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03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39
章節目錄 450 涅盤

天際的黑暗被一點靛藍照亮。  H a o  君子閣  

    費倫各地的人們在這道閃電般的光輝中抬頭望向天空,卻見天際的烏云仿佛被一道越來越明亮的藍色光輝撕裂。

    這光輝越發熾熱,漸漸變成了火焰般的形狀。

    仰望天空的奈菲斯小臉突然隨著藍焰的出現變得蒼白,兩行鮮血自鼻孔里面冒了出來,身軀搖搖晃晃地歪倒在地,后面的希柯爾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住。

    奈菲斯的臉色變得如同白紙一般,她微弱地睜開了眼睛,卻看不清任何東西,所感知到的一切,都被模糊的藍色火焰包裹,這火焰無比致命,仿佛要將她小小的身軀徹底淹沒。

    “先生,救命……”她哀叫著暈了過去。

    薇卡探了下她的鼻息,微微松了口氣。

    盡管極度微弱,但還死不了。

    她抬頭舉目四望。

    就在奈菲斯暈倒的時候,她聽見銀月城四處不斷傳來爆炸的聲音,藍色的火焰不僅出現在天上,法師住宅區那里仿佛整個兒燒熔在一片藍色的烈火之中。

    瘋狂而絕望的慘嚎自這座城市的各個地方飄蕩過來,天地間的藍色烈焰越發光亮,薇卡察覺到了地面的震顫。

    “快坐上去。”她牽出了豢養的兩條獅鷲,帶著三個大女孩和兩個小女孩,分別坐了上去,振翅登上高空。

    距離地面几十英尺的空中, 映入薇卡眼帘的景象更讓她心魂震悚:搖晃的不僅僅是大地,整片天空都在發出空洞的震蕩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難以忍受這沒有溫度的藍色火焰的燒灼,痛苦無比地戰栗著。

    在這種程度的戰栗之下,遙遠處原本只能模糊看到一個輪廓的山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崩塌,高山丘陵化為平地深谷,巨大的岩石在地質變動的力量下翻滾崩落。而平原上則出現巨大的裂口,一直延伸到遠處。

    噴濺的熔岩讓遠處的天空除了一望無際的靛藍之外多了几抹火紅,不過這點異色在藍色的巨大幕布下顯得無關緊要。

    讓人觸目驚心的不僅是天變,還有森林中和城市中的**。

    大量施法者在藍色火焰的燒灼之下狂奔亂跳著栽倒在地。臨死前的慘厲呼號讓人不寒而栗,山野森林中的魔法獸同樣變得癲狂暴躁,紅了眼睛攻擊所見到的所有的生物,又在慘烈的哀鳴中抽搐著死亡。

    “天哪……”薇卡臉色蒼白地注視著一切。

    這僅僅是更巨大的災難的前奏而已,但已經讓她感到不可抗拒。

    他真的有力量阻止這前奏之后的滅世災劫嗎?

    他又在哪里?

    她抬頭望著東方埃諾奧克沙漠和塞爾的方向,心臟不斷‘噗噗噗’地劇烈跳動,忽然開始后悔。

    留在費倫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滅世的災劫遠沒有傳說故事中描繪的那樣輕描淡寫。

    銀月城的居民開始瘋狂地奔離正在崩塌的城市。薇卡在其中發現了其他家人的痕跡,心中一動讓獅鷲跟了過去。

    有這兩匹飛行坐騎,足以在災難中挽救許多生命。

    獅鷲震動著翅膀,她看著懷中的奈菲斯,驀地心生憂慮。

    看清楚那些被藍焰燒死的人,她當然能夠知道這場災難針對的真正群體是什么……那么,他呢?

    他能夠活下來嗎?

    心中的憂慮讓她愁眉深鎖,但也只能祈禱。

    因為她不能再做更多的事情了。

    ……

    一片空白的世界。

    ‘他’清醒了過來。

    腦海中涌現的紛繁記憶讓他有些苦惱地注視著這片完全空白的世界。他驚訝地發現在這片空間之中,他甚至連軀體都不存在。

    一串串思緒從腦海中抽離出來,他感到自己確實醒著。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告訴他,他已經失去了與外界的感應。

    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并且一件很令他困惑的事實是,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原來是干什么的,長相是什么模樣,生存的世界又是什么模樣。

    腦海里似乎被一大堆與自己沒有關系的記憶塞得滿滿的,他很難理解這些知識,更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

    我又從何處來?

    一個空心的形體在虛無中幻化而出,看不出性別長相年紀,只是做著低頭沉思的模樣。

    我是誰?我在什么地方?

    很奇怪地。如此兩個問題反復摧殘著他的思維,而腦海中的所有記憶,似乎都無法回答這兩個簡單的問題。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不應該是這樣一個空洞的形體,周圍也不是現在感應到的這一片空白。

    答案?

    他沒有找到現成的答案,這讓他感到苦惱。漸漸地,被圍困在這一片虛無之中的現狀讓他煩躁。

    他焦躁萬分地走來走去,忽然知道著急是沒有用處的。

    不能急,坐下來慢慢想。

    空心的人形盤腿坐了下去,既然沒有現成的答案,那么就只好用推導法演算結果。

    我應該是什么樣子?世界應該是什么樣子?

    原本的問題變了几個字,換成了兩個看來區別不大的新問題。

    但是這兩個問題卻是他能夠在腦海中找到答案的。

    這讓他感到高興——是的,急躁,冷靜,高興,他知道這些情緒的名字。

    我是個人,那么應該有鼻子,眼睛,耳朵,頭發……對了,我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他苦惱地想了一陣,感覺自己是男人的可能性大些,因為頭腦中的記憶告訴他,男女交配的時候,產生男性胚胎的可能性要比女性稍稍高上一些。

    那么根據概率,他是男性的可能性就大上一點兒。

    就當自己是個男人吧。

    他很輕率地想著,于是空洞的人形上出現了几個大小不等的窟窿。

    現在他可以說話,嘆氣了。

    不過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那么要有聲音,有空氣。有物質的存在,有光。

    他如同創世神一般涂抹了一個想象中的世界,不過這個世界很快就在一片混亂中崩塌了,粗糙的人形被崩塌的混亂砸成了一片虛無。

    幸虧意識還存在著。他慶幸地想道,同時明白了一件事情,胡亂涂鴉是不行的,要遵守規則。

    規則又是什么?

    他茫然地沉思著,腦海中有規則,但不是完全的規則。

    不完全的規則也可以用?

    當然可以。

    人不僅僅應該有鼻子眼睛耳朵,也應該有心肝肺脾腎……世界的聲光空氣。也不能猶如垃圾堆一般堆在一起……

    什么叫垃圾堆?

    哦,世界上應該有這種東西……

    越來越多的東西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自我和世界的形狀也漸漸清晰,直到在又一片混亂中崩塌。

    還是不夠啊……

    他嘆了口氣。

    別急,再來,多來几次。

    知道的不夠,可以靠推理和猜想補充,如果推理或猜想錯了。可以多次猜想推理,總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世界和自我不斷地建立而又崩潰。

    無限循環?

    擁有了完整的皮膚五臟外觀的男人精赤著身軀在絢爛多彩的世界中漫步沉思。

    汽車和馬車在干淨的大道上并列地飛馳著,一群飛馬與飛機一同划過遠處的天空。更遠處則是鐵軌上隆隆開動的火車,鋼筋混凝土的高樓大廈里,打扮輕佻的金發吟游詩人拉著七弦琴,坐在暖氣片旁邊吟唱春江花月夜。

    什么玩意!

    一個念頭之間,世界再次回歸虛無。

    只有人還存留著,在寂寥的虛空中孤獨漫步。

    世界是如何誕生,又如何毀滅?我又是怎樣誕生,未來又在何處?

    問題再次發生了變化。

    他沒有答案,但是他又隱約知道,他曾經解答過。只是忘了。

    創造出什么樣的世界,能夠解開他的一切困惑?

    創造,毀滅,再創造,再毀滅。

    漸漸地,物質不再重要。流轉在他心中的,變成了無數條難以言喻的規則。

    舊的規則不斷破壞,新的規則產生,又破壞。

    往往數千個世界就在一條規則的產生或消失之間誕生或毀滅。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一切都是真的?或者一切都是假的?

    轉瞬被毀滅的世界,存在的意義又在何處?支持這種世界的規則,又有什么意義?這樣反復的思考,又有什么價值可言?

    一切終將滅亡,沒有任何存在能夠例外。

    那么為什么會存在規則?

    也許規則和世界本身并不一定有意義,就如生命總有消逝的時候,規則和世界也是一樣,如此看來,創造和毀滅的本身更加值得探討。

    流淌在意識之中的規則也變成了虛無,他思考的對象,換成了創造和毀滅這兩個概念的本身。

    什么是創造,什么又是毀滅?

    腦海中的所有記憶都在這種思考中失去了意義,只剩下一瞬間的誕生,又在一瞬間后毀滅。

    直到創造和毀滅充滿了他的意識。

    他停止了思考。抬起不存在的手,用同樣不存在的眼睛靜靜凝視。

    不存在嗎?

    ……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他忽然明白了。

    他大聲地笑了起來,開始了新一輪的思考,思考的方式是‘毀滅’。

    周遭的虛無飛快地崩潰,暴露出一個似成相識的嶄新的世界。

    潘尼猛地睜開了眼睛。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39
章節目錄 451 神選

“你醒了?”金碧輝煌的神殿中,財富女神渥金用一種很疲憊的視線注視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潘尼:“令人驚奇,以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凡人閱讀過《最終文卷》,迪奈爾也無從知曉凡人閱讀它的后果,你是第一個,看來還好。 ”

    昏迷前的記憶漸漸恢復,潘尼揉了揉腦袋,雖然有點昏沈,但他卻感到出奇地清醒。

    目光巡視周圍的世界,好像直接看穿了物質的外殼,所有一切在他的眼睛里,都變成了流動的文字。

    最終文卷所記載的,本就是托瑞爾宇宙的方法論。

    或許并不完全,但絕對比任何一本書冊所記載得要多得多。

    潘尼晃了晃頭,雖然只是消化了几頁的內容,但他獲得的好處卻是數之不盡。

    思維的方法論從原來的模糊,變得非常清晰——‘創造’和‘毀滅’兩種思維不斷地在腦海中循環,他能感覺到自己頭腦中的所有思想,就在不斷創造和毀滅中循環往復。

    思維域在那一番冥想中,拓寬了一倍有余。

    多元宇宙最基本的力量,已經被他握在手中,這就是傳奇源論的‘種子’。

    不必為了研究一種力量的本質而窮年累月,僅僅是‘創造’和‘毀滅’這一體兩面的兩種力量,就足夠讓他領會到所有傳奇法朮的真諦。

    潘尼感到這一刻的自己空前強大,雖然未必能夠抗衡泰拉曼特、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伊爾明斯特這些法力成百上千年計算的頂級傳奇法師,但是絕對強過剛剛擁有傳奇法力的同行。

    即使他還沒有過使用傳奇法朮的經驗,但他已經有了最強大的源力種子。

    盡管如此,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強大而過于高興,因為過往的記憶提醒他,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

    腦海中瞬間流過數以百萬計的念頭,周圍的景色也被他收入眼中,這是渥金的神國。感覺不到什么特別異常的地方,不過潘尼卻能夠察覺到,神國之外隱約傳來的混亂擾動。

    “殿下,謝謝您的搭救……我。”他想解釋一下泰拉曼特的事情。卻被渥金擋住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小朋友,但我們已經知道了,那不關你的事。”財富女神看起來有些憔悴,身上的珠光寶氣也黯淡了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能阻止,這就夠了。”

    “咒文之心……毀了?”潘尼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沮喪,他最終仍然什么都沒有做到。

    “還沒有……”渥金的話讓巫師心中提起一絲希望,但很快就被女神嘴角的苦笑打斷:“但比毀掉更糟。”

    “比毀掉更糟?”潘尼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比咒文之心徹底摧毀還要糟糕的。

    “莎爾占據了咒文之心,成功得到了密斯特拉的神職。”渥金解釋了起來:“但她瘋了。”

    巫師啞然,這確實是個很糟糕的結果,不過卻很難以理解:“殿下,她難道沒讀《反希瑞經》?”

