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zabico 發表於 2012-9-3 23:53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三九章 神佛不死

    楚歡看了軟榻上的素娘一眼,只見素娘口中兀自在呻吟著要水,她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兩只手更是開始在自己身上開始亂撕,楚歡知道素娘中了“歡喜丹“,方才從他們口中也听到,這是一種極厲害的催情藥物,他不知道這種藥物對素娘會有多大傷害,但是知道拖下去定然會對素娘身體不利,並不猶豫,握著滴血的匕首,一步步往彌勒佛逼近過去。

    彌勒佛眼中本來充滿恐懼之色,但是當楚歡一步步逼近過去之時,他眼中的恐懼之色卻慢慢消散,似乎想到什麼一樣,眼眸子里竟顯出輕蔑之色來。

    “你想殺我?”彌勒佛背負雙手,盯著楚歡冷笑道︰“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

    楚歡停住腳步,淡淡道︰“你劉聚光又不是神,又不是佛,我為何殺不了你?”

    彌勒佛身體一震,失聲道︰“你……你知道我是誰?”

    楚歡冷笑道︰“只是我沒有想到,人前人模狗樣的劉老太爺,背地里卻是做著這樣骯髒的勾當。你放浪形骸,在這里與尼姑淫亂庵堂,這個我不管,但是你利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那就真該死了。”

    彌勒佛抬手,將自己的面具摘下來,露出一張看似蒼老但是皮膚卻保養極好的臉龐來,竟豁然是雲山府商會會長劉聚光。

    劉聚光將手中面具扔開,大笑道︰“老夫還真是小瞧你了,楚歡,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他竟然也已經認出了楚歡。

    楚歡今日必殺劉聚光,所以並沒有隱去自己的聲音,他與劉聚光在甦府宴會上曾經見過,這劉聚光听他聲音,卻也是想了起來。

    楚歡將面具也摘了下來,冷冷盯著劉聚光,淡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頓了頓,冷聲道︰“劉聚光,用不用我出手幫你?”

    劉聚光搖頭嘆道︰“楚歡,你殺不死我!”

    楚歡冷笑道︰“你腳下虛浮,看來沒有什麼武功底子,我倒真不知道你憑什麼說這樣的話?”

    “我武功確實不如你。”劉聚光嘿嘿笑道︰“但是就算我手無縛雞之力,就算你有通天徹地之能,你也殺不死我。”

    楚歡見他說的自信無比,倒是起了疑惑之心。

    楚歡瞧見劉聚光腳下無根,根本不是習武之人,但是他卻聲稱殺不死他,卻不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自信,難道這里面還有其他埋伏?

    劉聚光雖然年過六十,但是身上的肌膚還真是沒有松弛,如果只看他的身體,只以為是四十歲的人而已。

    他看了楚歡一眼,竟是很悠閑地在桌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酒,品了一口,十分愜意道︰“楚歡,事到如今,老夫也不願意說無關緊要的廢話。從今以後,你幫老夫辦事,老夫可以給你提供用之不盡的金錢,可以讓你享受榮華富貴,至若女人……嘿嘿,只要你喜歡,老夫絕不會讓你失望。”指了指軟榻上的素娘,道︰“這個女人還是處子之身,本來老夫要留給自己享用,只要你願意為老夫辦事,這便是老夫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享用之後,就知道她的妙處了。”

    楚歡心中怒極,又是逼近幾步,冷冷道︰“其實我很奇怪,你只是一個商會會長,為何會花巨大的財力在這里建地下密室?難道僅僅是為了玩女人?你自稱本座,卻不知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劉聚光嘿嘿笑道︰“你想知道?”搖頭道︰“不過現在可不能告訴你,但是只要你真心為老夫辦事,老夫相信你會有一天清楚這所有一切……!”將杯中酒飲盡,凝視楚歡道︰“你如今只是小小衛將,跟了老夫,不但想盡榮華富貴,而且老夫可以保證,終有一天,老夫可以舉薦你做個大將軍!”

    他說的十分自信,倒似乎真有那個實力一樣。

    楚歡知道劉聚光身上必有秘密,但是此時素娘中毒很深,腦筋一轉,聲音緩和一些,道︰“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不過我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場景。你先拿解藥解了這個女人的毒,其他的事情,咱們再談!”

    “解毒?”劉聚光一怔,隨即嘴角浮出笑意道︰“為何要解毒?這個女人服了歡喜丹,等你享用之時,她會配合你,那樣豈不更好?而且這歡喜丹本就不是毒藥,無藥可解!”

    “無藥可解?”楚歡心一沉︰“她會死?”

    劉聚光搖頭道︰“那倒不會,不過這幾個時辰之內,她全身上下必會欲火焚身,如果有男人還好,若是沒有……嘿嘿,便要經受好幾個時辰的欲火折磨……!”忽地想到什麼,皺起眉頭,瞥了素娘一眼,警覺道︰“你為何會對她如此在意?”

    楚歡此時距離劉聚光幾步之遙,本想從劉聚光身上得到解藥,但是此時听劉聚光說,卻並無解藥,殺心頓起,握緊了匕首。

    劉聚光自然察覺到楚歡的異動,冷笑道︰“怎麼,你還不明白?還想殺我?可莫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殺不死我!”

    楚歡又往前走出一步,劉聚光說得如此自信,不得不讓楚歡起疑心,但是他明明感覺四周再無其他埋伏,實在不知劉聚光為何這般自信。

    劉聚光緩緩站起身來,道︰“本座知道你不相信……不過沒關系,本座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殺得死我,算你本事,若是殺不死我,你便為本座做事如何?”他拉開胸口衣襟,露出白白的胸口,指著自己的心髒道︰“你往這里刺一刀,看看本座會不會死!”

    楚歡提防他使詐,但是看他樣子,卻也瞧不出究竟搞得什麼花樣。

    他盯著劉聚光胸口,隱隱發現劉聚光那胸口正中,竟然有一處刺青,刺青很小,小拇指甲大小,卻是刺著一個“卍”字圖。

    只因劉聚光采陰補陽,肌膚白皙,而且沒有皺紋,所以看得清楚。

    “來啊!”劉聚光反倒是咄咄逼人,扯著衣裳,厲聲道︰“有本事便往本座心口刺一刀,看看你能不能殺死本座?”

    楚歡再不猶豫,手起刀出,匕首如同毒蛇般刺向了劉聚光的心口。

    劉聚光的眼眸子劃過一絲驚恐,但是瞬間卻又充滿自信,當楚歡的匕首刺入他的心口,深入其中,鮮血溢出之時,劉聚光本來充滿自信的眼神竟陡然間變成不可置信之色。

    鮮血往下流出,而他也感覺到了心口那一陣劇痛,他的臉瞬間變的蒼白,忍著劇痛,顫聲道︰“不……不可能,你……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殺得死我……?”

    他一臉的不相信,嘴中也開始向外溢出鮮血。

    劉聚光低下頭,看著匕首深深沒入自己的胸膛,身體晃了晃,楚歡已經抽出匕首,一股鮮血噴出,劉聚光連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體抽搐著,兀自不敢置信,抬頭看著楚歡,顫聲道︰“你……你怎麼能……怎麼能殺得死……殺得死我……!”

    楚歡見他即將死去,口中卻兀自說著這奇怪的話,只覺得好生奇怪,又覺得這老家伙是不是驚嚇過度有了神經病,冷冷道︰“我說過,你不是神,也不是佛,只要是凡人,就沒有殺不死的!”

    劉聚光雙目怒突,用一種古怪的聲音道︰“難道……難道是他……是他騙了我……,不會的……我是……我是殺不死的……!”他怨毒地看著楚歡,氣息漸弱︰“楚歡,你……你殺了我,你也……你也跑不了……諸神諸佛不會……不會饒過你……!”他用盡全身力氣,指著楚歡︰“便算你……你跑到天涯……天涯海角,諸神……諸佛都不會……不會饒過你……神佛不……不饒你……!”說完這句話,身體猛地抽搐兩下,最後一口氣吐出,便坐在椅子上死去。

    楚歡殺死劉聚光,听到後面傳來響動,扭動去看,卻見那名受傷的尼姑正一瘸一拐向外逃命。

    楚歡殺了兩名尼姑加上劉聚光,片刻間三人斃命,這尼姑自知無法幸免,想要趁機逃生,她既然見過楚歡面孔,知道楚歡身份,楚歡豈容她離開,手一抖,匕首如同箭矢般飛出,插入了尼姑的後腦,那尼姑一頭栽到在地,便即不動。

    屋內滿是血腥味,素娘的呻吟一開始顯得有些難受,但是此時卻已經十分勾魂,她甚至已經扯開了衣裳,露出了粉紅色的小肚兜來。

    雙峰凸起,那小肚兜也高高隆起,似乎要被撐裂開來。

    楚歡急忙上前,看見素娘衣裳被她自己撕開,雖然露出的不多,但是白皙平坦小腹卻已經露出來,肌膚水嫩,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伸手幫著素娘攏住衣裳,要幫她系上。

    素娘聞到楚歡身上男子味道,更是身體發熱,迷迷糊糊之中,沒有清楚的意識,憑著本能坐起來,竟是摟著楚歡脖子,媚眼如絲,聲音嬌柔︰“你……你給我水……我身上好熱……我好難受,你……你救救我吧……!”

    楚歡正幫她系上衣襟,素娘突然抱住他脖子,他閃躲不及,吃驚之間,素娘卻已經只憑本能去親楚歡的臉龐,看上去中毒極深。

    那歡喜丹不但讓人迷失本性陷入情.欲之中,而且對人的生理有極大的催發,素娘平日里身上便帶有淡淡的處女體香,此時那藥性發作,卻是讓她身上那股子處女體香味道散發的更為濃郁,還有雙方處迷人的乳香,俱都往楚歡的鼻子里鑽進去。

    楚歡知道素娘是被迷失本性,更知道她身體正經受極大煎熬,心痛不已,柔聲道︰“素娘姐,我是二郎,你不要動,我現在就帶你走!”

    素娘哪里听得到他現在的話,只聞到楚歡身上的男子味道就覺得十分的舒服,不停親向楚歡臉龐,楚歡將素娘推開,但是她又如火焰般抱過來,楚歡又急又憐,再次推開素娘,轉身往劉聚光身上搜找。

    劉聚光雖然聲稱沒有解藥,但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說謊。

    劉聚光只穿著輕裝,並不厚實,很容易就將他全身搜找個遍,並無東西,瞧見旁邊地上放著劉聚光的其他衣物,楚歡又上去搜找,倒是有不少銀票金子,還有佛珠等物,陡然間發現其中有一塊圓形的小石頭,兩邊都是扁平。

    楚歡皺起眉頭,拿起來放在手心中,就感覺到一陣冰涼,這石頭卻也不是普通的石頭,勢頭正反兩面,竟是都雕有圖畫。

    正面圖畫是一副裸女圖,線條細密,但是卻將裸女勾畫的栩栩如生,十分妖媚性感,背面卻是古怪的符號,楚歡瞧著卻像什麼文字,但是從未見過,根本看不懂。

    若只是那裸女圖,楚歡倒覺得這是劉聚光個人的喜好,收藏這等淫靡之物,但是背面古怪的符號,卻讓楚歡意識到這塊石頭或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這塊石頭被劉聚光貼身帶著,顯然不是普通之物。

    素娘迷迷糊糊中想要起來,但是身上卻酸軟無力,她在軟榻上翻滾,不小心卻從軟榻上滾下來,楚歡也沒有時間多想,將那塊帶有特殊符號的石頭放入自己懷中,上前去橫抱起素娘,便往外面行去,素娘一被抱住,又開始不老實,兩只手在楚歡身上亂摸,似乎想要撕開楚歡的衣服。

    楚歡無可奈何,任她在自己身上折騰,出了幔帳,他將素娘小心翼翼放下,然後返回屋內,將四具尸首盡數丟在軟榻上,收起匕首,隨即拿起酒壇子,將酒水都灑在軟榻和尸體上面,數壇美酒盡數撒上之後,他拿起桌上的油燈,丟在里軟榻上,“呼”地一聲火起,軟榻很快就燃燒起來,連帶著尸體都沒入熊熊烈火之中。

    楚歡迅速出去,再次橫抱起素娘,迅速離開。

    素娘身體豐腴,香香軟軟,卻並不重,而且楚歡力氣極大,素娘在他懷中猶若無物,他腳下飛快,迅速離開地下密室,出了密室,便見到先前領著自己打開機關的女尼兀自躺在地上,他伸手在女尼踫過的石壁機關處依葫蘆畫瓢滑了幾下,便見到石壁上的縫隙果然漸漸合上。
zabico 發表於 2012-9-4 00:09
第二卷 天門初開觀滄海 第二四零章 湖邊

    楚歡抱著素娘離開靜慈庵,在山下密林中找到了大黑馬,此時已經是深更半夜,四下里一片寂靜,那吹拂的夜風聲音能夠听的一清二楚。

    楚歡並沒有解開馬嘴上的布巾,先將素娘放在馬背上,解開馬韁,素娘神志不清,身體在馬背上十分難受地扭動著,此時楚歡也顧不得男女之妨,翻身上馬,將素娘抱在胸前,免得她胡亂扭動,會摔下馬去。

