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6:26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2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一九九章 孤燈夜不寒

    楚歡是在天黑之後回到了甦府,這幾日他白天要往行轅那邊值勤,所以不能在甦府辦事,晚上回家之前,都會往甦府過來看一看。

    甦府平日里只要天黑之後,就會大門緊閉,府內保持著極度的安靜,楚歡從側門進了府內,他對甦府現在是熟門熟路,府中上下也都知道他是禁衛軍的衛將,對他也是十分的敬畏,他進了府中,得知琳瑯在後院,便徑直往後院來。

    雪已經開始消融,後花園那棟琳瑯經常獨處的房屋頂上,也沒之前的白雪覆蓋,順著小石道往前行,楚歡便听到從那頗顯孤寂的房屋之內傳來了一陣飄渺的琴音。

    他心里清楚,在屋中彈琴的,肯定便是琳瑯。

    琳瑯在生意上是把好手,將甦家的生意一直打理的井井有條,而生活中她也是一個很有才情的女子,琴棋書畫都是精通。

    琴音如泉水擊石,十分悅耳,楚歡不善彈琴,善于吹簫,雖然二者乃是不同樂器,但是他對音律還是有幾分了解,能夠听出琴音之中帶著一絲無奈之意,琴音由心生,卻也可以看出琳瑯的心情實在不是很好。

    雖然楚歡這一陣子經常勸慰琳瑯,寬慰她的憂慮,但是御酒評選迫在眉睫,想到目前的處境,琳瑯的心上還是壓力巨大。

    楚歡來到屋前,屋門是虛掩著,他輕輕推門進去,如果是從前,他或許不會如此失禮,但是他與琳瑯已經是肌膚相親的關系,自然沒有了這樣的顧慮。

    琳瑯此時一身素雅的白裙,看起來似乎沐浴不久,屋內還彌散著花瓣的香味,而她的秀發沒有梳理,甚至還有些許潮濕,披散身後,看起來增添幾分慵懶風情。

    楚歡進來,琳瑯的琴聲沒有停下,十根縴縴玉指依然在撫琴,而她卻已經抬起頭,看向楚歡,見到楚歡進來,臉上顯出嫵媚笑容。

    楚歡走到琴邊,听琳瑯撫琴,片刻之後,琴聲嘎然而止,琳瑯這才柔聲道︰“你來了?今天累不累?”關心之意溢于言表。

    楚歡搖搖頭,笑道︰“我過來看看你!”

    琳瑯起身來,竟是主動伸手去拉著楚歡的手,道︰“我今天做了點心,你要不要嘗一嘗?”

    “點心?”楚歡奇道︰“你還會做點心?”

    琳瑯嗔怪看了他一眼,道︰“好啊,原來你以為我算麼都不會做。”她一邊說,一邊拉著楚歡進了房間,房間的桌子上,果然放著兩碟糕點。

    楚歡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跟著琳瑯到了桌邊,坐了下去,琳瑯已經道︰“這是我親手做的糯米桂圓膏,你嘗一嘗,看看好不好吃?”

    楚歡揀起一塊糯米桂圓膏,咬了一口,立刻點頭道︰“好吃。原來你真的會做糕點。”

    琳瑯露出幾分得意,道︰“父親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我親手做的糯米桂圓膏。”凝視楚歡,嫣然笑道︰“除了父親,還沒有幾個人能吃到我親手做的東西。”

    楚歡呵呵笑道︰“如此看來,我真是榮幸。”指著糕點道︰“待會兒吃剩下的,你給我包起來!”

    琳瑯奇道︰“為何?”

    “這麼好吃的東西,而且還是你親手所作,我要留著慢慢品嘗,一天吃一塊。”楚歡看著琳瑯沐浴後風情萬種的嬌艷模樣,心中浮動,調侃道︰“吃了這糕點,以後渾身便有力氣了。”

    琳瑯知他是在調笑,白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卻很開心,輕聲道︰“你要是……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經常……經常給你做就是。”說到此處,臉上泛起一陣暈紅。

    她膚色白皙,吹彈可破,這紅暈一起,更是嬌媚動人。

    楚歡心神一蕩,情不自禁點頭道︰“好,我以後想吃糕點,你便給我做。”隨即又道︰“你琴音之中似乎很不開心,還是為御酒的事情?”

    琳瑯幽幽嘆了口氣,點頭道︰“後日便開始御酒評選,我心里……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

    楚歡勸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琳瑯,你多想無益,竹清酒的品質在哪里,此番絕不會輸給千葉紅。”

    琳瑯苦笑道︰“話雖這樣說,但是……!”說到此處,又是幽幽嘆口氣,凝視楚歡道︰“我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輸了,酒坊無法再經營,我會給酒坊的伙計們每人一份厚重的遣散銀子,足以讓他們在找到新的伙計之前,全家人不會挨餓。至若酒坊,那是父親留下來的,絕不能賣掉,我會一直守住酒坊,而且我不相信劉聚光能夠一直只手遮天,遲早有一天,和盛泉還會重新開張,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只要我還活著,就會讓和盛泉重新產出美酒,還要一直去參加御酒評選,終有一天能完成父親的遺願!”

    她眼神堅定,語氣也是堅定無比。

    楚歡知道琳瑯這番話絕對不是僅僅說說而已,琳瑯的心性其實是十分的堅韌,哪怕遇到再大的苦難,她也不會退縮。

    “你有這個心,不愁不能成為御酒。”楚歡頷首道。

    琳瑯看著楚歡稜角分明的臉龐,聲音柔和起來︰“楚歡,這些日子,謝謝……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沒有你,我……我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楚歡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琳瑯一只小手,琳瑯的玉手又嫩又滑,溫柔道︰“你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以後可不許這樣說。”

    琳瑯嬌羞點頭。

    楚歡看看天色已經黑下來,道︰“琳瑯,天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後日便開始御酒評選,听說要七八日才能評出最後的結果,你養足精神,咱們就好好搏一搏。”

    琳瑯顯出斗志來,點點頭,見楚歡似乎要走,忍不住輕聲問道︰“你……你現在要走嗎?”說完這句話,她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竟是情不自禁地低下螓首。

    楚歡見琳瑯如此,心中一蕩,佳人在前,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挑起琳瑯尖尖的下巴,琳瑯一張如花似玉充滿嫵媚風情的臉便在眼前。

    感覺到了楚歡眼神開始熾熱起來,琳瑯只覺得身上也有些發熱,臉上更是緋紅一片,閉上眼楮,但是身體卻往前湊過來。

    她剛剛與楚歡有過夫妻之實,那一夜固然讓楚歡如痴如醉,在她風雨白嫩的嬌軀上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而琳瑯又何嘗不是享受到巨大的歡愉?

    她雖然是為人婦,但是在楚歡之前,卻從未體驗過真正的激情,而且她的身體已經熟透,曾經許多孤身的夜晚,時常會有一種寂寞的欲.火身不由己地彌漫全身,那夜與楚歡一宿歡愛,激情之下,她卻是全身投入,縱情歡愉。

    久曠之身在楚歡結實有力的沖力的沖擊下,卻也是讓琳瑯嘗到了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只是那一夜之後,她雖然十分留戀,但是總不好開口,而楚歡這幾日倒也公事在身,都沒有再歡愛過,今夜楚歡過來,孤燈之下,琳瑯想到那夜激情,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一絲,而楚歡哪有看不出的道理。

    見到琳瑯那嬌艷欲滴的紅唇湊過來,楚歡也是忍不住迎上前去,二人的嘴唇輕輕觸踫上,琳瑯身體一顫,楚歡卻已經環起手臂,將琳瑯輕巧地拉過來,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左腿之上,那豐潤肉感的香臀一壓上楚歡的退,楚歡就感覺到軟綿綿彈性十足的感覺。

    “會不會有人?”楚歡輕聲問道。

    琳瑯被楚歡抱在懷中,心跳加速,低著頭,聲若蚊蟻︰“不……不會,我……我叮囑過,誰也不許……不許過來……唔……!”

    他話聲未落,楚歡已經用嘴唇壓住了她的香唇。

    琳瑯小蠻腰被楚歡摟著,此時情動,一只玉臂已經環上了楚歡的脖子,迎合著楚歡的親吻,她的一條玉腿觸踫到楚歡胯間,竟是已經感覺到自己愛郎那處已經硬朗起來。

    她又羞又喜,畢竟能夠如此快讓愛郎起反應,可見楚歡對自己是十分的喜歡。

    為了迎合自己的愛郎,她那條玉腿竟是情不自禁地輕輕動起來,摩擦著,似乎是在挑逗一般,楚歡吻著琳瑯芳香的櫻唇,心中已經想著︰“外人只怕難以想到,琳瑯激情起來,卻也是如此騷媚……!”

    琳瑯口中生香,而且她的肌膚還帶著幽香,楚歡漸漸迷醉,他甚至被琳瑯那輕柔的呼吸觸動了臉部神經,那種感覺爽快無比。

    他感覺到琳瑯的丁香舌兒十分的靈活,但卻還是有些生澀地在自己的齒間探尋著什麼,她似乎在嘗試著讓香舌更加深入地探尋一些東西,這種主動,更是讓楚歡渾身上下通泰無比,他只感覺自己的嘴唇酥酥的、麻麻的,那是一種舒服而刺激的酥麻感覺,當他自己的舌頭觸踫到琳瑯的丁香舌兒時,他感覺到琳瑯的身體似乎開始繃緊。

    兩人的舌尖終于觸踫在一起,隨著楚歡舌尖一次次的觸及,琳瑯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漂亮嫵媚的臉蛋泛紅一片,一雙美麗的眼楮微微睜開,迷人的眼眸子已經顯出迷離之色。

    她的身體輕輕顫動,似乎很享受這種輕柔而浪漫的觸及,很喜歡這樣的親吻給她帶來的輕微快感,她的嗓子內部已經發出忍耐不住的呃呃呃的呻吟,而楚歡全身的神經也已經興奮起來,他渾身發熱,這種燥熱讓他的一只手開始主動起來,劃過琳瑯的秀發,滑到了她如同天鵝般白皙美麗的頸脖,隨之緩緩往下,卻已經從肚兜的上面塞進去,一把抓住了一直肥白豐碩的胸部,火熱無比,滑不溜手,卻又彈性驚人,而琳瑯嬌軀一顫,胸部竟是往前一挺,雙峰怒突,而喉嚨里更是發出一聲似痛苦卻又似銷魂的嬌吟。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6:30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2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兩百章 早春歸

    琳瑯柔軟的胸部被楚歡抓在手中,楚歡手掌雖然很大,但是一只手卻依然抓不下來,忽听得琳瑯喉嚨里發出“嗯”的叫聲,秀眉蹙起。

    楚歡松開舌頭,柔聲問道︰“怎麼了?”

    琳瑯俏臉潮紅,臉上的表情妖嬈醉人,輕聲道︰“你身上……身上的鎧甲……!”

    楚歡頓時明白過來,自己雖然進門之後摘下了鷹翎盔,但是黑鱗甲還穿在身上,黑鱗甲乃是精良的裝備,十分堅固,而且冰涼,將這軟綿綿的佳人抱在懷中,想必是甲冑嗑著了琳瑯,琳瑯肌膚雪嫩,自然抵不得堅固的甲冑。

    楚歡微微一笑,放下琳瑯,起身脫去了甲冑,隨即上前,一把將琳瑯橫抱起來,琳瑯羞得閉上眼楮,但是雙臂卻已經環在楚歡脖子上,她呼吸急促,但是氣息如蘭。

    楚歡看著她迷人的面孔,抱她到床邊,輕輕放下去,這張床很軟,如同琳瑯的胸部一樣柔軟,他身體已經壓上去,鼻中滿是室內的花香和琳瑯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陡然間發現,這張床上的被褥枕頭與上次有些不同,全部都換成了嶄新的,而且比上次更加的柔軟,心中一動,知道懷中的妙人兒只怕是一直等著君臨第二次,所以做好了準備。

    燈下的琳瑯很美很妖嬈,平日里琳瑯看上去端莊大氣,但是只有楚歡知道,當琳瑯動起情來,那流露出來的妖嬈風情,當真是魅惑如妖。

    他的手再一次盤上雪峰,而琳瑯卻已經十分善解人意地拉開了肚兜的繩子,楚歡用手指一挑,肚兜飛出,兩團豐滿的雪峰已經顫巍巍地如同白兔一般彈躍出來,波濤蕩漾,令人眩目。

    楚歡呼吸也急促起來,伏在琳瑯身上,一只手攀上去,輕聲道︰“琳瑯……!”

