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52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5


    180接頭

    “衛兵衛兵”

    這個聲音尖銳而淒厲,頓時吸引了許多身穿黑袍,或是披著堅甲的圍觀群眾,當他們沖進石篷看到陌生的臉孔時候,反應可想而知。

    幾把長劍大刀之類的武器一齊劈向潘尼的外袍,能夠快速反應過來並沖進房間的軍士大都是身經百戰的武士,動作干淨利落,而穿著黑袍的施法者們也不慢,大門剛剛被‘ ’一聲撞開,誦念咒語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潘尼手一擺,一團魔焰浮現在身體表面——這個時候使用施法時間冗長的奧術是不智的行為,下一刻,隨著沉悶的爆炸,幾個武士武器脫手,帶著一身火焰飛了出去,或是撞在正在施法的法師身上,或是飛出大門,或是撞上牆壁,頓時更多吵鬧的聲音響了起來。

    更多的聲音傳了過來,潘尼不敢過多停留,裹挾著一道魔焰沖出了大門,同時,彌散的魔焰纏繞上靠近的法師和戰士,刺耳的尖叫聲給喧鬧平添了一股血腥。

    這股魔焰的殺傷力或許並不算頂尖,但是很能造成痛苦,這一點潘尼很早就見識過了。

    “攔住他”那個率先發現了潘尼的法師大吼著,一道射線從指尖**出來,能夠施放傳送術而不為潘尼發覺,這個法師擁有很高的階位,盡管在這片地域無法施放五環以上的法術,但是更高層的施法能力卻能讓他們更加有效率地利用五環之下的所有術法,一旦被這種沉悶奧術力量凝聚出的力竭射線擊中,那麼潘尼就跑不成了。

    法師早已感受到身後的法術力量,一個滾翻,雖然姿態並不飄逸,但也讓這道射線落到了空處,感覺到更多的法術能量凝聚,潘尼咬了咬牙,釋放了真名之中的大部分力量,頓時,一團巨大得驚人的火焰以他為中心分散開來,施咒的高階法師感覺到周圍的奧術力量飛快向那個陌生黑衣人中心匯聚,自己引導的法術因為奧術力量不足變得極為艱難,頓時一驚,當他用奧術視覺看清潘尼周圍的魔焰時,更加感到震撼。

    他並非沒有和操縱魔焰的邪術師們交過手,那些人使用因奧術力量被深淵侵蝕而變質的魔焰作戰,對于法師而言,那種粗糙但是力道十足的奧術能量十分令人頭疼,在單對單的正面打斗中,嫻熟的邪術師往往可以輕易地干掉一個法師——施法效率和速度決定了一切,但是對于施法水平高超的法師而言,殺死一個邪術師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來自混亂的魔焰可塑性很差,即使再高超的邪術師,手中的魔焰功能依舊單一——這顯然和多變的奧術無法比較。

    不過這種會汲取魔法能量的魔焰卻是這個法師前所未見的,當魔焰大爆發的時候,他瞬間感覺到了危險,急忙停止了冥想,躲閃回了石屋里。

    轟

    一聲令他耳鳴目眩的巨響,過了良久,余音才算散盡,他探出頭去,看到周圍的士兵死了一地,幾個黑袍法師渾身烈焰繚繞,或被燒成干尸,頓時心驚肉跳。

    “大人,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這個法師走到潘尼剛剛凝聚魔焰的位置,注意上地面上遺留下的奧術能量痕跡,眉心跳了跳︰“是任意門,他竟然還能施展奧術,深淵力量居然沒有侵蝕掉他的真名,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周圍僥幸留下性命的法師和軍士大多仍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剛剛的力量讓他們知道這個入侵者是多麼的恐怖。

    “大人,有可能是魔法道具。”一個學徒心有余悸地猜測著。

    “不錯,這樣危險的家伙混了進來……”法師想起了剛才的狼狽,更加心驚肉跳。

    在這個地方,無論多高的施法能力,最高都只能施展出五環奧術,不管怎麼說,一個力量驚人,還能施放奧術的邪術師都是個極為危險的家伙。

    要知道,這種邪術師體內的魔焰數量幾乎無窮無盡,對于許多法師而言這本身就是一種令人頭疼的事情了,更何況,這種魔焰的性質還有些詭異。

    “警惕,加緊搜尋,遇上可疑人員,不分身份,立即攻擊。”他下令道︰“這是奧森大人的命令,我們要嚴格執行,如果有人偷懶,就地處死。”

    軍人紛紛警惕起來,分毫不以為法師的命令過于苛刻。

    塞爾的風格一向就是如此。

    與法師推斷的不同,潘尼的魔焰性質雖然怪異,但是卻並非無限的。

    任何法師在冥想完一天的魔法後,都會和魔網失去聯系,這是密斯特拉為了約束主物質界奧術力量而施加的限制,所以轉化了大量魔焰和施展過一些法術後,潘尼現在處于一個很危險的狀態。

    思維渾濁,真名虛弱,這種情況會出現,是因為任何法師隊奧術能量都有一種依賴,就如同吸食毒品一般,一旦思維觸踫不到奧術的火花,立刻就會感覺到不適應。

    因此如非別無選擇,很少法師會選擇放空所有的法術。

    凝聚真名之後,這種感覺更加深刻而明顯。

    因為對于真名而言,超自然力量本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當沉溺于這種感覺之後,法師也會漸漸產生對奧術力量的深層狂熱,很多很多一心追求奧術的瘋子都是從這個階段開始的,而成熟的法師會嘗試壓抑這種沖動,原因很簡單,如果被這種沖動主導,雖然會滿足欲望,但是奧術的基礎——思維卻會發生改變,那麼建立在之上的奧術體系就會發生變異——大多數情況下,這種事情對于法師而言是一個災難。

    密斯特拉和阿祖斯麾下就有一些神秘的組織,專門獵殺這類被稱為‘憎惡’的施法者。

    他們多數擁有著丑陋的外貌,扭曲狂暴的異形奧術力量時刻圍繞在這些家伙周圍,象征著奧法的災厄,即使在紅袍法師會,也沒人會歡迎這種家伙。

    當然,也有在建立真名之初,就因為對奧術力量的狂熱而變得瘋狂的家伙,這樣的法師,瘋狂本性已經包裹在了真名基礎之中,這種法師仍然受到正統法師的承認與認可——因為這種法師的奧術力量不會因為他們的瘋狂而變得扭曲——他們的奧術基礎本來就蘊含著瘋狂的種子,這類法師在費倫上並不少見,最有名的一位,當屬深水城外地下居住的海拉斯特黑袍,這是費倫最有名的瘋子。

    當然,這位偉大的瘋法師死了已經有好幾年了。

    所以當放空了法術之後,一股強烈的饑渴感從潘尼的真名中冒了出來,刺激著他的意識,讓他面色雪白,看起來有些像一個病人。

    這種難受的感覺一下子變得十分明顯,讓他有些焦躁。

    這種情況下,再次返回那座高崖就是尋死的行為,潘尼無法確定那里擁有多少高階法師——雖然施法能力受到限制,但是一個有幾本警惕性與準備了相當數量法術的高等法師還是十分危險的,而潘尼現在沒有了施法能力,一旦再次遭遇,後果必然不妙。

    暫時奧術枯竭的感覺干擾著思維,讓潘尼無法進行更深層的思考,這個時候,忽然一股力量從帕特亞克之樞上面散發出來,一股並不濃厚但是活躍的能量滲入了他的頭腦,潘尼微微一怔,感到如同一道清水沖洗過自己的腦神經,思維再次活躍起來。

    而真名再度吸取了一些奧術力量,變得穩定了起來。

    潘尼掏出帕特亞克樞紐,一陣驚愕。

    顯然,這東西突破了魔網的規則。

    那麼是否代表著他能夠在一天之中冥想出比其他法師更多的法術呢?

    他眼皮跳了跳,對于一個法師而言,在施法能力受限的主物質界,這可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福利。

    他嘗試著構造一個簡單的光亮術,在他的期待目光下,一個光球浮現在頭腦上空,他的心髒跳了幾下,低頭更加仔細地收好了這塊神秘的黑色晶體。

    忽然,他的肩膀一沉,一只手連續在那里拍了兩下,潘尼吃了一驚,往前一跳,一驚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松了口氣。

    “導師大人。”

    “你來做什麼?”看著自己的學生,詹華士的表情卻不是那麼開心,他皺著眉頭,堆著一臉的不高興︰“這里十分危險,剛才我看到那里放了一朵好大的煙花,然後就感覺到戒指的信號,我是不是該為你的逃脫感到慶幸?”

    潘尼默然不語。

    “算了,跟我過來,先躲一陣,明天早晨離開。”詹華士也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另一側的高崖,轉身往道路深處行進︰“你真是魯莽,這里有好幾位首席。”

    “好幾位首席?”潘尼嚇了一跳。

    “已經可以知道,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位經常出入這里,每年至少兩次。”詹華士指了指高崖上的天空︰“如果你剛剛多放兩朵煙花,或許會見到這兩位。”

    潘尼閉口不語,才知道自己僥幸躲過了一場多麼巨大的禍患。

    只能用五級法術的首席……也是首席。

    “導師,你怎麼打听到這些的?”潘尼再次好奇。

    “你對審判庭密探的工作機制感興趣?”詹華士看了學生一眼,後者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和這種秘密組織有關的東西,一般而言,普通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不過,紅袍法師是普通人嗎?

    “老師,你什麼時候離開這里?”忍不住心中的擔憂,潘尼終于開口︰“這里有兩位首席。”

    “不止兩位首席,這幾天我還看到很多奇怪的外國人頻繁出入。”詹華士語氣淡淡︰“有好幾個家伙的力量都很可怕,不在首席法師之下。”

    潘尼再次感到震驚,他不懷疑詹華士的說法,既然他這樣說,必然有其依據,但是這里集中了如此多的強大人物,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需要等到有人和我接頭,我把信息交上去之後,我就能夠離開這里了。”詹華士這樣說道,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他腳步一停︰“他們來了。”

    潘尼腳步同樣停住。

    “他們?”

    “接頭的人。”

    詹華士說著按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一張臉好像打了馬賽克一樣模糊起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5

    181探秘

    看到詹華士只是稍稍動了動手腳就換了張臉,潘尼稍稍愣神了一下,也就不以為意了。

    這種技術並不算多高端,潘尼自己也能用奇械制造術弄出來一個,而掩去真容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這個國度里面見不得人的事情有許許多多,在審判庭這種神神秘秘的機構,身份的守密想來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他想到這里,掏出一條黑布蒙在臉上,調節帕特亞克樞紐,掩蓋住渾身的魔法信號,這樣,他的身份就不會泄露了。

    大概是因為對自己弟子的這份能力感到驚訝,詹華士多看了兩眼偽裝完畢穿著黑袍黑布蒙臉如同一個忍者的潘尼,良久才點了點頭,繼續領頭向蜿蜒的叢林和小路深處走去。

    這里距離那片平台不算太遠,不過森林與地形的掩蓋讓這個地方變得異常隱秘,走了幾分鐘,一個隱藏的洞穴就出現在潘尼眼前。

    沒有奧術力量的遮掩,大概是為了防止強大施法者察覺出異狀,而洞穴中也沒有陳設,相反堆置了一些動物的糞便,這樣一旦此處被那里巡邏的人發現,也會認為是一個野獸的巢穴罷了。

    如此的偽飾雖然不算完美,但如果借這個據點接頭的人足夠小心,應付紅袍法師和一般的穆蘭軍人不是問題。

    至少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里還在被使用,說明密探們的布置還算有效。

    雖然野獸糞便的氣味燻天,不過里面卻並非空無一人,早知道有人在這里等待著詹華士的消息,潘尼也就不為此感到驚奇了,然而他看到這個人的臉時,心中的驚奇卻又不由自主地浮了起來。

    這個人長著一張年輕的臉,時刻含著笑容,面貌可親,身上一套學徒的服飾,卻是諾斯諾亞的學徒坦加薩。

    “晚安,這位先生。”這個人亮了亮手指上的戒指,露出的寶石閃爍出淡綠色的光芒,潘尼注意到,當詹華士看到這顆寶石戒指的時候,神態驟然恭謹了幾分︰

    “大人,不知道艾爾塔泊是否還在下雨?”

    這一句問的有一點無厘頭,不過潘尼很快地知道,這是類似于天王蓋地虎之類的東西,無論哪個世界的秘密組織,似乎都少不了這一套。

    他時刻地戒備著,知道如果這個學徒答不上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抄家伙砍人了。

    當然,對于法師而言,換個說法更不錯,例如……轟殺。

    “我從塞爾山北來,那里還沒有火山爆發,前天剛剛地震過。”坦加薩笑了笑,不過潘尼卻能察覺到這幅表情中的無趣。

    這種切口念叨個幾百遍,確實很是無聊的事情,而潘尼也清楚,塞爾山既不可能爆發,也不可能地震,因為這個人兩天前還在薩斑港。

    詹華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而在馬賽克的遮掩下,只能勉強看出一點樣子,他從懷抱中掏出一個卷軸,恭敬地遞給了這個學徒。

    身份似乎已經確認,不過詹華士的態度讓潘尼著實驚訝了一把,難道這個學徒在審判庭中的地位比詹華士還要高?

    這真是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潘尼暗想。

    “唔,真是不可思議,走私活龍,倒賣魔法卷軸,龍骨,哦,好大的利潤啊,還和外國人勾結?”坦加薩眉頭挑了挑︰“如果這些事情捅到席位議會,估計這兩位首席大人要消停很長一段時間。”

    潘尼嘴唇扯了扯,如果出現那種事情,他很懷疑席位議會的出發點究竟是‘為了塞爾的公正’,還是因為眼紅吃白食而做出的報復。

    或者說,塞爾的正義就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然而從塞爾人角度來看,如此的行為,也是嚴重地損害國家利益吧。

    能夠隱藏近十年而無多少人發覺,說明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位首席的保密工作十分到位。

    估計連他們經營的勢力之中,大多數人對這里的事情都是茫然不知,或者一知半解,僅僅以為這不過是一條走私通道而已。

    “古帝國遺跡,這麼說,還有最後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他們沒有挖掘出來?”坦加薩閱讀完了卷軸,輕輕伸手一指,這張羊皮卷就憑空變成了灰燼。

    潘尼眼皮跳了跳,表現出這樣的法術瞬發技巧,他再次認定了這個家伙不是普通的學徒。

    或許是更資深的審判庭臥底,偽裝隱伏在塞爾四處扮豬吃老虎,也難怪詹華士對了幾句暗語之後,就表現出恭敬地態度。

    更難怪他會不加偽裝就前來接頭——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假的。

    潘尼暗暗提起了幾分警惕。

    “是的,這位大人。”詹華士恭謹地說道︰“那片濃霧深處還隱伏著更深的遺跡,這十年來他們都沒能打開,不過……他們最近已經取得了一些突破。”

    “突破?”坦加薩點了點頭︰“幼龍催熟技術,古代構造體技術,更深處還會埋藏些什麼東西?”