    素娘身體不得清閑,楚歡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熱氣騰騰,就似乎發了高燒一樣,香香軟軟的身子抱在懷中,既是體香彌漫,卻又是火熱無比,而且素娘身上已經冒出香汗珠子,晶瑩雪白的脖子上,香汗淋灕,她就像一個撒嬌生氣的孩子一樣,在楚歡懷中不停地扭動,櫻唇小嘴中發出讓楚歡怦然心動的呻吟,那豐腴香軟的身子讓楚歡身上也是一陣燥熱。

    但是他知道懷中抱著的不是別人,是自己的至親之人,絕不能對她有絲毫的邪念,而且此時素娘乃是被藥性迷失本性,正在煎受極大的痛苦,自己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有絲毫的逾越。

    駿馬奔騰在曠野之中,夜晚的冷風並沒有讓素娘身體的藥性有所減緩,楚歡雖然擔心她摔下去,將她抱得極緊,但是此時的素娘卻如同一條蛇一樣,那柳絮般的小蠻腰不停地扭動,豐滿圓潤的臀兒隨著小蠻腰的扭動,時不時地踫上楚歡的小腹。

    素娘不是大戶出身,不像琳瑯那樣從小嬌生慣養,她出身農戶家庭,自幼便開始做些體力活,不像大小姐那般只坐在香閨之中。

    正因如此,因為體力鍛煉,她的身體比那些大戶小姐要結實得多,而線條也更明顯的多,她身上自有一股力氣,而臀部肌肉也不像琳瑯那般香軟嫩滑,而是結實有力,每一次扭動向後,不自覺地每一次撞擊都很有力,那結實渾圓的臀.瓣兒數次撞到楚歡的小腹,楚歡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臀兒的結實和渾圓,只能苦笑。

    “我渴……!”素娘口中干渴無比,想要掙開楚歡的懷抱︰“我要喝水……!”

    楚歡縱馬飛馳,依稀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路邊似乎有一處小湖,素娘既然叫喊口渴,恐怕口中是真的發干,此時也只有那湖里有水喝。

    楚歡縱馬到湖邊,翻身下馬,隨即將素娘抱下來,此時再看素娘,只見她俏臉上竟然是一片潮紅,艷若桃花,滿臉的香汗珠子,都將腮邊秀發打濕,幾縷青絲貼在白皙臉龐上,卻增添了無盡嬌媚之色,風情無限,而且她紅唇吐氣如蘭,那一雙眼兒似閉非閉,竟是帶著興奮之色,媚眼兒如絲,看上去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蜜桃兒,真是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楚歡平日對素娘帶有敬重,帶有感激,帶有關懷,雖然偶爾看她俏容,心頭會迅速劃過一絲漣漪,但卻從不會對素娘起任何非分之想。

    此時看到素娘俏臉,卻發現素娘竟然也是一個極美的人兒,姿色或許比琳瑯稍遜一籌,但是卻有她自己的一種別樣風情。

    他不敢多想,抱著素娘到了湖邊,幽幽月光照射在湖面之上,微風吹過,湖面泛起漣漪,波光粼粼,一彎明月卻是沉在湖底之中。

    四下里幽靜異常,只有素娘似有若無的輕吟在耳邊響起。

    將素娘放在地上,楚歡立刻到湖邊,看湖水清澈,雙手合攏,捧了水來,送到素娘嘴邊,“素娘姐,水來了,來喝水!”

    素娘見到楚歡手掌中的水,這次倒安靜不少,急忙湊過來喝水。

    她紅唇貼在楚歡手掌,卻是讓楚歡生出一種奇怪感覺。

    一捧湖水,竟是很快被素娘飲光,素娘眼神迷離,道︰“我還要,我還要……!”或許是春藥作用,她聲音竟是十分嬌媚,說出這三個字,讓楚歡有些心驚肉跳,感覺臉上有些發熱,心知自己是胡思亂想,急忙又去捧水。

    素娘喝了三四捧水,似乎還不能止渴,繼續要水,楚歡卻知道飲用湖水是迫不得已,不能多飲,並不再去捧水,只是輕聲道︰“素娘姐,你挺一挺,很快就會好的,你挺一挺……!”

    素娘卻伸手在楚歡胸口亂抓,俏臉上竟是更加的潮紅,顯得十分難受道︰“我……我好癢……好癢……!”

    楚歡一怔,心想難道服用了歡喜丹之後,卻是不能飲水?

    他看到素娘雪白的頸項肌膚卻也泛起潮紅之色,心中吃驚,只以為素娘皮膚發癢,忙道︰“你哪里癢?是不是皮膚?”

    素娘艷若桃花,眼神迷離,躺在地上,一只手卻已經往自己的身下摸過去,“我……我那里好癢……好癢……!”

    楚歡一愣,隨即臉上一陣發熱,心驚肉跳,急忙轉過身去,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卻不知道,歡喜丹乃是精心制作的催情藥物,服用之後,便不能飲水,更不能飲酒,否則更會加深體內的情.欲。

    劉聚光在地下密室要喂素娘飲酒,其實就是想讓素娘變得更加放浪。

    此時素娘飲了水之後,身體更加的燥熱,而身下卻已經酥癢難耐,楚歡這時候無計可施,看到素娘迷迷糊糊伸手去到下身,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從未接觸過春藥,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

    他背過身,不敢看素娘,只听到素娘從身後傳來一陣陣讓人血脈噴張的呻吟,那呻吟沒有做作,十分真實,但卻更是讓人渾身發熱。

    身後傳來衣裳翻動的索索之聲,楚歡心中無奈,忽听得素娘“啊”地一聲,似乎痛苦,又似乎愉悅,他擔心出了事,回頭去看,這一看更是心驚肉跳,只見素娘再一次將胸前的衣襟拉開,露出了粉紅小肚兜,她一只手已經從下面伸進了肚兜之中,而另一只手卻已經伸到裙下雙腿之間,素娘小腹平坦結實,白的耀眼,而她雙眸緊閉,臀兒卻是輕輕地上下挺動。

    如此香艷場景,楚歡看了一眼便心跳連連,在此扭過頭來。

    他知道素娘這完全是條件反射,是身體的反應讓她不知不覺卻這樣做,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自己身體的那股燥熱有所減緩。

    楚歡背對素娘,這時候不敢做任何事情,只能任由素娘在湖邊草叢自己先行解決。

    素娘完全是身體本能,在楚歡的背後,上演一出單鳳的活色生香。

    那勾魂的呻吟似痛苦似愉悅,時高時低,不停地鑽入楚歡耳中,楚歡凝神靜氣,不想身後的場景,但是他也是血肉之軀,越是不想,腦中卻越是幻想出素娘在身後的香艷情景。

    好在是深更半夜,這里又是荒郊,路上並無行人,楚歡緊閉眼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素娘的呻吟聲漸漸弱了下來,直到最後沒有絲毫聲息。

    楚歡等了片刻,終是有些尷尬回頭,只見素娘躺在草叢中,衣裳凌亂,裙子已經被她自己拉到了腰部,褻褲竟是往下褪了不少,一只手兀自放在雙腿之間,而她上面的肚兜卻已經被她扯開,兩只飽滿雪白的雙峰傲然挺立,結實無比,而她的小蠻腰如同細柳般縴細,肌膚更是白皙嬌嫩,先前身上的潮紅之色已經退去不少。

    素娘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沉睡過去。

    楚歡猶豫了一下,此時天氣還是頗為寒冷,若是這般等下去,素娘的身體必定要著涼,他不再猶豫,上前去,閉著眼楮,費了半天力氣才將素娘的衣服整理好,其中少不得偶爾踫上素娘的身體,但是這種情況下,那也只能不顧了。

    素娘雙目緊閉,臉上的潮紅也漸漸消退,已經沉睡過去,臉上則滿是疲倦之態,好在呼吸勻稱,看來並無大事。

    將素娘重新抱上馬背,這一次再不停留,在夜色之中,徑自往家里馳去。

    夜風吹過面龐,楚歡心中靜下來,卻開始奇怪素娘為何會從街市來到這郊區的靜慈庵?他此時已經知道靜慈庵的骯髒一面,而劉聚光和三名尼姑也都被自己手刃。

    但是他心中卻還留有諸多疑問。

    劉聚光自稱“本座”,難道只是自示是靜慈庵的幕後主人,所以才自稱“本座”?劉聚光身上的這塊可有古怪符文的石頭,又是什麼東西?

    特別是劉聚光臨死前的奇怪表現,直到現在也讓楚歡摸不著頭腦。

    劉聚光在被匕首刺入心口之前,似乎還自認為刀槍不入,甚至覺得楚歡根本不可能殺死他,當時他神清目明,根本不想發神經的樣子,而且顯得十分自信,那股自信從何而來?當他被匕首刺入之後,臨死之前,卻又喃喃自語是被人所騙,他口中騙他的人又是何人?更為奇怪的是,他臨死前似乎是在詛咒,詛咒楚歡便是逃到天涯海角,諸神諸佛也不會放過楚歡。

    這是他臨死前的惡意詛咒,還是另有用意?

    劉聚光胸口有個“卍”字符,楚歡倒是知道那似乎是佛門的符號,在胸口刺上“卍”字符,是劉聚光個人的愛好,還是另有玄機?

    楚歡隱隱覺得,靜慈庵的秘密絕非如此,在劉聚光的身後,恐怕還埋藏著一個更深更大的秘密,那又是什麼秘密?

    還有用石頭飛入院中向自己通告消息的那人,他告知素娘在靜慈庵,而素娘也確實在靜慈庵,如果不是那人通知,素娘必定會遭受大難,那通知自己消息的人又是誰?他這次顯然是幫了自己一把,看上去是友非敵,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如果是自己的朋友,為何藏頭露尾暗中通信,卻不現身相見?

    這一次發生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讓楚歡腦海中充滿了無數的問號。

    但是他卻隱隱有種預感,這些秘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一點一滴的浮現出來,既然有人暗中在關注自己,那麼自己或許已經成為了其中的重要的一環。

    靜月如水,夜風微寒,夜空之中,一只巨鳥劃空而過,遮擋住了那輪明月,一閃即逝。
zabico 發表於 2012-9-4 00:22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一章 素娘的春夢

    如蓮在家里等的著急無比,一直到深夜,她都在院子里徘徊,只希望听到敲門的聲音響起,夜色深沉,楚李氏早已經沉沉睡去,而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如蓮在靜靜等候。

    她坐在屋前的門檻上,雙手抱著膝蓋,尖尖的下巴搭在膝蓋上,夜風吹過,她瘦弱的身軀禁不住有些寒冷,微縮了縮。

    她來到這個家中時間並不長,但是家里的人對她卻都是溫和關護,讓她享到了從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曾經與師傅靈珈師太在一起時,雖然靈珈師太對她也十分的關護,但是身在佛門,有著許多的戒律,而且靈珈師太是個外冷內熱之人,雖然心里對如蓮痛愛有加,但是面上卻時常表現的十分嚴肅,讓如蓮不敢太過親近。

    靈珈師太去世,讓如蓮悲傷茫然,如果不是楚歡將她收留下來,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存活于這紅塵之世,對楚歡她是滿心的感激,而素娘像親姐姐一樣關護她,讓她體會到了被呵護的溫暖感覺。

    相處的時間雖不長,但是如蓮對這個溫暖的小家卻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

    素娘突然失蹤,如蓮心中的擔憂實在是不在楚歡之下,自打楚歡出去找尋素娘之後,如蓮已經在心中為素娘念了無數邊佛經,只希望素娘平安無事歸來。

    忽听的馬蹄聲響起,如蓮精神一震,急忙起身,奔向大門,听到馬蹄聲在門前停下,她便要開門,忽地想到素娘平日里交代,若是不知敲門是誰,絕不可打開大門,伸向門閂的手頓時停住。

    便在此時,听得門外傳來楚歡聲音︰“小妹,是我,快開門!”

    如蓮心中歡喜無比,再不猶豫,打開了門,便見到楚歡已經翻身下馬,正抱著昏迷不醒的素娘進門來,如蓮見素娘回來,欣喜萬分,可是見她昏迷,又擔心起來,忙問道︰“楚大哥,這……素娘姐這是怎麼了?”

