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19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9 20:32
470 凌亂


潘尼的失態沒有讓格拉茲特感到奇怪,他哈哈大笑著:“看啊,我的甜心,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擔心,別裝傻了,你怎麼會被那麼白痴的魅惑術控制住?你的眼神已經露出破綻了,快!趕快回到我的懷抱中吧!”

潘尼目瞪口呆,然而這也讓他明白,必須盡快脫身——被格拉茲特這樣盯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反正這裡的坐標已經被他記下來了,隨時能夠返回,他抬起手掌— —傳奇源論的生成讓所有低階法術對他而言如同本能一般熟稔,傳送術的光芒躍然閃爍,不過稍顯混亂的源力卻讓這法術生效的速度變得混亂,很快在一道靈光壓制之下潰散。

維因一根伸出的手指指著潘尼,他的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剛剛做過一件很有禮貌的事情。

而格拉茲特已然靠到了很近的地步。

潘尼頓時心驚肉跳,有心解釋自己並非伊格維爾伏,但是他卻同時明白,這不是個好主意:這會讓憤怒的格拉茲特召集所有手下圍攻。

然而眼前的局勢發展卻由不得她,她抬起手指,一道力場牆壁將她和格拉茲特之間分隔開來,同時一把充滿毀滅力量的黑色利刃在她身周旋轉一圈,附近的牆壁,地板,天棚都在這把黑刃一劃之間變成破碎的粉塵,隨後的爆炸洞穿了數道牆壁,為潘尼打開了通往塔樓之外的通路。

趁著維因與格拉茲特正對付那面堅固的力場強。潘尼飛快地撤出了象牙塔。正要再次發動傳送術,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源力瘋狂地湧動,這法術的力量瞬時變得扭曲,一驚之下,潘尼連忙驅散了法術。

“哈哈哈哈,寶貝兒甜心,你這樣就想走了?”格拉茲特大笑著追了出來:“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伊格維爾伏!你不知道,這些天來,每當我想到你被藍燄燒死的時候。心情是多麼的淒涼?哪怕那頭雙頭畸形猴子在我的圍攻之下如同老鼠一樣逃竄,也沒能讓我感到絲毫快樂啊!我的甜心!我以前從未知道你對我是如此的重要!我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維因!用一切手段留下她!”

“是的,主君閣下。”維因牢牢地盯著遠處天空中的潘尼,銀白宮廷上空的所有飛行魔物悄然聚集。這數万只魔物組成的大軍讓巫師暗暗發苦,這回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亂的力量讓他的法術能量隨時可能暴走,他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很明顯為了阻止他用傳送術離開,格拉茲特發動了深淵領主的權限——讓這一整層深淵的力量變得更加混亂。

“你真是瘋了!”潘尼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些氣急敗壞的情緒:“你不怕你的國度被顛覆嗎?”

格拉茲特的行為在這個時候是十分危險的,混亂之海的潮湧還沒有波及到這幾層位面,不過格拉茲特讓這層位面的意志繼續向'混亂'滑落,很可能吸引到混亂之海更巨大的混亂席捲而來。

“國度?即使再大上三十倍,我的國度也不可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的伊格維爾伏!即使我犧牲了整個深淵。也要把你留下來!”格拉茲特語氣瘋狂地表白著。

他雙眼中的熾熱光芒彷彿聚焦的日光,恨不得把他眼睛裡那個身影燒灼,語氣中的熱情同樣超過太陽的烈火,外形最英俊的深淵領主的魅力,也讓他說話時具有非凡的說服力,表情的瘋狂,也表露出他心中的認真。

他確實是認真的。

儘管知道混亂天性的惡魔很少實話實說,但潘尼卻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惡魔主君沒有說謊,格拉茲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切存在於他心中的想法。

格拉茲特用那熱切之極的視線盯著'伊格維爾伏”如果格拉茲特傾情表白的對像是真正的伊格維爾伏,甚至伊格維爾伏之外的雌性生物,可能早就在他熾熱而深情的注視下融化了,不過這只能讓潘尼感到更加啼笑皆非。

巫師全心尋找著位面的裂隙和包圍圈可能突圍的地方。一面嘴上應付:“我可不想留下來,格拉茲特。我們還是再見吧。”

他張開雙手,強大的咒文瞬間在身體周圍攤開一個界域,所有的惡魔都在一道強烈的光芒照耀之下變得目盲,潘尼縱身飛掠,驚人混亂的源力環境讓他不敢施展傳送術這種對環境過於敏感的法術脫身,只有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用鑰匙進行隱身。

打破了象牙塔之後,他發現手中的鑰匙更加不穩定了。

“沒關係!伊格維爾伏!我會讓你留下的,我一定會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啊,我是這樣的愛你,你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的!”格拉茲特毫不氣餒,他嘴上說,腳下也不停著,惡魔主君的領域與威嚴不斷侵蝕著正能量所塑造的領域。

對伊格維爾伏的思念與愛意同樣受到深淵混沌意志和惡魔混亂本性的催化,變得癲狂而躁動——這讓他忽略了很多細節,比如潘尼變形之後的相貌,雖然受到那幾千張伊格維爾伏的雕刻影響,變得有幾分相似,而法師的氣質也讓這股相似不僅僅停留在形狀上,氣質上同樣如此,不過無論是神似還是形似,與真正的巫后相比還是有著相當巨大的差異,嗓音更是有著根本的差別。

而一個很明顯的破綻就在眼前:作為一名常年與下界生物打交道的邪惡召喚大師,巫后伊格維爾伏從來不會使用正能量進行戰鬥。

不過這一切都被格拉茲特忽略了,對巫后的狂熱思念讓他將所有愛意都傾注到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任何懷疑。能夠將他的愛意從對方身上抽離。

她就是伊格維爾伏,佩里蘭的巫后,他的愛人。

正能量領域在幾個呼吸間被深淵領主的威能侵蝕殆盡,大批恢復了些許視力的弗洛魔沒頭沒腦地朝正在突圍的潘尼撲去,巫師迅速吐出幾個咒語,強烈的法術能量在界域內綻放,將附近的惡魔群沖得七零八落。

“不准用武器!不准傷害她!誰弄傷了我的甜心,我就把它切碎了餵蠕蟲!”

格拉茲特一面沖向目標,一面大聲下令,表現自己心中對愛人的'關懷'。

……

湧動的法術能量和暴躁的深淵源力讓整個位面的天空看上去轟轟烈烈。強烈的爆炸聲不斷從外面傳入塔中,米絲瑞拉站了起來,具有非凡強烈真實感的幻影在瞬間將周圍所有人或魔物統統殺死,隨後她找到前往下層的道路。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好的機會。

想要從潘尼西恩身上得到女神要求得到的物品,似乎並非那麼容易。

巫師表現出來的法力讓她驚嘆,這可真是千年難遇的天才人物,這才多大點兒年紀,法力竟然已經足以和她媲美。

不,可以說是超過了她,她可是很清楚,以她的法術水準,勉強應付一下格拉茲特不太強大的化身還是可以做得到,不過對抗格拉茲特的真身。卻沒有多少把握。

儘管塔外的格拉茲特沒有認真戰鬥——沒有殺戮慾念的戰鬥對惡魔領主來說當然只能算是鬧著玩,但能夠用法術對抗這樣的格拉茲特如此久的時候,也是相當超凡的法力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米絲瑞拉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小子的法力,現在比她稍稍強一點。

難怪能夠招至女神的憤怒,如果回到塞爾,必然是她爭奪紅袍法師會霸權的最大對手,那就更加不能留下他了。

一股深刻的妒忌出現在她的心靈之中。

當然,無論她怎麼想。莎爾發布的任務還是要繼續下去,趁著外面打得熱鬧,她可以先到下層,找到女神讓她找得那一件東西,然後等著上面的戰鬥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出來渾水摸魚。

這是眼下最有可行性的方案。

哪怕未竟全功。得到了那段鑰匙,也算完成了部分任務。

不斷用充滿恐怖力量的幻術和影法術擊殺掉攔路的魔物。即使巴洛炎魔,也在她怪影殺手侵襲之下昏死在地,通過兩層密室,打開一扇散逸著寒氣的門戶,一層厚厚的冰層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米絲瑞拉輕輕地吐了口氣,緊緊地盯著冰層深處凍結的東西。

雖然過於厚實的冰層讓那裡看起來有些模糊,但瞞不過她。

一個女人,頭髮呈現枯澀的灰白,瘦弱的軀體外套著一件顯得有些寬大的藍色長袍。

這就是目標了。

米絲瑞拉微微蹙眉,比起莎爾為她展現出的肖像,似乎顯得瘦了一些,頭髮顏色也不對。

好像是因為什麼變化突然衰老,不過這衰老並沒體現在臉上——這張臉乾淨而年輕,尤為值得注意的,是額頭之上嵌著的一塊流溢著幽暗光芒的晶體。

看起來確實有些怪異。

雖然有些異樣,不過米絲瑞拉還是可以確定,東西就在這個女人身上。

先要把冰​​層弄開,這個對於普通巫師很容易的問題難倒了她。

她沒有研究過塑能學派的奧術。

但辦法總是有的,她試圖使用變化術,在冰塊中間挖一個窟窿出來。

而就在她念完咒語、剛剛把聚集起奧術能量的手按上冰牆的時候,一把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

“專精的巫師就是麻煩,既然這麼費力,那麼就用不著勞煩你動手了,米絲瑞拉大人……”

“誰?”冷汗霎時遍布米絲瑞拉額角,對於經常接觸戰鬥的紅袍法師而言,時刻保持機警已經成為了本能,米絲瑞拉尤其如此,要知道,作為弗拉斯一系巫師的首腦,她年輕時還是一個著名的間諜。

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人靠近,對她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

她歪頭一看,看到了打破這個可能的傢伙,一瞬間陷入愕然。

一個看起來最多不過十歲的小男孩,帶著一臉笑容,歪著腦袋瞇著眼睛對著她,那笑容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可愛,然而看到第二眼時,可愛的感覺卻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

因為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怪異的瞳孔讓米絲瑞拉閃電般地向另一側竄開半步,脖子卻觸碰到一片冰涼。

不是冰,而是一隻乾屍般的手爪。

冰涼的​​感覺瞬間浸透米絲瑞拉全身,她艱難地轉過頭,看到那張熟悉的乾屍臉孔:“薩……扎斯坦……?”

“好久不見,米絲瑞拉。”薩扎斯坦微笑著打起招呼。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19
章節目錄 471 聚合
“這就是那個從上界墮落下來的女人?呵,這可真是有趣啊。”撫摩著冰涼的冰牆表面,薩扎斯坦注視著冰牆中凍結的身影,微微皺眉:“鑰匙就在她的身上,呃……這冰層可夠厚的。”

    “當然,你為什么不過來幫我?”海拉斯特有些不耐地打斷了薩扎斯坦的感慨,現在的他看起來十分恐怖——數十根黑色的霧狀觸手從他的眼睛里面延伸出來,鑽進地上昏迷的米絲瑞拉的身體里面:“快點把她腐蝕掉,我們就可以利用她來控制紅袍法師會了。”

    “你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過海拉斯特,你真的有把握把小朋友留下?”薩扎斯坦的聲音奇怪地帶著不認同:“既然計划二的准備工作已經完成,我們根本連這一趟都不用跑,在主物質界等著看小朋友的表演就足夠了。”

    “你那個漏洞百出的計划二?”海拉斯特同樣不認同地冷哼一聲,眼眶里的觸手飛快地從米絲瑞拉身體里探出,一個呼吸之后米絲瑞拉睜開了眼睛,短暫的茫然從她臉上掠過,隨后不言不語地站立在一側:“與其相信那個異想天開的計划有三分之一的成功几率,不如做兩手准備。”

    “兩手准備?真是多此一舉。”薩扎斯坦搖了搖頭,腐蝕的力量無聲無息地穿透冰牆:“海拉斯特,你太小看那個小朋友了。”

    “小看他的是你才對,干尸。”海拉斯特哼了一聲:“或許我會低估他的能力,但你的那個計划二是在低估他的智商。”

    “呃……這可真是令人沮喪,為什么世界上會出現這樣的小子?”薩扎斯坦嘆了口氣,偵測法朮掃過冰層內已經暴露出的,忽地疑惑地咦了一聲。

    冰層中沉眠的女人睜開了那雙眼。

    ……

    位面中的混亂能量依舊涌動不休,四射的法朮能量在一片喧鬧的惡魔群中綻開一片片絢爛的火花,這些火星自然難以對格拉茲特造成太大的損害,他瘋笑著湊近云層中的巫師。不忘大聲喊叫著表達愛意:

    “啊,伊格維爾伏!我的伊格維爾伏!不要躲避了!我有數十萬的惡魔大軍,你逃不出去的!”

    潘尼滿肚子有苦吐不出,不到一刻鐘的激戰。已經讓他開始感到精神崩潰,然而他還不得不強迫自己全力戰斗下去——一旦沒能脫逃出去,那么后果對他來說無異于地獄。

    在這種形態下被一個惡魔主君叉叉圈圈,懷孕了怎么辦?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寧可把格拉茲特的宮殿鬧個天翻地覆,也不會用變形朮這種異想天開的主意。雖然還能夠施展威力強大的傳奇法朮,但是他不敢這么做——所有力量強大的法朮,他都已經不再使用。

    周圍的源力已經混亂到一個驚人的地步,哪怕他甩出一個最低級的魔法飛彈,也在這混亂源力催化下變成數以千枚計的飛彈風暴。

    這對一個巫師而言絕不是什么值得拍手稱快的好事,這象征著一旦調用過強的奧朮能量,最先干掉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潘尼注意到維因臉上變色。在格拉茲特耳邊說了些什么,后者大怒吼道:“不管他們,一群小偷能從我的象牙塔里偷走什么東西?除了伊格維爾伏。什么都是次要的!”

    小偷?象牙塔?