    這些話並沒有對詹華士說,而更像是自言自語,他沉吟半晌,忽然拍了拍詹華士的肩膀︰“好吧,我們需要一個向導,你跟我過來,我會給你一個偽裝。”

    潘尼的臉色急變。

    這位審判庭的高官大人,似乎已經決定作出某種行動。

    不難想象,諾斯諾亞和這位高官一定擁有很強的力量與某種計劃和兩位首席對抗——畢竟,這里最多只能使用五環的術法,大大限制了首席們的力量,拉近了實力差距,讓某些小動作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然而這種行動的危險性並不會因之減少一絲一毫,詹華士身在其中,有很大幾率成為炮灰。

    令他不放心的是這個名為坦加薩的密探的態度,雖然這個神秘的家伙表現出的喜怒驚訝神態與尋常人無異,然而一股能夠用玄妙來形容的感覺告訴潘尼——這個人所有的神態情緒都是假裝出來的。

    在以前與這個密探相處的過程中,潘尼可沒有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對方松懈了偽裝,還是自己精神過于集中的緣故。

    這家伙顯然不可靠。

    他張口想要對導師說些什麼,卻看到詹華士轉回身來,一道奇異的目光透過那一臉馬賽克落到了自己的臉上,潘尼不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你回去吧。”詹華士掏出一張卷軸,遞給他的弟子︰“用這個回去。”

    潘尼接過這一卷蘊含著奧術力量的羊皮紙,一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就在心底浮起。

    “唔,審判員特供版?”坦加薩走了上來,瞄了一眼卷軸上的裝幀,表情有些驚訝︰“這種東西,應該是有定量的吧,你送給別人,自己用什麼?”

    “我有傳送術,他沒有。”詹華士淡淡說道︰“他剛剛用完了法術,留在這里也沒有用處。”

    “是這樣?”坦加薩恍然狀地點了點頭︰“那麼我們走吧。”

    他揮了揮手,當先走出洞穴,然後沒有發現詹華士跟上,他皺著眉轉身,似乎有些不耐。

    “我要等我的同僚離開。”詹華士迎著他的疑惑目光,如此回應。

    潘尼的手指顫了一下,這張薄薄的卷軸,似乎一瞬間變重了許多。

    潘尼嘆了口氣,再看了一眼這個蒙上馬賽克的中年人,沒有看到他有轉身的意思,他張開卷軸,身軀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真想不到,你們關系很親密?”坦加薩眉頭挑了挑,詢問著換了一張死板臉譜的詹華士︰“對于密探來說這可不太容易。”

    中年人沒有答話,沉默地在偽裝上增加了一些修飾,讓外表看起來更自然一些,然後就繼續隨著這個人離開了山洞。

    就在他們離開後的不到十五分鐘,一道傳送術產生的光亮再次出現在洞中。

    年輕的法師有些狼狽地從中走了出來,身上帶著匆匆冥想新法術而冒出的奧術火花,神情有些焦急地循著感知到的蹤跡追跡過去。

    那枚傳訊戒指還在他的手指上面,一點一滴的光亮閃爍著,似乎距離另一枚戒指的距離並不遠。

    然而下一刻,戒指上的光亮就消失了,潘尼一驚,神情轉為陰沉,沉吟著盯著遠處那片迷霧。

    ……

    “唔,你怎麼了?”

    一群施法能力精深全面的法師,想要瞞過幾個守衛進入濃霧彌散的區域並不困難。當詹華士穿過迷霧的時候,神情變得有些異樣,他抬起自己手指看了看,站在原地遲疑起來。

    他听到坦加薩的詢問,表情變化了一陣,然後搖了搖頭︰“哦,沒什麼,讓我們繼續吧。”

    “坦加薩,這個密探真的可靠?”大法師諾斯諾亞用詢問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密探,似乎對他的身份並非一無所知。

    “你要相信審判員的素質。”坦加薩笑了笑。

    諾斯諾亞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我們最好動作快點,這里的魔法雖然容易破解,但是我也不敢肯定,兩位首席大人會否察覺到我們。”

    坦加薩點了點頭,招呼詹華士跟上,而後者臉上的憂心忡忡,則沒有通過表情泄露出來。

    “哦,真是宏偉壯觀。”

    走過濃霧區域,通過漫長幽暗的隧道,一所巨大的遺跡就出現在幾人眼前,正中央的牆壁仿佛完全由光組成,旁邊的甬道閃爍著幽深的光輝,雖然不明亮,但是足以讓人看到這里的一切。

    入口正對處矗立著一根石柱,大法師注意到石柱中央的一個指頭粗細的圓洞,皺了皺眉,試探著想要窺探一下,卻被詹華士阻止住了︰

    “大人,不要輕舉妄動。”

    “這是什麼東西?”諾斯諾亞手杖輕輕敲擊了一下那個圓孔的周邊。

    “這個機關,兩位首席大人都沒有弄明白,只是,一旦放入異種的物體或是力量,這所遺跡的反饋力量就會最大限度地啟動,將所有遺跡內的東西都推出霧障。”詹華士說道︰“這似乎是一個鑰匙孔。”

    “鑰匙孔?”諾斯諾亞皺起了眉頭︰“誰知道這些古代法師的鑰匙是什麼東西?話說兩位首席是怎麼進去的?”

    “他們是強行突破進去的。”詹華士想了想回答︰“遺跡內的活動守衛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腐朽了,只要不動這個鑰匙孔,怎樣都好。”

    “呵,如此精巧的門鎖封著扇腐朽的門戶?”諾斯諾亞左右看了幾眼,注意到周圍被首席的挖掘工破壞到慘不忍睹的牆壁,嘴角的笑容充滿了諷刺︰“時間真是不容拒絕的強大力量。”

    “讓我們繼續前進吧。”坦加薩忽然說道。

    諾斯諾亞點了點頭,幾個人往遺跡更深處走去,忽然一道光灑了下來,射入了幾個人的眼楮,頓時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包裹了他們,他們感覺到身軀不由自主,似乎有一種被扭曲的感覺。

    這股力量來的猝不及防,就連大法師都沒有發覺。

    “唔,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諾斯諾亞大為驚愕︰“我絕對不可能發現不出這樣的陷阱。”

    “大人,是古代的陷阱。”詹華士苦笑︰“沒有觸發過的古代陷阱,是兩位首席大人刻意留下來的,我們有麻煩了。”

    話音未落,幾道光一陣閃爍,幾個人就消失在了這片甬道之中。

    地面上,一道閃爍的符文又轉為黯淡。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5

    182深入

    憑借帕特亞克之樞的異能,再加上一些偽裝,躲過巡邏者的耳目並不困難。

    從平台周圍的雜草中覓道繞過巡邏者,潘尼小心地穿越濃霧,出乎他的意料,如此重要的遺跡,內部卻沒有守衛。

    或許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允許守衛的存在。

    想到這一條,潘尼心中更加警惕。

    穿過了濃霧的一剎那,他頓時感覺到懷中的小黑塊開始發熱,漸漸變得滾燙,他將之取出,驚訝地看到在不斷冒煙之中,小黑塊的中心漸漸呈現出一股暗淡的綠光。

    同時,一股妖異的能量通過黑塊進入他的右臂,他頓時感到一股拉扯力,似乎一種力量在不斷地感召著他,而他的內心,也很清晰地察覺到了這股感召力的來源。

    濃霧之後是一處巨大的洞穴,門扉仿佛古代宮殿一般輝煌,那些暗灰色的石料不知究竟經過何種處理,居然釋放著淡淡的銀白色光輝。

    潘尼輕手輕腳地走進墓穴,同樣看到了被挖開的牆壁,不過比起這些,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根瓖嵌著一個小孔的石柱。

    因為那股感召著他的力量就是從這個小孔中傳出來的。

    他皺眉盯著這個小孔,深思逐漸催眠般地恍惚起來,一根手指循著那股力量,逐漸探入那個小孔,然而在觸及冰涼石柱之時,他的眼神一個激靈之間恢復清醒,閃電一般收回了手。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根被仿古改造過的手指通體透出一股金屬的色澤,還散發出與石柱同樣顏色的光亮。

    這讓潘尼有了許許多多地猜想,然而猶疑片刻,他還是拒絕了這種有些危險的嘗試。

    他這根山寨版的奇械師印記可不敢輕易嘗試這種程序。

    反正旁邊有紅袍法師們開闢出的道路,一樣能夠進入遺跡深處。

    潘尼這樣想著,定了定神,抬腳繞過一片圍牆,注意到地面上數個陷阱發動的痕跡,眉頭緊皺。

    地面上的符文說明了這些陷阱的實質,胡亂闖入其中的入侵者定然會被傳送到某些地方禁錮起來,成為遺跡的殉葬者,而符文痕跡告訴他,這些源自古帝國的法術變幻莫測,在陷阱沒發動之前,以他的水平,根本察覺不到征兆。

    即使是大法師級別的人物,在施法能力受限的情況下,也只有中招的份兒。

    地上的痕跡說明了這一點。

    潘尼左右看著遺跡周圍,無數散亂的尸骨告訴他,為了進入這個地方,開掘者付出了多少代價,其中還夾著幾片紅袍,更讓他心底發涼。

    在這個地方若是踏錯了半步,後果大概不會太好。

    應該說是會很糟糕。

    身後的古怪石柱不斷地干擾著他的感知力,漸漸地讓他看不出那條道路是可行的,他猶疑了一陣,忽然听到身後一陣扎扎的聲響,脖頸後面的幾根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潘尼一回頭,看到石柱不知何時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個幽黑的小孔,正對著他的視線。

    他的心髒頓時漏了一拍。

    耀眼的光輝從孔洞中施放出來,如同太陽一般淹沒了潘尼的視野,下一刻他的思維完全空白,意識仿佛瞬間變成一團漿糊,而身體則在這種迷糊之中飛速地移動,偶爾清醒的神智,讓他知道他的身軀正在飛躍空間。

    他屏住了呼吸。

    無論將要出現的是什麼,都是他無法回避的。

    那就拿出點勇氣來吧。

    ……

    薩斑港。

    蘭妮露.費蘭德林徐徐地在街道上行走,她照例用黑斗篷遮蔽著容貌,這幅打扮的時間久了,她已經十分地習慣了。

    似乎是不習慣直接暴露在日光之下,也不願意靜靜地在角落中漸漸發臭,所以蒙著斗篷在街上行走對她而言是不錯的閑暇活動。

    這幅打扮偶爾會招來些令她啼笑皆非的麻煩——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經常神神秘秘地與她搭話——漸漸讓她明白自己被當成了某些盜賊團的接頭人。

    不過這樣的時間久了,她倒是覺得自己可能更適合做一名盜賊。

    尤其是丟失了班恩的眷顧之後,她連鐘愛的煉獄巨劍都懶得攜帶了。

    不知從何時起,暴君之主就不再回應她的祈禱,而她心里面卻沒有因此感到彷徨或困惑——似乎原有的信仰本來就不是那麼堅固,費倫人的信仰與人生觀息息相關,或許已經漸漸失去了對權勢的熱衷,而改為了對自由的向往。

    對她而言,班恩教會和家族一樣,是一個充滿束縛約束的地方,然而她也清楚,自己並沒有力量脫離他們,所以每次看到靠在薩斑港沿岸的帆船時,就有一種想要遠航而去的沖動。

    然而每次做出決定即將實行的時候,她就開始了猶豫,自己的力量進行這種事情,是一種冒險,海上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吞了她這個失去了神祗眷顧的前聖武士。

    好吧,這其實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身經百戰的戰士不會這樣膽怯。

    重要的是每次決定之前,她都會抱有幾絲希望,或許留在塞爾是更好的選擇。

    也許某些人能夠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每當這個時候,她的頭腦里就會浮出一張臉。

    這讓她困惑異常,因為這張臉經常出現在她進行任何思考的時候,漸漸讓她情緒變得緊張而敏感,這種心情的困擾之下,漸漸食不飽睡不安,頭腦充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想法,通常而言,這些想法都是片段,通常只是一閃而過。

    “我不應該對他抱有幻想。”她經常這樣說服自己︰“他是一個紅袍法師,重要的是,他的地位還很低,不可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何況他憑什麼會幫助我?男人是一種不可靠,不能相信的物種。

    母親的前車之鑒提醒了他這一點。

    她抬著腦袋,皺起了眉,又想起那天午夜紅袍法師對著天空思考的樣子,與那場帶著些啟發的辯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人最多只能顧得上自己而已,何況大多數人都還做不到。”

    她這樣想著,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我為什麼總是指望著別人的幫助?”

    “為什麼我總是會想起這個家伙?”她的思路漸漸混亂,走到一片陰影處坐下,開始了苦惱。

    每當她決定遠行,總是在這種情緒的困擾之中困惑,一天一天地遲疑。

    “我在渴望著什麼?又是因何而困擾遲疑?”她仰起白皙的頸項,對著天空嘆息。

    “費蘭德林小姐'>。”一個穿著紅漆甲冑的塞爾騎士走了過來,他的呼喚讓蘭妮露從困惑中回過神來。

    蘭妮露看了一眼這個人,她知道他的名字,這個塞爾騎士名叫安斯爾,是那個人的侍從。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西恩大人?”

    這個塞爾騎士一臉困惑表情地詢問著。

    蘭妮露搖了搖頭,為騎士的詢問感到奇怪︰“他不在辦公室?”

    安斯爾搖了搖頭︰“早上還在。”

    “那我就不清楚了。”蘭妮露攤了攤手︰“或許你應該詢問別人。”

    “好的。”

    安斯爾的神情也有些無奈,答應一聲,又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不在?

    蘭妮露抬了抬眉毛,雖然紅袍法師的行蹤與她沒什麼關系,但是仍讓她有點好奇。

    她早就察覺了,刨除紅袍法師共有的奸詐險毒,還有潘尼.西恩特有的偽善,似乎這個人還有一點神秘。

    “他做什麼去了?”

    她眉心深鎖地思索著。

    一股莫名的躁動讓她情緒有點不安。

    ……

    只有精神十分堅韌的人,才能在位面傳送中保持神智的清醒。

    這場間歇昏沉的空間旅行告訴潘尼,他的精神距離堅韌還有一段距離。

    再次腳踏實地的時候,他需要晃一晃頭,才勉強將這股混沌驅出大腦。

    然後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因為如果將他傳送過來的力量帶有惡意,在他晃腦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死人了。

    空間躍遷之後的暈眩可不是說笑的事情,所以把‘任意門’這個法術應用到實戰中並不是好點子——符合‘精神十分堅韌’這個條件的法師可以用用,然而一般的施法者大概只能用這類法術來逃命了。

    沒有在傳送完成的瞬間受到致命的攻擊,那麼大致就可以認為,這股把他傳送過來的力量,並沒有立即動手殺人的想法。

    不過盡管如此,潘尼還是在自己的身體表面安排了一些法術。

    雖然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這些法術脆弱得如同紙片,但是他怎麼知道哪個法術會湊巧救他一命?

    運氣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不可捉摸的因素。

    然後他才有心思觀察周圍的景致。

    睜開眼楮的剎那,他被一股壯觀震懾了心髒。

    周圍一片星空般的浩瀚,除了腳下仿佛黑水晶鋪就的地面,他無法察覺到牆壁的痕跡,閃爍的星辰與瑰麗的天空讓他知道這是一片異空間,而空間的正中,則是一座高塔。

    這座高塔由下而上自粗而細,沒有門扉,看來也不允許生物進出,吸引潘尼注意力的,是高塔頂端的那一團漆黑。

    他勉強辨認得出那是一個球體,仿佛吞噬一般吸取著周圍的光芒,一剎那間就讓潘尼聯想起一種名叫黑洞的天體。

    他湊近了幾步,看到塔上鐫刻著閃爍著微光的銘文……

    “帕……潘德……潘德瑞姆?”潘尼用古伊瑪斯卡語念出了這行銘文的音調。

    他眉毛稍稍皺了皺,感到這個名字似乎在某本神話一樣的典籍上看過,他聯系著腦中有關伊瑪斯卡歷史的知識想了一陣無果,將目光投向塔尖那一團漆黑,深處感知觸角,想要看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當然不是黑洞,如果是的話,這麼近的距離,他已經被扯成碎片吸進去了。

    然而當感知靠近的時候,他渾身突然戰栗起來,好像巨大的危險就在那團黑洞中心,整個身體仿佛瞬時被麻痹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做。”

    一聲嘆息從身後傳來,隨著古代帝國的語言,似乎還有一點枯澀。

    仿佛靈魂被喚回,潘尼眉心跳了跳,轉過頭看到一具披著破爛長袍的骷髏。

    那雙眼眶中黑洞洞的,骷髏渾身也並無力量的痕跡,不像是巫妖,倒像是一具真正的尸骨。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6

    183古代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做。”似乎感覺到了潘尼的注視,這句干澀的聲音再次從骷髏的喉間傳出來。

    潘尼愣了愣,因為他察覺到,這股聲音並非來自魔法。

    他更用力地盯著骷髏的喉部,一個發現讓他毛骨悚然,因為他發現居然有幾層干癟的皮肉還覆蓋在骨架上方,其中的組織似乎還沒腐爛,而聲音就從那里傳出來。

    這具尸體還沒爛透。

    “你是巫妖?”潘尼下意識地脫口問出。

    雖然措辭有些不經大腦,但是這樣直接地詢問似乎也沒差錯。

    潘尼暗想。

    另一方面也是他古帝國語的技巧並不靈光,進行這種對話,仍然有些吃力。

    “失禮的晚輩。”潘尼感到自己的大腦微微地眩暈了一下,這具骷髏走進兩步,潘尼就看到了那雙眼框里的干枯眼球。

    盡管枯澀仿佛木頭雕成的塊珠,但潘尼仍然能從中讀出一些情緒。

    比如不悅︰“我怎麼會是那種丑陋的死物?”