    素娘先前身上流了太多汗,楚歡只擔心她著涼生病,低聲道︰“別驚動了母親。如蓮,你趕快準備熱水,你素娘姐要洗個澡……你待會兒幫她洗澡,再換上一套新衣裳,其他的事情,我慢慢告訴你。”

    如蓮听楚歡吩咐,不敢耽擱,急忙去燒水。

    楚歡抱著素娘到了她閨房,先將她放在床上,素娘依然昏迷不醒,但是臉色倒也紅潤,想來並無大事。

    他出了院門,牽了馬進來拴好,關上大門,這才到了廚房,見到如蓮在生火燒水,便讓如蓮先去準備洗澡的東西,自己在廚房燒水。

    燒了一鍋熱水,用木桶盛滿,回到素娘閨房,只見如蓮已經準備好浴桶和毛巾,兩人將洗澡水準備好,楚歡這才輕聲道︰“小妹,你幫你素娘姐身上擦洗干淨,莫讓她著涼,是了,幫她換一身干淨的內衣,換過的衣裳,我來幫她洗掉。”

    如蓮知道素娘必定是出了事情,楚歡這般吩咐,自有道理,也不多說,如蓮先幫素娘脫去外衣,隨後楚歡和她一起將只穿著里面內衫的素娘抱緊浴桶之中,等放進浴桶中,楚歡這才出門,如蓮獨自將素娘里面的衣裳全部褪去。

    她按照楚歡吩咐,將素娘換過的內衫俱都送出來,爾後關上門,在里面替素娘擦洗身子,而楚歡急急忙忙將素娘的衣裳都裝進木桶中,拿到後院水井邊清洗。

    此時他顧不得忌諱,只想著迅速處理一些事情,許多痕跡在素娘醒過來之前必須處理的不著痕跡。

    素娘的內衫,除了褻衣褻褲,自然少不得肚兜。

    楚歡一個大男人蹲在水井邊,清洗素娘內衫,感覺十分古怪,但也沒有其他法子,素娘的衣裳還帶著香汗的味道,那肚兜體香彌漫,楚歡清洗之時,腦子里竟然情不自禁響起湖邊的一幕,耳邊似乎又想起素娘那勾魂的呻吟聲。

    他心中一跳,臉上一熱,那粉紅色的肚兜便在眼前,腦中浮起素娘那雪白豐滿的雙峰,隨即心神一凜,抬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暗罵自己當真是走火入魔,將肚兜洗干淨,拿起素娘的褻褲,更是心驚肉跳,只見褻褲襠處,竟然有些粘黏,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心跳更是加速,急忙平心靜氣,記得屋里似乎還有專門用來洗衣服的皂角,那是剛住到這里是,甦伯一早準備的日用品。

    皂角造價不低,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是大戶人家所用,素娘知道皂角作用後,舍不得用,除非衣裳的污漬確實洗不淨才用,所以還剩下一些。

    楚歡取了皂角,將素娘褻褲襠處清洗干淨,這要是普通男人,必定十分忌諱此事,覺得這樣會帶來厄運,但是楚歡是穿越而來的人,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

    洗好衣服,素娘這才將衣服晾在院子里,打掃干淨,頗有些疲憊地回到了屋內。

    如蓮听到門外楚歡腳步聲響起,輕聲叫道︰“楚……楚大哥……!”

    楚歡靠近房門,低聲問道︰“怎麼了?”

    如蓮才怯生生道︰“我……我扶不起素娘姐,抱不動她……!”

    楚歡這才想起,素娘的身體對自己來說雖然很輕,但是如蓮身體孱弱,卻未必抱得起素娘,想來如蓮已經為素娘洗好澡,卻無法抱上床。

    楚歡有些尷尬,只能道︰“你先找衣服將她身體披上,我……我進去幫你!”

    如蓮答應一聲,很快便道︰“楚大哥,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楚歡這才有些緊張地進去,如蓮已經為素娘披上了外衣,楚歡上前抱起素娘,只覺得素娘身體十分的柔軟,腦中想起剛才洗衣服見到的情景,心神一蕩,但很快壓住自己的念頭,將素娘抱上床。

    衣裳雖然遮蓋了上半身,但是雙峰渾圓豐隆,將素娘胸前衣襟高高撐起,那一雙雪白沒有絲毫瑕疵的玉腿卻是裸漏出來。

    她的腿白皙雪嫩,筆直修長,屋內已經點了油燈,油燈燈光照在那雙腿之上,白的耀眼。

    沐浴之後的素娘看起來干淨清爽,雙目依然閉著,但是呼吸均勻,只是那紅紅的櫻唇嘴角向上微翹,似乎正做著什麼好夢。

    楚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她差點身遭大劫,卻也不知道這時候還能做什麼樣的好夢,只是能夠平安歸來,楚歡一直懸掛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今晚他前往靜慈庵,事情辦得干淨利落,最後還是毀尸滅跡,一切處理的都很干淨,想要查到自己身上,只怕並不容易。

    他端起浴桶出了門,將浴桶得水處理掉,而如蓮則在屋內幫著素娘穿上衣服。

    當如蓮從屋內出來之時,楚歡已經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起來有些憔悴。

    見到如蓮過來,楚歡抬頭溫柔一笑,道︰“小妹,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如蓮急忙擺手,站在楚歡身邊,輕聲問道︰“楚大哥,到底……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素娘姐……素娘姐怎麼這樣子?”

    楚歡想了想,示意如蓮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當然不會將今夜發生的事情告訴如蓮,畢竟其中透著詭異和邪惡,若是告訴如蓮,只怕會驚壞這個小尼姑。

    但是他卻必須讓如蓮配合自己演一場戲,素娘經過此事,他不知道素娘醒來之後會記得多少,而這次遭遇對素娘來說絕對是一場噩夢。

    他只希望素娘記得的越少越好,就算素娘記得一些事情,楚歡也必須讓她當成一場夢,是夢境里發生的事情。

    如果不能達到這個目的,楚歡擔心今夜的事情將會對素娘日後的生活起到極壞的影響,甚至會在素娘的心里留下永遠的傷痕和陰影。

    他凝視著如蓮,柔聲道︰“小妹,楚大哥知道佛門子弟戒妄語,但是楚大哥更知道,佛祖有割肉飼鷹的菩薩心腸,所以楚大哥想與你商量一件事情,雖然可能破戒妄語,但是卻能幫助你素娘姐,你願不願意幫助楚大哥?”

    如蓮听說要破戒,頓時顯出為難之色。

    楚歡只是靜靜看著她,並沒有說話,而如蓮低著頭,似乎在猶豫著,心里做著掙扎,許久之後,眼神漸漸堅定起來,輕聲道︰“阿彌陀佛,楚大哥,佛祖讓佛門子弟宣揚佛法,便是要普度眾生,救助蒼生,如蓮雖然沒有大.法力,但是誠心敬佛,如果能幫助素娘姐,如蓮就算破戒,那也不會後悔。”

    她說的十分堅定,對她來說,這是經過激烈的內心斗爭之後,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

    楚歡溫柔一笑,微微頷首。

    ……

    ……

    素娘次日醒得很晚,平日里凌晨她便起床,這一次卻是天色完全大亮,她才微微醒轉過來,美麗的眼楮睜開,便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

    如同往日一樣,她先坐起身來,透過窗戶,便看到外面天色大亮,微蹙眉頭,喃喃自語︰“怎地睡得這麼晚?”身體微微後靠,靠在床頭,微閉上眼楮,很快臉上便顯出紅暈,而且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發燒,禁不住抬起雙手捂了捂自己光滑的臉龐。

    “原來是做夢……!”素娘又是喃喃自語,但是臉上更是潮紅一片。

    她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境讓她感到羞澀萬分。

    夢境里記得的事情並不多,但是有一段卻是記得十分清楚。

    她記得自己身處一片湖邊,記得當時楚歡似乎就在自己身邊,更記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些羞人至極的事情,而且隱隱還記得在夢境之中,二郎過來為自己整理衣裳,不小心的時候,二郎那有力的手甚至觸踫過自己身體一些敏感的位置——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5:46
本帖最後由 zabico 於 2012-9-6 15:47 編輯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二章 召見

    素娘想到那場景,臉上就一陣陣發熱,從無男女歡愛經歷的她,只覺得那場景羞臊到極點,但是內心深處卻又感覺十分的刺激,她的兩條結實有力玉腿竟是情不自禁並緊,雖然似乎是發生在夢境里的事情,但是她卻又覺得是那般的真實。

    忽地蹙起柳眉,夢境之中,只有在湖邊的那一幕幕,意識之中只記得最後二郎似乎為自己整理衣裳,將自己抱起來,在這之前之後的事情,她卻又一絲兒也想不起來,夢境中是如何到了那湖邊,二郎抱起自己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再無一絲印象。

    她倒是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日中午去尋呂道士,希望呂道士能夠傳授破解桃花劫的方法,那呂道士猶豫再三,最後終是說出了破解的法子。

    呂道士讓素娘前往靜慈庵,找尋靜慈庵的住持,只說靜慈庵住持佛法高深,有大神通,可以破解桃花劫。

    莫說素娘,便是達官貴人對神佛也是有著敬畏之心,呂道士的指引,讓素娘信以為真,而且呂道士分文不取,更讓素娘覺得這個呂道長是個有德行的高人。

    她還記得,自己為了前往靜慈庵,一咬牙花了五錢銀子的車費,只是到了靜慈庵找那位住持,卻被帶到一處廂房等候,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有些疲倦,迷迷糊糊睡下,此後的事情再想不起來,而自己想過來,卻已經身在家中。

    听到“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素娘扭頭去看,卻見到如蓮進來,如蓮見到素娘醒來,臉上竟是顯出激動之色,急步上來,歡喜道︰“素娘姐,你醒了?”

    素娘有些奇怪,自己醒來,如蓮也犯不著如此高興,笑道︰“今兒睡過頭了……!”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小妹,我……我昨晚什麼時候睡的?”

    她自己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回家,更不記得什麼時候上床睡覺。

    如蓮神色有些緊張,卻很快便道︰“昨天入黑之前,你便回來,只是看起來很疲倦,你洗過澡之後,便早早睡下……!”

    她口中這樣說,心里卻在念經,只盼佛祖寬恕自己妄語的罪過。

    素娘“哦”了一聲,將信將疑,又低聲問道︰“二郎回來沒有?”記得夢境中湖邊一幕,臉上又是發熱。

    如蓮忙道︰“楚大哥今天早上才回來,正在吃早飯。素娘姐,你身體好些沒?我做了早飯,你起來吃一些!”

    素娘點點頭,心中暗想︰“二郎是早上回來,看來一切真的只是做夢。只是為什麼那些我都不記得?我在靜慈庵是不是見過住持?她有沒有幫我破解桃花劫?”腦中問題甚多,有些發疼。

    便在此時,卻听楚歡在門外叫道︰“素娘姐,天亮了,起來吃早飯了!”

    素娘听到楚歡聲音,又是心兒一跳。

    她起來梳洗,來到大堂,只見楚歡已經吃過飯,正剔著牙,見素娘過來,很隨意道︰“素娘姐,小妹說你昨天很累,是不是太辛苦了?有沒有睡好?”

    素娘出來之後,一直不敢看楚歡,听楚歡問話,賊兮兮瞟了他一眼,忙道︰“沒有,我……我沒事……!”自然不敢將前往靜慈庵的事情告訴楚歡。

    楚歡已經過去披上甲冑,道︰“太累了就好好歇息,保重自己身體才是。”他故作很隨意,但這一切卻都是有心而為,越是隨意,素娘就越會覺得與平常一樣,如果自己表現得與平日不一樣,反倒會讓素娘疑心。

    楚歡披上甲冑,戴上鷹翎盔,徑自出門,連頭也不回,表現得與平日毫無二致,素娘看著楚歡的背影,想到昨夜的夢境,臉上又是一陣發燒。

    楚歡出門上馬,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方才他感覺到素娘似乎並無多大的負擔,看來還真是記得不多,心里微松了口氣。

    大黑馬慢悠悠地走在長街,楚歡卻沒有選擇平日的道路,而是繞到了鄰街,在街上看似不經意地左顧右盼。

    行出一段路,驟然間便看到街邊有一處卦攤,一位老神仙似地道士坐在卦攤後面,仙風道骨,只看外表,還真有點出塵脫俗的味道。

    楚歡並沒有停留,駿馬從旁走過,那老道士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顯然也沒有注意楚歡從自己攤位前經過。

    昨晚與如蓮商議之後,楚歡並沒有睡下,而如蓮也是留在素娘房中照顧著。

    素娘自己並不知道,她沉睡之時,口中竟然說了幾句夢話,提到要救二郎,提到呂道士,提到桃花劫,這些夢話自然被楚歡知道。

    楚歡何等聰明,雖然素娘的夢話不成系統,但是那些詞匯連在一起,很快就讓楚歡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他一直在奇怪,為何素娘好端端的要往靜慈庵去,素娘是個樸實的鄉下女子,雖然敬畏鬼神,但並不去佛廟庵堂拜佛,這一次出乎尋常前往靜慈庵,必定有其原因。

    當“呂道長”三個字從素娘的口中冒出來,楚歡就已經隱隱明白,素娘前往靜慈庵,十有八九便是與此人有關。

    而“桃花劫”、“救二郎”則顯出素娘前往靜慈庵,似乎是為了自己。

    楚歡雖然暗罵素娘糊涂,但也知道這個女人是為了自己,而且差點被人玷污,想到一切是因自己而起,對素娘又是感激,對自己卻是頗為自責。

    楚歡知道,素娘平日活動的區域不大,最多就是在鄰街采買一些東西,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呂道長”,必定就在鄰街,所以他今日故意從鄰街穿過,還真看到了一個老道士,心里隱隱覺得,只怕這老道士便是素娘夢話里的“呂道長”。

    他並沒有輕舉妄動,繞過兩條街,這才往行轅而去。

    行轅這邊,今日早早到達的卻是王涵,楚歡擔心甦府那邊,所以讓王涵和胖柳輪流在那邊代替自己值守。

    王涵見到楚歡過來,行了禮,楚歡下馬之後,王涵才輕聲道︰“大人,方才行轅來了一個人,說是有人要見大人。”

    楚歡立馬想到了瀛仁,“哦”了一聲。

    “那人見大人沒到,先回了去,不過卑職覺著他待會兒還要過來的。”王涵簡潔明了道。

    楚歡點點頭,坐到旁邊,想到什麼,問道︰“胖柳昨日說刑部司鄒大人似乎在辦大案子,也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狀況。”

    王涵想了想,才道︰“應該沒有什麼進展,海棠館魚龍混雜,羅少爺在那里被刺,當時是瞞住消息,直到第二天才散布開來,能夠在海棠館那樣人多眼雜的地方下手而且不留絲毫線索,這刺客動手之前一定是經過周密的計劃,想要查出下落,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楚歡點點頭,心中也是冷笑,神衣衛出手,若是被人查出來,那也就不是神衣衛了。

    他屁股還沒做熱,就見行轅那邊有人過來,遠遠地便叫道︰“楚歡是不是過來了?”