    琳瑯不敢睜開眼楮,只是輕聲“嗯”了一聲。

    楚歡湊近耳邊,低聲問道︰“你胸部好軟……好大……!”他話一出口,琳瑯俏面更是如火燒,眼楮睜開一條縫,媚眼如絲,嗔怪道︰“你……你就不是好人,以前看起來正經,其實……其實你一定也不正經……!”

    她口中這樣說,但是心里卻並不真的這樣以為。

    其實她一直對自己姣美的容顏和火爆的身材十分的滿意,秦人不崇尚瘦,女子以豐滿為美,而琳瑯身材雖然不胖,但卻是豐滿動人,而且細腰聳胸,其實這樣的身材,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完全可以吸引任何一個男人的目光。

    她尤其對自己一對豐滿雪白的胸部十分的滿意,幾乎每一個男人見到她,都會偷偷打量她豐滿胸部,甚至與經常有女性對她的身材也投以極嫉妒的目光,那些眼神讓琳瑯偶爾反感,但是在內心深處,卻也不得不承認,還是讓她有一絲絲得意。

    楚歡一只手在雪峰上挑逗著,眼楮卻看著那潮紅的俏臉,凝視著琳瑯迷人的眼楮,輕輕笑道︰“難不成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便不能說幾句真心話?難道我真的是那種不解風情之人?”

    琳瑯眯著眼楮,見楚歡直直看著自己,卻是覺得很為羞澀,別過頭去,低聲道︰“不是……!”又顫聲道︰“我……我早知道你……你是個壞東西,你上次……上次還送人家……人家那種東西……!”她說到這里,只覺得全身燥熱。

    “那種東西?”楚歡一愣,不明所以︰“什麼東西?”

    琳瑯還以為楚歡是在挑逗自己,她胸部被楚歡撩撥,神經已經被挑逗的徹底興奮起來,一波波的快感自那里往全身擴散,胸部竟是情不自禁往前挺了挺,迎合楚歡的蹂躪,喉嚨里已經發出嬌喘,但還是道︰“你還在這里……這里裝糊涂,你這壞人……你不就是……就是想著看我那樣子嗎?”

    楚歡雖然狀態興奮,但還是奇道︰“什麼樣子?琳瑯……你說的話我怎麼听不懂啊?”

    琳瑯轉過頭來,白了他一眼,忽地抓住楚歡蹂躪自己胸部的手,在他手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隨即才嬌羞道︰“讓你故意戲弄我,你想不想看?”

    她說的自然是楚歡送過給她的珍珠肚兜,見楚歡一直不承認,只以為楚歡是在挑逗自己,非要讓自己說出口來。

    楚歡卻真的是一頭霧水,听琳瑯問自己想不想看,感覺其中必有古怪,笑道︰“想看,你給我看看!”

    琳瑯美眸流轉,道︰“你故意氣我,我……我今日偏不讓你看……等你下次記起來,我……我再讓你看就是……!”

    楚歡不知道話中意思,此時佳人如玉,嫵媚醉人,也不問下去,身體壓在琳瑯身上,喘氣道︰“你不讓我看,我自己來看……看我怎麼收拾你……!”他只以為琳瑯說的是玉體,說話之間,三兩下已經除掉了琳瑯身上的衣裳,玉體橫陳,豐乳肥.臀,令人嘆為觀止。

    琳瑯卻已經十分主動地幫助楚歡一起褪掉了楚歡身上的衣物,楚歡抱著琳瑯,兩只手在她雪白的嬌軀上游走,他的手滑到花園之處,在琳瑯全身顫抖之中,他的手已經嵌入了琳瑯那片溫暖的濕潤之地。

    琳瑯閉上眼楮,柳腰輕擺,囈語般道︰“楚郎,你……你收拾我……收拾我吧……!”

    楚歡的手指似乎能感覺到琳瑯那一吸一合地挑釁著自己,一會兒排斥,一會兒吸引,最後終于放開,任由他的手指作怪。

    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他只覺得琳瑯在床底間放得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如此,還是琳瑯本就是如此勾魂誘人的尤物。

    在他印象中,只以為古代的女子必定矜持無比,絕不會如此主動,但是琳瑯在歡愉之事的表現,透著風騷嫵媚,讓人酥麻的骨子里。

    楚歡其實並不知道,琳瑯能夠如此,卻是受了某些東西的影響。

    琳瑯一個人度過許多個孤枕難眠的夜晚,她是血肉之軀,雖然家教甚好,謹守禮教,但是終究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從範家離開後,偶爾得到了一本民間流傳的書籍,其中涉及到不少的房中術,雖然私下里看的面紅耳赤,但是卻也以為房中術才是真正的男歡女愛。

    房中之術,並非人人都能接觸,但是琳瑯卻錯誤地以為房中術是所有男女房中通用之術,正因如此,在與楚歡歡愉之時,她才十分迎合,甚至是十分的主動。

    雖然她也覺得書里面的房中術讓人羞臊,但是與自己喜歡的楚歡在一起,卻覺得這些乃是天經地義,所以楚歡才能在床第之間領略到一個不同與生活中的另一個琳瑯,一個風情萬種騷媚入骨的琳瑯,這樣的尤物,只要在調情之時稍微地主動那麼一點點,就會顯得風騷嫵媚,勾魂攝魄,而且琳瑯是個很認真也很注意細節的人,房中術的一些細節她都是記在心中,所以她的動作沉醉而風情,彰顯出了她的另一面,擁有成熟少婦那種致命的誘惑。

    楚歡的手靈活,琳瑯顯然禁不住楚歡如此逗弄,芳草叢中露珠滾滾,她一只玉手探出,握住了楚歡的下面,並引導性地送到了自己那抹黑色下面。

    她臉上是迷人的紅暈,氣息急促,楚歡試圖讓琳瑯雙腿分開一些,琳瑯照辦,她不想讓這種燥熱繼續難受下去,抓住之後,幫助楚歡送進了溫暖而濕潤的港巷,一點點擠了進去。

    楚歡只感覺進入了一片黑暗世界,那里有成熟女人擁有的溫暖和濕潤,那里有廣袤的海洋,會指引他不斷地前行探索。

    而且,他不願掙脫出來。

    此時,身體的慾望讓他盡請地深入探索,他全身充滿了力量,一種佔有的力量,一種征服的力量,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探索中去,一次又一次達到巔峰。

    這時候,他什麼也不去多想,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配合著琳瑯那銷魂的低吟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沖刺,琳瑯在他結實有力的沖擊下,粉臉潮紅,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就冒出香汗珠子,雖然極力壓抑,但那飄然的感覺還是讓她捂住自己櫻唇小嘴,從手縫之中發出迷死人的勾魂聲音。

    燈火搖曳,粉帳早已經放下,燈火照在粉帳之上,清晰地映射出兩條身影在里面顛鸞倒鳳,變換著各種姿勢,雙方竭盡所能地迎合對方,卻又竭盡所能地向對方索取。

    琳瑯的小蠻腰十分的靈活,每當她翻身而上之時,那小腰如同水蛇般搖動,速度快極,帶動著雪白的臀部上下起落,左右晃動,而粉帳的影子上,更有那一對豐碩的白兔上下紛飛,劃出一波波優美的弧線,讓粉帳之內香艷無比,當她癱軟伏下,便會很快被楚歡重新翻上,給予她更強烈的沖擊。

    雲山府的春天已經來臨,而後花園這處顯得有些孤單的房舍,卻早已經春意盎然,配合著天地上演一出春歸樂章。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6:33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2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一章 意外

    整個西山道五年一屆的盛事終于迎來了揭幕的日子,雲山府的焦點在瞬間就全都轉移到設立在西城的御酒評選大會上。

    御酒評選的場所設在西城的一處空曠場地,事先已經由地方的工部司派人搭建好了場地,場地面積極大,四周都是扎著半人高的木柵欄,圍成了一個極大的場地,木柵欄四周,每個十步就會有一名佩刀禁衛軍兵士。

    每一個參加御酒評選的酒坊,事先都會花上二十兩銀子購買一個參賽資格,擁有參賽資格,便會從工部司領取一支竹簽,這是入場的資格簽,簽上會標明所代表的酒坊,手持資格簽的人,才有資格進入木柵欄之內的場地。

    而旁觀者,卻只能在木柵欄之外觀賞著一次盛事了。

    工部司的人倒也是別出心裁,想出一個點子,任何一家酒坊能夠再出二十兩銀子,便可以在場地邊的木柵欄旁邊插上一根旗子,旗子上可以書寫酒坊的名稱。

    對于小酒坊來說,花二十兩銀子插根旗子,那實在是太過昂貴,完全不值得,但是對于大酒坊來說,二十兩銀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實在算不得什麼,插上旗子,就等于做了宣傳,所以木柵欄四周,卻也是插上了四五十根旗子,這日無雨有風,旗子在風中迎風招展,獵獵作響,煞是威風。

    按照規矩,一開始的淘汰賽是不必由光祿寺少卿沈涇親自出馬,而是由十名酒中好手來評定,這十人乃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酒道中人,而且必須具備德高望重四字,來自西山道各地。

    再選出最後四大酒坊之前,所有汰淘賽階段的評選便是由這十人決定。

    此時十大酒師已經一字排開坐在大椅子上,十人的前面,是一張極長的木桌子,蓋著紅色的大布,顯出隆重的氣氛來。

    在這其間的評選,都會由酒坊的人踫上自己酒坊所釀的好酒,從第一名酒師走到最後一名酒師,由酒師們評定酒水的色澤、酒香、味道等幾個方面。

    每一名酒師在經過自己的評定之後,會亮出牌子來。

    而亮出的牌子,則分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個層次,十名酒師最後給出的牌子將會登記下來,等到隨後再根據十名酒師的評定做一個公正的裁決。

    雖說其中免不了一些黑幕,但畢竟眾目睽睽,而且各家酒坊在雲山府酒界之中到底出在一個什麼位置,實際上真正的酒業眾人也是十分清楚的。

    在場酒家所爭,也不會目空一切,都會考慮實際,只想在同層次的酒坊中爭個高低而已,一些在西山道酒界中籍籍無名的酒坊突然竄起來,又或者名氣很大的酒家被輕易淘汰下去,都會引起人們的懷疑,所以官府也不會胡亂評定。

    第一日便開始進入淘汰賽階段,這一次參加御酒評選的共有一百四十多家,十名酒師雖然都是酒量極大之人,但是也不可能兩三日便能全部評定出來。

    雖說前來觀看的酒道中人極多,四周都圍滿了人,但是前來雲山府的酒道中人還是沖著最後的決賽,第一日圖個新鮮,十停中也不過到了六七停而已。

    和盛泉和妙草堂自然也都派人過來,但是主角卻都沒有在一開始便出城,琳瑯和方正昊都沒有顯身,和盛泉這頭是派了甦伯拿著資格簽前往。

    這頭幾日的評選,熱鬧有余而精彩不足,真正關注的,無非是那些酒坊東家,都是希望能取得一個好名次。

    直到第六日,氣氛才開始真正的熱鬧精彩起來,因為第六日便將評選出排名前十的酒坊,琳瑯和方正昊依然沒現身,但是和盛泉的竹清酒和忻州方家的千葉紅卻都是不出眾人所料進入了前十。

    這兩大美酒在人們的心中,那是要到最後才能一決勝負,在決賽之前如果被淘汰,那就顯得太過詭異了。

    第六日選出前十名的美酒之後,入選前十的酒坊東家少不得在城中大肆慶祝一番,能夠進入前十,也就代表著日後酒坊的前程。

    楚歡白天雖然一直在行轅執勤,但是每天晚上回到甦府,都會從琳瑯口中得知目前比賽的進度,這日他尚未回到甦府,就從街上行人口中知道了排名前十的酒坊出爐,和盛泉的竹清酒自然是沒有任何懸念地進入了其中。

    當日天黑時分回到甦府,便感覺甦府之內的氣氛壓抑,正堂燈火閃爍,走到門前,卻發現正堂之內已經坐著好幾個人。

    琳瑯坐在主座,神色看起來憔悴無比,而且她的臉色看起來竟是顯得十分蒼白,那蒼白臉上的表情,看的讓楚歡心酸,卻也隱隱知道發生了大事。

    除了琳瑯,正堂中甦伯也在其中,另有兩人,卻也是楚歡的熟人,都是從縣城酒坊過來的,一個是大作師韓淵,另一個則是琳瑯的姑父梁坊主。

    正堂內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到極點,楚歡站在門外,屋內竟是無一人察覺,這種氣氛直到楚歡抬步進去之後,才被稍微打破。

    楚歡進到堂中,甦伯第一個看見,與楚歡四目對視,卻是露出苦笑,搖了搖頭,這讓楚歡心生疑竇,而他走動時身上甲冑的摩擦聲,讓其他幾人都扭過頭來,琳瑯見到楚歡,似乎想站起來,但卻感覺渾身無力,淒然一笑。

    梁坊主和韓淵乍一看是一個渾身甲冑的男人進來,一時沒認出,還吃了一驚,等看到楚歡的臉,韓淵才拱手,卻沒有說話,而梁坊主卻低下頭,連招呼也沒有打。

    楚歡已經含笑道︰“韓伯,你怎麼過來了?”看向梁坊主,雖然他對此人厭惡至極,但是也知道梁坊主是琳瑯的長輩,看在琳瑯的面子上,還是拱了拱手,笑道︰“梁坊主,別來無恙啊!”