    潘尼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條信息,目光立刻注意到,象牙塔中心,又綻放起一片片燦爛的法朮煙花。

    似乎是三個在圍著一個窮追猛打。

    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他不太熟悉但仍然能認出來的米絲瑞拉以及……!!!

    潘尼雙眼一咪,口中的咒語停頓了一下,換成了另一段。

    沒時間和這些惡魔瞎扯了,必須盡快脫離戰斗。

    “寶貝兒甜心!來!”正在他觀察的當口,格拉茲特高呼著朝他扑了過來。

    好像扑向羔羊的餓虎。

    潘尼一個哆嗦,就在這時,后面一只弗洛魔覷到空隙。一爪把他抓住,巫師迅速將咒文最后一個字念完,劇烈震蕩的法朮能量和混亂的深淵源力產生了強烈的共振,周圍所有的魔物都在連串進入靈魂的震蕩中頭昏眼花,虛空中的高牆圍成一座驚人巨大的立體迷宮,一瞬間將象牙塔附近區域所有人或物分隔開來。

    將抓住自己身軀的弗洛魔輕松擊倒。潘尼松了口氣,跳到迷宮的地面上。

    在這個超級迷宮朮影響下同樣變得走向詭異的重力讓他可以在其中自由的行走,不過迷宮內的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他們很可能被這上下顛倒的立體迷宮晃得暈頭轉向。

    但潘尼一點兒也不認為這座迷宮能夠困住那几位陰魂不散的師多長時間,格拉茲特就更不好說了。

    不過他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他抬頭透過迷宮的穹頂,感受著越發混亂的源力,微覺不妙,這層深淵的意志越發混亂了。

    几個傳奇生物不計后果的戰斗顯然已經讓這一層深淵的情況變得更糟糕了。

    他這個超級迷宮朮,很可能會成為引爆一切的導火線。

    潘尼十分清楚,僅僅是這個迷宮朮本身,并不能造成現在這樣驚人的效果,混亂的深淵意志將這個法朮的效果數以十倍計地增強了。

    他悄然在迷宮中漫步,朝著他所感知到的方向,避開路上被繞暈的魔物,以及那几個巨大的麻煩,到達了目標所在。

    眼前的一片空空如也讓他微微有些困惑,從天而降的聲音讓他更加地困惑了:

    “潘尼!”

    從天而降的女人長著一張他熟悉又不熟悉的臉,語氣和表情,又好像屬于另一個人。

    “咦?你不是潘尼?”她抱著巫師的脖子,忽然感覺到了異樣,機警地后跳了兩步,疑惑地看著巫師。

    “亞莉?”潘尼看著她額心的晶體,試探著詢問。

    她的表情更加困惑了,走過來繞著巫師直看:“你究竟是不是潘尼?”

    “當然是。”潘尼終于明白了,他點了點頭。

    亞莉歪著頭盯著他看了半晌。終于確定了那股熟悉感,歡呼著扑到了他的身上,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瘋狂地親著他的臉頰。

    直到亞莉停下。潘尼才問:“你怎么……呃?在這個身體里?”

    “這個壞女人啊?”亞莉撅起了嘴巴:“她還要感謝我呢,如果不是我及時進了她的身體,她早就因為神性干枯死掉了。啊,雖然我也是沒辦法……”

    潘尼仔細看了几秒亞莉額心的晶石,有些明白了當時的情況,被抽離神性的貝利亞與在儀式中消耗巨大的亞莉克希亞當時都處在極為危險的狀況下:神力開辟的空間通道從上層界一直到下層界,加上神性墮落產生的褻瀆力量。兩者都勢必難以承受,這種情況下合二為一,不失為一種不錯的自救手段。

    “她在哪里?”巫師心情微微蕩了一下,最終仍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壞女人?誰知道她在哪里?”亞莉哼了一聲:“怎么叫也不出來,對了。”

    她眨了眨眼睛,摸出一件東西:“潘尼,你在找這個嗎?”

    “這……”巫師看著亞莉手中的晶體,頓時感到心神蕩漾。他摸出手中的鑰匙,但見兩者都在接近的瞬間綻放出燦爛而又并不刺眼的清亮閃光,一聲微微的輕響。兩截鑰匙合而為一。

    短暫爆發出的強光讓鑰匙的形狀變得模糊不清,巫師微微瞇了瞇眼睛,光芒再次散去的時候,看到鑰匙的形狀隨著七部分完全集齊,變成了一根細長的灰色半透明尖角。

    潘尼上下觀察了一陣鑰匙,亞莉好奇地在旁邊看:“潘尼,這究竟是什么呀?”

    “謝謝你,亞莉。”巫師收起鑰匙,微笑著親了亞莉的臉蛋一下,亞莉克希亞看著潘尼的臉。心中感到一陣異樣。

    潘尼變成了女的?

    她感到簡單的思維難以駕馭變得亂七八糟的念頭,連忙晃了晃腦袋,把所有情緒都驅散開。

    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區別?潘尼就是潘尼。

    她樂觀地想道。

    “亞莉,我們回家。”潘尼定了定神,發動位面傳送朮。

    陰魂城已經毀成了那個模樣,亞莉大概也不會再回到那里去了。

    集齊了鑰匙。事情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巫師心想。

    光芒在巫師的腳下繪制出閃耀的符文,但是這個法陣并沒有繪制完成,迷宮卻已經開始了崩塌。

    巫師的心頭頓時被一股不妙的情緒覆蓋,他知道,這層深淵位面終于經不起眾多傳奇強者的折騰,塌陷了。

    察覺到這一點的巫師頓感無言。

    如果以前聽聞几個傳奇法師在深淵斗法,把一層深淵弄塌,潘尼肯定認為這是某些人在說笑話,几個傳奇法師的破壞力說強不強、說弱不弱,無底深淵眾位面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了,雖然包容著多元宇宙最為混亂的力量,但位面結構也是穩固非常,斷沒有被几個傳奇法朮弄塌的道理。

    但是現在的深淵卻不同,混沌海的翻涌和浪濤已經讓深淵的穩定削弱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歷史上的深淵沒有現在這一段時期更接近崩潰,加上格拉茲特肆意地攪混源力的運轉,几個傳奇法師在其中斗法,高低階法朮不要命地向外丟擲,加上一出手就驚天動地的傳奇法朮,位面不塌才是怪事。

    巫師加緊了發動位面傳送,混亂的源力波動讓他几乎難以集中精神,就在法朮接近完成的時候,右側洶涌奔騰而來的法朮能量讓他被迫中斷的法朮的運行,他沒有轉頭,就看到海拉斯特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他嘖了一聲,卻見崩潰的迷宮之中,薩扎斯坦和米絲瑞拉已經靠近了過來,頓時感到更為棘手。

    “啊,我親愛的小朋友,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這可真是讓人驚訝。”海拉斯特看了潘尼一陣,大大地贊嘆著說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還有,你和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什么關系?”

    他板起了臉:“我早就說過,要把她抓起來當奴隸。”

    “現在這是我的事,海拉斯特大人。”潘尼抽出釘錘和節杖:“鑰匙在我的手里,你們要上來搶嗎?”

    “當然要搶。”海拉斯特笑了兩聲:“小子,如果我是你,就趁早交出鑰匙,現在形勢對你可非常不利,如果位面完全塌陷,我們有很多的方法躲過一劫,但你卻沒那么好運了,你以為我們會讓你輕松地離開這里?這是不可能的。”

    薩扎斯坦也微笑起來:“親愛的西恩,我們沒必要為難你,把鑰匙交出來,我會讓你的亞梵恢復原狀。”

    “我曾經怎樣回答您,現在還是怎樣回答,尊敬的薩扎斯坦大人。”

    潘尼的視線掃過包圍著他的三人,語氣篤定地回復。

    “那就真是太遺憾了。”薩扎斯坦攤開兩手,言語間心中的失望一覽無余:“西恩,你這樣的聰明人,為什么一定要和我們作對?”

    “薩扎斯坦大人,海拉斯特大人,同樣的話反問你們,你們二位這樣的聰明人,為什么要相信上古邪物的蠱惑?”潘尼語調突然轉為急促:“難道你們就那么肯定你們的計划一定能夠成功?”

    潘尼預想的場景沒有出現,薩扎斯坦卻笑了起來:

    “同樣的把戲可不能使用兩次,親愛的西恩,這伎倆在塞爾山頂已經玩過了,我已經接受了教訓,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就不用再廢話了。”

    巫師吸了口氣,大量的法朮能量開始了激烈的碰撞,深淵已經混亂到極點的源力流在這碰撞中翻涌得更為厲害,很快就讓巫師感到苦不堪言。

    亞莉并沒有在一邊看著,她同樣加入了戰斗——她的奧朮超乎潘尼想象的強勁,雖然不是強到離譜,使用的方式也非常原始,但在強度上竟然也足以和他媲美,可見雖然失去了一部分力量,但密瑟能核的力量仍然存在于她的身體之中。

    戰斗本身并沒分出勝負,但是潘尼知道,這打斗加劇了整層位面的崩潰,每過一秒,他就離死亡更近了一分,或許通過主物質界的克隆復活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但是已經完成了的鑰匙若是落到了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手里,那就一切都完了。

    薩扎斯坦、海拉斯特、米絲瑞拉的法朮不斷讓深淵滑向崩潰的深淵,他們并不在意能否通過奧朮將潘尼擊倒,只需要將這場戰斗盡量地延長,他們就必將獲得勝利。

    就在潘尼苦苦支撐的時候,一個癲狂而富有感情的聲音忽然傳入眾人耳中:

    “啊!我的伊格維爾伏!這些萬惡的小偷!竟然膽敢對你不利?他們都必須得死!”

    看著不遠處飛快接近的一群惡魔,正在激斗的眾人都稍稍有些分神。

    格拉茲特來了!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0
章節目錄 472 脫離

格拉茲特的攪局讓正難以脫身的潘尼感到了一絲希望,他立刻喊道:“快!親愛的!快把這些該死的巫師殺掉!”

    他說完話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胸中沸騰的嘔吐感。

    格拉茲特聽到‘愛人的親切呼喚’,大喜過望,兩只眼睛釋放出更加熾熱的光芒:“啊,我的伊格維爾伏!你終于愿意這樣稱呼我了!蠢貨們,把這几個盜賊撕成碎片!”

    數以萬計的魔物當即扑向巫妖、黑袍和米絲瑞拉,潘尼松了口氣,正要脫開混亂的位面,卻感到一個高大的軀體出現在自己的身后:“我的甜心,我已經幫你對付你的這些敵人了,難道你不應該對我表示一下感謝?”

    巫師嘴角僵硬地翹了一下,連忙側身跳開——不過這狹小的區域與過于接近的距離讓他的躲避愿望沒能成真,格拉茲特怪笑著向她抓來,一道強光閃過,亞莉的奧朮力量將格拉茲特推開了一段距離。

    “啊?我的伊格維爾伏!你居然還是不愿意留下!為什么?難道我還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哦!親愛的你放心,我不會再謀害你了!”格拉茲特見到潘尼避開,表情焦急地說道:“我一定要把你留下來,好好地對待你……”

    就在格拉茲特喋喋不休地表白之時,重圍內的海拉斯特黑袍發出一聲冷笑:“好好地對待?把他吸光魔力然后再變成白痴,當成寵物一樣養起來?惡魔領主的伎倆可不新鮮。”

    他的奚落成功遭致格拉茲特的憤怒盯視:“你說什么?!你這卑鄙的竊賊!我一定要撕碎你!”

    “好好看看吧,白痴。”海拉斯特繼續用尖銳的語調嘲諷著:“看看你的‘愛人’,他真的是你的愛人嗎?不過是一個卑鄙的人類巫師變成這個模樣在欺騙你而已,你這蠢貨居然還相信了!”

    “她當然是我的愛人!除了伊格維爾伏,誰還能有這樣的容貌和魔力?變形?哦,這有什么關系?伊格維爾伏以前也經常變形。”格拉茲特瘋狂地吼叫著:“她必須是伊格維爾伏!我一定要把她留下來,哦,親愛的。你在做什么?不,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國度!”

    他用最快地速度沖向正在引導傳送朮的潘尼。

    “見鬼的深淵!”格拉茲特的偏執讓薩扎斯坦發出低聲的咒罵,很明顯,若是清醒的烏黯主君。絕對不可能如此頑固地堅持一個錯誤的想法,但是現在的格拉茲特明顯并不清醒。

    其原因自然是混沌海的混亂,它的意志與力量几乎影響著每一只無底深淵中的魔物,越是深淵領主,對它的變化也就越敏感,而格拉茲特領地的崩潰也大大地影響到了他的思維,原本就不甚穩定的惡魔天性加上對格拉茲特心中對伊格維爾伏的扭曲戀情。造就了眼前這一切的發生。

    ——他堅定地認為眼前的‘女巫師’是伊格維爾伏,即使實際上不是,也‘必須’是。

    “蠢貨惡魔。”眼見潘尼即將引導傳送朮逃走,海拉斯特疾速抬起手,一道黑光從他指尖飛出,如同一把只能看到一點影子的利刃,將空間划開一條裂隙。

    大型位面撕裂在主物質界施展這個法朮,被撕扯開的位面往往露出星界或以太界的裂隙。不過在深淵施展這個奧朮的結果,卻是將深淵的表層撕裂,暴露出混沌海暴躁的核心。

    在位面裂開的剎那。混沌海的狂風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橫掃整個位面,潘尼一陣心驚肉跳之際,但覺被一股拉扯力量正在將他往某個地方拽去,他定了定神,注意到位面裂隙處那混亂一團的混沌海本體。

    數萬惡魔大軍早在潮水侵襲時就已被混沌海的意志震暈,在裂隙發出的暴風吹拂下東飄西蕩,潘尼的意志雖然扛住了混亂意志的沖擊,但身體也被這股風吹得難以站穩,巫妖和黑袍也是一樣,整層位面飛快地開始破碎。很快就要在混沌海的強力撕扯下化為碎片。

    “啊!你們這群該死的竊賊!你們毀了我的國度,我要你們死!”格拉茲特發出狂怒之極的咆哮,重劍從垮塌的銀白宮廷之中飛出,落到他的手中,褻瀆領域與恐怖的魔力支撐著他在裂隙的狂風中穿行,重劍帶著冒酸味的煙霧劈朝海拉斯特劈斬過去。

    一側的薩扎斯坦臉上露出微笑。抬起的手杖綻放出炫目的魔法光芒——在這一刻,任意一個法朮都會在狂亂的源力推動下變得不可捉摸,以至于潘尼也不再敢于施展傳送法朮——萬一被傳送到了混沌海中心,那就糟糕透頂。

    不過他還是有能力在這混亂的狂風中保住性命。

    他引導出一個空間鎖,不過這個法朮在與薩扎斯坦的奧朮發生碰撞時,奔騰的奧朮能量再次被深淵源力所扭曲,巨大的斥力一瞬間在這片空間的中心爆發,將周圍所有人、惡魔、巫妖彈飛出几百碼之遠。

    一個嶄新的位面誕生在那空間中央。

    潘尼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位面越漲越大,巨大的斥力將他一直擠壓到混沌海邊緣,而一股危險的感覺在這時出現在他的心頭,他側頭一看,就看到海拉斯特那雙標志性的瞳孔:“小子,你還想跑嗎?”