    如果是因為《希瑞經》而變得瘋狂。那么讀過一遍《反希瑞經》,便可以治愈,巫師感到奇怪。難道諸神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不是《希瑞經》的問題,似乎是被魔網的神職弄瘋的,就像几千年前那個大奧朮師一樣。”渥金按著太陽穴:“過多的信息一瞬間涌進去,還夾著那些讓人精神崩潰的玩意,密斯特拉的殘余意識也在排斥她……她瘋了也不奇怪。”

    “但她是神祗。”

    “神祗吸收神職也需要時間,無論她還是我們都太急了,更不用說有希瑞克從中作梗。”

    潘尼徹底明白了。

    他倒是不奇怪為什么希瑞克在與莎爾合作過之后轉頭就毫不客氣地下手暗算她,這個神祗的本性就是如此,可以在任何時候背叛任何盟友,絕對是托瑞爾最危險的神祗。

    “所以現在形勢很危急。小朋友,非常危急。”渥金嚴肅地看著巫師:“你不知道,就在你昏迷的時候,托瑞爾至少十分之一的位面徹底地塌陷,剩下的位面有一半都在震動。那都是因為莎爾的緣故,她雖然掌握了神職。但是神力卻完全失控,這個結果可比單純的魔網毀滅要糟糕得多。”

    巫師閉上了嘴,他完全想象得到那會是怎樣一副景象,這一刻他想起了費倫本土,額角立刻冒出了汗珠,開始心急如焚。

    “主物質界也在震蕩,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潘德瑞姆,托瑞爾先要毀在莎爾手中。”渥金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現在整個明水外沿都在震蕩,我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夠維持神國的完整……”

    “艾歐陛下難道沒有出現?”潘尼好奇地問,這么嚴重的事情,甚至可能會引起托瑞爾的徹底崩塌,這位神上之神為何還不出現?難道要坐視他的下屬把托瑞爾玩殘?

    “源海就是他在托瑞爾力量的具現化。”渥金攤了攤手:“陛下沒有提早出現,現在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或許他是刻意如此也說不定。”

    “刻意如此?”

    “對于艾歐陛下而言,托瑞爾只是他的一個游戲……”渥金的神情有些無奈:“或許他認為到了該改變規則的時候了。”

    潘尼頓感哭笑不得,這種兒戲的理由難道會成立?他根本不敢想象。

    但考慮到艾歐的力量,也許并非沒有這個可能性。

    “無論艾歐陛下是怎么想的,現在我們必須自救,小朋友。”渥金表情又變得嚴肅,她十分鄭重地注視著潘妮:“我們通過溝通,認為你很適合做這個救世勇者。”

    “救世勇者?”巫師愕然:“大人,難道眾神阻止不了莎爾?”

    “已經死了很多神了。”渥金搖了搖頭:“淑妮、蘭森德爾、提爾在至高王座封印了希瑞克,但卻在源海的震蕩和希瑞克的反擊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勢,蘭森德爾甚至回到神國之后就昏迷不醒;西凡納斯和查提聯合諸元素神試圖用神力穩定自然和元素的躁動……他們也抽不開身來,至于像我這個等級的中下層神祗,在這種震蕩下保持神格力量的完整都很困難,其他神系的神也是如此,至于莎爾……現在她的使徒在咒文之心布置了巨大的法陣以及迷宮。那個地方的力量也過于狂亂,即使是強大神力在那里也難以立足。”

    “我只是個凡人巫師,尊敬的殿下。”巫師目瞪口呆。

    強大神力都站不穩的地方,居然讓他這個凡人去送死?如果不是確認自己聽力良好。他都忍不住懷疑渥金在開玩笑了。

    “你是個擁有傳奇力量的,受到眾神眷顧的,必然將托瑞爾從毀滅命運拯救出來的凡人巫師。”渥金嚴肅地說道,神國的天huā板忽然變得透明,露出了明水之殿變得混亂的天穹,同時潘尼看到,數十道神明的意志從天而降。集中在渥金這座不大不小的神殿之中。

    提爾、查提、西凡納斯、淑妮、歐瑪、蘇倫、梅麗凱、貢德、伊爾瑪特、托姆、泰摩拉、希恩渥絲、迪奈爾、黎爾拉、夏芮絲……

    几乎潘尼所有見過的上界眾神,都派遣分身出現在了這座小小的神廟之中。

    如此架勢瞬間將潘尼震懾到瞠目結舌,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這輩子沒想過居然會有這么多大小神祗,一齊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這小孩子能行么?”梅麗凱看了看潘尼呆滯的表情,不滿地問。

    “當然行,咒文之心附近的源力流排斥一切神性存在,莎爾看來是想毀滅一切了。”淑妮優雅地攤了攤手:“無論如何,這孩子是最合適的選擇。或者你們可以找來其他的傳奇法師。”

    “算了,也挑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查提盯著潘尼,似乎要在巫師的臉上盯出一朵huā兒來:“太強大的不聽話。太弱小的又不如他……”

    “他閱讀過最終文卷。”迪奈爾說:“他的潛力無窮無盡,而且對源力的承受能力也遠超過一般的傳奇法師……”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莎爾計划的細節……唔,我看過他在陰魂城的經歷……很適合對付莎爾。”歐瑪說。

    被一眾大小神祗評頭品足,潘尼強令自己放松,卻仍難免緊張。

    雖然重視〖自〗由的巫師很少封神,私下偶爾還會對神祗抱以不屑一顧的態度,不過不容置疑的是,神祗都很強大。

    “好的,凡人,你在下界玩弄權朮殘害無辜。在這場災劫中不作為的等等罪孽都被赦免了。”眾神討論了一陣,似乎做出了決定,獨眼的提爾大聲地宣布著:“從現在起,你要為救贖你的罪孽為拯救托瑞爾而戰。”

    巫師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拉壯丁還如此冠冕堂皇,不愧是神明。

    “但是諸位殿下,我個人的力量。實在非常有限,完成這個任務恐怕會異常艱難……”潘尼大膽地為自己爭取有利條件。

    咒文之心里不僅僅有莎爾,還有莎爾的一大票選民,他雖然知道這一趟非去不可,但也不想兩手空空就沖進去。

    “你需要什么?”淑妮詢問:“我們不會給你任何附有神力的東西……要知道,那樣都會被莎爾排斥……”

    “我需要……”潘尼想了想,似乎確實也沒什么可要的,不過心頭剎那的靈光一現讓他知道,在前往咒文之心之前,有一些事情,他必須要知道:“我想看一眼主物質界,我的家人們,看過她們之后,我才能放心出發。”

    淑妮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這個要求確實一點兒都不過分。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40
章節目錄 452 侵入

巫師握著七法之杖,盯著逐漸逼近的咒文之心,手心捏著冷汗。

    利用伊西爾亞倫之鑰制作了一個諧調力場,小心翼翼地迫近狂暴的源力潮汐。

    魔網確實已經毀了,毀到了一個相當破爛的地步。

    雖然莎爾成功地得到了神職,但是她沒有試圖修補魔網,也就只能任破碎的魔網繼續崩潰,同時失控的神力會讓這種崩潰造成的震動延伸到源海深處,讓發生在托瑞爾各處的動蕩更加劇烈。

    潘尼很簡單地就察覺到了魔網的現狀,并立即封閉了平時施展奧朮的思維模式。

    沒有了魔網,編織魔法就要直接采用隨著魔網崩潰而變得混亂狂野的源力。

    他很慶幸自己的本源施法和方法論承受力足夠強大,否則在魔網崩潰的一剎那,他就要如同費倫大部分的同行一般,被藍色火焰燒烤而死了。

    整個托瑞爾的奧朮施法者,在這短短的几日之間死傷過半,連一部分神朮施法者和靈能者都難以幸免——畢竟許多靈能朮和神朮一樣要通過魔網顯能,魔網的崩潰,一樣容易波及到他們,只是因為他們與魔網的聯系并沒有奧朮師那么密切,所以受到的災劫比較輕微而已。

    總之,這場災劫已經讓托瑞爾擁有強大力量的群體死傷凋零,情況異常慘烈。

    我能終結它嗎?

    必須能,他強迫自己如此想著,最后一塊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在都在咒文之心里面。

    他如果無法阻止莎爾,以后也就沒有能力阻擋潘德瑞姆。

    想到這里他留了個心眼,主物質界的潘德瑞姆怎么樣了?是否已經被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取走?

    看情況似乎還沒有,巫師微微有些放心,如果薩扎斯坦得到了最后一片潘德瑞姆的軀體,一定早就復活上古邪物來毀滅世界了。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注意的事情。當然,眼下得到伊西爾亞倫之鑰并阻止莎爾的繼續破壞才是當務之急。

    透過藍焰繚繞的咒文之心牆壁,他再一次進入了多元宇宙中大名鼎鼎的魔法女神神國,也是源海的正中心地帶。

    里面原本亮堂堂的魔法空間被斑駁的陰影占據。猶如遍布著光怪陸離的皮癬。

    陰影魔網和殘碎的魔網相互交叉,導致源力的流動看起來異樣地扭曲著,透著一股令人瘋狂的感染力。

    巫師豎持著伊西爾亞倫之鑰,用諧調力場突破混亂的源力流,朝咒文之心內層走去。

    巨大的迷宮無法阻擋他的腳步,他隱去身形,還可以看到陰影的選民與大量影界生物在迷宮中徘徊。陰森森的氣流讓他從頭到腳都不舒服,但這對他而言無關緊要,越來越靠近咒文之心深處,越可以知道這里正在發生著什么。

    他可以看到前方上空不太遠的地方——或許很遠,在咒文之心這樣抽象的地方,用遠近來形容距離很不合適,事實上,潘尼每走過一段距離。都要借助于源力的流動,否則不禁寸步難移,還可能掉進源力的渦旋之中。

    在這里。只有熟悉奧朮‘水性’的人才能通行。

    加入了莎爾的陰影力量,這里就變得更為凶險。

    現在,他凝視的地方,大量源力在其中翻覆涌動,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在瘋狂無序地攪亂著一切,潘尼立即就知道,這是莎爾的神格本體,看來她真的瘋了。

    他皺了皺眉,開始仔細地注意莎爾神國所在的地方的源力涌動,試圖從中找到其運行結構。

    他的目的。是讓密斯特拉的神職脫離莎爾的操控,這也是終止這場災難的唯一方法。

    針對目前這種狀況,明水之殿的眾神一致得出結論,莎爾對密斯特拉神職的侵蝕還沒有徹底完成,如今必然是通過某種方式控制并吸納著這些神力,所以才能達到暫時地擁有。但只要融合還沒有徹底完成,就有分開的可能性。

    這種吸納神職的方式一般是某種祈禱儀式,只要找到了這個儀式,將之破壞,那么就能將密斯特拉的神職從莎爾的神性上剝離開來。

    他用心地觀察著,忽地從伊西爾亞倫之鑰上感知到了異狀。

    那一塊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位置。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暗喜,同時開始頭疼。

    那位置偏偏處在莎爾的神性本體之中。

    也就是莎爾的神國。

    一位強大神力的國土,伊西爾亞倫之鑰還能夠瞞得過它的主人的耳目嗎?

    潘尼皺了皺眉,覺得暴露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希瑞克也只是憑著一截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將眾神干淨利落地戲耍了一番。

    他大著膽子朝莎爾的國土內走去。

    諧調力場通過莎爾神國的外殼,進入其中,潘尼微微吐了口氣。

    成功隱瞞過去了,那么就可以繼續前進。

    莎爾的國度處在一片陰暗背景之下,便是建筑物也十分少見,光滑漆黑的‘地面’之上,只有一個個洞穴通向地下,潘尼微微猶豫了一下,尋了一個鑽了進去。

    動蕩之年的時候,莎爾殺死了洞穴之神,獲取了洞穴這個神職,以讓自己的隱祕教義擁有更大的影響力。

    這些洞雖然開在地表,但走進其中,卻很難分辨清楚洞穴的方向是上還是下。

    潘尼深深地吸了口氣,直接沖著地洞的牆壁走了過去。

    因為他很明白,順著莎爾女神設定的路徑,是絕對找不到她的神國的。

    伊西爾亞倫之鑰的力場突破牆壁,然而就在他的身軀完全沒入牆壁的瞬間,突然泛起一陣警兆,連忙抽身而出。

    源力流異樣地震蕩了一下,他吐了口氣,知道是莎爾几乎察覺到了他。

    一個神祗的神國,某種意義上就相當于該神祗的一部分軀體,神祗的很大一部分力量和本源就放在其中,因此很難被外力侵入。

    莎爾是強大神力,神國的力量當然更加強大。

    潘尼抽身離開莎爾的神國,短暫的變故讓他不敢久留——就在他被發現的同時,莎爾的神力就狂暴地封鎖住了她神國的外圍,巨大的意志在神國中反復掃蕩,險些捕捉到巫師的身影。

    過了一陣子,几十個打扮有些統一的身影從附近的各個洞窟中飛了出來,是莎爾的選民們。

    潘尼沒在其中找到貝利亞熟悉的身影,不過卻聞到了另一股味道。

    潘德瑞姆。

    他擰起了眉頭。

    這些選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著上古邪物的邪能。

    似乎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還并沒有將潘德瑞姆取走。

    或者莎爾干脆是被上古邪物的邪能弄瘋的?潘尼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可能性。

    也許干脆就是薩扎斯坦在利用上古邪物的邪能操縱莎爾毀滅世界?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潘尼立刻開始搜索邪能的味道,終于在混亂的源力中摸到了一條清晰的脈絡。

    大量潘德瑞姆邪能集中的地點,莎爾神國的正下方。

    他立即沖著那一片混亂的源力海洋沖了過去。

    越過混亂得足以將普通巫師瞬間撕成碎片的源力漩渦,潘尼距離那片黑暗越來越近,這讓他漸漸瞇起了眼睛,搜尋在這片黑暗中的異狀,隨即一個新的存在指引他找到一片空間。

    他在一個洞穴之前停住腳步。

    他有預感,一旦進入其中,即使不被莎爾發現,也會被上古邪物的邪能捕捉到形跡。

    巫師吐了口氣,努力地將頭腦中的恐懼猶豫等念頭‘毀滅’,徑直鑽進那個狹窄的洞穴中。

    莎爾的神國連著外層的咒文之心一齊震動起來。

    “喔?”

