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極品明君 作者:晴了 (已完成)

   關閉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11
第三百五十九章弄上一出大戲(回來了)


“知道又能如何,咱們打的可是七姓野人的旗號,就連咱們的前鋒,用的更是正宗的七姓野人,那些明軍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辨。”董山斜了一眼自己的小叔,淡淡地言道。

李滿柱看到兩人再起爭執,不由得微皺了皺眉頭:“二位,現如今不是爭執的時候,如今明軍棄撫順而走,我們該當如何?”

“明軍如此怯懦,既然棄了撫順,必然會退往那沈陽。咱們自然當引軍直抵那沈陽城下才是。”董山翻了翻眼皮,看也不看那身邊一臉恨意的凡察,理所當然地道。然后轉過了臉來,望著那凡察。“當然了,若是小叔您擔心,您盡可以帶著一部人馬,鎮守撫順所,幫小侄和李指揮使運送糧草輜重如何?”

“哼,小心駛得萬年船,大侄子,咱們有多少女直勇士,都自以為天下無敵,在老林子里邊,能夠生擒熊虎,可最后呢,卻死在了不起眼的蛇蟲身上。”凡察按捺下怒意,冷冷地笑道:“莫非你以為,咱們女直人的英雄,都是沒有頭腦,只知道一根筋的往黑瞎子的樹洞里鉆的蠢貨?”

“你什么意思?!”被那凡察暗諷為蠢貨的董山不由得勃然大怒,手按腰間重劍,堅起了濃眉,喘著粗氣喝問道,配上那張多毛的臉龐,還有那魁梧穿著黑甲的身軀,倒真有些像是那山林里邊橫沖直撞的黑瞎子。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別忘記了我們現如今的處境。咱們不能好好的捏成一個拳頭,那我們的下場就只會是死路一條。”李滿柱惡狠狠地掃了眼這對叔侄,聲音雖然不高,卻透著一股子狠厲。

聽得那李滿柱的話,董山收回了那怨毒的目光,悻悻地將那出了半鞘的利刃重新插回了鞘中。那凡察倒也懶得繼續跟這個性恪沖動的大侄子計較,轉過了臉來朝著那李滿柱言道:“李指揮,接下來,有如何打算?”

李滿柱撫著長須,瞇著眼睛打量了那撫順所許久,輕提馬韁。“前些日子,明軍嚴密的封鎖了撫順所以西之地,看來,他們撤離這里分明就是早有預謀。說不定,那曹義或者是王翱已經看穿了咱們的想法,可是,卻無力相抗,所以,只能棄這墻矮壁薄,難以久守的撫順所,轉而退守那沈陽。”

“聽你這么一說,似乎真是那么回事,若真是如此,咱們要攻打沈陽,怕就是難上加難了。”凡察斜起了眼睛,打量著那空無一人的撫順所,不禁皺眉沉聲道。

董山長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答道:“可要是咱們就這么回去,你們覺得,那位朝鮮國主會滿意嗎?再說了,咱們拿到了一座空無一人的撫順所就回師,別說是個奴隸,就算是一斤糧食都沒撈上,將士們什么也拿不到,他們會滿意嗎?還有,咱們為了籌備這一次的行動,前期可是耗費了不少的糧草……”

聽到了董山的這番話,原本還欲提議見好就收的凡察也不禁啞然,轉頭向著身后邊望去,看著那些一個二個左臉寫著郁悶,右臉寫著欲求不滿的女直勇士們,對于那些連占據著城池的優勢,都不敢與自己一戰的那些明軍,表達了他們的輕蔑和鄙夷。正在那大聲地鼓噪著,想要提刀跨馬的殺向那沈陽,把那些膽小鬼一般的明軍盡數斬殺,然后,在沈陽那座大城里邊肆意地燒殺搶劫。

而有不少的女直將軍也都把期待的目光投了過來,就像是一群欲求不滿的暴徒,渴望能夠雙手沾滿血腥之后,捧起黃浧浧的財富。

“現在已經快要入夜了,咱們先進撫順所歇息一夜,明日一早,進軍沈陽。”李滿柱咬了咬牙根,最終做出了這樣一個提議,目光落在了那董山和凡察身上。

董山原本就是主張進攻沈陽撈上一票的,對于李滿柱的提議自然是大加擁護,而那凡察知道,這種時候,就算是自己站出來反對,怕也沒有多大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那么做,說不定會引起麾下那些正渴望燒殺搶劫的女直勇士們的不滿。

最終,三人的意見達成了一致,大軍開始緩緩開向了那撫順所城門。而這個時候,距離那撫順所低矮的城門洞終數十步外的一所老宅家那大門旁邊不起眼的狗洞處,探出了一根前寬后窄的筒狀物,寬的那一頭,是一塊清徹純凈的玻璃磨制的鏡片,而這玩意,正是在英明偉大的帝王朱祁鎮的指引之下,由大明的能工巧匠們制作出來的單筒望遠鏡。

“怎么樣?這回應該不會又是幾個小魚小蝦了吧?”就像是猥瑣的鄉下土賊一般撅著屁股趴在那狗洞旁邊,一臉悻色與焦燥地看著那同樣撅著屁股趴在那狗洞口處,拿著那一臺望遠鏡,打量著那城門洞外的情形的許進財。

這位被那石亨從那親軍隊伍里指派過來的許進財不過是百戶軍銜,而且據說是什么爆破組的組長,手底下也就帶過來了五個人。這讓陳百戶頗有些不放心,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們卻都很是信任此人和他的那幾個下屬,而且,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對于這位許進財的本事,特別是對于大明的各種火器的了解,還有他那雙靈巧得不像大佬爺們的手,讓陳百戶不由得不暗暗翹起了大拇指。

而且,這幾日,這位許進財進行了幾次小行的試爆,嗯,這是這位許組長說出來的名詞。他試爆的本事,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有些瞠目結舌,他說要炸一面墻,那么,那一幢房子,肯定就不會全塌,只會塌掉差不多一扇墻。

后來那陳百戶仔細一打聽才知道,為了練這本事,光是他一個人,近兩年的時間里,就花了將近一萬斤炸藥來練本事,聽到了這話,陳百戶的嘴巴子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沒合攏,眼珠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一打聽,天子的親軍,也就只有一只爆破組總數不過十人,而且每個組員最低都是什長的軍銜,雖然軍銜都不高,可是,卻是天子親軍之中跟那些炮兵一樣的寶貝。

而這一次,一口氣就把這批人都給派了過來,足可見那石亨對此事的看重。其實石亨也并不覺得這些爆破手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只不過,總是希望能夠在那空無一人的撫順所,給這些建州女直多添點堵,讓他們窩火,這是最好不過的。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許進財許大組長卻咬著牙根,硬是想要撈上一個大功勞,怎么的,也不能讓那些邊軍,還有那位石大將軍,小看了他們這些被朱祁鎮這位大明天子看重,并且完全是用炸藥給堵出來的爆破高手。

“嘿嘿,看樣子,那些女直韃子總算是想通了,要進城了。”這個時候,許進財轉過了臉來,露出了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在那斜陽下,染上了一層紅暈,猶如血跡。“陳老弟,等著吧,老哥哥我,怎么也要給他們弄上一出大戲,不然,那八百斤火藥,豈不是要白白浪費?”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19
第三百六十章焰火中的撫順


    眼看著那些女直人的部隊隆隆地開進了撫順所,許進財的目光一直死死地透過那望遠鏡,看著那些經過門口的女直韃子。最開始進入城門的,是一頂著禿瓢,披著一身皮鎧的女直韃子,在這數百名皮鎧女直韃子之後,卻是數百名身披皮甲,偶爾能夠見到幾個披著鐵鎧的女直騎兵,看到了這些人,許進財的嘴緊緊地抿了起來,這些人,就算不是女直韃子的大頭目,至少也屬于是精銳一個級別的。

    否則,在沒有礦產,也缺乏鐵匠和冶煉坊的女直部族中,只能通過貿易獲得少量鐵器的女直人,是不可能將鐵鎧這樣的貴重防具,丟給那些普通的士卒。

    “慢點,對,慢點,隊伍擠得更密一些,很好,真不錯……”觀察著城門口處境況的許進財的嘴里邊一面小聲的嘀咕著,一面小心翼翼地牽起了一根細繩,這根不起眼的細繩很長,而且是從一棵竹管里露出來的一頭,而竹管是被埋在了地下,這樣,在地表,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異常。

    約有千余名士卒進入了撫順所東城門之後,李滿柱等人在那些精銳騎兵的簇擁之下也緩緩地進入了門洞。李滿柱一面跟左右的凡察和董山低聲交流著什麼,時不時地打量著這座並不高大雄偉的撫順城,這里,他來過無數次,不過,還真沒有一次是帶著自己的軍隊,以佔領者的身份,進入到這里,撫順所並不大,可這是遼東鎮東北的一所重要據點和要塞,拿下了這里,沈陽就等于是門戶大開。

    而如果能夠奪下沈陽那座堅城,那就等于是掐斷了大明朝對于遼東北部的控制力量,一想到這里,李滿柱就覺得心頭滾燙,只可惜,這僅僅只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和想法罷了。

    大明,終究是一個讓建州女直無法與之抗衡的龐然大物,或者說,建州女直不過只是大明這邊龐然巨象腳邊的一只倉鼠,或許它的舉動會把大明嚇一跳,但是,如果惹惱了這只龐然大物,那麼,建州女直的下場,只會是被碾踏成泥,不會有第二種結局。

    這也是為什麼李滿柱等人只能依靠著朝鮮王國,以期望能夠在大明與朝鮮之間左右逢源,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獲取更多的利益,使得建州女直能夠得到發展壯大的機會,終會有一天,建州女直將會成長起來,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人,甚至,變成一頭可以吞掉巨象的巴蛇。

    想到了這,李滿柱的心頭不由得一陣滾燙。或許,年近六旬的自己,是看不到這一幕了,但是自己的兒子可以,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不行,還有自己的孫子、曾孫……總之,李滿柱堅信,建州女直總有一天,會成為遼東這片土地的主宰者。