    楚歡瞧得清楚,來人不是別人,豁然是瀛仁的貼身太監孫德勝,起身上前拱了拱手,孫德勝也不羅嗦,道︰“楚歡,你跟雜家來!”

    楚歡頭一次听他自稱“雜家”,還有些不適應,知道是瀛仁要見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莫凌霜的事情,跟著孫德勝往行轅去。

    路上孫德勝倒是一句話也沒說,到得行轅門前,四名十二衛軍的勇猛武士守衛在院門處,孫德勝回頭向楚歡道︰“武器留在這里,等你出來的時候再取,任何人進入行轅,都不得佩帶武器!”

    楚歡倒也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齊王瀛仁和大學士徐從陽都住在行轅之中,自然是不允許有人佩帶兵器進去。

    楚歡接下佩刀,遞給了旁邊的武士,另一名武士卻已經靠近過來,沉聲道︰“舉手,搜身!”

    楚歡立時皺起眉頭,孫德勝卻已經道︰“這是殿下傳喚的,殿下真在等候,不用搜身了。”瀛仁與楚歡幾次在一起,若是楚歡真的有不軌之心,在外面早就動手,不可能愚蠢到在行轅出手。

    孫德勝倒是有幾分威信,武士退下,楚歡這才與孫德勝進了行轅。

    穿過幾道院子,轉過幾處回廊,楚歡看到行轅之中園林建築,心中贊嘆,來到瀛仁院子,到得門前,楚歡便見到守在門外的馮午馬。

    馮午馬看到楚歡,依然是面無表情,但卻還是點了點頭,對于馮午馬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禮遇,楚歡拱了拱手,已經听到孫德勝恭敬道︰“殿下,楚歡到了!”

    便听到屋里傳來瀛仁聲音,顯得十分興奮︰“快,快讓他進來!”

    孫德勝抬手道︰“楚歡,殿下就在里面,還不快去覲見!”說完,推開了門,楚歡這才抬腳進去,已經看到瀛仁從旁邊的側室來到正堂。

    楚歡既知瀛仁身份,自然不能失禮,上前單膝跪下,恭敬道︰“卑將拜見殿下!”

    瀛仁已經呵呵笑著拉起楚歡,道︰“你我兩人在這里,就不要拘禮。”拉著楚歡往側室去,道︰“楚歡,你隨本王來,本王有事找你!”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5:50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三章 齊王令

    楚歡跟著瀛仁進了側室,瀛仁率先在椅子上坐下,然後示意楚歡也坐下,楚歡倒也不矯情,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拱手問道︰“不知殿下召見卑將,有何吩咐?”

    瀛仁左右看了看,身體前傾,笑眯眯道︰“楚歡,這次可是多虧你幫忙,凌霜姑娘已經被安排出城,目前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楚歡笑道︰“這是殿下福運,所以一切都順利。”

    瀛仁含笑道︰“凌霜姑娘如今還不知道是咱們救了她,不過她能夠脫身,似乎很開心。”頓了頓,才壓低聲音道︰“不過孫德勝說過,凌霜姑娘雖然脫身,但是翠玉樓似乎還有她的賣身契,賣身契在翠玉樓手上,終究不好!”

    楚歡道︰“殿下是讓卑將搞到賣身契?”

    “這個不急!”瀛仁擺手道︰“其實這次召你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

    楚歡奇道︰“殿下若是有能用上楚歡的地方,盡管吩咐。”

    瀛仁微笑點頭,壓低聲音道︰“這事兒本王先告訴你,但是你千萬不要泄露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殿下放心,出殿下之口,入卑將之耳,至少卑將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楚歡正色道。

    瀛仁呵呵一笑,友善拍了拍楚歡肩膀,微一沉吟,才輕聲問道︰“楚歡,雲山府下,有一處茂縣,你可知道?”

    楚歡皺眉道︰“茂縣?”

    瀛仁點頭道︰“不錯,便是茂縣。”頓了頓,才壓低聲音道︰“前幾日本王接到一封密信,是太子哥哥讓人送來,讓本王往茂縣去一趟,幫他辦一件事情,本王準備明日動身前往。”

    楚歡疑惑道︰“殿下前往茂縣,卻不知卑將能做些什麼?”

    “本王想了想,準備讓你隨本王一同前往。”瀛仁正色道︰“此番前往茂縣,輕車簡從,秘密前去,不可驚動沿途諸縣,本王也不會帶太多隨從,只會帶自己信任的人,你是本王十分欣賞也十分信任之人,此次你就隨在本王身邊,保護本王,你可願意?”

    楚歡立刻起身恭敬道︰“殿下有令,卑將怎敢不從,只是……!”

    “只是什麼?”瀛仁盯著楚歡道。

    楚歡想了想,才道︰“殿下千金之軀,人帶的太少,若是遇到……!”頓了頓,肅然道︰“殿下一切還要以安全為重。”

    瀛仁笑道︰“本王自有計較。這一次本王是喬裝打扮而去,所帶之人雖然不會太大,但本王會精挑細選,不會有事。”端起旁邊的茶杯,品了一口,道︰“如今國泰民安,天下太平,總不會處處都有亂黨!”

    楚歡心中苦笑,知道瀛仁除了京城,也只是來到了相對太平的雲山府,對天下大勢並不會太清楚,而且他身邊的人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如今大秦帝國內憂外患,國內亂民四起,許多地方亂黨如雲,在瀛仁的眼中,大秦帝國還真是國泰民安。

    楚歡當然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告訴瀛仁如今天下危機四伏,只是道︰“一切還是小心為是。”

    瀛仁笑了笑,放下茶杯,道︰“楚歡,你身邊有沒有親信之人?你也帶上幾個人與本王一同前往。你們畢竟是雲山府人,對這邊的情況熟悉一些,不用太多,從你部下挑出三四個得力人手就可以。本王這邊會帶上十多個人,有二十人隨同本王左右,自然會安全得很。”

    楚歡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只是道︰“卑將遵命!”頓了頓,想到什麼,問道︰“殿下,卻不知大學士是否知道此事?”

    瀛仁搖頭道︰“這事兒也不好讓老師知道。老師今晚便會去往草堂書院,他是草堂書院出身,這次受到草堂書院的邀請,前往講學。本王已經從老師口中知道,這一次他要檢查雲山府的學術,所以花上幾日時間來往于各大書院,本來是要讓本王跟隨,但是本王只說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拒絕,所以不用擔心老師。”

    楚歡本想勸說瀛仁將此事告知徐從陽,但是听瀛仁這般說,知道瀛仁一切都已經安排好,自己便是勸說估計也不會有用。

    離開行轅,楚歡心中一直好奇,齊王瀛仁為何這個時候要前往茂縣?按照瀛仁的說法,他要前往茂縣,是因為太子派人給他送來一封密信,瀛仁並沒有對自己直言為何要前往茂縣,但是楚歡隱隱覺得事情必不簡單。

    這日輪值之後,楚歡便是來到了甦府。

    和盛泉奪得了御酒之名之後,不但渡過危難,而且更是聲名大噪,每日里前來拜門攀交情的人不計其數,說是客人踏破門檻也不為過。

    琳瑯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接待,只是讓甦伯負責接待。

    奪了御酒之名,琳瑯有太多的事情要打理,且不說與官府簽署各種文書,便是和盛泉本身的規劃,那也是大事。

    和盛泉如今只有青柳縣一處酒坊,自然已經不能供應起龐大的酒市,新建酒坊迫在眉睫,選地建房、購買器材、招募工人、梳理市場等一系列事情都要琳瑯親力親為。

    和盛泉奪得御酒之名,憑借的是“千秋樂”,而千秋樂不是純提煉的美酒,是經過後期配制而成的混合酒種,如此一來,建造配酒坊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要建造釀酒坊、配酒坊,自然要花費大量的錢財,而琳瑯便需要周轉名下可動用的錢財,賬目方面自然也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從奪得御酒之後,琳瑯每日里都是忙上忙下,難有歇息之時。

    她辦起事來,便不再溫柔如水,而是雷厲風行,做事精明果敢,甦家的商業系統在她手上也迅速地運轉起來。

    楚歡來到正堂外面時,便听到屋內傳來一陣笑聲,家僕已經告訴楚歡,琳瑯正在接待客人,所以楚歡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外等候。

    沒過多久,便見到兩名衣著光鮮的中年人從屋內出來,邊走邊道︰“大東家不用送,我們就等著大東家的好消息!”

    琳瑯一身白衣如雪,看上去清雅脫俗,清雅之中,又帶著美艷,送出門來,臉上帶著笑容︰“兩位東家慢走,琳瑯便不送了,兩位東家的建議,琳瑯定會好好考慮,早日給兩位東家答復!”向身邊甦伯道︰“甦伯,你幫我送送兩位東家!”

    甦伯答應一聲,抬手道︰“兩位東家請!”

    等甦伯領著兩位東家離開,楚歡才從旁轉出來,琳瑯正要回到屋內,听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到楚歡,顯出欣喜之色,幾步就飄過來,歡笑道︰“你怎麼在這里?為何不進去?”

    楚歡笑道︰“甦大東家正在辦公,小人不敢打擾。”

    琳瑯嗔怪一笑,伸手在楚歡身上輕輕拍了一下,隨即覺得不妥,左右看看,並無人瞧見,這才放心,輕聲道︰“你進來吧,這兩天你很忙嗎?總瞧不見你。”

    楚歡跟著琳瑯進了正堂,坐下之後,見琳瑯雖然帶著笑,但是俏臉上略帶疲倦之色,心疼道︰“事兒再多再急,還是身體要緊,不要太過勞累。”

    關心之言听在琳瑯耳中,只覺得心中甜蜜,微點螓首,“事情太多,也閑不下來。”頓了頓,問道︰“剛才來人,你可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楚歡搖頭,笑道︰“我又不是神仙。”

    琳瑯在楚歡身邊的椅子坐下,身上的幽香彌散過來,輕聲道︰“他們是兩家小酒坊的東家,這次過來,是商量酒坊的事情。”

    “哦?”

    “和盛泉奪了御酒之名,誰都知道我們要新建酒坊。”琳瑯輕聲道︰“這幾天有幾家小酒坊紛紛找上門,他們的酒水生意並不成,雖然酒坊不大,但是也有些規模。按他們的意思,我們和盛泉不必再新建酒坊,如果可能,他們願意改釀我們和盛泉的酒水。”

    楚歡微皺眉頭,隨即舒展開來,笑道︰“這可是兼並的大好機會。”

    “兼並?”琳瑯一愣。

    楚歡也不多解釋,道︰“他們自然有條件的。”

    琳瑯道︰“他們說了,酒坊為我們釀酒,但是從他們酒坊出來的酒水,利潤他們要佔五成。”

    楚歡擺手道︰“這是他們的開價,心理價位只在三成四成,和盛泉已經是金字招牌,招牌的作用遠遠高于美酒本身。”頓了頓,笑道︰“其實咱們有了配酒之後,其他的純酒就只是原料,他們釀酒,只是原料加工而已,不會成為酒市上的主打酒,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他們實際上釀造的只是原料,而真正的配酒方法掌握在和盛泉手中……與他們談判,只需要大致估算出他們每年的利潤,在他們原有的利潤上面加上幾成,而且還要和他們簽訂違約文書,每年他們必須定量交出足夠數額的酒水來,而配酒在市場上的利潤,只能掌握在和盛泉的手中。”摸了摸下巴,含笑道︰“不過大東家可以每年向他們發放一些紅包,紅包的數額,就看他酒坊所做出的貢獻了,這一點,大東家比我內行,我是不敢教的。”

    琳瑯將楚歡的話听進心中,听他說完,嫣然一笑,道︰“你不敢教也都教了。只是這條件听起來有些苛刻,不知道他們能否答應。其實這個時候連建幾處酒坊和配酒坊,需要大筆的銀子,我們賬上的銀子未必足夠,如果能暫時用上他們的酒坊,便不會耽擱酒市的供應。”

    “商人唯利是圖……大東家,我可不是說你……!”楚歡笑眯眯道,琳瑯卻已經嫵媚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楚歡已經接著道︰“他們來找你,說到底,是想依附在和盛泉名下,借著和盛泉的名頭多掙些銀子,和盛泉名聲大噪,依附在和盛泉之下,他們已經不必擔心每年的進賬,而且進賬比他們原有的利潤高出幾成,已經給予了他們保證。如果沒有和盛泉在上面頂著,那些小酒坊還要擔心每年的進項,說不準一個不小心還要賠本,生意人最是精明,這些帳他們會算,他們與和盛泉談判自然會獅子大開口,但是抓住了他們的心思,也就不怕孫悟空跳出如來佛的掌心了。”

    “孫悟空?”琳瑯奇道︰“如來佛倒是听說過,可是孫悟空是誰?”