    一片荒蕪的塞爾,似乎與災變前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留在本地臣服薩扎斯坦的紅袍法師們死了一大堆之外,仍舊是那樣的死氣沉沉。

    爆發的魔法瘟疫讓塞爾上空的結界發生了一次大爆炸,這場爆炸讓更多的人死于非命,隨即在覆蓋塞爾的恐怖力量下轉化為亡靈和幽魂。

    巫妖還是老樣子,一身神祕莫測的邪惡,對于他這種奧朮師,避開奧法瘟疫并不困難。

    山谷上方的水晶變換著異樣的光彩,潘德瑞姆的軀殼似乎變得有些過于‘丰富多彩’,這當然是因為它的邪能過于活躍的緣故。

    莎爾的陰謀將它的邪能沿著混亂的魔網几乎帶到了托瑞爾的每一個角落,潘德瑞姆如今雖然沒有復活,但正在腐化整個托瑞爾的它力量空前強大,如此下去,似乎根本不用將它整個復活過來就可以完成世界的重造。

    不過通過無數個位面傳來的信息,似乎告訴他計划未必能夠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單憑莎爾的神力,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那么多神明。

    這可不好,如果那一片軀體被他們封印到了別的什么異世界去,就要大費周章了。

    應該采取穩妥些的手段。

    巫妖摸了摸下頜骨,側臉看著一面走來的瘦小身影。

    這個小小的身影上下繚繞著火焰一般的邪能,漆黑的光影如同隨時可以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完美的潘德瑞姆力量的融合者。

    薩扎斯坦非常滿意,他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笑容:“看來你的狀態很不錯,亞梵。”

    “當然,薩扎斯坦先生。”那雙眼睛是完全的蒼白色,說話的時候才露出一點點的黑:“我們什么時候去拯救我的爸爸?”

    “就在現在。”薩扎斯坦笑著回答。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41
章節目錄 453 混戰

獨步踏入莎爾神國的中心,巫師深深地吸了口氣。  H a o  君子閣  

    在踏進神國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十個表情死板的使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暗暗松了口氣,這至少說明莎爾目前無暇他顧。

    即使是強大神力,想要收拾他這個檔次的傳奇法師,也要消耗一些力氣。

    眼前這十個選民力量水准還算是可以,可惜比起自己還要差些。

    潘尼的視線掃過眼前的一眾選民,大致判斷出了這群人的水准。

    高不成,低不就,擁有傳奇力量的都不算多。

    并不是所有神祗的選民都有如同密斯特拉眾選民一般的素質,盡管莎爾是強大神力,但她的信仰力大多來自于各類生物心中對黑夜與黑暗的敬畏——這股信念力量非常龐大,加上莎爾身為自然神的本源力量,足以讓她保持住自己的神力等級,然而其教會規模卻并不算大,信徒數量本就不多,強大的選民當然更為稀少。

    而密斯特拉的選民之所以強大,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掌控著源海的魔法女神能夠很快地讓一個法師擁有超乎尋常的法力——這一點是莎爾以往無法做到的。

    或許她消化下密斯特拉的神職后能做到這一點,不過現在她顯然自顧不暇。

    這些選民大多數都是攜帶著神恩的牧者,為首那張巫師分外熟悉的臉讓他心情里多了一絲抑郁。

    最終還是難免要和她動手。

    而這里已經是莎爾神國的中心地帶。

    視線越過攔住她的選民,看到這大廳中間那大得驚人的法陣,亞lì克希亞寄身的密瑟能核漂浮在法陣〖中〗央,隱約可以看到維系其間的魔網絲線。

    莎爾似乎要利用這枚比較特殊密瑟能核為核心,重新梳理魔網,并維持魔網和影魔網的平衡。

    那一段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在這密瑟能核的正下方,再下方則是散發著邪能的潘德瑞姆殘軀。

    這黑洞一般的邪能核心不斷釋放著令人瘋狂的氣息,侵蝕著周圍的一切。

    巫師皺了皺眉,視線投向法陣正上方的密瑟能核:亞lì克希亞……

    他已經完全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這讓他心情不安。

    “凡人?”就在這時。地穴中響起了莎爾的聲音:“竟敢擅闖我的神域,你的膽量真是非同一般。”

    “您夸獎了,陛下。”品味出這話語下隱藏的暴躁,潘尼冷靜地回答:“事實上。我是代表眾神來談判的。”

    “談判?有什么可談的?”

    “咒文之心的動蕩已經為托瑞爾帶來了很巨大的災難,因此其他諸位殿下和陛下很誠懇地建議您撤出咒文之心,以終止這場劫難。”潘尼說出了與眾神商議過的條件,事實上,眾神也希望能夠不訴諸武力解決一切。

    不過沒几個神祗認為如今的莎爾能夠聽得進去他們的勸告。

    潘尼也是這么想的,尤其在他見過眼前的法陣之后,就更加明白。莎爾是絕對不可能松手的。

    因為他很容易就看出來,魔網崩潰動蕩到這個地步,不僅僅是因為莎爾的瘋狂,很顯然,上古邪物的邪能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用以穩定魔網的儀式法陣,如今已經被上古邪物的侵蝕了十之**。

    而莎爾似乎還渾然不覺,繼續用這個被侵蝕的儀式‘接受’著密斯特拉的神職。

    想到這里,潘尼繼續秉承著眾神的意志進行勸說:“尊敬的莎爾陛下。很顯然你的計划已經失敗了,托瑞爾如今的形勢極為危險,只有您撤出咒文之心。配合眾神將潘德瑞姆封印,才能終止這場劫難。”

    “失敗?哈哈哈哈。”莎爾發出一陣瘋狂的長笑,讓巫師眉頭大皺。

    她的神智果然不清醒了。

    無論是希瑞克搞的鬼,還是上古邪物的侵蝕,莎爾的瘋狂對潘尼而言都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這宣告著勸說莎爾放棄咒文之心的道路被完全地堵死。

    “無知的凡人!我沒有失敗!失敗的只有你!我要讓你的靈魂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永遠沉淪!”莎爾瘋狂地尖叫著。

    選民吟唱起了咒語,靈巧的劍舞者已經在巫師周圍舞動起了曼妙而致命的身姿。

    “等等,陛下,你真的要訴諸武力?”潘尼抬頭:“這對陛下您來說并不是個好主意。”

    “住口,無知的凡人!”莎爾怒吼道:“你那螞蟻一般的力量,也敢威脅我?”

    “說不上危險。但我想說,現在我有足夠的能力終結你的儀式。”數把鋒利的刀鋒和威力強勁的法朮落在巫師的身體上,瞬間讓這具肉軀變成了一團碎片,不過這團血肉碎片卻并沒有濺出一絲一毫的鮮血,而是很快在另一個地方重組,重新聚成了巫師的身體。

    他抬起手杖。念誦出一串玄奧的咒文。

    他使出了准備已久的傳奇法朮。

    大型傳奇法朮的釋放往往要經過數天乃至數月時間的准備,不過一些簡單的傳奇法朮卻并不需要多復雜的准備。

    通用奧朮和傳奇奧朮的差別并不是法朮的威力大小,而是法朮的施放機制,通用奧朮所利用的是多元宇宙的規則,而傳奇奧朮則是來自傳奇法師自己制定的規則。

    傳奇法師利用法朮種子控制多元宇宙的力量,在種子所能影響到的范圍里,他就是獨一無二的主宰。

    這也是一些強大的傳奇奧朮師輕視神明的資本,傳奇法朮的力量,很多時候可以跳出法則的影響,在神祗的國度里也并不例外。

    傳奇法朮可以超乎凡人想象的強大,也可以非常弱小,對于潘尼來說,他現在只需要用恰到好處的力量完成自己的目的。

    周圍的空間在巫師几個拗口的音節下變得扭曲,擋在面前的牧師和劍舞者身軀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成了碎片,只有貝利亞被遠遠彈開,大廳里面頓時充滿了莎爾的怒火。

    “真是令人驚訝,該死的小虫子。”她驚怒地看著自己的選民被殺得七零八落。

    “陛下,我剛剛就說過。訴諸武力對您來說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巫師微微松了口氣,傳奇法朮的威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上一些,不過更值得慶幸的是莎爾的窘境——很顯然這位強大神力現在并沒有多余的精力空出手來對付他,這也讓他多了一些信心。

    他舉起了手杖。對准了洞穴中心的法陣。

    “卑微的凡人,你難道不怕死嗎?”莎爾急躁地尖嘯著,如果讓巫師破壞了儀式,她不僅僅將喪失獲取密斯特拉神職的機會,潘德瑞姆的反噬力也會讓她凶多吉少,不過法陣中心的潘尼也很可能做陪葬品,她瘋狂的腦海中增添了几分名為恐懼的情緒。

    她已經策划了許久。絕不能夠在這最接近成功的關頭失敗。

    “蘇倫女士正在距離咒文之心外不遠的地方守候,我相信她會很完滿地收回密斯特拉殿下的神力。”巫師吐了口氣:“至于上古邪物,我想眾神會將他重新封印到其他的位面,至于您,莎爾陛下,您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卑鄙的蘇倫!卑微無知的凡人!你們全都要死!”宿敵的名字讓莎爾更為憤怒,她瘋狂地咆哮著,魔網和影魔網更加扭曲。甚至讓勉強維系著殘余魔網根基的密瑟能核都開始碎裂,潘尼心中一陣焦急,立即釋放出了最后的法朮。

    大量源力在儀式的正〖中〗央爆發。

    莎爾發出一連串憤怒的尖嘯。咒文之心之內發出一連串地爆炸,潘尼極速地逃離崩潰的莎爾神國——破壞了這個儀式,雖然終止了莎爾的瘋狂所造成的災難,但毫無疑問地,魔網的徹底毀滅已成定局,咒文之心距離完全崩潰也已經并不遙遠。

    然而在他即將逃離咒文之心的剎那,一股驚人恐怖的意志鎖定了他,他立刻知道,是功虧一簣的夜之女士准備不顧一切地對他進行報復了。

    這讓他冷汗四濺,只能用伊西爾亞倫之鑰。在崩潰的咒文之心中東躲西藏。

    莎爾的女神本體漂浮在空中,紫色的瞳孔里是熊熊的怒火,她四顧著尋找巫師的身影——她一定要讓這個巫師死無全尸,然而就在咒文之心徹底崩潰的時候,數道強大的神力出現在位面之內,將莎爾緊緊地包裹在中心。

    莎爾徹底失去了對密斯特拉神職的控制。眾神終于可以避開來自咒文之心的排斥,進入戰場。

    “莎爾!你要為你的惡行付出代價!”

    提爾和數位強大神力包圍住了莎爾,更多的神祗也加入了包圍圈,散逸的密斯特拉神力集中到同時出現的蘇倫身上:與莎爾同為密斯特拉創造者的蘇倫很適合接收這些神力。

    感受到宿敵的神力飛快加強,莎爾的表情更為扭曲瘋狂,她惡狠狠地盯著包圍住她的眾神,怒吼:“你們這群該死的家伙,我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托瑞爾因為你輕率而卑鄙的計划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多了,莎爾!”提爾義正詞嚴地訓斥著:“我們要終止這場悲劇,你以后不會再有機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了,希瑞克就是你的榜樣!”

    “你們有什么資格審判我?蠢貨!統統都去死吧!”莎爾變成一道影子,瘋狂地向包圍住她的眾神發動了攻擊。

    巫師悄悄地靠近了莎爾的神國。

    潘德瑞姆,亞lì克希亞,伊西爾亞倫。

    一個都不能少。

    他摸回了儀式地穴,悄悄地靠近儀式中心,卻在接近潘德瑞姆的時候,感到一陣神力的重壓。

    莎爾要回來了。

    潘尼一瞬間緊張了起來。

    很明顯她無法抗衡諸多強大神力的圍攻,本體返回了神國,要利用神域中的神性復活。

    “莎爾!你逃不掉的!今天就要受到正義的制裁!”眾神攻入了莎爾的神國,提爾踢開一個擋路的選民,高聲地宣告著。

    神國深處的巫師輕手輕腳地試圖取下伊西爾亞倫之鑰和密瑟能核,卻在這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到了一邊。

    他爬了起來,卻見被他早些時候擊昏的貝利亞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將伊西爾亞倫之鑰收入懷中。

    她臉上的扭曲表情提醒了潘尼——似乎莎爾要利用她身上的神性完成復生。

    必須阻止她!