    而就在李滿柱暢想未來的時候,那李滿柱的嫡長子古納哈也縱馬于那些精銳的騎兵群中進入了撫順所城門,催促著士卒們加快速度進城,今天晚在這撫順所城內好好的休息一夜,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好趕往沈陽,古納哈堅信,明朝邊軍放棄了撫順所,但絕不可能放棄那城堅壕深的沈陽城,在那里,必將會有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埋伏在那狗洞口處觀察著這只女直隊伍的許進財手指輕輕地一勾,扯動了那根縴細的繩子,而受到了力度的繩子頓時繃緊,使得那埋藏在地下,距離這里約數十步的那條大道下方的燧發機括 嚓一聲,在地下,搓打出了一竄微弱的火星。

    雖然不明亮,卻已經足夠引燃早就準備好的火藥引藥,只用了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引線就燃到了盡頭,地下原本埋藏好的那些火藥,就像是那地底暴發的火山一般陡然噴發,又像是潛藏的猛獸,發出了驚天的怒吼。

    一團明亮而灼熱的火光,瞬間從那些毫無防備的女直人的腳下冒了出來,他們甚至還來不及流露出驚恐和絕望,就被那火藥爆炸所產生的可怖威力給撕扯成了碎片。

    當第一聲暴烈得足以震聾耳膜的轟鳴在那撫順所城內的大道炸響,幾乎緊接著,撫順所東門,那用黃泥和磚石構建成的城樓和城門的基腳處陡然一震,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整個城門樓子都往托了一下,然後又飛快的松開了大手。

    轉眼之間,原本看似堅固的東門就在火藥暴炸之後轟然崩塌。而這條道路,又連續的崩現出了數團巨大的火團,火團中央位置的那些女直勇士們直接就變成了肉眼難辨的碎肉,甚至他們身的武器,也崩飛瓦解,變成了一塊塊斷茬,裹夾在那灼熱橙紅的火焰之中,向外崩射,刺破了它們昔日主人的袍澤的衣甲,輕易地鑽進了他們的肌膚里邊,撕碎了一條條的肌肉,甚至是內髒。

    而李滿柱在第一團火在距離他約二十步處爆炸開始的時候,兩只耳朵就像是讓人用無形的罩子一下子蒙住,听不到任何的聲音,而那近百斤火藥所產生的沖擊將那些結實粗野剽悍的女直勇士們瞬間撕成了碎片,而稍遠一些的則直接被那強烈的沖擊波給掀飛了起來,就像是一只只倉皇飛出了鳥窩的小雀仔,歪歪斜斜的騰空之後又狠狠地摔下。

    而李滿柱亦直接被一個飛過來的粗野巨漢給狠狠地撞得直接摔下了戰馬,而那同樣被氣浪掀得翻滾下馬的董山一臉難以置信之色,看著那左肩的鐵甲甲隙,被一塊殘破的劍刃碎片狠狠地刺穿進去。

    一頭載地的凡察直接就翻著白眼暈死了過來,而這還沒完,身前的爆炸余音寥寥,他們的身後不遠處的地面又再次戰栗,接著又噴灼出了一團巨大的火焰。

    唯一慶幸的就是他們之前已經被掀翻在馬,以至于身後邊更近的爆炸,雖然讓他們身邊的精銳親衛送掉了不少的命,他們卻在這一次爆炸之中奇跡般的毫發無傷。

    但是那些飛過來的碎肉和破布還是泥灰,讓他們就像是剛剛從一座古墓里爬出來的倉皇小賊。

    而在看到了數團火光閃亮,看到了女直韃子人仰馬翻的慘狀後,那許進財心滿意足地狠狠捏了捏拳頭,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抽回了望遠鏡,飛快地用土將那竹管管口掩埋掉,拉著那讓這晴天霹靂一般的爆炸給炸得有些發懵的陳百戶,跌跌撞撞又迅速無比地朝著十數步外那個隱蔽的地窖口沖過去。

    沖到了地窯口前已然回過了神來的陳百戶與那許進財一齊發力將那塊與同圍的石板毫無差異的青石板掀了起來,然後飛快地鑽了進去,用力地將那塊石板移回了原位。這所商賈的宅院里,再也沒有了一絲活人的痕跡……

    到達,大伙慢慢明,明天繼續。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0
第三百六十一章心有余悸現游騎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沒有人嗎?為什麼這些地方會炸開來?難道明軍的火炮能夠打到視野之外的距離,還打得這麼精準嗎?”額頭上和肩膀包裹著浸血繃帶的董山憤怒地咆哮了起來,為了包裹傷口,褪去了衣甲,露出了一身生長旺盛的毛發,猶如一頭白頸黑熊一般在那怒吼不已。

    而他怒吼的對象,是那一臉鐵青,手捂著那受到了內傷地胸腹的李滿柱,不過這一刻,李滿柱並沒有精神和力氣去跟董山計較,此刻他的目光全落在了那面色蒼白如紙,躺在那一張由門板拆來臨時拼湊成的床上地兒子古納哈。

    明顯能夠看到已經褪去了衣甲的古納哈的胸口有一個明顯的創口,猙獰的創口長約近尺,不過,這還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扔在一旁的那古納哈的頭盔已然變形,當時,古納哈距離那城門樓不到二十步,而城牆處所發生的爆炸又最為劇烈,一塊拳頭大的飛石直接把他的頭盔給掀變了形。連帶護在頭盔里的耳朵也變得稀爛,幸虧不是直接命中後腦,不然,古納哈的腦袋,不變成爛西瓜才怪。

    而除了身後的城門樓的爆炸把古納哈的腦袋給狠狠砸了一下之外,身前的一次爆炸,一只炸飛過來的斷刃又給他腰腹間添上了一柱重彩。

    看著這個呼吸微弱,在那名漢人醫生奴隸戰戰兢兢的給他擦洗傷口,卻連疼痛都不知道的兒子。李滿柱就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一團火,在那里燒灼著,灼得心尖子生疼不已。

    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這也是他最大的期望所在,可是現在,強壯得猶如山林中的猛虎一般的兒子卻躺在這里氣息奄奄人事不知。

    “將軍,少將軍的性命應該能夠保得住。”那名被這些女直人從那明境擄掠到了建州已然將近十載的漢醫奴隸將那創口覆好之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抬起頭望著那面色僵硬。目光悲催的李滿柱,小心翼翼地道。

    “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听到了這名漢人醫生之言,深知這位漢人醫生本事的李滿柱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湊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將那chu——o毯給那古納哈蓋住之後頭也不抬地問道。

    “這可就不好說了。”漢人醫生那花白的眉頭皺得緊得山川。“這樣的撞擊,短則三五日能醒,長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听到了這話,方自松了一口氣的李滿柱頓時覺得有人拿一塊鉛錠狠狠地壓在了自己的心口。沉得喘不過氣來。良久,才揮手示意,讓人將古納哈抬進了身後邊不遠處草草搭建起來的帳篷內。

    --------------------

    爆炸發生之後,李滿柱等人哪里還敢在這撫順城內停留。除了派遣部份士卒在城內搜索之外,其余人等皆退出了撫順城,在距離撫順城里許之外暫時扎營。身後邊的大營內時不時傳來的呻淫和淒厲的慘嚎聲折磨著了所有女直人的神經,雖然那些女直士卒因為戰友被暗算而憤怒,但是,對于這種看不到敵人,卻帶來死亡的境況。實在是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想要找個目標發泄都沒有。

    而同樣听到了那古納哈重傷不醒的董山總算是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子,但是那雙帶著疑惑和責備的眼楮卻仍舊死盯著那李滿柱。

    而這個時候,陸陸續續有沖入了民宅里搜索一切可疑地方的女直勇士趕過來報訊,不過,所有的答案既沒有出乎李滿柱的預料,可又出乎李滿柱的預料。

    也就是說,仍舊沒有人發現撫所順城內有一絲一毫的人跡。而越是這樣。越讓那李滿柱心里既怒又懼,因為他實在是分辨不出,這到底是怎樣發生的爆炸。其威力,可是比過去所見所聞知的明軍的火炮的威力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莫說是你們覺得納悶,就算是老夫也很納悶,怕只有那些明軍和老天爺才知道這到底是他娘的怎麼一回事了。”听完了手下的稟報,李滿柱一臉苦澀的笑意,坐倒在了旁邊親衛抬來的馬扎上,打量著那跟前不遠處的撫順所。

    撫順所的東門已經變成了坍塌的廢墟,而那些巨石和泥土仍舊無法掩蓋爆炸薰黑的地面,而在那堆廢墟附近散落下來的那些殘腳斷臂,以及一些分辨不出來原狀的玩意仍舊沒有被收拾干淨。

    “死了三百多人,還傷了差不多一千人,那些漢狗,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受創最輕的凡察匆匆地趕了過來,悻悻地拔拉下了頭盔,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臉上憋悶和憤怒交錯在一起。“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明明什麼人也沒看著,偏偏就能夠在咱們進城的時候炸開。”

    “誰知道,大明那麼大,出一些古怪的玩意,咱們弄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李滿柱抬手抹了把臉,接著問道︰“對了,撫順城周圍看了沒?”

