斥責喬總督,這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免不了一場麻煩。

    孫德勝看了楚歡一眼,只見楚歡氣定神閑,顯得十分鎮定,這才湊近瀛仁,小心翼翼道︰“徐公子,這御酒之選不能怪喬總督。這……這是光祿寺負責的事兒!”

    瀛仁一怔,隨即明白什麼,臉上神色陰沉下來,猛地起身,冷聲道︰“這酒喝著沒意思,咱們走。”也不多言,徑自出門而去,顯得十分惱火。

    孫德勝丟了一錠銀子,幾人跟著出了門。

    瀛仁此時十分惱怒,他身為皇子,如何能夠容得下有人以次充好糊弄朝廷,低著頭出門,便想回去將那光祿寺少卿沈涇找來斥罵一番。

    此時天空中已經飄下來細雨,細雨綿綿,如同一根根細小的針兒從空中漂浮下來,街道上的行人已經很為稀少,紛紛躲雨,或者加快步子往家里趕。

    瀛仁只是低頭出門,剛出了大門,猛地感覺身前一道人影,鼻中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味,他倒也練過粗淺武藝,反應倒也機敏,知道這是要撞上人,驟然止步。

    “哎呀!”一聲嬌柔的聲音響起,聲音里充滿著吃驚,瀛仁抬起頭,便見到兩個人打著傘往後退,顯得十分的慌亂。

    瀛仁看到前面的之人,一時呆住,眼楮卻是再也移不開。

    只見前面是兩個姑娘撐著一張黃油紙傘,其中一個姑娘一身綠色的長裙,上面套著一件綠色的小傲,一只手提著裙裾,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與瀛仁年紀仿佛,生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五官精致,膚色白膩,算不上絕色美人,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干淨,讓人不由想起若耶涴紗。碧波採蓮的優美。

    這少女有著一雙清澈的眼楮,十分靈動,略施青黛,首飾不多卻很精美,楚楚動人,那雙有些受驚的美麗眼楮讓人看了便會生出憐愛之心。

    瀛仁看著這出水芙蓉般的妙齡少女,一時間怔怔發呆。

    少女旁邊是一個撐著油紙傘的青衣少女,比之綠裙少女還要小上幾歲,已經沖著瀛仁叫道︰“你這人走路怎地不看道路,驚了我姐姐,知道嗎?你還不道歉!”

    瀛仁這一生何曾向別人道過歉,他堂堂皇子之尊,便是做錯了事情,那也是無人敢說他一個“不”字,更不可能有人敢讓他道歉。

    但是此時瀛仁卻是情不自禁地拱手,聲音十分柔和︰“是……是我錯了,我不小心,你……你受驚了,真是……真是對不住……,我……!”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素來口齒伶俐的他,此時卻有些結巴起來,一張臉竟是有些發紅。

    不知為何,他在宮里見過那麼多美女,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能打動他的心,反倒是眼前這個綠裙少女,當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瀛仁的心竟然砰砰跳起來,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心動感覺。

    那綠裙少女見瀛仁結結巴巴,眼中受驚的神色慢慢消失,扭頭看了身邊少女一眼,輕聲道︰“月兒,不要胡說。”向瀛仁盈盈一禮,嫣然笑道︰“公子不必介懷,沒事就好!”

    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擊石,輕輕地、脆脆地,嫣然一笑之時,明眸皓齒,如同一朵水仙花靜靜綻放,剎那芳華不可方物。

    她那嫣然一笑,更像一陣清鮮的春風,讓瀛仁只覺得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服,此時楚歡等人已經跟上來,見到瀛仁如此,都是感到奇怪。

    那綠裙少女也不多說,見瀛仁呆呆地看著自己,又是輕柔一笑,轉身便要離開,瀛仁卻是情不自禁伸出手,叫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大庭廣眾,詢問姑娘家名字,這是大忌諱,瀛仁眼見綠裙少女要離開,一時情急,卻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

    綠裙少女看了瀛仁一眼,先是一怔,隨即無恥一笑,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般動作,卻依舊婉約動人,清美之中透出幾分嫵媚。

    旁邊撐傘的月兒瞪了瀛仁一眼,顯然對瀛仁很是不滿,隨即輕聲向綠裙少女道︰“姐姐,這是個傻子……!”