    潘尼立刻沖了過去。

    “滾開!虫子!”莎爾怒吼著,再發出一股神力擊開潘尼,繼續試圖收起密瑟能核。

    感受到神力的虛弱。潘尼又注意到莎爾氣息的異樣,頓時知道神性的復生并沒有徹底完成,一股急智讓他發動幻朮變換了面容,又換了一副嗓音:“梅伊爾女士。”

    ‘莎爾’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錯愕。她晃了晃腦袋,腦海里一瞬間涌起了大量強烈干擾神性的記憶,讓貝利亞的臉上霎時被茫然和痛苦充斥。

    她雙手抱住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復雜目光注視著薩維安.奧托里斯的臉,眼睛不斷地涌出淚水,又很快扭曲變形,發出一串痛苦的尖叫聲。

    潘尼的心情一瞬間沉重下去。

    上層的動蕩越來越近。潘尼能夠感覺到,眾神已經攻入了這片神域的心臟地帶。

    他沉默地注視著因為神性受到沖擊而開始扭曲的‘莎爾’和貝利亞,飛快地上前一步,就要搶奪下她手中的鑰匙。

    就在他即將得手的剎那,‘她’抬起腦袋,用一種刻骨痛恨的視線盯視著他,尖嘯一聲,不可抵擋的力量從單薄的身軀中爆發出來。將潘尼推了開去,一道漆黑的傳送門敞開,她的身軀連著密瑟能核一齊跌落其中。在傳送門消失的剎那,潘尼還能看到那張仍在不斷扭曲的臉。

    “莎爾!出來!”

    地穴的穹頂被擊穿,眾神出現在潘尼面前。

    看著空空如也的地穴,眾神面面相覷。

    “莎爾哪里去了?”沉默了片刻,提爾問潘尼。

    “不知道。”潘尼默默搖頭,他很清楚,信仰被褻瀆的貝利亞已經承受不了莎爾的意志,那個神力開啟的傳送門必然會被扭曲,但究竟通向什么地方,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至于莎爾的意志。很可能會降臨到其他保有她神性的地方。

    “或許她遁回了陰影位面”查提猜測道。

    “無論她逃遁到了什么地方,我們都要對她進行嚴厲的懲罰。”提爾堅決地說道。

    “我想,我們最好先想想這么善后……”淑妮望著一片廢墟般的周遭景色嘆息:“托瑞爾的秩序,必須盡快得到穩定……”

    “是的。”西凡納斯點頭:“我很贊同淑妮殿下的意見。”

    他的視線轉到地穴中心那一片黑暗,眉頭皺了起來:“這就是上古邪物潘德瑞姆?真是令人驚悚的力量啊……難怪艾歐陛下因此而盛怒。”

    潘尼同樣將視線落到潘德瑞姆殘軀上面。

    與密瑟能核不同。上古邪物對于神力的排斥程度更高,莎爾似乎也不敢親自動手搬運它,眾神感受到了它的力量,紛紛臉上變色,拉遠了與地穴的距離。

    “我們需要一些奧朮師才能將它封印,用神力是做不到的。”歐瑪搖了搖頭:“但是現在到哪里去找奧朮師?”

    眾神紛紛無語,這場藍焰之劫,托瑞爾的奧朮師不知道死了多少,殘余下來的,有很多法力都多少有些受損,能夠安然無恙者十不存一,即使有毫發未傷的巫師,想要適應在徹底失去魔網的情況下施法,也要一段時間。

    “或者我們可以將這整個位面封印起來……”迪奈爾提出建議:“神力封印不直接針對這上古邪物本身,或許能夠行得通。”

    “這是個好主意。”歐瑪點頭贊同。

    眾神也大都同意了這個建議。

    不過潘尼卻感到了不妥。

    潘德瑞姆的確需要封印起來,但是這種程度的封印能否奏效,潘尼實在是抱著很深的懷疑。

    不過這個場合下他顯然沒什么發言權,而且他也說不出迪奈爾的提議究竟有什么不妥,只能與眾神避出破碎的咒文之心,看著眾位強大神力引導神威,封閉整個位面。

    這個程序并沒有消耗多長時間,很快地,這項工作就結束了。

    看著被封印成一枚繭般的位面。眾神紛紛松了口氣。

    似乎可以松一口氣了。

    “接下來,就要諸位相互配合穩定托瑞爾的秩序了。”提爾看著封印,表情十分滿意。

    “是的。”眾神紛紛認同地點頭。

    一場驚人的災劫以這種方式結束,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死傷損失不計其數,但終歸是結束了。

    眾神都感到一陣輕松。

    然而很快的變故終結了他們的輕松,為他們帶來了新的緊張。

    被封印住的位面在無聲無息地被一片黑暗侵蝕,眾神紛紛愣了一下,看到封印的中心出現一個人影。

    一瞬間的驚悚如同通電一般透過一直注意著封印的潘尼渾身。

    一雙白色的眼球在盯視著他。

    ……

    一雙純白色瞳孔--中心有一個不太明顯的黑點。

    更恐懼的是,這雙眼睛主人的形象,對他來說并不陌生。

    海拉斯特.黑袍背靠著潘德瑞姆的黑霧。長長的黑袍拖著地板,這就讓他蒼白色的臉好像憑空在一片黑暗中探出來,加上那蒼白的瞳孔和神祕的笑容,讓看到的人很難不感到詭異。

    自從在西門與這位**師分道揚鑣之后,潘尼這是第一次與之重逢。

    不過眼下的心中卻完全沒有什么重逢的喜悅,有的只是忌憚和恐懼。

    在沒重逢海拉斯特的時候,潘尼還偶爾會希望,有關潘德瑞姆和海拉斯特有關的猜測都僅僅是一種猜測。他并不希望這個老家伙真的與潘德瑞姆扯上關系,畢竟他曾經教授過潘尼相當多的東西,相處的還算是比較融洽。

    不過這一次重見卻將他的這點兒希望毫不留情地擊碎。

    那與潘德瑞姆如出一源的毀滅力量。和潘尼在塞爾山頂感受過的那個潛伏旁觀者一模一樣的氣息,都毫無差池地驗証了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的一切猜想。

    眾神震驚不已地看著這個攜帶著驚人邪惡的小個子,提爾剛想怒吼,就感到又一波令人絕望的毀滅力量從位面的正中心向四周開始蔓延。

    “擋住他!”正義之神大叫,毀滅力量瞬間橫掠過猝不及防的眾神,眾多神祗的身軀在這一波沖擊之下灰飛煙滅。

    為了確保神域穩定,眾多神祗都是化身降臨,而在連日的災難中,眾神都已經虛弱不堪,這股毀滅的力量已足以讓他們無法抗拒。

    潘尼早早地將身軀藏在了以太位面。看到海拉斯特黑袍的笑容,心中一涼,飛快地發動傳送法朮,卻見身前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另一雙蒼白色的眼球。

    潘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比海拉斯特還要矮小上几分的身影,頭腦中的念頭瞬間陷入了停滯。

    這是一個穿著紅袍的瘦小男孩,看起來六七歲上下。身高還不到他的腰際,長著一頭柔軟的黑發,與和他有兩三分相似的臉。

    這張臉讓巫師腦海中剛剛被毀滅掉的某種情緒再次誕生了出來。

    是恐懼。

    “……亞梵?”他感到自己的語氣干澀。

    “爸爸……”一個詞帶著晴空霹靂一般的力量,瞬間讓潘尼頭昏眼huā,整個人跌出了以太位面。

    “親愛的小朋友。”薩扎斯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亞梵身旁:“對于我送給你的禮物,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到很驚喜呢?”

    “確實很驚喜,薩扎斯坦大人。”巫師視線轉向微笑著的薩扎斯坦,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都聽得出來:“您的卑劣讓我震驚。”

    “卑劣?這個詞語很難聽?”薩扎斯坦笑了起來,轉頭拍了拍亞梵的小頭:“而且亞梵似乎并不這么想……”

    “爸爸,薩扎斯坦大人會讓我們成為永恆不死的神祗的。”亞梵點了點頭,露出在潘尼看來天真萬分的笑容:“媽媽也是一樣,讓我們一起來吧。”

    正在潘尼為這個〖答〗案感到木然的時候,海拉斯特.黑袍悄悄地出現在了潘尼的另一側。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41
章節目錄 454 突圍

“哦,親愛的西恩,為什么依舊固執?看,你唯一的子裔已經加入我們的計划。  H a o  君子閣  ”薩扎斯坦撫摩著亞梵的腦袋:“難道你一點兒也不珍惜你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血脈?”你絲毫也不為自己考慮?”

    潘尼只感到心臟頂端吹過一陣陣冰涼的風,他盯著亞梵默然無語。

    亞梵長大了許多,潘尼當然知道這是上古邪物邪能的緣故,那雙眼睛里的神情似乎與巫師曾經記憶的沒什么兩樣,仍舊充滿了感情:“爸爸,加入我們吧。”那張與潘尼有四分相似的臉上露出讓潘尼不寒而栗的笑容,他張開了雙臂:“看,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強大!我已經有了不老不死的生命,你難道不喜歡嗎?”

    “當然不喜歡,親愛的亞梵。”感受到那股已經變得畸形的感情,潘尼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巫師的話讓亞梵扭曲的表情轉為茫然,馬上又變成了困惑:“爸爸,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

    “亞梵,你的爸爸對我們存在著一些誤解。”海拉斯特.黑袍嘿嘿冷笑著,說出的話讓亞梵臉上的困惑再次轉回茫然:“想想看,你現在擁有的力量——”

    一個力場球體將他與他想說的話一起堵在了力場之中,然而海拉斯特只是抬了抬手,力場就被輕松地驅散,他笑容滿面地想要把未完成的話說完,一只拳頭卻在下一刻狠狠地陷入了他的臉頰。

    握著伊西爾亞倫之鑰的拳頭打穿海拉斯特身上所有的法朮防護,時光之眼凝滯力量下的海拉斯特反應速度在潘尼眼中遲緩非常,臉頰被這一拳頭干淨利索地擊中,強力沖擊造成的充血立即讓他臉頰高高地紅腫了起來,巨大的拳擊力量之下海拉斯特的臉狠狠向左一歪,一顆臼齒從脫口飛出,身子跌跌撞撞地旋轉了兩圈,完全站立不穩。

    嘭!

    潘尼揮起一記上勾拳。被一拳打得有點發懵的海拉斯特重重悶哼了一聲,翻身跌倒在了位面的虛空中。

    “啊哦……”薩扎斯坦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嘆,這是多么連貫的拳擊啊。

    “不要挑撥他人的家庭感情。黑袍閣下……”潘尼收回拳頭,對亞梵伸出手:“亞梵,回來!”

    亞梵臉上的表情越發茫然,他奇怪地看著被打倒在地的海拉斯特黑袍,有些不知所措。

    潘尼很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然而亞梵卻遲遲不動,臉上的表情再次漸漸轉為那種扭曲的平靜。這讓巫師的心臟再次冷卻了下去。

    “很顯然你忽略了太多重要的因素……西恩。”薩扎斯坦發出一聲清咳:“你真的以為你還有任何機會嗎?”

    “爸爸,為什么不加入我們?黑袍大人說得對……”亞梵充滿困惑地詢問:“看來你真的對我們有些誤解。”

    潘尼緊緊地盯著亞梵的眼睛,沒有讓心中的失望在表面顯露出一絲一毫。

    “我必須帶你回去,爸爸,媽媽在等著你。”亞梵邁動兩腿,一步一步地朝巫師走來,潘尼看著他每一步落在虛空中的腳步,額角露出了汗珠。

    亞梵抬起細小的手臂。想要拉住潘尼的手腕,然而下一刻一道強烈的光亮卻讓他暫時失去了意識。

    薩扎斯坦干枯的臉上再次露出微笑。

    在接觸到亞梵的剎那,潘尼釋放出了禁錮法朮。將亞梵的軀體封印在了一塊虛空之中,然后立即發動大量防護法朮,在正〖中〗央引導起位面傳送朮。

    他必須想辦法讓亞梵恢復原狀。

    他的法力已經不多——頭腦中的干澀感提醒他必須盡快脫身。

    薩扎斯坦帶著詭異的笑容舉起力量法杖,強大的法朮穿透力擊破大半潘尼布置下的法朮屏障,而巫師的身后,另一股穿透力量也讓他的法朮防護破碎得更為徹底。

    “小子,我好心傳授你法朮,帶你去星界找時光龍墟,你就這樣報答我?”海拉斯特惱火地捂著被打腫的臉頰,怒氣沖沖地發出尖銳的吼叫:“你要為你的恩將仇報付出代價!”

    “爸爸!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動手!我是你的兒子啊!你真的瘋了!”禁錮朮在一聲脆響中爆裂。亞梵渾身纏繞著沸騰的毀滅邪能,扭曲的表情透出猙獰的瘋狂:“你要拋棄我和媽媽了嗎?你果然背叛了我們!我一定要帶你回去!和我們永遠在一起!”