    “放心吧,我已經把探子撒出去了,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是有動靜,肯定能夠發現。”凡察接過了手下遞來的水囊仰起了頭大口地猛灌。

    “現在咱們怎麼辦?”董山捏緊了拳頭,咬著牙根惡狠狠地瞪著那沉寂如死城一般的撫順所,如果他的目光能夠折算成破壞力的話,怕是此刻撫順城已經被董山和女直人的目光給碾磨成了碎屑。

    “咱們最好先弄明白,到底明軍用的是什麼武器,不然,要是再遇上這樣的事情,咱們建州女直一共才多少人,再來幾次,莫說是軍心散了,怕是能回到建州的……”說到了這凡察悻悻地揉了揉仍舊發紅的腦門。

    “老夫倒看出來了,這應該是明軍把火藥事先埋在了撫順所的城牆下和街道上,只等咱們走進了埋伏圈,他們就設法引爆。”李滿柱的猜測,的確接近了事實的真相。但問題是,他也弄不明白,明軍是如何算準他們會在哪個時候入城,並且及時的引爆。對于沒見過地雷,不知道其使用說明的建州女直而言,的確讓他們沒有辦法更深一層地去了解更多的東西。

    “咱們要是就這樣回去,那比沒有進撫順所之前回去更難以ji 山掃了一眼自己的小叔凡察,一臉的厭氣。“不管如何,咱們要不拿一些漢狗來開刀泄泄火,我怎麼也咽不下這一口氣。”

    而就在董山話音未落的時候,一騎快馬朝著大營疾奔而來,帶來了一個消息,在那撫順城西的一處山脊發現了少量明軍游騎。

    --------------------

    ps:仍舊處于調整狀態中,嗯,感覺漸好。仍舊多送字給大伙,算是作為前幾天沒有更新的補償。(。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注冊會員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1
第三百六十二章 沈陽城上


“咱們是不是已經被發覺了?”城外,距離那撫順城西約三四里處的緩坡西面,幾個明軍士卒正蹲在一塊大石頭后面,打量著那硝煙漸散的撫順所,以及那些駐扎于城外的建州女直人。

“廢話,方才你沒看到那十來騎的女直韃子都快要沖到了山腳,這才轉回去的?”為首的明軍士卒,吐掉了口中那已經嚼得沒味的草根碎屑,轉過了頭來朝著身后邊待命的數十名明軍士卒喝令道:“都給老子上馬,現在就走。”

“不等陳百戶他們了?”旁邊一名明軍士卒開口問道。

“廢話,你看如今的情勢,雖然撫順城沒被團團圍住,可是女直韃子可是撒出了不少的游騎在撫順城的四周,他們想要從城里邊沖出來,那簡直就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城里邊那些早就準備好的隱蔽之所里邊。”這位為首者一聲注釋,一面把頭轉向了那撫順城的方向。

很快,就看到了那撫順城外的建州女直大營里沖出了一彪精銳的女直騎兵,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疾奔而來。看到了這一幕,所有的明軍士卒都知道,再呆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就憑他們這幾十號人,想要對付那近千女直騎兵,就算人人都是那號稱萬人敵的石彪,面對著近千騎兵鐵流的沖擊,那也是送死的命。

一行人沒有廢話,全都趕緊跳上了馬背,勒轉了馬頭,朝著那沈陽的方向打馬逛奔,女直騎兵殺氣騰騰的緊追不舍,似乎不把這群明軍士卒給咬爛撕碎誓不罷休。

幸虧那沈陽與撫順之間,是一條較為寬闊的大道,不過即便這樣,從上空向下望去,仍舊能夠看到。一小撮紅點,沿著一條鑲嵌在一片深淺不一的綠之間的灰黃線條上向著東方飛快的移動,而在他們的后方,仿佛有一條墨黑如妖的毒蛇,正飛快的爬動著自己的身體,一副不捕殺到前方弱小的獵物勢不罷休的樣子。

你追,我逃,一前一后。最近的時候,相隔以至不超過一里,不過,留下來的這批明軍士卒的座騎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耐力和暴發力可都是崗崗的,總算是趕在這些女直韃子之前,沖至了那沈陽城下。

而此刻,沈陽城上的士卒們注意到遠處趕來的女直韃子,有些驚惶失措的,以至不等那些逃至沈陽城下的明軍士卒。就先行將那吊橋給拉了起來。

看到了這一幕,原本心有疑慮的那些女直騎兵哪里還敢猶豫。打馬徑直朝著那些困于城下叫罵不停的明軍士卒沖殺過去。

而最終,那些士卒看樣子把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就在那些女直騎兵殺至跟前之前,棄下了坐騎,跳進了護城河里,咬著牙游到了城墻下。

這一回,城樓之上的明軍士卒總算是多了幾分勇氣。扔上了一堆籮筐,把這些士卒全都給載上了城樓。而當那些女直騎兵沖到了城下時,城墻之中的明軍士卒驚惶失措的玩弄起了城上的火器和弓弩。不過,大概是被嚇破了膽,那些火炮以至打到了距離這些女直騎兵身后百步之外。

最終,這些女直騎兵既覺得好笑,又份外鄙夷地向來路撤了回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將那些明軍逃兵留下來的良馬坐騎給牽著離開,走得如此悠閑輕松,仿佛城頭上的炮火與弩箭只不過是在為他們送行的禮花和彩彈。

“好了,讓那些小崽子都快停下來吧。”就在那女墻邊上,不斷死盯著城下,觀察著那些女直騎兵反應的石亨長出了一口氣,朝著那身邊的屬下喝令道。然后轉過了頭來,朝著那曹義笑道:“怎么樣,這些‘士卒’的表現,會不會給那些建州女直增強一些他們想要進攻沈陽的信心?”

曹義撫著長須呵呵一笑:“大將軍英明,呵呵,以這些未曾經歷過戰事的青壯偽為士卒,怕也只有大將軍您才能夠想得出來。呵呵,這樣的士卒守城,這樣的表現,那些女直韃子就算是瞎子,肯定也能夠看得出這些士卒的戰力有多虛弱。能不來打一打沈陽,怕是李滿柱和董山、凡察他們還真不好意思空手而歸。”

而這個時候,被拉上了城墻的那一群逃跑速度絕對超過世界上最優良的兔子的明軍士卒已然趕了過來,見到了那石亨與曹義等諸位將軍皆在,趕緊行禮致意。

“撫順所情況如何,怎么只回來你們,陳百戶還有那位許組長他們人呢?”那名原撫順所千戶李政打量了一番之后,臉不由悄然一沉,而石亨也不由眉頭一跳。

那名為首的副百戶不敢怠慢,趕緊將撫順所發生的一切以及事情的前前后后竹筒倒豆子一般盡數詳實地告訴了在場的諸將。

“……雖然我們沒看到陳百戶和那位許組長他們從撫順所城里逃出來,可是也沒看到撫順所城內在爆炸發生之后,有任何的異常。”那位副百戶最后總結了這么一句。總算是讓面沉如水的這些遼東大將們都不由松了一口氣。

“嗯,辛苦你們了,先下去好好吃喝一頓,然后休息。若是有事,再來叫你們就是。”李政看到這些將軍們沒有再問什么問題,就向這些已然筋疲力盡的士卒吩咐了一番。

“照他們所說,那撫順所的爆炸,那些女真韃子怕應該是死亡傷不少吧。”看著這群士卒離去的背景,曹義拍了拍腰間的劍鞘笑道。“不然,那些女直韃子焉能放著好好的撫順城不住,偏要扎營到那撫順城外。可惜為了演戲放過了這些女直韃子,不然,曹某真想抓幾個韃子過來,好好的打聽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建州女直的大人物讓他們給炸沒了。”

聽到了這話,在場的諸將都不由得會心的一笑。“不管如何,頭功,就記在他們的頭上了。”石亨也帶著一臉欣慰的笑意言道:“老夫倒也真沒想到,他們就憑著八百斤火,還真弄出了那樣的大場面,拿了一座什么油水也沒有的空城,還吃了這樣的大虧,他們要是還不敢來,那老夫就間接揮軍過去了。”石亨望著那只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線之外的女直騎兵,眼中噬血的厲芒一閃而過。

“他們肯定會來的,不來,他們別說是沒辦法向他們的朝鮮王國的主子交待,怕是他們手底下的那些韃子也不會答應,連根都沒撈著就要退兵,這可不是這些強盜的個。”方才不斷沉默不語的楊俊這時候開了口,眼中滿是斗志。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2
第三百六十三章 密而不宣的圖謀


沒有出乎石亨他們的預料,第二天還未至午時,沈陽以東,就傳來了探馬的消息,兩萬余女直人殺氣騰騰地朝著沈陽直撲而來,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石亨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而那楊俊受命出了沈陽,與那些埋伏在沈陽城南密林之中的天子親軍騎兵匯合,那里,共駐扎著一萬兩千天子親軍精騎,只要接以沈陽傳來的消息,便會在第一時間出擊,給予那些建州女直以毀滅性的打擊。

但是,楊俊聽到了石亨的叮囑之后顯得有些悻然,因為石亨特地交待了他。那就是接到了命令后,可以出擊狠狠地揍那些建州女直一頓,但是又不能把他們全給弄死了,那樣的話,還怎么把這些家伙驅趕往朝鮮王國境內,而朱祁鎮這位大明天子的歹毒計劃又怎么才能夠得以實施?

不過楊俊雖然心里邊有些不太滿意,但作為一位優秀的軍人,他還是決定嚴格地遵守石亨的將令,更重要的是,他也同樣渴望建功立業,區區建州女直,只不過是給大明將士祭刀的小玩意罷了,哪里比得上那據了大明的千里之地后還貪婪不滿地想要北進遼東的朝鮮王國?