    梁坊主抬頭看了楚歡一眼,神情尷尬,干笑兩聲,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眼神則是閃閃綽綽,不敢與楚歡對視,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楚歡一身甲冑。

    琳瑯無力地嘆了口氣,道︰“楚……楚歡,你也坐吧!”

    楚歡在韓淵旁邊坐下,這才看向琳瑯,含笑道︰“大東家,我在路上就听說了,和盛泉的竹清酒已經進入前十,明日歇息一天,後日便能選出前四,最後進入決賽。”見琳瑯臉色十分不好,皺起眉頭來,又掃了一下場中諸人,皺眉道︰“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梁坊主身子一顫,低著的腦袋微微抬起,偷看了琳瑯一眼,但是很快又低下,額頭上竟然是一層冷汗,終于忍不住道︰“琳瑯,這次……這次都是我的錯,你……你無論如何責罰姑父,姑父……姑父都絕不會怪你……!”

    琳瑯卻是看也沒有看他一眼,更沒有理會,只是蹙眉,似乎在想著什麼。

    楚歡皺眉思索,忽地想到什麼,湊近韓淵,低聲問道︰“韓伯,你們這次來,可是……為了送酒王而來?”

    楚歡前陣子與琳瑯去過縣城,在金土地窖中見識了密室,密室之中藏著兩壇酒王,那可說是和盛泉爭奪御酒之名的最大殺器。

    如今十強已經入選,明日御酒評選大會會歇息一天,而後日上午則會選出美酒前四強,到晚上則是本屆御酒評選的高潮時候,將是最終的御酒對決。

    韓淵和梁坊主今日一同出現在甦府,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十有八九是將珍藏的兩壇酒王送過來,準備應對最後的決賽。

    韓淵听楚歡這樣問,神色更是尷尬,看了梁坊主一眼,又看了琳瑯一眼,卻沒有說一句話,不過神情很快就從尷尬變成凝重。

    琳瑯終于輕嘆一聲,苦笑道︰“楚歡,咱們的酒王……沒有了!”

    楚歡一怔,眉頭皺起︰“沒有了?”瞬間明白,今日正堂之中氣氛如此壓抑,看來真的是和盛泉最大殺器酒王出了問題。

    梁坊主此時再也坐不住,他身為長輩,竟然噗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琳瑯,是姑父沒用,沒能……沒能幫你守好酒王,你……你打姑父幾個耳光解解氣……!”

    琳瑯柳眉蹙起,起身道︰“你快起來,這成什麼樣子。”示意甦伯去扶起,甦伯和旁邊的韓淵一同上前去將梁坊主扶起來。

    梁坊主看起來十分的沮喪懊惱︰“琳瑯,姑父沒有想到會出那樣的事情,要早知那樣,姑父說什麼也不會下車了……!”

    琳瑯看了梁坊主一眼,並不多言,往門外走去,楚歡見琳瑯嬌軀似乎在顫抖,急忙跟上,琳瑯走到院子中,這才在一棵樹下停步,站在那里,看起來異常的嬌弱無助。

    楚歡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不要多想了,咱們另想法子就是。”

    琳瑯轉身看著楚歡,眼圈泛紅,聲音無力︰“我本想憑借酒王做最後一搏,可是……可是老天卻如此欺負我甦家,連這最後的機會也不給我……楚歡,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若不是還有顧忌,她此時真想撲到楚歡懷中大哭一場。
zabico 發表於 2012-8-15 16:35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8-15 16:42 編輯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二章 有鬼

    楚歡理解琳瑯此時的心情,他此時也想將琳瑯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不過這個地方顯然是不合時宜,見到琳瑯淚珠兒不爭氣地滾落下來,心中憐愛,取出了一方香帕,這是琳瑯私下送給他的香帕,此時卻要用來給琳瑯擦眼淚。

    琳瑯接過香帕,雖然心情沉重悲傷,但姿勢還是十分優雅,擦了擦眼角淚水,輕聲道︰“我昨天派人去了縣城,帶去了酒窖的鑰匙,是打算讓大作師將兩壇酒王送過來。大作師和姑父今日一同前來,而且為了安全,還帶上了十名伙計一同趕來。”

    楚歡皺眉道︰“難道途中還有人攔道?”

    琳瑯道︰“他們前來之時,姑父雇了馬車,酒王放在馬車里,由姑父親自守護。他們走的是官道,而且青天白日行路,本事不該出現差錯的。”

    楚歡微微頷首。

    “但是行到半途中,他們說在官道上邊上遇上一群乞丐,那群乞丐見他們經過,有一名乞丐突然從路邊沖出來……!”琳瑯說到這里,輕嘆道︰“那乞丐出來的突然,被我們的馬撞倒,路邊的那群乞丐便圍上來……!”

    楚歡眉頭鎖起︰“莫名其妙出現一群乞丐?”只覺得這中間有些問題。

    如果說在通州地界上,路途中遇到乞丐,那倒不是稀奇的事情,通州窮困,乞丐眾多,可是在雲山府這一帶,卻很少出現大批乞丐出現在道路上。

    琳瑯秀眉微蹙,神色凝重,微點螓首︰“大作師下馬帶人與那群乞丐理論,他處事穩重,自然不會與那群乞丐起爭執,只是勸說,好言相商,本想花點銀子了事,可是……!”說到此處,搖頭苦笑道︰“可是姑父在這時候卻下車,而且竟然還抱著兩壇酒王上前……!”

    楚歡心一沉,知道是要出事了。

    果然,琳瑯接著道︰“那群乞丐見到姑父上來,卻突然一哄而上,大家還沒有醒過神來,姑父手里的兩壇酒王就被搶走,大作師當下讓人追趕,與那群人動了手,兩壇酒王當場被打碎,而那群乞丐也一哄而散……!”苦澀一笑,道︰“這就是天意吧。”

    楚歡輕聲道︰“前去取酒王,為何沒有跟我說一聲?”

    琳瑯道︰“你這陣子一直在當差,本就勞累,我……我不想你因為御酒的事情多增煩惱。”

    楚歡聞言,心中一陣感動,其實他一直都對琳瑯的御酒評選十分的關心,為此更是在齊王瀛仁那邊埋下了伏筆。

    只是他如今在行轅那邊當值,卻也是沒有時間整日里與琳瑯在一起,听琳瑯話中滿是關心之意,心中感動,差點便要去握住琳瑯小手,但是還是忍住,柔聲道︰“琳瑯,如今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你的不開心就是我的不開心,我心里本也記著酒王之事,還以為明日才會派人去取。我在近衛軍那頭也已經向衛統制告了假,本是想明日親自往縣城去一趟,誰知……!”說到這里,卻還是笑道︰“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咱們靜下心來,想想其他對策才是。”

    琳瑯听楚歡軟語,本來絕望透頂的心也是一暖,勉強笑了笑,隨即輕輕搖頭道︰“五年來,在我甦家的心中,能夠與方家一搏,就是要靠酒王。方家的人不笨,他們五年前奪下御酒之後,也不可能料到五年後會發生什麼,所以他們也一定早早做好了準備。”頓了頓,沉默一陣,才道︰“我一直覺得,方家此番前來參加御酒評選,只怕也有他們方家自己的酒王……!”

    楚歡皺眉道︰“你是說……?”

    琳瑯微點螓首︰“妙草堂的老東家本就是一個頂尖的釀酒師,五年的時間,也足以讓他釀制出更好的美酒來。方家雖然上一次買通了沈涇,但是他們不會料到這一次還是沈涇前來,而且他們也不敢確定這一次的主持官員會被他們買通……所以他們必定也在酒水本身下功夫!”

    楚歡道︰“若果真如此,咱們的處境只怕有些困難了。如果有竹清酒王,無論他方家釀出什麼酒王,咱們也不會擔心,但是如今咱們的酒王已經沒有了,按照你的估測,他們還有酒王在手中……!”說到這里,愈發覺得事態嚴重起來,不由皺起眉頭。

    琳瑯苦笑道︰“天意使然,到了這一步,對這次御酒評選我也死了心。”她抬頭,美眸看著黑色的天幕,輕輕道︰“但是我早就說過,無論十年二十年,我會一直等下去……!”

    此時韓淵和梁坊主走過來,梁坊主可憐兮兮道︰“琳瑯,你看……你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要不姑父暗中去找找沈少卿……他方家當初是用銀子坑了咱們,這一次,咱們……咱們也用銀子去買通沈少卿……!”

    “不要說了!”琳瑯對梁坊主實在沒有什麼好感,只是念著是自己的長輩,保留著最後一分面子,“姑父,如果要用銀子去取得御酒之名,父親五年前就這樣做了。父親一生只想著憑借酒水本身的實力去奪得御酒,難道你要讓琳瑯違背父親的遺願?”

    梁坊主臉色更是尷尬,訕訕道︰“我這也是為你好……!”

    琳瑯不等他多說,已經截住話頭道︰“事已至此,看來想要勝過方家已經十分困難。姑父,這幾年你在酒坊也是辛苦了,酒坊眼看著要關門,我也不留你了。從今天開始,你也不必再回酒坊,回頭我會給你送一筆銀子過去……你做個小生意,好好和姑姑過日子吧……!”

    梁坊主皺眉道︰“你這是要趕我離開?”

    “不是我趕你離開。”琳瑯搖頭,但神色堅定︰“用不了多久,都是要走的,你早走幾日,也未嘗不是好事,至少不會耽擱你的前程。”

    梁坊主臉色有些難看,道︰“琳瑯,姑父雖然做了些錯事,但是自問還是一心幫著你,你可不能虧著姑父!”

    琳瑯也不看他,卻往屋內行去,只是淡淡道︰“我自然不會虧待姑姑!”她這話說的也明白,日後的照顧,不是看在梁坊主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

    梁坊主見琳瑯也不回頭看他一眼,顯得十分冷淡,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一甩衣袖,便往府外走去,口中已經叫道︰“陳三,給我套上馬車,我現在就要離開,既然別人六親不認,容不下我,我也不會厚著臉皮寄人籬下。”

    琳瑯腳步一停,嬌軀一顫,頓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決然走向正堂。

    楚歡看著梁坊主離去的背影,眼中顯出怪異神色,他快步追上琳瑯,輕聲道︰“琳瑯,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辦,現在便要離開,你早些歇著,回頭我來看你……!”

    琳瑯擔心道︰“這麼晚了,你……你要去哪里?你自己……自己要小心……!”