    綠裙少女伸出芊芊玉指在月兒額頭輕輕一點,嬌聲道︰“讓你不要亂說話,你就是不听,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

    便在此時,听得馬車聲響,一輛馬車從綠裙少女身邊走過,但是很快停下,車窗探出一個腦袋來,望著綠裙少女,嘿嘿笑道︰“咦,這不是凌霜姑娘嗎?真是巧了,凌霜姑娘,你怎麼有雅興來街上溜達,本少爺閑來無事,正好陪你走走,你看如何?”

    此人神色古怪,語氣輕浮,滿是調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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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六章 嬌花寒風襲

    馬車中是個二十二三歲的公子哥兒,長相倒也不難看,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猥瑣,特別是臉上那古怪的笑,透著淫邪之氣,在馬車後面,則是騎馬跟著四騎,一個個虎背熊腰,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綠裙少女凌霜姑娘和月兒都是微微變色,卻並不理會,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卻听得馬嘶聲響,那馬車就在大街上調轉過來,輕巧地追上,竟是橫在兩兩名少女前面,擋住了去路。

    凌霜一張俏臉滿是怒色,又轉回身,馬車里的公子哥兒已經從馬車內跳出來,竟是嘻皮笑臉攔住凌霜去路,笑眯眯道︰“怎麼了?凌霜姑娘記性不好,這麼快就忘記本少爺了?前陣子本少爺為了你,專程去了翠玉樓,你還陪著本少爺喝了幾盅,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卻為何連一句話也不肯與本少爺說?”他伸出手,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分大膽地去摸凌霜白嫩嫩的臉。

    凌霜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滿是怒色,但還是強忍住道︰“羅少爺,你……你放尊重些!”

    “尊重?”這羅少爺大笑起來︰“莫凌霜,本少爺已經很尊重你了。若是不尊重你,上次在翠玉樓便辦了你。只是少爺心情好,等過陣子花魁之選,那時候再奪了你這朵花,嘿嘿……凌霜啊,只要你願意,有本少爺相助,想要奪得花魁,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凌霜此時又氣又急,眼圈兒已經泛紅,她想閃躲,但是羅少爺手下人已經堵在四周,根本無法離開。

    楚歡此時已經皺起眉頭來,這羅少爺當街調戲女子,當真是霸道無比,目中毫無王法,瞧那羅少爺的眉眼,竟然有似曾相識之感,陡然間想到一個人,眼中劃過厲色。

    瀛仁今日見到莫凌霜,直覺得此女清新脫俗,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感覺,眼見那羅少爺正在欺辱凌霜,火冒三丈,便要上前,孫德勝卻已經一把拉住,急道︰“徐公子,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瀛仁不明白,但是這孫德盛明白。

    羅少爺一句“花魁”,已經讓孫德勝瞬間明白了莫凌霜的出身,如果不出意料,這如同清水出芙蓉般清純美麗的少女,竟然是青樓中人。

    如果莫凌霜只是普通女子,哪怕出身寒門,如果瀛仁對她有意思,孫德勝也不會阻止,畢竟年少風流,瀛仁堂堂皇子對一個民間女子動心,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莫凌霜是青樓中人,而瀛仁卻是堂堂皇家帝冑,身份天壤地別,不可同日而語,心中喜歡倒也罷了,但是卻絕對不能卷在一起,更不能插手眼前的事情。

    孫德勝雖然對瀛仁畢恭畢敬,看起來謙恭小心,但此人卻是一個很精明之輩,否則也不可能被皇後派在瀛仁身邊照顧。

    他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羅少爺背景必定不弱,一般的大戶公子,就算再張狂,卻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地調戲女子,這羅少爺既然敢如此,那就不是一般人,而且他身邊的隨從一個個人高馬大,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家伙,由此可以更加確定羅少爺的身份不凡。

    如果瀛仁因為一時激憤上前插手此事,必定會生出是非,而且定會讓事情鬧大,此事一旦被徐從陽得知,且不說他孫德勝要倒大霉,瀛仁只怕也會出現危機,如此重大事情,搞不好就會暴露瀛仁的身份,甚至于此事最終會傳到皇宮之內。