作為朱祁鎮的心腹愛將,朱祁鎮對那楊俊也并不隱瞞自己對于土地的渴望與野心,甚至在鼓勵和激發著身邊的人,想要影響他們,讓他們也同樣充滿了擴張的野心和強大的侵略性。

對此,楊俊就是其中一個被朱祁鎮的思想深深感染到的一位大明軍人,而作為軍人,自然要比文人有著更多的血性和強悍的神經,所以,朱祁鎮的那一套或許在那些成天把四書妾經,仁義理智信掛在嘴邊的文官跟前或許吃不太開,但是在大明的軍方卻得到了出奇的好評和愛戴。

不論哪一個朝代,軍功向來為重唔,似乎宋朝例外,但是,宋太祖卻也曾立誓,若是有人能取回云燕十六州,當可封王,耐何,宋時文臣之權柄,遠遠高于武臣重文輕武,簡直就在宋朝演繹到了極致。

而到了明朝初東之時,武臣當之無愧的占盡了上風,可是在那朱元璋的鐵腕大清洗之下,武臣凋零,而文臣漸漸地走上了前來,成為了一股能夠與武臣相抗衡的力量。

一……,

不過緊接著,朱棣跳上了前來,再次使得武臣占據了上風,不過這些建立了功勛的武臣,漸漸地轉變成為了另外一類,也就是勛貴。

作為勛貴與軍方仍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是時間的磨礪,讓他們也漸漸地喪失了銳氣,而經歷那土木堡之變后勛貴集團損失不可謂不慘重。可以說,在大明擁有著軍權和實權的勛貴,至少有近半折損在了那土木堡一戰中。

天子被俘,二十萬大軍灰飛煙來,雖然其主要原因是朱祁鎮這個二貨皇帝耳根子軟非要聽王振那個死太監的,可問題是那些勛貴可多是軍中宿將,如果說上位者有錯自然當要死命諫之,向天子說明行軍作戰的哪些方略是錯誤的,是要不得的,是會死人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作出了規勸,可問題是,最終導致的后果,而且是在戰場上,那么,作為戰場主要力量的軍方中堅力量:勛貴就自然大受抨擊。

而之后,受俘的不少勛貴,最終在朱祁鎮的幫助之下,回到了大明,可是,終究是一群被落了臉面的敗軍之將。而正是因為他們是因為朱祁鎮的翰旋,方才得以釋歸回明的,正因為這個,使得新皇朱祁鈺自然不會對這些不但打了敗仗,還對那已經被俘遜位的朱祁鎮感恩戴德的勛貴重臣們有任何的好感。

所以那朱祁鈺上位之后,自然也就借力打力,利用了文武之間相互的不滿,著力地打壓勛貴,而原本就被勛貴壓了一頭的那些文臣們總算是有了強力的臂助,自然是不留余力地充當斗士。

而朱祁鎮所熟知的那個歷史里,正是土木堡之變后,勛貴武臣由此一撅不振,中后期時,大明朝庭,盡為擅長勾心斗角,喜好玩黨爭,打壓異已的文官集團完全把握。

而等再沒有了外敵之后,大明的文官集團已然沒了最初之時的同仇敵慨,轉而開始了內斗,明朝中后期的楚黨、浙黨,東林黨…總之,結黨營私這個形容詞,用來套在大明朝中后期的文官集團身上,實在是恰如其份之極。

這也是為何那崇禎皇帝最后時刻會發出那樣的哀嘆,或許,有許多人又會大聲地叫囂拍磚,還不是你個皇帝干的破事,功臣都讓你給貶了或者是宰了。

可問題是,身為一個困囚于王府之中生活,然后直接就鉆進了皇宮成為了大明天子的年輕人,沒有經歷過一絲的風風雨雨,更沒有深入民間了解疾苦。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那些大臣們希望他這個天子知道的。且不管如何,就憑他上位之初就能夠將那魏忠賢拿下去,這樣的手段屢以證明他不是蠢材,奈何身邊的那些大臣們眼珠子都忙著去瞪著魏忠賢倒下去之后空出來的那些權力。這就是大明的悲劇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這個歷史時空,朱祁鎮提前數年上位,并且,作為熟悉后世歷史走向的穿越人士,朱祁鎮很清楚,這個時代,或者說大明帝國的衰落,可以說有相當一部份責任就是落在那個文官集團的身上。

所以,朱祁鎮在重回京師之前,就先在宣府練兵,再加上之前解救了那些勛貴,又刻意地親厚武臣,而借此來,向天下人表明了他與朱祁鈺對待大明的武臣那種并不盡同的態度。

而正是因為這樣,才會使得大明的邊鎮諸軍心向朱祁鎮,而那石亨之所以會投向朱祁鎮,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而如今,北京城內的文武大員之中,雖然有不少的文官對于朱祁鎮這種與那朱祁鈺炯然的態度感到了不滿,可問題是,朱祁鎮非是過去的朱祁鎮。

如今,天子行事果敢殺伐決斷一如太祖,英武剛烈,武略非凡肖似太宗的比喻常常為諸人所提起,而正是恰恰有了這個比喻才使得那些文官暫時只能把抱怨都咽在肚子里,畢竟,朱元璋和朱棣這二位一位是開國之祖,一位是威名赫赫的馬上皇帝。這二位殺起大臣來,可是毫不手軟的,可以說父子二人幾乎是不分高下。

一……,

所以這些文武大臣們也不傻,至少朱祁鎮又沒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錯事,更沒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在那中南海建了一小幢的別墅,也沒花國庫的一兩紋銀,所以,他們這些大比既然抓不住朱祁鎮的任何痛腳,自然也只能干瞪眼。

畢竟身為臣下,你總不能無禮取鬧說天子坐資不端,有損天家威儀,你喝茶的姿勢不對,影響皇家形象,嗯,這種雞蛋里挑骨頭的事情,大明的御史和給事中們還是能夠做得出來的。

可對于朱祁鎮這位臉皮厚實如城墻的天子來說,這樣的攻擊,能有什么樣,連蚊子都不屑為這樣的小節多煽一下翅膀,朱祁鎮自然也不會為了這個多翻一回白眼,用最樸實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小屁孩子在那里拿玩具槍在那坪坪坪,你總不能一大飛腿把他給踹進泥坑然后毒打一頓吧?

朱祁鎮不理會,甚至不生氣,這讓那些想要拿庭杖啊、怒顏直諫啊,以頭撞龍庭來刷自家聲望的臣子都不禁有一種狗咬刺猬無處下嘴之感。

可也不敢往大里弄,畢竟,石亨之類的助其奪位的功臣就因為勾心斗角,直接被朱祁鎮勒令閉門思過,之后又被發配往遼東,所以,這些大臣們很清楚,小打小鬧可以,可誰也不想拿自己的前途來開玩笑,要是給葬送掉了,那到時候可沒后悔藥賣的。

而正這一段時期的朝庭的相對平靜,而朱祁鎮看似貶謫的將石亨發配往遼東,帶上了兩三萬人馬過去,才沒有引起朝庭大臣們的警覺和反對。

而朱祁鎮當然不想還沒有對朝鮮動兵,朝庭里邊就亂成了一鍋粥,所以,朱祁鎮才決意隱瞞住,畢竟,許多大臣們雖然對于大明戰勝了瓦刺,踏平草原的行動大加褒揚,可也不是沒有人認為,朱祁鎮不過是鉆了那瓦刺內亂的空子,如果瓦刺上下一心,內外一體,朱祁鎮能不能踏平草原不但是一個未知數,怕是連草原都還沒抹平,就再次被揍回原形。

說實在話,懷著這樣想法和心思的人還真不少,甚至有些讀書讀傻的玩意還覺得朱祁鎮靠耍那些陰謀詭計才拿下的瓦刺,實在不是堂堂中央之國王者之師該做的。

若是朱祁鎮這會子在朝堂之上跳出來大肆叫囂要滅掉朝鮮,群臣之中,怕是至少有八成都會站出來強烈反對,到時候,朱祁鎮可就有得頭疼的,說不定那石亨和楊俊就根本出不了京師,更別說現如今伸著獠牙,等著那建州女直和朝鮮王國上勾。

站在城頭之上一面等著建州女直來犯,一面感慨萬千的石亨并沒有等太久,很快,一只約五千左右的建州女直騎兵當先開路,兩萬余建州女直殺氣騰騰地出現在了那沈陽城下。

看著這只對著遼北重鎮沈陽垂涎欲滴的女直軍隊,石亨的嘴角翹起了一個輕蔑的弧度。“今日之后,我矢明境內,再無建州女直容身之所,而在不久的將來,怕是朝鮮,亦會盡化煙云。”

聽到了這話,曹義咧嘴大笑,白森森的牙齒閃現著寒光,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2
第三百六十四章穿去而去的煙花


    建州女直的確沒有讓石亨等人失望,或者說,石亨他們不經意,由著許進財等人去實施的誘敵計劃,獲得了遠超其預想的成功。全文字無廣告得到了一座什麼也沒有的空城,卻連死帶傷近千人,而李滿柱的愛子古納哈至今仍舊昏迷不醒。

    這口氣,李滿柱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董山和那凡察也同樣感同身深,誰也不是好鳥,都是自己家地盤上囂張慣了的山大王,而今卻受了這麼一番驚嚇和損失,心中沒有怨憤那是扯蛋。

    而等接到了那些追趕這群明軍偵騎的女直首領的報訊之後,听說了那沈陽城上的那些士卒的拙劣表現之後,心里邊的最後一絲猶豫也已然被拋在了腦後,一個二個面龐發熱眼眶發紅,只想著怎麼能夠把這沈陽城給拿下,然後狠狠地掠劫一番,也算是出口氣。

    最好能夠再擄掠個一兩萬的奴隸,到了那時候,不但是朝鮮王國那邊有了交待。到時候,再趕緊派使節去大明的帝都哭喊一番,說是七姓野人又發了瘋雲雲,不管如果,只要大明抓不住證據,肯定不會拿建州女直如何。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夠毀掉那沈陽城,朝鮮王國那邊的主人肯定會滿意,而大明這個成天把仁義理智信掛在嘴邊的宗主之國也只能吃了個啞巴虧,等到那沈陽城重建之前,整個遼東之北,就完全是建州女直的天下,而建州女直作為大明欽封的部落,借口替大明收拾那些不開眼的七姓野人,也就能夠獲得發展壯大的機會。

    一想到了這里,李滿柱就連自己兒子受重傷昏迷不醒的陰雲也散去了不少,看著那巍峨的沈陽城,李滿柱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建州女直崛起的步伐,將會由自己的雙腳當先邁出。

    身後邊,是兩萬多憋著一口惡氣,殺氣騰騰的女直勇士,手里邊握著各式各樣的盾牌,甚至還有兩到三個人合扛著一塊門板,這些,就是建州女直用來對付城頭上的明軍攻擊的防具。還有過千架粗糙的雲梯則是專門用來架在那護城河上,以方便士卒快速地通過護城河。

    也能夠用來架到那沈陽城頭,以便讓勇士們能夠順梯而上,襲擊城頭上的明軍。爭取在城頭打開空間,這樣,方便後續的袍澤也能夠順勢而上,沒有其他的重武器的建州女直就能夠由此在沈陽城頭站穩腳跟進而攻入城內。

    --------------------

    兩萬余灰黑色的建州女直如同那泥石流一般緩慢而又凝重地推至了那沈陽城下,而城頭之上的那些士卒們臉上分明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若不是他們的身後邊還有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卒喝斥彈壓,怕是這會子城頭之上,能夠拿得住刀槍勇敢而無畏地面對著殺氣騰騰的建州女直的士卒怕是要少掉大半。全文字無廣告

    在城下看到了這一幕的李滿柱董山等人一臉輕蔑與輕松地笑意,城上的士卒看起來似乎也不少,可就憑著他們那種連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穩的模樣來看,大多數就是一群新兵蛋子罷了。

    “呵呵,料想分明就是那遼鎮兵力不足,如今這城頭之上,都拿那些未經沙場的青壯拿來充數,怪不得那曹義要棄掉撫順,死守沈陽。”李滿柱不由得放聲大笑,指了指那城頭上的明軍士卒,朝著左右女直諸將大聲喝道︰“女直勇士們,看到城上的那些漢人軍士了嗎?看看他們的表情,再看看他們的手,像不是那些被堵在樹洞里的野兔?”