    楚歡溫柔一笑,也不多言,到了側門,先將自己的甲冑脫下,交給一名家僕暫時保管,又讓家僕取來一塊布棉,他動作迅速將布棉撕開,麻利地用布棉包住了大黑馬的四只蹄子,這才翻身上馬,騎著馬從側門而出,繞過巷子,從胡同繞到前街,正好瞧見梁坊主上了剛剛套好的馬車,順著長街往前面去,楚歡也不猶豫,拍馬跟上。

    大黑馬四蹄都包住了布棉,馬蹄子踩踏在街上的青石板上,卻毫無聲息。

    夜色深沉,十分昏暗,沿途偶爾從屋內露出的燈火也是十分黯淡,楚歡與前面的馬車拉開一段距離,既不太近,卻也不遠,但是卻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昏暗之中,即使黑乎乎一片看不清前面的馬車,但是他卻也能夠憑借著前方馬車發出的車 轆聲和馬蹄聲判斷出他們的位置所在。

    轉了幾條街,楚歡一直不遠不近地尾隨在後面,眼見得拐到一條街道上,馬車漸漸慢下來,楚歡也放慢了速度,騎馬靠到了道路旁邊,黑蒙蒙很難看清楚。

    很快,馬車就停了下來,楚歡在昏暗之中依稀看到梁坊主下了馬車,隨即見到梁坊主似乎對車夫說了什麼,馬車徑自離開,而梁坊主卻是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靠在牆角邊的楚歡,或許是覺得無人跟蹤,這才順著街道往前行,拐到了另一條頗有些熱鬧的街道上。

    楚歡一直跟著到了那條街,翻身下馬,卻是牽著馬遠遠跟在梁坊主後面,這條街上許多的屋子前面掛著燈籠,听得琴音裊裊,簫聲陣陣,更有鶯聲燕語,街上馬車來回,行人不少,不知不覺中,卻是跟著梁坊主來到了雲山城的煙花場所。

    梁坊主腳步很快,楚歡跟在後面,只行出片刻,就見到梁坊主已經在一家風月青樓面前停下,便有姑娘濃妝艷抹的妖嬈姐兒迎上來,梁坊主卻是十分熟練地左擁右抱,在兩名姐兒的簇擁下,進了樓子,瞧他模樣,對這里竟似乎很為熟悉。

    他大部分的時間幾乎都是待在縣城,楚歡此時也不好判斷他是真的熟悉這處樓子,還是因為他熟悉風月之事。

    見到梁坊主進到里面,楚歡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低聲自語︰“突然出現的乞丐,平日里遇事往後縮,這一次卻敢主動上前,而且還抱著酒王……若是沒有古怪,那才真的見鬼了!”
zabico 發表於 2012-8-18 09:29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三章 吃里扒外

    楚歡到得青樓門前,門前幾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個個媚笑著要迎上來,瞧見楚歡牽著馬,一名姑娘已經叫來龜公,讓人先牽馬下去喂料,隨後便要過來摟著楚歡的手臂,楚歡目光瞧向里面,只見里面燈火輝煌,香樓玉板,一對又一對一夜夫妻互相調笑著,里面顯得十分雜亂,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十分的吵鬧。

    他在人群中倒是十分迅速地找到了梁坊主,此時正在兩名妖嬈姐兒的簇擁下,往樓上去,那梁坊主與姑娘調笑著,看起來還真是風月場中的熟客,一只手摟著一名姑娘的腰,另一只手則是在另一位姑娘滾圓柔軟的屁股上揉捏著,他根本料不到被人盯梢,顯得十分快活得意。

    楚歡身材勻稱,長相也不弱,而且稜角分明的臉龐毫無大多數恩客的那種酒色腐化之態,反而顯得精明果敢,充滿男子魅力,這自然是十分吸引姑娘們,但是楚歡眼中有一種犀利神色,反倒不是每個姑娘都趕上前來糾纏。

    雖然被好幾個姑娘圍著,但是只有一個姑娘壯著膽子摟住了楚歡的手臂,秋波蕩漾,脈脈含情看著楚歡。

    楚歡並沒有推開,只是向身邊這女子一笑,低聲道︰“你跟著我就好,其他姐妹就不必了。”

    這姐兒還以為楚歡看上自己,欣喜萬分,拉著楚歡往里走,豐滿酥胸貼著楚歡手臂,其他姑娘見此,也都以為楚歡看中了人,有幾個顯出失望之色,不過此時外面又有客人過來,便又都迎了出去。

    楚歡向樓上看了一眼,見到梁坊主已經走到一間屋前,輕聲問身邊的姑娘道︰“你可認識那位?”說完,用手往梁坊主那邊指了指。

    姐兒嫵媚笑道︰“那是梁大爺,來過幾次,也不算很相熟,但是……嘻嘻……但是可好色了……!”湊近楚歡耳邊,膩聲問道︰“公子,你好不好色?”

    楚歡淡淡一笑,並不與她調笑,道︰“那位梁大爺是我的好朋友,你和我一起過去,我想見見他。”

    姐兒瞧了樓上一眼,有些狐疑,輕聲道︰“梁大爺好像約了人,我記得里面還有一位大爺在等著吧?”她剛說完,楚歡就已經往那邊過去,姐兒無奈,只能跟上。

    楚歡明白,自己進來,若是單身一人,少不得被其他姑娘上來糾纏,又或者被人注意,自己身邊帶著一個姑娘,便不會有任何人注意了。

    姐兒摟著楚歡的手臂上了樓,梁坊主進的那間屋子在樓角處,楚歡徑自來到屋前,听到里面傳出一陣陣放.蕩的笑聲,知道里面正歡樂的很。

    楚歡取了一錠銀子,放在身邊姑娘的手中,那姑娘見楚歡出手如此大方,眉開眼笑,尚未說話,楚歡便已經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含月!”

    “含月姑娘,我記住你了。”楚歡微笑道︰“你先去等著我,我與梁大爺有幾句話說,等完事之後,再去找你,你看如何?”

    含月嫵媚笑道︰“公子,要不要我陪著你進去?”

    楚歡搖頭笑道︰“不用,你先去歇著,我很快就好。”

    含月身在風月場所,自然也是個識趣之人,見楚歡如此說,點點頭,湊上去在楚歡臉上親了一下,這才擺著柳腰裊裊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頭風騷一笑︰“公子,你可快些,人家等著你,今晚一定好好伺候你……!”

    楚歡等她離開,這才敲門,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很快,屋內就傳來一個聲音道︰“是誰?”

    楚歡沒有回答,依然敲門,過了小片刻,才停“嘎”的一聲,房門露出一絲縫隙,顯出一張濃妝艷抹的臉蛋來,那姑娘見到楚歡站在外面,正自好奇,楚歡卻已經極其快速地推門而入,順手便將房門關上,拴上了門閂。

    他這般進去,卻是讓屋里的人都是吃了一驚。

    屋內布置的十分雅致,中間是一張酒桌,桌上擺著各種點心,另有幾壺酒,桌邊坐著幾個人,梁坊主和另一名灰袍男子對面而坐,除了開門的姐兒,梁坊主和那灰袍男子身邊則各有一名花枝招展的姐兒相陪,此時屋里的人都是睜大眼楮,錯愕地看著楚歡。

    那灰袍男子一臉驚訝,倒是梁坊主看到楚歡的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楚歡關上門,這才大搖大擺地走到桌邊,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去,回過頭,看了開門的姐兒一眼,道︰“過來,斟酒!”

    那姐兒看向灰袍男子,一時間不知所措。

    灰袍男子其貌不揚,見楚歡如此,驚愕一陣,終于皺起眉頭,冷聲道︰“你是什麼人?真是好大的膽子,誰讓你進來的?”

    楚歡見姐兒沒過來,自己拿過一只酒壺,對著壺嘴飲了一口,隨即抹抹嘴,笑道︰“怪不得都喜歡喝花酒,果然是好酒。”向梁坊主道︰“梁坊主,喝花酒怎麼不叫上我?”瞥了灰袍男子一眼,笑道︰“這位是誰?梁坊主怎地不介紹一下?”

    梁坊主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陰雲一片,半晌才道︰“你……你跟蹤我?”

    “跟蹤?”灰袍男子皺起眉頭,忽地探出手來,一把抓住楚歡的左手,力氣甚大,怒問道︰“你是何人?”

    楚歡扭頭看了灰袍男子一眼,展顏一笑,笑容之中,他手中的酒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砸在了灰袍男子的腦袋上。

    這酒壺不是瓷質,而是銅質,這一下的力道當真驚人,而且楚歡對擊打的位置十分有分寸,灰袍男子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看了楚歡一眼,便即軟倒下去,躺在地上,被一下子擊得暈厥過去,被砸的地方破裂,流出鮮血來。

    屋內其他人都是睜大了眼楮,幾名姐兒正要驚叫出聲,楚歡卻已經沉聲道︰“都不要叫,誰要是發出聲音,我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姐兒們更是色變,捂住嘴巴,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梁坊主終于緩過神來,霍然站起,楚歡桌下的腿在他的膝蓋上用力一踢,梁坊主“哎喲”叫了一聲,腳下一軟,又坐了下去。

    “噗!”

    一把匕首被楚歡插在了桌面上,姐兒們眼中都顯出驚恐之色,但是看到楚歡冷漠的表情,卻都是緊緊捂著嘴,不敢說話。

    楚歡掃視三位姐兒一眼,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坐下就好,事情很快就了。”見三位姐兒沒有動彈,冷哼一聲,道︰“都坐下!”

    這幾個女人哪敢多說,都在桌邊坐下,一個個極是驚恐又是緊張。

    她們只覺得這個年輕男子的膽子實在太大,竟然敢到樓子里來鬧事,但是她們卻也知道,善者不來,楚歡竟然出手如此狠,那就不是一般人,可萬萬不能惹惱。

    此時那房門門閂被鎖上,誰知道這年輕的男人是什麼來歷,誰又能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灰袍男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梁坊主臉色蒼白,額頭汗水直冒,整張臉上都已經是汗水淋灕,見到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他已經驚恐到極點。

    楚歡靠在椅子上,伸手捻了一塊糕點,在口中嚼咬,隨即看向梁坊主,竟是露出笑容道︰“梁坊主,我覺得你這人實在有些不夠意思!”

    梁坊主臉色難看,勉強笑道︰“楚……楚歡,你到底想干什麼?”

    楚歡看了躺在地上的灰袍男子一眼,笑問道︰“這是你的朋友?”

    “是……唔,不是,不是!”梁坊主急忙道,忍不住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楚歡笑道︰“不是朋友,那就是生意伙伴了?梁坊主,在這里喝花酒,談生意,倒也是愜意的很。”他順手又抄起桌上的另一只酒壺,對著壺嘴飲了一口,才問道︰“是了,冒昧問一句,這一次梁坊主掙了多少銀子?沒個幾千兩,這生意只怕是拿不下來吧?”

    梁坊主尷尬道︰“沒有的事,就是……我……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楚歡奇道︰“你不認識他?梁坊主真是好雅興,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起關了房門喝花酒,這還真是有趣……!”

    梁坊主忍不住道︰“楚歡,你不要……不要多管閑事。我與誰交往,又……又與你何干?”他說話時,心里緊張,盯著楚歡手中的酒壺,只怕楚歡手里的酒壺隨時會砸到自己的頭上來。

    楚歡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眸子如刀鋒般盯著梁坊主的眼楮,梁坊主不敢與楚歡對視,低下頭,楚歡淡淡道︰“你與什麼人交往,確實與我無關。只是背地里做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傷害大東家,傷害和盛泉,這就與我有關了。”猛地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子上,那“咯 ”一聲響,讓梁坊主身子一彈,楚歡身體前湊,冷冷道︰“路上酒王被毀,是你和別人演的一場戲?你來告訴我,是多少銀子,便讓你如此吃里扒外,連自己的外甥女都要出賣?”
zabico 發表於 2012-8-18 09:32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四章 將功贖罪

    楚歡直言指責,這讓梁坊主臉色發青,神情間卻也難免尷尬之色,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楚歡已經不等他說話便道︰“其實大東家已經知道此事,但是你終究是她長輩,所以……大東家並沒有當你面說破。”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靠,道︰“大東家這樣做,無非是留些相見余地而已!”

    梁坊主一怔,道︰“你……你說的是真的?琳瑯……琳瑯已經知道了?”他這樣一說,無疑已經承認自己吃里扒外。

    楚歡道︰“梁坊主,有件事兒你只怕還不曉得。”

    “什麼事情?”

    “據我所知,雷大將軍最近似乎也要往雲山府來……!”楚歡壓低聲音,“這件事情,不知梁坊主可知道?”

    梁坊主身體一震,茫然道︰“我不知道。”隨即顯出驚恐之色︰“雷……雷大將軍過來做什麼?”

    楚歡微微一笑,看了幾名姐兒一眼,才賣關子道︰“梁坊主,有些事情,在這里說並不方便,卻不知你能否移步說幾句話?”