    三股巨大的魔力將巫師擠壓在了〖中〗央,身周仿佛無處不在的邪能讓潘尼視野和感知中都是一片天昏地暗,他握緊伊西爾亞倫之鑰,咬牙沖著感應到的法朮力量薄弱處沖了過去,然而在掙脫邪能封鎖之后。卻見薩扎斯坦干枯的臉龐近在咫尺。

    “你真的需要冷靜一下,西恩。”薩扎斯坦揮起手杖,沛然的魔法力量在巫師身周聚集,將他包裹在一層水晶般的殼子里面。

    潘尼全力開動時光之眼,揮動手中的鑰匙,這讓他的速度看起來迅速到不可思議,然而海拉斯特的加入讓他的脫逃看起來全無可能,無論他破開多少層禁錮,總有更多層力場在外圍重新包裹,而他思維的運轉卻越來越艱澀——疲勞似乎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

    “別掙扎了,西恩。”薩扎斯坦盯著巫師手中的鑰匙:“把它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我和海拉斯特都不會為難你,亞梵畢竟是你的兒子……”

    “鑰匙?”潘尼看了一眼薩扎斯坦,哼了一聲,用最后的法力將鑰匙狠狠甩出,隨著他整個人被禁錮朮徹底封印,那鑰匙卻突破層層封鎖,朝位面外層飛去。

    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一驚,不再管潘尼,連續使用傳送和飛行朝鑰匙追去。

    亞梵卻對鑰匙沒有興趣,而是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走向禁錮住巫師的力場監獄。

    爸爸終于要和媽媽在一起了,心中充盈的幸福感讓他發出尖銳的大笑。

    背對著他的巫師發出一聲嘆息,卻仍然將注意力放在破空飛去的伊西爾亞倫之鑰上面。

    他只希望他剛才的模糊感應是正確的。

    很顯然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對于伊西爾亞倫之鑰有著異乎尋常的重視,潘尼并不知道這重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似乎復活上古邪物不一定非要它不可,但無論如何,這把鑰匙如果落到他們的手里后果不堪設想。

    薩扎斯坦迅速地從任意門的光芒之中昂首踏出,握向還沒來得及飛出位面的鑰匙,正在他接觸到鑰匙的剎那,一道無比鋒銳的光芒穿透位面外層划過薩扎斯坦的手臂,巫妖微微驚咦著看到手臂在那道光芒之下齊整地被切斷,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鑰匙已經落在了一只陌生的手中。

    這只膚色白皙的手掌屬于一個看起來氣質有些怪異的少女,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額頭正〖中〗央是一個沙漏狀的印記,純白無暇的長發一直落到她身下的灰色巨龍背上。

    潘尼閉上眼睛,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反手抓住鑰匙,皺眉看著被禁錮住的巫師一眼,轉回腦袋,兩根手指扣住弓弦,三支光箭對准了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以及亞梵,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弓弦。

    這突然出現的攪局人物讓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手忙腳亂,他們的法朮本就處在不太靈光的狀態——雖然身為老牌傳奇法師,奧法瘟疫并沒有傷到他們一根的汗毛,不過隨著魔網崩壞變得混亂的源海和源力仍舊無形中削弱了他們的力量,更何況是處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几支攜帶著恐怖力量的箭矢讓他們左支右絀,狼狽非常,而神祕人迫退了兩位傳奇法師,卻并沒有糾纏不休,而是駕馭著那條長相怪異的灰色巨龍,飛向被禁錮的巫師。

    “不准靠近爸爸!”亞梵憤怒地擋在巫師身前,一支邪能凝聚的標槍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揮手一擲,標槍攜帶著令人心臟碎裂的壓迫力飛向空中的龍騎少女。

    少女微微皺眉,這邪能讓她感到無從抗衡,而就在下一刻,兩道強大的魔力從身后兩側包夾過來。

    “時光靜止!”、“凋死朮!”

    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的法朮與亞梵的邪能標槍將騎龍少女的各個方向同時封鎖,短暫被封鎖入時間夾縫,少女額心的沙漏狀印記突然發光,整個身軀化成一道光芒,從龍背上騰空而起,剎那間就出現在巫師身旁。

    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頓時驚愕,不過多元宇宙中能夠不受時間夾縫影響的存在并不少見,他們也沒有因為震驚而停止動作。

    大范圍的禁錮朮和能量汲取法朮仍舊鎖定著少女的身影,很顯然兩位**師的魔力并不容她無視,亞梵也憤怒地揮舞著邪能驅趕著這個想要奪走父親的討厭家伙,混亂的力量很快讓半個位面都變得不再穩定了。

    潘尼勉強支起眼睛,卻知道精力已經透支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他的法力在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出現之前就消耗到所剩無几,剛剛的一段清醒,只是在硬撐而已。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混沌,連串的巨響仿佛一聲聲地彈動著他緊繃的神經,終于隨著一陣震動,他衰弱的精神好像也在這震動中垮塌,意識徹底變為一片混亂。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42
章節目錄 455 憤怒

巫師們的睡眠普遍充斥著夢境。

    由于腦海中的思維過于活躍,巫師的睡眠質量普遍都不算太高,作為這個群體的一個共有特征,大多數巫師都習慣了睡眠中保持一定的清醒。

    在這種半睡半醒的睡眠中得到的夢境,對于一些特別敏感的巫師有著特殊的啟示意義——方法論通過夢境顯現出來的圖景,很可能為巫師指示出未來的道路,憑借夢境預測未來,更是預言師的必修課。

    潘尼也經常做夢,不過他的夢境一般都比較平淡,通常都是懷念上輩子的生活,或是思念一下家人,以及對未來的擔憂——尤其是當他知道潘德瑞姆的出現可能為這世界帶來的災難之后,有關這方面的夢境就更加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睡夢里面。

    一片虛空之中不斷傳出深邃的絮語,辨不清音調詞句的呢喃在他的耳邊繚繞不絕,那團幽暗的存在不斷地吸引著巫師的注意力,直到一股讓他神經涼透的冰寒讓他在驚悸中驚醒起來。

    他抬手掩住額頭,手心摸到一把冷汗。

    “你醒了?”一把不算陌生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一時間驅散了巫師心頭的陰霾,他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注視著周遭的環境:空曠到几乎什么也沒有的一個洞穴,身下是不知什么質料的軟墊——似乎是某種生物的皮毛,這皮毛發著光亮,顯然附帶著魔法的力量。

    作為一名還算有些法朮造詣的師,潘尼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法朮的力量——它們讓這塊毛皮免疫許多元素能量的破壞,凡鐵鑄就的利刃也很難給予其任何損傷,在主物質界,這樣一張毛皮,無論是某些施法者或煉金朮士制作出的物品,還是從某只珍稀的魔法獸身上剝下來的,放在任何一個交易市場上,都價值不菲。

    洞穴的牆壁上生長著剔透的晶石——大多數是沒什么價值的水晶。少數顏色特別好看的或許能夠賣一個好價錢,但吸引不了如潘尼這樣的魔法師的目光。

    只有少數夾在其中生長的深晶值得注意一下,不過這東西只在靈能者手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巫師的視線徐徐地掃過這一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了下來。他轉向旁邊一直注視著他的人,輕輕呼了口氣:“因普諾斯大人,你們……也加入了那場戰斗?”

    眼前是盤坐在地上的因普諾斯以及站在他身側的伊立斯.肯達因,他們的出現讓潘尼知道了那場戰斗的結果——這兩位傳奇師最后時刻加入了戰團,雖然未必能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但是他現在出現在了這兒,至少說明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沒能大獲全勝。

    “是的。我們沒法不參加戰斗,否則即使你的那位朋友更強大一些,也無法幫助你成功逃離,小朋友。”雅拉文達爾.因普諾斯點了點頭:“但現在海拉斯特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恕我直言,你們的存在應該瞞不過黑袍先生。”潘尼皺了皺眉,伊瑪斯卡的遺民們相互間戰斗了几千年,海拉斯特身為其中一派的首領,那么無論伊立斯肯達因還是因普諾斯的存在。都應該瞞不過他。

    “當然,但他現在知道我們已經成了他前進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小朋友。就在你昏迷的時候,海拉斯特帶著一批使徒攻進了深伊瑪斯卡。”因普諾斯語調平靜地說道:“估計往無盡荒野的軍隊也已經在准備中了。”

    伊立斯.肯達因默默地站立著一言不發,但是潘尼很明顯地察覺出,在因普諾斯說道深伊瑪斯卡被攻陷的時候,他的情緒明顯變得稍稍低落。

    不過潘尼更感興趣的卻是因普諾斯話中的一些他沒聽說過的東西:“使徒?使徒是什么?”

    “你見過的。”因普諾斯簡單地回答。

    “亞梵?”潘尼的眉頭擰了起來,心中涌起一股焦躁:“他在哪里?”

    “在這里。”伊立斯.肯達因抬了抬手,一枚透明的晶體出現在潘尼的視野中,他看著晶體中凝固的軀體,頓時又驚又喜。

    “亞梵?!”他跳到這禁錮水晶之前,不斷地撫摸著水晶流溢著魔法力量的表面。急促地呼吸了良久,心情才再次平靜下去。

    水晶中的亞梵不知是否還存在著意識,但他的模樣卻明顯停留在了被禁錮的最后瞬間里——表情扭曲而瘋狂,充滿了刺骨的痛恨。

    一股刺痛感讓潘尼感到難以呼吸,似乎自己的心臟再被一根帶毒的尖刺狠狠地戳刺著。

    這是他兩輩子里第一個男性子裔,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

    潘尼十分清楚。在他踏上傳奇道路的過程中,身軀數度變異,并且接受過多股力量的改造,已經很是異于常人,再留下血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注視著亞梵扭曲的臉孔,一瞬間潘尼的心中充滿了痛恨,他是個很少發怒的人。但這一次卻是出離地憤怒了,怒火燒灼著他的心臟,與導師逝世時相比,卻是另外一種憤怒。

    帶著強烈痛恨的怒火。

    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痛恨。

    雖然往日與這兩位師為敵,但是潘尼對這兩者卻沒有什么你死我活的仇恨。

    雖然受到過薩扎斯坦的操控,但潘尼并沒有因此生出什么根深蒂固的恨意——他真切地感受到被薩扎斯坦控制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并且很快就掙脫了。

    即使最后站在了兩者的對立面,潘尼也認為是彼此立場相對,他所處的位置無法坐視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重造世界,但對于兩位師本身,除了感嘆于潘德瑞姆對靈魂的扭曲力量如此強大之外,他還抱著一種異樣的敬服感。

    這兩位師對他的利用間接地造就了他,他們的胸懷氣度,也很令潘尼折服。

    但在這一刻,潘尼心中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正面印象在亞梵凶狠的注視下粉身碎骨。

    必須將他們的野心徹底粉碎。

    如果說在這場戰斗發生之前,潘尼對于‘拯救費倫’這個任務還抱著一點旁觀者的態度,但是現在他意識到,把自己當成一個看客。是因為不幸沒降臨在他的頭上。

    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太深,已經無法割裂了。

    在與菲娜告別的時候,他還沒有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是眼前的亞梵讓他明白了。

    目視著潘尼的表情不斷變幻。直到最后的平靜下潛伏著怒火,因普諾斯咳了一聲:“毀了潘德瑞姆,也就破壞了邪能的來源,他就會恢復正常。”

    “毀了潘德瑞姆?怎么毀?”潘尼仍然盯著被封印在水晶里的亞梵。

    “這也正是我們眼下要討論的問題,也是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尋找伊西爾亞倫的原因……”因普諾斯斟酌著言辭:“他們想要讓潘德瑞姆重生,而我們想要毀滅潘德瑞姆,這其實是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潘尼不解。

    “伊西爾亞倫。時光之力。”伊立斯.肯達因插口:“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似乎要用另一種方式復活潘德瑞姆……”

    “另一種方式?”潘尼更為困惑:“什么另一種方式?”

    “想要復活潘德瑞姆,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把它的軀體和靈魂聚集在一起,如此這個怪物就會立刻恢復原狀,用它的意志,吞噬掉這個宇宙中的一切物質或精神的存在。”因普諾斯解釋道:“但是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似乎不想這么做。”

    “為什么?”潘尼皺眉:“他們已經聚集起了潘德瑞姆的身體,只要到達洛湮的地下迷宮,就能立即達成目的。無論另一種復活潘德瑞姆的方法是什么,必然會更加麻煩,他們為什么要舍近求遠?”

    “因為他們不想復活潘德瑞姆。”

    潘尼晃了晃腦袋。伊立斯.肯達因明顯自相矛盾的話讓他感到糊涂。

    “確切地說,用那種方式復活的潘德瑞姆,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因普諾斯補充道:“小朋友,你對我說過,薩扎斯坦的意識還存在著矛盾,是么?”

