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04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0
章節目錄 421 愛與家庭

對于薩扎斯坦這種**師來講,打開一個已經封閉的半位面并不是多大的難題。  H a o  君子閣  

    尤其是在這個位面的位置已經暴露的情況下。

    殘破的封印塔旁,曾經的守護者已經變成了一灘碎骨,被一塊殘破的碎布覆蓋。

    作為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傳奇**師,擊倒一個在漫長的時間中力量日漸枯竭的施法者,當然也不是什么難事。

    薩扎斯坦收回干枯的左爪,視線從變成碎骨的迪爾普爾身上移開,轉到那顫動不止的封印塔上,發出一串干啞的笑聲:“呵呵,小朋友,你看,真正的毀滅就是如此的簡單,這是一切事務最終的歸宿,也必將是多元宇宙中最為強大的力量,只有一切都毀滅殆盡之后,才會有新的創造誕生……”

    他右爪牽著一個最大不過三歲的瘦弱男孩,后者漂浮在空中,似乎是加持了某種法朮。

    小男孩身形略瘦,黑發下面是大而漂亮的黑眼珠,他側頭望向巫妖,用清脆的語調說:“薩扎斯坦大人,只要我接受了它的力量,你就會饒恕我的媽媽,是嗎?”

    “當然,當然,亞梵,不過重點不在你的媽媽身上……”薩扎斯坦牽著亞梵到了封印塔下,雙目中的磷火變得暗淡發灰:“而是你的爸爸。”

    爸爸……

    亞梵目光閃爍,想起在月海時候與西恩相聚的日子,眼睛眨了兩下。

    “哦……你的爸爸,他的思想出了一點點的小問題,亞梵,新世界的創世神,他竟然拒絕了那樣偉大的未來,而為了一個必將毀滅的世界違抗我的意志……唉!亞梵,我真的很不想毀掉他,但是他卻連置 身事外都做不到~這是多么的令我失望……”

    亞梵仍舊眨了眨眼睛。

    “看。聰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會明白這些。”薩扎斯坦摸了摸亞梵的腦瓜:“怎么樣,孩子,愿意做新世界的創造者嗎?”

    “如果我照做的話。你會放過我的爸爸、媽媽嗎?”亞梵表情認真地詢問。

    “當然。”薩扎斯坦爽朗地笑了起來:“我相信,他們都是聰明人。”

    亞梵目光閃爍,比尋常孩童聰慧十倍卻依舊天真的腦瓜開始思考。

    他的腦袋果決地頓了頓。

    薩扎斯坦眼眶中的幽暗火焰跳動,骨肉干涸的臉上露出莫測的微笑:“很好,亞梵,你最終會不朽的。”

    “我不要不朽,我只要爸爸、媽媽。”亞梵認真地回答道。

    至于世界會怎么樣。其他人會怎么樣,他還想不到那么遠,何況,他對那些人或事,也沒有他在父母身上感受到的愛。

    薩扎斯坦的笑意更莫測了。

    “好……孩子,你會得到不朽,也會得到爸爸、媽媽,相信我。他們也會不朽的……”

    他的語調沙啞而柔緩。

    亞梵的臉上,卻沒有什么高興的情緒,而是極為平靜地盯著敞開的封印塔。

    ……

    銀月城華貴的宮廷之內。艾拉斯卓開始了不知重復了多少次的占卜,在以往,她的占卜通常都能得到些模模糊糊的結果,不過這些天的占卜卻讓她感到心神不寧:因為她漸漸發覺,隨著時光流逝,自己的法力開始變得不穩定且躁動,這就讓她分外不安,何況這種情況也不僅僅發生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她的姐妹,深水城的萊拉也因為這種感覺而同樣煩躁。

    艾拉斯卓隱約感覺到。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但讓她感到無奈的是,即使有所預感,她卻仍然感到束手無策。

    “是魔網的潮汐……”旁邊椅子上的萊拉.銀手睜開了眼睛:“母親大人的力量受到了干擾。”

    “是某種詛咒,我還不能推斷這詛咒具體來自什么地方。”艾拉斯卓吐了口氣:“只能模糊地知道來自東邊。”

    “對了,艾lì……最近東面的消息。你注意過沒有?”

    “消息?我這些天一直在冥想。”艾拉斯卓輕輕皺眉。

    “塞爾出大事了。”萊拉.銀手眉心深鎖:“薩扎斯坦重新出現,其他的首席法師几乎被屠戮一空,現在整個塞爾的紅袍巫師都在向國外逃亡。”

    “呃……這可真是大事!”艾拉斯卓提起了注意力,從用來半躺著的椅子上坐了起來。

    “只聽說,那里出現了驚人的邪惡力量。”萊拉表情更加凝重,她搖了搖頭:“另外,陰魂城仍然封鎖著,那股來自陰影魔網的力量,几乎遮蔽了小半個埃奧諾克沙漠。”

    “哦……母親在上,我真希望能有誰現在出現,來解開我胸中所有困惑。”艾拉斯卓嘆氣道:“我只感覺,若是再不采取任何行動,會有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將要發生。”

    “對了,你還記得大災變的預言嗎?”萊拉問。

    “當然記得。”艾拉斯卓表情無奈:“可是做出這個預言的是伊爾明斯特,他現在還沒回來,對了,你說塞爾出現了那種程度的大事,那么……有沒有我們的小朋友的消息?”

    “這……倒是沒有。”萊拉面色古怪地搖搖頭:“西門,絕境東域都沒有他的消息,不過……”

    “不過什么?哦,對了,如果他還幸存,就一定會來我們這兒的。”艾拉斯卓臉上露出笑容:“他的寶貝女兒還在銀月城里,啊,那兩個胖嘟嘟的小家伙真是可愛,萊拉,我能感到她們頭腦里面那驚人的天賦,以后我一定要讓她們成為我的學生。”

    萊拉也想起了那兩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艾拉斯卓臉上的神往之情持續了一會兒,旋即又被不滿取代:“但是他的家庭,可真是太‘大’了一些……萊拉,我見過不少巫師,但是像他這種好色的巫師實在是稀有……”

    萊拉.銀手的面皮抽動了一下,表情更加地怪異了:“親愛的艾lì……現在似乎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建議,既然已經發現了苗頭,那么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做好准備,無論是針對陰魂城,還是塞爾。”

    “好的,吩咐豎琴手加大情報搜集工作力度,并聯系與我們有盟約的教會。”艾拉斯卓點頭:“我希望能夠盡快地建立起一支有足夠力量的軍隊。”

    “銀手陛下,哦,還有萊拉女士,有一件事需要您二位稟報一下。”一個年輕的傳令官走了進來。

    “哦?快說。”艾拉斯卓催促道,現在她已經不太親自插手銀月城的諸般事務,若無重要情況,傳令官是絕對不會進入這間宮殿的。

    “大人,潘.迪塞爾**師大人剛剛進城了。”傳令官恭敬地稟報道。

    “噢?”艾拉斯卓雙眼頓時一亮,與萊拉對望一眼:“他去了哪里?”

    “他應該是去了黑斑獵馬酒吧。”傳令官說道。

    艾拉斯卓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傳令官,你可以繼續工作去了。”

    “是,陛下。”

    “艾lì……”萊拉側眼注目著傳令官遠去的地方:“這可真是剛提起他,他就來了……怎么樣,要把這小子叫來問問?”