    “呃,只是這樣的軀體仍然能保持著是在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力。”潘尼這樣說道,他的眼楮一轉也不轉地盯著骷髏破布袍包裹下的胸口,那里還存在著微弱而又堅實的跳動。

    他終于確定了,這看來像是骷髏的家伙還是一個活人。

    盡管他寧願相信這是一扇骨頭架子。

    “唔,沒什麼值得驚奇的,你如果在這個地方呆上幾千年,你也會變成我這個樣子。”干尸沙啞地笑了起來︰“相比較而言,已經永遠不可能出現的鑰匙,出現在你這個生命長度不過十幾年的純後輩身上,這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他頓了頓︰“我的名字叫做薩羅菲林.迪爾普爾,後輩,你是誰?”

    “潘尼.西恩。”潘尼挑了挑眉毛︰“迪爾普爾先生,您是古帝國的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守墓者。”這具干尸薄到幾乎透明的臉皮從頜骨邊上咧開,仿佛露出一個笑容,他上下打量著潘尼,忽然嘴角挑了挑︰“唔,鑰匙,這是個冒牌貨,雖然性質相近,但是功能卻完全不同,這股討厭的味道,是神明?”

    潘尼皺了皺眉,微微地一欠身︰“這位先生,我也不認為這根鑰匙符合那根石柱的標準,我來到這里,對古帝國的珍寶也並不懷有覬覦的心思。”

    他決定實話實說,是因為他能感覺到這個骷髏沒有惡意,如果它存在惡意,剛才那一記心靈沖擊已經展示了他的力量,那不是潘尼有能力抗衡的。

    而對方把他拉到這個地方,

    “並不懷有覬覦?覬覦也沒關系,反正這個地方除了這個一無所有的墳墓,都被那幾個混蛋差不多挖空了,那股神力的臭味我隔著十幾個次元空間都聞得清清楚楚,其實我更看重這個……”干尸再次干笑著搖了搖頭,干枯的脖頸發出‘吱吱’的血肉扭曲聲,他一招手,潘尼胸口的黑塊就飛到了那只干枯的手爪里面。

    他干硬的手指摩挲著這塊黑炭狀物體表面,注視著其中滲透出的黯淡綠光,木球狀的眼楮里面居然帶著幾絲追憶︰“伊西爾亞倫,看來它最終沒有逃脫過毀滅的厄難……這樣也不錯,就讓它隨著帝國的消逝埋葬在星界之中吧。”

    他再次嘆息著搖了搖頭,把這個小黑塊丟還了潘尼。

    潘尼愣了愣,再次確認到這個自稱守墓者的古代人確實不帶有惡意。

    不過他心中的困惑卻又增多了起來,感到有許多許多的問題,都有必要詢問一下面前這個‘人’。

    至少他看起來,這個守墓者比躲在北地陰影界面里的那位奇械師神經正常得多。

    然而現在這個名叫迪爾普爾的人似乎陷入了某種追憶,直到過了許久,才把目光又放回潘尼身上︰

    “好吧,你懂得伊瑪斯卡語?根據我的觀察,現在外面的世界已經沒有人使用它了,這種談話真讓我感到親切,如果不介意的話,願意與我多談一會兒嗎?”。

    他一展手,兩張樣式特別的椅子就出現在了黑晶質的地面上,潘尼皺了皺眉,坐了上去,雖然屁股有了支撐,但更多的是一股虛浮的感覺。

    仿佛這個空間所有的東西都是不真實的。

    “唔,剛才你說,對這個地方並不懷有覬覦?那麼你是為了什麼來到這個地方?”迪爾普爾看著潘尼坐下,忽然詢問。

    “我是為了我的老師而來。”潘尼謹慎地回答道︰“他進入了這座危險的遺跡,我希望能夠找到機會把他救出去。”

    “老師?哦,對了,你也穿著這身紅袍。”迪爾普爾點了點頭︰“好吧。”

    他一揮手,兩人之間出現一個水晶組成的屏幕,屏幕中央現出幾幅影像,潘尼一幅一幅地掃視過去,在第一幅上面,幾十個工人正在一個巨大的大廳中進行著忙碌的工作,周圍零散的龍卵與被鐵鏈鎖起來的白龍讓潘尼感到渾身不舒服,那些穿梭其間的黑衣人,更讓法師暗暗感到後頸冒涼氣。

    “唔,這十幾年里,一直有這樣的穿紅袍的小家伙來到這個地方,說實話,我很想阻止他們,不過外面的那些機關擋不住這些人,尤其是這兩個家伙。”干尸抬起干硬的手指,指了指大廳︰“如果被這些人的首腦發現了我的存在,恐怕連這里都會一起毀滅,要知道,即使是在我們那個時代,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對付這樣層次的家伙。”

    潘尼想起了勞佐瑞爾和奈維隆,又看了看迪爾普爾,點了點頭。

    無論在哪一個時代,傳奇法師都是值得忌憚的物種。

    “所以我知道牢牢地封閉住這層空間,外面帝國催熟幼龍的技術,應該足夠滿足他們,如果他們仍不滿意,那些構造體中的技術也夠他們研究上幾十年。”迪爾普爾攤了攤手︰“不過最近這里這個階層的施法者越來越多了。”

    潘尼的目光掃過其他幾個景象,看到諾斯諾亞幾人被傳送到了各個狹窄的角落,他的老師正面對著密密麻麻的迷宮皺眉不語,他皺了皺眉,指著詹華士︰“這是我的導師,請問你能夠釋放他嗎?”。

    “釋放?怎麼釋放?”迪爾普爾詢問︰“你希望將他傳送出外層宮殿,還是傳出這座山?”

    “如果能夠讓他離開這所山脈,那就更好不過了。”潘尼的目光再次轉移,他看到那個偽裝成學徒坦加薩的審判庭高階密探,在密密麻麻的復雜迷宮中居然行動自如,而身上散發出一股奇特的力量,似乎可以讓他避過所有陷阱的侵襲。

    一股死亡的感覺透過這一個景象就印入了他的心靈,這種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這很簡單。”迪爾普爾揮了揮手,一道光線從那處迷宮的天棚上落下,照耀在滿臉迷惑的詹華士身上,然後他就在這種疑惑表情之中消失在了迷宮之中。

    潘尼大大地松了口氣,透過感知,他察覺到詹華士真的不在迷宮里了,他充滿真誠地看著收回手指的迪爾普爾︰“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這沒什麼,如果不介意,願意為我講講你的故事麼?”迪爾普爾搖了搖頭,指了指潘尼握著帕特亞克之樞的手︰“我對你的力量,還有這個東西會落到你的手里,都感到十分的好奇,這也是我會把你召喚到這里來的原因。”

    “我對這個東西也一無所知。”潘尼攤開了手掌,露出這個晶體,臉上出現了無奈的神情︰“我從一些奪心魔的手中得到了這個東西,它們管他叫做帕特亞克之樞。”

    “奪心魔?在星界撿破爛的物種,一群好運的家伙。”迪爾普爾搖了搖頭︰“不過沒關系,即使它們智力再高幾十倍,也不可能破譯出帝國的最高技術。”

    他的語氣里面充滿了驕傲︰“這個東西只會存在于那個時代,不過,也僅僅是那個時代而已。”

    “最高技術?”潘尼皺了皺眉︰“它是七秘器之一?”

    對于伊瑪斯卡的奧術成就,他只記得這個國家創造了七件足以與神器力量媲美的魔法物品。

    “七秘器?不不不不。”迪爾普爾連連搖頭︰“那不過是皇家技師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玩意兒而已,如果論技術含量,那七件玩具和伊西爾亞倫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他十分輕蔑地笑著,指了指潘尼手中的黑塊︰“單憑這個源力緩沖器,就結合了我們帝國奇械師所有最尖端的技術,你覺得神力能夠與它媲美嗎?”。

    潘尼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為好,這塊東西能否和神力媲美他不敢肯定,但可以確認的是深淵的位面意志奈何不了這個東西,而在無底深淵,那樣的意志往往擁有著真神一般的權威。

    這樣來看,伊瑪斯卡的技術確實足夠讓人驚嘆。

    不過他首次從‘伊瑪斯卡官方’知道了這個東西的真正名字,如此簡單而土俗的名字讓他感到無語,而听到的另一個陌生名詞更讓他充滿了疑惑︰“伊西爾亞倫是什麼?”

    “唔,按照帝國的規矩,我是不能告訴你它的真相的,在那個時候那可是帝國的最高機密,帝國之所以滅亡,也是因為它的存在招來了某些被稱為神祗的家伙的憤怒。”他哼了兩聲︰“否則幾個土著神系的下等聖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攻進帝國的首都?”

    潘尼頓時一陣戰栗,感覺到手中似乎握了一塊很麻煩的東西。

    “總之,是一個很偉大的計劃,如果成功了……當然,我們失敗了。”他干澀的語氣中帶出一絲沮喪,情緒似乎隨之也低落下去︰“如果你有興趣,當然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不過從一個人類的角度,我建議你為了你的小命,還是離古帝國的機密遠一些為好,這片宇宙中,有許許多多的存在不願意它們重見天日,包括我在內。”

    潘尼點了點頭,雖然沒收起好奇心,但是也知道,這個人不會在這方面給他更多的信息了。

    但僅僅是一個名字,已經給了他一個線索。

    雖然以他的分量,現在根本沒資格去接觸那個東西,但是或許在以後會有機會,與這個東西打交道。

    畢竟,他已經在和這個東西打交道了,能夠進入這個地方,似乎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一口伊瑪斯卡語是從哪里學來的呢?”潘尼正在這樣思考著,又听到迪爾普爾的詢問。

    他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可有些難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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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歷史

    “這麼說,那個小家伙已經死了?”那層虛空狀的次元域內,迪爾普爾干枯的老臉上全都是嘆息︰“我還記得他那一年剛剛進入皇家研究所的時候,是那樣的充滿活力。”

    謹慎地暴露出北方奇械師的死訊,這個老干尸的反應卻是讓潘尼驚訝的平靜,甚至還表現出一種奇怪的羨慕︰“唔,真羨慕他,這樣就能夠解脫,世界上沒有什麼災厄比行尸走肉地活上幾千年更痛苦的了,可惜,我卻沒有這個機會。”

    潘尼沉默了下來,他能夠听出來迪爾普爾語氣中的真誠與感嘆。

    對于這些人而言,這樣的生存確實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很少法師會有意識地將不朽納入最初的真名之中,因為對多元宇宙了解越深,越會明白凡是生物都會有死亡的一天,如果將不符合自然的東西強行納入方法論,那種扭曲的概念基礎只會造就出一個惡魔。

    所以大多數采用某種方式達成長生的施法者的生命都是一片空白——他們所有的感知、情緒都會變得越來越淡薄,盡管力量可能越來越強大,但是存在的基礎卻會變得越來越弱,大多數選擇了長生的施法者,都是期望能夠在得到延長的時間里獲得進一步的升華——存在形式的飛躍會讓施法者們得到‘不朽’的理論基礎,但遺憾的是這樣的蛻變實在過于艱難。

    大部分的巫妖都是越活越混沌,直到被空虛消磨掉了自我意識的存在,成為了真正的亡靈生物,或是變成了瘋子。

    北面那位奇械師就是如此。

    不過這里的老干尸看起來卻不那麼瘋狂,這也讓潘尼知道了,這個迪爾普爾的生命形態,很可能已經完成了某種飛躍,力量之強大是顯而易見的,這就讓潘尼萬分地謹慎。

    “我也想解脫啊,只可惜有它的存在,我只能繼續看守在這里。”迪爾普爾嘆息著指了指那尖塔上漂浮的‘黑洞’︰“或許這種守候會持續到多元宇宙的終結。”

    “它究竟是什麼?”潘尼看著那個黑洞,皺了皺眉,在初入這片空間時,他就試圖探查一下這顆黑洞的深淺,但是那股毀滅的力量與狂亂的感覺讓他知道這東西並不是他能試探出深淺的。

    “潘德瑞姆,唔,是皇族的那些瘋子和眾神談判的籌碼。”迪爾普爾攤了攤手︰“他們曾經指望能用這東西嚇唬住眾神,借此來完成伊西爾亞倫的計劃,但是後果……你已經知道了。”

    “與眾神談判?”潘尼感到有點震驚︰“這東西有能威脅到眾神的力量?”

    “它的全名叫做屠神者潘德瑞姆,這是他身軀的三個部分之一,如果三部分合一與它的靈魂融合,讓他以真身的形式降臨在費倫,這片大陸將在幾個瞬間之內湮滅,而眾神並沒有能夠阻止它的力量。”迪爾普爾的敘述讓潘尼目瞪口呆。

    他抬頭仰望著那顆黑洞,心中充滿了震撼與不可思議。

    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其實這也沒什麼,唔,毀滅世界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們那個時代的施法者有很多人都能做到,只需要費點時間弄一個傳奇法術罷了,即使是在現在,我敢打賭,費倫上有這種能力的施法者仍然不少。”迪爾普爾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曾經也能做到。”

    一個傳奇法術毀滅世界。

    潘尼嘴角一陣一陣地抽搐︰“這怎麼可能?”