    梁坊主皺起眉頭,猶豫起來,楚歡卻已經道︰“你若是在不願意去,我也不難為你,只不過……日後要是出了什麼簍子,梁坊主你還是好自為之吧!”說完,起身作勢便要離開。

    梁坊主急忙起身,他現在倒不是擔心其他,而是在想著雷孤衡雷大將軍的到來,他不知道楚歡所言是真是假,但是瞧楚歡神色不似作偽,心里便打起鼓來。

    外人不知,他倒是知道,雷孤衡與甦家還是有些瓜葛的,當年甦老東家與雷孤衡有著私交,甚至會偶爾抽時間往雲山府來小聚。

    甦老東家去世,雖然雷孤衡沒有親自過來,卻派了人過來慰問,更是讓人帶來一壇酒以祭奠老友。

    只不過甦家在雷孤衡的問題上一直保持低調,也從不會以雷孤衡為靠山,甚至有時候讓人忘記甦家還有這樣一條人脈,梁坊主幾乎也已經忘記,此時楚歡陡然提起來,他猛地意識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楚歡,你先別走。”梁坊主有些著急︰“你告訴我,雷大將軍……他真要來這里?”

    楚歡淡然一笑,回頭看了幾名姐兒一眼,道︰“等我離開,你們便可以讓人進來了。”也不多言,上前打開門,便往外走,梁坊主急忙跟上。

    含月在外面一直等著楚歡,見到楚歡出來,風情萬種迎上來,楚歡卻已經淡淡笑道︰“含月姑娘,想起了急事,今晚看來是不能留下來了!”

    含月一怔,失望無比,楚歡笑道︰“希望有空還能見到。”並不多說,在含月幽怨的眼神中,風風火火出了門,而梁坊主肥胖的身軀一搖一擺搖晃著跟上去。

    含月雖然失望,但是楚歡畢竟早就給她留了銀子,對楚歡大有好感,主動讓人將楚歡的馬匹牽出來,楚歡上了馬,梁坊主跟到馬邊,忍不住問道︰“咱們到底要去哪里?”

    楚歡淡淡看著他,問道︰“你要不要上來?”

    梁坊主一心想著雷孤衡的事情,猶豫了一下,終是上了馬,楚歡一抖馬韁,帶著梁坊主離開。

    駿馬飛馳,梁坊主心神不寧,他上了馬後,就有些後悔,鬼使神差被楚歡引出了青樓,更是坐上他的馬不知去向何方。

    駿馬馳過幾條街道,到了一條很僻靜的街道上,四下無人,昏暗無比,梁坊主心里“咯 ”一沉,失聲道︰“楚歡……你要做什麼?”

    楚歡並不理會,駿馬飛馳到一處小院子外,這才停下。

    下了馬來,楚歡敲了敲門,院門很快就打開,梁坊主瞧見開門的是一個黑衣男子,那男子竟然帶了一只眼罩,卻是個獨眼龍。

    楚歡牽馬徑自進了院中,回過頭,向梁坊主道︰“梁坊主,進來坐坐!”

    梁坊主忐忑不安,但是四下無人,此時也由不得他,他哆哆嗦嗦進了院子,身後的院門立刻被獨眼漢子關了起來。

    楚歡附耳對獨眼漢子說了幾句話,獨眼漢子點點頭,率先進了屋子,楚歡這才回頭向梁坊主道︰“這里倒是僻靜,是說話的地方,梁坊主,你覺得如何?“

    梁坊主魂不守舍點點頭,額頭冷汗直冒,心里暗想著,楚歡總不是要在這里弄死自己吧?

    這里十分的寂靜,進了屋內,屋里陳設簡陋,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旁邊有一扇小門,卻是緊緊閉著,除了那獨眼漢子,屋內還有兩名大漢。

    楚歡大方地在桌邊坐下,向梁坊主笑道︰“這里是我幾個朋友,梁坊主,先請坐,我有事要與你商量!”

    梁坊主心驚膽戰走過去,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勉強笑道︰“楚歡,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他話聲剛落,便听到“啊”的一聲慘叫才旁邊的那扇門後傳來,聲音十分淒慘,似乎正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梁坊主面如死灰,幾欲軟倒,那獨眼漢子已經笑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只是自家人辦點事!”沖著那扇門叫道︰“辦事的時候小心些,別驚著客人!”

    梁坊主顫聲問道︰“那……那里是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獨眼漢子擺手笑道︰“你們說你們的。”他越是說沒什麼,越是讓梁坊主心驚膽戰,瞧這獨眼漢子幾人,似乎不是什麼善類。

    楚歡咳嗽一聲,才道︰“梁坊主,實話對你說吧,雷大將軍很快就要到來,據說還會親自去祭拜老東家……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只是暗中祭拜而已。”

    梁坊主擦了擦額頭冷汗,道︰“雷大將軍……雷大將軍有情有義……那個……唔……!”

    楚歡嘆道︰“但是我現在只擔心雷大將軍到來之後,第一個要倒霉的就是梁坊主你了!”

    梁坊主身子一震,失聲道︰“為……為何?”

    “道理很簡單。”楚歡道︰“你這次犯了錯,御酒之名肯定是要輸,酒坊肯定也無法經營下去……你說雷大將軍前來,看到和盛泉落到這般田地,會不會過問幾句?”

    梁坊主點點頭,如坐針氈,渾身上下十分的不舒服。

    “雷大將軍一旦動問,大東家總不能隱瞞,只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大將軍。”楚歡盯著梁坊主的眼楮,目光銳利︰“和盛泉無路可走,是因為輸掉了御酒評選,而輸掉御酒評選的原因,卻是因為你毀了酒王……梁坊主,你說雷將軍知道這些之後,將會作何處置?”

    梁坊主越擦,額頭的汗水卻越多,聲音發抖︰“我……我沒有……!”

    楚歡立刻皺起眉頭,道︰“莫非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否認沒有與人勾結?”楚歡剛說完,旁邊那扇門後面又傳來一聲慘叫,比方才更淒慘。

    梁坊主慌了,忙道︰“不是,是方正昊……都是方正昊,是他派人找上我,要我……要我那樣做……!”

    楚歡微微頷首,道︰“梁坊主,你這樣說,我很欣慰,一個人犯了錯不怕,就怕不能悔改。對了,他花了多少銀子讓你這樣做?”

    “一千……不,兩千……!”

    “兩千兩?”楚歡目光如刀,鄙視梁坊主。

    梁坊主頹然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指︰“他答應給我五千兩,但是……但是先付兩千兩,事成之後再付三千兩。今晚……今晚去那里,就是……就是事先約好,要去拿剩下的銀子。”

    楚歡伸手拍了拍梁坊主肩膀,梁坊主渾身顫抖,顫聲道︰“楚歡,其實……其實方家已經與沈少卿談好,就算我們酒王在手,也不會贏過他們……!”

    楚歡搖頭道︰“梁坊主,今夜請你來這里,也不是與你談論誰贏誰輸。”頓了頓,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將犯過的錯誤彌補過來,你可願意?”

    梁坊主顯出猶豫之色,戰戰兢兢問道︰“你……你說的是什麼機會?”

    “瞧你樣子,似乎還有些不願意。”楚歡嘆了口氣,道︰“梁坊主,我見你是大東家的姑父,瞧在大東家的面子上才幫你一把,你若是將功贖罪,雷將軍過來,你或許還能逃過一劫……罷了,你若不願意,我也不難為你。”指了指大門︰“你現在便可以離開!”

    梁坊主忙道︰“楚歡,你說,你說!”

    楚歡這才笑道︰“我也不拐彎抹角,其實要你做的事情並不難,只要你今夜便去見方正昊,從他口中套出方家酒王的所在,然後將消息告訴我,便算是將功折罪了。”摸著下巴,淡淡笑道︰“梁坊主,這個事情不難吧?”

    梁坊主苦著臉道︰“楚歡,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方家如果真的有酒王在手,豈會輕易告訴我?方正昊可不是笨人,想要從他口中套出話來,並不容易。”

    楚歡笑道︰“方正昊卻是不是笨人,但也算不得精明人。你梁坊主倒是一個花花腸子,相信你總有法子辦成此事的。”

    梁坊主想了想,搖頭道︰“此事太難辦,我……你換一個法子!”

    楚歡拉下臉來,此時從那扇門後又傳來慘叫聲,隨即那扇門打開,卻見一名凶狠的漢子走出來,雙手竟然沾滿鮮血,大搖大擺走到獨眼漢子身邊,低聲道︰“那吃里扒外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還剩一口氣……!”

    獨眼漢子目露凶光,低聲道︰“吃里扒外的家伙,就得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今天先歇下,別讓他死了,明天接著讓他嘗嘗厲害!”他二人說話聲音雖低,但恰好能讓梁坊主听見,見到梁坊主一臉慘白,獨眼漢子呵呵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都是些小事,你們說你們的。”

    梁坊主六神無主心驚膽戰之間,楚歡卻已經用一根手指輕輕敲著桌子,盯著梁坊主問道︰“怎麼,不想將功贖罪?”

    梁坊主頹然道︰“我……我听你的,可是……楚歡,你教教我,我……我該怎麼做?”

    楚歡眯著眼楮道︰“你真想讓我教你?”

    梁坊主誠懇點頭,楚歡嘿嘿一笑,猛地一拳打出,正中梁坊主左眼,梁坊主“哎喲”一聲慘叫,已經被打翻在地。

    楚歡起身來,不等他梁坊主緩過神,又在他的身上踢了五六腳,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梁坊主抱著頭,哭道︰“楚歡,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哎喲……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梁坊主鼻青臉腫,鼻子嘴巴都冒出血來,楚歡才蹲下去扶著梁坊主起來,笑眯眯道︰“梁坊主,你讓我教你,這就是我教你的法子。”

    梁坊主渾身疼痛,捂住冒血不止的鼻子,心中驚怒,道︰“你這是……這是什麼法子,哎喲,痛死我了……!”

    楚歡輕輕道︰“若不如此,你又如何去見方正昊?”
zabico 發表於 2012-8-18 09:42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五章 圈套

    方正昊此時正晃動著酒杯,坐在大椅子上,腦袋纏著繃帶的灰袍男子此時正站在他面前,訴說著在青樓里發生的事情。

    方正昊神情淡定,並不關心這灰袍男子的傷勢,听他說完,才問道︰“剩下的銀子沒有給他?”

    灰袍男子忙道︰“小的正準備給他的時候,那人就沖了進來,沒說上兩句話,就用酒壺砸昏了小的……大公子,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了了啊!”

    方正昊淡淡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辦?”不等灰袍男子說話,淺淺笑道︰“該辦的事情已經辦成,咱們不是來鬧事,是來做生意……讓和盛泉關門大吉,從此退去酒界,便是咱們最好的報復方法。”品了一口酒,才道︰“你回頭再與姓梁的聯系一下,剩下的銀子,還是要給他。咱們做事情,還是要講究一些誠信,答應的事情,咱們就要做到。”

    灰袍男子道︰“大公子,姓梁的那種人,不用咱們去找他,他也會找到咱們這里來。”

    他話聲剛落,門外已經有人稟道︰“大公子,有人前來拜會,自稱姓梁!”

    方正昊戲謔一笑,道︰“方勉,你這次倒是說準了。”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梁坊主進來之時,方正昊睜大了眼楮,只見這位梁坊主鼻青臉腫,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看起來十分的狼狽,那臉上兀自還帶著痛苦之色。

    見到方正昊,梁坊主加快步子,拱手道︰“大……大公子!”

    方正昊皺起眉頭,問道︰“梁坊主,你怎地成了這副模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梁坊主神情尷尬,瞧了旁邊的方勉一眼,才苦笑道︰“一言難盡,大公子,這次……這次我可是吃了大虧啊……!”說完,搖了搖頭。

    方正昊道︰“來來來,梁坊主,坐下說話。”等梁坊主坐下,才問道︰“听方勉說,你們在喝酒之時,有人突然闖進去鬧事,還打昏了方勉,這後面的事情,究竟如何?”

    梁坊主道︰“大公子,闖進去的是楚歡,是甦琳瑯新聘的護院師傅,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找到了那里。”

    方正昊點點頭,冷笑道︰“方才我听方勉說起那人的外貌,便猜到是那姓楚的。”打量梁坊主幾眼,才皺眉問道︰“你是被姓楚的打成這樣?”

    梁坊主苦笑道︰“誰說不是。那小子將我從樓里帶出去,逼問我酒王為何會在半道上被毀,他好像發現什麼,但是……但是我閉口不言,哪能讓他知道我是棄暗投明,那小子性情暴躁,竟是在一條小巷子里對我拳打腳踢……!”