    “不。”艾拉斯卓伸手,舉起放在椅子邊上的鏡子,對照著鏡子整理一下略微有些散亂的銀發:“我認為登門拜訪比較好些。”

    “好吧,聽你的。”萊拉聳聳肩膀同意了艾拉斯卓的意見,盡管她一向認為對待那種一肚子壞水的狡猾巫師不需要擺什么好臉色。

    ……

    古老的橡樹,huā園般的庭院,以及街道旁經常可以聽到的悅耳的豎琴聲。

    作為北地乃至全國度最負盛名的城市之一,銀月城以其風景優美著稱。

    如果可以選擇,潘尼很希望能夠祕密地進入這座漂亮到有些華麗的城市,取走老婆孩子,祕密送到其他世界,然后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但無奈這座城市被層層嚴密的迷鎖包圍,想要和平地進入,只有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懷中抱著的少女,還差點引來麻煩--在艾拉斯卓的熏陶下,這里的衛兵都很有正義感,見到一個巫師抱著一個有點痴呆的女孩,立刻就聯想到了誘拐犯的行徑。

    消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釋過關,實在讓潘尼感到無語。

    菲娜臉上滿是沒心沒肺的調侃笑意,讓潘尼又好笑又無奈,問清楚了老板娘現在的住處,他來到一間規模不小的庄園之前。

    黑斑獵馬酒吧偶爾几張陌生的臉孔出入其中,讓潘尼知道她們在這里又做上了生意。

    這個發現讓他醒悟從正門進去有些不太合適,于是悄悄來到后院,剛剛來到后院,就聽見其中的嬉戲聲,他隱蔽地將視線投入其中,卻看到几個嬰兒正在嫩綠而柔軟的草地上爬行著,一個不大的少女捧著厚厚的書本坐在中間,用很清脆的聲音講著故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在旁邊彈著豎琴,聲調有些慵懶。

    潘尼在嬰兒群中發現了奧蕾和薩洛,心中頓時一陣欣喜,兩個女嬰似乎同時發現了來自門外的注視,轉過頭來發出一陣笑聲,手腳并用爬到籬笆前。

    朗讀和奏樂的少女也發現了異樣,同時將視線放到籬笆之外,露出驚喜的神情。

    “潘尼(大人)!”

    她們打開后門,朝巫師沖了過來。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1
章節目錄 422 舉兵

“因為你不在太無聊了,所以薇卡在這里弄了個酒館,當然,生意一般。  H a o  君子閣  ”

    再次見面當然有無數的話要說,潘尼驚喜地發現離開几個月之后,她們的氣色看上去都還不差,似乎這里的生活條件比西門還要好上些許,就連最瘦削的希柯爾,臉蛋都胖了一圈。

    蘭妮嚼著大塊的奶油面包,下巴頦上已經堆積起了兩層的雙下巴,還好并不算難看,反而讓巫師感到有些可愛,她抱著薩洛拉絲,一面絮絮叨叨地嘟囔著:“不過在西門的時候,我們可是更無聊,不是被你的一群仇人堵在法師塔里,就是躺在床上生孩子,看來你這個混蛋活得倒是挺滋潤的,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去勾引女孩子……”

    她瞄了一眼坐在床上發呆的菲娜,鼻子微微皺了皺。

    希柯爾和薇卡都用一種不滿兼著埋怨的目光盯著潘尼:終究還是把她給拐回來了?

    “這個……你們沒看出來,她這里出了點小問題。”

    潘尼有些苦惱地指著菲娜的腦袋。

    “總之,她是纏上我了,只好先把她帶到這里來。”面對眾多揶揄視線,巫師暗叫失策,早知道應該先去星幕,把這個小麻煩解決了再說。

    “哼,她為什么不纏上別人,非要纏著你?”蘭妮歪著腦袋,不屑的語氣透出一種很清淡的酸氣。

    潘尼頓時感到百口莫辯,這確實是一個相當讓他無語的問題。

    “丹林頓小姐好像真的變傻了呢。”奈菲斯坐在菲娜身邊,很好奇地打量著菲娜的臉,注意著那茫然的表情。

    “好了,小寶貝們,這些都不是重點。”薇卡瞇著眼睛拍拍蘭妮的腦袋,這個動作讓后者對她投以不滿的注視,薇卡轉向潘尼:“塞爾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北地與絕境東域之間路途遙遠。相互之間消息溝通也比較閉塞,一般的平民渠道,很難快速得到遙遠的費倫另一邊的消息。

    她的詢問讓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潘尼的身上。

    “潘尼,爸爸的仇人們下地獄了嗎?”

    “混蛋。以后我生孩子的時候被不會再有敵人找上門來了吧?”

    “大人,以后我們不會再被仇人追殺了嗎?可以過上安穩些的生活了嗎?”

    ……

    一雙雙充滿期盼的視線落在巫師身上,一時讓他心中的話難以出口。

    一想到自己的決定即將讓她們的生活更加顛沛,巫師就感到無比地痛苦。

    從塞爾到西門,再到如今的銀月城,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給她們帶來什么安穩的生活,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有綿延不斷的麻煩找上門來。

    可相比這次即將發生的事情,以前的些許麻煩事,都變成了小兒科一般。

    世界要毀滅了,毀滅前的大災變,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之喪命。

    他的沉默讓屋內眾女的期盼目光也暗淡了下來。

    薇卡嘆了口氣,在后面撫摩著潘尼的頭發。

    “哼,逃回來的也沒關系,沒把命丟在那里就好了。省了我還要想辦法為你報仇。”蘭妮哼了一聲。

    “無論如何,大人能回來真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了。”奈菲斯仍然一臉滿足的笑容。

    “潘尼,你能回來就好……”

    “不是這樣……”潘尼搖了搖頭。表情漸漸嚴肅:“我們可能要暫時離開托瑞爾了。”

    “離開托瑞爾?”薇卡吃了一驚:“潘尼,你在說些什么?”

    “是我的聽覺有問題還是你的頭殼壞掉了?”蘭妮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希柯爾也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潘尼怔了一下,旋即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高估了她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作為一個**師,對他而言,橫渡位面,穿越晶壁系都不算是什么天方夜譚的事情,不過對于薇卡等人來講,就是一種很奇幻的事情了。

    這時潘尼突然感覺到,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出了大事。”巫師決定用盡量簡練的語言把事情解釋清楚:“薩扎斯坦預謀釋放上古邪物,毀滅整個托瑞爾。現在塞爾的紅袍巫師都几乎被他驅逐了出去,几位學派首席,除了米絲瑞拉都被殺了。”

    房間內除了神情茫然的菲娜,所有人都是一副驚呆的表情。

    雖然經常聽說世界末日的預言和故事,但是潘尼的話語,卻告訴她們。世界末日已經近在眼前。

    “說實話……”潘尼表情有些無奈:“我認為他的計划很有可能會成功,現在的形勢對他太有利了。”

    “沒人能阻止他嗎?”薇卡詢問。

    “有。”巫師指了指自己:“現在看來那個人就是我,但我心里面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如果事態不妙,我必須提早做出准備。”

    房間內一片沉默。

    “潘尼,你的准備,就是放棄這個世界?”薇卡皺眉開口,語氣中有些不滿:“然后躲到異世界,坐視它的滅亡?”

    “我當然不想這個世界被某個瘋狂的家伙毀掉,但若是我盡了一切的努力都沒能挽回局勢,為托瑞爾殉葬也沒有任何意義。”潘尼搖了搖頭:“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們因此而死。”

    “不,你錯了,潘尼……”薇卡坐到了巫師的對面,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我很愿意因此犧牲,因為我的父親、兄弟、親人家園都在這片大陸,我不可能那樣自私地舍棄他們離去。”

    “薇卡……”巫師眉心深鎖:“我們也可以把他們帶走。”

    “但是他們不一定會同意這樣做。”

    “不同意也要同意。”潘尼的口氣變得有些蠻橫:“這次的災難之巨大,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引起這場災禍的,遠遠不止薩扎斯坦一個人。”

    “還有誰呢,西恩先生?”兩個銀發的高挑女士突兀地出現在這間大臥室的門口,用一種嚴肅的讓人不適的表情對著潘尼。

    “請原諒,雖然我們也很想禮貌地得到各位允許后再來拜訪。”銀月女士艾拉斯卓.銀手挑了挑眉毛:“但是在外面聽到各位的談話,實在是令我感到恐懼,所以請閣下務必諒解我們這小小的失禮……您應該明白。萊拉的聽力是很敏銳的……”

    說話之時,她的視線一直凝注在無時身上,几分驚奇的神色漸漸出現在她的眼睛里,這位年紀輕輕的巫師與前几次見面時。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

    這種感覺來自一種對奧朮力量的直覺。

    原來的**師潘.迪塞爾在艾拉斯卓的感應中,力量雖然強大,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協調感,然而現在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已經消失,而那股力量在艾拉斯卓的眼睛里,也不再是那么清楚而明晰。