    “走開!亞莉不喜歡你!”亞莉克希亞抬手釋放出一股斥力,不過這股力量吹過海拉斯特,卻沒有對其產生絲毫影響。

    “這粗糙的奧朮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小女孩,你的水准還差得遠呢。”海拉斯特嘲笑著,而米絲瑞拉誦念咒語的聲音也讓潘尼警覺起來,他知道,必須用最果斷的方式打開離開的道路,絕對不能再被這些法力驚人的家伙繼續糾纏下去了。

    他使出了准備過的最為強大的奧朮,強大的奧法力量一瞬間將周圍的源力變得一團混亂,時光之眼的異能將時間流逝減緩到了最慢,潘尼用在旁人眼中驚人的速度取出又一個傳奇法朮。

    無數條巨大的位面通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抱起亞莉克希亞,剛剛鑽了進去,就察覺到身后的通道不斷地開始破碎。

    海拉斯特顯然沒那個閑情逸致和他玩鑽迷宮捉迷藏的游戲。潘尼一面飛速地在位面通道里逃竄,回頭就能看見海拉斯特那張笑容滿面的小臉。

    薩扎斯坦和米絲瑞拉在他身后不遠處,而在最后飛行著的,卻是手提重劍的烏黯主君格拉茲特。他一邊飛行一面大聲喊叫著:“啊!我的摯愛!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離開了我的國度也沒關系,即使走到多元宇宙的盡頭,我也一定要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潘尼打了個寒戰,飛快地飛出通道,同時向后面窮追不舍的巫妖、法師和惡魔甩出几個法朮,漸漸脫離了混沌海影響的范圍,虛無的下界魔法能量異常貧瘠。這几個法朮很輕松地被破除掉,距離仍然沒有拉開。

    潘尼開始煩躁,這几個**師在后面窮追,他根本不可能輕松撤離,硬拼更是毫無勝算,除非他肯狠下心來色誘烏黯主君,但這顯然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也徹底感到了棘手,和這三個**師作對實在是一件令人頭昏腦脹的事情。在絕對的力量等級上無法拉開差距,后續的計划也必然會受到壓制,他已經嘗試用心靈傳訊召喚星界的那位存在。但從那個地方到達此地顯然并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到達的。

    潘尼更不敢肯定那個行事毫無章法的家伙會不會出現。

    就在這時,一個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心頭升起一絲希望。

    下層界虛無的背景中,推動著混沌海和深淵位面前進的那股沛然不能阻擋的‘力量’。

    九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

    他心中一喜,就朝那股力量的本身飛行過去,就在他靠近這股‘意志’的瞬間,巨大的力量將在他身后猛追的巫妖、法師、惡魔統統推離開來。

    潘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似乎你已經完成了任務。”一條圓滾滾的黑蛇影像出現在他的眼前,空靈的聲音在虛空中震蕩。

    “是的,阿斯摩蒂爾斯大人,感謝您的援助。”潘尼欠身答道。

    “援助?這不過是照約行事。”黑蛇吐了吐蛇信:“啊。小朋友,我們的約定似乎要完成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到主物質界?唔,別忘了我給你的節杖,只要你需要,我立即派遣大軍前往主物質界聽你差遣。不過你要注意,這個條約只在一年之內有效。”

    “當然,阿斯摩蒂爾斯大人,我們會照約行事,并善用您的援助。”

    在合適的時間派遣地獄大軍加入這場目的為拯救世界的戰爭,也是九獄之主與天堂山簽訂的合約中的一部分內容,而這部分條約的執行人,當然就是潘尼。

    不過他看著化身為黑蛇的九獄之主,心中卻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對了,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據說您吸取了阿祖斯和維沙倫的神力,這么說,他們作為神明時候的經歷,也在你的記憶之中?”

    “是的,你需要什么?如果是我知道的,我當然不會隱瞞你,不過有些過于敏感的問題我可能不會回答。”阿斯摩蒂爾斯想了想:“等等,我的記憶太龐大了,可能你需要等一會兒。”

    “放心好了,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我的問題絕對不會讓你感到為難,我只想知道,維沙倫的記憶里面,應該有一個被他侵蝕掉的名為安森菲雅的女奧朮師的回憶。”潘尼再次欠身施禮:“陛下,請您幫我一個忙,找到這個女奧朮師的記憶,里面有一件東西,對我而言非常重要。”

    “維沙倫……安森菲雅……啊,在這里!唔,莽撞的巫師,這個守護者的記憶很長很長,你要知道什么?”阿斯摩蒂爾斯在他那龐大驚人的記憶庫中尋找了好一陣子,才回答潘尼。

    “我要找……那些古帝國奧朮師,給予海拉斯特.黑袍或者說海拉瑟的……奧朮方法論。”

    巫師瞇了瞇眼,用萬分認真的語氣說道。

    ……

    “那群古代奧朮師教給海拉斯特黑袍的方法論?”九獄之主沉默了一陣,驚訝地開口說:“哦,我說小朋友,你要想清楚,海拉斯特黑袍已經被褻瀆了,方法論早已經徹底地重塑過,那群奧朮師几千年前教給他的東西,現在還有什么用處?”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1
正文 473 變節

“當然有用,阿斯摩蒂爾斯陛下,事實上,我敢肯定,現在的黑袍先生的方法論,和這些古帝國奧朮師灌輸給他的方法論,并沒有多少差別,或者說,沒有根本上的差別。。”

    潘尼搖了搖頭,并不贊同九獄之主的判斷。

    這個念頭是他在想到阿斯摩蒂爾斯吞噬掉維沙倫時突然冒了出來:盡管以前從海拉斯特那里知道,他重塑了那群守墓者交給他的方法論,但是潘尼仔細地想了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破綻。

    通過與守墓者的接觸和海拉斯特墮落的現狀,潘尼已經無比清楚地知道了這位瘋法師墮落的軌跡,很明顯,接受了古帝國守墓者傳授的方法論后,海拉斯特黑袍最開始還認真地堅守著守墓者的職責,但很快就變了。

    接下里很可能發生了某種事情,以至于海拉斯特接觸到了潘德瑞姆的碎片,并被其中的上古邪物意志所侵蝕,不過很明顯,他并沒有因此屈服于上古邪物的侵蝕之下——但也好不了多少,漫長的侵蝕過程讓他變成了瘋子,托瑞爾著名的瘋法師由此誕生。

    在上古邪物的操縱下,他殺戮了許多守墓者,擊倒了安森菲雅,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海拉斯特恢復了清醒,沒有進一步斬草除根。

    可以想象,海拉斯特在他偶爾清醒的時候,想過很多方法脫離潘德瑞姆的侵蝕,但最后都沒能讓他成功擺脫瘋狂的糾纏。

    最后的海拉斯特黑袍選擇了一個很極端的手段,試圖拋棄被潘德瑞姆侵蝕得千瘡百孔的方法論同時好好地整理一下頭腦中的思維,但這結果卻是讓潘德瑞姆徹底地完成了對他的侵蝕——現在的海拉斯特并沒有瘋,性格依舊**,但潘德瑞姆已經成功讓他相信,利用上古邪物能夠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但在海拉斯特的心中,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次成功的侵蝕。就這樣完成了。

    那么海拉斯特現在的魔力從何而來?

    這樣短的時間里,他絕不可能構建起新的方法論,潘尼很清楚這一點。

    與他不同,海拉斯特本來就是一名傳奇奧朮師。。方法論崩潰了就是崩潰了,想要構建起來絕不是一年半月能做到的事情。

    想要找回法力,只有尋本溯源——守墓者們曾經授予他的,沒有被上古邪物沾染過的原版方法論。

    包括安森菲雅在內的守墓者都已經死了個干淨,即使沒死,也有薩扎斯坦出面對付,對于海拉斯特而言。這方法論的安全性是有著足夠的保障的。

    重新復原方法論,海拉斯特也不可能百分百地原封不動地照抄,以至于暴露出太多漏洞,但無論如何,不變的核心已經注定有許多空子可以鑽。

    沒人可以保証自己的方法論完美無瑕,潘尼也是一樣。

    如果知道了海拉斯特的原版方法論,花些功夫將其中的所有漏洞都琢磨出來,那么再次受到薩扎斯坦一黨圍攻之時。就等于除掉了一個最棘手的敵人。

    他有許多時間。

    有了那位的幫助,星界的時光龍墓無條件為他開放。

    以潘尼現在的奧朮造詣,已經很難通過窮年累月的閉門苦研獲取提高。傳奇奧朮更重視在真實的環境中體驗,以及與世界的協調,一般傳奇奧朮師都會選擇于各個世界游歷,獲取新奇的見聞,進而研究一些新的具有震撼意義的課題。

    而時光龍墓的環境卻過于封閉了,與外界隔絕得過于厲害,注定那不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傳奇奧朮的地方。

    不過在需要大量時間做某一件事時,那里卻再合適不過了。

    “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我只要知道了那原版的方法論,就一定能夠擊倒海拉斯特。”潘尼斟酌著說:“這會大大削弱他們的力量。”

    “好的。雖然不太清楚你為什么這樣肯定,但還是答應你好了……希望你不是在做無用功……”黑蛇張開嘴巴,不多時吐出一塊透明的記憶晶石,晶石掉落到潘尼的手掌上,巫師點了點頭,便發動異界傳送朮。于這片空間中消失。

    阿斯摩蒂爾斯的化身晃了晃,就要將這化身中的意志投射回奈瑟斯,然而又一個新的客人的駕臨讓他暫時放下了這個想法,他再次吐出了蛇信,看到一張氣急敗壞的臉。。

    “喔”他發出了感嘆:“真是讓人難以想象,格拉茲特,你竟然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伊格維爾伏!伊格維爾伏!她在哪里?!”

    曾經英俊倜儻的深淵第一美男主君如今形象全失,魔力潰爛的祕銀全身甲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顏色,他原本富有彈性光澤的黑色肌膚如今看來也有些干枯,那雙碧綠色的眼珠中滿是血絲,脊背微微佝僂,身軀比片刻之前都瘦了三圈。

    “冷靜點吧,現在混沌海的影響已經消失了,你也應該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么伊格維爾伏。”

    格拉茲特先是一怔,隨后頭腦中屬于深淵頂級陰謀家的冷靜和智慧漸漸回歸,這讓他那失控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最后漸漸變得沉穩而嚴肅:“他是誰?”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大夢初醒的味道。

    “哦?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格拉茲特,我們可沒那么好的交情。”

    “你想要什么?”格拉茲特目光閃爍:“九獄之主,我的國度已經崩潰,軍隊都死得干干淨淨,連我自己的力量都削弱到了這個地步,唔,現在我可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給你了。”

    “那你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我面前,格拉茲特,回深淵等死才是你下一步的歸宿。”阿斯摩蒂爾斯用嘲諷的語氣揶揄著。

    格拉茲特憤怒地哼了一聲,倒提著那把已經開始腐爛的重劍,轉身步入虛空。

    “你真的要走?還是想要去別的地方打探那個巫師的來路?哈哈,那些在你地盤上搗亂的巫師你一個都不認識,如果去主物質界尋找,以你的消息靈通程度,根本不可能找到。何況你的那位摯愛根本就是一個使用了變形朮的男巫,哦,我得告訴你,他可能以后永遠都不會再使用這個法朮了。亦即是說,整個多元宇宙里面,現在只有我能夠告訴你他的身份。”

    阿斯摩蒂爾斯的大笑成功讓格拉茲特停下了腳步,他麻利地轉身,用一種審視的視線盯著九獄之主這個精致而肥碩的化身:“蛇,說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問我想要什么?格拉茲特……深淵的烏黯主君……惡魔王子……”阿斯摩蒂爾斯吊了下惡魔主君的胃口:“哦。我想說我想要的其實是你……”

    “我?你在開什么玩笑?”格拉茲特臉皮一顫。

    “雖然你的地盤沒了,小兵都死得精光,但我還是很欣賞你的,親愛的烏黯王子,來這邊和我一起干吧。”阿斯摩蒂爾斯慢悠悠地說道。

    格拉茲特眉毛跳了一下,面色變的異常古怪:“我是塔納里,不是巴托,連尤格羅斯都不是……見鬼的蛇。”

    “有區別么?沒有。”阿斯摩蒂爾斯嘿嘿笑著:“深淵完蛋了。親愛的,我要把它推到元素位面之下,沒有血戰和冥河補充深淵的新的力量。那里很快就會變得虛靡不堪,你在那兒還會有什么作為?或許混沌海會生成出適合新環境的新的深淵法則,但你確定你真的能夠適應變化后的深淵?我看未必……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失去了領地,軍隊,連惡魔領主引以為靠的力量都隨之丟掉了十之七八……嘖嘖嘖……

    烏黯主君,你不如仔細想想,相比那個毫無希望的地方,我的地獄又怎么樣?我已經恢復了過往的力量。看啊,你們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我推離了下界,我很快就會掀起對天堂山和外界的攻伐,格拉茲特,你絕對不可能想象得到這場戰爭的規模……你難道不覺得,在這種等級的戰爭中置身事外是一種遺憾嗎?”