    瀛仁如今雖然受到皇帝陛下喜歡,但是在宮里的地位卻並不見得如何穩固,如果因為一個青樓女子在街上與人大氣干戈,那麼必定會成為某些人利用的把柄,必將陷瀛仁于困境。

    他是瀛仁身邊的心腹太監,可說是主榮奴榮,主衰奴衰,即使不為瀛仁考慮,為自己的利益考慮,他也是要攔著瀛仁出頭。

    瀛仁顯出怒容,冷冷道︰“為何不可?”便要甩開孫德勝的手,孫德勝湊近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瀛仁那憤怒的表情頓時一滯,眼眸子中顯出猶豫之色,雙手握拳,一時間卻不知如何是好。

    羅少爺攔住莫凌霜,更是當眾調笑,他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口,但卻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指出莫凌霜出身青樓。

    莫凌霜臉色蒼白,身體晃了晃,在細雨之中,弱不禁風,而眼淚已經順著眼簾往下滾落,貝齒咬紅唇,楚楚可憐。

    羅少爺見到莫凌霜這幅摸樣,反倒更是得意,盯著莫凌霜白皙漂亮的臉蛋嘿嘿笑道︰“怎樣?凌霜姑娘,要不要本少爺幫你?只要你今日陪著本少爺去吃頓飯,本少爺必保你奪得花魁。”伸出手,又要去摸凌霜,月兒已經挺身上前,道︰“羅……羅少爺,你不要欺人太甚!”

    羅少爺立時顯出怒色,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給老子滾開!”一手推在月兒肩頭,月兒身材嬌小,這羅少爺力氣又大,竟是一下子將月兒推倒在地,油紙傘也是落在地上。

    莫凌霜吃了一驚,失聲道︰“月兒,你……你怎樣?”急忙過去扶住月兒,月兒跌倒在地,手臂已經磨破一處,流出血來。

    莫凌霜臉上又是惱怒又是淒苦,羅少爺卻依然邪笑逼近,道︰“窯子里的婊子,也在本少爺面前人五人六,少爺將你當人就是人,不將你當人,你連一條狗也算不上。讓你陪本少爺吃飯,是瞧得起你,你還在這里裝什麼純良?再過幾日,花魁一選,還不是要成為千人騎萬人摸的賤貨?”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毒針扎進了莫凌霜的心頭,她清秀的臉上一片慘白,用一種無奈卻又夾含著乞求的神色看向兩邊的路人。

    細雨之中,路人雖然不多,但依然稀稀落落有些人遠遠地圍觀,卻無一人敢上前來,反倒是有幾個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臉上更是露出古怪的笑容。

    其實兩邊的人並沒有幾人知道莫凌霜的出身,但是羅少爺一叫嚷,便讓大家都知道了這兩個少女的來歷,青樓女子在世俗人眼中乃是低賤之輩,此時羅少爺欺辱的就算是良家女子也不會有人出頭,更別說欺辱的是兩個青樓女子。

    莫凌霜顯出絕望之色,人心冷漠,竟至如斯,扶起月兒,顫聲道︰“羅……羅少爺,月兒受傷了,你讓我……你讓我帶他去看大夫好不好?我求你……!”她晶瑩的淚水混合著冰冷的雨水從潔白的臉頰滑落,嬌軀輕顫,如同風雨中的一朵小花,隨時都會被摧垮。

    她知道羅少爺的身份,更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在羅少爺的眼中真如一只螞蟻一般,自己根本無力與對方對抗。

    羅少爺見莫凌霜聲音帶著哀求,更是生出一陣快感,指著月兒道︰“你要帶她去看大夫?看大夫可以,只要你跟我走,本少爺便派人送她去看大夫,你說如何?”