    听到了李滿柱的呼喝聲,那些女真將軍們都不由得肆意而又張狂地大笑了起來。“沈陽城,是我們的了。”董山惡狠狠地瞪著那沈陽城頭,拔出了那腰間的戰刀,指向那城頭之上,大聲叫囂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那兩萬余女直韃子興奮地顯得瘋狂的吼叫聲。

    猶如一群餓昏了頭的惡狼看到了一群被關在那土柵欄內的肥羊,雖然有幾只土狗在里邊狂吠,可是卻無法動搖他們將要把整個羊群給撕成碎片的**和沖動。

    “大將軍你看,他們開始動了。看樣子,連一刻也不願意等,呵呵。”看到了那城下的建州女直兩萬余大軍分成了三路,一面傳令讓

    “這樣更好,傳令下去,讓天子親軍分三路趕往城牆增援,這一次,可以好好地讓這些建州女直嘗一嘗那手雷的威力。”石亨撫著長須,指揮若定地淡笑道。

    “那小楊將軍那邊……”曹義點了點頭,有了石亨這位總督遼東軍務的欽差在,他這位總兵很是識趣地老老實實讓出了指揮權,甘心听用。

    石亨略想了想之後終究搖了搖頭︰“不急,要打疼這些建州女直,咱們就不能心急,等他們開始攻城,糟到了重創之後,再讓小楊將軍他們出擊,如此一來,才能最大程度的削弱他們,然後將他們才會心甘情願地逃往那朝鮮王國屬地以求庇護。”

    “既然如此,那末將就先去北城看看,這東城,就勞煩大將軍您了。”曹義點了點頭之後便不再多言,領著自己的親兵屬將大步地向著那城北的城牆趕去。

    而此刻,原本隱伏于城中的兩萬天子親軍已然現在于沈陽城內,有條不紊地排成了一列列的縱隊,順著那一條條通向城牆上的階梯魚貫而上。

    在各級軍官的號令聲中,整齊地站在了城牆的內側,而他們的出現,亦引起了城頭上的那些穿著明軍服裝的遼東青壯和遼東鎮邊軍的矚目,雖然及時地被那些軍官們喝止,讓他們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舉盾扛梯的女直韃子身上,可是他們那些天子親軍身上的裝備和那種經歷過鐵與火洗煉的氣勢,怎麼也忘記不了。

    因為這只天子親軍是某一天夜里徑直入的城,而且一直沒有在人前展露過他們的英姿,而是一直地呆在城內的軍營之中,直到今,大部份的遼東鎮邊軍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只軍隊的真容。

    所有的士兵都身披錚亮的整塊式胸甲,而其他地方,則是鏈甲外掛著大塊的甲片以掩蓋住要害,頭盔也不再如過去大明軍隊的士兵那樣簡陋,又不像那些將軍們一般華麗,而顯得份外的樸實。

    而更令人矚目的是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持著一只長火銃,腰間掛著數枚怎麼看都像是大明的火炮所使用的小號炮彈式的事物。不過,現如今乃是戰時,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跑到那些面色如鐵,隨著親軍軍官們的號令列成了一個個整齊而肅穆的橫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雜音從他們的口中傳出的天子親軍士兵們打听。

    --------------------

    而此刻,城頭之上總算是下達了進攻的命令,那些在城頭上穿著明軍士卒衣甲的青壯們略顯得笨拙地操作著手中的武器,不論是弓弩還是火器,都開始轟鳴射擊,而火炮,直到這一刻才發出轟鳴,每一次火炮的擊發,都會噴出大股濃白的煙氣,而那黑色的炮彈從那炮口噴吐出去之後,會在那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地槽,而在這條直線之上奔跑或者行走的那些女直韃子,運氣最好的只是被砸斷手腳,運氣差點的就直接被那拳頭大的炮彈穿胸腹而過,或者就像是被石頭給砸破的西瓜……

    而那早就準備好的開花彈,卻一直沒有動用,或者說,現在正是示弱的時候,而不是發動強力反擊之時。

    而那些女直韃子不顧同伴的死傷,興奮地嚎叫著,舉著盾牌或者是門板阻攔著迎空射下來的羽箭或者鉛丸,一面奮力地向前奔跑,將那長長的雲梯架在了那護城河上,然後順著梯子朝著城下直沖而去。

    李滿柱、董山、凡察各負責一面城牆,光是這三面城牆下,短短的一柱香的功夫,除了數千精銳騎兵和六七千的預備隊之外,建州女直已然投入了將近一半的兵力。

    看著那些猶如猙獰的行軍蟻一般拱擠著沈陽城而來,越來了護城河,抵達了城牆之下後,終于開始將一架架地雲梯搭上了城頭,而更多的女直韃子仍舊頂著明軍士卒的攻擊,奮力地向著城下涌來。

    而有不少擅射的女直韃子就在那城下,用他們手中的勁弓向著城上反擊,時不時,那硝煙彌漫的城頭上會夾雜著悲慘的慘叫與哀嚎聲。

    而站在那些正在瘋狂阻擊著攻城的女直韃子的那些青壯和連軍身上的天子親軍們卻仍舊肅然而立,並且隨著那些中下級軍官們的口令,最後檢查了一次自己的所有準備。

    而每個士卒都遵照軍令,將手中的燧發槍擺到了身後的地上,開始將那腰間的手雷取了下來,等待著那些軍官們的命令。

    而那些軍官們,都把目光投向了城東,石亨所在的位置,等待著那道煙火信號的升起。

    而隨著那些女直韃子在城下越聚越多,隨著那些女直韃子到達了距離開始反擊之後,城頭上那些青壯的傷亡開始增加,而城頭上的傷亡和退縮,使得李滿柱等人越發地興奮,一個又一個的百人隊派上了前,加入到了攻城戰中。

    而到了這個時候,石亨終于舉起了右手,然後,狠狠地,用力向下一揮,身後邊的幾名傳令兵心領神會地點然地那幾枚巨型煙花。

    很快,伴隨著幾聲如同雷鳴一樣的轟鳴聲,煙花帶著刺耳的尖嘯,向著天穹穿雲而去,在天空中,綻成了一團團星光。

    雖然是下午,在日光下,煙火的光亮顯得並不起眼,但是,那尖銳的嘯聲,卻如預期一般鑽入了那些親軍軍官們的耳中。

    “各就各位,預備……擲彈!”

    --------------------

    ps:更新到,趴著睡去了,明天繼續加油哈,呵呵,同學們。七夕快樂哈,爭取多泡倆妞,如果是妞的話就希望你們如同女頻小說的主角一般,身邊無數帥哥為你們爭風吃醋。

    當然,也有某些性取向差生偏差的同學們也祝福你們好利友好基友。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3
第三百六十五章毫無懸念的勝利


    听到了那極遠處傳來的尖嘯聲,正躺在樹蔭底下,手枕著後腦,嘴里邊嚼著草睫,無聊之極地打量著跟前不遠處那只穿林而過之後又回駐到了鳥巢的不知名小鳥的楊俊就像是被人一大腳踹中了屁股般直接跳了起來的,終于來信號了。”

    翻身縱了馬背,接過了親兵遞來的韁繩,楊俊回頭朝著那些盤腿而坐休息的天子親軍騎兵們厲聲高喝道︰“傳令各營士卒立即馬,在林外結陣。”

    所有的士卒都在听到了命令的第一時間起身跑向自己的戰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五千精銳的天子親軍鐵騎,已然在密林之外整裝待發。

    手握著望遠鏡勒著馬韁的楊俊眯起了眼楮,透過那望遠鏡,能夠看到那沈陽城下那些密如蟻群的女直韃子正在攻城,看到了這一幕,楊俊深吸了一口氣,回過了頭來,朝身後招了招手,排成了密集的隊形的大明鐵騎開始緩緩地步了緩坡,嗆啷之聲不絕于耳,一柄柄寒光四溢的戰刀出鞘,豎于身側,所有人都沉默地把目光凝聚在那楊俊的身,死死盯著他那高高舉起的手臂。

    等待著楊俊那只有力的臂膀揮下,那麼這數千鐵騎,將會勇猛無鑄的化為一柄無鋒重劍,以萬鈞之力直擊過去。

    而此刻,沈陽城下,那幾聲尖銳厲嘯的煙花並沒有給那些城下眼楮發紅,一心想要將那沈陽城攻下的那些女直韃子帶來什麼影響,羽箭的厲嘯,火槍與火炮的轟鳴,此起彼伏……

    身為建州衛頗有威名的勇士索額圖嘴里邊咬著戰刀,左手拿著一面厚實的木盾頂在頭,肌肉隆起的右手搭著那粗糙的雲梯,輕盈得如同一頭在山林間縱躍的黑猿般,朝著那雲梯盡頭飛快地爬去,而原本自己前方向攀緣的兩名女直勇士,一個捂著被火器重創的臉慘叫著摔了下去,而另外一個直接被三根長矛穿透了胸腹拋飛到了半空。