    他的笑聲越為開懷。言語間吐出一種氣勢:“只是一點點觀念的變化,巴托和塔納里又有什么區別?反正……我不屬于任何一者;不要在意這背叛是否骯臟,親愛的烏黯主君,我相信你的觀念里不會存在這種東西的,不是么?”

    格拉茲特的表情隨著阿斯摩蒂爾斯的敘述而變化,最后哈哈大笑,大笑持續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最后在他的兩聲咳嗽下中斷——如阿斯摩蒂爾斯所說,失去了領地的深淵領主力量與本源都受到了重創,導致他的魔體處在一種虛弱的狀態下:“咳……咳,啊,蛇,我真是無話可說……無論是從道理還是從我個人的立場上考慮,這都是讓我無法拒絕的邀請啊。”

    “那你還在猶豫什么?”阿斯摩蒂爾斯吐了吐蛇信,嘶啞的聲音誘惑著眼前的惡魔領主:“來,我立即就能給你新的力量,讓你擺脫這無力的虛弱,非常輕松,只需要你一點頭……”

    “我說過,你要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格拉茲特一把揪起阿斯摩蒂爾斯化身的脖子,將那圓滾滾的蛇頭湊到那雙泛紅的碧綠色眼睛焦距之中:“我一定要找到他。”

    “啊,這沒問題,你要報仇是嗎?他毀了你的國度,你當然要報仇……這很正常。”阿斯摩蒂爾斯沒有介意格拉茲特的無禮,事實上,作為地獄最高主君,他有充分的胸懷氣度,包容這小小的失禮。

    “我有說過我要報仇嗎,蛇?”格拉茲特眼睛里突然釋放出熾熱的紅光,近在咫尺的阿斯摩蒂爾斯不自禁地退縮了一下:

    “呃……恕我失言,你不想報仇,究竟是想要什么?”阿斯摩蒂爾斯也分外好奇。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唔哈哈、哈哈!咳……咳咳!”

    烏黯主君丟下阿斯摩蒂爾斯的蛇形化身,抬頭發出一串尖銳的狂笑,一面瘋狂地笑著,還夾著劇烈地咳嗽著,直到說話之時,已然帶著這歇斯底里的笑聲:“嘿嘿呵呵……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當然是想要他!”

    “呃……”九獄之主那積存了不知多少萬年記憶的意識一瞬間變得凝固,這驚人的答案几乎讓他難以接受,只能木然地聽著眼前這位即將變節的惡魔主君的喋喋不休:

    “哈哈哈!我毀掉了宮殿、軍隊,丟掉了惡魔主君的地位,還變節投靠到你的麾下,這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我怎么會殺死他?無論他是男是女,是不是伊格維爾伏,我都要得到他!讓他永遠成為我的伴侶!不然我所失去的一切豈不是都失去了意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好吧,這……”經過了短暫卻足夠縝密的思考,九獄之主終于在一定程度上認同了格拉茲特這驚人的神奇邏輯,點了點那圓滾滾的蛇腦袋:“……可以理解,你會如愿以償的,我給你這個機會。”

    格拉茲特仍舊瘋狂地大笑著:“啊!親愛的,等著我!我來了!記住!你是我的!!!!哈哈哈哈!”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1
章節目錄 474 歸鄉

比起費倫的其他地區,墜星海在藍焰之災中的變化同樣巨大。

    東部大片海床干涸,讓整個水域在短短數十日間縮小了一半,巨龍海岸一側的海岸線也向外延伸了些許。

    海嘯和地震讓沿岸許多城市都受到了輕重不等的損傷,當確認災難已經過去之后,統治者們開始重新收攏權利,整頓秩序。

    西門城的狀況卻顯得有些特別。

    眾所周知,這座城市的權柄掌握在師潘.迪塞爾的手中,雖然這位師隱于幕后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不過但凡明眼人都知道,這座城市一直是誰說了算,只是藍焰焚燒過后的巨龍海岸,大多數巫師都落入了冥河,這就讓許多人心生憂慮。

    藍焰之下,師潘.迪塞爾是否仍然幸存?

    西門港最大的幫會黑海幫首腦莫雷船長最近一直在為這個問題擔憂。

    他的助手,幫會的情報頭子吟游詩人阿內爾在藍焰中遭到重創,雖未喪命,但也已經昏迷了几十天,各種急救的方式都試過,仍不能將之喚醒,這就讓莫雷船長一時有種沒頭蒼蠅亂撞的感覺。

    “頭兒,你說那位大老板……”幫會巢穴深處,他的保鏢蠻子雷歐悶悶地開口,這位保鏢并不是一個閑得住嘴的人,在氣氛沉悶的時候,經常會找些話題出來引起一場閑聊。

    實話說莫雷船長并不介意他的這個習慣,偶爾聊聊天也有助于調節心情、緩解氣氛。

    不過他卻并沒有閑聊的心情,蠻子雷歐的話語,也不是什么輕松的話題:“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

    “住口。”莫雷船長皺起眉頭:“雷歐,不要這樣議論老板。”

    “可是現在我們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了,我的頭兒。”雷歐聳了聳肩:“老板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執政會里的人,已經不再安分了。頭兒,現在埃德蒙特和老板都不在西門,更有著那樣的……呃、可能性,我們要好好考慮以后的出路了。”

    “出路?”莫雷眉頭擰得更緊了:“什么出路?”

    “頭兒。最近那些貴族們,已經開始准備重選議會的領袖了,一些從前老板在的時候移居到國外的望族,正在陸續遷回……看來他們以為,老板是回不來了……”

    莫雷船長面色微變,他知道雷歐的意思,雖然他口中說著‘他們以為’。實際上是他自己這么認為,事實上,不光是雷歐一個,整個黑海幫里的所有幫眾,心中都或多或少帶著這樣的困惑。

    就連他自己也是。

    移居到國外的望族?見鬼去吧。

    莫雷知道這些所謂的望族究竟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師潘.迪塞爾占據西門之時趕走的那些喪家之犬而已,如今藍焰之劫給了他們大好機會,師迪塞爾十有是死了。而不久前對陰魂的遠征也讓城市實力大損,又經過一場大災,几位議會的議員都因此逝世。這人心惶惶之際,足以讓他們趁虛而入。

    如果老板在,給這些喪家犬再填上几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踩上巨龍海岸的土地半步。

    但那只是如果。

    “頭兒,前些天迪拉瑞先生在議會上提出,要重新分配各個碼頭的利益,我們黑海幫……”

    “迪拉瑞?”莫雷眉心深鎖,一提起這個名字,一個夸夸其談的年輕貴族的影子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在回歸的喪家之犬里面。這個人充當了急先鋒的角色,凡是破壞過去的利益體系的事情,都有他一馬當先,絕對是一條牙尖嘴利的野狗。

    在這個人面前,尤其不能提起的一個名字就是潘.迪塞爾,一提到這個名字。他就會從喪家之犬變成見誰咬誰的瘋狗,仿佛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就好像催化狂犬病發作的符咒。

    重新分配各個碼頭的利益,莫雷呲了呲牙,這是要挖爛他們黑海幫的根系啊……

    整個西門城的碼頭,有三分之一的船位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許多西門人都知道黑海幫的幕后大老板就是師潘.迪塞爾,所以沒有不長眼睛的人膽敢打他們的主意。

    但現在就不好說了……

    “頭兒,人家放了話,無論你如何回復,下午都會派人來親自與您商談。”蠻子雷歐嘴唇蠕動一陣,終究將這句難以出口的話語說了出來。

    商談?威逼利誘巧取豪奪才是。

    莫雷煩躁地揮揮手,終止蠻子雷歐的喋喋不休,滿心的煩惱和苦悶之余,他也開始迷惘于未來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只是萬一的希望還是讓他忍不住在心中發問。

    老板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渺無音信,毫無疑問是最讓人難受的。

    他走出幫會駐地,踱進阿內爾挂滿了美女圖片的房間,原本以為會見到那個熟悉的小女孩,不過聽到的一陣咳嗽聲卻讓他愕然。

    “,你醒了?”他推開阿內爾的休息室,皺眉看著阿內爾昏睡的那張床。

    然而屋里的景象讓他不輕不重地驚訝了一下,因為他推開房間大門之時,卻發覺屋內一共三雙目光掃了過來。

    面色蒼白的吟游詩人,表情淡漠的少女,還有一雙……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那條紅色的長袍,有些不可置信地叫道:“老板?”

    床邊坐著的紅袍男人點了點頭,莫雷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頓時心頭百感交集。

    “我回來了,莫雷船長。”潘尼點頭招呼道。

    “老板,你真沒死?”莫雷喉嚨滾動半天,吐出這樣一句讓他自己都感到失禮的話來。

    “當然,咳,不然你以為在你眼前的是幻影,莫雷?”似乎剛剛蘇醒的阿內爾一面喝著稀湯,一面咳嗽著說,蘭朵在他背上不輕不重地拍打著:“咳咳,這湯可真難喝,誒呦……”

    背后的蘭朵表情淡漠地用指節狠狠戳了下他的脊骨。疼的吟游詩人呲牙咧嘴。

    ……

    “這么說,現在他們都以為我死了?”聽了莫雷的敘述,潘尼失笑:“這群莽撞的家伙,都不親自確認一下這消息的真實性。這樣就敢回來?”

    “老板,誰有那個本事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我是說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的話,我是說只是假設。”莫雷面色怪異,這段時間以來,潘尼的行蹤對于許多西門人來說都是個迷,即使陰魂城戰爭前曾短暫地出現在西門聚集軍隊,不過很快又消失了。一個可以自由穿梭位面的師的行蹤,當然不是費倫絕大多數普通人所能獲取的,那么假如潘尼因為藍焰死在了某個隱祕的異空間,西門的貴族們當然不可能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

    但是留在費倫的巫師在災難中的慘狀卻是人所共睹,以此來推斷行蹤不明的潘尼凶多吉少,似乎也還算靠譜。

    盡管這個結論在事實面前顯得有些蒼白,但是回歸的西門貴族們現在還不知道。

    或許他們也不敢十足十地肯定,但是仇恨和貪欲讓他們忽略了潛在的風險——災難過后的西門城好像一塊等待切割的大蛋糕。如果下手晚了,等待著那些留守的貴族將秩序完全恢復過來,他們想插嘴就來不及了。

    想到這里。莫雷開始有些憐憫那些喪家之犬了,他的老板沒有死,那么這群喪家之犬很快就要倒大霉了,這是他百分百可以確定的事實。

    “假設?不用這么小心,莫雷,很感謝你堅持到了現在。”潘尼搖了搖頭。

    “這是我應該做的。”莫雷苦笑,他不得不堅持,這不僅僅與忠誠有關。

    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投靠迪拉瑞這些回歸的貴族,因為這些貴族根本不會信任他這個潘.迪塞爾曾經的親信,遲早會把他排擠出西門港。

    如果潘尼果真沒有回來。或者說,在這個時候回來,那么他接下來就不得不接受那些貴族的脅迫,交出地盤然后離開西門——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不會選擇魯莽地使用武力,因為那除了白白流血之外毫無價值,單靠黑海幫還不足以和那些貴族這段時日以來掌握到的力量抗衡。

    而若是潘尼不歸。那些原本支持巫師的貴族們,也未必會對黑海幫給與援手。

    畢竟這些老貴族才是西門城真正的主人,無論潘.迪塞爾的入主是多么的命中注定、多么的順理成章,他也只是個外來戶,巫師的鐵杆支持者埃德蒙特家族早已遷走,海岸巫師協會也在災難中覆滅,只需要再過几年的時間,巫師潘.迪塞爾在西門城的統治,就將成為任人回憶的歷史,雖然光芒璀璨,但也僅僅是歷史而已。

    在巨龍海岸這個地方,忠誠是需要價碼的。

    想到這里莫雷晃晃頭,看著沉思的巫師,開口問:“大人,您准備怎么做,現在就去議事廳?召集那些貴族?”