    楚歡呵呵笑道︰“是只猴子,回頭我說給你听。”

    “猴子與如來佛又能有什麼牽扯?”琳瑯茫然不解。

    楚歡只是笑了笑,隨即肅然道︰“琳瑯,明日我要離開雲山府,出去辦趟差,可能有幾日不能回來,你自己多保重。”

    “你要離開?”琳瑯一驚,急道︰“去哪里?遠不遠?”

    楚歡知道瀛仁出轅是大事,不好細說,只是笑道︰“放心,很快就回來,你在家里等著我就是。”

    琳瑯有些不舍地點點頭,她習慣楚歡時常出現在自己身邊,而心里早已經將楚歡當做自己可以以依靠的男人,听楚歡要離開辦差,心中卻是十分舍不得,就似乎楚歡要去天涯海角一般,她微低著螓首,咬著紅唇,瞥了楚歡一眼,臉上忽然一紅,有些羞赧道︰“你……你晚上留下來嗎?”

    楚歡湊近過去,輕笑道︰“我先出去辦點事,晚上回來……洗得白白的,晚上等我回來給你講猴子的故事,他那金箍棒可厲害了,無孔不入,鑽天入海,所向披靡……!”——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5:53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四章 呂道長之死

    入夜之後,雲山城一所偏僻卻又不起眼的小屋子內,一副仙風道骨的呂道長此時卻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在一張椅子上,眼楮更是被一塊黑布蒙上,嘴上也塞上了東西。

    呂道長此時心驚膽戰,耳中已經听到腳步聲響,他隱隱感覺已經有人坐在了自己對面,很快,他就感覺自己嘴巴上被塞的東西扯了出去。

    他大口喘著氣,緩過神來,終于問道︰“你們……你們究竟是誰?”今日天黑時分,他收攤回家,走到一條小巷中,就被人從背後打暈,醒來之時,就已經出現在這里。

    他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心中七上八下,平日里仙風道骨的脫俗之態,此時早已經不復存在。

    他眼楮上的黑布依然被蒙著,看不清對面到底坐著什麼人。

    “你是呂道長?”對面傳來一個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

    呂道長受制于人,點頭道︰“貧道正是。閣下……閣下是要算命?”

    對面傳來古怪的笑聲,隨即听對方淡淡問道︰“你知道靜慈庵?”

    呂道長心里“咯 ”一沉,他反應倒快,立刻道︰“靜慈庵是雲山府的一座尼庵,貧道卻是听說過,只不過……貧道出身道門,素來佛道兩立,貧道對靜慈庵只聞其名,未知其實。”

    “好歌只聞其名,未知其實。”對面之人笑起來,很快又問道︰“我來問你,你到底是誰?”

    呂道長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貧道姓呂,人稱呂道長,閣下……閣下應該知道的。”

    “我不知道。”對面人道︰“呂道長是假,我想知道你的真身份。”

    呂道長臉色沉下去,淡淡道︰“閣下所言,貧道實在有些听不懂。”

    “我听說如今江淮道有亂黨出沒,據說有一邪道教派蠱惑人心。”對面聲音很平靜︰“而且據我所知,妖邪道派如今已經往大秦各道滲透,我想知道,你呂道長是否就是那天門道中的人?”

    呂道長此時此刻依然很鎮定,搖頭道︰“貧道出身天師道,閣下所說的天門道,貧道也是略有所謂,但是我天師道徒素來與天門道涇渭分明,毫無瓜葛,而且我天師道徒也從來不承認天門道是道教分派。”

    那人哈哈笑道︰“說得好。呂道長,看來你是不願意說實話了。”

    呂道長道︰“貧道現在說的都是實話。貧道只是一名天師道徒,為人佔卜算卦,對其他一概不知,閣下還是放了貧道吧。”

    “看來是要將你交給官府才成。”對面一聲嘆息︰“據我所知,最近雲山城出了幾樁子事情,連羅世恆羅指揮使的公子也被亂黨刺殺,有人傳聞,這些都是天門道徒所為,如今官府似乎也正在搜找亂黨,我懷疑你呂道長與羅公子被刺大有關聯!”

    “沒有,絕對沒有。”呂道長終于急了︰“貧道老實本分,與此事絕無關聯,你們……你們是官府的人?”

    對面冷然一笑,緩緩道︰“我來問你,你可知道劉聚光?”

    呂道長身體一震,張了張嘴,臉上顯出驚駭之色。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那人冷笑道︰“劉聚光已經事發,將你供了出來,你是他一伙的吧?”

    呂道長張著嘴,半晌才道︰“他胡說,貧道……貧道與他毫無瓜葛!”他話聲剛落,只感覺到脖子邊上一寒,一把寒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打了個冷顫。

    “劉聚光是什麼人,你該清楚,你是什麼人,我也想知道。我沒有太多時間與你糾纏,你老老實實將你所知交代,或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否則……亂黨人人誅之!”

    呂道長臉色已經泛白,但兀自道︰“你便是殺了貧道,貧道也是一無所知。只是你們要想好,貧道乃是天師道徒,當今聖上對我天師道十分器重,你們……你們若是傷害天師道徒,被聖上知道,一定……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劉聚光胸口刻有‘卍’字符號,那是佛門符號,而你是一個道士,你們卻能走在一起,原因何在,這些我都想知道。”那人不理會呂道長的話,冷冷道︰“我耐性不好,你接下來只要多說一句廢話,我保證你的脖子沒有刀子快。”

    呂道長身上發寒,雖然看不見對方,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眼楮肯定是盯在自己身上,而脖子邊上的寒刀更是貼近了自己的皮膚,皮膚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刀刃的鋒利。

    “貧道……貧道真的是天師道徒。”身邊那種壓抑到極點的氣氛讓呂道長全身發毛,顫聲道︰“只是……只是受了劉老太爺重金,為他……為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什麼事情?”

    “為他……為他謀選人鼎。”呂道長無奈道︰“貧道在街市上擺攤,佔卜算卦是假,目的其實……其實是找尋適合成為人鼎的女子,然後設計將她們送入劉老太爺的手中。”

    一聲冷笑之後,對面之人冷冷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一年……不,兩年前。”

    “你用這法子,坑害了多少姑娘?”

    呂道長感覺到脖子上的寒刀似乎在輕輕摩擦,顫聲道︰“沒有多少……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個……!”

    “二三十個?”對面那人起來,走到呂道長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呂道長的臉上︰“這還沒多少?”

    呂道長驚恐道︰“貧道也是為了謀口飯吃。劉老太爺付給貧道重金,貧道……貧道收人錢財,自然要與人消災的。”

    “這是消災?”呂道長身後一個冷厲的聲音道︰“你可知道這般做,害了多少女子?如此卑鄙行徑,你說起來還振振有詞。”

    呂道長忙道︰“貧道確實有錯,不過……不過都是劉聚光一手謀劃,他才是主謀。”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麼?”

    “其他的貧道真不知道了。”呂道長苦著臉道︰“貧道只是小角色,劉聚光做的事情,也不會真的告訴貧道。貧道只知道他是要修行返老還童之術,需要人鼎助他修行,而且選擇的人鼎,必須要臀部豐碩方可有用,貧道只是按照他所吩咐的去辦事。”

    “劉聚光胸前的‘卍’字符是什麼意思?”身前之人冷冷問道︰“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那是佛門的符號,但是劉聚光身上為何會有那樣的符號,貧道確實是一無所知。”呂道長搖頭道︰“貧道其實也覺得劉聚光不是一般的致仕官員,他身上似乎有些秘密,那返老還童之術貧道只是听說過,卻從未見人修行過。貧道曾經在一部《神通經》里倒是看到過返老還童術,我中土罕見,似乎也從未流傳,只是在傳說之中而已,劉聚光能夠知道返老還童術的修煉方法,那已經是非常不簡單……我天師道如今的祖師爺爺在朝廷欽天署擔任欽天國師,聖上要長生不老,也只能通過煉丹服藥才成,如果中土真的有返老還童術的存在,聖上也就不必費此周章,信奉我天師道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貧道不敢隱瞞。”呂道長立刻道︰“其實貧道為劉聚光辦事,並不全是貪圖他的銀子,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從他身上一窺返老還童術的修煉方法……!”

    “如此說來,劉聚光是如何得到返老還童術,他背後又有什麼背景,你是一無所知了?”

    “貧道是真的不知道。”呂道長苦笑道。

    對面之人嘆道︰“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活著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別殺我。”呂道長心驚膽戰道︰“貧道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們放貧道這一遭,今日貧道便收拾鋪蓋離開雲山府,貧道發誓,再也不會回來,求求你們……!”

    一陣沉寂之後,才听對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實我們也不願意動手殺人的。來啊,給呂道長喝口水,今天讓他受驚了。”

    旁邊立刻有人端著水湊上來,放到呂道長口邊,呂道長此時還真是口渴難耐,最終發干,喝了兩口,猛地意識到不對勁,顫聲道︰“你們……你們給我喝的什麼水?”

    “咦,呂道長,真是對不住了。”對面之人嘆息道︰“拿錯了茶水,這杯茶水本來是用來毒殺耗子的……對不住了。”

    此時呂道長已經感覺到腸胃火燒般作疼,嘶聲道︰“你們……你們在水里下毒……。”

    ……

    楚歡從屋內出來,一輪月光靜靜灑在大地之上,他皺著眉頭,今日固然是要為素娘殺了呂道長這個禍害,同時他也希望能從呂道長的口中得知一些劉聚光的內幕。

    但是這呂道長顯然對劉聚光的真實身份並不清楚,正如呂道長自己所言,他只是一個小角色,知道的事情也實在不多。

    只是呂道長口中卻是透漏出一個消息,劉聚光修煉的返老還童術在中土並不流傳,誠如呂道長所言,如果真的存在返老還童術,當今皇帝陛下只需要派人搜找這門神通就是,也不必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動用大批道士煉丹制藥。

    楚歡見過劉聚光的皮膚,返老還童之術雖然並未讓劉聚光真的還童,但是他的皮膚確實十分的白皙,至少比他實際年齡要年輕十多歲,也就是說,這返老還童術也確實有些門道。

    劉聚光又是從哪里得到了這門神通?