    而就在那些人的長矛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當口,索額圖一聲怒吼,用力地向一躍,當空大嘴一松,右手在半空接住了戰刀,生生將一根迎面刺來的白蠟桿長矛給斬斷,然後手中的厚盾一拍,將一名揮刀前來的明軍士卒給拍得倒飛過去。

    索額圖如此蠻力勇武,頓時迎得了城下那些女直韃子們的大聲鼓噪與喝彩,更激勵出了女直韃子們的最後一絲凶性,瘋魔一般地順著雲梯奮力沖。

    而索額圖剛用盾牌又擋開了明軍士卒刺來的長矛,右手的戰刀硬生生地把一名殺向自己的明軍士卒生生斬退,就覺得身前一空,已然突破了那些明軍的阻攔。

    不過,索額圖不但沒有興奮地呼嚎叫囂,反正生生地剎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跟前站立著一排腰桿挺得筆直,全身披掛著閃亮耀眼的鎧甲,猶如一排鋼鐵雕塑一般的明軍士卒。

    而這些明軍士卒對于他的出現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或者說,他們投過來的那種目光,仿佛索額圖這個披著厚甲揮刀執盾的女直韃子只不過是戲台子耍花槍的小丑。

    而更令他心悸的卻是一名同樣全身重鎧,只不過在那盔沿處多了兩道扛的明軍士卒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式樣古怪的短銃,連瞄準都不用瞄準,抬手就扣動了扳機。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轟鳴,一枚烏黑的彈丸從那槍管噴吐而出,輕而易舉地砸穿了那索額圖的頭顱,就像是陡然在天空綻放開的一朵血花。

    這位神情冷竣地一槍命中索額圖頭顱,將這名建州有名的女直勇士送了西天的親軍百戶一面將那手銃收回了腰間的槍套,一面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剎那之間,就在那些女直人攻城的那三面城牆之,突然從那城牆後方飛出了無數黑漆漆卻帶著一道哧哧火星與青煙的黑色彈丸。

    正在為那索額圖的武勇無雙而高聲喝彩的李滿柱看到了猶如落雨一般的黑色彈丸亦不由得一呆,雖然不明白那些冒著火星和青煙的是什麼玩意,但李滿柱的心頭仍舊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不詳的陰雲。

    明軍士卒再傻,也絕對不可能妄圖拿炮彈這麼扔下來砸人玩,這些玩意到底是什麼?

    李滿柱沒有想明白,董山和凡察也同樣一頭的霧水,但是很快,那一團團的烈焰在城牆之下,在那雷鳴之聲中綻放開來時,他們明白了,扔下來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那樣密集的爆炸,幾乎在瞬間,就讓那城牆下原本活蹦亂跳舞刀執槍的建州女直幾乎一掃而空。而那些爬了雲梯的女直韃子們,也因為雲梯被爆毀,而紛紛如同下餃子一般,砸落在那地面,或者是護城河內。

    整個沈陽城的東、北、南這三面城牆幾乎完全被硝煙所籠罩,莫說是那些正在攻打沈陽的女直韃子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驚天連環大爆炸得震傻震呆,就算是那些沈陽城內躲藏在家中懇求老天爺保佑沈陽平安的那些大明的老百姓也好不到哪兒。

    甚至有些膽小的人直接就給嚇得暈死過去的亦有,而更多的人都給嚇得直接就趴在了地,一個勁地求滿天神佛保佑。不過相對于那些建州女直而言,他們除了精神受到了些驚嚇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損失。

    可那些城下的那些建州女直韃子可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怕是要用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才能足以形容此刻城下那些女直韃子的慘狀。

    而那李滿柱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了眼眶,看著那些淹沒在硝煙與火光中的勇士們被爆炸所撕碎,砸爛,一如昨日,在那撫順城內所遭遇的那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看到麾下那些身經百戰,悍勇無匹,多次在與那些七姓野人的交戰之中戰無不勝的勇士們一個個,不,應該是一群群地倒下,李滿柱覺得自己的心肝都快要碎了。

    張開了嘴,大聲地嘶叫著,揮舞著馬鞭,讓身邊的部下前往接應那些被困于城牆之下,雖然被僥幸逃得一命,卻驚魂未定,舉著手中的刀盾不知所措的袍澤。當然還有那些抱著傷創處慘叫掙扎的傷者。

    可惜,還沒有等救援的那些女直勇士趕至,又一輪的彈雨從天空墜落,又將整個沈陽城的三面城牆淹沒在一片硝煙與火光之中。

    “完了……”看到這一幕,李滿柱絕望地閉了雙眼,任由那混濁的老淚順著眼角橫流。這一刻,李滿柱已然明白,明軍光是憑著這些新式的武器,就足以在撫順城,讓建州女直吃一個大大的虧,但是明軍卻不但沒有堅守那撫順所。

    反而是退守至了這沈陽,給了建州女直一個遼東邊鎮的明軍怯戰的錯覺。然後再在那撫順城設伏挑釁,怕是那些留在城外的明軍游騎分明就是誘餌之一,只為了能夠讓建州女直看到沈陽城頭,那曹義想要讓自己等人看到的場面罷了。

    可以說,或許從自己自作聰明地派遣信使前往那遼東鎮治所遼陽開始,自己又已然落入了那些奸詐狡猾的漢人設下的陷井,現如今唯一所求就是能夠設法多保住一點建州女直的血脈。

    李滿柱如此想,可那楊俊卻不會任由這些建州女直的首領們如此做。六千精銳的大明鐵騎,陡然出現在了那城西的方向,變成了兩個沖鋒集團,一個攻向那正在攻打城西的凡察,另一個集團的兵鋒直指那李滿柱所在。

    天子親軍的出手,代表著那戰爭天平的傾斜,而楊俊所率領的那六千武裝到牙齒,精銳到令人發指的親軍鐵騎出現時,代表著大明已然將勝利的戰旗,重重地插在了那建州女直人的頭顱,耀武揚威。

    狂飆突進的大明鐵騎那閃亮的鎧甲在陽光之下,猶如水銀泄地一般翻卷而來,聲如雷鳴的蹄聲,甚至蓋過那交錯轟鳴的爆炸聲。

    看著那滾滾鐵流勢不可阻的沖來,看著那一柄柄揚起,仿佛組成了雪亮刀山的大明鐵騎,所有女直韃子的心里邊都不由得冒出了一個詞,那就是絕望。

    看著那些鐵騎猶如一柄柄的尖刀般刺入那黑潮之中,看著那人馬相撞絞殺的瞬間,女直人在這些蓄以已久,並且已經完全地放開了速度的騎兵的突擊前,他們的反擊和抵抗顯得那樣的脆弱和無助。

    幾乎只反抗掙扎了幾眨眼的功夫似的,女直人就完全地泄了氣,再也顧不那些在城牆絕望而無助的同伴,地,護城河里掙扎哀嚎的傷患,潰散成了那驚恐的鴉群, 愣愣地向著那東北方遁逃而去。

    看到了這一幕,石亨的嘴角輕輕地揚起,兩萬余的女直韃子在大明軍隊那種絕對的實力和強大的攻擊力面前,完全就像是泥塑的一般,只需要輕輕地推,原本擾得遼東邊鎮北部雞犬不寧,看是頗具實力的建州女直,就這邊輕而易舉地變成了一群倉皇的喪家之犬。

    “只希望那楊俊莫要殺紅了眼,壞了陛下的大計才是。”這一刻,無比輕松的石亨不再擔心此戰的結局,反而是開始為那些敗逃者考慮起來……

    有事出去了,回到家才想起沒傳,所以更新晚了,請同學們理解一下,呵呵。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5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們的後人……


“……四月十七日午時,沈陽城下計斬女直三千四百五十余級,降者兩千三百五十七人,生擒掌建州左衛的都督僉事凡察,余者潰逃。非常”

“大軍一路急追至建州衛,奪回我大明子民兩萬七千八百四十余名青壯婦媷……建州三衛一路潰退至了朝兀那山城,在此意欲死守頑抗……”

聽到了這個消息,正在把玩著一塊沉香木,嗅著那淡淡卻又浸人心脾的香氣的朱祁鎮沒有半丁點的悅色。“三萬七千八百四十余……呵呵,好一個建州女直,好一個臣服于我大明麾下,為我大明效力的建州女直,他們就是這樣為我大明效命的?”

“除了那兩萬七千余的我大明的青壯婦娠之外,尚有一萬余的朝鮮和其他女直奴隸。”袁彬從那份軍報中抬起了頭來,望著面沉如水的朱祁鎮沉聲答道。

“建州女直至建州處成立衛所,至今不過數十載,然能夠擁有了這么多的奴隸,呵呵,發展得如此之快,怕是再給他們百年的時間,豈不是連我大明的遼東,都要給他們盡占了。”朱祁鎮將那塊沉香木遞給了那身畔的萬貞兒,冷冷一笑。

“陛下言過了,想那建州女直雖然有狼子野心,可終究強敵環伺,昔日若無我大明在其身邊為其撐腰,他們建州女直焉能發展壯大,有今日之勢。{}”袁彬笑了笑,將那份情報恭敬地擱在了那案桌。

“是啊,可惜,總有那么一些人,或者說一些部落甚至是國家,總是弱則依附我華夏,強則欺之……”朱祁鎮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那湖心擺蕩的小船,那小船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大輪子,四名侍衛正坐在位置踩著,使得那小船以超過平常的船舶近倍的速度在飛快地前進,而那船,還坐著四五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孩子,還有四名侍衛坐在舷側,那幾個小孩子此刻正在船快活地笑著,一面為這兩名侍衛加油。非常

這是車船,也就是俗稱的輪船,以輪為槳,驅船疾進,一日千里的玩意,當然這是古的說法,但是現實之中,這種船舶的速度,的的確確遠超過一應的帆船,只不過這種船需要用人力或者畜力驅動,自然是難以持久。不過,這種船用作艦隊之間的通訊船和偵探船,卻是極佳的選擇。

“可惜哥不工科的,不然弄個發動機出來就爽了。”朱祁鎮不禁有些遺憾地在內心感慨道,這貨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時代既沒有汽油,也沒有橡膠,光整出個發動機出來,難道用豆油或者菜油驅動不成?