    巫師搖了搖頭:“不,我要先知道,究竟是哪些被我趕走的貴族現在又回來了,我得抽個時間好好和他們談談……”

    結束了一場噩夢般的下層界之旅,他短暫地在星界停留了一陣,便返回了費倫。

    拼湊完整的鑰匙呈現出某種生物的‘角’的形態,經過與‘它’的溝通,潘尼知道,這就是那條時光龍的一支尖角,經過伊瑪斯卡人的奧朮縮小、變化、分解,變成了如今的形態,穿梭結界,協調時空,是古帝國人將時光龍的力量用奧朮塑造之后賦予這根尖角的威能。

    伊瑪斯卡人制造它的真實目的是試圖將這把鑰匙作為伊西爾亞倫力量的輸出工具,如此,持有著它的伊瑪斯卡王者就可以憑借那主導時光的力量,徹底成為托瑞爾的主宰。

    這個看起來很美的夢被艾歐毫不留情地終結了,這武器也成了一個半成品,‘它’雖然是取自伊西爾亞倫的一個部分,但并沒有和這件恐怖武器的真身建立起任何的連接,也就使用不出任何力量。

    不過它終究是取自時光龍尸體的一部分,與尸體之間存在著不可名狀的神祕聯系,這聯系跨越時間和空間,任何力量都無法將之切斷,只要使用合適的方法,就能通過這把鑰匙感應到伊西爾亞倫的真實位置。

    憑借著這樣一種難以琢磨的聯系,跨越時間、空間尋找到伊西爾亞倫的真實位置,就好比建造一座深入探索各個時空縫隙的巨大雷達,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工程。

    因此潘尼需要人,特別是巫師。

    費倫的巫師本就所剩無几,想要湊齊一個足以開展這巨大工程的巫師數量,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紅袍法師會是必須攬入囊中的,而其他地域幸存下來的巫師,當然也是多多益善。

    這無疑需要聲望和地位。

    重回費倫之前,潘尼就知道現在的費倫處處都很亂,藍焰之劫造成的破壞絕不是几個朝夕所能回復的,崩壞的秩序,也需要時間來修補,早在他上一次回來時,在西哈特蘭德的見聞就清楚地告訴了他這一點。

    不過西門城的混亂倒是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遠征陰魂城造成的實力損耗,巨龍海岸協會的覆滅,死傷慘重的議員,惶恐不安的市民,趁火打劫的貴族‘歸鄉團’。

    一團亂麻。

    迪拉瑞、古德爾、瓦莫斯,一個一個曾經被他驅趕出西門城的家族名字……現在都在張牙舞爪,想要把西門城搶奪回去。

    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不過是他不在而已。

    潘尼闔上情報資料,微微冷笑。

    他需要一個響亮的信號,向整個哈特蘭德宣告他的回歸。

    雖然如此高調不是很符合潘尼的性格,但是他很清楚,現在他必須這么干——如果他想統和更多的力量對付薩扎斯坦的話。

    現在不是躲躲藏藏悶聲發財的時候了。

    “走吧,”潘尼吸了口氣,在紅色罩袍的外面套了件禮服:“去議政廳。”

    “是的,老板。”莫雷船長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清算要開始了。

    不過他們還沒走出房子的大門,就聽到一個人‘乒乒乓乓’地敲著大門,一面叫喊:“頭兒,頭兒,我是雷歐!你在這里嗎?那群人來了,正等著你呢,頭兒。”

    莫雷的表情立即變得很難看,然而想起巫師就在旁邊,心中的不安迅速消去,僵硬的表情軟化成一個笑容。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2
章節目錄 475 逆流

對于半年前的西門城來說,迪拉瑞是一個已經開始變得陌生的姓氏,盡管這個曾經的航海大族為西門城帶來了相當巨大的財富,不過就好像以往任何一個在西門城消失了的家族一般,只需要一兩年的時間,這個姓氏就會被西門城人民漸漸淡忘。

    這里可不是科米爾,一個貴族的姓氏能夠在一片土地上綿延几千年。

    不過對于小迪拉瑞而言,這都不是問題,他之所以回到西門,目的就是為了讓全西門的人重新回憶起這個姓氏。

    泰摩拉的輪盤輪轉,現在消失的輪到那個該死的巫師了,他們曾經在西門城失去的一切,都要全部取回來。

    平民?貴族?現在他們連自己都顧不上,至于那個巫師,恐怕早就被他們忘記得干干淨淨了。

    碼頭?黑幫?沒有了那個巫師的支持,黑幫又怎么樣,讓他們卷包袱滾蛋,只需要几句話而已,小迪拉瑞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清了清嗓子,走下了馬車,在一眾保鏢的拱衛之下進了黑海幫的幫會駐地。

    曾經的西門城第一大幫會如今人氣凋零,門口的守衛看起來都有些無精打采,几個保鏢帶著高傲不屑的視線經過這群守衛,走進地面大廳,迪拉瑞抽了抽鼻子,看著那張辦公桌上的灰塵,眉頭皺了起來:“這里多長時間沒有好好打掃過了?唔,這就是碼頭區第一黑幫?管家,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地方?”他側頭詢問一旁的瘦管家,隨后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几個跟班隨從跟著一起發出大笑。

    這笑聲中的歡快和奚落鑽進大廳中的黑海幫眾的耳朵里,心中生出的屈辱被一股麻木凝固,幫眾們垂頭喪氣,悄悄離開了這讓他們感到不適應的地方。

    “啊,真是丟人啊。碼頭區最大的黑幫,竟然連半個人都沒有。”小迪拉瑞哼了一聲,坐在被下人擦干淨的椅子上——這原本應該是幫會主事的座位,他敲打著辦公桌的桌面。隨后嫌惡地看了一眼手掌上沾到的灰塵:“嘖,真是骯臟。”

    瘦管家從下人手中接過抹布,帶著笑臉開始擦拭桌面:“少爺,這里的主人真是失禮啊,不親自到門口迎接也就算了,您都到了這么久了,也沒人出來款待。這黑海幫,我看他們是不想在西門城里長留了。”

    “不想長留?沒關系,我等待著把他們禮送出境的那一天。”小迪拉瑞冷笑:“這群蠢貨,我還想只要他們愿意服從我,就把他們留下來……現在看來,他們一點兒也不領情。媽的!還要我們等到什么時候!來人!來人!”

    他突兀地暴怒著大吼起來,几個保鏢立刻抓來一個幫眾,帶到小迪拉瑞面前。

    “去!把你們老板叫來!”小迪拉瑞面容扭曲著咆哮。這可憐的幫眾臉上頓時鋪滿了口水星子。

    “我們老板不在,先生,您要喝茶嗎?”幫眾聲音顫抖地詢問。

    “喝你媽的茶!”小迪拉瑞狠狠一拳打在這個幫眾的臉上,卻聽見‘鐺’的一聲猶如金屬碰撞的巨響,他慘叫一聲,捂住紅腫的拳頭,難以忍耐的疼痛讓他跳了起來。

    几個保鏢一陣驚疑地看著被他們抓住的幫眾,這幫眾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暴跳如雷的小迪拉瑞,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喲,迪拉瑞先生,我該說我們好久不見了。”腳步聲從門口傳來,迪拉瑞的一眾保鏢與瘦管家齊將視線轉了過去。看到這個陌生的穿著紅袍的青年人,都感到有些陌生。

    “我們少爺找這里的老板,你是誰?”瘦管家高聲發問。

    “我是誰?”潘尼徑直走到那辦公桌后面,一腳把正坐在椅子上的小迪拉瑞踢倒在地上,轉而坐了上去:“我就是這里的老板,你說對不對。親愛的小迪拉瑞議員?不得不說您的到來真是讓我感到好生驚喜。”

    他摸了下坐在地上,仍然捂著紅腫的手的小迪拉瑞的腦袋,笑咪咪地注視著從他一出現就變得慘白的迪拉瑞的臉。

    “潘潘潘潘.迪塞爾,你你你你你沒死?……”小迪拉瑞嘴唇不斷顫抖著,說話之時,還能聽到牙齒撞擊的聲音:“你沒死?!你怎么可能沒死!你明明應該死了!應該死了!”

    強烈的驚恐讓他從地上跳了起來,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這聲音讓潘尼煩惡不堪,他一抬手,小迪拉瑞的身體頓時消失不見,穿著的禮服掉在了地上,巫師俯身探手,在這堆衣服里面摸索了一陣,扒開小迪拉瑞涂著香水的內褲,皺眉從其中揪出了一個青綠色的物事,遞到了管家眼前。

    “呱呱呱——呱!!——”

    這青綠色的東西被拽出了衣物堆之后,發出一長串淒厲的慘叫。

    瘦管家發散的瞳孔對著這只青蛙因為驚恐與狂怒而發紅的眼睛,青蛙發狂地啼叫掙扎著,不過它的一條后退卻被兩根手指緊緊夾住倒提在空中。

    瘦管家咽了口口水,想起不久前這只青蛙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類,心中就一陣一陣地發涼,這時那几個保鏢也在一股驚懼的念頭下停止了一切行動,他們看著倒提著‘少爺’的紅袍青年,大腦中的思維一片亂麻。

    現在他們都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哦,你是他的管家?”潘尼笑咪咪地將這‘青蛙王子’在瘦管家眼前繞了一圈,然后松開了兩指,青蛙在一陣呱呱的尖叫中大頭朝下摔向地面,瘦管家心臟一顫,閃電般地伸手將其接住,隨后定定地看著潘尼,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他沒有趕上潘尼在西門城里面呼風喚雨的那個時代,對眼前這位師的本事只停留在那些傳聞和故事上,更多的就是自家少爺經常發出的詛咒和痛罵,拋去這些傳言,一個看起來沒什么力量的青年實在是很難和可怕這個形容詞聯系在一起。

    不過一件可怕的事現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個巫師在一抬手之間把他的少爺,立志在西門城回復迪拉瑞這個姓氏的榮光的少爺。變成了一只只會呱呱大叫的蛤蟆。

    這是件何等可怕的一幕?

    他手腳哆嗦著望著這個笑容看上去全無威脅的男人,牙齒不斷打顫——雇佣來的保鏢們也差不多,沒有人有膽量在這個時候對眼前這個曾經的西門城之主有任何不敬——不,不僅僅是曾經的。他既然沒有在藍焰中隕落,那么現在的他仍然是西門城的首領。

    在哈特蘭德各地,西門城的師潘.迪塞爾早就成了傳說故事中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遠不是這些保鏢敢于挑釁的。

    這個法師能夠在一抬手之間將一個活人變成青蛙,那么同樣能夠把他們也都變成青蛙,現在他們只能在心底期盼這個巫師高抬貴手,讓他們走著而不是蹦跳著離開這間房子。

    “迪塞爾先生。這是誤會……”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陣,瘦管家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真的是誤會……”

    “誤會,我看未必,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你們一定會把我的這點家底吃得連一點兒渣滓也不剩……”潘尼笑瞇瞇地說:“好吧,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帶著你的少爺走了,別忘了。要經常澆點水上去,青蛙可是兩棲動物,最好把它養在有淤泥的水池邊。當然,能夠找几只母蛤蟆來給你加少爺弄點樂子,那就再體貼也不過了……”

    瘦管家臉如灰死,不知道該說什么話才好。

    “聽好了,回去告訴那些喪家之犬,我還沒死呢。”潘尼打了個響指,瘦管家和一眾保鏢便感到雙腿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帶動著他們的身體走出駐地。

    一腳踏出了黑幫駐地的大門,瘦管家長長地吐了口氣,懷中的青蛙早就昏迷了過去——大概是簡單的兩棲動物腦袋不能承擔過于激烈變動的人類思維的緣故。

    瘦管家開始頭疼。頭疼于到哪里去尋找一個師,才能解開這個法朮。

    若是在以前的費倫,尋找師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只要不是在奧法十分貧瘠的地方,每個地區總有那么一兩個,不過經過藍焰洗禮之后的費倫。別說師,就連能施法的普通巫師,都已經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珍稀生物了。

    如果他知道這個變形朮來自一個傳奇巫師而不是簡單的高階法師,相信這位瘦管家會更為頭疼,破解由傳奇奧朮師施展出來的某個法朮的難度,比破解從普通巫師手中施展出來的同樣法朮的難度要高得多,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兩個層次的。

    不過現在整個費倫都沒几個人知道,潘.迪塞爾的法力早就超過普通法師的范疇了。

    希望在一直青蛙的壽命終結之前,這位瘦管家能夠將他的少爺解救出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離開西門。

    管家打了個寒噤,潘.迪塞爾已經回來了,那些回歸的貴族們打的主意,多半是要落空了,他怎么敢在這時候仍然留在這兒?

    今天他會把小少爺變成青蛙,如果再敢在這兒多呆,招惹了這位大人的徹底反感,就在他滿額冷汗地思索之時,手中的少爺再次清醒,開始了新一輪的‘呱呱’大叫。

    這位曾經衣冠華貴的少爺只能如此地宣泄出心中的驚懼與絕望。

    經過的路人紛紛側目,管家連忙將少爺裝進衣兜,弓著身,如同賊一般在一眾保鏢的遮掩下落荒而逃。

    ……

    “老板,你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在門口目睹著巫師將前一刻還囂張跋扈的小迪拉瑞議員變成了蛤蟆,莫雷船長目瞪口呆了一陣,才走到潘尼身旁:“大人,我以為你會……”

    “我會怎么樣?殺了他?”潘尼無所謂地說:“這就是個跳梁小丑,莫雷,這樣一個貨色,也敢趁我不在的時候打西門城的主意?厄爾多呢?伊利斯塔呢?薩拉瓦爾呢?即使對我不存在忠誠這種東西,他們也不會坐視著自己手里的權利被這些貨色侵蝕而不發一語吧!”

    這也是潘尼所困惑的,雖然藍焰之劫讓這些家族多少都受了些損失,但是這些家族并非是巫師家族,接觸奧朮的族人并不多,損失總不會到傷筋動骨的地步,西門城的動蕩不安,他們完全有能力將之安定下來,為何會坐視這群狗屁不通的回歸者在城里呼風喚雨?

    潘尼直覺感到,這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解決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些家伙之所以有這么大的膽子,是有所依仗的。”莫雷船長面色嚴肅地說:“他們從科米爾和桑比亞雇佣了一群佣兵,組成了一個雇佣兵團,里面還混雜了大量的海盜,而西門城本地的防衛力量,大多數在遠征陰魂城時消耗掉了。”

    “噢?”潘尼眼皮跳了兩下,難怪如此大膽,原來是有靠山:“就憑這個?”

    “大人,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您回不來的基礎上的。”莫雷聳了聳肩。

    潘尼點點頭,沉吟片刻:“這么說,他們還有可能反扑?”