    “是的,你是說……”潘尼托著下巴,思索起來。

    “他們想要的,恐怕和潘德瑞姆的意志并不一致。”因普諾斯低頭擦拭著手杖:“他們想要讓潘德瑞姆聽他們的話,而不是簡單地讓潘德瑞姆來毀滅世界。”

    潘尼恍然大悟。

    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之所以要重造世界。與其說是被潘德瑞姆控制,不如說是他們的野心在潘德瑞姆邪能的蠱惑下被勾引了出來,而兩者本身的思維,必然還保持著相當的清醒。

    即使是因為被潘德瑞姆糾纏而長期瘋狂的海拉斯特,如今人格的主體,也必然仍舊是海拉斯特自己。

    這種層次的傳奇師。心智堅韌已經到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地步,很難被某種意志操控住。

    就如同塞爾山頂時,薩扎斯坦在他的呵斥下會迷惑,是因為他確實對自己的野心是否是真實的,因此產生了困惑。

    既然兩者擁有著一定程度的清醒,那么必然不會按照潘德瑞姆自己的意愿去復活他。

    “他們想要潘德瑞姆的力量,卻不想要潘德瑞姆的意志,當然,這和他們的現狀有些矛盾,但可以理解。”因普諾斯繼續解釋著:“我和伊立斯討論了一段時候,大致可以想到他們在打什么主意……”

    潘尼認真傾聽著兩位奧朮領主說出的一字一句,生怕漏下了什么信息。

    “伊西爾亞倫的主體是時光龍骸。”伊立斯.肯達因接口道:“擁有著強大的操控時光的能力,如果他們能夠用這種力量,在潘德瑞姆復活的剎那將屬于它的時光倒流到它還沒產生意識的時候,就可以依照他們自己的愿望,塑造潘德瑞姆的意識……比如,只效忠于他們,或者干脆用自己的意志占據住它……”

    震驚讓潘尼微微張開了口,這可真是個絕妙的計划。

    “想要毀滅潘德瑞姆,也可以利用伊西爾亞倫……”因普諾斯說:“把它封印在時間的起始或是……終點。”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43
章節目錄 456 計議

“鑰匙在哪里?”消化了兩位領主提供的信息,潘尼找到了事情的關鍵。  H a o  君子閣  

    “這要問你。”因普諾斯聳聳肩,抬起手杖指向洞口:“還有它,對了,這地方可是它的老巢。”

    巫師望向洞口,看到一套白長袍的它單手握著長弓,帶著淡淡的表情,慢慢地走了過來。

    潘尼看著這張與自己長得五六分相似,卻漂亮得如同女妖一般臉,心中充滿了怪異的情緒。

    知道了這個家伙的本質,潘尼就感到困惑,時光龍根本就沒有雌雄兩性這個概念,它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臉弄得這么漂亮?這是什么惡趣味?

    不用說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就是潘尼自己,重逢的第一眼,都几乎把它看成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那一馬平川的胸口在寬大的白色長袍覆蓋下的確不太明朗。

    它看了一眼潘尼,掏出鑰匙。

    鑰匙的頂端填上了它的第六個部分:一枚帶著尖頭的小巧圓形寶珠,潘尼注意到,鑲上了這枚寶珠之后,這枚鑰匙的形狀似乎產生了很巨大的變化——下面的杆部分變得上粗下細,整個兒包裹在一團混沌的光芒中。

    “還少一部分。”它用聽不出性別的聲音說:“必須找到。”

    巫師點了點頭,再次用怪異的視線看著它:“在時光龍墓地里的……是你?”

    它的表情變化了一下,隨后沉悶地點了點頭。

    潘尼感到郁悶的同時,徹底地明白,作為時光龍的‘化身’的它,已經完全地覺醒了。

    “幫我尋找回軀體。”它看了一眼洞穴中默然不語的因普諾斯和肯達因,又將視線落回潘尼身上:“我幫你對付潘德瑞姆。”

    “很公平的條件。”他點了點頭,繼續注視著封印著亞梵的水晶,目光中透射出復雜的情緒,這情緒變幻良久。最后變成一聲微微的嘆息,轉頭走出了洞穴。

    洞穴外是一片片絢爛的銀白色眩光,和無處不在的空間漩渦和維管通道,這里是星界。

    腳下的浮空島吸引了潘尼的視線。他驚訝地發現這是一個中型的吉斯人部落,當它出現的時候,這些吉斯人立即停下了一切工作,整齊划一地向她叩拜。

    潘尼震驚地看著它,沒想到它竟然有著這樣的王霸之氣。

    看這些吉斯人的表情,分明是把它當成了神一樣崇拜。

    “這附近有三十一個吉斯人部落。”它語氣淡淡地說:“全部服從我的意志。”

    巫師頓時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竟然和著名的星界吉斯人女皇搶奪族人。被搶走了三十一個部落,那位著名的巫妖女皇一定做夢都想干掉它。

    這三年來它果然沒有閑著。

    “不過就在前一段時間里死掉了許多。”它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大部分都是奧朮師。”

    潘尼點了點頭,奧法瘟疫在托瑞爾各個位面中擴散,每一個地方都有巫師在死亡……無論是何種族類,甚至有相當多與奧朮聯系緊密的種族,在這場大災難中滅絕。

    想到這里巫師嘆了口氣,從此以后,托瑞爾的奧朮要凋零了。

    他罕有地站在一個奧朮師的角度感慨著。

    “我們需要奧朮師。小朋友。”因普諾斯拄著拐杖與伊立斯.肯達因并肩走了出來:“大量的奧朮師。”

    “大量的奧朮師?”潘尼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兩位大人……現在的托瑞爾,恐怕剩不下几個奧朮師了……”

    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奧朮師都葬送在了這場災難之下,潘尼實在很難想象。費倫還會有多少奧朮師存在。

    而他也對因普諾斯的要求感到奇怪,什么事情要用到‘大量的奧朮師’?

    “當然是開啟伊西爾亞倫。”因普諾斯表情嚴肅地說:“你不會以為開啟那個東西,只需要在找到大門之后將鑰匙向鑰匙孔里面一插就夠了吧?!”

    潘尼很實在地點點頭,他就是這么想的。

    旁邊的‘它’的臉上頓時露出鄙視的表情,于是潘尼明白自己想錯了什么。

    “伊西爾亞倫并不是被封印在某個實際存在的地方,小朋友。”因普諾斯解釋道:“它被封鎖在時間流中,如果你試圖在托瑞爾任何一個地方尋找到它,即使你跑上一萬年,跑遍托瑞爾每一個位面,也別想找得到它。”

    “時間流?難道要用法朮回溯時間?”潘尼想了想。有些明白了。

    “是的。”因普諾斯指了一下在‘它’手中捏著的鑰匙:“這并不是鑰匙,這是一個坐標,一個時間夾縫的坐標。你需要引導一個法朮穿梭到那個夾縫里面,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這并不容易,想要完成這個目的。至少要九個與我同檔次的傳奇法師一起引導法力。”

    潘尼皺起眉頭,他明白這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了。

    九個與因普諾斯同檔次的傳奇**師?恐怕找遍整個費倫都不可能找得出來,那么作為替代品,要想引導這樣一個法朮,協力的法師助手數量恐怕要以百來計算。

    想到這里他頓時感到希望渺茫,現在整個費倫,活下來還有法力的巫師,有几百個嗎?

    藍焰爆發之前,費倫上正式的巫師總數也不過六千上下……素質更是參差不齊。

    “我這里有八個。”它插口說:“八個力量完好的奧朮師。”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三十一個吉斯人部落,只活下來了八個奧朮師。

    而且他對這些奧朮師的水平不抱任何希望。

    許多見聞廣博的學者都知道,吉斯人的統治者巫妖女皇有一個怪異的癖好,或許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緣故,這位女皇并不喜歡她統治的吉斯人部落中出現過于強大的族人,一旦某個吉斯人擁有了一定的實力——哪怕還沒對她構成什么威脅,都會被她毫不留情地殺死。

    這個廣受詬病的怪癖在潘尼的眼睛里完全不可理喻,紅袍法師會內的傾軋和斗爭雖然同樣尖銳,但勉強還算是有些門道可循,具有一定天賦的底層紅袍法師通過‘合適的努力’。就有機會爬到上層。

    不過巫妖女皇這不可理喻的規矩卻讓她手下的吉斯人失去往上爬的機會,大多數吉斯人部落都沒什么像樣的強者,這對于一個族群來說非常致命,不過星界惡劣的環境庇佑了他們:除了數量稀少的靈吸怪之外。沒有什么種族對吉斯人的地盤感興趣,巫妖女皇的強**力也足以讓外人忌憚。

    那么潘尼就可以斷定,這些吉斯人奧朮師的水准恐怕不高。

    他知道,巫妖女皇會干掉任何一個能夠施展第六環奧朮的吉斯人,而現在歸‘它’統治的吉斯人,脫離巫妖女皇的控制最長不過三年。

    這几個吉斯人奧朮師的水平可想而知。

    “聊勝于無。”潘尼只能這么想。

    “草原上沒有奧朮師,不過深伊瑪斯卡里面有。”因普諾斯看了一眼伊立斯:“你的人應該逃出來了一部分吧。”

    “是的。”伊立斯.肯達因點頭。事實上,在遭遇突襲的時候,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撤走了,雖然損失慘重,但并不是一點兒都沒有剩下。

    “巫師……大概……”他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著巫師的數量,在六道目光期盼的注視下,這位奧朮領主吐出了讓人大失所望的答案:“大概還剩下最多二十個……”

    最多二十個……

    潘尼和因普諾斯都是一陣無語。

    深伊瑪斯卡人的奧朮素質比地表人高上許多。如今居然只剩下來二十多個巫師……

    即使加上這些,數量還差得太遠。

    “小子,這還是要靠你啊。”因普諾斯想了想。說:“巨龍海岸,銀月城,塞爾,你可以借助的力量并不少,而且,塞爾的紅袍法師會……應該還有大量紅袍流亡在費倫各地的塞爾租界。”

    “是的,而且紅袍法師的環之法陣能夠很好地提升協同引導法朮的效率。”伊立斯.肯達因點點頭,轉向潘尼:“你應該充分發揮你的影響力,我想,災難中活下來的紅袍法師。大概總會剩下一百個吧……”

    “希望如此……”潘尼苦笑起來。

    希望當然是存在的,潘尼很明白,像紅袍法師這類宗旨和密斯特拉不太對付的黑暗法師組織,大多數成員都會研究一些避開魔網施法的技能,因此對藍焰的抵抗力會比正統巫師高上一點。

    但也僅僅是高上一點點而已,魔網破碎引發的源海震蕩。托瑞爾的每一個施法者都有份承受。

    塞爾的正式紅袍法師大概一千多個,活下來一百個,應該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潘尼難以肯定,這些桀驁不馴的紅袍是否愿意聽從他的號召?他又是否有著足夠的威望?

    ……應該是有的。

    通過短暫的思考,他得到了結論。

    因為他發現,除了生死不知的米絲瑞拉,以及轉化為紅袍法師會毀滅者的薩扎斯坦之外,他是紅袍法師會里僅存的唯一一個傳奇法師。

    僅僅這一個身份,加上與薩扎斯坦矛盾尖銳的立場,他就有足夠的資格和威望,召集起散落在費倫各地的紅袍法師。

    這個發現讓他驀然生出滄海桑田的感慨,就在三年之前,他還是個倉皇從塞爾偷渡逃遁出來的流亡者。

    “先不要忙著解決這個問題……”‘它’的插口打斷了潘尼的感慨:“鑰匙,還少一部分。”

    “最后一部分?”潘尼凝視著它手中的鑰匙:“到哪里去找它?”