    月兒咬著牙,小臉繃緊,道︰“姐姐,就不要答應他……!”她手一動,就感覺有些發疼,蹙起眉頭來。

    莫凌霜淒苦蒼白的臉上顯出了猶豫之色。

    瀛仁在旁邊只覺得心疼無比,他幾次想沖上前去,但是孫德勝在他耳邊的話讓他有所猶豫,而且孫德勝一直拉著瀛仁的手,生怕瀛仁一時沖動沖了出去,塔尖瀛仁又蠢蠢欲動,湊近低聲道︰“公子,此事暫時確實不能去管,若是公子心中不快,大可回頭派人查出此人下落,再好好將他整治一番。”

    馮午馬站在瀛仁旁邊,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

    對于神衣衛的人來說,經過殘酷訓練的他們,早已經是鐵石心腸,莫說凌霜受辱,便是凌霜被羅少爺當眾強暴,他眼楮也不會眨一下,在他而言,除非瀛仁發話,否則他是絕不會輕舉妄動。

    羅少爺此時已經伸出手,邪笑著等莫凌霜的手伸出來,他居高臨下,俯視著莫凌霜,在他而言,如果連這樣一個青樓女子也無法搞定,那實在是太跌面子的事情,他現在就要莫凌霜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他低頭,要莫凌霜的手搭過來。

    莫凌霜淒苦一笑,正要伸手,卻見到羅少爺身後已經無聲無息走過來一個人,那人身材不高不矮,皮膚微黑,是那種健康充滿力量的顏色,長相說不上極俊美,但是稜角分明,透著一股堅毅,更透著一股個性,很有男子味道,這人走到羅少爺身後,在羅少爺還沒有察覺之時,一只手已經輕輕拍在了羅少爺的肩頭。

    羅少爺驟然感到肩頭被人拍了拍,先是一怔,感到莫名奇妙,回過頭,便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卻帶著淡淡笑意的臉。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羅少爺皺起眉頭,火冒三丈,怒道︰“你他媽是誰?”

    “我媽是誰你不會知道,不過我知道你爹是誰。”這人當然是楚歡,盯著羅少爺的眼楮,微笑道︰“你是羅世恆的兒子吧?”

    羅少爺皺起眉頭,顯出凶惡之色,又道︰“誰讓你多管閑事?你是什麼人?”

    “我叫楚歡,你會記住這個名字。”楚歡含笑道。

    “記你.媽.的頭。”羅少爺惱怒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子為什麼要記住你的名字?”一揮手,便讓手下隨從拿下楚歡。

    楚歡已經很肯定道︰“你放心,你一定會記得!”話聲剛落,他一只鐵拳已經掄起,照著羅少爺的面孔就是一拳擊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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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七章 鐵拳

    素娘心里的楚歡,或許會覺得他是一個做事有些沖動之人,凡事不考慮後果,不可否認,楚歡體內流淌著熱血,遇見不平之事,便會有挺身而出的義氣,但是他卻絕對不是一個容易沖動的人,實際上他的每次沖動,腦中必定有過盤算,如果能直接解決的他會直接解決,如果另一種解決方法,他也不會沖動硬來。

    他方才只是打量兩眼,就覺得這羅少爺的外形像極了禁衛軍指揮使羅世恆,心中清楚,此人十有八九便是羅世恆的子佷。

    只是他倒沒有想到,羅世恆的兒子竟然不顧忌其父的聲明,在這雲山府城如此霸道,雖然不知此人平日的惡行,但是窺一斑可知全豹,他當街欺負弱女子,平日里必定是惡貫滿盈之輩。

    他自然也瞧出瀛仁似乎對那位莫凌霜動了心,莫凌霜受辱,瀛仁本想沖上,但卻被孫德勝攔阻,這一切楚歡都看在眼里。

    他已經將瀛仁的身份猜出了個十之八九,倒也能夠理解瀛仁現在的處境,看到瀛仁一臉怒容,憤怒之中帶著猶豫,知道瀛仁心里一定在做著劇烈的斗爭。

    如果平時看到羅少爺這般的景象,他十有八九也是要挺身站出來,但是卻未必會主動出手,定要逼得對方動手之後再名正言順的還手。

    但是此刻因為有瀛仁在旁,他選擇了一種最為簡單的方式,而且他心里很明白,自己這次出手,實際上是為瀛仁解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瀛仁心中必會感激。

    羅少爺還在憤怒之中,手下人還沒撲上,他就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隨即先是听到“喀嚓”一聲響,疼痛感還沒到來之時,卻感覺自己的面部似乎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砸中,他酒色過度,身體本就虛弱,這一擊一是讓他雙眼發黑,頭重腳輕,向後栽倒,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隨即就感覺面部一陣劇痛,特別是鼻梁處,不但巨疼,而且泛酸,那種酸疼感讓他的眼淚瞬間冒出,他倒也不笨,瞬間明白,自己的鼻梁骨只怕是被打斷了。