    楚歡沉思間,身後已經過來一人,卻是光頭獨眼龍白瞎子,低聲道︰“楚兄,事情都辦的干淨利索,世上不會再有人找到他。”

    楚歡微微頷首,只是心中卻兀自滿腹疑雲。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5:55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五章 心里話

    茂縣並不在雲山府,而是在雲山府東部漢州地面上,是漢州下面的一處小縣,地理條件很一般,在漢州下轄的二十多個縣城,茂縣實在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個。

    漢州得名之故,是因為漢州有一條貫穿南北的漢江,漢江兩岸多有峭山,懸崖峭壁,怪石嶙峋,巍峨聳立。

    諸侯割據時期,西山道大部分地區都是處于武陵國的國界,而其中一小部分則是由當時的漢陽國所佔,而漢州的東部地區在群雄割據時期就屬于漢陽國國界,茂縣恰處于當時漢陽國和武陵國的國界之處。

    當今聖上瀛元當年鐵馬金戈,南征北討,大軍攻取武陵國耗費的時間和損失相對來說是最少的,武陵國當時國主昏庸,文臣不能死諫,武將不能死戰,而且武陵國的百姓已經恨極了當時的國主,被大秦鐵騎迅速征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與武陵國毗鄰的漢陽國雖然國力不強,但是當時的國主卻很有抱負,而且臣下也多有賢臣猛將,大秦鐵騎攻至,漢陽國的軍隊第一道防線便是布置在茂縣一帶,進行了殊死的抵抗,大秦鐵騎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當時茂縣的百姓在戰前紛紛逃難,等到戰後,茂縣地區雙方將士的尸體尸橫遍野,白骨累累,血流成河。

    漢江亦從茂縣蜿蜒流過,據說當年雙方將士的鮮血從茂縣地面流淌到漢江,漢江下游的人們連續幾個月都只能看到紅色的江水。

    立國之後,茂縣被劃入漢州,隸屬于西山道,只是傳聞茂縣多有冤魂出沒,所以茂縣如今依舊是人口凋零。

    雲山府距離茂縣其實還真不算太原,本來雲山府在西山道就居于偏東位置,如果馬快的話,從雲山府到茂縣,一天一夜也就到了。

    齊王瀛仁這一次離開雲山府,是趁著徐從陽前往各大書院講學的空隙離開,連他自己在內,所有人都是喬裝打扮。

    其實入春時節,萬物復甦,每年都會有一些達官貴人富家公子外出春狩,而瀛仁這一次外出茂縣,就是扮成富家公子模樣,領著隨從外出春狩。

    他也本想化裝成其他樣子圖個新鮮,只是他出自宮闈,皇家帝冑,身上自有一股無法掩蓋的貴族氣質,扮成其他樣子反而露出破綻。

    這一次瀛仁出來,馮午馬和李卯兔兩大神衣衛百戶自然是貼身相隨,除此之外,另有四名神衣衛校尉跟隨。

    此番出京,一共跟隨而來十名神衣衛,除了兩大百戶,另有八名校尉,這十人都是神衣衛中的佼佼者,以一當十,跟出來六人,剩下四人瀛仁則是安排他們保護徐從陽。

    除了六名神衣衛,另有十名十二衛軍的精英,也都是勇猛善戰的精銳,而楚歡則是奉了瀛仁之命,另外調集了五名禁衛軍跟隨,王涵和胖柳自然是跟在一起。

    一行連上瀛仁在內,一共是二十五人,瀛仁甚至連孫德勝也沒有帶出來,而一般的達官貴人領著幾十名隨從春狩,那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楚歡並沒有向王涵等幾名禁衛軍兵士實說瀛仁的身份,但是這些人畢竟也不是傻子,心中都能猜出瀛仁的身份大不簡單。

    楚歡調兵,孫德勝事先暗中與總督喬明堂通了氣,只說齊王要用人,喬明堂自然不敢阻攔,但是瀛仁調人何用,孫德勝自然是只字不提,而喬明堂也不敢多問。

    一行人都是騎著快馬,從雲山府往茂縣而行,除了楚歡等少數幾人,中間其實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目的地是茂縣,不過熟悉西山道交通的王涵卻是知道,此行便是由他領路往茂縣而行。

    楚歡固然深得瀛仁的喜歡,但是比起地位,卻還是不能與神衣衛的兩大百戶相提並論,而這一次護衛瀛仁,馮午馬當仁不讓地成了護衛總管。

    馮午馬出自神衣衛,行事雖然果斷,但是做事更為小心,他自己與李卯兔還有瀛仁親自點名的楚歡貼身護衛在瀛仁身側,王涵和其他幾名禁衛軍在前領路,剩下的四名神衣衛左二右二分居兩側,而十名十二衛軍的兵士則是斷後跟隨,將瀛仁完全護衛在中間。

    他更是將各人的職責規劃清楚,有前哨,有斷後,錯落地分布在瀛仁身邊,看上去並不規則,似乎是很隨意的陣型,但是卻能夠前後左右互相照應,哪怕馬速再快,整個陣型也都不變。

    楚歡見馮午馬處事井井有條,心中倒是頗有幾分欽佩,只是神衣衛百戶,便有如此能耐,卻不知神衣衛四大千戶又是何等驚艷絕倫之輩。

    一路上除了歇息兩次用了干糧,並無停留,不到黃昏時分,已經進入了漢州地界,只是茂縣地處漢州東部,卻還是有些距離。

    天黑時分,到了一處小鎮上,馮午馬考慮到夜行不安全,勸說瀛仁不要半夜趕路,瀛仁考慮一番,便留在鎮中,找了一家客棧歇下。

    本來客棧還有客人,但是為瀛仁安全著想,馮午馬包下了整棟客棧,而且出銀子將其他客人轉到了別家客棧去。

    客棧眾人只以為這是富家公子講排場,而且拿了銀子出來,倒也不計較。

    馮午馬令人將客棧前前後後都守護起來,而且飲食都經過仔細地檢查,十分小心。

    馮午馬心中十分清楚,瀛仁這次雖然是喬裝打扮出來,但是誰也猜不到後面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他奉白樓之令出京保護瀛仁,職責重大,莫說瀛仁出現大意外,便是受了輕傷,他這個神衣衛保護也要承擔極大的罪責。

    他身負重責,自然是處處小心,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瀛仁倒是沒有太多為自己的安全擔心,在他眼中,一路上風光正好,而且百姓溫順,看不出絲毫讓人擔心的地方。

    行了一日,楚歡倒是沒有絲毫疲倦,相比起曾經一些日子經過的艱苦環境,今日連續趕路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他的房間被安頓在瀛仁旁邊,隨時可以保護瀛仁,當一切都安頓好,正想花點時間修煉《龍象經》,卻听門外有人叫道︰“楚歡,徐公子請你過去!”

    瀛仁此番出來,依然讓眾人以“徐公子”的名號稱呼,以掩人耳目。

    楚歡來到瀛仁屋里的時候,瀛仁正坐在桌邊喝酒,看起來情緒並不高,而且神情倒顯得有些黯然,見楚歡進來,瀛仁讓楚歡坐下,直接道︰“先陪我喝幾杯酒吧!”

    楚歡道︰“是。”提起酒壺先為瀛仁杯中斟滿酒,隨即為自己斟上,瀛仁端起酒杯,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楚歡見瀛仁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將杯中酒飲盡。

    瀛仁放下酒杯,嘆了口氣,道︰“本王此番出京,你知道最大的收獲是什麼嗎?”

    楚歡微一沉吟,才道︰“還請殿下賜教。”

    兩人說話聲音都不高,而且四周都有人嚴密戒備,自然不擔心有人偷听知道了瀛仁的真實身份。

    “本王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你這個朋友。”瀛仁靠在椅子上,輕嘆道︰“本王如今已經經過十七個春秋,身為皇子,有父皇母愛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說是萬千寵愛于一身,那也不為過。”

    楚歡道︰“殿下龍子龍孫,這是宿命注定,上天自然會降福殿下。”

    瀛仁搖搖頭,微一沉吟,才道︰“本王在宮里十多年,有時候也確實覺得自己活的很舒服,但是淺淺地,本王這兩年卻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缺了什麼……。”

    楚歡只是靜靜聆听,知道瀛仁所缺的東西必定不一般。

    瀛仁苦笑搖頭道︰“本王雖然感覺好像缺了什麼,但是一直說不清楚,直到這次在雲山府遇見你,本王才知道,本王一直所缺的,便是朋友,便是一個可以說說心里話的朋友。”

    楚歡一怔,道︰“殿下龍子龍孫,想要與殿下成為朋友的人有很多很多……!”

    瀛仁已經擺手打斷道︰“楚歡,你不明白。本王見到的人,要麼像父皇和老師那般,時不時地對本王說教一番,要麼就是孫德勝那一類,卑躬屈膝,說著同樣的話,本王說東,他們不敢說西,本王說南,他們不敢說北……楚歡,你以為本王的身份可以無所不有,但是你卻不知道,本王其實很寂寞。本王從小就沒有真正知心的玩伴,沒有真正喜歡的女人,想出宮看看外面的世界,父皇母後卻總是不許……太子哥哥和三哥能做的事情,本王卻不能做,雖然受到父皇母後的寵愛,但是本王心里其實很清楚,在那些大臣們的心中,本王其實是父皇最不中用的兒子。”

    楚歡肅然道︰“殿下萬不能妄自菲薄。”

    瀛仁淡淡笑道︰“並沒有妄自菲薄。”他靠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燭火,輕聲道︰“本王喜歡凌霜姑娘,卻不能光明正大與她在一起,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保護她,楚歡,若是換成你,你又是何心情?”頓了頓,繼續道︰“那天看到凌霜姑娘在雨中被欺負,本王卻不能出手,那時候本王心里就想過,如果換成是太子哥哥或者三哥,就絕不會像本王那樣……本王當時很憤怒,也很無助,那時候甚至想宰了羅鼎,也正是那時候,本王忽然間明白一個事情,本王能夠在宮中呼風喚雨,無非是因為父皇和母後的庇佑,一旦沒有了他們的庇護,本王竟然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甚至沒有一個可以幫助本王做事的人……沒有了父皇母後,本王堂堂皇子,大秦王爺,竟然對一個小小的紈褲公子無可奈何……!”說到這里,他的神色更是有些難看,自己搶過酒壺,斟滿酒,端杯又是一口飲盡。

    楚歡不發一言,但是卻也知道,瀛仁這番話或許憋在心里太久,所以找自己來,只是要將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

    能夠讓瀛仁對自己說心里話,亦可見瀛仁對自己確實十分的看重。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5:57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六章 夜半有人至

    楚歡提起酒壺為瀛仁再次斟滿酒,緩緩道︰“殿下,恕楚歡直言,人生在世,人人都求十全十美,但是俗話說得好,人無完人,殿下雖然千金之軀,終究也是生活在紅塵凡世,難求完美。”

    瀛仁笑道︰“楚歡,你知道本王為何欣賞你?便是因為你敢說這樣的話。換做孫德勝那群人,這樣的話他們是萬萬不敢說的。”

    “卑將只是希望殿下能夠開心。”楚歡含笑道︰“殿下能將楚歡當成朋友,楚歡甚是感激,既然是朋友,有些話楚歡也就不顧忌而言,還請殿下不要見罪。”

    “自然不會。”瀛仁擺擺手,隨即眉頭皺起來,道︰“楚歡,本王這次回京,有些事情想要重新想一想,本王準備讓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听到外面忽然傳來動靜,似乎門前一下子多了好幾個人。

    楚歡皺起眉頭,瀛仁也皺起眉頭,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馮午馬聲音傳進來︰“殿下放心,並無大事,只是這半夜有人敲客棧的門,不知是哪路人馬?”

    瀛仁是個好奇性子,已經上前拉開門,只見馮午馬已經領著數人橫在門前,又听到樓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更听到有人大聲叫嚷著“開門”。

    瀛仁是住在客棧二樓,整座二樓都已經是瀛仁手下的人,雖然樓下還有幾處空房間,但是卻也都被包了下來。

    客棧大門被敲響,護衛們已經按照事先的布署,各就各位,一名在樓下駐守的神衣衛校尉已經走到大門前,淡淡道︰“是誰?”

    “開門。”外面聲音十分粗魯︰“我們要投店。”

    校尉依然是冷淡道︰“客棧已經住滿了人,你們還是另尋他處吧。”

    “咱們已經累了一整天。”外面有人叫道︰“快點開門,我們多給你銀子。”

    校尉低沉聲音道︰“我已經說過,人滿了,快些離開。”

    布署在客棧樓上樓下的護衛們都是十分警惕,他們的兵器都沒有亮在明面,都用一種隱蔽的方式收著,但是要用時,能夠瞬間拿出來。

    有人靠坐在角落的桌邊,有人站在櫃台邊,有人橫在樓梯邊,桌底下,櫃台中,衣服內都藏著各自的兵器,全神戒備。

    門外沉寂一下,便听一個聲音道︰“給老子將門踢開。”

    話聲落後,很快就听到“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已經有人正在重重踢門,門前校尉卻已經回頭望向樓上欄桿邊的馮午馬,卻見馮午馬微微點頭,校尉這才上前打開了門,大門一打開,便有一群人已經氣勢洶洶沖進來。

    校尉閃到一邊,冷冷看著這群人,而樓上樓下的護衛也都是靜觀其變,此時只要馮午馬發出一個訊號,所有護衛便會立刻出手。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馮午馬當然不會輕易發出訊號。

    先後進來的約莫有十四五人,大都是青衣勁裝,還都背負著弓箭陪著彎刀,這群人簇擁著一名年近三十的富家公子,那公子身上的衣衫倒是有些特別,色彩斑斕,倒如同虎紋一般,看似錦衣,又似虎皮,長發在後,只用一根帶子系著,額前幾縷頭發垂下,看上去倒有幾分飄逸之感。

    虎紋公子一行人進來,四下里看了看,已經有一人指著旁邊的神衣衛校尉粗聲道︰“剛才是你說話?是你不讓我們進來?”