    而是變得如同被一層迷霧籠罩般難以測度。

    他接觸到傳奇奧朮了。

    艾拉斯卓.銀手迅速得出了結論,心中驚詫不已。

    而萊拉對此則顯得有些遲鈍。因為她的法力雖然強大,但本身的魔法天分卻不算出類拔萃,并不是一個傳奇法師,雖然有著非凡的力量,所以對潘尼的法力并沒有艾拉斯卓那樣敏感。

    “沒關系……艾拉斯卓女士……”巫師也是微微驚詫,布置下的隔音結界沒有阻擋住兩位銀手女士,這并沒超出他的預料,雖然有些不悅。但仍然禮貌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值得重視的事情,我很理解……”

    “小子,你嚇了我們一跳。”萊拉臉上仍然挂著驚異的神情:“世界末日。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當然不是說著玩的,而且神祕女士也很快就要隕落了。”潘尼回答道。

    “什么!”艾拉斯卓和萊拉面色驚變。

    如果世界末日已經嚇了他們一跳,這個新的消息就更加讓她們感到石破天驚。

    因為世界末日已經被預言了無數次,毀滅世界的災難也不是沒出現過,但是魔法女神被殺卻對艾拉斯卓和萊拉有著特別的意義,因此盡管其嚴重性和危害性似乎遠不及世界末日,但是給她們的震撼卻反而更深。

    “知道陰魂城最近為什么封鎖起來了嗎?”潘尼表情平靜地解釋道:“因為莎爾正試圖利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侵蝕魔網,從而使神祕女士變得虛弱。”

    這是伊立斯.肯達因告訴他的事實,經過一番考慮,潘尼還是決定將這些消息透露給銀月女士。

    原因當然是他很看不上伊立斯.肯達因的作為。即便肯達因似乎已經十拿九穩地肯定這場大災變已經不可挽回,但潘尼仍然試圖為事情增添几番變數,如果能夠阻止這場災難,惡心一下那位地底先知,潘尼會感到非常痛快。

    盡管對潘德瑞姆的立場使潘尼與舊帝國的人站到了同一條陣線上,但是對于伊立斯.肯達因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法。巫師并不贊同。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艾拉斯卓和萊拉表情陰晴不定,連連喃喃著。

    “如果不出意料,那么夜之女士的計划已經很接近成功了,而這件事是我在塞爾得知的,薩扎斯坦如果想要解放上古邪物,也必然會出現在陰魂城。”

    巫師說道。

    潘尼很清楚,為了聚齊上古邪物的身軀,薩扎斯坦必然會出現在陰魂城,那么就要聚集盡量多的力量阻止他陰謀得逞, 將艾拉斯卓和萊拉拉進來,好處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必須立即集合盟友,對陰魂城發動攻擊!”從潘尼口中聽到了足夠多的消息,直覺告訴艾拉斯卓這一切都是很可能發生的:無數跡象已經這樣表明了。

    她也很快做出了決定:“必須盡快!”

    “我馬上就回深水城。”萊拉點了點頭。

    “那么迪塞爾先生……不知道您的西門城,是否愿意加入這場戰爭呢?”艾拉斯卓轉向潘尼。

    “當然愿意。”巫師毫不遲疑:“我會盡快說服他們。”

    愿意阻止世界末日的勇士,無論在費倫的哪個區域,相信都是不會少的。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1
章節目錄 423 徘徊

黑斑獵馬酒館的屋頂上,巫師有點兒頹靡地躺在橫梁上面,一種想要對著月亮嘆氣的疲憊感油然而生。  H a o  君子閣  

    經過一番不算激烈但是漫長的討論,他勉強說服了薇卡同意暫時遷移到其他位面的決定,他還在萊拉充滿異樣的目光注視下,通過詢問得知了前往灰鷹的道路。

    雖然位面傳送難不倒現在的潘尼,但一個不容規避的事實是,他這輩子還從來沒離開過托瑞爾,對于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穿越,還懷有一些敬畏情緒。

    他都如此何況是其他人,討論之后,潘尼就在一股壓抑的氣氛中品味到了她們心中的恐懼。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背井離鄉,而且未必能夠再回來了。

    他看到一向堅韌的老板娘在和埃德蒙特老先生談及此事的時候,父女兩人抱頭痛哭的模樣,就連巫師一直不太喜歡的克勞德.埃德蒙特也是一臉如喪考妣。

    “柰菲,我是不是很自私?”他詢問趴在他旁邊的小女孩兒--她枕著巫師的胳膊,表情愉悅地哼著不成調子的樂曲。

    聽到巫師的詢問,她睜開眼睛,困惑地眨了眨:“大人怎么能夠認為自己自私呢?如果薩扎斯坦首席大人成功了,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都會滅亡殆盡,即便是離開故鄉,能夠活下來几個也是好事……大人的做法是正確的。几位女士只是感情上舍不得,但最后不還是同意了嗎?”

    正確的?

    潘尼搖了搖頭,雖然無法認同薩扎斯坦的志向,但是他卻承認,自己的遷徙計划,實際上是恐懼情緒驅使之下做出的。

    他并沒有把握對抗薩扎斯坦,接下來的行動更是在陰魂、古帝國遺民、滅世者三股巨大的力量間走鋼絲,陰魂城形勢未知,古帝國遺民更不能夠完全信任--伊立斯.肯達因就是一個很不靠譜的家伙。而滅世者的力量更是強大到不可思議,時間又緊迫無比……

    雖然潘尼現在有了施展傳奇奧朮的能力,但對于傳奇奧朮知識,研究得卻并不深。而遍觀出演這場戲劇的角色,以上古邪物及強大神力神祗領銜,其余上台的演員們至少都是千年級別的傳奇**師,資歷較淺者如薩扎斯坦又是罕見的奇才……

    和這些角色同台共舞,而命運的劇本卻強迫潘尼去當第一主角。

    如此境遇之下,巫師實在很難說服自己拋去心中的恐懼,以往面對過的所有劫難。相比眼下這一次都只能算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兒戲,稍一個不慎,他這個擔任‘救世勇者’的小人物就會在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碾壓下變成一個毫不可笑的笑話。

    這樣的重壓讓潘尼心情沉重,甚至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也知道,現在托瑞爾數以千萬計生靈的前途,某種程度上和他聯系在一起,而矛盾的是。他仍然不能說服自己為了這些生靈拼盡全力。

    留下退路,也是出于一種怯懦。

    恐懼潘尼很愿意承認這種情緒存在于他的心中,心情也因此更加沉重。

    他嘆了口氣。開啟任意門帶著奈菲斯回到房間,卻見菲娜站在窗口,如同一具石像般仰望著夜空。

    巫師看了她一眼,毫不意外地說:“醒了?”

    菲娜‘唰’地轉過身來,相比她通紅的臉蛋,她的眼眶顏色更深,語氣也帶著些抑郁的情緒:“我如果再不醒過來,你是不是要把我也送到異世界去?”

    “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星幕,說服丹林頓家族的人也一起離開。”潘尼說道。

    菲娜撅起嘴巴,搖了搖頭。陷入沉默。

    “聽話,能活下去總是好的。”巫師走到窗邊,摸了摸她的頭發。

    “不是這個問題。”菲娜抬起頭:“你知道我的家族有多大嗎?我的長姊和大哥都已經成家了,他們待我一直很好,還有姊夫和嫂子,他們的家族。你知道又有多少人?更何況還有星幕市的人--他們每一家几乎都是丹林頓的老朋友,几百年來為丹林頓勤勤懇懇地工作,我几乎每一家的人都認識,你能帶走我一個人,難道能把他們全都帶走嗎?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擦拭著雙眼流下眼淚:“你太自私了,我不能跟你離開,我要和爸爸媽媽留在星幕,不管這世界是存在還是毀滅,我知道你是好意,對不起,對不起……”

    她抱住巫師的脖子,不斷地親吻著他的臉和額頭。

    潘尼沉默無言,他發現自己一時竟然找不出理由說服她。

    很明顯在她的心目中,愛這個世界更勝其他。

    同時潘尼更加慚愧地體驗到了自己的自私,因為菲娜的話再明確不過地點出了一個事實:他不可能把所有和他有著良好關系的人全部帶出費倫。

    比如海岸巫師協會以及在巨龍海岸為他工作的那些人……從道義上來講,作為老板,潘尼應該為他們的安全負責。

    一股強烈的羞慚情緒促使他攥緊了雙拳。

    吱呀~~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親愛的。”薇卡出現在門口,神情分外疲憊。

    “好的,讓我們出發吧。”潘尼將神情又變得有些模糊的菲娜放在床上,轉頭走出房間,到了三層的居室,見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心事重重地開始准備法朮,動作也分外遲緩。