    “這是肯定的,大人,我們得想辦法應付他們。”莫雷吐了口氣,想起那個規模巨大的佣兵團,就不容他不嘆氣。

    這雇佣兵團之中,還有數個強者,雖然不算什么厲害角色,但是也夠讓人頭疼。

    想起自己的幫會,莫雷不禁嘆息,低迷的士氣和種種不利的流言讓他的幫眾散去了一多半,如果現在和那個雇佣團體硬碰,后果可并不樂觀,然而潘尼的舉動也讓他失去了准備的時間——以他對那些貴族的了解,讓他們識趣地自動放棄在西門城獲得的利益是很困難的,更大的可能性是拼死一搏。

    連番的動蕩讓潘.迪塞爾在西門城中的力量衰減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憑借這些貴族的力量,足以擊倒立足未穩的潘.迪塞爾,一個高階法師而已,法朮再強大,也總有用完的時候,憑借人海戰朮,怎樣都能將他攆走。

    至于其他的力量?哈……潘.迪塞爾那些著名的盟友和勢力,包括紅袍法師會、銀月聯盟、豎琴手,哪些不在這場災難中損失慘重?豎琴手和銀月聯盟甚至因此毀滅,現在的潘.迪塞爾孤立無援,單獨出現在西門,實在是不足畏懼啊。

    這樣一想,莫雷感到,站在那些貴族們的角度上,不拼一把實在是很愚蠢的想法。

    “一個佣兵團而已……”大致能夠想到那些貴族們的想法,潘尼笑了起來:“解決掉他們就行了。”

    這出奇有把握的語氣令莫雷感到一陣震懾,他認真地盯著巫師的臉,似乎是要確定這個法師是不是在說笑話,不過他失敗了,因為伴隨著一陣光影,潘尼消失在原本屬于莫雷船長的座位上。

    過了良久,莫雷船長吐了口氣,坐到了那張椅子上面,開始翻動賬簿和名冊。

    無論如何,老板已經回來了,放下的工作也要繼續下去。

    清點賬目,收攏幫眾,并時刻准備面臨即將到來的戰斗。

    西門城的又一輪浪潮就要涌起來了。!~!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3
章節目錄 476 反響
師潘.迪塞爾回來了。

    消息隨著小迪拉瑞議員在黑海幫總部被變成蛤蟆之后飛快地傳了開去,很快在西門城市民們中央掀起軒然大波。

    他沒有在藍焰中遇難,而是幸存了下來,并至少還保留著把活人變成蛤蟆的法力!

    雖然實際統治西門城的時間僅僅不到兩年,但是在西門市民心中,這位法師依然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正是他將城市從吸血鬼王的陰影之下解救出來,而他的統治也并不是那么殘暴,在相當多的時候,西門城的市民甚至都感受不到有這樣一位實際上的統治者存在。

    如果中間沒有那么多的波折,只要這位師沒有如同他的大多數同類那樣,研究魔法走火入魔以至于變成了個行事毫無章法的瘋子,西門市民們情愿他的隱形統治一直持續下去,畢竟這樣的老板比起其他國家那些動輒瞎折騰要建立為業的‘明君’,或是那些行事昏暗的暴君要好得多,不過現實往往事與愿違。

    到了現在,得知這位師返回西門,大多數市民心里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慶幸,而是害怕。

    因為他們敏銳地察覺到,西門城又要亂了。

    一切當然源自于那些曾經被潘尼驅逐,又趁著他不在回來爭權奪利的貴族們了。

    西門的市民們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不在天真,他們當然不會認為,這群握著大量兵力的貴族們,面對孤身一人歸來的師,會主動放卻已經到手的權利。

    市民們紛紛返回自己的家中,三角市場及地下黑市的商販也紛紛收攤——至少事情結束之前,他們是沒膽量出來做生意了。

    “他回來了?”薩拉瓦爾的府邸之內,几個老貴族正商議著這件對他們來說生死攸關的大事。

    潘.迪塞爾的回歸,將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擺在了他們的眼前。一場爭斗即將發生,他們是參與其中,還是作壁上觀?

    參與會議的除了几家大貴族,還有為數不多的小貴族。他們彼此議論,喋喋不休,這場規模不大的會議到處爆發著激烈的爭吵。

    爭吵的中心論題已經確定,那么討論的內容也就不必要認真去聽了。

    對于中心位置上的几位大貴族而言也是如此,老薩拉瓦爾張著嘴打著呵欠,明顯對這場討論心不在焉。

    “各位大人,你們倒是說一句話啊?”小貴族們的討論難以得到什么共識和結果。于是把視線集中到了几個默不作聲的大貴族身上,老薩拉瓦爾那震天的呵欠讓他們感到,似乎對于這個他們正在頭疼的問題,這些大貴族似乎早已有了定見。

    “有什么可說的?持有七法之杖的人,就是西門城法統上的君主。”老詹姆斯.薩拉瓦爾拍拍剛打完呵欠的嘴巴,用那衰老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當然支持他。”

    這個答案讓下面的小貴族們面面相覷,看著座位上几個大貴族都是這樣一幅理所當然的神情,他們几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薩拉瓦爾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們怎么可能幫得了迪塞爾先生?”

    一個小貴族開口質疑:“他現在只有孤身一人。”

    “是啊,他是孤身一人。”老薩拉瓦爾再打了個呵欠,然而一口咽在嗓子里的空氣讓他咳了起來。他旁邊座位上的弗恩.伊利斯塔連忙拍打著他的后背,另一側的安東尼.厄爾多則接過了老頭的話:“……但是各位想過沒有,迪塞爾大人是一個法力強大,頭腦清醒的巫師,如果你們在知道自己孤立無緣的時候,是否敢于在現在這個危險的時候主動露頭出來呢?難道你們認為,迪塞爾先生他是一個賭徒?”

    “這……”發話質疑的小貴族沉吟起來,最后仍是面色猶疑地搖了搖頭:“各位大人,希望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萬一迪塞爾先生他變得不再如往日那般清醒。我們該怎么辦?”

    “這不是個問題……各位。”老薩拉瓦爾咳嗽了半天,終于順了口氣,他抬起手掌:“要知道,我們現在的兵力非常孱弱,在這場戰爭中即使支持某一方,也僅僅能做到在精神上大力支持而已。”

    ……狡猾的老狐狸。

    許多小貴族暗暗腹誹。確實,回歸者帶來的龐大佣兵團已經將西門城本地的軍事力量驅逐殆盡,本就不算多的本地軍隊大多數都被遠遠調開,如果戰斗在這個時候爆發,他們的確幫不上任何的忙。

    而在這場戰爭中只要不確切地倒向某一方,等到戰爭結束,無論誰勝誰負,都有很大的環轉余地。

    不過少數几個小貴族卻聽出了老薩拉瓦爾言語中的傾向,他們小心地詢問:“那么薩拉瓦爾大人,您說在精神上支持迪塞爾大人,是不是認為……他勝利的可能性比較大呢?”

    “你們認為呢?”老薩拉瓦爾看了几眼翹首以盼的貴族們,白發蒼蒼的腦袋靠在了那柔軟的藤椅上:“哦,我想你們的心中應該早有定見。”

    “……我們當然也希望有些人出來抑制一下那些人的囂張氣焰,但是我們仍然無法肯定,迪塞爾大人他孤身一個……”一個小貴族嚅嚅地說著,這語氣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安,從附近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的心情也相差不多——矛盾而無所適從。

    “沒關系,我們只需拭目以待。”老薩拉瓦爾看著天棚說道。

    作壁上觀當然是一個不錯的立場,但馬上發生的一件事,注定讓他的想法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正在這里的大小貴族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群全副武裝的男人沖進了會場,老薩拉瓦爾的白眉毛當即糾結起來。

    這群如狼似虎的佣兵如同扑入羊群的餓狼一般將一眾小貴族以及依附于這個貴族集團的商人們驅趕到大廳的周圍,一個高大的男人拍了拍一個年輕貴族的小白臉,嘿嘿獰笑著走到會議廳的主位,兩只冒著凶光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盯視著瞇眼假寐的老薩拉瓦爾:“老頭兒,沒時間午休了,古德爾先生有事找你商議。”

    “古德爾?唔,我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咳……咳。”老薩拉瓦爾滿面愁苦地睜開眼睛,用懇求的目光注視著這個佣兵首領:“西門城的一堆破事,實在是不想再參與了,我……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佣兵提著領子拽了起來,只聞迎面一陣口臭扑面而來:“媽的,老頭,那個邪惡的巫師返回西門城,意圖重建他的恐怖統治,作為西門城的一員,你竟然還在這里打著置身事外。哦……應該說是圖謀通敵才對,打著這樣的主意,就憑你這種行為,也配做西門城的貴族?”

    “好吧,我配不配做西門城的貴族不是你這個外人能夠判斷的,古德爾要見我?”老薩拉瓦爾吐了口氣:“那就帶我去見他。”

    “全都帶走!”佣兵頭子一揮手,片刻前還在開會的大小貴族們,便被這群如狼似虎的佣兵橫拖倒拽出了會場。奔著東面的港口去了。

    佣兵團的基地就在這港口最大的建筑里面,這座建筑原本是埃德蒙特和海岸巫師協會投資興建的貿易公司,不過如今這公司的兩個大董事都已經人去樓空。發生在西門城的連番變故也讓這公司徹底成了過去式,門口的牌匾被摘了下去,原本干淨整潔的大廳,被一群佣兵們的地鋪占據了。

    在這一層的深處,公司的主會議廳中,貴族‘歸鄉團’們一臉忐忑不安地坐在其中,菲利特.古德爾更是不安地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反復踱步,几個回歸的貴族眼巴巴地望著他,似乎是等待著他拿主意。

    在座的諸位,都是與潘.迪塞爾有著深仇大恨的主兒。在潘尼打垮暗夜面具之時,順便下黑手將西門城內不少和埃德蒙特不對付的大家族收拾了個遍,手段凶殘令人發指——比如把這些家族的首腦人物都抓起來,然后用法朮變成白痴,進而從這些白痴的口中詢問出所有有關這些家族生意的情報,不少要害的情報因此泄露。潘.迪塞爾因此在西門城里一手遮天。

    在潘尼于西門城之中橫行霸道的時候,這些貴族當然不敢在這地方等死,許多不等待潘尼動手,就爭先恐后地逃離了西門,再之后,在巴特斯.古德爾一次大膽的提議下,這些回歸的貴族們找到科米爾的蘭森德爾教會撐腰,試圖通過一場‘正義的戰爭’重返西門,但是光明的軍隊卻在西門港口被殺得屁滾尿流,科米爾氣焰囂張的國王陛下甚至不得不在一張充滿屈辱的合約上簽下名字。

    這次失敗斷送了他們重返西門的美夢,從此他們老老實實地消停了一段時間,直到今天……

    憑著巴特斯.古德爾在上次行動中起到的關鍵作用,如今歸鄉團的首領仍然是古德爾家族的人,不過換了一位——菲利特.古德爾,巴特斯的堂兄弟,比其他的堂兄,他的智慧都略有不及,不過行動卻非常果敢,在他的領導下,趁著西門城變亂之時,歸鄉團一舉奪得城市主權。

    不過當那讓所有歸鄉團貴族都充滿恐懼的名字再次出現時,仍然讓這位果敢的首領開始手指顫抖,認識到了在他自己的心里面,那恐懼潛伏得如此之深,以至于讓他到現在仍然不能定下心神。

    冷靜,冷靜,不過是那個巫師回來了而已,西門城都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孤身一人出現了又有什么用處?他即使有几百個魔法,能夠抵擋得住一千多個佣兵一擁而上嗎?

    就在這時,一個佣兵帶來消息:“古德爾先生,薩拉瓦爾先生他們到了。”

    “到了?”古德爾一個激靈:“快帶進來!”

    他連忙揮手吩咐,表情在下令的一瞬間變得有些猙獰。!~!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3
章節目錄 477 恐懼

菲利特.古德爾發下命令,隨后一屁股坐在這房間正首的位置上,心情似乎隨著這一坐又稍稍安穩了下來,不過仍然充滿了忐忑。

    旁邊玻璃水槽里,趴在淤泥上偶爾發出一兩聲有氣無力的尖叫聲的蛤蟆,更是讓這股忐忑更為加深。

    就在一天之前,這蛤蟆還和他們一起,為侵吞潘.迪塞爾的資產而高談闊論不休。

    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只蛤蟆。

    菲利特大睜著雙眼盯著這只雙蛤蟆,有些渙散的目光開始向他的大腦灌輸幻覺:在他的眼睛里,這只蛤蟆仿佛變成了他自己,在那淤泥間放聲地呱呱大叫。

    他再次打了個寒噤。

    就在這時,老薩拉瓦爾,安東尼.厄爾多以及小伊利斯塔等人都被帶進了辦公室,菲利特心中的驚恐迅速變成了凶狠,他用餓狼般凶殘的視線盯著穿著灰色大麾走在前面,氣度雍容的老薩拉瓦爾,語氣同樣凶狠得仿佛一把帶血的尖刀:“老頭,西門城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我需要所有正義的西門人站在我們這一邊。”

    “正義?哦,西門城沒這玩意。”老薩拉瓦爾呵呵一笑:“菲利特,你應該知道,西門城只存在利益。”

    “利益?”菲利特.古德爾嘲諷地哼了一聲,隨后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老頭,你說得太對了,誰能給你們利益?那個巫師?他很快就會被打倒,怎么可能給你們什么利益?你們只有和我們站在一邊,才可能看到西門城的黎明,啊,黎明!”

    他站起來,面對辦公室牆上的西門城全景圖,狂熱地張開雙臂,高聲大喊:“西門城的天,就要亮了!”

    他微微揚起頭。閉上眼睛,用陶醉的呢喃回味著:“天亮了。”

    ……………………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害怕?菲利特?”老薩拉瓦爾打了個呵欠,看著被油燈熏得漆黑的天花板。

    “害怕?”正陷入自我陶醉的古德爾聽到這句話。立刻如同被燒著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轉身一把揪住老薩拉瓦爾的領子,將這顆白花花的頭顱提到自己眼前,憤怒的鼻息猶如蒸汽一般噴到老頭的臉上:“我怎么會害怕?我怎么可能害怕?我為什么要害怕?”