“現如今,太子殿下可是越發地身體康健了。{}”順著那朱祁鎮的目光向外望去,看到了那一幕,袁彬不由得溫言笑道。如今的太子殿下,不但身體比之過去壯實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朱見深如今可是比過去更加的開朗活潑,而且,因為與這些同齡孩子一道讀學習,并且已經懂得如何與跟那些同齡的孩子相處,這對于帝王而言,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是,在朱祁鎮有意的引導之下,太子殿下如今的確顯得更加的懂事多了,為人處事各個方面都漸漸地顯露出了才能,這才是讓袁彬這樣的臣子最為欣慰的,太子不再受困于一幫只知道嘩眾取寵的宦官,而能夠從其他的同伴那里獲得許多有用的信息。

而且,在天子的默許之下,太子甚至還與同學一道出過宮,去看了看那些集市街坊的平民生活,去看了看鄉野田間百姓的辛勞,這些雖然天子在宣府之時,也帶朱見深去見識過。

可是現在,卻是由太子殿下為主導,看得出來,朱祁鎮是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在培養太子的領導才能。

而朱祁鎮的那些同學們的身份也頗不尋常,因為那些人皆是功勛子弟或者是大臣的子孫。

就在半個月之前,天子下詔,讓在土木堡之變時,陣亡于沙場的那些勛貴世家、文武大臣們的子侄入讀御房。不過因為年紀的問題,與太子年紀相仿的也就是二十余人,而這二十余人之中,其中有些仍舊還在前往京師的路途之中,而如今,朱見深的身邊,已然也有了十四五個同學,此刻有不少的小家伙,正在那岸邊同樣在那大聲的歡叫不停。

倒把原本寧靜肅穆的皇家園林弄得多了幾分的生氣與童趣,就連孫太后,也經常過來看看這群小人兒。而朱祁鎮這位大明天子把這些勛貴之后和大臣之子都召至太子身邊陪讀,對于那些家庭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畢竟太子在未來,可就是大明的天子,自己的孩子,能夠與太子殿下相伴成長,結下情誼,那么日后,他們的未來自然也是無比光明。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臣們都沒有作出反對,畢竟,這些都是那些戰死沙場的功勛之臣的后代,天子這么做,怕是未嘗沒有愧疚之心,特地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作出補償。

甚至于有不少的大臣都因此而眼紅不已,不過,也最多是私底下發發牢騷,畢竟,總不能穿越時空回到那土木堡之變時,然后哭著喊著為天子擋刀阻劍?

“這些孩子都是功勛之后,父親或者是祖父因朕之過而為國盡忠,朕若不善待爾等,不光是朕自己的心里邊過意不去,也對不起他們的長輩。”朱祁鎮看著那些臉掛滿了開心笑容的孩童,不禁露出了一個溫暖而又略顯得傷感的笑容。

“陛下能如此想如此做,乃是我大明的福份,想來那些盡忠的臣子泉下有知,也當瞑目。”袁彬略有些黯然地點了點頭,心里邊也不由得憶起了那些在那一戰之中陣亡的那些袍澤。

“袁卿你放心,朕不光不會虧待那些勛貴和大臣們的子孫,亦不會虧待那些為我大明拋頭顱散熱血的烈士后人。”朱祁鎮看到了袁彬臉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陛下……”

“呵呵,你放心,他們的子侄若是愿意從軍,當擇優先取之,若是不愿意,也可入朕所辦的那些技校里邊,學習一門手藝,也會教他們讀識字,會讓他們記得他們先輩的事跡,朕不單要讓他們知道,更要讓我大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只要我大明的百姓,都能夠知道,并且明白這個道理,并且愿意為了這個國家付出,那大明,就一定不會滅亡。”朱祁鎮的聲音透著錚錚之意,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只有大明的老百姓們,都愿意為了悍衛自己的生存權力而站出來,為了大明帝國這個集體的利益能夠站出來的時候,這個國家,才能夠真正的稱之為永垂不朽。

親戚過世,有些忙,報歉了,不過每天都會更新的,過兩天就好。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25
第三百六十七章東邊,是咱們建州女直唯一的機會


兀那山城雖然稱之為城,其實只不過是一座用石頭和巨木拼湊磊徹而成的大寨子,而退守至此的建州女直,攏共加到了一塊,也不過只有八千余人,就這八千被石亨所率的明軍連戰連敗,給趕得狼狽逃竄,最終連老巢都給丟了,只能逃到了這里暫且茍且殘存的敗軍士卒,此刻,悲劇和絕望的情緒在這八千名建州女直士卒的頭頂盤旋,哀聲嘆氣,思鄉思親,成了如今這些建州女直士卒們每天最常干也最愛干的事情。

兀那山城原本是建州右衛的一個據點,而如今,變成了這些建州女直敗軍最后一個茍且殘存的據點。城中那些寒酸的屋子里,橫七豎八地躺滿了那些傷患,這些都不是傷在要害,尚存有戰斗力的傷患,而那些在戰爭中行動不便的袍澤,已然早就倒在了大明軍隊的鐵蹄之下。

而在兀那山城最好的那所宅院內,建州女直那些首領和將軍們此刻正圍坐成一團相顧無言,哪怕是身為女直人的上層人物,現如今,一個二個怎么看都怎么狼狽,身上的衣甲都有著破損,甚至還有不少人都還纏著繃帶。

容貌枯槁,目光呆滯,垂頭喪氣,總之,就像是一群沒有一絲生氣的行尸走肉一般端坐在這,面對著那各自小幾前擺著的食物,甚至都沒有多少要去進食的。

看到了這一幕,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原本花白的須發幾盡雪染的李滿柱不禁強撐著笑了起來:“諸位,快吃吧,這可是孩兒們在山里打到的嫩狍子,肉可肥了。如今,咱們已經到了這樣的境況,難道還能夠再壞不成?吃飽了,至少還能夠有力氣騎馬提刀。閱讀本書請到百度”

“那又能如何?如今咱們打又打不過,退也不知道該往哪退,咱們已經是走路無路了。吃得了這頓,誰知道下一頓還有沒有得吃。”一個斷掉了右手的女直將領瞪著那跟前烤得肥嫩炙黃的狍子肉,頗為絕望地道。

“怕什么,漢人有句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女直人,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都能夠繁衍至今,難道,你們還怕沒有活命的機會不成?”李滿柱悶哼了一聲,揚眉喝道,雖然已被逼到了絕境,/tu/ds.jpg

李滿柱卻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物。

他的愛子古納哈在那撫順城被炸得重傷昏迷不醒,而之后,他逃跑的時候,甚至沒能來得及把那古納哈從那撫順所中帶著來一起逃亡。可是轉念一想,受到了重傷的古納哈,根本不可能隨同大軍一路且戰且退,逃至此地,說不定早在半路,就因為不能靜養而顛簸至死了。

至少到現在,對于古納哈的命運,李滿柱還能夠保留一線希望,至少他所認知的明軍,極少會出現殺俘的習慣。更重要的是,自己總算是有時間逃回了老營,著心腹護送著自己的妻妾還有自己的長孫完者禿一塊逃到了這里。

不論如何,李滿柱都不想死,或者有句老說話得很對,人越老,膽越小。至少,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面,李滿柱更不敢讓明軍抓住自己。

“那現在咱們該怎么做?”昔日脾氣最為火爆,氣勢最為囂張的董山,此刻卻像是一只霜打的茄子似的,魁梧的身軀軟靠在那椅背上,說起話來,也顯得那樣地有氣無力,一如病入膏肓,行將就木的老人。“如今我們建州三衛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老底子,全都成為了那些明軍的戰利品,咱們的兩萬余精銳的勇士,如今只剩不足八千,這其中,帶傷的就將近有一半。”

聽到了那董山之言,其中一名女直首領亦不由得熱淚盈眶地盯著跟前的狍子肉。“打又打不贏,逃又逃不掉,真不知道那些明軍為什么會變得如此悍勇狠絕,看架勢,分明是要將咱們建州三衛趕盡殺絕才甘心。”

“咱們過去那么些年,不也都是這樣干聽嗎?還不都是平平安安的就過來了,誰知道,居然會遇上這樣的事情。”話頭一起,這些在坐的女直首領和將軍們一個二個牢騷滿腹,仿佛他們才是無辜的受害者,而大明就是那仗勢欺人的地痞流氓惡霸一般。

看到了這些人如此表現,李滿柱不禁揉了揉發緊的眉心,現如今,發再多的牢騷又能有什么作用,而是應該想一想該怎么辦,退到了這里,建州女直已然快要到了絕境,不但將寡兵疲,而且糧草也早就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幸好這兀那山城內也還有一些存糧,至少夠他們支持小半個月的功夫。

可是,就算是明軍不再進攻,讓他們在這里茍且殘存,可是這些存糧吃光了之后呢?去搶,去哪搶?如今大明的軍隊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就不怕中了埋伏?