    他開始覺得這個老干尸精神有些失常了。

    即使是構造再高深的傳奇法術,也不可能擁有那麼巨大的力量。

    “沒什麼不可能的。”迪爾普爾說︰“現在之所以做不到,只是因為那個神祗限制了源海的力量罷了,如果是在神力達不到的混亂位面,一個法術毀掉一層位面輕而易舉。”

    潘尼愣了一陣,才保守地點了點頭,這倒是解釋得通了,畢竟那些古代巫師,即使擁有了這個層次的力量,也不可能隨便就冥想魔法毀滅世界——那是純瘋子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而到了現在,源海的力量被魔法女神鉗制,想要做到這種事情更是不可能了。

    “你看,再強大的施法者在主物質界也要看神祗的臉色。”迪爾普爾嘆息一聲,又指了指那個黑洞︰“之所以我們從遙遠的異次元把它召喚過來,期望利用它的力量威脅眾神,只是因為它的力量可以無視眾神威能罷了。”

    “他是什麼?”潘尼眉心深鎖,細細地觀察著這顆黑洞,能夠無視神力限制的生物,在多元宇宙中似乎只有一類︰“神孽之中似乎沒有哪一類符合這樣的特征,尤其是擁有滅世之力的神孽,據我所知只有那麼幾只。”

    “它當然不是神孽。”迪爾普爾搖了搖頭。

    潘尼愣了一陣,一滴冷汗從額角淌了下來,除了神孽之外,符合迪爾普爾的描述的,似乎只剩下另外一類東西,他看著那片潘德瑞姆的殘軀,更加確定了似乎在某些地方看到過這個名字,而有關的內容讓他從靈魂深處涌出一股恐懼︰“他不會是什麼上古邪物吧?少字”

    說完了他干笑一聲,覺得那些傳說離自己貌似過于遙遠。

    盡管來到費倫的時間不久,但是接受過法師的教育,他對于多元宇宙一些掌故已經耳熟能詳,在這個世界里面,可以威脅到眾神的存在並不少見——某些高階法師都有過屠神的記錄,至于下層界面的強大存在,殺死過神明的更是不在少數,而除此之外,更有名的莫過于神孽了——這種由神制造出來的神性生物擁有強大的詛咒力量,稍稍弱小一些的神孽已經擁有足以威脅弱小神明的力量,而強大一些的神孽,比如大名鼎鼎的百臂海力斯,更是擁有可以毀滅掉整個神系的力量,一出現就能夠帶來世界末日般的災難。

    相比起深淵中的惡魔而言,神孽的恐怖之處在于它的出沒無定,以及比惡魔更加狂暴混亂的毀滅性,然而多元宇宙的傳說之中,還是有比神孽更為可怕的東西存在的。

    這些東西大多數擁有比神祗更悠久的生命,在晶壁系誕生前就存在著,甚至超過一個位面的主神,他們的存在形式完全不符合神系主導下的規則,因此,他們對于大多數世界都懷著不善的態度——他們的存在形式與理念規則都與已知現存的多元宇宙規則不符,這也就造成了他們比惡魔、神孽等存在更加純粹的邪惡本質。

    他們因而被稱作上古邪物。

    嚴格來說,這些上古邪物的理念在他們自己來看並非是邪惡的——某些上古邪物認為眾神用錯誤的方法設定了世界,因此有必要給予糾正,或是在毀滅之後重造一個符合自己理念的世界;也有單純對制定規則的眾神懷有仇恨,一旦降臨某個世界,就會用他們屬于規則之外的恐怖力量進行滅世的存在。

    當然,大多數上古邪物的存在都只是傳說,潘尼也不願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踫上這種東西,等他踫上的時候,估計世界已經距離倒計時不遠了,然而迪爾普爾的沉默與干枯眼球中的笑意卻讓他感覺世界末日似乎真的不遠了,頓時屁股下面一股如坐針氈的感覺油然而起。

    那些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居然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難怪會得到眾神的遣罰。

    “唔,你不用緊張,那些帝國皇族雖然腦子有問題,但也不會想著放出這麼嚇人的東西來毀滅世界,所以在找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帝國最強大的三十位奇械師一起發動法術,抽取了他的靈魂,分離了他的軀體,眾神做不到這種事情,但我們不受這個限制。”說完了,迪爾普爾笑了笑︰“怎麼樣,是否覺得有趣,眾神拿這個東西無可奈何,而我們這些受制于神明的人類,卻擁有可以限制上古邪物的力量。”

    潘尼干咳了兩聲,感到有些不解︰“既然擁有這樣的東西,為什麼帝國仍然毀滅了?”

    這正是他疑惑不解的地方,可以想象,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們既然找到了限制這個上古邪物的方式,那麼理所應當就能夠駕馭它的力量,這上古邪物的力量不受神力限制,屠殺一些降臨的神祗,理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根據迪爾普爾所說,帝國似乎是毀滅于古代費倫眾神與異界神族聖者的聯合攻擊之下,那就讓他大惑不解了,他不能相信伊瑪斯卡即使到了即將毀滅的邊緣,也沒有動用這件東西。

    “唔,一個帝國毀滅有千千萬萬個理由。”迪爾普爾輕輕搖了搖頭,他注視著潘德瑞姆,神情似乎有點無奈︰“對于一個注定衰滅的國度,一件武器是拯救不了他的。”

    “注定衰滅?”潘尼愕然。

    “在戰爭開始之前,這個結局已經注定了。”迪爾普爾嘆了口氣︰“帝國必將崩潰,在你們這些穿紅袍的後輩先祖叛離帝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們的祖先?”

    “當然是你們的祖先。”迪爾普爾指了指潘尼的頭頂︰“這幾年來我觀察得很清楚,這種奧能擴散圖紋,在我們那個年代經常有人使用,但是沒想到現在這個技術被你們簡化成了這個樣子,功能也如此殘缺不全,真是讓人感嘆。”

    “這麼說,我們確實來自伊瑪斯卡?”潘尼神情怪異︰“听起來你對我們並不懷有仇恨。”

    他很清楚有關紅袍法師和古代伊瑪斯卡帝國的傳說,在那些傳說中,是這些背叛者的致命一擊讓伊瑪斯卡帝國遭受了最終的覆滅。

    所以他很難相信一個古帝國奇械師會對一個紅袍懷有善意。

    “仇恨?不,那毫無意義,我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報仇,何況回顧當時的情況,他們也沒有做錯。”迪爾普爾嘆道︰“帝國的毀滅早已經注定,如果皇室派和平民派的斗爭不是那麼尖銳,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伊西爾亞倫的建立,我們也不會冒著巨大的危險從異時空搬運來這個可怕的東西,即使如此,帝國仍然沒有脫離注定的命運軌跡。”

    “皇室派和平民派?”潘尼有了些好奇心,他想知道這個古老的帝國究竟是因何而覆滅的︰“能和我說說嗎?”。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帝國的皇室派和平民派的關系一直不怎麼樣,尤其是皇室派總將珍貴的技術藏起來,然而卻不能阻止平民派掌握的技術一天天高超強大,直到在許多領域對皇室不屑一顧,你知道這樣的結果會怎樣?”迪爾普爾攤攤手︰“盡管皇室派標榜血統,但是所有的奇械師都知道,最優秀的學者都在平民派里面。”

    “听起來很糟糕。”潘尼嘴唇扯了扯,他能夠想象得出,在這種情況下,伊瑪斯卡帝國的政體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帝國覆滅的前一百年間里,一共發生了六次奴隸叛亂,其中五次背後,都有著平民派的奇械師暗中支持,至于最後那一次,整個洛湮帝國學院的所有高階法師都參與到了叛亂之中,很不幸,這場叛亂仍然被皇室軍隊鎮壓住了,那些流亡的學者,就成了帝國文獻中的背叛者……現在你明白了。”

    “有點兒……”潘尼點了點頭︰“這麼說,那個年代的帝國一直處在不停的內亂之中?”

    “不錯,在背叛者出現之前,為了完成伊西爾亞倫,皇室派和平民派的合作還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但是在這次事情之後,許多帝國內部的矛盾都暴露在了外界的目光之下。”迪爾普爾嘆息道︰“盡管努力遮掩守密,它最終還是暴露在了眾神的眼前。”

    “那個伊西爾亞倫……對眾神有很巨大的威脅?”潘尼低頭再看了看手中的小晶塊。

    “說了不要問。”迪爾普爾的語氣有些不悅︰“不過如果你知道了,你會驚嘆的,相比這個計劃,西面那個奧術師的十二級奧術簡直如同小兒科一樣。”

    潘尼挑了挑眉尖,听到這樣的敘述,他倒是更加好奇了。

    卡爾薩斯的十二級奧術,對費倫的影像堪稱空前絕後,但是听迪爾普爾的語氣,似乎早在那時之前,伊瑪斯卡帝國已經在著手研究一些對眾神具有強大威脅的東西,以至于遭到了眾神的憤怒。

    “唔,當時的皇帝是個很有魄力的人,為了對付眾神,彌合兩派的裂痕,他組織了這樣一個行動。”迪爾普爾指了指尖塔上的潘德瑞姆,語氣中諷刺意味十足︰“但沒想到恰恰是這個東西讓帝國徹底陷入了萬劫不復。因為把他搬過來之後,洛湮直接被它的力量變成了沙漠,如果不是我們動作及時,那個時候伊瑪斯卡帝國就不存在了。”

    潘尼打了個寒噤。

    “之後我們一直在為了是否對眾神使用這個東西而爭吵不休,而國家的人口一天天減少,許多學者流亡到了國外,或者把自己放逐到了其他的晶壁系,他們都對帝國的結局有了自己的判斷,之後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樣。”迪爾普爾攤了攤手︰“這就是帝國的毀滅史,是不是很有趣?”

    潘尼搖了搖頭,他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迪爾普爾,感覺到這個奇械師的語氣似乎有些異樣。

    怎麼有人會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評價自己祖國的覆滅。

    “感覺很奇怪嗎?”。似乎注意到潘尼的視線,迪爾普爾忽然笑了︰“唔,我忘了告訴你,我在帝國覆滅之前,一直為那些背叛的學者工作。”

    潘尼愣了一陣,然後才點了點頭,轉而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但為什麼你會留在這里?”

    “守墓。”他敲了敲椅子的把手︰“這個東西必須有人看守,沒有人希望世界覆滅,我也一樣,我選擇升華的時候,就把這一條加入了我的方法論之中,他也是維持著我生命與力量的源泉。”

    潘尼閉上了嘴巴,目光轉為了肅穆與敬佩。

    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情操。

    “說實在的,這也是我把你帶進來的原因之一,呃……我感覺你的存在,會讓另外的人找到這個地方。”迪爾普爾語氣一轉,目光落到了潘尼的右手上面,潘尼怔了一下,看著那張干枯的臉,脖子後面冒出了一股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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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5破解

    “不要那麼緊張,外面那個石柱門扉設計本來就有著重大缺陷,畢竟那些人體改造術對奇械師而言只是個工具,既然眾神能夠仿造,那麼我想那扇門扉的存在也就沒有了價值。”注意到潘尼的緊張,迪爾普爾笑了笑︰“我只是想請你配合我做一個研究,看看能不能破解這種神力的仿造。”

    “破解?”潘尼神色微動。

    暗自卻想如果迪爾普爾如果想要他把這只手切下來他該如何應付。

    不過听起來迪爾普爾並沒有那樣做的打算。

    這讓他微微松了口氣。

    “我必須想辦法應付神力可能造成的侵襲,要知道,神明可以制造這一條手臂,就能夠仿制上千百條,如果一個力量和我差不多的人擁有這樣一根手指,試圖強行闖入這里,我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抗拒的。”迪爾普爾看著潘德瑞姆︰“這里的禁魔結界一部分力量來源于它,我在這里也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

    “所以務必請你配合我一下。”迪爾普爾說道︰“呃……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足夠的道德感,要知道,如果讓這個家伙真的重見天日,對這個世界而言是毀滅性的。”

    潘尼挑了挑眉毛,他確實不希望這個世界毀滅。

    任何一個不是瘋子的人大概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確實會對你身體里的神力構造造成一定的損害,但我會補償你的,請相信你會得到足夠的補償。”這具干尸看起來通情達理,見潘尼沒有立刻回答,馬上補充︰“你要知道,神並不是什麼值得全心信奉的存在,身體之中殘余下神力,對你而言並非好事,我可以讓你的力量更加純粹一些。”

    “你需要我怎麼做呢?”潘尼試著詢問。

    他已經有了選擇,為了世界和平的大道理就不需多說了,更直觀的感覺是他能夠確信,只要自己否定了對方的建議,這個老干尸會立即采用強迫的手段。

    迪爾普爾把‘守墓’放到了自己的方法論之中,作為一個施法者的思維與力量的核心,一旦某個理念進入了方法論,那就決定了這個人必將全心地實踐這一條理念,而力量越強的施法者,方法論越穩固,行事理念也就越堅定。

    所以如果某個人的行為觸及了一個高等法師的方法論,那麼這個人最好祈禱。

    因為他在日後的生涯中,恐怕難以逃離這名法師的虎視。

    因此潘尼不願意觸怒這個古代干尸。

    盡管他看起來很理智。

    “這並不難。”似乎很滿意于潘尼的識趣,古代干尸掏出一個水晶球,他松開干枯的指爪,水晶球就飄到了潘尼身前,懸停在半空中︰“用你的右手去踫他一下,然後那根石柱就會封閉對這種力量性質的認證,當然,他確實會為你造成一些損傷,不過我還有一個東西……”

    他掏出來一根鏈子︰“把它綁在上臂,這樣就能夠阻止他對你的手臂造成更深的損傷。”

    見對方想得周到,潘尼就把這根銀鏈套在了右手上臂,感覺到一股力量似乎禁錮了手臂的‘感覺’,他皺了皺眉,還要將手放上去,卻又被*尸阻止了︰“唔,我還沒有給你好處。”

    “哦?”潘尼挑了挑眉毛,卻沒想到這個干尸慷慨到了這種程度。

    “提取完樣本之後,你的精神會進入一種虛弱的狀態。”迪爾普爾解釋說︰“到了那個時候,我再給你補償,很可能造成失敗,我不希望你因此埋怨我。”

    “……你真是個好人。”潘尼木愣了一陣,才說道。

    “我只是喜歡公正。”

    “我能得到什麼呢?”既然知道了會有好處,潘尼也就很直白地說了。

    這個世界不比以前,很多時候謙遜和委婉會讓人得到無可挽回的損失。

    “唔,你頭頂的花紋。”迪爾普爾指了指潘尼的腦袋︰“要知道,你現在頭頂的這一個,是嚴重縮水的版本。”

    他拍了拍自己的頭頂,一道閃光過後,幾行金色的符文就出現在了他不剩幾根毛的頭頂︰“看,我這個才是完整的。”

    潘尼眼皮跳了跳︰“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迪爾普爾用肯定地口吻說道︰“他雖然能夠增強某些法術的力量,但是卻封住了更多的法術種子,完整的符文可沒有這種禁錮。”

    “僅僅是多使用幾個法術?”潘尼覺得雖然有用,但是用處卻不太大。

    至少他在日常應用之中,沒有感覺到丟了那幾類法術就不能活。

    “當然不止于此。”迪爾普爾用否定的語氣說道︰“它蘊藏的力量可比你想象的強多了,只要它的力量充足,每天可以讓你獲得更多的法術,你這個版本的刺青有這樣的效果嗎?據我觀察到的,你們都是用增加刺青數量來達到相同的效果,不過我認為那樣實在是太影響美觀了,難道你喜歡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漆黑的紋路?”

    潘尼表情古怪地搖了搖腦袋。

    全身刺青,確實是很挑戰他的審美觀。

    “所以你就不要猶豫了,另外,最重要的功能,是圓環法陣。”

    “圓環法陣?”潘尼挑了挑眉毛。

    “如果和那些縮水的刺青一起引導圓環法術,只要你的施法能力不是低得過分……就能取得主導地位。”迪爾普爾笑了笑︰“無論主持法術的人是誰。”

    潘尼神色動了動。

    不得不說,這個功能意義實在不大,但他已經被說動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好處不要白不要。

    于是他很果斷地接受了,短暫地準備之後,迪爾普爾干枯的手指接觸到了他的額頭。

    頓時,一股異樣的力量進入了他的真名,短暫地分析之後,他迅速開始了篩選與汲取,頓時,以往與源海斷開的一些通路打開了,更多的陌生奧術力出現在他的感覺之中,他的思維飛速躍動,知道原有的封閉已經被掀開,他擁有了更多可以使用的法術。

    變化,幻術與預言。

    這些以往因為種種限制而被潘尼放棄的法術類別,現在又回到了他的真名之前,而現在,這些法術對他而言不再具有難度了。

    雖然潘尼認為這些法術他很難用上——因為他沒有用這些法術的習慣,不過真名中多一類法術種子,總是有些用處的。

    只是突然多出來的法術力量讓他的真名感受到了一陣緊縮,要知道很少有法師能夠全法術精通,因為真名的容量並不是很大,通常而言,只有少數得到密斯特拉眷顧的施法者,才能在全法術精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只能選擇一樣。

    這樣的念頭出現在潘尼的心頭,他皺了皺眉,真名中的思維力量開始運轉,他放任自己的法術基礎自發進行選擇。

    當他睜開眼楮的時候,感知到一股新的法術力量,他暗自皺了皺眉。

    真名放棄了預言術和幻術。

    似乎潘尼對于這類的法術並不感冒,不過那些種類繁多的變化術也讓他暗暗有些頭疼。

    這可不是一個小門類。

    他睜開眼楮,無論如何,力量總歸有所增長,然後他就感覺到了頭頂的異樣,面部表情不自主地扭曲起來。

    “唔,感覺怎麼樣?”迪爾普爾有興趣地注視著潘尼。

    “不怎麼樣。”潘尼有點兒無語地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新長出來的,頭發,當然還有眉毛和幾根胡茬。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異樣的久違。

    “唔,你不滿意?”迪爾普爾語氣停滯了一下︰“還是你的審美觀比較古怪?”