    他連續發出三句反問,仿佛要突出自己心中的勇氣,不過老薩拉瓦爾臉上那不急不躁的表請讓他氣餒,經過片刻的對視。那股氣餒的情緒讓他漸漸開始想要發狂,然而就在他要暴怒的時候,老薩拉瓦爾卻露出笑容:“好吧,菲利特……”

    老人掃視一圈在座的臉色蒼白的‘歸鄉團’們,不再去管菲利特.古德爾的色厲內荏,嘆了口氣:“不怕就不怕吧,我相信你的勇氣,那么你把我這把老骨頭提到這里來又是為了什么?我們現在可是幫不了你。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被薩拉瓦爾承認了勇氣的菲利特.古德爾吐了口氣,稍稍不再那么緊繃的情緒讓他松開了薩拉瓦爾,不過那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仍然緊緊盯著老頭的臉:“聽著。老頭,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明告訴你,別打置身事外的主意,那個巫師他死定了,他不可能活下來,你們必須做點什么表示誠意,才能在未來的西門城中過上好日子,不然我們過去所遭受的事情,很快就會輪到你們的身上。”

    “誠意?我們現在只剩下几個保鏢了。菲利特。”小伊利斯塔插口:“如果我們連這些保鏢都送給你們,誰來保証我們的安全?”

    “你們的安全?”古德爾憤怒地喘著粗氣,他狠狠地一揮手:“如果我們玩完了,你們也別想有安全這個東西!”

    他轉頭吩咐門口的守衛:“去,派人把他們的家眷都扣押起來,帶到船上。”

    小伊利斯塔和安東尼.厄爾多都變了臉色。

    這是拿西門城的所有貴族當人質啊。

    老薩拉瓦爾卻哈哈笑了起來:“這又有什么用處?小菲利特。如果你輸了,拉著我們的家人一起陪葬也無法改變局勢,不如……”

    “見鬼,我說過我不可能失敗!一定會輸的是那個卑鄙無恥的巫師!”古德爾怒吼著:“該死的,把這群白痴給我關進地下室去!”

    几個佣兵把老薩拉瓦爾等人帶出了房間。

    “這個該死的老頭子,見鬼,到現在還想著投機,如果我們完蛋了,也不能讓他活下來。”古德爾喘了兩口氣,怒氣沖沖地繼續對佣兵下令:“去把他們家族的金庫統統搬空,帶到船上!不……帶到這里,,吩咐兵團的弟兄們,只要全力殺敵,這些財產全部平分!”

    狂怒中的古德爾根本不去想這種做法的瘋狂與不理智,他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這一切都是源自心底的恐懼。

    盡管手下有大量的佣兵,似乎可以不用懼怕一個**師,不過這仍然不能讓他心中的恐懼降低哪怕一點半點。

    他只能用瘋狂的方式將這股恐懼宣泄出去,但宣泄的結果卻不太好。

    他坐了下來,兩條腿不自主地打著擺子。

    可見這根深蒂固的恐懼仍然纏繞著他。

    “古德爾,還是將其中的一半放在船上吧。”另一個前大貴族,歸鄉團的領袖迪克.瓦莫斯戰戰兢兢地發言:“我們走的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雙赤紅的瞳孔如同瘋獸般的凝視。

    “見鬼,你還抱著這種僥幸的想法?如果我們這次輸了就什么都完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我們都死定了!”菲利特.古德爾暴跳如雷地咆哮起來,又馬上迅速地吸了口氣,自我否定式地搖了搖頭:“不,我們絕不會輸,我們絕不可能輸,我們怎么可能會輸?我們不應該抱有這樣的想法,白痴們,那個巫師死定了。”

    他再重復了一遍剛剛對老薩拉瓦爾說過的話,不過這自我催眠般的夢囈沒能給在座的諸位歸鄉貴族們帶來一絲一毫的信心。潘.迪塞爾還沒出現,他們就已經瀕于精神崩潰。

    水槽里的蛤蟆呱呱大叫了兩聲,兩只前爪扶著琉璃槽壁,大眼泡不斷旋轉著向水槽外盯望。

    氣氛越加壓抑。如同一塊几千磅重的大石頭,壓在眾人心臟上面,他們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漸漸沉重,心中的恐懼漸漸上浮,漸漸令他們身心都變得麻木。

    少數難以麻木的貴族坐立不安,片刻的沉默之后,一個面色蒼白的貴族提著褲子。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

    菲利特.古德爾怒視過去,這貴族兩腿一軟,立刻軟倒在地,兩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然而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菲利特的怒視讓他精神崩潰地大哭起來:“我要上廁所,見鬼!只是上個廁所而已!”

    一股臭氣在屋中蔓延,菲利特大怒。沖門口的守衛吼叫:“快把他拖出去丟進茅坑里面!”

    小貴族松了口氣,如同一具尸體般渾身癱軟著,任由兩個守衛拖走了。褲襠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濕潤的痕跡。

    菲利特.古德爾粗重地呼吸了兩口氣,風中的臭氣進了鼻子,讓他更加煩惡,這臭氣同樣讓屋中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另一個人同樣皺起了眉,他揮了揮手,一道光芒從指間飛出,地面上的濕潤痕跡在這道光芒的照射下迅速消失。

    這個動作吸引了房間內眾人的注意力,菲利特.古德爾看著這個蒙面的紅衣男人,微微松了口氣:“是你……真是嚇了我一跳。”

    “你們太害怕了,這可不好。”紅衣男人皺眉看著一片狼藉的辦公室:“不如你們先去船上?”

    “我……我……”菲利特喘了兩口氣。雙眼翻白:“站不起來……”

    “啊,他居然把你們嚇成了這幅模樣?真是見鬼了。”紅衣男人語氣中透出一股輕蔑。

    “你又沒見過他,不知道這個魔鬼的厲害,當然不怕。”迪克.瓦莫斯惱火地開口:“要是你也被他弄得家破人亡,一樣會這樣怕他!”

    他說完了話,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回答。這讓房間里的所有人疑惑地看著紅衣男人,在他們的印象里,這個佣兵團公共推出來的首領可不是在這種時候會保持沉默而不是反唇相譏的人。

    看到的一雙遍布血絲的憤怒眼睛和半張扭曲的臉孔讓他們紛紛心中一突。

    “家破人亡?你說我沒有被他弄到家破人亡?!”這個紅衣男人忽然狂躁地咆哮起來:“你們懂得什么?你們又知道什么?一群無知而懦弱的貴族,就憑你們這種貨色,沒有我出手幫助,再活上五百年也別想重返西門!”

    這句話讓氣氛再次沉默,過了良久,菲利特.古德爾開口打破沉默:“團長先生,這么說,你已經做好准備了?”

    “當然,只要那個家伙出現,就是他的死期。”紅衣男人的語氣沖滿自信:“我已經有了充分的准備,你們只需要等著看就好了。”

    眾貴族紛紛松了口氣,半天的心神不安,似乎在這一句話之下得到了實質上的緩解。

    雖然仍舊恐懼,但已經不再那樣害怕了。

    “怎么會呢?如果成功,西門城最大的權柄就是您的,就和那個巫師一樣,團長先生,我們當然知道該做什么。”菲利特.古德爾用一種諂媚的語氣說。

    “知道就好。”穿著紅衣的團長冷笑:“我所要的,一分也不能少。”

    “當然,當然。”菲利特古德爾點點頭,坐了片刻,走到門口詢問守衛:“那個去上廁所的家伙呢?怎么還沒回來?”

    “他……呃……”守衛剛要回答,表情卻突然凝固起來,他盯著古德爾的身后的走廊,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呱……

    一個聲音吸引了古德爾的注意,他聽到聲音并非來自房間中的水槽,而是來自走廊一角,他扭過頭去,看到一只、兩只青蛙一蹦一跳地出現在走廊的拐角,它們毫無方向地亂跳著,一面發出呱呱的大叫聲。

    古德爾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

    “啊!他來了!”

    間中的紅衣男人卻興奮地吼叫了起來,仿佛萬分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大步地踏出房間,身影飛快地在走廊拐角處消失。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4
章節目錄 478 解決

  渾身燃燒著烈焰的深獄煉魔揮動著巨大的爪子,將大廳里的佣兵如同皮球般一個一個地拍飛,如今深淵大亂,從下層界召喚魔物的范圍又狹窄了許多。

    如果可能,潘尼寧愿召喚深淵之中的巴洛炎魔或六臂蛇魔。

    眾所周知,由于地獄中的斗爭并不激烈,因此巴托魔鬼的單體戰斗力普遍弱于塔納里惡魔,深獄煉魔在九獄中還算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不過比起深淵里面的兩種頂級魔物就要遜色一些了。

    不過魔鬼有魔鬼的好處,其一是聽話,地獄里的魔鬼素來誠實守信,雖然奸詐狡猾,性格凶暴,但是很少違約,前提是召喚者的法力強大到能夠強迫他們簽訂足夠有約束力的條約。

    也因此潘尼很不喜歡召喚它們,主物質界的施法者們寧愿召喚惡魔,也不愿意召喚魔鬼的一個重要原因也在于此——對付惡魔,只需要時刻保持警惕,在力量上壓服召喚出來的家伙就夠了,但是召喚魔鬼,卻需要在書寫契約的時候百般警惕,以免因為疏忽而被魔鬼鑽了空子——這可能比被惡魔反噬的后果還要糟糕。

    總之,魔鬼的誠實守信有時候是優點,有時候也是缺點,不過另一個優點卻是惡魔怎么也比不了的——魔鬼極為具有組織性,尤其是對于深獄煉魔這種頂級魔鬼而言,召喚出一只,就等于召喚出了一支頗有規模,紀律嚴明,戰斗力強大的魔鬼小軍團,很多時候,這魔鬼軍團的戰斗力并不弱于一兩只戰斗風格隨心所欲的強大惡魔,在一些情況下還遠遠超過,比如成建制地屠殺敵人的軍隊,就像現在。

    人類的軍隊無論如何不能比得上成群結隊的高階魔鬼和大量炮灰亡靈的沖擊,這只規模不小的佣兵團几乎就在几分鐘的時候陷入崩潰。由此可見這支東拼西湊起來的佣兵團戰斗力與人數不怎么匹配,如果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哪怕沒什么出眾的英雄人物,也不至于這樣迅速就士氣崩潰。

    高大的煉魔咆哮著舉拳擊碎頭頂的天花板。大量的碎石板掉落下來,整個二層都在他的暴力拆遷下崩塌下來,一層的大廳很快變得一片狼藉。

    潘尼抬起頭,卻看到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男人出現在大廳盡處的走廊入口處。

    主要是那條紅色的袍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就和他自己正穿在身上的差不多,而那雙充滿仇恨與敵意的視線,也不禁讓他開始回想那些印象中的仇人與這個形象相符。

    “潘尼.西恩!你這條臭虫!終于不再藏頭露尾了!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長時間了!”這個男人大聲呼喚著潘尼的本名。言語中飽含著瘋狂的敵意,這讓潘尼皺起眉毛:“這位……請問貴姓?”

    “貴姓?你竟然問我貴姓?哈哈!看來現在的我在你這個偉大的**師的心里,已經變成一個徹底的小人物了!沒關系,今天你就會死在這里,作為我復興家族榮光最關鍵的第一步,你在西門城的一切,都將要變成我的!”

    紅衣人撕下了面罩,露出一張看起來有些丑怪的臉——這張臉只有上半張屬于人類。然而鼻子和下巴上卻長著一些不斷扭動的扭曲肉芽,仿佛還未長成的觸手,嘴巴已經異化成了一個扭曲的**。這個形象讓潘尼感到一陣失神,他從來沒想到過一個人能夠長成這個模樣。

    這明顯是在某種魔力下融合了異類血統的產物。

    “哈哈哈哈,現在你還記不起我是誰嗎?善忘的蛆虫!”紅衣人哈哈大笑著,聲音從那個洞里釋放出來,猶如吹進空洞的狂風。

    “真的,不記得了……”潘尼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有某個敵人是你這樣的怪物。”

    紅衣人的眼睛因為憤怒而更為血紅:“蠢材!為了擊敗你,我才變成這個模樣,看啊,我這姿態是多么的完美強大!你便是法力高超又如何?今天還是要死在這里!死在我利法爾.奧德西隆的手里!”

    利法爾.奧德西隆,聽到了這個名字。潘尼終于知道眼前這個怪物男人如此仇視他的原因了,不禁大為感慨,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沒有在藍焰中死掉,凜冽的殺戮**便在心底滋生:“啊,利法爾先生,既然躲過了藍焰的炙烤。就該老實地在宇宙中找個夾縫躲藏起來才是,這樣跳到我面前來找死,實在是太不智了。”

    “死的只會是你!”

    他尖厲地吼叫著,大批身材高大的人型生物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四周,他們皮膚灰白,長著死魚般的眼睛和章魚般的腦袋,長袖之下的爪子尖銳而細長——這是一群靈吸怪:“你那單薄的法力,能夠抵擋我的部下們的攻擊嗎?”

    “唔~”潘尼發出驚嘆,再次看了一眼利法爾那一臉觸須,終于知道他的力量的來源了:“你竟然融合的靈吸怪的主腦,這……這真是不可思議……”

    “當然,我家族的祖上曾經得到過伊奧勒姆的祕朮,在幽暗地域控制了一個靈吸怪城邦,新一代的主腦就與我融合在了一起,現在我就是他們的主人,現在你還有信心活命嗎?求饒吧,向我求饒,做我的走狗,我會保留下你的軀殼!”利法爾.奧德西隆張狂地大笑著。

    一群靈吸怪發動心靈異能,將空間封鎖起來,強大的心靈力量不斷地向房間中央的巫師發起沖擊。

    “這么愚蠢的事情我才不做。”潘尼呢喃著,念了一個詞語,開始引導魔力。

    對于費倫大多數物種而言,成群結隊出現的靈吸怪是一種很難纏的怪物,不過以潘尼現在的力量,靈吸怪的心靈沖擊對他來說無異于隔靴搔癢,唯一可慮的就是那龐大的數量和心靈異能聚集起來的實體能量。

    只有在這群章魚頭的數量增多到他難以應付之前,把靈吸怪的主腦消滅。

    潘尼的念頭一動,強大的魔力就在空間中聚集,沖向大廳盡頭的利法爾,不過在空中就被一道靈能網絡阻截,爆發出的強大力量瞬間震暈了一大片靈吸怪。

    利法爾.奧德西隆哈哈笑著。很快招呼出了新的一批章魚頭:“沒用的,白痴,我有無數手下可以調遣,你的法力遲早會有耗盡的時候!”