    “喂,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干脆點。”蘭妮不滿地喊道。

    “親愛的,你……有心事?”薇卡在巫師耳邊詢問。

    “沒有……”潘尼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他現在有能力先讓一部分人遠離危險,自私就自私吧。

    他懷著這樣的想法畫下了法陣,勉強對著薇卡笑了笑:“放心吧,一定會有回來的一天的。”

    “不……親愛的,你有了別的想法。”薇卡按住了法師繪制法陣的手臂:“剛剛你和丹林頓小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潘尼心臟一蹦,閉上了嘴。

    “他們說了什么?”蘭妮皺起眉頭。

    “親愛的,我能體會到一些你現在心中的想法……”薇卡盯著巫師的眼睛,目光敏銳,如同深深地刻入巫師的心臟,語氣空前地凝重:“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無法保証,事情完結后活著來見我們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

    奈菲斯微微張口,面露驚色。

    品味出薇卡的言下之意,蘭妮和一直沉默不語的希柯爾的眉頭都深深地擰了起來。

    潘尼皺起了眉頭,薇卡的話直接擊中了他心中的猶豫,聽過了菲娜的哭訴,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那種堅定的‘如果失敗就逃跑’的念頭。

    潘尼很懷疑,在即使用盡全力仍然沒能阻止薩扎斯坦滅世的時候,他是否還能夠果斷地逃之天天。

    至少巫師已經能夠肯定,如果出現了某種情況:比如犧牲他自己可以阻止這場浩劫,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可能性,那么他十有**會那么做--來自某種覺醒的責任感的驅使。

    作為一個擅長思考的**師,潘尼很容易地就剖析出了自己的心理活動,得到的結論讓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這是否算是真正擁有了救世英雄的思想覺悟,但這也讓他無法正面回答薇卡的問題。

    他的沉默卻已經給了等待〖答〗案的眾女一個回答,蘭妮的嘴角當場就撇了下去:“切!婆婆媽媽的一點兒也不干脆,早知道你是這么想的,干嘛還要這么麻煩。”

    她伸出腳,用鞋底擦去了潘尼繪出的符文。

    奈菲斯站到了巫師的身前:“大人,我們不走了。”

    潘尼抬起頭,驚疑地注視著面前四張嚴肅的臉。

    “我們要在留下來陪著你,直到你做出最后的選擇為止。”薇卡表情嚴肅,用很鄭重的語氣說道。

    巫師的眼角劇烈地跳動了几下。

    “親愛的,或許在你看來,我們的選擇并不理智。”薇卡低聲說道:“我們愛這個世界,也愛你,所以希望能夠與你和它一起面對滅亡。”

    “發動一個位面傳送法朮只需要十几秒鐘的時間而已……”蘭妮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等你什么時候想通了,無論是成了救世主凱旋歸來,還是夾著尾巴逃了回來,我們都愿意和你一起活下去,如果你死了……就死了吧。”

    她輕輕拍著懷中熟睡的薩洛拉絲,眉宇間意興闌珊。

    “潘尼,你一定要努力啊。”希柯爾用充滿期望的目光注視著潘尼。

    ……

    半日的搬家行動在一片帶著些哀傷的溫暖氣氛中結束。

    巫師躺在寬闊的大床上,睜著眼睛凝望著空白的天huā板,奈菲斯和希柯爾躺在他的左右兩邊,奧蕾的半邊小臉露在被子外面。

    她們的態度某種程度上切斷了潘尼心中的猶豫,卻讓他空前地冷靜了下來。

    他終于真切地感受到這股重壓帶來的動力,處在他這個位置上,退路是不存在的。

    潘尼嘆了口氣,抱起了奧蕾。

    注視著女兒熟睡的臉,一股刺痛突然穿透他的心臟。

    他忽然醒悟到,自己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亞梵……”

    臉上的肌肉漸漸僵硬,逐漸讓他看上去面色鐵青。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2
章節目錄 424 預備

第二天,巫師早早將菲娜送回了星幕,掉頭轉往西門。

    世界末日的謠言,不知如何已經漸漸傳開,巫師可以清楚地察覺到,城市中彌散的恐慌氣氛。

    不過心中更恐慌的卻是他,與菲娜進行一番溝通,尤其是了解到她是怎么被弄到塞爾之后,他的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麗姬塔沒和他聯絡過,而潘尼自己用法朮也聯系不到對方。

    根據豎琴手和月星搜集到的消息,塞爾結界已經徹底地隔絕了國內外的奧朮力量,眼下的塞爾已經成為一片鬼域,几乎所有的紅袍法師全部都流亡到了海外,每天各個塞爾租界之中,都會收留到大批流亡的紅袍法師,這個往日內爭激烈的巫師組織,如今卻因為滅亡的陰影而人心惶惶,再也沒有心情顧及過往的恩仇。

    潘尼在西門城塞爾租界打探一番之后,卻沒能得到麗姬塔的消息。

    這個結果讓他心臟沉落谷底,但是他馬上就明白到,這件事恐怕已經不是他能顧得上的了。

    他坐在西門城執政廳的中央,圓桌對面是杉倫市的德魯伊執政奎尼歐斯以及艾梵索的游俠將軍范瑞娜.霍克林。

    波斯庫的議會頭目歐娜拉.奧巴斯塔以及泰席爾商會長官德蘭.梅斯利坐在左邊,右邊則是巨龍海岸巫師協會的泰蘭.班克斯會長和佣兵工會的會長海爾森,整個巨龍海岸各個大城市的首腦人物基本已經聚齊在此。

    潘尼在來到這里之前,完全想不到會在這里見到几乎整個巨龍海岸各大城市的首腦——這也是一個不算巧合的巧合,因為不久前潘尼才剛剛得知:這些人已經在西門呆了有一段時間了,其目的就是要見他這個現在于巨龍海岸勢力最大的人物。

    雖然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是整個巨龍海岸的人仍然知道,西門城究竟是誰說了算。

    “尊敬的迪塞爾先生,很高興您又回來了。”德魯伊奎尼歐斯挑了挑尖細的長眉:“我們可是等待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您可真是難找。”

    “抱歉,但我也需要些私人的時間和空間。”潘尼咳了一聲。

    “但是現在已經不允許某個統治者使用過多的私人空間或時間了。迪塞爾先生。”歐娜拉.奧巴斯塔說話清脆流利,語速很快,以至于稍稍不注意就容易漏掉其中的內容,波斯庫的議會前身是巨龍海岸最大的盜賊工會之一。几乎所有的議會成員都是出類拔萃的盜賊——很擅長欺騙人以及戳穿別人的小伎倆,這位女議長也不例外,她來這里不是為了扯皮,也就分外看得清楚潘尼的敷衍:“外面的謠言傳得十分厲害,而且,今天早上居然有豎琴手的人直接找上門……有人試圖在托瑞爾制造災難……這可真是讓我們城市里所有領袖都嚇到了。”

    “是的。”奎尼歐斯頷首:“迪塞爾大人,我已經向西凡納斯陛下祈求過啟示……得到的結果似乎不容樂觀。而且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當然。艾拉斯卓女士通過豎琴手提出建議,建議我們組織軍隊,北上加入攻擊陰魂的聯軍,所以……”

    “她們在通告中提到了世界末日,這讓我們感到不安。”歐娜拉.奧巴斯塔盯著潘尼:“迪塞爾,巨龍海岸從來都是**的,似乎不應該接受豎琴手的指派,但是如果真的涉及到世界末日。就應該讓我們好好討論一下了。”

    “這不需要討論,明顯是那群女人在危言聳聽。”波斯庫的商會長官冷哼著說道。

    潘尼左右看了一下兩邊人的臉色,心中有了譜子:“這么說。沒人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哦?難道迪塞爾先生知道些什么?”歐娜拉.奧巴斯塔立即追問。

    潘尼點了點頭:“呃……怎么說呢,各位,我的身份,你們應該略有耳聞……”

    眾人沉默片刻后,旋即點頭,潘迪塞爾的身份現在在巨龍海岸的上層已經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機密了,現在基本上大多數稍有些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在西門城說話算數的人物是一個紅袍巫師。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次塞爾……發生了一些事情。”

    潘尼這么說,眾人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這段時間來自塞爾的一些消息已經悄然在墜星海岸開始散布,許多人都知道塞爾發生了大亂以致大量紅袍法師及平民商旅出逃,而塞爾內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外界卻還大多茫然不知。

    稍稍消息靈通些的人物也只是知道有‘驚人的邪惡’出現在了塞爾,但這驚人的邪惡究竟是何物,大多數外界人卻知之甚少。

    所以潘尼說出來的一些消息很快嚇到了在座的巨龍海岸各城市領導人。

    “上古邪物……毀滅世界?荒謬的笑話……你……”波斯庫商會長官梅斯利看著潘尼。滿是冷汗的干瘦臉上是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神情:“潘德瑞姆,我怎么沒聽過這個東西?另外陰魂城……破壞魔網?這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讓他們相互打斗去不可以嗎?”