    “你知道去哪里找。”它瞪了潘尼一眼:“這是你的問題。”

    潘尼沉默了一小會兒,默然地點了點頭。

    它說的一點不錯,這確實是他的問題。

    他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一段鑰匙。

    他轉身走回洞穴,默默注視了一陣被禁錮在水晶里的亞梵,鏡面般的水晶表面照出他臉上的愁容,良久他嘆了口氣,在傳送朮的光芒之中消失。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7 10:44
正文 457 劫匪

西哈特蘭德,死亡之地,伯恩鎮。。

    這座位于博德之門——西門貿易通路上的小鎮算是在藍焰之劫中所余不多沒有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城鎮了,原先人口不過千人上下的小鎮如今卻容納了三倍于本地居民的流民,如果這些流民中有一小部分選擇定居于此,那么過上几十年,這里大概就會興建起一座新的繁榮城市。

    當然,如果某位多元宇宙的統治者再次無聊的修改規則,以至于再一次引起與這次災劫程度等同的災難,這座市鎮的未來就不可預測了,就如同在北地地震中被毀掉的無冬城和路斯坎一樣。

    劇烈的地殼變動讓費倫各個地方都被流民充斥,這座小鎮的現狀就是其中一個剪影。

    衣衫襤褸的災民在田野間四處尋覓著一切能夠充當為食物的東西——嫩綠的植物莖葉,被追得四處亂逃的老鼠和野狗,長在陰暗潮濕出的菌類。

    本地的農夫緊緊地縮在流民群中——他們的家和庄稼早就被搶奪一空。

    繼災難而來的,是崩潰的亂世。

    頻繁的地震不知令多少人流離失所,舊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卻還遠遠沒有到建立的時候。

    爆發的藍焰讓費倫的大半施法者死于非命,諸神的力量在災劫中被削弱到了一個低谷,很多地區都不存在足以形成秩序的力量,那么混亂也就可以預見。

    最初流民涌入伯恩鎮是在二十天前,那個時候流民不過几十人。他們得到了本地居民的熱心招待,對于這些在災難中流離失所的可憐人,伯恩鎮的本地人不吝于最大限度地付出自己的憐憫。

    然而當流民數量上升到兩三百人之后,本地人望向流民的視線就多了几絲戒備。態度也變得冷淡,領主的護衛開始頻繁地在小鎮周圍走動,農夫們警惕地盯著田野里的庄稼,流民們漸漸被拒絕于小鎮門戶之外,但秩序還存在著。

    小鎮的居民為了保持小鎮的秩序,拒絕了流民,然而卻促使秩序崩潰——當流民在飢餓與絕望的催動下對領主府邸展開圍攻,并將領主家眷屠殺殆盡的時候。鎮民們知道,這座小鎮不屬于他們了。

    他們識趣地讓出了住宅和糧食,讓給了流民中的強大者:一些流亡的冒險者,若新的秩序重建。。他們必然是秩序的中心。

    鎮民們懷著滿心悲痛接受了現實,在這個時候,他們手中的地契和財產証明,都要在一個簡單的東西之下俯首稱臣,那就是暴力。

    很快地。流亡冒險者加上雇佣兵團組成的新的組織憑著無可置疑的暴力控制了這座小鎮,隨著質疑者的頭顱懸挂在小鎮的柵欄上,新的秩序建立了。

    暴力催生的新秩序,無論是新鎮民還是舊鎮民。身上都帶著一股野獸的氣味。

    已經被血腥激起了心中的殘忍,心頭又被朝不保夕的絕望籠罩著。善良就被暫時地壓抑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他們用發紅的雙眼盯著所有視野里的同類。警惕地保護著手里僅有的一點兒東西——比如一只剛剛抓到的老鼠,或是不知道有毒沒毒的蘑菇。

    這個時候,小路上出現的一行車隊就顯得頗為不合時宜。

    華麗到有些刺眼的大車,健壯的良種馬,衣帽整潔的車夫,還有馬車中隱約飄出的香料氣味。

    小鎮瞭望塔上的大鼻子中年抽了抽鼻子,睜開醉醺醺的發紅眼睛:“狗娘養的,哪來的柳木熏香味道?真是熏死老爺我了。”

    他用右手食指摳了摳腳趾,又探進鼻孔:“還是這個味道好些。”

    旁邊的哨兵打了個酒嗝,呵呵發笑:“大鼻子,好像是有車隊經過大路。”

    “車隊?”大鼻子一個激靈,臉上的醉意立刻消退不少,好像嗅到了獵物的猛獸:“要交買路錢啊,糧食,布匹牲畜都交出來,男的抓起來當奴隸,女的……嘿嘿嘿嘿……”

    附近的几個哨兵紛紛淫笑起來。

    “笑什么?”大鼻子抬起臭氣熏天的腳,一腳踹開最近的哨兵,大喇喇地朝小鎮中心最大的院落一指:“去招呼頭兒。”

    那哨兵被踹一腳,也不生氣,嘿嘿傻笑著爬起來,朝小鎮中心一邊瘋跑一邊大叫:“頭兒!頭兒!有肥豬過道了!!快出來宰豬啊!”

    “像個白痴一樣!”大鼻子笑罵一句,大腳板胡亂地踩進那雙爛皮鞋里——這雙鞋的皮革表面因為潮濕和缺乏保養,已經變成了濕乎乎的一團兒,几只蠅虫在上方嗡嗡地盤旋著。。

    大鼻子卻不以為意,一揚手里的砍刀,指向越來越近的車隊:“走!攔住他們!”

    小鎮的門扉打開,十多個哨兵一起擁上了大路。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車架卻突然停了下來,哨兵們一愣之間,卻見正中央的馬車上走下一個抱著嬰兒的少女,在一棵樹下讓小孩兒尿了泡尿,隨后又登上了馬車。

    咕嘟。

    大鼻子咽下了一口口水。

    隔著几十碼的距離,他不太看得清少女的臉,不過那輕盈的身軀已經勾起了他的**,鎮子里的女人能看的都被頭兒們占據了,其余的大都是看一眼就讓人生厭的村姑黃臉婆,雖然任由他予取予求,但也僅僅是發泄**而已,絕對無法讓他提起更高的興致來。

    眼下,他的興致被那不過出現了片刻的輕盈背影勾了起來。

    很明顯這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盡管沒看到臉,但大鼻子能肯定她是個美人。

    “他***。”他罵了一句,因為他醒悟到這樣的美人是不可能有他的份兒的,不過很快他就想到或許某個頭兒得到這個新貨色之后。會把玩膩了的舊貨色給他也說不定。

    這讓他有了新的動力,嘿嘿怪笑著帶著一群哨兵堵了過去。

    ……

    “薇卡,前面有點不太對……那些人。”抱著哭鬧不已的奧蕾噓噓完畢,希柯爾登上了馬車。面色蒼白地搖醒了倚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板娘。

    “啊?”薇卡睜開了有些迷糊的眼睛,這些天她累壞了,靠著獅鷲把家人搬運出了銀月城那個凶險之地,又趁著秩序沒有崩壞的時候在西哈特蘭德北面的小鎮聚起一支車隊,帶著家人准備前往西門——銀月城和北地都不再安全,相比起來,至少巨龍海岸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連續几天沒合眼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出奇地憔悴,精神不振地她看著希柯爾的驚惶表情。先是一驚,然后看到車隊前方道路上逼近那群衣衫襤褸手持利刃的隊伍,心下又是一突。

    在路上見過的流民群讓她有意識地避開了人流興旺的大道,但是她也不敢脫離道路太遠——野外的精怪和魔獸比流民群危險得多。對于沿途的小村鎮,她更是一直小心地避開。

    作為一個經驗丰富的行商人,她很清楚這種層次的災難后會是什么。

    大城市或許還能夠保持一定的秩序,但是在一些被流民沖擊的小市鎮,卻未必會在災難中幸免。

    “怎么會靠近城鎮?”薇卡招來車夫。皺眉詢問。

    “女士,這是唯一一條道路。”

    薇卡掩著額頭,頹然地吐了口氣。

    “薇卡,怎么辦?”哨兵越來越近。希柯爾表情更加緊張。

    “把奧蕾給我,蘭妮在哪里?”薇卡接過噓噓過后安靜下來的奧蕾。將她小心地藏在座位的角落。

    “她在后面的馬車上睡覺。”希柯爾說。

    “告訴護衛准備作戰。”薇卡冷靜地對車夫下令,神情緊張。

    她沒有雇佣太多的護衛——有兩只獅鷲在天上盤旋。能夠威脅到她們的東西本就不多,而且她的家人大多沒有足夠的戰斗力,若是雇佣太多強力護衛,很可能引來危險——她一向不怎么相信雇佣兵和保鏢的忠誠,尤其是在當下的環境里。

    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擋在了流民哨兵之前。

    除了十二個雇佣護衛之外,另外八個是薇卡從西門帶到銀月城的親信,這樣一支保鏢隊伍,足以應付大多數危險狀況了。

    他們的精良裝備瞬間震懾了大鼻子一下,不過看到這些雇佣兵的數量,以及從鎮中出來的大隊人馬,他眉頭再次舒展開來:“嗨!遠道而來的朋友們,經過我們的鎮子,為什么不進來喝一杯呢?”

    “我們趕時間,沒時間喝酒,親愛的朋友,如果沒別的事,請讓開道路。”

    聽到車廂中傳出來的柔媚女聲,大胡子心中一蕩,几乎是本能地判斷出說出這句話的不是青稚的青蔥少女,而是一個頗有風韻的少婦。

    這樣的聲調,絕不是成天大聲叫賣或是呼喊自己漢子的婦人能有的,必然是一個教養良好的貴婦。

    多年的佣兵生涯讓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心情立刻火熱起來。

    貴婦一般都不丑,即使長相未必盡數十全十美,但保養良好的皮膚可以遮蔽掉一切缺憾,他僅僅是遠遠見過几眼,還沒有有幸嘗試過。

    他抬起黢黑的手,擦去嘴角流下的涎水。

    貴族啊……現在這世道,還哪來的貴族?

    這几十天的經歷告訴他,從今以后,他就是貴族。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回答車廂里傳出的話:“啊,那樣多失禮啊,伯恩鎮的好客傳統,怎么能因為客人的矜持而沒有得到延續呢?親愛的夫人,為什么……不能小小地滿足一下我們的愿望呢?僅僅是一杯酒,也不肯賞臉嗎?”

    “殺了他!”透過薄紗窗帘看到這個大鼻子丑惡的嘴臉,薇卡心中一陣惡心,又注意到村鎮門口涌出越來越多手持兵器的人,下令道:“然后開車。”

    這冷酷的命令讓大鼻子魂飛天外,雖然村鎮里的兵力讓他有著充足的信心打劫成功,但是他算得清楚,自己這十几號裝備簡陋的哨兵,想要對抗這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是多么的不現實,不過現實不給他反對的機會,薇卡的護衛們怒吼著沖鋒上來,几把長劍瞬間沾染上了鮮血。

    眼見几把兵器堵住了自己各個方向的躲避路徑,大鼻子慘叫一聲,就地一滾,躲開第一波攻擊,不過就在他起身之時,一把朝他脖子劈斬過來的大砍刀已經為他帶來了死亡的絕望。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馬車里的薇卡卻皺起了眉頭。

    乒!

    一把飛來的長劍格開將要斬殺大鼻子的大刀,大鼻子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離開眾護衛的攻擊范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2-30 15:27
458 匪首


“親愛的女士,請問我的朋友究竟在哪裡得罪了您,以致讓你痛下殺手?這可不是淑女的行徑啊。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類似這樣的組織,那麼下輩子他就要考慮怎麼流亡逃命了。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眾多顧慮讓他心頭猶疑,然而左右兩側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提醒他一個事實:數個兄弟已經死在這裡,他如果不得到一個交代,即使他的劍術再高明,以後也難以服眾。

這讓他做出了決定:“各位……呃、女士,無論如何,你們已經殺了我這裡的人,必須留下交代,如果沒能讓我們滿意,我的兄弟們恐怕很難允許你們離開這裡。”

“交代?你們要什麼?”薇卡捏了把汗,知道交涉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合適的賠償以及當面道歉。”傭兵首領嚴肅地說:“交出殺人兇手,我們會給你們一個合適的裁決。”

先把人扣下來。詢問清楚來路之後再下手。

他這樣想道。

“嗤!”後面車廂裡的蘭妮一聲冷笑:“真可笑,一群暴民和劫匪,也敢學著政府的口氣說話,薇卡。衝過去。”

這句話讓氣氛一瞬間變得更加緊張。

劫匪們一陣'噌噌'聲中抽出了兵器,朝車隊逼近了幾步。

薇卡擰起了眉頭。

硬碰硬,最差勁的主意,雖然很難避免。

就在這時,最後一輛馬車上響起的咆哮把事態引到了一個新的拐角:“等等!你們這些白痴!”薇卡的親兄弟,克勞德.埃德蒙特見到刀槍已經頂到了自己坐著的馬車車廂上,近在咫尺的刀鋒上的寒氣讓他驚恐地狂叫起來:“你們完蛋了!我們是西門城大法師潘.迪塞爾的家人。如果被他知道了這裡的事情,肯定會把你們渾身上下的毛全拔下來!!”

西門城大法師?

大法師?

法師?

眾劫匪紛紛一愣,那首領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玩味。

這個白痴……

薇卡心中一片冰涼。

“原來是大法師大人的親屬,那就太好了,即使是大法師,也不可能犯了罪之後不受懲罰,不過你確定那位大法師閣下他還活著?”匪徒首領語氣輕快地說:“弟兄們,帶她們回家。”

“是!”匪徒們獰笑著沖向車隊!

車隊護衛發出憤怒的吶喊上前迎擊。

不堪一擊。

匪徒首領看著車隊護衛的身手。心下篤定,長笑著揮劍沖上。

獅鷲尖嘯一聲,巨大的翅膀扇飛幾個匪徒。卻被幾支弩箭洞穿了血肉。

“快衝出去!!”薇卡尖聲下令,車隊護衛和獅鷲全體向包圍圈前面發動衝擊,強大的攻勢讓匪徒的遮攔破開一個口子,不過更多的暴民卻轉瞬將這個缺口堵住。

“女士們,為什麼要逃呢?”匪徒首領大笑著砍翻一個護衛,他的劍法巧妙非常,很顯然身經百戰,並且有著非凡的戰鬥天賦:“留下來陪我們吧!”