    校尉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已經說過,客滿,住不了人。”

    “客滿?”虎紋公子瞥了一眼,怒道︰“本公子今日春狩路經此地,難道連歇息的地兒也沒有?本公子可不管你們客不客滿,趕快騰出地而來,再置備酒菜,不少你們銀子。”

    校尉搖頭道︰“對不住的很,這家客棧已經被我們家公子包下了,酒菜也被我們包下,所以諸位還是趕快離開吧。”

    “包下了?”虎紋公子皺眉道︰“還真是好大的氣派。不過本公子可不管這些,管你們家公子是誰,便是天王老子,今日本公子也要在這里歇下了。”

    樓上瀛仁冷眼旁觀,嘴角泛起冷笑,楚歡卻是在那群人的身上打量著,若有所思。

    馮午馬在樓上已經一抬手,一錠金子從樓上飛出,竟是“啪”的一聲,落在虎紋公子旁邊的桌子上,只听他已經淡淡道︰“這是我們家公子賞給你們的房錢,拿這錠金子去尋別處吧。”

    瀛仁到地方上巡查,開支自由地方上負責,孫德勝向喬明堂暗中調動楚歡,喬明堂知道瀛仁必有事情,也早就奉上了一些財帛,這些財帛自然足夠瀛仁外出的開銷。

    對馮午馬而言,一切都是以瀛仁的安全為第一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武力,花錠金子解決麻煩,卻也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孰知那虎紋公子看了金子一眼,顯出不屑的笑意,一努嘴,從旁閃出一人,將士掏出兩錠金子放在桌上,虎紋公子沖著樓上道︰“你們拿著這兩錠金子,馬上給本公子離開。”

    瀛仁被這些人打擾,本有幾分怒意,此時見虎紋公子反而拿出金子來,頓時卻感覺有趣,馮午馬卻已經冷淡道︰“諸位這是非要留下來了?”

    那虎紋公子走到旁邊的一張椅子邊上,大馬金刀坐下去,得意洋洋道︰“本公子如今不但要在這里住下去,還要包下這家客棧,你們趕快收拾收拾,給本公子滾出這里。”

    這虎紋公子今日倒似乎是有意要挑起爭端,將事情鬧大。

    馮午馬回轉身,輕聲道︰“徐公子,你且回房,此事交給小人處理。”

    瀛仁最喜歡的就是熱鬧,看到有好戲看,哪里舍得回去,低聲道︰“你自去處理,本……本公子看著就是。”

    馮午馬也不多言,徑自下了樓,來到那虎紋公子面前,面無表情道︰“若是我們不離開呢?”

    虎紋公子旁邊立刻竄上兩個人,已經有人握著刀柄,冷笑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在漢州地面,與我家公子作對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馮午馬伸出手,將自己方才扔下來的那錠金子收回來,淡淡道︰“如此說來,諸位定要留下?”

    虎紋公子靠在椅子上,悠然道︰“本公子也是個講道理的人。瞧你方才扔金子的手段,還有幾手功夫,這樣吧,你們若是想留下卻讓本公子離開,那也未嘗不可。”

    “哦?”

    “只要你們有本事,勝過本公子的人,本公子就給你們一個面子。”虎紋公子道︰“本公子喜歡看熱鬧,這樣吧,咱們各派三個人,三局兩勝,誰要是贏了,這客棧就歸誰,你看如何?”

    馮午馬淡淡道︰“三局兩勝太過累贅,不如一局定輸贏如何?”

    虎紋公子哈哈笑道︰“痛快。”一扭頭,道︰“猛虎,你給他們點顏色嘗嘗。”

    從後面出來一名身材勻稱的漢子,竟然已經開始活動起胳膊大腿來,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冷聲問道︰“你們誰來和我打?”

    馮午馬瞧了先前開門的神衣衛校尉一眼,使了個眼色,那校尉點點頭,已經走到了猛虎面前。

    樓上瀛仁卻是興奮起來,趴在欄桿邊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

    楚歡卻是皺起眉頭來,他只覺得虎紋公子這群人出現的實在有些湊巧,而且自打他們進來之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但是究竟哪里有古怪,楚歡自己一時也說不上來。

    他盯著那虎紋公子的臉,雖然樓上樓下有些距離,但卻還是能夠看清虎紋公子的臉龐,越瞧這張臉,就越覺得有些古怪。

    那猛虎已經擺開架勢,而神衣衛校尉很隨意地站在那里,听得一聲厲吼,那猛虎已經大喝一聲,飛身向校尉撲過去,身體未至,拳頭卻已經直搗校尉的胸口。

    神衣衛的武功未必有多高強,但是他們卻對自己身體優勢有著絕對的了解,而且知道如何利用最簡潔的方式給予對手最有效的傷害。

    當拳頭打過來,校尉身體已經後退兩步,右腿飛起,往那猛虎的手腕子上踢過去,他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足。

    神衣衛出手,不講求花花架子,能夠在一秒鐘將對方制住,就不會浪費第二秒鐘。

    但是這猛虎顯然不是普通的對手,他還真是人如其名,有著猛虎的凶悍,卻也不缺乏猛虎的敏捷,神衣衛一腿飛過來,他的拳頭已經變招,手腕子一轉,化拳成爪,往神衣衛的腳腕子抓過去。

    而神衣衛校尉的反應也是極快,猛虎在瞬間能夠化拳為爪,其變招速度、反應之敏捷顯示他絕對不是一個易于的對手,拿雙手成爪,明顯是虎爪之勢,若是被虎爪扣住,自己定然要吃虧,所以當猛虎變招之時,校尉也已經變招,他的腿竟然在瞬間化飛踢為橫掃,往那猛虎的小腹處掃了過去。

    這兩人手腳尚未踫上之前,便都已經連續化招,不懂武功之人看不出來,但是在場的都有些武功底子,卻能看出這兩人都算得上是各自陣營的好手。

    楚歡亦是看得清楚,他已經隱隱感覺那虎紋公子身上有些古怪,而那猛虎出手之後,他卻更看出那猛虎絕不是死纏爛打,而是一上手便使出真功夫,似乎也要逼校尉使出全力。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5:59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七章 鬼縣

    校尉和猛虎兩人在大堂你來我往,片刻間已經交手二十多招,楚歡固然凝神細看,馮午馬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卻微顯驚訝。

    他倒是想不到,這叫做猛虎的漢子竟然能夠與神衣衛校尉打成這個樣子,看來這虎紋公子的手下倒也有好手。

    虎紋公子眼中帶笑,瞧見猛虎又是連續踢出數腿,虎虎生風,禁不住叫了一聲“好”字。

    校尉劃身閃過,猛虎一腳踢空,卻落在一張椅子上,只听“喀嚓”一聲響,那椅子竟然被猛虎生生踢得碎裂開來,亦可見此人腿上的力道確實驚人。

    瀛仁也是在樓上看著,見到那猛虎出手狠辣,禁不住壓低聲音向楚歡問道︰“這些人是什麼來路?這家伙倒有些本事。”

    楚歡輕聲道︰“此人手下有這樣的高手,來頭必定不小,若是有心想要查出他的來歷,應該不難。”

    樓下兩人又折了十多招,猛虎這名號倒是沒有叫錯,崇尚進攻,看氣勢似乎是他佔了上風,但是真正的高手卻能夠看出來,神衣衛校尉雖然幾次躲閃,但顯然是在留力,亦是在尋找機會,神衣衛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的挑選,亦是經過艱苦的訓練,他們的觀察力都是極其敏銳,一旦發現對方的弱點,便會迅速制敵。

    校尉與猛虎交上手後,已經知道這猛虎不是速取之敵,反倒是故意示弱,觀察對方的破綻來。

    很快他就發現,此人的拳腳功夫都是很好,稱的上威猛犀利,但是重攻不重守,特別是小腹一處,時不時地顯露出破綻來。

    校尉確定對方的弱點,心中篤定,又連續退後幾步,那猛虎拳腳生風,呼呼跟上,猛見得校尉身體下沉,飛起一腿,搗向了猛虎的小腹。

    猛虎反應也不慢雙手同時按下,也就在這時,卻見到校尉的身體竟是匪夷所思地側翻起來,他的身體橫旋,另一條腿也已經凌空飛起,速度快極,猛虎雙拳已經去抵擋踢向小腹的那一腳,此時另一只腳不可思議地突兀踢過來,這猛虎還真是想不到,听得“砰”的一聲,肩頭已經被校尉踢中,這一腳的力道當真驚人,猛虎整個身體已經橫飛出去,隨即落在一張椅子上“ 嚓”一聲,將那椅子也壓的碎裂。

    猛虎感覺肩頭劇痛,掙扎起身,還要沖上去,卻見那校尉已經十分淡定地拱手︰“承讓!”

    他這意思倒也明白,是說猛虎已經敗了,非他敵手,不必再比。

    猛虎怒道︰“咱們再來打過?”

    馮午馬卻已經淡淡道︰“原來這位公子的手下竟是胡攪蠻纏之輩,實在令人失望!”

    那虎紋公子卻是十分痛快,冷聲喝道︰“猛虎,退下。”站起身來,向馮午馬拱拱手,道︰“好功夫,佩服。這客棧是你們的了。”

    他一揮手,道︰“咱們走!”轉身便走。

    身後有人上前,將那兩錠金子拿起,馮午馬卻已經淡淡道︰“兩把椅子被毀,都是你的人損毀,這位公子不留一個交代?”

    虎紋公子過去將那兩錠金子伸手奪過,丟在桌子上,道︰“一錠金子一把椅子,這總該足夠賠償吧?”

    馮午馬面無表情。

    虎紋公子這才帶著手下眾人出了客棧,校尉上前去,將客棧大門關起來。

    瀛仁見好戲過去,伸了個懶腰,道︰“他們的人實在不經打,罷了,天很晚了,都歇著吧,明兒還要趕路呢。”

    楚歡臉上卻顯出狐疑之色,沉吟片刻,忽地輕聲道︰“殿下,似乎……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瀛仁奇道︰“楚歡,你發現什麼?哪里不對勁?”

    “那虎紋衣裳的公子。”楚歡眼楮光芒一閃,“卑將見到他之後,一直覺得很奇怪,但是一直沒有想出味兒來,不過卑將剛剛看出一個破綻。”

    “什麼破綻?”

    “他的臉。”楚歡壓低聲音道︰“那虎紋公子的臉似乎很僵硬,無論他說話、大笑甚至是發怒,臉上的肌肉似乎都沒有動……就好像死人的臉一樣……!”

    瀛仁一怔,竟是生起寒意︰“你……你說什麼?死人?”

    此時馮午馬已經走近過來,顯然也听到楚歡的懷疑,道︰“不錯,那人臉上的肌肉都已經死去……小的在旁觀察過,他說話的時候,只有嘴唇在動,其他的地方都是死僵的,小的一開始以為他是易容,但是經過觀察,小的確信他絕非易容,而且臉上也定然沒有人皮面具。”

    瀛仁有些吃驚道︰“按你們的意思,剛才那群人,難道……難道都是鬼魅所化?”一想到這大半夜有一群鬼魅前來,只覺得心里有些突突。

    楚歡搖頭道︰“殿下千金之軀,上天庇佑,邪魔外道是不敢侵入的。”

    馮午馬也是點頭肅然道︰“殿下不必擔心,除了那位穿著虎紋錦衣的家伙,其他人都還是很正常。小的覺著,或許那人是得了怪病,所以臉上的肌肉看起來很正常,實際上都已經壞死。”

    瀛仁想了想,道︰“不是鬼魅就好。他們倒也識趣,打不過便走,若是胡攪蠻纏,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

    ……

    虎紋公子帶著手下人離開客棧,轉過一條街,這才停住腳步,眼中已經再無笑意,回頭看著那與校尉交過手的猛虎,沉聲道︰“你覺著他出了幾成的功夫?”

    猛虎壓低聲音道︰“至少八成。”

    “你若全力以赴,是否有把握擊敗他?”

    猛虎想了想,才道︰“若是他沒有其他的殺招,兩百招之後,或有七成把握擊敗他。”

    虎紋公子臉上顯出凝重之色,微一沉吟,搖頭道︰“我們暫時不能動手,像剛才那樣的角色,他們陣中還有好幾個。”

    “他們戒備很森嚴,飲食也都小心謹慎,我們很難找到機會。”猛虎輕聲道︰“我們的人手還不夠,至少目前不宜動手。”

    虎紋公子頷首道︰“不用急,一切還早。”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但是臉上的肌肉果真死僵無比,竟是如同木頭一樣,動也不動。

    ……

    次日一大早,瀛仁和手下的護衛便即動身出發。

    昨夜虎紋公子的事兒,倒是讓馮午馬等護衛在後半夜更是小心戒備,好在一夜無事。

    一路上快馬兼程,偶爾下馬讓駿馬歇息片刻,人也喝水吃些干糧,距離茂縣地界漸近,楚歡知道這個時候,也只知道瀛仁的目的地是茂縣,但是他為何要前來茂縣,依然是一無所知。

    瀛仁既然不說,楚歡自然也不問。

    到得下午時分,夕陽尚未落山,終于進入了茂縣的地界,只是進入茂縣地界之後,所有人都生出同一種感覺,那便是蕭瑟寂寥。

    在茂縣境內行了十里地,竟然是看不到一個人,道路也常年未修,崎嶇難行,道路兩邊雖然青草生出,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春意盎然之態。

    瀛仁來之前,顯然也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看到四下里淒冷陰寒,皺起眉頭,楚歡看出瀛仁的疑惑,輕聲道︰“殿下,聖上當年南征北討,這茂縣屬于漢陽國的疆域,當年在這里發生了一場大戰事。大秦八萬鐵騎陳兵于此,而漢陽國當時也在這一線部屬了超過四萬人的兵力,大戰之前,茂縣的百姓紛紛逃難,當時茂縣據說有十幾萬百姓,戰火燒至,大半逃難,只留下了一些實在無法離開的老弱病殘……。”

    瀛仁看著楚歡,沒有說話。

    “那一場大戰過後,雙方死傷人數超過兩萬,異常慘烈,據說當時茂縣一帶處處尸骨,許多無法逃難的百姓也在戰火中被牽連進去,死傷無數。尸首太多,戰後無法妥善安置,而且進軍不能耽擱,所以許多尸首都只是隨便掩埋。”楚歡神色凝重︰“據說戰後又有不少百姓遷回來,但是路邊隨處可見尸骨,而且不少百姓回來之後,便有許多人很快死去,那時候便流言四起,說茂縣怨靈出沒,于是不少人又離開,現如今茂縣人口據聞不過幾萬人,大半還是集中在茂縣城中,四周的村落很是稀少……!”