再說了,搶光了周圍的,還能上哪去搶?這里連同原兀那山城的居民攏到了一塊,足足有一萬兩千人,這么多張嘴,光靠在那些小村小寨里搶根本就活不下去。

李滿柱的目光掃來掃去,最終落在了那董山那張憔悴的臉上,不由得心中一動,清了清嗓子,示意大伙先暫時別發牢騷了,這才沉聲言道:“諸位,如今,明軍對我建州女直趕盡殺絕,這明境,怕是不能再呆了,咱們必須得離開。”

“離開?咱們還能去哪?您可別忘記了,咱們周圍的那些部族,對咱們建州女直可是恨之入骨,如今咱們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地盤,讓明軍給打得狼狽逃竄。到時候,那些部族焉能放過這個機會?”董山白眼一翻,掃了一眼李滿柱不滿地道。

“這老夫焉能不知,所以,咱們不能往那些地方逃,或許,東邊,是咱們建州女直唯一的機會。”李滿柱撫了撫長須,壓低了聲音道。

聽到了這話,所有人都不禁心頭一跳。

“您的意思是,咱們去投靠那位朝鮮國主?”董山不由得坐直了身軀,兩眼里邊透著了一絲興奮和恍然。“對啊,咱們可都是有那朝鮮國官職的,為了替他們賣命,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該讓他們給出一些補償才是。”

“補償?”聽到了董山這句不經大腦脫口而出的話,李滿柱不禁笑了,笑得有些悲涼。“就咱們這樣一只敗軍,還想去找那朝鮮國主要補償?”

聽到了這話,那些原本剛剛提起了些興頭的首領和將軍都不禁黯然不言。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4 02:31
第三百六十八章石大將軍的一封信

    也是,也不想想,朝鮮王國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在過去,可是收拾了不少的女直部落,侵吞了他們的土地,而現如今建州女直不過是敗軍之將,實力大損,難道還能夠指望那朝鮮國主給自己好臉色看不成?不直接把你給收拾了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還想要補償?這話比笑話還不如。

    “朝鮮國主敢收留咱們嗎?”一名首領摸了摸下巴,頗有些猶豫地問道。

    “只是希望那位朝鮮國主,能夠看在咱們為了他們朝鮮,才冒死進犯明境的份上,能夠收留咱們,畢竟,大明與朝鮮的關系,向來和睦,或者說大明朝對朝鮮的態度向來仁善,如此一來,咱們或許還能夠有一線生機。”李滿柱輕嘆了一口氣沉聲言道。

    “這樣的機會,我看不大。”一位年紀也與那李滿柱相仿的老首領開口道。“朝鮮國主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是期望咱們能夠給那大明搗搗亂,好掩蓋他在後邊的搗鬼的真相,小心的蠶食著遼東的土地。”

    “可是如今,大明跟咱們已經撕破了臉,一意要把咱們給趕盡殺絕來著。朝鮮國主若是真要護著咱們,那麼,必然會與那大明結仇,或者說,會讓大明不悅。”

    “你是擔心……”李滿柱不由得眉心一跳,抬起了頭來,看向這位女直首領。而在場的諸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這位老將。

    這位老將聲音不高,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倦意和頹喪︰“不得不擔心哪,那朝鮮國主說不定因為大明的怒火,生怕燒及朝鮮,為了要跟咱們撇清關系,將咱們一網打盡,然後獻予大明的天子,說不定那位大明天子一高興,不但不追究過去朝鮮王國的那些過錯,甚至還把咱們的建州也賞賜給那朝鮮國主也說不一定。”

聽到了他的這番分析,李滿柱也不禁一臉的黯然,是啊,這個結果,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甚至是很有可能,如今的那位朝鮮國主李珦可遠遠沒有其父李祹的雄心壯志,甚至可以說,這個體弱多病的家伙的性格就跟他那副焉呆呆的身子骨一般軟弱無能,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軟棉棉的趴倒在地

如果是那李祹,李滿柱相信那位雄心勃勃東取對馬島,西吞女直部落,筑城以侵遼東之土,創造了朝鮮文的世宗李祹定然會接受自己等人的歸降并且還對自己等人厚待有加,以作為樣板或者說是表率

讓那些遼東之地的諸多女直部落看到他這位朝鮮大王的仁善,借機去游說多的女直部落歸順于朝鮮,使得朝鮮的手能夠往大明的疆域里邊伸,將那朝鮮王國的版圖向那遼東地區里繼續擴張

可惜,李祹這樣的雄主死了,而若不是那些臣下的一力堅持,說不定,那一次前往那朝鮮朝貢,別說是答應開市,就算是那些虛銜官職,那李珦都不愿意授予他們這些名義上臣服于大明的建州女直

想到了這,一時之間,李滿柱真有一種四面楚歌走投無路的絕望,而屋內也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靜寂之中,所有人的都露出了一臉的慘然之色眼看著自己一步步地邁向地獄的深淵掙扎不得,這樣的折磨,實在是沒有人愿意去承受,也不想去承受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女直大漢闖進了屋內:“各位大首領,蘇克薩哈回來了”

“什么?”聽到了這話,房間里的所有人都跳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這名沖進來報訊的女直大漢

李滿柱大步沖到了這名女直大漢的跟前雙手將這名拜下的女直大漢揪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低聲咆哮道:“你說的可是那個老夫派往遼陽的信使蘇克薩哈?”

“族長,小的眼睛沒瞎,錯不了”那名女直大漢用力地點了點頭緊張地道生怕這位這段時間脾性越來越暴燥的老族長突然發飆

“他在哪兒?”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肝忍不住呯呯狂跳起來的李滿柱連連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才讓自己恢復了鎮定,沉聲喝問道

“蘇克薩哈現如今就在大寨之外,而且是由那些明軍押送過來的,不過那些明軍只是把蘇克薩哈他們一行人押送到了距離大寨約里許的地方就撤了回去因為擔心是那些明軍有什么陰謀,所以德克濟克首領沒有開門,只是讓他們在城外等著讓小的來通稟諸位大首領,請諸位大首領拿個主意”女直大漢趕緊把他所看到的一切向這些首領們講述了一遍

所有人都不由得面面相窺,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明軍已然直抵這座建州女直最后的據點前,自己等人的命運,自然是不言而喻

然后房間里的不少人都不由得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甚至有兩人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哭喪著臉連聲念叨全完了

看到了這一幕,那董山上前去一大腳把其中一個軟倒在地抽泣的女直將軍直接踹翻在地,抽出腰間的戰刀大聲了咆哮了起來:“你們這些懦夫,我們女直勇士應該戰死沙場,而不是在這里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難道明軍過來,你們就準備俯首就擒不成?那還不如讓老子把你們這些沒骨氣的懦夫給宰了”

“董山住手”李滿柱不由得勃然色變,兩步搶到了那董山的跟前,一把握住了董山握刀的有力大手

“放開,讓老子宰了這個懦夫”董山瞪圓了赤紅的雙眼,仿佛李滿柱不放開手,他要連那李滿柱一塊砍了似的

“董山,蘇克薩哈既然沒有被明軍所殺,現如今那石亨將他放了回來,定然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他石亨直接率軍把這里踏平就完事大吉,又何必多次一舉?”李滿柱恨恨地放開了董山的手,但是思路卻越發地清晰,這番又快又疾的話讓那董山舉到了半空的戰刀頓住

“不錯,明軍的實力遠勝于我,想要滅掉咱們,雖然不敢說輕而易舉,可也絕非不能辦到,現今卻把被他們拘押的蘇克薩哈放了回來,或許事情有什么轉機不成?”另外一個老持成重的首領也頷首,附和李滿柱的意見

廳中的諸人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而原本一臉死灰色的諸多首領眼中,都開始閃爍起了求生的渴望,或許,這是他們能夠得以生存的最后機會

董山臉上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那張猙獰的毛臉扭曲不定,最終,內心掙扎了半天的董山悻悻地收起了武器,頓了頓腳“走,看看去”

“不行,你趕快回去,讓德克濟克親自把他押過來,記住了,越少有人知道越好,明白嗎?”李滿柱搖了搖頭,然后轉過了身來,朝著那名趕來報訊的女直大漢沉聲吩咐道

董山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也是,自己等人要是這么匆匆忙忙地趕過去,原本就已經風聲鶴唳的那些部下不知道又會胡思亂想什么,說不定還沒等明軍攻上來,自己這邊就先炸了營

“您放心,小的這就去回稟”那名女直大漢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轉身大步地朝著那室外快步而去……留下了一屋子心思忐忑不安的女直首領

很快,那被幾名武孔有力的女直大漢給押來的蘇克薩哈被帶到了這里,蘇克薩哈進了房間,看到了在場的這些個昔日傲氣無雙,囂張跋扈,而今卻都面色灰敗,透著一股子消沉和頹喪的首領們,心里也不由得浸滿了悲涼

進了房間之后蘇克薩哈徑直就拜倒于地,聲音哽咽地道:“末將見過指揮使”

“蘇克薩哈,你不是被明軍給囚禁了嗎?怎么今天會到這里來”李滿柱雙眼死死地盯著這位昔日的心腹,聲音沉穩中透出了幾分難言的渴望

蘇克薩哈深吸了一口氣,將他前往那遼陽送信,結果,就在當天,便被拿下,囚禁于那總兵府內,并且在那里,見到了石亨這位名滿天下的大明名將,那個時候,蘇克薩哈就已然絕望地明白,遼東鎮怕是已經看破了建州女直的技倆

而通過這位石大將軍的口,蘇克薩哈知道了朱祁鎮那位大明皇帝對于建州女直膽敢在大明全力對付瓦刺之機居然乘機襲擊遼東邊鎮一事格外的憤怒,著令石大將軍率領三萬天子親軍直抵這遼東邊鎮,為的就是收拾忘恩負義的建州女直

而這之后,蘇克薩哈被石亨帶到了那沈陽城內,當建州女直攻城的那一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全然地看在了眼里,作為一位建州女直中,較為理智和有頭腦的一員,蘇克薩哈悲哀地發現,當大明一旦認真起來,別說是一個建州女直,就算是遼東所有的異族攏到了一塊,也真不夠大明的三根手指頭玩的

“……就在三天之前,末將被帶到了石大將軍的大營之內,隨軍前行,而今日一早,石大將軍特地召見了末將,并讓末將把這封信,帶給諸位大首領”說到了這,蘇克薩哈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恭敬地雙手奉上

到達,同學們慢慢瞅,打盹去了,明天繼續加油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heninda1234567

LV:5 騎士

追蹤
  • 160

    主題

  • 13719

    回文

  • 19

    粉絲

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