    “夠了,梅斯利大人。”歐娜拉.奧巴斯坦拍了下桌子:“請讓迪塞爾大人說完。”

    “潘德瑞姆……”奎尼歐斯語氣顫抖地低聲喃喃,很明顯這位德魯伊知道這個東西。

    “該死,我們不是來聽這個可笑的紅袍法師講笑話的!而是來想辦法回絕那群無聊女人的要求,然后驅散現在彌漫在巨龍海岸的謠言,繼續關起門來做我們的生意。”梅斯利喋喋不休地說道,說話時連連揮舞著拳頭,語氣極為激動。

    潘尼皺起了眉頭,輕輕打了個響指,梅斯利頓時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身軀被憑空地拽離了地面。

    “見識短淺,就要用沉默與聆聽掩蓋自己的無知。”潘尼搖了搖頭,一股力量將梅斯利重重地推出議會廳:“我們不能強求每個人都來做救世主,也不能讓無知且怯懦的人來加入這個隊伍。”

    “他只是有些害怕而已。”范瑞娜.霍克林注視著被梅斯利撞破的大門,表情難看地說道。

    “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后,沒人有辦法不害怕,實話說我也很怕,還曾經動過逃到異世界的念頭。”潘尼嘆了口氣。

    “閣下,您戰勝了恐懼。”范瑞娜贊嘆道:“你是個坦誠而勇敢的人。”

    “這恭維我收下了。”巫師含笑點頭:“現在該想想如何組織隊伍北上了。”

    ……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從會議廳走出,一個黑影突兀地出現在潘尼旁邊:“這些不過是烏合之眾,小朋友,你需要一些真正在這場戰爭中靠得上的力量。”

    “肯達因大人,我在試圖阻止你的計划,難道你不生氣嗎?”潘尼低聲詢問。

    “計划?你是說陰魂城那場儀式?我說過,它已經不可阻擋。”伊立斯.肯達因低聲道:“好吧,現在你准備好了沒有,我們可以去陰魂城了。”

    “現在就去?這么快?”潘尼驚愕地問道。

    “當然,夜之女士需要我們貢獻的知識,來操控上古邪物干擾破壞魔網的運作。”伊立斯.肯達因語氣中帶著一股笑意:“怎么樣,要不要試一試,打斷這個儀式,終結這場災難?”

    潘尼不言不語,心中卻在驚異于這個古代奧朮領主的自信:他就如此地相信,夜之女士的計划就一定能夠成功?

    還是有什么別的打算?

    潘尼感覺到,除非他親眼去陰魂城看上几眼,否則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

    而這也是他早已計划好的,無論如何,陰魂城必須去一趟。

    艾拉斯卓和萊拉從外面攻擊,而他在其中伺機行動,這樣就能夠更好地主導事件的進程,讓條件變得對他有利。

    無論是終止這場可能為費倫帶來顛覆性災難的災變,還是為了阻止薩扎斯坦得到那一片潘德瑞姆的尸體,隨后引發出更巨大的災難。

    他點了點頭,伊立斯.肯達因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鑽進了面前的一扇傳送門。

    巫師跟在后面走了進去,再出來時卻見身處一間亮堂的廟宇之內,光從廟宇的門和窗照射進來,兩個矮小而皮膚顏色有些怪異的人用抹布和掃帚細心地清理著廟宇的每一寸地面,見到先知帶著個陌生的地表人走了進來,只是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又將頭垂了下去。

    “這就是深伊瑪斯卡的永恆熾陽?”

    巫師走到窗前,瞇眼看著光芒的來源詢問伊立斯。

    “是的,很漂亮,不是嗎?”伊立斯.肯達因伸出帶著金屬手套的手,熾白色的日光在金屬殼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亮:“可惜不是真的。”

    他嘆息似的說道,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從几個柜子里揀出一些書卷:“想跟著我的人進入陰魂,你需要改個名字,換個身份,偽裝成我們的族人。”

    他把書卷遞給潘尼:“一些有關潘德瑞姆和古帝國技朮的知識,你也要盡快記入腦中,這對你來說并不為難。”

    潘尼點了點頭,接過資料,就在旁邊的桌子旁認真地閱讀起來。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3
章節目錄 425 入城

在大多數有足夠思想能力的費倫生物心目中,塞爾這個國度很難與‘生機勃勃’這個詞語聯系起來,相比起來,陰森恐怖這個詞語更適合用來形容塞爾。

    但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擁有三百萬人類人口的費倫大國,雖然政治氣氛使國家呈現一種異常的壓抑感,卻仍然擁有著濃厚的生氣。

    然而若是有旅行者來現在的塞爾參觀,則會發現,那些原有的生氣已經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面消失殆盡,原本最為熱鬧的首都艾爾塔柏,往常人聲鼎沸的市場如今空空蕩蕩,每家每戶大門緊閉,街上游蕩的守衛,全部變成了吞吐著冰冷氣息的亡靈。

    即使撞開這些關閉得嚴嚴實實的門戶,也會發現門戶之中已然十室九空。

    用鬼域來形容現在的塞爾完全不過分。

    這片鬼域的主人如今坐在塞爾山谷,兩旁的山峰上各自漂浮著一團如同將周邊空氣接近吸走的巨大黑暗,猶如兩輪黑色的太陽,將整條塞爾山脈照耀得一團漆黑,天空上不斷地划過黑暗的閃電,仿佛一道道光紋般蔓延到半個塞爾。

    大地不斷地持續著輕微的顫抖,仿佛即將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伊西爾亞倫……”嘶啞的聲音從巫妖的身軀上傳了出來:“海拉斯特,沒有伊西爾亞倫,我們即使強行破開了他的封印也沒有用處。看來這一趟陰魂城。是必須要走了呢。”

    黑暗中傳出一聲的怪異的笑聲:“那個地方對我們可不友好,莎爾不會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力轉頭就因為我們的計划變成一場空。”

    “這不是問題,她現在已經無法自拔了……”薩扎斯坦搖了搖頭:“重點是我們的那位小朋友,哦,海拉斯特,他一定會出現在那里,我保証。”

    “唉……真是可惜,我從來沒想過他這樣的小朋友竟然會做出這樣不符合他性格的選擇,和我們作對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海拉斯特咳聲嘆氣:“現在我們不得不毀掉他了。”

    “崩潰邊緣的恐懼,以及隨之而來的絕望中困獸之斗……人類這種生物就是如此。只不過這個角色,并不適合一個巫師。”薩扎斯坦搖了搖頭:“海拉斯特,我們得讓陰魂城知道這條消息,相信他們會對我們的小朋友感興趣的。”

    “不過……你就這樣確定。他一定會在那里?”海拉斯特撓了撓頭發:“哦,巫妖先生,你似乎忘了,就在不到一個月之前,他很干脆地甩掉了那些可能被我們追蹤到的累贅。”

    “或許吧,不過我認為他會給我這個驚喜的,我的預感和猜測什么時候都很准確,我能當上學派首席多虧了這份本事。”薩扎斯坦沙啞地笑了笑:“何況當時的他已經處在超越的邊緣,在那個時候丟失方法論,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放在他的身上,呃……這小子創造奇跡的本事,相信你不是沒見過……”

    海拉斯特點了點頭,承認這種可能性有可能發生,而他與潘尼近距離接觸獲得的經驗來看,這個天分不算驚世駭俗的小巫師創造奇跡的本事卻一向驚人,能夠快速恢復力量也不值得奇怪——放在旁人身上或許是奇跡,放在那個小巫師的身上也許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他仍然察覺到薩扎斯坦謀划中的那么一點兒不嚴謹:“你把他出現在陰魂城的可能性泄露給莎爾,難道不怕她得到伊西爾亞倫之鑰?”