匪徒哄然大笑起來。

薇卡緊緊咬著牙,卻聽見馬車上一陣聲響,那匪徒首領覷個空隙跳上車來。一腳踹開車夫,一劍將車廂門斬開,希柯爾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驚恐。

後面車廂裡的蘭妮一劍劈死一個爬上車的匪徒,那車門也變得破破爛爛。

車廂中的女人們的臉一瞬間暴露在眾匪徒的視野裡面。

一、二、三……三個。

大鼻子咽了。口水,眼圈再次發紅,嘴裡呢喃地罵著髒話。詛咒著那個‘大法師’。竟然佔有這麼多珍稀資源。

幸虧他已經死了。

藍燄燒死了費倫大部分的巫師,雖然仍有倖存者,但那微小的機率足以讓許多人忽略掉。

許多匪徒都這麼想,短暫的愣神之後淫笑之聲大作,匪徒首領也哈哈大笑起來:“多麼美麗的女士們啊!弟兄們,讓我們加把勁兒,很快就能讓她們忘了那個什麼大法師了!”

“是啊,頭兒,巫師有什麼好的?幾下就氣喘吁吁的劣質貨色?”匪徒們湊趣地鼓譟著:“他們有肌肉這種東西嗎?”

就是那些暴民,看著幾個女人的華貴裝飾和良好氣色,也眼紅起來。

同樣是遭受天災,為什麼他們要流離失所,要忍受飢餓,要遭受壓迫,而這些貴人卻能仍舊活得這麼舒服?

要讓她們也嘗受到這種種痛苦!

這群被剝奪了財產和尊嚴的暴民心中響起一陣陣壓抑的咆哮。

對著一片片野獸般的赤紅瞳孔,薇卡的心臟漸漸沉落谷底,蘭妮舉著她很少使用的盾牌,披散著頭髮微微喘氣。

幾個回合與匪徒的交手讓她明白,對於真刀真槍的戰鬥,她已經陌生到了近乎外行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憑著一股狠勁,她早就掛彩多次。

這也靠著眾匪徒憐香惜玉的心思——被砍壞了的美女可不好玩。

即使如此蘭妮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再斗上一小段時間,恐怕沒有被擊倒,已經首先被累倒了。

但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匪徒爬上馬車。

她咬著牙,擋在馬車門口,擋住眾匪徒望向馬車內的視線。

不過這難以遮掩她的色厲內荏,身經百戰的匪徒們都已看出,這小妞兒不行了。

後面的馬車傳來兩聲慘叫,薇卡的兄弟和老父被眾匪徒從馬車裡揪了出來,這讓薇卡的神情變得更加難看。

“大法師?嘿。”匪徒首領輕笑了兩聲,舞了一個劍花:“死掉的大法師在這裡可沒有什麼影響力,女士們,現在叫你們的士兵停止抵抗,免受皮肉之苦,哦,至少我可以保證,你們絕不會死。”

眾匪徒哈哈狂笑。

薇卡緊緊咬著牙,也漸漸開始感到絕望。

死掉的大法師?

這句再三​​被提起來的話已經數次刺激到她心靈最深處的隱痛了。

他真的還活著嗎?

她完全不敢肯定,因為自最後​​一次別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傳遞回來任何的信息。

在北地所見到的那鋪天蓋地彷彿吞噬一切的藍燄,讓她一直到現在仍然心情忐忑。

災​​難爆發的不久之後,她就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了情報,這藍燄似乎針對到了每一個費倫的施法者,與源海最為親近的奧術師受到的影響尤其嚴重,就她親眼所見,能夠從藍燄中活下來的奧術師只有十之五六,而即使倖存了下來,也未必能夠毫髮無損,能夠毫髮無損地倖存下來,又仍具有施法能力的奧術師就更為稀少。

護衛的死傷越加慘重,漸漸絕望消磨盡了他們的戰鬥**。

“投降!別殺我!我投降!”一個僱傭護衛絕望地拋下了武器。

匪徒首領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薇卡緊繃的情緒一瞬間崩斷。

“死掉的大法師的親屬。”匪徒首領得意地用劍鋒拍了拍薇卡的臉,眼神戲謔:“現在你們是這裡的奴隸了,死掉的大法師的親屬們。”

他加重了語氣重複了一遍,在獰笑的眾匪徒的襯托下,顯得他的笑容異常地得意。

“全都帶走!”

“先等等,這位先生,你說誰是死掉的大法師?”

就在匪徒首領剛剛下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不合時宜地表達出了異議,頓時吸引了眾匪徒的注意力。

薇卡暗淡的表情彷彿隨著這個聲音一瞬間煥發出了嶄新的光彩,蘭妮的眼睛亦是一亮。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2-31 00:04
459 交代?


“先等等,這位先生,你說誰是已經死掉的大法師?”

尋找聲音的來源並沒有消耗去匪徒首領太長的時間,因為那太明顯了——幾乎所有的匪徒都盯著他的頭頂,他抬起頭,看到那個人站在片刻之前還空空如也的車廂頂部,一股刺入骨髓的警惕攸然而生。 ”

他嬉皮笑臉地閒扯著。

不能讓這個嘴上沒毛的巫師輕易就嚇走了。萬一這是個最多只能使出飛行術的小巫師在虛張聲勢,他的退讓豈不是顯得很可笑?

三個極品的美人兒啊,還有奴隸,物資,馬……

強烈的佔有欲望讓他決定冒險。

“把你的劍拿開。”巫師看著匪徒首領的手。

“很抱歉,先生,這些女士殺了村莊里的人。”匪徒首領不退讓地與潘尼對視著。

“不留下點東西,別想走!”幾個匪徒大著膽子幫腔道。

“留下點兒東西?”潘尼的視線掃過一眾匪徒。輕描淡寫地問:“你們想要什麼?”

這包含著退讓意味的話語讓眾匪徒發出一串大笑,匪徒首領心中的不安卻爬升了一個台階,他當然聽得出來。這個青年巫師的語氣,和他說出來的話絲毫沒有相符之處。

就在這個時候,車廂中傳出了一陣孩童啼哭聲,臉色紅漲的蘭妮目光掃過圍住馬車的眾盜賊,抬頭狠狠地瞪了潘尼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裝模作樣?薩莉餓了,快點解決他們!”

潘尼點了點頭,這個動作一瞬間讓匪徒首領心中的不安抬到了最高,他一把搶到薇卡身側,想要將她夾持起來:“等等!你不想要你的……”

潘尼抬起了手,一串晦澀的音符彷彿瞬間從虛空中破開。刺透匪徒首領的耳膜,這巨大的文字讓他頭腦一陣暈眩,長劍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再次回復清醒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原來不過比他高上一截的馬車車廂,現在卻變得如同高樓大廈那樣巨大。而剛剛他試圖挾持的女人,他抬高視線,也只能看到她的晃動的裙擺。

他掉落的長劍斜搭在馬車的踏板上,他伸出手去抓,卻看到一個畸形細小的爪子……

光禿禿,滑溜溜,圓球型的指頭間長著蹼。

無限的恐懼讓他發出咆哮,卻聽見一聲響亮的'呱'聲從喉嚨裡面蹦了出來。

他驚恐地跳了起來,同時聽到更多的'呱呱'聲在四面響起。

寬闊的視野裡面,馬車旁邊不知多少隻青蛙在呱呱地大叫著。

他瞬間明白了一切,然而過度的思考卻讓他感到了頭痛——很顯然一隻青蛙的腦子負擔人類的思維還是有些困難的。

“這是給你們的'交代',再見。”迷迷糊糊之間,他聽見這句話從馬車頂部飄下來,隨後他被一隻鞋不輕不重地踢飛到了道路邊的草叢間。

馬車絕塵而去,大群青蛙用盡全力地跳躍著,徒勞地追趕著奔馬拉動的車隊。

如果這些可憐的青蛙能夠用曾為人類的額思維稍稍思考一下,就會知道即使追上了馬車也不會恢復原狀,但他們混沌的思維已經被一片恐懼包圍住了,甚至連後悔這種複雜的情緒都還沒來得及在過於簡單的新腦子裡醞釀出來。

曾經的匪首激動地沖在蛙群的最前面,然而過於活躍的思維卻讓他在一陣暈眩中落到了蛙群的後面,他昏迷了好一陣子才醒過來,這時候蛙群卻已經散開了,他簡單的頭腦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一個黑點從眼前掠過,幾乎是本能般地,他的舌頭從嘴巴裡'嗖'一下彈出去,將捲回來的東西直接吞入肚子。

他愣了一陣,經過緩慢地思考,他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麼。人類的殘餘情感讓他乾嘔起來。

就在他嘔出半隻蒼蠅之後,一股危險的感覺驀地纏繞上了他越來越簡單的思維。

他跳轉身子,回頭卻看到一雙豎著的瞳孔。

村莊周圍一直有些野山貓出沒,這些狡猾的小型掠食者一向擅長避開人類的視線。並在合適的時候出來覓食。

劍術高超的佣兵團長可以輕鬆地殺死這樣的小獸,但一隻可憐的青蛙則要飛快地逃遁以免成為掠食者的美餐。

他發出一聲驚懼地呱呱大叫,轉身一跳出幾尺遠,卻被同時起跳的野山貓一把按住後背。

尖銳的貓爪陷入了他滑溜溜的皮膚,讓他的叫聲越加尖銳,山貓望著這在它爪子下掙扎的小傢伙,伸著舌頭舔了一下這圓溜溜的腦袋。開始猶豫要不要一口把牠吃掉。

對於它們來說,青蛙不是首選的食物,不過最近村莊食物短缺,這些遊蕩的掠食者,也經常陷入三餐不繼的窘境。

山貓的舌頭再次滑過曾經的佣兵團長的腦袋,貓科動物舌頭上的倒刺經過那光滑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血絲。

連串的呱呱叫聲再次爆發,又很快重新落回低潮……

……

“混蛋!”她雙拳憤怒地捶打著巫師的後背。雖然這雙手已經被證明不能如同一年多之前那樣揮舞巨劍殺死成排的敵人,但仍然讓巫師因為脊背受到連串地重擊而痛得臉皮扭曲。

“混蛋混蛋混蛋!”蘭妮不斷地捶著,臉上的惱火卻在捶擊了幾十下之後仍然沒有消退的跡象。直到薩莉和奧蕾再次發出啼哭,她才癟著嘴巴,抱起薩莉,一面哼哼著一面溫柔地撫摩著薩莉的頭髮,讓她安靜下來。

潘尼感到脊柱差點變了形,呲牙咧嘴的表情持續了良久,伸展了幾下上身之後,才感到稍稍好受一些,他望向一樣啼哭不止的奧蕾,卻見希柯爾已經把她抱進了懷裡。

目光再次轉移。挪到了昏睡不醒的柰菲絲身上,潘尼表情微微一暗,伸手摸上了小女孩有些冰涼的額頭。

幸虧還沒死……

他只能如此慶幸。

只是這昏迷不醒讓他感到棘手,不知她何時才能清醒,如果醒來,還會是原來的柰菲絲嗎?

那藍燄的傷害直接針對思維。很容易造成嚴重的精神傷害。

或許,永遠也醒不來了?

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忘掉這個可能性。

“咳。”一直表情嚴肅的薇卡咳了一聲:“潘尼,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她吐了口氣:“藍燄爆發之後,真是差點把我嚇死,你不知道我當時心中是多麼的害怕……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希柯爾的眼圈也有些發紅。

“真抱歉。”潘尼握著老闆娘的手:“我也很擔心你們。”

“是麼?”蘭妮冷哼:“這次回來,是有了決定了?”

“嗯。”潘尼點了點頭。

三個女人看了他一眼,隨後暗淡地轉開了視線。

“這麼說,我們還是要留在費倫。”薇卡嘆了口氣:“潘尼,你終於下定決心了。”

“對不起。”巫師有些無奈地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去更安全的地方。”

“不要說了,潘尼。”希柯爾搖了搖頭:“既然你要留下來,我們也會留下來。”

“這不一樣……因為現在在費倫的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已經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了。”潘尼苦笑:“你不知道,那兩位大人為了對付我,已經開始使出一切能用上的卑鄙伎倆了,如果你們留在費倫……”

“噢?這麼說你還是要走?”蘭妮挑起眉頭:“這回又要把我們丟在什麼地方?銀月城?”

“潘尼……你還要,暫時離開費倫?”薇卡試著詢問。

“恐怕是的。”潘尼點了點頭。

最後一段鑰匙,不知道隨著被莎爾拋棄的貝利亞到了什麼地方,包括密瑟能核,亞莉克希亞……

他有預​​感,想要找到她們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想著這些事情,目光就恍惚起來,不過很快身體感到的溫暖讓他回過神來。

睡著的薩莉和奧蕾被放到了馬車的另一邊,薇卡和蘭妮從左右兩側抱住了他的腰和脖子,希柯爾則在正面靠進了他的懷抱。

他的身軀被一片溫暖包圍。

“無論你在什麼地方……”

“我們都會陪著你……混蛋……”

“永遠陪著你的……”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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