    “真是沒有了王法。”方正昊一拍椅把,沉下臉來︰“梁坊主,用不用我派人去為你報官?”

    梁坊主忙擺手道︰“罷了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歡從我口里什麼也沒有問道,發泄一番,什麼法子也沒有。他是禁衛軍的人,真要報官,禁衛軍的人也會插手進來,事情反而會越鬧越大……我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就這樣算了吧。”

    方正昊笑道︰“梁坊主倒真是好心向方勉,使了個眼色,方勉明白,從袖中取出三千兩銀票遞給了梁坊主。

    梁坊主干笑道︰“大公子賞賜,梁某……梁某就不客氣了。”收起銀票,卻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只是向方正昊拱手笑道︰“大公子,這一次御酒評選,御酒之名將非你妙草堂莫屬,梁某在這里先向你恭喜了!”

    方正昊得意笑道︰“好說好說。”隨即笑問道︰“對了,梁坊主,甦琳瑯如今是個什麼心情?她是不是已經死心了?”

    梁坊主道︰“她得知酒王被毀,那當真是面如死灰,再無斗志了。她還說……她還說若是酒王沒有被毀,千葉紅便絕非竹清酒的敵手……!”

    方正昊皺起眉頭,忍不住道︰“甦琳瑯的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她還真當他們的竹清酒是什麼玉液瓊漿嗎?”

    梁坊主陪笑道︰“大公子,倒也說不上玉液瓊漿。”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不過梁某說句實話,和盛泉的酒王可真是了不得,那是在金土酒窖里存放了五年,在金土酒窖五年,可比得上在其他酒窖存放三十年啊……!”

    方正昊听他這話,還以為梁坊主是誇大酒王作用,以此彰顯他毀掉酒王的功勞,淡淡笑道︰“梁坊主,你也是酒道中人,明白酒道。這美酒的好壞,存放的年頭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是卻並非唯一的原因,還要看釀酒的手藝和材料!”

    梁坊主忙笑道︰“大公子說的是。”

    方正昊靠在椅子上,得意道︰“梁坊主,我也實不相瞞,毀掉甦家的酒王,只是讓這次御酒評選更加有把握,其實就算她甦家酒王未毀,也絕非我方家的對手。”

    梁坊主眼珠子一轉,卻露出懷疑之色,勉強笑道︰“大公子,你這話……嘿嘿……!”

    方正昊自然听出梁坊主語氣中的懷疑之意,皺眉道︰“怎麼?梁坊主不相信?”

    梁坊主忙擺手笑道︰“不是不是。大公子的話,梁某豈敢不相信。”頓了頓,笑道︰“沈少卿與大公子交好,這次主持評酒的是沈少卿,大公子……!”

    方正昊搖頭道︰“梁坊主誤會了。方某出身釀酒世家,說到底,拼的是酒的品質。至若其他,只是提防有人暗中做手腳,所以我先下手為強而已。”見梁坊主臉上雖然笑眼中卻是懷疑之色,竟是忍不住道︰“和盛泉有酒王,你還真當我們方家沒有酒王?”

    梁坊主奇道︰“酒王?”

    方正昊得意道︰“自然。”見方勉朝自己使眼色,擺手道︰“後日便要御酒對決,甦家現在就算知道我們有酒王,那也是來不及了。”頓了頓,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笑道︰“梁坊主,不可否認,甦家的金土酒窖確實讓人羨慕,也確實能夠釀出美酒,但是我剛才也說過,除了好的酒窖,美酒還要看釀造的手藝和釀酒的材料,甦家有金土酒窖,我方家卻又釀酒的頂尖手藝。”

    梁坊主道︰“如此說來,大公子有酒王在手,御酒之名更是手到擒來。大公子,梁某冒昧問一句,甦家的金土酒窖,你是否已經用不上了?”

    方正昊一怔,但是眼眸子深處立刻顯出興奮之色,身體前傾,問道︰“梁坊主為何有此一問?”

    梁坊主笑道︰“甦家倒台,已經是在所難免,青柳縣的酒坊,只怕是留不住了……!”

    方正昊皺眉道︰“我親自去找過甦琳瑯,開了大價錢,但是……甦琳瑯似乎並無意願出售酒坊!”

    “大公子,梁某不知道貴坊的酒王手藝究竟如何,但是……梁某卻相信,如果貴坊的釀酒手藝真的不差,再加上金土酒窖封存,到時候釀出來的酒,將遠遠不止在雲山府稱雄,只怕整個大秦國也難以找到那等美酒,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成為國酒!”梁坊主輕聲道。

    方正昊身體一震,隨即眼眸子里顯出更為激動之色,微一沉吟,才問道︰“听梁坊主的意思,難道……甦琳瑯改了主意,願意出售酒坊?”

    梁坊主道︰“大公子,甦琳瑯對你不出售酒坊,無非是因為方甦兩家是對手。但是這並不表明金土酒窖便不賣!”

    方正昊興趣大盛,追問道︰“梁坊主有好法子?”

    “倒有一策。”梁坊主道。

    方正昊立刻道︰“梁坊主,只要你能幫方某得到金土酒窖,方某絕不會虧待你。”

    梁坊主此時臉上卻顯出猶豫之色來,方正昊見梁坊主的神色,知道其中有異,看了方勉一眼,方勉皺起眉頭,但還是十分識趣地退了下去。

    等方勉退下去,方正昊才低聲道︰“梁坊主,實不相瞞,這次你幫方某毀了甦家酒王,方某便已經將你當成了好朋友。這次只要你再幫方某得到金土酒窖,方某必定有重報。”

    梁坊主嘆了口氣,道︰“大公子既然這樣說,我也不瞞你。其實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甦琳瑯的金土酒窖除了你方家不賣,卻很有可能出售給其他酒坊。慶元坊、齊茂芳可都是打著主意,私下里也是找到了梁某,希望梁某替他們說說!”

    慶元坊和齊茂芳也都是西山道有名的酒坊,此次也都是進入前十的名酒。

    方正昊皺起眉頭,梁坊主已經道︰“甦琳瑯或許對梁某有些看法,但是她的姑姑可是我的老婆,我只要煽動我那老婆去勸說一番,總還有很大把握的。”

    方正昊笑道︰“正是正是。”心里卻已經想著,如果真的能夠得到金土酒窖,妙草堂未必不能成為國酒之家。

    梁坊主看了方正昊一眼,繼續道︰“慶元坊和齊茂芳開的條件都不差,願意給我一成股!”

    “一成半!”方正昊毫不猶豫道︰“梁坊主,事成之後,我方家給你一成半的分紅,你若願意,咱們現在就可以定下文書。”

    梁坊主搖頭道︰“大公子,話不是這樣說。梁某雖然愚笨,但也要考慮日後的銷量。”湊近低聲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其實慶元坊和齊茂芳也都新釀出了好酒,酒質不差,若是他們的酒用金土酒窖庫存,日後必定賣得紅火,梁某的分紅也不會少……!”

    方正昊皺眉道︰“梁坊主難道不相信我方家的酒質更加優秀?我方家的酒若是庫存在金土酒窖,必定比他們兩家要強。”

    梁坊主呵呵一笑,看了看門外,起身道︰“大公子,天已經很晚了,梁某先告辭,此事回頭再商議。”

    方正昊卻已經上前,一把抓住梁坊主的手臂,輕聲道︰“梁坊主,你不相信我方家的酒質,我今日便帶你看一看!”

    他生怕這等好事被齊茂芳活著慶元坊搶走,一旦金土酒窖落入別家之手,那就等于滅了虎又來了狼,他只以為梁坊主此時是要左右權衡最大的利益,心里只想著拿下金土酒窖,卻不知不知不覺中已經步入了楚歡設計梁坊主操作的陷阱。
zabico 發表於 2012-8-18 09:51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六章 後花園離奇事件

    楚歡回到甦府之時,已經是深夜,他從熟悉的側門而入,開門的家僕見到楚歡深更半夜過來,有些吃驚,將馬拴好,楚歡才問道︰“大東家是不是已經歇下了?”

    家僕回道︰“大東家還在正堂,和韓大作師在說話。”

    楚歡點點頭,徑自往正堂而去。

    琳瑯這個時候確實沒睡,酒王已經被毀,甦家在這次評酒大選之中已經完全處于弱勢,便是再樂觀的人,在這種情勢下,也不可能還保持著樂觀的心態。

    無法奪得御酒之名,和盛泉也就面臨著關門的境況,即使要關門歇業,卻也依然有許多的問題要處理,例如酒坊伙計的安排遣散,例如賬目的清點,例如酒窖的安排,例如和盛泉日後的道路等等,琳瑯自然是要與韓淵和甦伯一起商量一番。

    楚歡進到正堂時,琳瑯三人還在商量著酒坊伙計的安頓問題,見到深更半夜楚歡突然回來,都有些驚訝。

    琳瑯率先起身,問道︰“你這麼晚去了哪里?”

    楚歡笑了笑,微一沉吟,也不多廢話,直接道︰“大東家,我想讓你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如果可以的話,再給我一件單獨的房間。”

    琳瑯大是好奇,甦伯和韓淵也都是顯出疑惑之色,微一猶豫,琳瑯才問道︰“你需要什麼?”

    楚歡想了想,終于道︰“咱們和盛泉除了竹清酒,還有多少種酒類?”

    韓淵立刻道︰“除了竹清酒之外,另有二十三種,材料搭配不同,所以味道上也多少有些不同,不過除非真正的好酒之人,一般人只怕難以品嘗出來。”

    “二十三種?”楚歡想了一想,才問道︰“這二十三種酒,能否今夜便全部尋來?”

    琳瑯見楚歡神色認真,上前來,走到楚歡身邊,疑惑道︰“楚歡,你怎麼了?都大半夜了,你要那麼多酒做什麼?”頓了頓,又道︰“你若是要飲酒,府里還存了幾壇竹清酒,我讓人拿來就是。大作師從縣城而來,辛苦得緊,你恰好陪大作師飲幾杯。”

    楚歡哭笑不得,道︰“大東家,都這個時候了,我哪里還有心情飲酒。”見天色很晚,道︰“事不宜遲,大東家,你讓人現在就開始準備酒!”

    琳瑯根本鬧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是見楚歡神色認真,知道不是開玩笑,道︰“府里只有五六種,一時不能全部湊上。除非這個時候往酒莊里去找。”

    “那就去酒莊。”楚歡道︰“能找到幾種就是幾種,只要是咱們和盛泉自家釀造的就好。”想到還需要一大堆東西,又道︰“這樣吧,我需要的東西,列一個單子,晚上便要全部湊齊。”

    琳瑯忙讓人去取紙筆,家僕很快拿來筆墨紙硯,楚歡已經坐到桌邊,提筆列出清單,除了需要酒水,還需要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例如漏斗、例如酒碗,例如竹管……。

    甦伯和韓淵湊上來看,見到楚歡列出不下十樣東西,都是茫然不解。

    楚歡列好之後,遞給琳瑯,問道︰“大東家,這些東西,多長時間能湊齊?”

    琳瑯掃了一眼,道︰“我現在就讓人準備,最多一個時辰之內便能夠湊上。”滿腹疑雲,又問了一句︰“楚歡,你……你告訴我需要這些做什麼?除了這些,我還能幫上什麼忙?”

    楚歡笑道︰“只要幫我準備這些就好。”又道︰“我身上有些酸汗,待會兒鼻子只怕不靈,我現在先洗個澡,大東家,不知道府里還有點心沒有,賞我幾塊點心吃。”

    琳瑯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楚歡如此風風火火,一臉認真,她知道絕不是故弄玄虛,柔聲道︰“你想要吃點心,我去取就是。”

    楚歡回過頭,向韓淵和大作師拱了拱手,道︰“韓伯,甦伯,還有件事情要勞兩位前輩幫忙!”

    韓淵和甦伯對楚歡倒也有幾分了解,知道這個年輕人做事總是會出人意料,都是道︰“你說,需要咱們做什麼,盡管開口!”

    楚歡道︰“楚歡想請兩位今夜好好歇息,能睡多久睡多久,一定要將精神養好,明日還有大事需要兩位前輩幫忙!”