    楚歡出拳,干脆利落,圍觀的人們先是一怔,隨即便有幾人驚呼起來,紛紛後退,有些人見事情鬧大,害怕牽連無辜,便想離開,但是這精彩好戲在眼前,只回頭跑出兩步,便又停下來,不舍離去。

    羅少爺在雲山府城的名聲很臭,是雲山府城紈褲子弟中有名的惡少,雖然旁邊很多人並不同情莫凌霜姐妹,但是對羅少爺卻更是深惡痛絕,見到突然走出一個年輕人一記漂亮的重拳將羅少爺擊倒,不少人心里大叫痛快,卻不敢喊出聲來。

    瀛仁見楚歡擊倒羅少爺,本來憤怒的表情開始興奮起來,兩拳握緊,就似乎是他自己揍的一樣。

    他心中一直在煎熬,情感讓他恨不得上前將羅少爺千刀萬剮,但是孫德勝的話,讓他在理智上知道自己一旦出頭,後果將不堪設想。

    楚歡放倒了羅少爺,只是靜了一下,旁邊便有一名虎背熊腰的隨從一拳飛過來,此人的拳頭極大,如同缽子,他出拳的速度極快,楚歡反應之快,也是令人吃驚,當這人的拳頭擊打過去之時,楚歡的拳頭也已經迎上來,楚歡的拳頭很堅硬,但比之這隨從卻要小一些,不過看楚歡的樣子,倒似乎是要與這隨從對拳頭,硬踫硬。

    這隨從心中冷笑,踏著一雙拳頭苦練多年,那可真如石頭般,看到楚歡竟然敢來和自己硬踫硬,只覺得這年輕人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當兩只拳頭快要接觸之時,楚歡的手腕子竟然是靈活一轉,已經翻到隨從拳頭之下,在隨從尚未反應過來之時,楚歡的拳頭竟然已經打在隨從的手腕子處,清晰的“ 嚓”聲響起,隨從只覺得手腕子一陣劇痛,手腕處的骨頭竟是瞬間被打折,還沒等疼痛蔓延開,楚歡另一只拳頭已經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這隨從的力量未必弱于楚歡,但是出拳的速度和反應力卻是差了一截子。

    楚歡兩拳擊倒這名隨從,又已經感覺到身側有人撲過來,他亦是在第一時間抬起腿,一個撩腳,正踢在那人胸口。

    他腿上的力量非同小可,而且對付這幾人,沒有任何留力,那從身旁撲過來的隨從雖然人高馬大,卻依然被楚歡這渾然有力的一腳踹了出去。

    那人被踹飛落地,一口鮮血噴出,顯然被楚歡一腳踹傷了內髒。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便完成,四周眾人一個個驚訝無比,瀛仁睜大眼楮,想不到楚歡出手竟然如此干脆利落,更想不到楚歡打起架來,出手竟然是這樣狠。

    面無表情的馮午馬.眼中卻已經隱隱顯出一絲欣賞之色。

    楚歡出手風格,還真是與神衣衛的人有幾分相似,神衣衛的人出手干脆利落,不講求花花架子,講求的是以最快速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對手。

    楚歡瞬間放倒包括羅少爺在內的三人,倒是將剩下的兩名隨從鎮住,雖然握著拳頭,一時間卻沒有上前。

    羅少爺已經緩過神來,一只手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另一只手抬起指著楚歡,又是痛苦又是憤怒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的名字你不該忘記的。”楚歡收回手,站直身子,卻是看向莫凌霜姐妹,淡淡道︰“你們還不走!”

    莫凌霜純淨的臉上滿是感激之色,扶著月兒站起,想要向楚歡道謝,楚歡已經搖頭道︰“不必多說,你離開便是。”

    莫凌霜盈盈一禮,還是說道︰“公子大恩,凌霜沒齒不忘。”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咬牙,也顧不得拿起地上的油紙傘,扶著月兒便走,有一名隨從想要阻攔,楚歡立時看向他,眼中寒光如刀,那隨從竟是怔住,不敢阻攔。

    莫凌霜扶著月兒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看到楚歡背影,終是沒說什麼,快步便走,經過瀛仁旁邊,看了瀛仁一眼,卻沒說什麼話,神色也很淡漠。

    瀛仁心里很不是滋味,見莫凌霜離開,甚至向上去說幾句安慰話,但是只往前踏出一小步,終究是沒有上前。

    楚歡見莫凌霜離開,這才看向羅少爺,淡淡道︰“羅少爺,你身為羅指揮使的兒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辱他人,卻不知羅指揮使知道此事,會作何感想?”