    “應該是已經習慣了吧。”潘尼攤攤手,表情有點無奈︰“要知道,我們的群體都是那個樣子。”

    “哦哦,沒關系,這個完全版本並沒有徹底干涉掉那個‘功能’。”迪爾普爾說道︰“試著控制一下。”

    “控制一下?”潘尼皺了皺眉,閉上眼楮感知一陣,長出的頭發眉毛胡子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變成一片光禿禿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詭異。

    他睜開眼楮,摸了摸頭,松了口氣,這樣就不會得到其他紅袍法師的質疑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情變得稍稍輕松了一些。

    “那麼我們開始吧。”迪爾普爾沒忘記他們的約定,潘尼點了點頭,開始進行這個實驗。

    並沒有想象中的負面感覺,只是感到那根手臂里面某些東西被抽走了,見迪爾普爾收回水晶球,潘尼解下那根鏈子,活動了一下右手,並沒有感到非常不適。

    只是其中確實少了一些東西,讓他有些別扭。

    “帝國的改造技術,還是讓它隨著帝國埋葬好了。”迪爾普爾嘆了口氣︰“唔,不過你放心好了,你的損失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巨大,只不過發生了些變化,過幾個月之後,它依然可以使用,只是力量弱一些罷了。”

    “這倒是無所謂。”潘尼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肉疼,但是得失相比較起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忽然地面一陣劇烈地顫抖,尖塔放出刺耳的銳鳴聲,潘尼連忙捂上耳朵,同時感到地面似乎有一種隨時可能崩潰的感覺。

    “噢該死”自從見面以來,老干尸的臉上首次呈現了惱怒的神態︰“要打架難道不能出去打嗎?竟然連封印都能弄成這個樣子,見鬼,他們用上了什麼層次的力量?”

    “這里的法術不是被禁制了嗎?”。潘尼從地上爬了起來,仍然有些頭昏眼花的感覺,剛才那次震動讓他摔得不輕︰“外面發生了什麼?”

    “禁制?哦,確實是禁制,不過如果力量足夠強大,受到的限制也會相對小一些,看來外面十分熱鬧。”老干尸情緒看來十分激動,干刻著亮開了一片晶幕。

    整座遺跡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潘尼的目光落到晶幕之上,看到其中的景象,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6

    186陷阱

    這個年輕的法師的步伐從容不迫,踏著一個固定的頻率,獨有韻味。

    他的神態一樣的從容,嘴邊還掛著一絲看起來有點神秘的笑容,漫步于迷宮的甬道之間,腳步錯落之間,一個個閃爍的符文陷阱光芒漸轉黯淡。

    如果有所防範,這些陷阱確實無法威脅到他,盡管他確實感到力量受到了限制,但是他的意識仍然敏銳。

    畢竟這些陷阱太古老了。

    甬道前前方拐角處透出幾絲燈光,他緩步走進巨大的廣場,面對一大群表情驚愕的人,他的笑容越發地燦爛。

    這座大廳就是兩位首席的部下們實驗之所,場景光怪陸離,甚至有一個巨大的試驗床,在幾十條鐵鏈的牽引下浮在空中,上面露出幾截龍骨,而大廳四周,則還保持著古帝國遺跡的原貌,布滿了雕塑的衛兵,渾身衣甲整齊,面容肅穆,眉眼清晰可見。

    不過年輕的法師還沒來得及觀賞完大廳的風景,就听到了並不悅耳的呵斥聲。

    “站住你是誰?入侵者殺了他”一個穿著黑袍,在一只新生的白龍旁站立的人言辭疾厲地一連串吐出四句話,很快判定了這個莽撞年輕法師的死刑。

    周圍的黑袍人和衛兵們很干脆地執行了這個人的命令,他們或是開始抽出魔杖,或是開始吟唱咒語,或是抽出刀槍向這個不速之客發動了攻擊。

    這種隱秘的地點,膽敢擅自闖入的人當然必死無疑。

    不過闖入者似乎沒有這樣的覺悟,他面對這樣一群喊打喊殺的家伙,仍然面帶微笑︰“唔,這真是一群好客的家伙啊,只是你們的熱情過分了一點……”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點磷火狀的綠光在那片指甲上燃起,仿佛焚燒一般冒出  啪啪的響聲,在一片目瞪口呆中,那一只手上的血肉仿佛蠟燭般融化,僅僅留下一截暗淡的白骨。

    而與此同時,一股陰暗的氣息從他身上釋放出來,他的臉漸漸開始變形,俊朗的五官開始扭曲,皮肉皆盡干涸,仿佛一個活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干尸。

    經受這樣變化的不只他一個,在他身體變化的同時,所有大廳內的人都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他們眼珠子紛紛吐了出來,整個身體飄上了半空,下肢奮力地蹬踏著,而一股腐臭的氣息伴著 啪的脆響從他們皮肉之間飄了出來,如一條清晰的線,飄到入侵者的手掌上,在那里凝聚成一個圓球。

    當最後一聲慘叫有氣無力地熄滅,年輕法師身上的骨肉完全消盡,大廳內所有人都變成了干枯的骨架,皮肉如同曬干的橘皮一般緊緊貼在骨頭上,一個接一個地倒在地面上。

    “現在安靜多了。”空靈的聲音從唯一一句站著的骷髏身上飄了出來。

    磷光在他的眼眶里一閃一閃,這只巫妖晃了晃手掌上散發著腐敗氣味的光球,一具一具已經倒下的尸體再次站了起來,含混的咆哮聲從他們喉間冒出來,如同墳場中的活尸。

    “真是掃興啊。”不滿意的口吻自另一頭緩緩飄到了巫妖這一邊,三個身影出現在大廳的另一頭,兩襲純色的紅袍在黯淡火光照耀下有點耀眼,唯一穿黑袍的人把臉藏在兜帽下面,看不清什麼表情,而兩位紅袍首席先生,看著大廳另一頭的行尸,臉上的表情都很是掃興︰“從來沒有客人會把殷勤待客的主人變成活尸,薩扎斯坦大人,您的行為實在是過于野蠻了。”

    “唔?”這只巫妖眼中的火焰一跳一跳,似乎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奈維隆,你的僕人就是用這種方式款待客人?”

    一具活尸揮了揮手中的魔杖,就在片刻之前,他還用四個短句判斷了‘客人’的死刑︰“我是否應該認為你對部下的教育方式有些問題?”

    “不不不,面對闖入的陌生人,我的任何僕人都會打碎他們的腦袋,這一點他沒有做錯。”奈維隆皮笑肉不笑地攤攤手︰“其實是您的疏漏,薩扎斯坦大人,為什麼您不通告我們您將要到來,以至于我們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歡迎你,唔,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您要看一看這里,事先通知我們一下,難道我們這些老朋友還會阻攔麼?”

    “通知?唔,你真虛偽,奈維隆……”蒼老的笑聲從巫妖的身上緩緩擴散開來,他的兩團磷火不斷地跳躍著︰“其實你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吧?少字哦,我早該知道的,除了你之外,大概不會有人無聊到把這條消息通過審判庭的嘴巴一遍一遍地泄露給我,這麼說,你是故意把我引過來的?唔,說說看,你準備了什麼東西招待我?……龍巫妖?”

    他的眼眶轉向兩位首席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人︰“代我向薩馬斯特大人問好。”

    “非常感謝您的心意。”這個黑衣人微微欠身︰“請放心,薩扎斯坦先生,我們來到這里,只是因為這里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對于你們之間的事情,薩馬斯特先生並沒有插手的意願,我也是一樣。”

    “好吧,我的老朋友們果然還是明智的。”一根粗糙的手杖出現在巫妖的手中,他用杖頭頓了頓地面︰“不過我的老伙計們的做法實在是讓我失望,太讓我失望了,奈維隆,勞佐瑞爾。”

    他連聲嘆息著。

    勞佐瑞爾英俊的臉因為這樣的嘲諷而變得有些扭曲︰“首席大人,你還有機會離開這里,當然,這僅僅是我們提供給你的一個選擇,其實我更希望,作為後輩,和偉大的薩扎斯坦大人切磋一下奧術。”

    “切磋奧術,我更希望是在學術研討會上,否則我並不對你們的奧術水準抱有樂觀想法,現在在我沒有那種想法之前,讓開。”巫妖向前行走了幾步,白骨的足踝在硬質地面上磕踫出  的聲響。

    “讓開?這真是一個輕佻的命令。”奈維隆的表情轉為陰沉,一股陰鶩分明自他的鷹鉤鼻子下面透了出來︰“你還沒有感受到這是一個圈套?親愛的薩扎斯坦大人?”

    “你知道我一向對這些無聊而低俗的內容不感興趣,我會來這里,只是因為這兒有我想要的東西。”巫妖身旁裂開一道次元裂縫,他伸手在其中一探,掏出一個東西。

    當這塊東西散發著黃金色的光輝出現在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眼前之時,他們的表情都出現了變化,變得有些困惑,不過下一刻,地宮的震動告訴他們,這個東西絕不一般。

    它像是一根管子,由金黃色的水晶雕琢而成,形制精巧,而管子的內部,卻透出繁復的光亮,內部結構仿佛極為復雜。

    “古代皇族的鑰匙?”漆黑的次元域內,當薩扎斯坦掏出這個東西之時,老干尸迪爾普爾臉上露出了近似崩潰的表情︰“這東西居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也能夠進入這里?”潘尼有些好奇。

    對于薩扎斯坦的偽裝,他倒是出奇地沒有過多驚訝感,這些首席在彼此的斗爭當中神出鬼沒大概也是常事,只是見他拿出了讓迪爾普爾也感到驚訝的東西,心里才有了好奇。

    “不不不,我設置的門鎖已經禁止識別這種東西了,不過一旦讓他接觸到迷宮之後的主陵寢,那里是皇族設下的結界,連我都不敢干涉;這里立刻就會暴露在他們的眼前。”迪爾普爾的表情又無奈又無力︰“見鬼,這副骨頭架子的力量和我們那個年代最強大的那幾個學者相差無幾,如果被他發現這里,我拿什麼阻止他?”

    “冷靜,會有辦法的。”冷汗一下子從潘尼額角上落了下來。

    “辦法?”老干尸眼珠子瘋轉︰“唔,能夠進入這所陵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或者我們可以加把勁,把這個次元域和外部陵墓徹底分割開來。”

    “這可行嗎?”。潘尼挑了挑眉毛。

    “我還需要你的幫助,後輩。”老干尸換了一種極為嚴肅的目光看著潘尼︰“我要你幫我一把,趁著他們打得熱鬧的時候,直接繞道陵寢深處,把那里毀掉。”

    潘尼的眉心跳了幾下,覺得這個任務似乎有些勉強。

    “這並不困難,其實我以前就能做到,只是一直下不了狠心罷了。”迪爾普爾微微沉默了一陣,忽然嘆了口氣︰“我始終不能狠心將自己永遠地放逐在這片虛空之中。”

    潘尼肅然起敬。

    他已經明白了按照迪爾普爾所說的話做之後,這個老干尸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好了,廢話少說。”迪爾普爾說著,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小盒子出現的一剎那,潘尼靈魂深處感覺到一陣悸動︰“這個是炸彈,你只需要把它從陵墓門口丟進去,我一個念頭,就能讓它把那里炸成粉碎,永遠不可能存留在多元宇宙之中。”

    潘尼接過了炸彈,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東西的力量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

    “當然,它是用那個家伙的一部分制造出來的。”迪爾普爾淡然地指了指尖塔上的黑洞︰“當年帝國根據這個東西,可是創造出了不少好玩的東西。”

    潘尼打了個冷戰。

    “好了,別害怕,如果那些奧術師擋你的路,我還有兩件寶貝可以治療他們,首先是這個。”迪爾普爾掏出一個戒指︰“這個隱形戒指可以幫你瞞過那些低層法師的感知。”

    潘尼點了點頭,接過了戒指。

    “還有一件東西,可以幫你對付那幾個力量突破結界限制的家伙,萬一那幾個人發現了你,嘖……”迪爾普爾說到這句的時候,輕輕皺了皺眉,似乎有些頭疼。

    “對付傳奇法師?”潘尼有點驚訝。

    雖然他相信迪爾普爾自己擁有對付傳奇法師的力量,但是讓自己這個不過接觸到第五環的中層法師就能對付得了那些強大的施法者,總是有些不可思議。

    “僅僅能對付那幾個而已。”迪爾普爾指了指奈維隆和勞佐瑞爾︰“那個骷髏我對付不了,相信你也對付不了,不過他應該不會有功夫管你的事,其他幾個,我這有一件東西,只要你拿在手里,就能夠捏死螞蟻一樣殺死他們。”

    潘尼心髒跳了兩下,看著迪爾普爾的臉,越發覺得在听神話。

    “不用感到驚奇。”迪爾普爾笑著掏出一根短杖遞給潘尼,潘尼拿在手中看了看,更察覺不到其中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恐怖力量。

    “這東西揮一揮,就能殺死一個傳奇法師?”潘尼晃了晃這根法杖,滿心的不可思議。

    “他們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密謀了十年。”迪爾普爾冷笑一聲︰“他們大概不知道,他們施展的每一個法術都落在了我的眼楮里,所有驅遣法術的力量與法規,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制作出這根法杖,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潘尼閉上了嘴,鄭而重之地把這根短杖收回了魔法袋。

    同時再次深刻地明白了,方法論的保密對于一個法師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唔,啟動它的咒語是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用這個名字稱呼它,我不介意這樣,不過我提醒你,這根法杖能對付的,只有外面除了那個巫妖之外的其他四個傳奇法師,你要記住這一點。”迪爾普爾叮囑道︰“我只收集到了那四個家伙的方法論。”

    “四個?”潘尼注視著晶幕,皺了皺眉︰“先生,好像只有三個……”

    他有些奇怪,很顯然,迪爾普爾這幾年里通過偷窺等手段,破解了這幾個經常出入遺跡的傳奇法師的方法論,但是他看到,在于薩扎斯坦對峙的傳奇法師,似乎只有三個。

    一只龍巫妖,兩個紅袍首席。

    但是迪爾普爾卻說是四個。

    “這是什麼東西?”看到死靈首席手中的黃金管子能夠引起遺跡的震動,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心中同時驚訝。

    很快,他們身後甬道口中傳出的強光讓他們知道了些什麼︰“深層遺跡的鑰匙”

    勞佐瑞爾失聲說了出來︰“我們一直在找它,它居然在你的手里”

    奈維隆表情遽變陰森。

    相比相對寬松的外層,遺跡的內層一直對他們緊閉著大門。

    內部繁復的陷阱與詭奇的力量讓他們傷透了腦筋,得到的一些信息告訴他們,有一把鑰匙可以幫助他們進入其中。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因為從遺跡外層得到的好處已經讓他們對遺跡深層埋藏的東西充滿了垂涎。

    只是想象不到,這件東西居然出現在死靈首席的手中。

    “看來我的小朋友十分驚訝。”薩扎斯坦饒有興趣地看著勞佐瑞爾的表情︰“那麼是否可以讓開道路?”