    “當然不怕。”薩扎斯坦嘿嘿冷笑:“如果我們在合適的時候出現在那里,相信會讓她感到非常痛苦的——痛苦到顧不上其他的任何事情。海拉斯特,她的計划想要成功……還差得遠呢……”

    海拉斯特琢磨了一陣,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眨了眨大半眼瞼為灰白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兩座山峰之間,毀滅力量四溢的魔法陣中那個單薄的身影。

    ……

    潘尼并不知道遠在東邊的塞爾的天空與他眼下頭頂上這片天空的顏色相差不遠。都是一片令人呼吸不暢的晦暗顏色,只是覺得漫步在陰魂城中。一股巨大的壓力讓他感到難以喘息。

    尤其是現在,他還要把身軀潛藏在一襲深伊瑪斯卡人常用的黃色斗篷之下,并牢牢地隱匿住自己的奧朮力量,以免被這座城市中的人看破。

    負責接待他們的陰魂王子并不是個擅長使用奧朮的人,這一點潘尼十分容易就看得明白,根據觀察這位穿著漂亮暗色鎧甲的陰魂王子的徽章,潘尼知道這位陰魂王子是伊德.坦蘇爾,莎爾神廟的守衛長官。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深伊瑪斯卡名義上的使者首領,一個名叫默赫爾的奧朮學者身上:根據陰魂和伊立斯.肯達因的協議,這位奧朮學者將提供出所有伊瑪斯卡有關對潘德瑞姆的研究的資料,并用以實施莎爾的計划,在這個位于城市邊緣的傳送出口處,潘尼就清楚地感知到了位于城市中央上空那股充滿了純粹毀滅性的力量。

    他抬起頭,甚至能夠看到那團黑色的太陽,他散發著無比巨大的威能,下方一座浮空的建筑物,似乎承載著它的無窮偉力。

    潘尼皺了皺眉,他清楚地察覺到,那個位置似乎存在著一個神奇的儀式,將潘德瑞姆的毀滅力量引入了源海,并加以擴散,如果這樣的接觸足夠深入,確實足以對魔網的運行造成強烈的干擾。

    他自己就有這種感覺,自恢復力量以來,每過一天,就能感到費倫的魔法力量變得越來越混亂無序,難以操控。

    一切源頭原來就在那里。

    他看著那座金字塔形的浮空建筑物。心中一時間飄過几千個念頭。其核心想法便是怎樣阻止這個儀式,并將潘德瑞姆搶走,然而頭腦風暴似的思考片刻之后,他沮喪地發現,想要在陰魂城中阻止這儀式不嚳于找死,而搶走潘德瑞姆更是絕不可能。

    恢復了奧朮力量之后,一些被他重置方法論時淡忘的記憶又重新浮了起來,包括那几次與潘德瑞姆意志與力量間發生的精神碰撞。

    別說帶走它,就連短暫地接觸一下,潘尼都十分懷疑自己能否保証不被這股純粹的毀滅力量侵蝕。

    雖然這僅僅是上古邪物全部軀體的三分之一。但蘊藏的邪惡與恐怖,也遠遠不是潘尼曾經用來炸人的那種小方盒所能比擬的。

    還是把目標訂得現實些比較好。

    潘尼又想起了空間袋中的鑰匙。

    在因普諾斯的提醒下,現在潘尼已經用封印器皿將這接近完成的鑰匙封印起來,以免共鳴引起另一節鑰匙持有者的注意。另一方面,他也不斷徒勞地用沉寂了好几年的精神連接呼喚著遠在不知道哪個位面的那位不靠譜的‘同伴”在這個時候,潘尼迫切地需要力量。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種迫切地呼喚始終是沒得到回應。

    “各位伊瑪斯卡的朋友,多謝你們的協助,我們的計划已經接近尾聲了。”伊德.坦蘇爾用勉強的笑容沖深伊瑪斯卡學者默赫爾發出寒暄——這或許并非真的不真誠,或許是對于這些陰魂王子而言,發自內心的笑這種東西在生活中出現的几率并不很高:“等事情完結之后,女神陛下一定會協助你們重返地表的。”

    “如果夜之女士陛下能夠幫我們重返地表,我們愿意永遠成為她的忠誠追隨者。”學者默赫爾恭維道。作為一個學者,他的奧朮力量并不強,更多地是作為一個傳遞資料的信差往返于陰魂城和深伊瑪斯卡之間,本質上是個活脫脫的書呆子,也因此不關心地底先知為自己配備的助手都是些什么人。

    駕馭潘德瑞姆的力量,需要注意的事項頗多,如果讓陰魂城自己來搞,說不准要在理論和實驗兩個階段研究個二三十年才敢動手。因此對他們而言,伊瑪斯卡人研究上古邪物時得到的資料,也就異常重要。

    “陛下無比地期望著那一天的到來。在此之前,讓我們進入正題。”伊德.坦蘇爾微笑著說道,冰冷的氣體從他的盔甲下面滲透出來,不遠處一群穿著長袍,一看就知道是學者或巫師模樣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高大陰魂長著一張漂亮的臉,看到這張臉時潘尼心中打了個突。因為這張臉他并不感到陌生。

    這是被他在逃離塞爾的路上順手擺了一道的布雷納斯王子。

    這個發現讓潘尼微微有些緊張,當初發生的事情如果被翻了出來,在陰魂的地盤上,他身上這張黃皮可救不了他。

    “好吧,伊德,你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回去找瑞瓦蘭匯報情況去了,接下來這些客人就交給我了。”這位英俊的陰魂王子語氣冷淡地對伊德.坦蘇爾說道。

    伊德哼了一聲:“布雷納斯,這些人對陛下的計划而言極為重要,你可千萬注意。”

    “放心吧,我的人比神殿里的人更了解奧朮和上古邪物。”布雷納斯極為不耐地揮了揮手,伊德瞪了他一眼,帶著兩個神殿衛士,轉身走遠,直到消失在一條巷口。

    “哦,真是怠慢,讓那群神殿的瘋子來接待貴客,是我們的疏忽。”布雷納斯沖默赫爾表示歉意地搖了搖頭:“希望不會讓各位貴客感到厭煩。”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默赫爾禮貌地回答道。

    “好吧,我們已經為各位准備了住所,雖然可能風景不太好。”布雷納斯看了眼晦暗的天空,比起伊德,他的談吐明顯風趣自然得多:“呃……但這沒有辦法,既要維持對魔網的詛咒,又要保持住外圍陰影天幕的運行以防備入侵,我們也只能誠懇地請求各位將就一下……畢竟計划為重。”

    “非常理解。”默赫爾含笑點頭。

    潘尼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扮演一個合格的背景龍套,通過兩位陰魂王子的對話,他驗証了一個從伊立斯.肯達因那里聽到的事實:陰魂城內部斗爭極為激烈,雖然不算非常血腥,但是復雜程度卻不比昔日的塞爾遜色几分,十四位有著‘陰魂王子’頭銜的陰魂城領導人大致分為三派,以哈杰霍納為首的實權派和瑞瓦蘭為首的教會派尖銳對立,而至高王子以及忠于他的几位親信卻態度曖昧搖擺,以至于陰魂城的上層之間關系不是那么的和睦。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人似乎暫時為了一個目標在努力著。

    他抬頭望著天上的黑色太陽,在他的源力視覺觀察下,能夠看到周圍的魔網不斷被扭曲扯碎,那被魔網遮蔽的源海核心漸漸暴露,潘尼能想到這個儀式的原理:一旦上古邪物的力量沖破魔網攔阻,沖入源海核心,那么立即就會引發一場劇烈的源力潮汐,魔網很可能在這涌動的潮汐力量撕扯下粉身碎骨。

    一場劫難,潘尼暗暗嘆氣,現在他明白,憑他自己的力量,是很難阻擋這場悲劇的發生,不過他同時發現,由于儀式不斷攪亂著魔網源力的運行,陰魂城外層來自陰影魔網的陰影幕布,似乎也極為不穩定。

    這樣的力量,就能阻止一切外敵入侵?