    羅少爺想破口大罵,但是看到楚歡冷冷目光如刀鋒般在自己的身上打量,卻不敢罵出口,只是道︰“你……你叫楚歡,本少爺……本少爺記住你了!”

    楚歡展顏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忘記。”

    此時早有一名隨從上前扶起羅少爺,羅少爺站起身,一把推開隨從,眼眸子里滿是怨毒之色,冷冷道︰“楚歡,你……你也記住了今天的事情,本少爺……本少爺……!”見楚歡拳頭又開始握起來,不敢多說,狼狽不堪地往自己的馬車跑去,也不顧手下隨從,捂著斷了鼻骨的鼻子,進到馬車,叫道︰“快走,快走!”馬車車夫一甩馬鞭,飛奔而去。

    羅少爺一走,隨從自然不會留下,攙扶著上馬,也都狼狽而去。

    瀛仁已經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楚歡的手臂,想說什麼,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半天才道︰“楚歡,我……我不是懦夫……!”

    他心情此時極其矛盾,莫凌霜被欺辱,他有心卻不能動,莫凌霜臨去時的目光雖然沒有不滿,但是太過平淡漠,那淡漠的眼神,讓瀛仁心里有些刺痛,這都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而他更擔心楚歡會以為自己懦弱不敢出頭。

    楚歡伸手,輕輕拍了拍瀛仁肩膀,就如同一位哥哥對待一個弟弟般,語重心長道︰“徐公子,我從未覺得你是懦夫。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一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有時候就要考慮許多。”他很溫和地看著瀛仁,輕聲道︰“其實有時候不做比做更讓人欽佩,一個人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沖動,那是了不起的事情,也是干大事的人才有的能力。”

    他這話聲音溫和,听在瀛仁耳中,只覺得說不出的舒服,楚歡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說在他的心坎上,心里竟是十分感激楚歡,生出一種知己的感覺。

    “是了,剛才那家伙究竟是誰?”瀛仁神色猛地陰沉下來。

    孫德勝已經跟上來,看向楚歡,楚歡道︰“好像是羅指揮使的公子。”嘆了口氣,搖頭道︰“今天看來我還是太沖動了些,我小小衛將,打了指揮使的公子,回去只怕有大麻煩了。”

    瀛仁皺眉道︰“羅指揮使?”

    孫德勝已經道︰“是禁衛軍指揮使羅世恆!”

    “羅世恆?”瀛仁嘴角泛起冷笑。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6:20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1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八章 密函

    草堂行轅,瀛仁回來之後,余怒未消,服侍的下人上了茶來,瀛仁拿起茶杯,憤怒地砸在地上,孫德勝慌的跪倒在地,惶恐道︰“殿下,你切勿生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瀛仁坐在椅子上,指著孫德勝,怒道︰“孫德勝,你這狗奴才,今日讓本王顏面掃地。對了,那個羅世恆的兒子,叫什麼來著?”

    “羅鼎!”

    “羅鼎?”瀛仁冷笑道︰“一個指揮使的兒子,竟然敢取名為鼎,他是想干什麼?”

    群雄逐鹿,霸王問鼎,這是很敏感的字眼,瀛仁跟在徐從陽身邊學文,自然對文道也是頗為通曉,他知道羅世恆的兒子大名為“鼎”之後,就更是惱怒。

    孫德勝見瀛仁這次是動了真火,哪敢多言,跪在旁邊,低著頭,生怕惹火上身。

    瀛仁一想到今日的事情,腦海中浮現莫凌霜臨去時的淡漠之色,與一開始見到那嫣然璀璨一笑相去甚遠,知道莫凌霜對自己必定沒了好感,這是他最為憤怒之處,他當然不會怪莫凌霜,心中的怨氣都是在羅鼎的身上。

    他眼珠子轉了轉,壓低聲音,道︰“孫德勝,本王要殺了羅鼎!”