    “當然不可能”勞佐瑞爾看著那根管子,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們怎麼能夠放棄這樣的好機會?”

    還沒等奈維隆做出相應,他抬起手,奧術力量匯聚在他的手杖上,頓時聚成幾扇巨大的精神柵欄,團團將薩扎斯坦困在正中央,漸漸收緊。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勞佐瑞爾囚籠?”薩扎斯坦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這幾扇柵欄就消散于無形︰“很可惜,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對付不了我這身骨頭。”

    勞佐瑞爾的俊臉上頓時寫滿了氣惱與憤怒。

    盡管這個法術並非什麼高端奧法,但卻是他的得意招數,只是沒有想到居然就這樣被薩扎斯坦破壞掉了。

    那樣輕松的姿態,好像伸手扇飛一只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小飛蟲。

    這無疑讓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浪費。”薩扎斯坦揮了揮手中的鑰匙︰“帝國的衛兵,驅散他們。”

    這種音調古怪的洛紹恩語來自古老帝國的中心地帶,當清淡的話語聲在大廳中回蕩,大廳四周的石像劇烈地顫動起來,仿佛被那股黃金色的光芒喚醒,他們石頭制的臉上冒出兩道金光,悠遠而刺耳的咆哮從大廳四面八方響起,這些陵寢衛士和巫妖喚起的亡靈一起,殺向薩扎斯坦對面的兩位首席。

    盡管是傳奇法師,但是在這片地域受到的限制依然強大,這種情況下,失去了揮揮手湮滅千軍萬馬的力量,這樣一大群東西,足夠他們應付很長一段時間。

    龍巫妖發出一聲有些嘶啞的笑,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大廳的另一側。

    如他所言,他就是一個看戲的。

    奈維隆張開嘴,強大的呵斥穿透時空,幾扇次元門在他身旁出現,大量魔物潮水一般涌了出來,與古帝國的岩石衛兵還有亡靈生物糾纏到了一塊,與此同時,勞佐瑞爾眼中綻放出紫色的光,揮舞著手杖指向大廳天空的實驗台︰

    “醒來,森海爾德拉醒來擊倒我們的敵人”

    浮空的實驗台開始劇烈地顫動,仿佛被某種力量所驚動,上面發出一響嘶啞而充滿壓迫感的龍吟,清脆的金屬碎裂聲中,一雙巨大的骨翼在石台上伸展開來,幽靈的氣息包裹下,那條長達四十尺的巨大骨龍盤旋著飛了下來,重重地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一響直入靈魂的怒吼聲,直直地擋在了巫妖之前。

    “真是難得,居然是古龍級別的幽靈龍。”薩扎斯坦上下端詳著這條巨大的亡靈龍,發出衷心的贊嘆。

    一旁的龍巫妖看著這具幽靈龍,暗暗地點了點頭,這具龍尸已經死亡太久,靈魂早已經蒙昧不堪,無法完成龍巫妖的轉化,不過上好的靈質卻讓它能夠成為一條不錯的幽靈龍。

    雖然曾經為龍,不過現在為龍巫教效力的他已經失去了一些作為龍類的自覺,雖然‘同類’的尸體正在被玷污,但是在他眼里看來,也只是一個實驗的樣本。

    心中並無過多的不適。

    “碾碎這具骨架”勞佐瑞爾高聲喊出了命令,幽靈龍長吟一聲,高高抬起了前軀,在它高大的身軀之前,巫妖渺小得如同一只老鼠。

    “很不錯的力量,但是你們漏過了一個問題。”薩扎斯坦嘿嘿地干笑起來,他的手對著幽靈龍的頭部一指︰“我研究了整整二百年的亡靈法術。”

    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勞佐瑞爾的表情立刻大變

    嗷——

    尖銳的龍吟聲中,幽靈龍巨大的身軀調轉過來,面向了奈維隆和勞佐瑞爾。

    “把這些擋路的東西趕走。”巫妖淡淡地說道。

    幽靈龍龐大的身軀發動了沖擊,正在這時,又一道身影出現在甬道口,一串咒語之後,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這個人的手指上飛了出來,轟然的巨響伴隨著刺眼的光,一瞬間填滿了半邊大廳,光芒微微散盡的時候,巨大的幽靈龍已經消失,只剩下幾根冒煙的焦黑骨頭零散地從天上落到地上,踫出一串串清脆的 噠聲。

    “哈,阿茲納述爾,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容易就死了。”薩扎斯坦注視著新出現在甬道口的紅袍法師,下巴上下合了合,語氣有一點驚訝。

    “你沒有死,我的生命當然也沒那麼容易終結,尊敬的薩扎斯坦大人。”新出現的紅袍法師恭敬地欠了欠身︰“我可等待了你很久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7
187 爆破
   

    “為了今天,我們可是等待了十年了,首席大人,我躲在這里,也是不想看到你繼續坐在議會的首席。【】”這位前望能系首席輕輕撢了撢袖子上的骨灰,大部分龍骨在這一個火球一擊下變成了黑屑,鑽研望能學派的法師大多數都是專業的破壞狂,作為曾經的首席,這個人的破壞力可想而知。

    能夠將一條巨大的幽靈龍瞬間變成粉末,那個火球也不是普通的火球。

    至少,在這個魔法能力受限的地域,這種力量的法術已經相當恐怖了。

    “你不知道在你下首一坐就是一百多年的心理感受。”他笑了笑。

    “哦,看起來有點兒麻煩。”薩扎斯坦掂了掂手上的發張,下巴一榻,又很快收了回去︰“也僅僅是有點麻煩而已。‘他舉起了手杖,陰慘慘的幽靈咆哮聲從手杖尖端的寶石上滲透四射,撞上四面的牆壁,又反彈回來,直透靈魂的音波反復震蕩,那些被束縛在實驗台上或死或活的生物齊聲發出尖銳的嘶鳴聲,紛紛活動了起來。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各自掏出了法杖,開始施展法術。

    “薩扎斯坦大人,你不覺得單獨和我們三個人對抗是一種不智的行為嗎?”勞佐瑞爾眯了眯眼楮,開始巧舌如簧地消磨老巫妖的斗志︰“我真是不知道貪婪會讓一個智者墮落到這種地步,實話說,我真希望你能轉身離開。”

    “我也不想來這里踩你們這個粗劣的陷阱,只是那里面有一個東西。”老巫妖嘶啞地笑了起來︰“我必須毀掉它。”

    “是麼?首席大人,我們越來越感興趣了。”奈維隆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杖很快,這片大廳的地面就動蕩了起來,那只龍巫妖微微皺了皺眉,消失在大廳之中。

    這里太危險了。

    在旁觀看幾個紅袍法師的戰爭,也是需要冒點風險的,而且沒有好處。

    身後的地面震動告訴潘尼後面熱鬧到了什麼程度,這催促他盡快地找到陵墓入口,在隱形戒指的幫助下,他很輕易地繞開了看守的人,那陵墓的門扉之內閃爍著金光,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法師皺了皺眉,剛剛要把那顆炸彈丟進去,就听到來自異次元的提醒︰

    “小心,有人來了。”

    潘尼一驚,悄悄地啟動了帕特亞克之樞,能夠讓迪爾普爾如此鄭重,來的人大概不是隱形戒指就能夠應付得了的。

    他閃在一旁,看到那只龍巫妖在陵墓前掀開了兜帽,那張干枯的臉上露出充滿諷刺意義的笑容︰“一群傻瓜蛋,真的以為薩馬斯特大人會對幾條龍骨架子感興趣,他們大概也不知道這里究竟埋了什麼。”

    他掏出一個卷軸,開始吟唱。

    “快,千掉他。“迪爾普爾催促︰“他在喚醒這座墳墓里的靈魂,不能讓他得逞,用那根法杖。”

    潘尼點了點頭,果斷地掏出那根法杖,輕聲地吟唱一聲’迪爾普爾7,一股無形的力場從法杖尖端的寶石漸漸向外擴散,到了龍巫妖身側,它吟d昌的聲音好像被一把卡住了喉嚨,馬上變成了驚恐交加的尖嘯一一周圍的法術力量瘋狂地抽離他的身體而去,它漸漸失去了力量。

    “毀了他!”

    血紅色的光芒從法師瞳孔深處閃爍起來,他一招手,慘藍色的魔焰就包裹住了龍巫妖蒼白的身軀,一聲清脆的爆裂聲中,這只巫妖的尖嘯由實質轉入靈魂,漸漸消散。

    “卑劣的鼠輩,居然敢阻擋薩馬斯特大人的計劃,我記住你了,我會來找你的!”

    這一聲詛咒進入了潘尼的靈魂,讓他皺眉不已。

    這些巨大的龍骨頭架子可是有命匣的。

    而且拜龍教的首腦薩馬斯特也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但是他也並不因此而感到多麼恐懼,因為在隱形戒指和帕特亞克之樞的保護之下,龍巫妖能夠記住的,也只有蒼藍色的魔焰而已。【】

    他倒是對那張掉在地上的卷軸更感興趣,當迪爾普爾看到卷軸的內容,似乎陷入了沉默。

    這張卷軸上的咒語潘尼無法仔細辨識,只是大概地知道,卷軸的作用在召喚某種東西,而正中心繪制的圖案,一瞬間讓他想起來次元域里那枚黑洞。

    “看來還有不少人對這個東西懷著非分之想。”迪爾普爾嘆息道。”非分之想?”潘尼愣了一陣,他難以想象,居然有人會企圖尋找這種可以滅世的恐怖存在。

    “這並不值得奇怪,當初穆蘭聖者在眾神協助下攻入帝國中心地帶時就有許多白痴貴族提議用這玩意和敵人同歸于盡,唔,幸虧當時我們阻止了他們。”迪爾普爾語氣中滿是黑色幽默︰“你知道,即使現在,費倫各地想要重新把這些東西挖出來的家伙還是不少的,五十多年前就有個擁有伊瑪斯卡皇族血液的家伙摸到了這里,幸虧我把他封死在這層陵墓里面,否則事情會更熱鬧。”

    潘尼無語,掏出那塊炸彈︰“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把它丟進門里面去,然後立刻用傳送術離開。”迪爾普爾說。

    法師點點頭就要遵照迪爾普爾的話行事,這事又被叫住了︰“等等,這里毀掉之後,我就永遠地封閉在這片虛空里面了,有些話還要告訴你。”

    潘尼挑了挑眉毛,示意洗耳恭听,他知道現在迪爾普爾還能夠看到他,所以也就沒有多費口舌。

    “現在連伊瑪斯卡之外的人都知道了這里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夠僅僅將這個地方一封了之,要知道,還有兩處這樣的次元域就在古帝國的邊界,我很懷疑那里的守護者會不會如我這樣稱職,而且眾神都知道洛湮沙漠下埋藏著潘德瑞姆靈魂的封印水晶,我的心對此充滿了不安。”迪爾普爾徐徐說道︰“你願意幫助我嗎?”

    “這……”潘尼有些猶疑。

    性格里優柔再次讓他猶豫起來,因為這種事情顯然帶了巨大的麻煩。

    他很少輕易許諾。”或許這也是因果律注定的事情,後輩,我能感覺到你與帝國有著神秘而微妙的聯系,盡管我不會透漏給你更多有關帝國的信息,但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與帝國產生更深的聯絡,現在的你只是力量不足……”迪爾普爾斟酌著自己的語氣︰“哦,算了,這些理由並不能構成足夠的說服力。”

    似乎他自己也有些沮喪的味道。

    “需要我做什麼?”潘尼目光閃爍了一下︰“我僅僅保證盡力而為。““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迪爾普爾的語氣中透出了一陣歡喜︰“其實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需要你把這個卷軸還有我這里的情況告訴一個人,唔,他是我們當初幸存下來不多的同志之一,或許現在他的後輩還在繼承者他的事業……”

    “事業?”

    “是,事業,他負責埋葬費倫各地伊瑪斯卡帝國存在過的痕跡,也是我們這些學者共同委托他做的事情;我們當初一致認為帝國的遺跡不應該重現于世,無論是在星界e勺伊西爾亞倫還是被封印的屠神者潘德瑞姆,相對于這個世界而言都過分危險偏激。”

    “一致認為?”潘尼有些敬佩︰“你們的情操真是偉大。”

    “偉大?”他听到了迪爾普爾的苦笑︰

    “好吧,實話告訴你,我們當初爭吵的很激烈,有一部分推翻帝國時還親密無間的同志都不贊同我們,為了安全,我們…“殺死了他們?”潘尼聯想能力不差,當即毛骨悚然。

    “沒有,他們有相當一部分逃走了。”這句話沒有讓潘尼松一口氣︰“我想他們現在還在費倫各地挖掘著這些遺跡,或是在星界尋找伊西爾亞倫的殘骸,他們堅信能夠使用那些危險的技術為自己造福……呃……”“所以我必須時刻注意他們?“潘尼詢問道。

    似乎自己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撥兒仇敵。

    迪爾普爾沉默了一小會兒,嘆了口氣︰

    “實際上你已經卷入這件事情之中了,亥子,你身懷著我們的知識,盡管並不完全,但是已經足夠,更重要的是,伊西爾亞倫選擇了你。”

    “選擇了我?”

    “要不然這個緩沖器怎麼會落在你的手上?或許只是巧合,但我見過太多的i5合,組成的軌跡即為‘命運’,何況發生在你身上的巧合太多了。”這句話讓潘尼變得沉默︰“你最終會和伊西爾亞倫牽扯上關系,孩子,事實上,在最初與你見面的時候,我曾試圖抹消掉你的存在。”

    潘尼陷入更深的沉默。

    “但我還是放棄了這樣做,因為你的舉動告訴我你是多麼的理智與善良。1“善良?”法師有些吃驚于迪爾普爾的判斷。

    “一個人的善良與否不取決于他做的事情,而取決于他的性格與思想。當然,善惡對我這樣的老家伙而言有時不足為憑,更加可貴的是理性,我相信你能夠在強大力量誘惑下保持住自己的立場,如果是另一個人,我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迪爾普爾語氣急促地說道︰“好吧,反正我要交代的事情對你而言並不困難,去找一個叫做海拉瑟的人,他是當年內戰中為數不多支持我們這些反叛者的領主之一,如果我沒記錨,在帝國毀滅之時,他帶著我們的委托逃亡了,你可以嘗試著尋找他,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算了。”

    似乎長久白勺緊閉讓迪爾普爾對這件事情也沒有把握,潘尼也感到眉心暴跳。

    僅僅知道一個人的名字,上哪里去找?

    “如果他和他的繼任者都不存在了,那麼你就去埋在洛湮地下的帝國圖書館,那里有更多有關帝國研究的資料。”

    “為什麼要我去那里?”潘尼有些不解,因為在他的印象里,這個老守護者一直不贊成他接近伊瑪斯卡的機密,但是如此的建議,顯然是自相矛盾。

    “因為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也就說明情況即將變得糟糕。”迪爾普爾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潛伏在世界各處企圖復闢的吉帝國皇族還有多少,當年與我們意見不一的那些學者還在尋找著這些遺跡,更令我不安的,是另外一些東匿……”

    “另外一些東西?”