    雖然在場都是勇猛戰士,但是楚歡這番話說出來,而且四周曠野一片蕭條,不少人還是覺得身上有些發毛。

    瀛仁也忍不住問道︰“當真……當真有怨靈?那些……那些遷回來的百姓都是被怨靈害死?”

    楚歡搖頭笑道︰“那也只是民間流言。以卑將看來,或許是因為當時尸首沒有好生處理,所以出現了病毒……唔,就是出現了瘟疫,那些百姓染上瘟疫卻不自知,死了不少人。他們只覺得這是怨靈作祟,所以將怨靈之說四處傳播,于是人們都以為茂縣當真有怨靈存在……。”

    馮午馬在旁忽然開口道︰“似乎有人將茂縣稱為‘鬼縣’?”

    楚歡點頭道︰“這倒不假,自從死了許多百姓之後,人們對這個地方都生出恐怖之心,傳言也越來越像模像樣,不少人還活靈活現地講敘自己見鬼的過程,所以不少人私下將這里叫做鬼縣,在這里定居的百姓也是很少,不少田地荒蕪……。”

    馮午馬冷笑道︰“便真有怨靈,難道我們活人還怕死人不成?”

    王涵此時已經從前隊折馬回來,稟道︰“前方有路口,往左拐再行二十里地左右,便是茂縣縣城。”

    瀛仁卻搖頭道︰“咱們不去縣城。”

    楚歡等人一怔,俱都看向瀛仁。

    瀛仁盯著王涵問道︰“你可知茂縣有個忠義莊?”

    王涵愣了一下,隨即稟道︰“小人以前倒是听說過,但是……並不知道忠義莊處在何處。不過應該可以打听出來。”

    瀛仁點頭道︰“咱們這次不是去茂縣縣城,而是去忠義莊。”
zabico 發表於 2012-9-6 16:00
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二四八章 忠義莊

    隊伍往前繼續行進了五六里地,在前方作為前哨的王涵等人終于看到道路上迎面過來兩個人,穿著都很破舊,似乎是當地的百姓。

    見到人馬過來,那兩名百姓急忙躲到路邊,低著頭,不敢看隊伍。

    王涵馳馬上前,問道︰“兩位老鄉是這里的人嗎?”

    一名年紀稍長的老者抬起頭,道︰“是……請問官爺有什麼吩咐?”

    “敢問一聲,我們要去忠義莊,卻不知往哪條路去,還請兩位指教?”王涵說完,竟是朝兩名百姓拱了拱手。

    孰知兩名百姓听到“忠義莊”三字,都是駭然變色,旁邊稍年輕的人已經失聲道︰“你們……你們要去忠義莊?”

    “不錯。”王涵笑道︰“還請兩位幫忙指條路。”

    老者已經擺手道︰“我們……我們不知道……!”拉了那年輕人,轉身便要走。

    打前哨的是幾名禁衛軍兵士,胖柳也在其中,見老者要走,拍馬上前擋住去路,怒道︰“你這老漢,怎地如此不客氣?我們只是問條路,你們為何答也不答?”指著年輕人道︰“他明顯知道忠義莊在什麼地方,你為何不讓他說?”

    年輕人慌忙擺手道︰“小人……小人不知道。”

    “嗆”的一聲,胖柳拔出佩刀,怒喝道︰“胡說,你明明知道,還敢撒謊?欺瞞官府,你可知道犯了什麼罪?”

    後面瀛仁一行人也已經靠近過來,楚歡見胖柳拔刀,拍馬上來,沉聲道︰“胖柳,你做什麼?還不收刀。”

    胖柳不敢違抗,收起刀子,楚歡已經向那老者笑問道︰“老丈,我們只是問路,你們不要害怕。咱們是要往忠義莊去,對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要兩位幫忙指路。”

    老者打量楚歡兩眼,終于道︰“你們當真要去忠義莊?”

    “是。”

    老者嘆道︰“恕小人多嘴,忠義莊還是不要去的好。不瞞你們說,據小人所知,往忠義莊投宿的客人,很少有能夠活著離開的,那里是墳場,怨鬼出沒……!”

    楚歡皺起眉頭來,他知道這些尋常百姓對鬼神之說最是相信,只怕這老者說出更荒唐的話來,影響士氣,打斷笑道︰“老丈言重了。我們去往忠義莊,卻有急事,還請老丈指條路就是。”

    老者想了想,終于道︰“你們往前再行幾里地,會看到一顆老槐樹,那老槐樹已經有許多年頭,一眼就能認出來,老槐樹邊有一條土路,很窄,你們順著那條土路拐進去,一直往下走,就能看到忠義莊了……!”搖頭嘆道︰“勸你們還是別去了……!”也不再多說,帶著年輕人離去。

    瀛仁等人已經跟上,那老者的話倒也听到,皺起眉頭,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道︰“往忠義莊去。”

    其實大伙兒心里都很奇怪,瀛仁前來茂縣,不去縣城,卻往忠義莊去,也不知道瀛仁究竟要做什麼。

    那鄉村老漢顯然對忠義莊十分忌諱,甚至勸說眾人不要往忠義莊去,眾人雖然不露痕跡,但是心里卻還是生出一種陰森感覺,只覺得身上慎得慌。

    他們不懼怕強悍狠毒的敵人,但是對于神鬼還是有些敬畏的。

    眾人繼續前行,瀛仁卻是叫過王涵,問道︰“你以前听說過忠義莊?”

    王涵知道瀛仁身份尊貴,恭敬道︰“是,幾年前听人說過一嘴。”

    “都說什麼?”

    王涵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也是他們私下里無聊說著閑話。據說有一次有十來個外地人經過忠義莊,那是天很晚,所以就在忠義莊投宿,但是次日卻都莫名其妙死去。官府來查,他們身上全無傷痕,五髒六腑也沒有中毒跡象,而且每個人死後的表情都……都顯得很驚恐,就像臨死前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景象一樣……事後查不出死因,所以那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瀛仁只覺得身上有些發冷,竟是緊了緊衣裳,甚至勒住馬,不再前行,前後左右的護衛們見瀛仁止馬,也都停下來。

    此時夕陽已經落山,天地之間一片昏暗,方圓書里之內看不到村落,曠野風兒吹過,確實是蕭瑟陰冷。

    瀛仁沉默片刻,終于還是咬牙道︰“走,繼續前進。”

    王涵一拱手,調轉馬頭,往前面去領路。

    瀛仁扭頭看向楚歡,輕聲問道︰“楚歡,你說那傳言是真是假?”

    “死人或許有之,但絕對不是冤鬼作祟。”楚歡很肯定道。

    瀛仁勉強笑了笑,也不多說。

    往前行出幾里地,果然見到了一顆高大的老槐樹,正如先前那名老漢所說,這老槐樹當真有許多年頭,又高又大,樹干極粗,枝干錯落,枝干上也都露出不少新芽,老槐樹旁邊,卻是一些比手臂還粗的枯藤,枯藤纏繞在老槐樹的樹干上,在槐樹的頂端,卻有一排老鴉歇在上面,發出“呱呱”的叫聲,頗為不祥。

    老槐樹邊上,果然有一條很狹窄的土路,一次竟能容納一匹馬行過,兩邊卻都是荊刺枯藤,難行路人。

    王涵第一個上到那條小道,其後一個接一個,瀛仁前面是馮午馬,後面是李卯兔,而楚歡則是在李卯兔身後。

    二十多人形成一條線,在土路上逶迤前行,在昏暗的蒼穹之下,遠遠望去,還真像一隊游魂走入黃泉之路,詭異而淒冷。

    這條土路竟然很長,天色愈加昏暗下來,胖柳跟在王涵後面,忍不住嘟囔道︰“老王,該不是那兩個家伙騙我們吧?故意將咱們引到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

    王涵搖搖頭,指了指路邊︰“你看那里,就有一泡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野狗拉下的。”

    胖柳尷尬道︰“我是與你說正經的。”

    “我也是說正經的。”王涵淡淡道,指著前方︰“或許那里就是忠義莊了。”

    胖柳抬頭望去,只見前方竟然顯出一團陰影來,距離還有些路途,但是一細看一看見遠方一團濃重的陰影,就似乎一頭遠古的龐大洪荒怪獸匍匐在大地之上。

    漸近那團陰影,卻慢慢看清楚,那里果然是一處宅院,高高的院牆,古樸的大門,門前多是枯藤老樹,而且高高的院牆牆面卻布滿了青苔,竟似乎已經有很多年不曾打理過,那古樸的大門黑漆脫落大半,許多地方已經露出里面的腐木,在那門頭之上,卻是石刻著“忠義莊”三個字,已經有許多年頭,字跡也只是勉強能夠辨認出來。

    眾人來到這忠義莊大門前,都是升起一股子寒意,便是楚歡不信鬼神,身上卻也是慎得慌,覺著有些不舒服。

    荒郊老宅,陰氣森森,淒涼蕭條,夜幕之下,更顯詭異,無論是誰來到這里,都不會感覺很舒服。

    就連眾人坐下的馬匹似乎也感到不安,打著響鼻,不安地踢著馬蹄。

    二十多人簇擁著瀛仁,都沒有說話,瀛仁打量著那成舊古樸的大門,忍不住向身邊楚歡問道︰“這里面……有沒有住人?是荒宅嗎?”

    楚歡一怔,反倒是詫異。

    前來忠義莊,是瀛仁的主意,楚歡雖然不知道瀛仁究竟意欲何為,但是只以為瀛仁肯定心中有數,但是到了這里,瀛仁卻陡然問出這樣一句話,竟似乎對忠義莊一無所知,這讓楚歡感覺十分的驚訝,更鬧不清楚瀛仁為何要來到這里。

    楚歡輕聲問道︰“殿下,咱們是不是要進去?”

    瀛仁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楚歡這才示意王涵上去敲門,王涵翻身下馬,倒也有些緊張,一只手緊佩刀刀柄,緩步上前,走到大門前,抬手用力敲了敲門。

    整個忠義莊死一般的寂靜,完全籠罩在夜幕之下,倒似乎真的了無人跡,王涵敲門的聲音極響,“砰砰砰”的聲音彌散開來,在這寂靜的地方顯得異常響亮。

    敲了十來下,並無人開門,王涵皺起眉頭,馮午馬卻已經沉聲道︰“踹開大門!”

    王涵點點頭,抬腳欲踢,便在此時,就听到“嘎吱”一聲響,那扇破舊但厚重的大門竟然已經緩緩打開,露出一條縫隙來。

    王涵雖然膽子不小,卻依然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後退兩步,差點拔出刀來。

    門縫透著火光,眾人先是看到一只白色的燈籠在門縫里顯露出來,隨即借著白色燈籠的火光,眾人便看清楚一張臉龐來。

    看到那張臉龐,便是楚歡也倒吸了一口寒氣。

    那是一張不成人形的臉,從他左眉骨到嘴唇右下角,顯然是被一刀生生砍過,一條清晰明顯的刀痕顯露無疑。

    他的左眼已經完全失明,那條刀痕讓他的臉上疤痕翻出,猙獰可怖,或許是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待得太久,他整個人也散發出一種詭異陰森的氣息,而那剩下的一只眼楮,陰氣森森,掃了外面眾人一眼,才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問道︰“你們找誰?”

    他似乎很久沒有說話,就連說話時的發音也頗有些生澀。

    王涵回頭看了一眼,瀛仁壓住心頭的驚恐,催馬上前,問道︰“蔡十三可是住在這里?本……我是來找蔡十三的。”

    刀疤人獨眼盯著瀛仁,沙啞聲音問道︰“你找蔡十三?哪個蔡十三?”

    瀛仁翻身下馬來,猶豫了一下,終是往前走過去,馮午馬楚歡一左一右跟上,而李卯兔也不怠慢,緊跟在後面。

    距離大門幾步遠,瀛仁終于停下,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在那刀疤人眼前亮了一下,那刀疤人皺起眉頭,卻是不說話,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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