    “殿下!”孫德勝渾身一震,抬起頭來,吃驚道︰“殿下萬萬不可啊。羅鼎是羅世恆的兒子,那羅世恆可是漢王殿下的人……!”

    瀛仁握起拳頭,冷笑道︰“漢王?你是覺得本王不及三哥,害怕三哥?”

    孫德勝額頭冒出冷汗,顫聲道︰“奴才不敢,奴才也絕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殿下要殺羅鼎,總要有個理由,難道殿下想讓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殿下要殺羅鼎,那麼今日的事情必定會張揚開來,這對殿下將大大不利!”

    瀛仁皺起眉頭,隨即冷笑道︰“本王堂堂皇子,連一個小小的地方紈褲子弟都殺不了,那也不配稱為瀛氏子孫。羅鼎此人,本王是殺定了。”想了一想,吩咐道︰“你去將馮午馬叫過來!”

    孫德勝渾身一顫,似乎明白什麼,吃驚道︰“殿下,您……您讓他過來做什麼?”

    “孫德勝,你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瀛仁怒道︰“本王想要做什麼,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孫德勝跪在地上,用膝蓋往前挪了兩步,惶恐道︰“殿下,奴才……奴才冒死直言,殿下絕不能這樣做。殿下……殿下是要派馮午馬去殺羅鼎,但是此事絕不能意氣用事!”

    瀛仁不耐煩,一腳將孫德勝踹翻,但孫德勝立刻爬起來,又跪在瀛仁腳邊,道︰“殿下,馮午馬固然可以悄無聲息刺殺羅鼎,但是……但是殿下可曾想過後果?”

    瀛仁皺眉道︰“後果?馮午馬難道還敢不听本王的話?不錯,本王不能明里殺死那個王八蛋,但是派馮午馬暗中找機會宰了他,那又有何不可?馮午馬是神衣衛的百戶,這點事情讓他去辦,他還是能夠般的悄無聲息,不會泄露消息。”

    孫德勝回頭望了望,四下無人,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道︰“殿下,您說的不錯。這馮午馬是神衣衛的人,辦事謹慎,殺了人,他不會四處張揚,甚至于嚴刑拷問也不能從他口里得到一個字,但是殿下難道忘記了,正因為他是神衣衛的人,反而……反而不能讓他去辦此事!”

    “為何?”瀛仁皺起眉頭,話一問出口,立刻明白什麼,臉上頓時顯出猶豫之色來。

    孫德勝知道瀛仁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頷首,壓低聲音道︰“神衣衛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有卷宗送到白樓里去……,馮午馬殺了羅鼎,按照規矩,他也一定會送上卷宗,而白樓里的那個人,也一定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

    “白樓……!”瀛仁眼中顯出復雜之色,既有一絲不屑,但卻還夾雜著一絲忐忑,他心里已經松動,但還是道︰“本王難道還怕了白樓里的那個東西?”話雖如此,但是他的聲音卻更加輕。

    孫德勝對瀛仁倒是忠心耿耿,低聲提醒道︰“殿下,白樓雖然只听命于聖上,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與其他人有牽連,如果這道消息馮午馬呈上卷宗,即使馮午馬對其他人守口如瓶,卻也難保不從白樓泄露消息出去……!”

    瀛仁眉頭擠在一起,道︰“本王下令讓馮午馬不要上報,他難道敢違抗本王之令?”

    孫德勝嘆了口氣,道︰“殿下,奴才冒死直言,白樓只效忠聖上,而神衣衛……卻只效忠白樓。即使殿下有令,馮午馬也一定會將卷宗呈上去!”

    瀛仁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話來,他心里明白,孫德勝所言確實不假。

    半晌過後,瀛仁憤怒之中才有些頹然道︰“難道……難道本王身邊就沒有一個能辦事的人?本王……本王就沒有一個能辦大事的心腹?”他語氣竟是帶著一陣失落。

    發生這件事情以前,瀛仁的生活幾乎都是一帆風順,很少出現挫折,但是現在,他竟然被一個羅鼎難住,驟然間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沒有能夠真正的可用之人。

    他心里知道,他其它的兄弟如果在這種時候,手底下可用之人多如牛毛,莫說一個羅鼎,便是羅世恆,只怕也能悄無聲息地解決,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他腦中竟是閃過楚歡的面容,微一沉吟,才低聲道︰“孫德勝,難不成本王就這樣放過羅鼎?”