    “總之,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情況大概已經很糟糕了,你知道,如同伊瑪斯卡這樣龐大並具有影響力的歷史存在,總會受到一些心懷叵測的存在的利用。”迪爾普爾說道︰

    “唔,我感覺到了那個時候,你必然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上,所以多知道一些是有好處的。”

    潘尼沉默了一陣,面色古怪地笑了笑,他大致明白迪爾普爾是什麼意思,那些以帝國復興為大志白勺古帝國余孽還有偏激的學者們大概不會放過他這個掌握大量古帝國機密的家伙,更何況伊西爾亞倫的一部分還在他的身上。

    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將炸彈進了那扇閃光的門扉,吐了口氣︰”迪爾普爾,你是個稱職而高尚的守衛。”

    “這夸贊真是令人高興。”迪爾普爾好像笑了一下︰“現在你該走了。”

    潘尼點了點頭,閉目開始冥想。

    傳送術。

    這個法術完全施展需要一定時間,不過他早些時候使用過一次,所以並不生疏。

    就在他傳送即將結束的時候,後面的建築發出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大量磚石和沙土飛濺開來,四襲紅袍漂浮在灰煙之上。

    迪爾普爾發出一聲驚嘆,然而就在潘尼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陵墓地穴門口綻放一道黑光,旋即是更加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一道無形的暗影籠罩了陵墓門扉周邊半英里的球體,仿佛被一個黑洞生生挖穿一個球型的巨坑,更加驚人的次元風暴在這片區域內狂亂地 卷起來,四個紅袍首席紛紛在爆炸的瞬間就拔高了自己的高度,看著那片區域的景象目瞪口呆。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用又驚又怒的目光注視著薩扎斯坦︰“唔,真是精彩的表演,首席大人,你的手下真是得力。”

    “唔,真是意外之喜,我想我沒必要和你們浪費時間了。”薩扎斯坦似乎也有些意外,他下巴微微一擺,讓三個首席感覺到他的得意笑容,然後身軀就開始在空間中消泯。

    作為一名睿智的傳奇法師,薩扎斯坦深深地知道,時刻冥想一發瞬間釋放的傳送術是多麼的重要一一這能夠讓他在許多情況下脫離災厄。

    不過這倒光在閃爍起來的剎那就消退下去,他發出一聲疑惑的驚咦,卻見對面三個首席都詭笑了起來︰

    “薩扎斯坦大人,你認為我們在準備陷阱之前,會忘記你的傳送法術嗎?”

    “真是神奇。”薩扎斯坦略帶迷惑地注視著自己的身體︰“我怎麼沒有感到你們有做什麼手腳。”

    奈維隆一陣冷笑,從胸口出一件閃光的水晶環。

    “伊瑪斯卡之環,了不起,勞佐瑞爾,它居然落到了你的手里,我直到現在竟然才知道。”薩扎斯坦嘆息道︰“奇械師領主創造出的用來定位空間傳送的秘器,是在這里挖掘出來的?”

    “當然不是,至于是誰送給我的,你就不必知道了,現在,你還有把握離開這個地方嗎?”奈維隆神態帶著輕蔑地詢問著。

    “唔,真是可笑,你不會以為憑你們三個人就真的能夠將我留下吧。”薩扎斯坦忽然笑了起來︰“你們想要退位讓賢,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我。““該退位讓賢的應該是閣下才時。”阿茲納述爾冷冷地說道,他的身邊,漂浮著數個閃光的元素球體︰”你有信心抵擋住我為你準備的大禮?薩扎斯坦大入?”

    “元素風暴?還是應該使用什麼別的稱呼?難為你為了這個法術在這里準備了十年。”薩扎斯坦眼眶中的磷火閃爍了一下︰

    “我這把老骨頭應該還撐得住,說到底,還是小孩子玩的玩意。”

    他伸出了手杖,陰暗的負能置在杖頭積聚成一道光束,狠狠地射向阿茲納述爾︰“弱能術!!”

    早有準備的勞佐瑞爾在瞬間反制掉了這個危險的法術,而阿茲納述爾周邊的元素i求體紛紛爆發開來,匯聚成強勁的能量光束,仿佛一道銀河般的光帶,帶著狂躁而毀滅的電流轟向薩扎斯坦的頭顱。

    飛濺的火星與光點讓人知道這道光束中蘊含著如何強大的毀滅力量,在這片遺跡之中,即使強大如他們,部分突破了結界的限制,也僅僅能夠旌放出最高六環的法術,然而對奧術力出神人化的駕馭能力讓這些中低層奧法在他們手中仍然擁有強大的破壞力。

    反正即使對于巫妖而言,被一個足夠強力的中階法術正面擊中,仍然是致命的,而勞佐瑞爾和奈維隆同時施展出魔法破除術,試圖破壞他身上的防護。

    薩扎斯坦皺了皺眉,雖然盡力反制著敵人的法術,然而它已經漸漸有些吃力的感覺,畢竟,雖然實力超乎尋常地強大,他仍然在以一己之軀對抗三個傳奇法師。

    “看來偉大的薩扎斯坦大人不是我們這些小孩子的對手。”勞佐瑞爾失笑著開始了嘲諷。

    他很清楚這只巫妖並不吃他最擅長的心智控制法術,在這種戰斗中,他只有用一些法術為奈維隆和阿茲納述爾打下手,更多的威力則體現在他的舌頭上面。

    “這可未必!”薩扎斯坦微微一笑,一本厚重的書典出現在他的手上,一股強大的法術力量頓時在他身體表面浮現出來,與他敵對的三大首席看到這本形制奇異的書典之時,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

    “伊瑪斯卡之書?它竟然在你的手里面?”

    “很值得奇怪嗎?“巫妖再次發出了諷刺的笑聲︰“伊瑪斯卡七秘器也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們有的,我也有。”

    三位首席或前首席的神情再次變得嚴肅而凝重。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7
188 背叛

    伊瑪斯卡之釋放出一道光亮,而下一刻薩扎斯坦已經出現在三大紅袍首席的另一側,負能量組成的射線重重轟擊在勞佐瑞爾的後背,那一身魔法防護仿佛形同虛設一般,瞬間被強大的法術力量貫穿,勞佐瑞爾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一個幻影消失在了原地。

    奈維隆神色動了動,他記憶起了有關這本的傳聞,知道如此近乎時間禁止的加速功效其實並不能使用多次,他展開手中的光環,開始吟唱其中的法術,而阿茲納述爾神情凝重地在身套了一層魔法防護,突破了接踵而至的禁錮術。

    薩扎斯坦收回伊瑪斯卡之,暗暗感覺不妙,雖然憑借神器的異能解決掉了一個敵人,然而這樣消耗下去,仍然對他十分不利,而隨著遺跡大廳的粉碎,許多遺跡外的人涌入了遺跡之中,包括大量三位首席的部下,他漸漸萌生退意。

    經過詢問伊瑪斯卡之,他知道這里的陵墓中埋藏著一件對他威脅極大的物品,如今雖不知原因,這個陵墓已經毀掉了,那麼他再繼續戰斗也就沒有了意義,如果拖延下去,讓奈維隆的部下進入了這里,只會越來越麻煩。

    當他看到諾斯諾亞出現在甬道入口的時候,點了點頭,漂浮到了這位同行的師身旁。

    “我說過,我不喜歡無謂的爭斗,奈維隆。”巫妖抬頭對奈維隆說道︰“不過我會記住今天發生在這里的事情。”

    “記住?”奈維隆神情凝重,他點了點頭︰“好,薩扎斯坦大人,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

    這句語氣古怪的言語讓巫妖聞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陰險味道,他微微一怔,旁邊已經爆發出強大一股洶涌而陰暗的奧術力量,他吃驚地扭過頸椎骨,視野立刻被一片白光掩埋,從靈魂深處涌出來的痛苦讓他發出一串巨大的尖嘯,而奈維隆和阿茲納述爾顯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大堆魔法鋪天蓋地般砸向巫妖站立那一小片區域,就連一臉晦氣口噴鮮血的勞佐瑞爾也從陰影中顯出身體,陰狠地笑著對巫妖發出致命攻擊!

    幾根白骨在熾熱的火焰中焚燒殆盡,尖銳的嘯叫聲仿佛刺破無數人的靈魂。

    “我已經做了一百二十多年的次席了,親愛的導師大人。”諾斯諾亞撢了撢袖子的灰燼,仿佛對著一個靈魂欠身一禮,那張臉滿是激動︰“請允許我在這里傾吐我的願望,我已經迫不及待…..“那麼,請問我有幸成為首席麼,幾位大人?”這個死靈師笑著沖陰笑的三個首席行了一禮。

    “當然,既然薩扎斯坦大人已經失蹤了,你理所當然將成為首席。”奈維隆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我還要感謝你自勺協助,沒有比你更可靠的朋了,諾斯諾亞。”

    “當然,當然,只要我能成為首席就好。“死靈師發出一陣一陣的低沉笑聲,阿茲納述爾走到他的旁邊,踢了踢那片焦痕中的骨灰。

    “奈維隆,說說你的計劃,在他從命匣里重生之前,我們的時間不多。”塑能師如此愁眉深鎖地說道。

    “放心,他不會回來的。”奈維隆的身軀從空中落地︰“維沙倫的使徒這時應該已經在去他命匣藏匿處的路了。”

    他陰險地笑了笑︰“他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以防萬一。”阿茲納述爾從起那本伊瑪斯卡之,手一拋丟給剛剛降落的奈維隆︰“我感覺那些骨頭架子並不靠譜。““好,這沒什麼難的,只要我們清除完了他在國內的所有力量,包括審判庭和達拉莫斯內的死忠人員,那麼即使他孤身一人回來了,我們又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光桿司令?“奈維隆收起了伊瑪斯卡之,轉向神態恭謹的諾斯諾亞︰“您應該不會讓我失望,首席大人?”

    “當然,這是薩扎斯坦在審判庭和達拉莫斯內部,還有塞爾山里面的親信人員,當然,有些人受到他的利用,自己卻並不知情……”

    諾斯諾亞諂笑著將一個羊皮紙卷軸遞給了奈維隆。

    “不知情?以防萬一還是處理掉比較好。”勞佐瑞爾眼楮里面閃爍著陰狠,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對了,我們該怎麼對付杜克甦斯瑞姆和另外三個女人?他們可一點也不好糊弄。”

    “怕什麼?”奈維隆神情平淡沉穩︰“他們哪里還有力量和我們抗衡?處理完這里的事情,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我們立刻去塞爾山,把巫妖的親信統統殺了,與穆蘭的戰爭在即,現在正是我們的力量最強大的時候,杜克甦斯如果聰明一些,大概不會傻到阻攔首席議會大部分法師在戰爭中攫取利益。”

    “只要戰爭打響,我們的地位就比日出山脈更加穩固。”他齜著牙冷笑著,鷹鉤狀的鼻尖下面︰“至于那三個女人,只要我們把她們喂飽了,她們看清了形勢,不會傻到管我們的事情的,我們都清楚蕾拉瑞和米斯瑞拉是什麼樣的人,唔,當然葉法安或許有點麻煩,不過沒關系,她的力量無足輕重。【】”

    “何況米斯瑞拉現在站在我們這一邊,不是嗎?”勞佐瑞爾嘴邊露出一個諷刺自勺笑容︰

    “能夠找到借口發動這場戰爭,還要感謝她的家族提供的發明。”

    “總之,瑞姆、葉法安、蕾拉瑞如果夠聰明,大概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與我們作對,只要我們清洗的手腳快一點兒,拿些甜頭堵住他們的嘴……”奈維隆冷笑起來︰“我們當然能夠掌握住局勢。”

    “看來還要善待他們。”勞佐瑞爾撇了撇嘴︰“唔,我討厭杜克甦斯。”

    “我也不喜歡他。”奈維徨攤了攤手︰

    “但是需要有人來約束國內反對我們的力量,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樣選擇,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們作對。”

    勞佐瑞爾冷哼著點了點頭。

    在塞爾山的評議中大獲全勝,現在全塞爾大部分軍隊和紅袍法師都站在他們這一邊,相比起來,利益主體在海外的杜克甦斯瑞姆蕾拉瑞一系在國內力量確實疲軟。

    “那麼首先,我們就從這里向北面清洗過去。”奈維隆掏出了諾斯諾亞奉的名單。

    “等等,我們親自動手?”勞佐瑞爾似乎感到有點兒不妥。

    “當然要親自動手,你信任那些手下?還是認為他們殺人比我們更有效率?”奈維隆說道︰“這種緊要關頭,就不要把體面太當一回事情,我們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行事。”

    “不錯。”阿茲納述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連薩扎斯坦都殺了,後續的手段,當然要更加地果斷。

    “先從這里開始,我早就知道,審判庭偷偷摸摸拔了我們安在薩斑港的釘子,想要靠近這里,現在巫妖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存在也就沒有了意義。”奈維隆皺了皺眉︰“等一等,倫格,詹華士,他和他的學徒?”

    “唔,不錯,他們應該是受到導師大人間接利用的工具……兩個小腳色。”諾斯諾亞解釋道。

    “那就放過他們,這個人雖然不算什麼,他的學生卻是個重要人物,這樣殺死太可惜了,還會影響我們和米斯瑞拉的關系,反正他們也不知情,將他從審判庭開除出去就是了。”奈維隆目光閃爍著。

    “唔,你的考慮是有道理的。”勞佐瑞爾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忽然注意到阿茲納述爾正在被炸威一個大坑的陵墓門口地面觀察著什麼︰“述爾大人,你在看什麼?”

    受到阿茲納述爾怪異的行為吸引,勞佐瑞爾,奈維隆和新任的死靈系首席大人都靠了過去,投以疑問目光。

    “他死了。”阿茲納述爾的表情沉重而又充滿了疑惑,他注視著一灘骨灰,不同于薩扎斯坦的轟殺至渣,這灘骨灰好像被某種高熱燻烤之後,在日光下反射出微微帶著藍色的光澤︰“那個拜龍教的龍巫妖安若斯特。““死了?”勞佐瑞爾眼皮跳了跳,嗅了兩下,面頰的肌肉舒展開來︰”晤,果然是那股干枯的臭味,死得好。”

    他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一句︰“怎麼死的?”

    這才是重要的問題。

    奈維隆也緊鎖起眉心︰“我們似乎要想辦法對薩馬斯特先生解釋一下。”

    “沒有必要,他的靈魂應該回到命匣去了,有人趁著我們和老骨頭戰斗的時候繞道到這里殺死了它。”阿茲納述爾對著龍巫妖殘渣後面的大坑眯起了眼楮︰“順道把它炸了。”

    “影像回溯。”勞佐瑞爾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閉目冥想片刻,舉起法杖,虛敲了一下龍巫妖的尸骨,頓時周圍光線開始扭曲,他們看到一片在某種遮蔽下虛化模糊的身影,幾乎是在瞬間用一道暗藍色的妖異火焰將龍巫妖焚燒成了灰燼。

    三個紅袍法師看到了預言法術提供的影像,眼皮同時跳了幾下。

    “它怎麼會這樣脆弱?”作為望能學派的傳奇法師,阿茲納述爾當先發覺到了不對頭的地方,因為即使是稍微有點基礎知識的法師,都不會毫無防護地行走在一片危險的地域,而阿茲納述爾能夠察覺出那片藍焰的強度一一雖然威力詭異,但顯然不足以突破一個龍巫妖的法術防護。

    “等等。”而下一刻,一股恐懼的情緒從旁邊的兩位首席身傳了出來,阿茲納述爾不解地望了兩眼他的盟,注意到勞佐瑞爾和奈維隆死死盯著的影像一角。

    他目光落到那里。

    一根仿佛普通樹枝瓖著塊劣質寶石做成的短杖,僅僅在陰影中露出了半截。

    在注意到這根短杖的剎那,他感到一道殘余的神秘力量進入了他的真名,魔法力量似乎在瞬間劇烈沸騰,仿佛瀕于爆炸,他整張臉霎時變成了死灰色。

    他有些明白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臉的恐懼由何而來了。

    如果有這樣一個可以輕易禁錮一個傳奇法師方法論的魔法道具,他們想要不恐懼,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影像回放到這根短杖釋放出一道波動,瞬間毀滅龍巫妖那層魔法外殼的時候,三個首席同時打了個寒顫,勞佐瑞爾手一抖,整幅影像頓時變得灰飛煙滅。

    “見鬼了。”奈維隆額角汗珠一陣陣地流下脖頸,而他完全顧不擦拭︰“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薩扎斯坦的?不,不可能,否則他剛才就拿出來了,見鬼,見鬼!”勞佐瑞爾的瞳孔深處充滿了恐懼,短短的一段影像與殘余下來的法術力量讓他隱約明白了這根短杖具有著什麼樣的力量︰“怎麼會存在這種東西?”