    韓淵和甦伯對視一眼,更是疑惑,琳瑯卻已經上前來,道︰“大作師,你從縣城趕來,馬不停蹄,到現在也沒好好歇一歇。楚歡既然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甦伯,你領大作師下去先歇著,就按照楚歡所說的去辦。”又叫來家僕,準備熱水給楚歡洗澡,隨即又派家僕連夜往甦家經營的幾處酒莊去找酒,以最快的速度的盡可能地湊齊楚歡需要的酒水。

    楚歡這一次洗澡的時間特別長,將身體每一個地方都洗得干干淨淨,恰好琳瑯為他準備了一身干淨舒適的衣裳,他換上這身衣裳,扎上發髻,看上卻是清俊的很。

    洗了澡出來,甦伯和韓淵果真已經離開,琳瑯獨自等候楚歡,見到楚歡額邊一綹頭發,左右看無人,不由伸手為楚歡撩到耳後,她動作輕柔,楚歡只覺得心中溫暖,那是誓要幫助琳瑯度過這次難關。

    “楚歡,你說,你要做什麼?”琳瑯嬌顏如花,迷人的眼楮盯著楚歡,輕聲道︰“你該不會到現在也不說吧?”

    楚歡輕輕一笑,道︰“你真想知道?”

    琳瑯“嗯”了一聲,楚歡今夜大動干戈,琳瑯雖然知他要辦事,但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他究竟要做什麼。

    楚歡四下看了看,並無別人,輕聲笑道︰“你想知道,便……親我一下!”

    琳瑯先是一怔,隨即滿面通紅,嗔怪道︰“你……你這壞人!”她已是少婦年華,但是嬌羞起來,卻是露出小女兒家的姿態,甚是嬌艷。

    楚歡眨了眨眼楮,輕聲道︰“不想知道?”

    “你……!”琳瑯臉上緋紅,咬著紅唇,左右看了看,這里不比閨房,她一時也放不開,確定無人,才低聲道︰“你閉上……閉上眼楮……!”

    楚歡輕輕一笑,閉上眼楮,琳瑯猶豫了一下,終是壯著膽子湊過去,心跳的厲害,櫻紅豐潤的香ch n便要踫到楚歡臉上,琳瑯一緊張,竟也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楮。

    她只覺得香唇貼上去之后,卻觸碰到溫潤之地,感覺有些不對勁,隨即感覺自己的小蠻腰一緊,急忙睜開眼睛,卻發現楚歡已經摟住了她的小蠻腰,而自己的香唇,卻是吻在了楚歡的嘴唇上,她又羞又急,急忙推開,伸手在楚歡胸口輕輕拍打了一下,羞臊道:“你真是沒正經,這要是被人看見,我……我可不活了……!”話雖這樣說,但是心卻撲通撲通跳,隱隱感覺有些刺激。

    楚歡抓住她小手,看著她嬌美臉孔,柔聲道︰“琳瑯,我答應過你,要好好保護你,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不會讓你受委屈。前方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艱難險阻,我都會陪著你踏過去……!”

    琳瑯心中感動,脈脈含情凝視楚歡眼楮,輕聲道︰“我知道你會的……你對我真好……!”

    正在此時,忽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琳瑯急忙抽出玉手,迎過去,只見已經有家僕抱著一筐子東西過來,見到琳瑯,道︰“小姐,斗尺、竹筒這些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楚歡上前道︰“小六子,你也去洗個澡,今晚過來一起幫我做些事情。”

    這家僕興奮道︰“好!”

    琳瑯忍不住道︰“楚歡,你……你還沒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楚歡湊近過去,呵呵一笑,低聲道︰“明天就能知道了。”琳瑯又氣又急,這是被他白佔了便宜,此時小六子就在旁邊,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狠狠白了他一眼。

    “對了,大東家,後惑園的屋子先借給我用。”楚歡笑呵呵道︰“不過在我沒有出來之前,誰都不能進去,否則可要誤了大事!”

    琳瑯氣他不告訴自己秘密,瞪了他一眼,道︰“你還真當誰都願意過去瞧你?”隨即覺得自己這聲音沒有絲毫的怨氣,終是笑了笑,向小六子道︰“小六子,你就跟著楚歡,听他吩咐吧!”

    小六子答應一聲,當下楚歡也不耽擱,在小六子和琳瑯的陪同下,來到了後惑園的那間屋子,楚歡想到什麼事請,低聲向琳瑯道︰“琳瑯,梁坊主有可能會過來,她若是來了,千萬別趕他走,你好好招待他,讓他等我出來!”

    琳瑯蹙眉道︰“他還會來?他還來做什麼?”

    楚歡輕聲道︰“你答應我就好。”

    見楚歡神色鄭重,琳瑯微點螓首,道︰“我記著就是。是了,你在里面要待多久?”

    楚歡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只能祈求上天越快越好吧。”又道︰“我現在進去準備,就送來之後,都讓他們拿到這里來就是。”

    琳瑯點了點頭,滿腹狐疑離開。

    楚歡領著小六子進了屋內,開始布置場地,沒過多久,便有酒水接二連三地送過來,都堆在了門外,不到片刻時間,門外竟然已經擺了好幾十壇子酒。

    酒水送到後,按照楚歡的吩咐,所有人都是立刻離開,誰也不能留下,只有小六子在旁邊做他的助手。

    甦家和盛泉共生產二十種酒,有黃酒、白酒之分,而材質也是各不相同,有稻米酒,有小麥酒,有高粱酒……,不一而足。

    琳瑯這一夜自然沒睡,貼身丫鬟翠屏幾次過來勸說讓琳瑯先去小憩片刻,卻都被琳瑯拒絕,翠屏無奈,一晚上只能跟著琳瑯等待。

    琳瑯時而看看書,時而畫畫,消磨時間,每隔一陣時間,便在翠屏的陪同下來到後惑園,遠遠看著那間屋子,卻不靠近,免得打擾。

    那屋子一夜都是燈火通明,不知道楚歡在里面究竟做什麼,只是偶爾看到小六子進進出出,抱著酒壇出來,又抱著酒壇進去。

    饒是琳瑯冰雪聰明,這時候也實在猜不出楚歡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zabico 發表於 2012-8-18 09:58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七章 香餌

    楚歡和小六子在后花園神神秘秘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也不見他們出來,反倒是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梁坊主卻是過來。

    琳瑯對梁坊主已經是厭惡至極,但是記得楚歡的話,還是讓他進了府,只讓人帶他到側廳去等著,并不相見。

    從深夜到黎明,后花園那間屋子的燈始終亮著,知道早餐都已經備好,依舊不見楚歡出來,琳瑯擔心楚歡和小六子一夜沒吃東西,所以親自提著裝滿食物的籃子過去,恰好小六子從屋內出來,小六子此時眼睛里布滿血絲,看起來十分的疲憊,見到琳瑯,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屋內,示意琳瑯不要打擾。

    琳瑯心中焦急,招手讓小六子過來,小六子想了想,先進了屋子,小片刻后才出來,琳瑯已經問道:“小六子,你們到底在做什么,這樣神神秘秘的?”

    小六子摸了摸腦袋,道:“小姐,楚大哥正忙著做事,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什么。對了,他讓我問你,梁坊主可過來了?如果過來了,千萬不能讓他離開,若是他要走,捆也要將他捆住留下來,萬萬不能出了差錯……!”回頭看了一眼,道:“小姐,楚大哥還在忙著,旁邊卻不得人手,小的過去了。”

    琳瑯將手中的籃子遞過去,道:“你帶進去,都一夜沒吃東西了!”

    小六子接過籃子,有些疲憊地回去。

    楚歡在蘇府忙得不可開交之時,一直在西山道各處巡查的徐從陽卻在這一日上午時分返回了草堂行轅,西山道總督喬明堂得知徐從陽返回,第一時間趕到了草堂行轅。

    喬明堂來到行轅,還沒有見到徐從陽,便先見到了衛所軍指揮使羅世恒,羅世恒一副風塵仆仆的疲倦之態,徐從陽這一次巡視各處衛所,羅世恒是貼身相陪。

    見到羅世恒疲倦之色,喬明堂拱手笑道:“羅大人可是辛苦了,不知此行是否順利?”

    羅世恒拱手還禮道:“多謝總督大人關懷,一切順利得很。”

    喬明堂含笑點頭,但是眼眸子里卻顯出怪異之色,這怪異之色被羅世恒瞧在眼中,只覺得渾身有些不舒坦,身上竟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喬明堂到來,自有人去通稟徐從陽,徐從陽很快便讓人請喬明堂進去,到了屋內,徐從陽已經換上了便服,正在洗臉。

    喬明堂躬身道:“下官喬明堂拜見大學士!”便要跪下,徐從陽已經拿著干毛巾擦臉,擺手道:“不用拘禮了。喬大人,坐下說話吧。”

    落座之后,喬明堂才小心翼翼道:“大學士,此行巡查各衛所,不知是否一切順利?”

    下人此時已經送上茶來,徐從陽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才看向喬明堂道:“巡查的幾處衛所,倒是滿編滿員,不過衛所軍的裝備卻已經十分成舊。老夫親自去了衛所軍械庫,里面儲存的武器竟然有些已經生銹……!”

    喬明堂連忙稱是,卻并不多說。

    徐從陽淡淡道:“老夫也知道,衛所軍那邊,你不好插手,但是你終歸是一道總督,有些事情還是要看上幾眼的。若不是這次巡查,老夫倒是想不到各衛所的武器竟然成舊到如此地步,這一個冬天,衛所軍將士們的衣裳也大都破舊的很,若真是陡然開戰,這樣的軍隊如何能夠抵擋住虎狼之敵?”

    喬明堂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道:“多年沒有戰事,想來是衛所軍那邊疏忽了。”

    徐從陽搖搖頭,道:“你也不用說這些場面話。國雖強,好戰必亡,天下居安,忘戰必危。衛所軍乃是我大秦武功之根本,不可有一日懈怠。”頓了頓,嘆道:“老夫也明白,近幾年朝廷的軍費一再削減,致使各道軍費緊張,武器裝備也都長期沒有更換,不過……飯食也不能都要向朝廷伸手。圣上任命你們這些總督打理一方,也就是要讓你們幫著朝廷分憂!”

    喬明堂忙道:“大學士教訓的是,下官必將銘記在心。”

    “軍械庫里的兵器,雖然成舊,但是你們完全可以阻止人手重新淬煉打磨一下。”徐從陽皺起眉頭:“滿庫成舊的兵器,看著像什么樣子?”頓了頓,壓低聲音道:“老夫這次是光明正大地巡查衛所,各衛所也未必沒有掩人耳目之事發生,但是老夫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有人吃空餉、扣軍餉、盜軍糧,朝廷是絕對不會輕饒!”

    喬明堂恭敬道:“羅指揮使統管一道衛所軍,他做事勤勉,想必不會做出糊涂事。”

    徐從陽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終于問道:“孫寅虎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孫寅虎是神衣衛的百戶之一,通州黑水山事件之后,孫寅虎已經秘密前往通州調查。

    喬明堂聽徐從陽問起,眉頭微緊,搖頭道:“回稟大學士,孫百戶至今沒有絲毫消息傳回來,而且……這邊已經無法聯系上孫百戶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誰,孫寅虎突然失蹤了?”徐從陽眉頭皺起:“孫寅虎乃是神衣衛百戶,做事謹慎周密,便是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也該回稟一聲……如今都快一個月了,為何沒有絲毫消息?”他只覺的其中大有古怪。

    喬明堂神色凝重道:“下官也是心存疑惑。”

    徐從陽沉吟片刻,終于冷笑道:“難道那通州還是虎巢狼穴不成?”向喬明堂道:“喬總督,明日老夫便啟程親自前往通州,老夫倒要看看,通州到底有多深的水。大批的武器裝備突然轉移,竟然不能露出一絲形跡,那幫刁匪當真能通天徹地?”

    喬明堂忙道:“大學士,一切還是等孫百戶傳回消息再說,通州此次乃是大案,便是孫百戶,恐怕也要花些時間!”

    徐從陽皺眉道:“難道孫寅虎一直沒有消息過來,咱們就一直等下去?對了,還有那個趙廣慶,聽說此人有些能力,如今通州遍灑羅網,他怎地也連一絲線索都沒找出來?”微一沉吟,才道:“那批兵器固然觸目驚心,但是那幫亂匪的來歷,卻也是一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

    喬明堂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說的,卻沒有立刻說出口,徐從陽瞥見,淡淡道:“你想說什么,盡管說來!”

    喬明堂這才起身,走到徐從陽身邊,低聲道:“大學士,下官有一事卻要向大學士稟報。”

    “你說!”