    潘尼感到有些不能相信,他清楚地知道以豎琴手的號召力能夠組織起來何等巨大的軍隊,如果不出他所料,最多十天的時間,埃奧瑞克沙漠南部就能集結起一支數萬人乃是十數萬人規模的大軍——如果所有的善神教會和周邊勢力全部動員起來的話。

    科米爾、桑比亞、巨龍海岸、西哈特蘭德、北地、安姆這些地方的奧朮師、德魯伊等組織,更是不可能視而不見,收到號召的施法者,更是數以百千計,雖然不會有多少強力施法者,但數量壓到質量,總不至于連這樣一層不穩定的防護罩都難以攻破。

    一旦攻破,僅僅憑著軍隊數量,就能將陰魂城淹沒——至少能夠阻止這儀式的進行。

    但是無論是聽眼前的布雷納斯的語氣,還是伊立斯.肯達因再三對潘尼肯定莎爾的計划一定能成功時表達出的自信,都讓潘尼感到,他們似乎對這場計划信心十足。

    潘尼頓時有些明白到,這正在陰魂城中進行著的黑暗計划,遠沒有自己曾經想象,或是眼下見到得這樣簡單。

    尋找真相?

    不,是尋找伊西爾亞倫之鑰。

    按照行動計划的優先級,這個目標相對簡單隱蔽,也最為重要——無論如何,得到伊西爾亞倫,就獲取了從潘德瑞姆力量下拯救費倫的最后希望。

    在這一點上,潘尼.西恩的認識十分明確。

    他一面隨著使者的隊伍前往住處,一面隱蔽地注意著周圍的建筑,他試圖尋找到,那座著名的莎爾神廟。

    因為他從伊立斯.肯達因那里知道,當初拿走那一節鑰匙的,似乎是他的一個熟人。

    打過好几次交道的老熟人。

    希望這次還能占到便宜。

    潘尼心情有些怪異地想道。

    不過緊張的情緒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雙眼睛盯上了。

    這個發現讓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能感到這雙視線極為專注,似乎就是沖著他來的,潘尼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他的表演一直很小心,沒露出什么破綻,那這座城市里又有誰會盯上他?

    超常的感知力很快捕捉到了這雙視線的來源,它來自牆邊的一道陰影,那股熟悉的氣息讓他松了口氣,很快又是一陣哭笑不得的感覺。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3
章節目錄 426 安居

潘尼心神有些不安地隨著使者大隊向前走,同時注意著那雙視線的來源。  H a o  君子閣  

    過了七八個呼吸的時間,潘尼放下了心。

    看來她還沒有天真可愛到跳出來要糖吃的地步。

    潘尼不無慶幸地想著,稍稍松懈的心情讓他很自然地松了口氣,隨著侍者走進了陰魂城為使團准備的居處——一間寬敞的花園別墅。

    不過他走進庄園時發出的松氣聲卻吸引了某位陰魂王子的注意,布雷納斯.坦舒爾顯然很重視這一隊使徒,因為這些人對現在的陰魂城十分重要——不僅需要他們來監控潘德瑞姆力量的運行,事情完結之后,更需要這些伊瑪斯卡人將上古邪物重新封印起來。

    即使莎爾的行事風格再瘋狂十倍,也絕不敢把上古邪物這種恐怖的東西留在主物質界,陰魂城則懶得花費大把時間研究這種技朮。

    如今接待這些重要人物的重任在肩,布雷納斯當然不敢怠慢——盡管這實際上不是他的工作,但無奈的是管這事的人今天不巧沒空,于是只好讓他來。

    所以他只能打起精神,乃至于過于緊張,以致這些深伊瑪斯卡矮子抽一口氣都能吸引起他的注意。

    這讓他多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那個深伊瑪斯卡人,就是多看這一眼,讓他看到了這個中等身材穿著黃色斗篷的巫師走進庄園時的背影。

    他散發著灰暗霧氣的瞳孔極速縮放了一下,旋即心中升起重重懷疑,立定在了原地。

    最后他搖搖頭,否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個剪影,似乎難以斷定什么。

    作為身份高貴的陰魂王子,自從出生到現在這數千年時間里,很少有人能夠讓布雷納斯.坦舒爾吃虧,亦即是說,對于布雷納斯.坦舒爾而言。一點小小的仇恨在心中回味個几十千遍,耿耿于懷數百年時間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還記得他好不容易穿越數十個位面。千辛萬苦差點丟掉性命才回到主物質界之后,那股怒火驅使下所做出來的事情。

    他派遣手下所有間諜在埃諾奧克沙漠周邊各個有名的奧朮師組織里進行打探,并親自出馬尋找每一個‘穿著黑袍的年輕巫師’,但凡背影和他的那個印象稍稍有一點兒相似的。都毫不客氣抓回陰魂城嚴刑拷打,因此弄出了數十條人命。以至于周邊地區的一些習慣穿黑袍的年輕巫師紛紛改變穿著習慣——聰明的巫師們當然不會冒著失蹤的危險堅持這點兒無關生死的癖好。

    事情鬧得這么大,陰魂王子胸中的仇恨和怒火可想而知。

    對于那個背影的記憶,仍舊留在他的腦海中,作為一個傳奇奧朮師。布雷納斯的記憶力,無疑也是經得住時光的考驗的……

    太像了,雖然眼前這個穿著黃色的袍子,但是身形和姿態,都有點像。

    奧朮師的直覺與觀察力讓注視著潘尼背影的布雷納斯.坦舒爾得到了這樣的結論,然后就陷入了疑惑,要不要下手把他抓起來拷問一頓?

    很明顯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布雷納斯.坦舒爾很快在心中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因為這么一丁點兒懷疑破壞了陰魂城和深伊瑪斯卡間的合作。那么無論是哈杰霍納還是瑞瓦蘭,都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若讓泰拉曼特知道了,他更不一定會遭遇怎樣的懲罰呢。

    想起泰拉曼特,布雷納斯心情陰沉下去。

    話說起來,至高王子已經很久沒有集體召見過他的兒子們了。近兩年陰魂王子們分明感覺到,這位與他們生活了數千年之久的老父親。變得越來越難以琢磨。

    已經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就是他的親密朋友。距離至高王子最近的王子之手哈杰霍納,近些年也漸漸感到了至高王子日甚一日的神祕。

    包括這次計划。

    作為泰拉曼特曾經最寵愛的兒子,布雷納斯隱隱感覺到,正在進行中的偉大計划,內部遠遠不是那么的簡單,讓莎爾統治世界對陰魂城真的有好處嗎?

    他做不屑一顧狀地聳了聳肩,他相信尊敬的父親大人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再去想別的。

    “布雷納斯,看來你和這群伊瑪斯卡地老鼠相處愉快啊。”又一個衣冠華貴的陰魂隨著一道光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哦,這一批地老鼠怎么樣?”

    “怎么樣?還是老樣子。”布雷納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米勒甘特.坦舒爾,這位永遠一臉憨厚的陰魂城間諜頭子,偶爾也干涉一下外交事務:“怎么這么久?”

    “哦~在奴隸里面抓到一個可笑的間諜。”米勒甘特發出兩聲沙啞的假笑:“這已經是第十五個了。”

    布雷納斯聳了聳肩,并不擔心間諜的問題,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諸位陰魂王子之所以忙碌無比,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現在要親自參與以往由部下去做的事情,以保証計划的順利進行。

    比如諜報工作,以往都是陰魂王子下屬的諜報部門自主進行,米勒甘特.坦舒爾往往有大把時間去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但現在已經不行了,這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市似乎很少有間諜能夠侵入,不過米勒甘特親自工作的結果卻讓他知道,間諜是無孔不入的。

    “好吧,那么送你一句忠告。”左思右想,布雷納斯還是決定將心中的懷疑通過一個謹慎的方式釋放出去:“注意他們。”

    他指著走進庄園中的深伊瑪斯卡使者們。

    “他們?”米勒甘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別墅關上的門扉:“不是深伊瑪斯卡的盟友嗎?布雷納斯,他們和我們一樣,有不少老家伙活到了現在,更是我們當前的重要盟友,我想出現奸細的可能性……似乎并不大吧……”

    “這可難說,別忘了,他們可是不受控制的‘盟友’。”布雷納斯朝米勒甘特笑了笑:“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東西么?”