    “先不要管這些,勞佐瑞爾,你能夠分辨出那個人麼?”阿茲納述爾瞬間找到了可行的解決方式︰“別管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的了,找到他,然後派人殺了他,他必須得死,我們必須毀掉這個東西。”

    勞佐瑞爾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拿著短杖的人隱蔽能力無懈可擊,以至于他完全無法通過預言法術一揭真容。

    若非這根法杖要脫離遮蔽才能發動,他們恐怕什麼都看不清。

    但是總歸是記住了兩個聊勝于無的特征︰

    藍色的魔焰,這根危險的法杖。

    “幾位大人,請問……”在旁觀看的諾斯諾亞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諂笑地湊了來。

    他還沒有組構傳奇法術的能力,甚至生命形態都沒有完全地升華,想要坐穩首席的位置並不容易,要想得償所願,必須緊緊抱住這幾條大腿。

    “唔,沒什麼。”奈維隆神色一動,好像立即面色平淡了,他揮了揮手︰“你先返回塞爾山脈等著我們,我們隨後就到。”

    “是,是!”意識到是這幾位大人的隱秘,雖然好奇,但也知道再呆下去沒好處,于是明智地選擇了閃人。

    這位新首席大人離開之後,余下的幾位老首席沉默了許久。

    他們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

    “他是巫妖的人。”奈維隆做出了判斷。

    “恐怕我們親自動手清洗……有些危險。”勞佐瑞爾干笑,額角的皮膚一跳一跳。

    方法論如果被針對克制,即使是傳奇法師,也只能任人宰割。

    “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多帶些人手了j”

    奈維隆神情陰沉︰“事情已經做了,就不能退避,我改主意了,回塞爾山脈,“從中心開始清洗,動作必須要快!更快!”

    勞佐瑞爾和阿茲納述爾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這點困難想要阻攔他們的計劃,似乎還有點不夠。

    經歷過無數次大風大浪,作為傳奇首席,當然要具有一些魄力。

    作為一個法師,傳送術當然是殺人旅行居家必備的優秀法術,數十百英里的距離瞬間可至一一前提是施法者要清楚自己要傳到什麼地方,否則坐標定位不當,把自己卡進了石頭縫里,那樣的結果自然會讓人欲哭無淚。

    所以許多法師都喜歡將傳送坐標設置的高一些,這樣即使出了誤差,出現的地點也是在高空一一雖然可能會摔得很疼,但是總比直接卡在石頭縫里死翹翹強得多。

    與這個方案相配合,一個定發或瞬發的浮空術必不可少,當然也是為了防止意外,哦,這自然是指在塞爾外部,而在法師多如狗的塞爾,使用傳送術的紅袍們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一一稍稍大一點兒的村鎮都設有傳送坐標。

    有了這個東西的輔助,傳送術自然十分安全。

    當然,使用傳送術的法師未必都會有安全感,比如從坐標中鑽出來的潘尼,他的心情就十分地不安。

    從古代帝國的遺跡中帶了一大堆應該帶著或是不應該帶著的東西,好像憑空多了不少的負擔,心情同時沉重起來。

    這些麻煩遲早有一天會找門來,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而在他考慮這些麻煩之前,已經有一個小麻煩在房間的門口等著他。

    “嗨!”這個野蠻的女人歪著腦袋,潘尼這才注意到她的頸項很細,皮膚富有光澤而柔美,土俗地比喻就如同一只天鵝。當他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毫無心理障礙地欣賞她身體的一部分的時候,對面的女人已經皺著眉頭拉起了領子。

    “你好。”他點了點頭︰”有什麼事麼?”

    “當然…看起來有些猶豫︰

    “過幾天……有空閑嗎?”

    “空閑?”潘尼皺了皺眉︰“有事情需要我效勞?””事實,確實是。”她咬著嘴唇︰“過幾天是我媽媽的祭日,我要回薩諾芬,我希望你……”

    “我?這或許不是一個適合我的場合j”

    潘尼眉頭皺得更緊了。

    非親非故,出現在他人的祭禮,顯而易見地不合適。

    “因為我的父親也會在那里,我必須回去,但我不想回到他那里去。”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出這樣的話語,法師出奇地注意到她眼楮里有一些請求的神情︰“所以希望你能幫我。”

    “你不喜歡你的父親?”潘尼想起來在布萊克霍爾看到的那個侗儻中年人。

    平心而論,那確實是個英俊的男子,給他的印象雖然不好,但也稱不差,所以他對蘭妮露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

    “是的,他試圖強迫我為他的利益服務。”她臉的笑容帶著幾絲諷刺︰“可惜我並不喜歡。”

    …..”潘尼靜靜地站在那里,感覺有些為難。

    他和她的關系還沒有到能夠干涉對方家事的程度,何況就在不久之前,兩個人的態度還是互相厭憎。

    “唔,你難道不是我的長官?居然為了這點小事猶豫不前?”見到了潘尼的遲疑,她的神情頓時變得幾分失望︰“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你們的關系看來真的很差。”法師嘆了口氣。

    “很羨慕嗎?你如果有一個紅袍法師的父親,你就會明白了。”蘭妮冷哼著。

    “好,我幫你。”只是舉手之勞,潘尼這樣想著。

    即使自己不出頭,那麼她肯定回想別的辦法達成目的,至于高階導師費蘭德林的態度,他皺了皺眉。

    改變不了的事情,他無論多做什麼也沒有用處。

    或許蘭妮露這點把戲,在這個導師的心目中,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而已,自己這個陪著她玩兒的小角色,恐怕也不會放在他的心。

    “真的……十分感謝。”出乎法師的意料,當他答應下這件事情時候,分明看到她臉真誠的感激神色,他不禁為自己的敷衍而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

    轉而他就說服自己這個毒蛇一般的瘋女人不可輕信。

    然而蘭妮露顯然揣測不到他心里的想法︰

    “十分感謝,還有,你的老師在等著你。”

    “老師?”潘尼挑了挑眉尖,直覺告訴他,這個麻煩可有點不好應付。

    未完待續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8 15:37

    189道別

    似乎是對暗淡的燈火有著某種偏愛,當再次見到導師的時候,這個中年人正在昏黃的燈光下奮筆疾書,他看到潘尼走進房間,皺了皺眉,雖然表情不太好看,只是眼神中分明帶著一股安慰的神情。

    “原來你還沒事。”

    “讓您掛心了。”潘尼恭謹地欠身說。

    “我不掛心你,你要為希柯爾想想。”他又低下頭去︰“她在西門等著你。”

    法師臉頰紅了一下。

    “好了,既然你沒有事,我也就不多嘴了。”他皺了皺眉,把燈火往自己的書案靠了靠︰“你該休息去了。”

    “等等,老師。”並不因為詹華士不追問根底而松了口氣,潘尼覺得有些事情需要確定︰“那個坦加薩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你對審判庭內部機構很好奇?”他挑了挑眉毛︰“早就和你說過了,不要問這些事情,我們這些人的工作就是這樣躲躲藏藏的,他做了偽裝,我也做了偽裝,我們的任務都是符合審判庭原則的,至于誰在利用我們,我們這一切行動會讓誰受益,對我們而言都不重要。”

    “這……”潘尼有點無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老師,如果不搞清楚,恐怕會有**煩降臨。”

    他試圖弄清楚,導師知不知道這個坦加薩是薩扎斯坦扮的,或是,他是否清楚清楚自己在為誰的利益做這些事情。

    “呃……你難道知道了什麼事情?”中年人的智慧顯然並不淺薄,他很快听出了潘尼話中有話,他抬起了腦袋,一雙眼楮在微弱的燭光下透著股威嚴︰“你在試圖從我這里得到什麼信息?我沒有問你之後在山上遭遇了什麼。”

    “對不起。”潘尼低下了頭︰“我在遺跡內部看到死靈系的首席大人與奈維隆大人戰斗,在幾年前失蹤的阿茲納述爾先生也並沒有像眾人所想的那樣死去,我不知道這場戰斗誰勝誰負,但是老師你的舉動,顯然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極為危險的位置。”

    一陣風透過窗戶縫進入了房間,燭火晃動了一下,滅了。

    過了一會兒,詹華士才重新點起燈火,微弱的燭光照映出他眼角的皺紋︰“收拾東西,馬上回艾爾塔泊……”

    他嘆了口氣,撕碎了桌上的信紙︰“我什麼也不知道,你明白了?”

    他靜靜地看著學生的眼楮。

    接受到了那股坦然,潘尼默默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屋去。

    雖然沒能看到山上的戰斗誰勝誰負,但是一股不安的預感時刻纏繞著他,讓他知道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消息。

    當時在山上的見聞,薩扎斯坦顯然落到了下風。

    如果奈維隆獲勝,對于詹華士而言顯然不是個好消息。

    他只能希望東費倫最狡詐最強大的傳奇法師安然無恙,根據已有的記錄推斷,薩扎斯坦想要逃走,當然是不成問題的,然而只要一想到最糟糕的情況,他就心驚膽戰。

    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後續的消息。

    走過長廊,窗外的港口剛剛送走了落日,他的視線在港口內猶疑,忽然想到了南方的鎮子,將這一年多的時間在心底暗暗回味了一陣,忽然感到有點莫名地可笑,這點權力顯然在那些人的眼楮里面一文不值,僅僅是上層的一點動蕩,就強迫他不得不將這一切放手。

    他靜靜地回憶著這些時日以來的所有遭遇,最終嘆了口氣。

    至少弄清楚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嗨,西恩。”走廊里進來一個年輕的紅袍法師,他帶著幾個穿黑色袍子的小孩,笑沖他招呼。

    “休斯,我的好朋友。”看到好友到來,潘尼心情稍稍松懈了一下,在塞爾少有能夠無所顧忌相互交流的人,這個年輕的法師就是一個,盡管背景的不同讓他們仍是有所避忌,但比起普通紅袍間的相互提防顯然好得多。

    兩個紅袍輕輕地擁抱了一下,他注意到休斯帶來的小孩︰“唔,你有什麼事嗎?”

    “唔,是這樣的,最近收到了家中的消息,他們有意讓我去瀚土整理當地的事務,要知道,我到了應該管事的年紀了。”他攤了攤手︰“必要的時候,可能還需要我脫掉這身袍子。”

    “哦,那麼恭喜你。”潘尼注意到這樣說的時候休斯神情並沒有興奮到哪里去,所以恭賀中也並不經意。

    “呃……你知道,我到了那里,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做一個擺設。”休斯有些無奈,拍了拍身旁的小孩子們︰“所以我要給自己找點事做,潘尼,你看,我把這些孩子帶走怎麼樣?”

    潘尼怔了一下,掃了一圈這幾個小孩,注意到帶著一副大框眼鏡,表情卻一本正經的托馬斯,看著休斯的神情十分不滿︰“唔,你居然要帶走我最親愛的弟子。”

    “所以我才來詢問你,是否允許我這樣做。”休斯表情很明顯地滯了一下,然後掩口咳了一聲︰“你要知道他們呆在塞爾是多麼的不合適。”

    “不合適,不合適……”潘尼呢喃了兩句,俯身扶住小男孩的肩膀,看著他的眼楮︰“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老師,是這樣的……”他漲紅了臉,看來有些急促︰“特羅菲迪先生說你現在處在極度危險的位置上……”

    休斯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尷尬,潘尼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倒沒有多麼的惱火︰“休斯,你的考慮很周到。”

    “抱歉,潘尼,我幫不了你再多的事情了。”他嘆了口氣︰“即使站對了隊伍,我們這個層級的小螞蟻,也很容易在戰爭中尸骨無存,作為朋友勸你及早抽身,權勢不可久戀,只要我們還活著,總是能取得到想要的東西。”

    “好啦好啦。”潘尼笑著擺了擺手︰“我的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得多得多,可不僅僅是戰爭將至的緣故,不過我倒是贊同你的提議。”

    他按著托馬斯的肩膀︰“跟著特羅菲迪先生好好學習法術。”

    男孩點了點頭。

    休斯神情明顯地松了一下。

    “那麼,再見。”潘尼暗自吸了口氣,對休斯擺了擺手。

    “其實,我一直很敬服你,潘尼,你比我優秀得多。”這個年輕的紅袍法師臨走時這樣說道。

    孩子們依依不舍地與潘尼道別後離開了,法師這才想起還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至少要為自己的信譽負責。

    “什麼?你不能陪我去薩諾芬了?你這個騙子”蘭妮露那一臉悲憤表情與容易引起旁听者誤會的言語讓潘尼很快汗顏,尤其是他一想起正式妻子的父親就在樓上,他的心情更是尷尬萬分。

    “你的反應實在令我驚奇。”潘尼搖了搖頭︰“但我只能說抱歉,我已經決定放棄在這里的一切事務了。”

    “放棄?噢淡泊名利的紅袍法師老爺你怎麼生在了塞爾這個地方你腦子有毛病嗎?”這句話似乎更讓蘭妮露暴走,潘尼敏銳地注意到,她惡狠狠地神情里面還帶著幾許失望——這種情緒讓他有點莫名其妙,而更加惡毒的咒罵接踵而至︰“你怎麼不去死死在這里的上任白痴執政官手里,死在東面那些海賊手里,死在西南那群山賊手里,死在穆蘭人和其他紅袍法師的手里?天啊,為什麼會是你這樣的家伙獲得勝利?使出渾身本領打倒他們之後,你居然把到手的東西像垃圾一樣丟掉?你是白痴嗎?是你就是一個白痴一定是的”

    “唔,真抱歉讓你失望了。”注意到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進入了暴走狀態,潘尼很明智地選擇了退避︰“總而言之,因為某種原因,我必須離開薩扎哈。”

    “滾”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銳地怒吼起來,法師當然不知道她的心里面有多麼的失望——一個可能讓她借力脫離父親掌控的工具這樣舍棄了自己的‘功能’,變得全無利用價值,而心中更深處,更是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種更加復雜的失落感,仿佛遭到了拋棄。

    這一股無所適從讓她更為不知所措。

    潘尼感知到的殺氣倒不是錯覺,剛剛的一瞬間,這個女人確實很想殺了他,而他卻只認為她是在發神經。

    “騙子,騙子……”她蹲下身子,嗚嗚地啜泣了起來。

    “好吧,其實我想建議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都還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沒有任何人是十足十可靠的。”潘尼說完了,感覺有點兒多嘴,他暗暗給了自己一下,拒絕承認剛剛心中涌起那一股欺負小姑娘一樣的負罪感。

    這是個危險的女瘋子。

    他再次提醒自己。

    一個純粹的混亂的瘋子。

    “該死的男人,我再也不相信他們了。”潘尼轉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眼楮里的瘋狂。

    她還記得不久前父親送來的信中那些不耐煩的措辭,終究有些戰栗。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強權與血脈的面前,確實缺乏勇氣。

    ……

    “又有情況了,潘尼,我們暫時不能離開了。”收拾好了東西,再次返回詹華士的辦公室,卻見到中年人拿著一張閃爍著奧術光芒的信函,面色古怪地站在那里︰“塞爾山經由艾爾塔泊傳來的信函。”

    “什麼?”潘尼怔了一下,然後好奇地湊了過去。

    又有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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