    孫德勝搖頭道︰“殿下不必心急,等大學士回來,殿下可將此事稟報大學士,大學士為人剛直,十有八九便會因此而向朝廷彈劾羅世恆。”

    “告訴老師?”瀛仁搖頭道︰“不成,如果告訴老師,豈不是說明本王離開過行轅?”

    孫德勝笑道︰“殿下不用急,此事可以推到奴才身上。到時候殿下便說想知道雲山府的民情,自己有不便離開,所以派了奴才出去打探了一番,而羅鼎逞凶之事,乃是奴才親見,奴才到時候可在大學士面前作證,如此一來,殿下便沒有任何干系了。”

    瀛仁聞言,終于露出一絲微笑,抬手道︰“起來吧!”

    孫德勝躬身站在瀛仁旁邊,瀛仁看了他一眼,才道︰“雖然干不成大事,但是小事你倒也能辦幾樁,咱們就這麼辦。等老師回來,便將羅鼎惡行告訴老師,本王一定會讓老師彈劾羅世恆。”想到如果徐從陽真的要彈劾羅世恆,羅世恆十有七八便要倒霉,心里舒暢了一些,靠在椅子上,閉起眼楮,腦海中又浮起莫凌霜那嫣然一笑,心中一動,睜開眼楮,沖著孫德勝招招手,孫德勝湊到旁邊,瀛仁才低聲問道︰“孫德勝,你說……你說本王還能不能見到她?”

    孫德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迷茫。

    瀛仁有些尷尬,但還是道︰“就是那個姑娘,姓莫的姑娘!”

    羅鼎當眾叫出了莫凌霜的名字,瀛仁自然是留意記在了心中,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名字他都不會忘記。

    孫德勝小心翼翼道︰“殿下,奴才……奴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奴才讀書不多,但是跟在殿下身邊此後,耳濡目染,卻也知道一些話。”孫德勝一面看瀛仁臉色,一面小心翼翼道︰“有句話說的好,叫做相見不如不見,奴才覺著……覺著殿下與那莫姑娘,還是……還是不見為好!”

    瀛仁驟然看向他,目光很冷,孫德勝渾身一顫,瀛仁已經冷笑道︰“相見不如不見?你倒還知道這句話,本王還真是有些佩服你了。”

    孫德勝“噗通”跪下,“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瀛仁握著拳頭道︰“本王一定要見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德勝,道︰“孫德勝,本王听那羅鼎的話,莫姑娘好像住在翠玉樓,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

    “奴才……奴才不知。”孫德勝搖頭。

    瀛仁道︰“不知道,那就去找,一定要找到她,本王……本王要去見她,當面告訴她,本王不是不為她出頭,本王不是懦夫,本王會告訴她,一定會整垮羅世恆父子,為她出氣!”

    孫德勝大驚失色︰“殿下……!”

    瀛仁不等他說話,已經抬手道︰“你不用多說了。本王不能就這樣讓她誤會……!”嘆了口氣,道︰“她心里只怕瞧不起本王了!”腦海中又浮現莫凌霜臨去前那淡漠的神情。

    孫德勝瞧瀛仁表情,已經明白瀛仁是確確實實對莫凌霜生出了愛慕之心,他本想勸說瀛仁不必在意一個民間女子的想法,但是此時卻又不敢說,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對莫凌霜有絲毫的褻瀆甚至是輕蔑之言,否則一定會激怒瀛仁。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便在此時,听的外面傳來聲音︰“啟稟殿下,京中有密信!”卻是馮午馬的聲音。

    “進來!”瀛仁听說京中有密信來,坐正身子,馮午馬很快進來,呈上了一封書信,瀛仁接過,這封書信是以牛皮封住,等馮午馬退下,瀛仁令孫德勝取來匕首,割開了牛皮,從中取出了一封書函,瀛仁打開來看,掃了一遍,微皺眉頭,但很快又顯出興奮之色,隨即伸手取下燈罩,將這封書信放在燈火上,書函燃燒,很快就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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