    “兩個多月前,下官內人回娘家省親,返回之時,卻遭到一批水匪綁架,好在老天有眼,最后只是有驚無險。”喬明堂神情凝重道:“而上一次圍剿黑水山,事后卻發現,黑水山的亂匪似乎與綁架賤內的水匪是為一黨!”

    徐從陽顯出驚訝之色,道:“還有此事?”

    喬明堂正色道:“下官不敢隱瞞,確有此事。”

    徐從陽輕撫胡須,皺眉道:“那你可查清那群水匪為何要綁架尊夫人?”

    喬明堂道:“下官事后仔細想過,思來想去,只可能有一種解釋……他們是準備綁架賤內之后,用賤內的性命來要挾下官,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下官手中必定有他們十分在意的東西。”

    徐從陽奇道:“你手中有他們在意的東西?什么東西?”

    喬明堂擔心徐從陽誤會,忙道:“不是其他東西,下官是覺得,那群亂匪可能有同黨在下官的手中。在賤內被劫持之前,云山府的重囚地牢連續幾次有人劫獄,但都以失敗告終,隨后劫獄之事沒有再發生,賤內卻險些被劫,這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下官才猜測他們是有同黨在重囚牢之中。”

    徐從陽微一沉吟,想了想,才頷首道:“你猜的頗有道理。”輕聲問道:“那你是否審問過?知道誰是他們的同黨?”

    喬明堂搖了搖頭,尷尬道:“下官慚愧,至今還不能察知。重囚牢關押著五六十號人,倒有半數在重刑審問之下知道了底細,但是還有二十多號人卻是無法判定他們到底是何來歷,這些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很是麻煩!”

    徐從陽緩緩道:“你的意思,那幫亂匪的同黨,就在這二十號人之中?”

    喬明堂肅然道:“下官不敢確定,但是十有就是如此了。劫獄之時,他們來了三次,身手都是不差,明知重囚犯守衛森嚴,他們卻不顧死活前來,由此可見關在囚牢里的重犯對他們很是重要……!”

    徐從陽默默無語,似乎在想著什么,許久之后才道:“你覺得能夠利用這一點?”

    喬明堂微微點頭:“香餌在勾,不愁魚兒不上鉤。孫百戶和趙廣慶一直沒有查到亂黨的下落,可見那些亂黨隱藏的極深,想要抓住他們,只能將他們先引出洞……只要出了洞,下官相信一定能夠一網打盡!”

    徐從陽自然明白喬明堂的意思,微微點頭,低聲道:“倒是個注意。不過二十多號人,目標太多……回頭你將李卯兔調過去,再調兩名神衣衛校尉過去,有他們出馬,便是這些人再嘴硬,也能多挖出幾個人的底細來……!”

    喬明堂神色一喜,拱手道:“多謝大學士!”

    “你準備如何設下陷阱?”徐從陽輕聲道:“引蛇出洞,引魚上鉤,固然都是好主意,但是稍有差池,毒蛇和魚兒被驚著,那就再難找到機會了。”

    喬明堂湊到徐從陽耳邊,壓低聲音,徐從陽撫著胡須,微微頷首。
zabico 發表於 2012-8-18 10:06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零八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韓淵和蘇伯畢竟年紀大了,第二天起得也不晚,當他們起來之后,得知楚歡還沒有從後花園的屋子出來,更是驚詫無比。

    時間流逝,到了下午時分,楚歡和小六子依然沒有出來,琳瑯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和韓淵蘇伯兩人一起來到后花園,望向那間屋子,孤寂無聲,屋前的酒壇子都是散亂地擺放著。

    韓淵皺起眉頭,奇道:“大東家,楚歡到底在做什么?”

    琳瑯搖搖頭,也是茫然不知,等了片刻,屋內一直沒有認出來,微一沉思,心中卻有些擔憂,道:“我過去看一看。”

    她蓮步輕移,來到屋前,只見屋門虛掩著,里面卻已經沒有動靜,蹙起柳眉,輕聲道:“楚歡,你們在里面嗎?”她聲音很小很柔,只怕打擾楚歡。

    屋內卻無聲音答應,琳瑯忍不住伸出玉手,輕輕推門,屋門打開一條縫隙,一股子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琳瑯忍不住捂住鼻子,進到屋內,看到前面的景象,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屋內的兩張桌子被拼在一起,組成一個長形的臺子,桌子上都是瓶瓶罐罐,在旁邊的一張小案子上,則是放著筆墨紙硯,厚厚的一疊紙上,卻都寫著東西。

    楚歡此時正靠在一張大椅子上,已經沉沉睡去,雖然沉睡,但是臉上卻兀自帶著極濃的疲倦之色,二小六子則是坐在墻邊,手里還抱著一只酒壇子,沉睡不醒。

    琳瑯愕然不已,她輕移蓮步,走到案邊,輕輕拿起那一疊紙,細細一看,只見紙上寫著諸多酒類的名字,但是酒類后面,卻是連她也難以辨識的符號,那些符號十分特別,琳瑯從未見過,十幾張紙上,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清一色都是酒名后面標著符號。

    琳瑯疑惑不解,走到楚歡身邊,只見楚歡雙目緊閉,呼吸勻稱,雖然睡得很沉,臉上也很疲憊,但是神色卻顯得十分安詳。

    此時韓淵和蘇伯也已經過來,探頭望了望,見里面異樣,也都走進來,當看清屋里的情況,互相看了一眼,茫然不解。

    楚歡此時卻已經微微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自己身邊默默看著自己的琳瑯,猛地坐起來,四下看了看,第一句話便是急問道:“什么時辰了?梁坊主可來了?”

    琳瑯點頭道:“他一直在等著。”

    楚歡站起來,搓了搓臉,韓淵已經上前來,看著滿室狼藉,忍不住問道:“楚歡,你一宿沒睡,就是……就是忙著這些酒?”

    楚歡臉上終于露出笑容,看了琳瑯一眼,含笑道:“幸不辱命!”又向蘇伯和韓淵道:“兩位前輩都是酒道中人,今日,楚歡就煩勞兩位幫助品一品酒!”

    梁坊主一直在側廳等候,琳瑯沒有過來看他一眼,只有一名家仆時不時地給他換上新茶,后來更是有兩名蘇府護院守在門外。

    梁坊主幾次讓人去找楚歡過來相見,回答都是前篇一律,只說楚歡正在辦事,很快就會過來。

    梁坊主這一等,竟然等到了黃昏時分,中間還睡了一覺,醒來之時,看到天色都昏暗下來,再也忍不住,便要出門親自去找。

    但是守在門外的兩名護院卻是告知楚歡很快就會過來,竟是不讓梁坊主離開屋子,梁坊主惱怒無比之際,終于看到姍姍來遲的楚歡。

    楚歡看起來還是很為疲倦,眼睛里甚至布著血絲,但是看他的表情,卻似乎心情極好,進了屋內,不等梁坊主迎上來,楚歡便反手關上門,走過去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盡量讓自己舒服一些地靠在椅子上,瞥了梁坊主一眼,淡淡問道:“事情辦成了?”

    梁坊主湊到楚歡身邊,低聲道:“楚歡,你……你說話算話,這次我將功贖罪,到時候雷大將軍過來,你們……你們可要替我說好話!”

    楚歡道:“就看你這次辦的怎么樣了。知道方家酒王的位置了?”

    梁坊主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平鋪在桌面上,楚歡看了一眼,正是方正昊所住地方的地形圖,雖然這地形圖畫的并不專業,但是卻也將方正昊所住之處的大致情況勾勒出來。

    “這張圖沒差錯?”楚歡瞥了梁坊主一眼,表情依然冷淡。

    梁坊主這種人,唯利是圖,沒有所謂堅持的東西,這種人只要給他三分好臉色,就會蹬鼻子上臉,但是若一直冷著他,反倒會讓他心里存著畏懼忌憚。

    梁坊主急忙道:“你放心,我有心在他那里轉悠了一圈,記得很清楚。”隨即指著圖上一處道:“這是方正昊所住之處!”

    楚歡問道:“他們的酒王在什么地方?”

    梁坊主尷尬道:“具體位置我不知道……!”見楚歡臉色沉下來,忙道:“但是當時他帶著我去了他的屋子,他進了房,很快就取出了他們的酒王……九王一丁在他的房中,這一點我敢打包票!”

    楚歡沉吟片刻,才問道:“如此說來,你見過他們的酒王?你確定他是真的將酒王亮給你看?那家伙有沒有別的心思?”

    梁坊主道:“方正昊這個人雖然不笨,但是也不算太聰明。他只以為御酒評選穩操勝券,現在只想著得到金土酒窖,你讓我用金土酒窖引誘他,他果真是激動得很,瞧他當時的反應,是真的想得到金土酒窖,拿出酒王,那也是真的想證明他們的就勝過其他家!”

    楚歡淡淡笑道:“那他們的酒王到底如何?”

    梁坊主道:“方家是酒行中的老字號,前朝之時,他們方家就是經營酒坊。方家這一次勢在必得,不但打通了沈少卿,在酒王上也下了苦功夫,他們的酒王,卻是不差……!”

    “比咱們的酒王呢?”

    梁坊主一陣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比咱們的竹清酒……還是要差一些!”

    楚歡想了想,才問道:“你在里面轉悠,可發現里面有沒有人守衛?”

    梁坊主一怔,其實他到現在為止都鬧不清楚楚歡為什么要這張地圖,聽楚歡這樣問,想了一想,才道:“倒也沒有瞧見多少人轉悠,不過方正昊這次帶來了不少隨從,住宅的正門和后院都有人把守。”

    楚歡又問:“你有沒有按我所說,今晚請他出來飲酒,細談金土酒窖的事情?”

    梁坊主道:“我說過,不過他說過也不能確定能否出來。”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恐怕他今夜要在外面設宴宴請沈少卿……不過他也答應,只要無事,一定會出來與我在順風館相聚!”

    楚歡收起地圖放在懷中,站起身來,拍了拍梁坊主的肩膀,含笑道:“梁坊主,不管怎么說,你最后能知錯就改,雷將軍知道此事,也會夸你迷途知返的。”

    梁坊主干笑兩聲,只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夜色幽靜,方正昊所住宅院一片寂靜,前門后門緊閉,只有宅內燈火點點。

    楚歡在夜幕之下,靜靜地看著那所被黑夜吞噬的宅院,他已經繞著這所宅院前前后后探看了兩次,而方正昊也確實已經離開了這所宅院。

    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幕,楚歡終于取出一條黑巾,蒙住了臉,當他的臉龐被黑巾遮住之后,那一雙眼睛陡然便充滿了精氣。

    他并沒有絲毫猶豫,已經確定好位置,在黑幕之中,悄無聲息地貼近過去,在院墻邊微一停留,隨即卻從身上取出兩只鐵四指套在了手指上。

    鐵四指扣在手指上,前端卻是四根鐵鉤子,楚歡整個人已經貼到墻壁上,隨即便如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攀爬上去,這所院墻雖然很高,但是楚歡并沒有費太大力氣便攀爬上去,到的墻頭,往里面仔細打量一下,確定無人在這邊提防,翻身躍進了院子之中。

    梁坊主已經將這所住宅的大致構造勾勒出來,楚歡都記在心中,也算是輕車熟路,悄無聲息之中,便已經來到了方正昊所住的房舍。

    雖然宅院里還有人偶爾來回,但是卻并無一人發現楚歡已經偷偷潛入進來,或許他們也根本不會想到這種時候會有人能夠越過那么高的圍墻進入宅院之中。

    方正昊屋門被鎖住,但是楚歡早有準備,隨身帶了極細的鐵絲,一把鎖,當然無法阻止楚歡進入其中。

    開鎖進入屋內,楚歡將門關上,屋內一片漆黑,他站在門邊,適應片刻,依稀卻也能瞧清楚屋內的狀況。

    按照梁坊主所言,方家酒王應該藏在內室,楚歡摸到內室之中,卻發現里面十分簡單,除了桌椅,便只有一張床,倒是屋角擺了一張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看不出來方正昊卻是一個好讀書的人物。

    楚歡先是在床鋪四周搜索了一下,并無找到酒王,他這才緩步走到書架邊上,上下打量,很快眼中就泛出笑意來。

    他喃喃自語:“方正昊啊方正昊,你想整垮和盛泉,無所不用其極,我只能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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