    “這可未必。”強大的魔力再次聚集起來。沸騰的源力流將潘尼的軀體抬到了半空,他俯瞰著破碎的大廳中的一切,一陣一陣的魔力震動讓四周的石塊,尸體以及雜物都漂上半空……

    這強大的法力讓張狂無比的利法爾.奧德西隆陷入了短暫的窒息,不一會兒,他發出驚人的尖嘯聲:“不!這是……超越界限的法力!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不可能!”

    他心中原有的自信被一股驚恐取代。在費倫的歷史上,很少有如眼前這個男巫一樣進境神速的傳奇法師,這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就在几個月前,他得到的消息,僅僅是這個巫師擁有八、九環的法力而已,沒想到僅僅几個月的時間過去,再次出現的巫師就讓他心中對法師的理解陷入了崩潰。

    然而很短暫的驚恐之后。周圍出現的越來越多的靈吸怪讓他自信心再次膨脹起來:“傳奇法師?即使你是傳奇法師又怎么樣?你還是會死在這里!”

    一個紅袍法師對抗數千個靈吸怪,根本就不可能!

    “是么?如果是兩個呢?”潘尼不動聲色著呼喚:“亞莉,該出來玩了。”

    轟隆隆隆!

    港口的船舶上。几個水兵神色忐忑地盯著不斷傳出激烈爆炸聲的大樓,每一聲爆炸聲響起來,他們都仿佛感到心臟受到一陣巨錘的錘擊,短短几十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連串的爆炸已經讓他們開始神經衰弱,最終隨著一聲驚人的巨響,一個長像有些怪異的紅袍人狼狽地從大門里滾了出來,船上的水兵認出這是他們的團長,頓時感到一陣驚恐。

    他們看到另一個穿著紅袍的青年人跟著出現在大門口,后面的爆炸聲并沒停止。利法爾.奧德西隆不斷發出尖嘯,周圍的水兵紛紛發狂似的朝潘尼沖鋒過去,不過一道堅實的力場阻隔住這群人徒勞的攻擊,對著狼狽逃竄的利法爾奧德西隆抬起手掌,強大的法力將他禁錮在了空中,這力量越收越緊。很快將他的身體表面擠壓出了大量腐臭的鮮血。

    “啊!該死的蛆虫!我不會這么容易死的!你等著,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巫師抬了抬眼皮,這個半人半怪的怪物就在空中化成一堆破爛的血肉,只剩下一只通紅的眼珠子從空中掉落在地上。

    他抬腳將這只眼珠輕輕踩碎,眉頭漸漸皺起,因為他敏銳地感覺到,就在他即將殺死這個與自己仇深似海的紅袍法師之時,有什么魔法力量被觸發了,將這個家伙身上的某種東西彈到了難以追蹤的異空間。

    類似巫妖的再生法朮?

    潘尼感到了麻煩,不過卻沒感到過于麻煩,反正這個家伙只要沒死,遲早還會再來找他的。

    隨著利法爾的消失,那些被心靈控制了的水兵恢復了正常,他們怔怔地看著站立在碼頭中央的紅袍法師,都感到不知所措。

    很明顯,佣兵團的主力沒能給這個巨龍海岸傳說中的人物帶來什么麻煩,他們的頭兒也挂了,現在,該輪到他們了。

    水兵們紛紛咽著口水,猶豫著是拼死一搏還是跪地求饒,不過那股恐懼已經代替他們做了選擇——他們的雙腿戰栗著,顯然已經沒有了戰斗的勇氣。

    那么多人都沒能奈何得了這個巫師,他們這些殘兵敗將又能有什么作為?

    感到巫師平淡的視線從自己的臉上划過,這群水兵紛紛聽到了心臟的狂跳聲。

    他們看到巫師笑了笑:“想……得到我的善意么?”

    眾水兵如聆色神諭,慌忙點頭。

    “那就幫我做几件事。”潘尼擺了擺手,當先走進戰斗后的大樓。

    這些水兵連忙跟了上去,生怕動作慢了半拍,讓那得到善意的機會離他們遠去。

    他們不過是來西門城混飯吃的,可不想白白送命……
magicpig 發表於 2013-1-10 11:24
章節目錄 479 清理

被菲利特.古德爾下令丟進廁所的尿急貴族芬提爾.博雷特兩手緊緊捂著腦袋,哆哆嗦嗦地蹲在臭氣熏天的廁所里面,面色慘白而黯淡。

    西門城港口貿易公司的廁所原本并非這樣骯臟。

    在費倫,抽水馬桶由一個名叫戴斯班克的人發明,據說這位酷愛游蕩的工匠患有尿急便祕症,因此需要經常上廁所,受夠了傳統茅廁的折磨后,他痛定思痛,發明出了這樣一件改變費倫人生活的工具。

    這文明先進的如廁工具于哈特蘭德地區的普及程度還算是不錯,露天茅坑早在几世紀前就被淘汰了。

    雖然廁籌和廁繩在某些地方雖然仍舊普及,但在巨龍海岸,用來解決方便后的尷尬的卻是一種巨大柔軟的樹葉,因此西門城的廁所文化在費倫還算是比較先進的。有著這樣先進的廁所文化,加上從前出入這座大樓的人大多是比較講究的商人或貴族,因此廁所的馬桶經常光潔干淨。

    不過輪到這群佣兵進駐之后,一些惡習就讓廁所漸漸變得骯臟了起來,這些南來北往的佣兵大多數是文化程度不高的粗人,不沖馬桶或是將污穢的液體噴濺到馬桶邊緣與旁邊的地毯上,種種惡習讓堆得滿滿的馬桶上飄著一群一群的小虫,以至于許多佣兵在外面的瓷磚上方便,廁所就更加地骯臟了。

    如果是以前的芬提爾.博雷特,寧可把糞便失禁在褲襠里,也不會踏入這種骯臟的廁所哪怕半步,但是現在這里卻好像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

    外面的爆炸聲和吶喊聲已經停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恐懼仍如同惡魔的利爪一般牢牢地攥著他的心臟,巨大的壓力讓他感到心臟隨時可能突然爆炸。

    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他關緊了廁所的門,閉著眼睛不斷地叨念著,祈求著那個恐怖的家伙能夠早點離開,或者到了黑夜。讓他能夠找到機會順利地逃出去。

    他不長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一次如同現在這般絕望,哪怕當初跟著家人一起被趕出西門城時,也僅僅是感到痛苦和憎恨。恐懼或許有一點點,但還遠遠不到絕望的地步。

    否則他就不可能接受古德爾的提議,趁著那個恐怖巫師不在的時候進入西門城。

    現在那個巫師果然沒死,到了他們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他知道,小迪拉瑞,菲利特.古德爾還有小瓦莫斯都已經付出了代價。這陰影仍然懸浮在他的腦袋上——他隨時可能步上那几位的后塵。

    他心中充滿了痛悔之情,他無比地后悔著聽從了古德爾的建議,受到權利的誘惑回到西門城,真正面對潘.迪塞爾的時候,他才體會到恐懼與絕望為何物,菲利特.古德爾那似乎縝密的計划,在那個巫師的恐怖力量之下變成了笑話。

    神啊,無論是哪個神。聽從我的祈禱吧……如果、如果我能逃過性命,以后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來面對這個可怕的家伙了……

    他翻著白眼,雖然身處臭氣熏天的廁所。卻好像在神殿的熏香之前,不斷向能夠想到的一切神明發出祈禱,這絲毫不庄重的祈禱當然沒有給他帶來好運,很快一聲巨響讓他震驚地睜開了眼睛,几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走了進來。

    “不,別殺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來西門和您做對了!”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地跪地求饒著:“求你,別把我變成青蛙!求你發發慈悲!這都是古德爾蠱惑我……”

    他涕淚齊流地拽住一個近在咫尺的人的褲管,表情越發扭曲。

    “求我們也沒用,博雷特先生。”這几個水兵同樣面色蒼白。腳步虛浮,看起來同樣不太正常,他們用顫抖得手指將癱軟得仿佛一灘爛泥的博雷特拖出了廁所:“我們也得為了保住小命干活,您發發善心,別讓我們為難……”

    博雷特嘴角癲癇式地哆嗦著,當几個水兵把他拖到潘尼面前時。他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兩片嘴唇如同上岸的魚般一張一合,一雙絕望的眼睛模糊而茫然地對著天空。

    巫師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威懾力,這個貴族還沒見到他,就已經被嚇成了一個傻子。

    被潘尼注視了片刻,博雷特仿佛突然驚醒了過來,他神速地奔過來抱住潘尼的小腿,一面涕淚齊流一面語無倫次地發出哀求,巫師等待著他嚎哭到體力耗盡,無力地坐在地上喘息,才搖了搖頭:“放心吧,博雷特先生,我不會對你怎么樣,只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博雷特翻了個白眼,感到求饒收到了效果的他一時間痛哭失聲,險些暈厥過去,不過巫師最后的一句話讓他不敢暈過去,現在他只想要快點離開西門,越快越好,眼前這個大魔王無論要他做什么、哪怕是做牛做馬他也會照做。

    “我只是希望您能夠帶著這些東西離開西門。”潘尼對著几個水兵打個手勢,這些水兵臉色蒼白地從旁邊搬了几個茅草簍過來,聽到從這些茅草簍里傳出的聲音,一股驚懼讓博雷特再次癱軟,他看到簍子里擠成一團的一群群綠色小動物,吃驚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青蛙,數以百計的青蛙,分裝在十個編織粗糙的茅草簍里。

    博雷特無聲地慘叫一聲,翻個白眼,暈了過去。

    “至于么?”潘尼搖了搖頭,轉向那几個面色慘淡的水兵,指了指地上屁滾尿流的博雷特:“你們帶著他、還有這些蛤蟆上船,現在離開西門城,無論你們去哪里也好,反正以后沒有什么事情,也最好不要再來,相信你們也不會希望再靠近這里的,不是么?”

    水兵們忙不迭地點頭,如同木樁一般杵在那几個茅草簍子旁邊,直到潘尼不耐地再次瞥了他們一眼,他們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將田雞和博雷特拖上來時坐著的海船,然后唯恐太慢地楊帆離開西門。

    注視著海船漸行漸遠,巫師輕輕呼了口氣,几個本地貴族這個時候也安頓好了災難中受驚的家人,隨后走來向他致謝,他帶著笑容給予還禮:“真是好久不見了,各位,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辛苦了。”

    “啊,無論如何,只要您不再莫名其妙地失蹤就好了,迪塞爾先生。”老薩拉瓦爾笑著回應:“您可是整個西門城的靈魂人物,唔……先別急著否定;你要看看你不在的時候,西門城亂到了什么地步。”

    微微帶著責怪的話語讓潘尼感到莞爾,只是不知道當這個老貴族知道他不在西門城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后,會不會驚爆眼球。

    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那都是值得編寫成冒險傳奇的經歷。

    不過上下層界距離費倫還是有些遙遠,潘尼也沒心情多說——牽扯到的祕辛實在太多了:“無論如何,我現在回來了,以后估計也不會再離開了,不過接下來……”

    他皺了皺眉,想起計划中西門的重要地位——塞爾被不可思議的邪惡與黑暗包圍,與之對抗需要一個基地,對于潘尼而言,在這個問題上沒什么選擇的余地,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必須留在西門:“我想說,我們的麻煩還沒完……”

    “還沒完?哦,親愛的迪塞爾大人,你又要搞什么大動作?”老薩拉瓦爾的眉毛顫了顫:“西門城已經很衰敗了。”

    “與費倫的生存有關,當然,更多是與我有關,各位……”潘尼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想驚擾到各位,更不想過分地牽連到西門人民的生計,但接下來的日子里,發生在西門城的大事可能會非常之多。”

    几個大貴族面面相覷一陣,最后老薩拉瓦爾嘆了口氣:“迪塞爾先生,雖然你不承認,我們也沒有提起過,但你的確是西門城現在的主人,如果是您的要求,我想我們應該支持您,何況,是與費倫生死相關的大事。”

    安東尼.厄爾多和小伊利斯塔也附和著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其實很容易想通,無論如何,經過今天的事情,潘.迪塞爾在西門城的統治已經不可能動搖了——驚人恐怖的手段足以震懾所有對西門城的權柄有想法的人,也包括他們在內,而這些貴族早就在連番的折騰中五勞七傷,實在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不如安心附和這位大人,最多見勢不妙跑路也就是了。

    對于眾貴族的態度,潘尼也比較滿意,雖然不理會他們的想法,直接展開自己的計划也無不可,但是能夠取得共識和一定的支持,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一番商談之后,他送走了眾貴族,這群貴族身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這個穿著傳教長袍的金發女性注意到潘尼的注視,轉頭用碧藍色的眼睛看著那條漸行漸遠的海船,搖頭嘆息:“西恩先生,您的行為太過分了,這真是驚人的殘暴!”

    “除了那些貴族之外,剩下的大多數佣兵的變形法朮都會在最多五天之內自動解除。”巫師回答:“格羅菲亞女士,我不是殺人狂,只想給他們個教訓。”

    塞拉.格羅菲亞緊鎖的眉心稍稍舒展,表情漸漸變得庄重而柔和:“西恩先生,主教大人派我傳話給你,接下來教會將會全力配合您的行動,請您務必展開行動,粉碎薩扎斯坦的瘋狂陰謀。”

    “這樣,那我得說聲謝謝。”潘尼露出一個微笑,這個笑容落在塞拉的眼睛里,讓她一陣失神。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注視著他。

    他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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