    米勒甘特沉下了臉,陰沉沉的視線注視著布雷納斯,又轉向眼前的花園別墅。

    布雷納斯保持著笑容,陰魂城內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這位兄弟有著很嚴重的控制癖。

    他再次看了一眼別墅,腦筋里回想了一下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再次不確定起來。

    那段失敗的報仇經歷。讓布雷納斯對自己的感覺——至少是在這件事的感覺上不再十足地自信,剛剛那一刻的猶疑過去,現在他更加懷疑,剛才是不是只是他在神經過敏下產生的幻覺了。

    ……

    深伊瑪斯卡的使者團總共只有十個人。兩個正牌的奧朮學者,以及包括潘尼在內的六個助手,外加兩個仆人。

    仆人是伺候學者的,他們這些助手,就要自己照顧自己。并承擔一些雜務,比如布置反監控法朮,又比如安置奧朮器材,然后才能回到房間休息。

    雖然身份是助手,但作為有著正式編號的深伊瑪斯卡使徒,他們的地位仍然比仆從們要高上許多,分配到的住處都是家具齊全的單人房間,除了光線有些灰暗之外。再沒什么不好的了。

    窗上的盆栽插著一些陰影化的花卉植物。這些花卉一旦被太陽光照射到便會凋謝萎靡,如果不盡快遠離光照,很快整株植物都會枯萎。

    在潘尼的夜眼之中,盛放的花朵呈現柔和的亮銀色,不能說不漂亮,但是對于見慣了光明的人類而言。一點詭異的感覺是少不了的。

    他鋪好床鋪,仰頭望向天花板。雖然上面并無一物,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

    “可以出來了。”潘尼微笑著做出這樣的口型,天花板上的陰影一陣扭曲,很快一個重物就從天而降,跌倒了他的身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潘尼一瞬間被砸了個頭暈腦脹,當他正在為一個不到五歲的小丫頭居然會如此之重而驚訝的時候,再次睜開眼睛,馬上被一幕出乎意料的場景震懾到呆滯。

    眼前一個十七八歲大小的陰魂人少女一絲不挂地趴在潘尼的身上,兩團高隆的小丘擠壓著他的脖子,目光向下,一副前凸后翹的魔鬼身材就填滿了視野。

    下意識地伸手撫上光滑的皮膚,腦顱內血液一陣涌動,一股原始的促使他將這個少女推倒在身下。

    目光上移,一雙天真而純淨的視線讓他收回了沖動。

    “你……是亞莉?”潘尼有些不敢確信地問道。

    少女緋紅的臉蛋上露出微笑,瞇起眼睛,重重地在潘尼臉上親了一下。

    ……

    “……原來你在陰魂城外面是會變小的。”

    在三確認屋中的保密措施足夠嚴密,潘尼也能夠放下心來詢問一些事情了。

    “沒有力量的感覺,很討厭的。”亞莉克希亞不滿地說道:“那個壞女人非要把我帶出去,討厭死她了。”

    她坐在潘尼的大腿上,整個身子几乎和巫師貼在一起,不過潘尼卻沒有因此生出什么旖旎意念,知道眼前的少女只有幼童般的心智,那么也就不難明白,現在的她只是在像一個小孩那樣靠在他的懷抱里而已,就如她在西門時候做得那樣。

    想到這兒,他不禁為剛才的行為感到慚愧。

    “好吧,你來找我的事情,現在陰魂城里有其他人知道嗎?”潘尼問出眼下他最關心的問題。

    天知道這個心智只有三歲小孩在來找他的時候有沒有別人在場,如果不巧泰拉曼特.坦舒爾就在身邊,她出去的時候順口來一句‘爸爸,我去找潘尼叔叔玩’,他現在恐怕連跑路都來不及了。

    不問清楚這個問題,潘尼是無法安心的。

    “沒有呢……”亞莉克希亞咬著手指,苦思冥想了一陣子,然后搖了搖頭:“爸爸剛剛不在……”

    這就好……

    潘尼松了口氣,幸虧這樣。

    “對了,還有……”亞莉靈光一現,仿佛想起了什么:“爸爸還說,如果發現你到了陰魂城,就立即帶你去見他!”

    她立刻站了起來,用一股驚人的怪力將巫師橫抱起來,就要作勢往窗外飛去。!~!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4
章節目錄 427 掉包
“等等!亞莉。 ”潘尼心中大急。

    “怎么了?”雅莉克下壓眨了眨眼睛。

    “這個……你知不知道泰拉曼特大人為什么要找我?”潘尼表情嚴肅地問。

    亞莉困惑地搖搖頭。

    巫師深吸了口氣:“我知道,因為泰拉曼特大人想要殺掉我。”

    潘尼用一種很暗淡的語氣說道。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泰拉曼特見到他之后會做什么,按照潘尼的預想,這位至高王子殺死他的几率并不大,這種感覺是有據可查的——作為至高王子之手,哈杰霍納就曾多次對潘尼展現過善意。

    不過潘尼可不敢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傳奇師的一個念頭里面,何況現在的他是一個偷偷摸摸的間諜,需要私人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尋找伊西爾亞倫之鑰。

    所以他只好虛言聳聽地恫嚇亞莉克希亞。

    在這個小丫頭心中,理智的思索是不存在的,只存在對少數几個親密的人的信任,這一點巫師十分清楚。

    聽到潘尼的話,亞莉克希亞不可思議地張開小嘴,片刻才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爸爸和你都是好人,怎么可能會殺你?”

    “因為我得罪了他。”潘尼苦笑著開始胡編亂造:“現在他十分想要殺我,亞莉,這是真的。”

    亞莉克希亞白痴一般地坐回了床上,想了半天:“不會的。”

    爸爸怎么會殺他呢?

    “那他找我做什么?”

    亞莉無言可答。

    “亞莉,除非你想看到我現在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否則不要那么做。”潘尼見亞莉克希亞表情仍然猶豫,狠了狠心,拿出能說出來的最有效的威脅,他相信這樣的威脅一定能夠打動亞莉克希亞。

    亞莉克希亞怔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發呆了一陣。表情有些悶悶不樂地咬著手指:“爸爸會生氣的……”

    潘尼徹底放下心來。

    他的身軀經過轉化、重塑,離開草原之后,方法論和力量體系與以往相比都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那股密瑟能核留下的力量氣息已經變得很淡。他相信只要亞莉克希亞不戳穿他,相信陰魂城內沒人能夠識破他。

    搞定了亞莉克希亞,潘尼在陰魂城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保証了。

    “怎么會呢?”潘尼放心之余,拍了拍亞莉克希亞的腦瓜:“我悄悄地來,悄悄離開,沒人知道我來過,泰拉曼特大人怎么會知道?”

    “……是呢。”亞莉克希亞一拍腦袋。再次扑倒在床上:“這樣就不會讓爸爸生氣了。”

    潘尼暗暗慚愧,教會一個小孩子去欺騙父母,這行為堪稱罪孽深重了。

    不過相比挽救世界末日的大計,這點小事也就無需計較太多。

    “留在這里陪亞莉玩好嗎?”亞莉在潘尼耳邊低聲說道:“爸爸和哈杰霍納他們最近都不理我了……”

    “亞莉……”巫師猶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似乎可以利用亞莉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我這次來陰魂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做不到的話……”

    他想要說世界末日,又想到這種說法若是被亞莉接受。那么說不准就會讓她擔憂泰拉曼特的安危,繼而把這條消息泄露出去,隨之暴露潘尼的存在……

    那么。他只好選用另一個對亞莉克希亞而言更有效的借口:“我就會死。”

    “啊~?”亞莉克希亞充滿驚懼地張開小口,緊緊地抱住了潘尼:“不會的,潘尼不會死的。”

    “所以亞莉……你一定不能把我的存在泄露給泰拉曼特大人,這件事對我太重要了,是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潘尼鄭重其事地反復強調著這駭人聽聞的謊言。

    亞莉連連點頭,透過相互緊貼的身軀,潘尼感到小女孩渾身都因為恐懼和擔憂顫抖起來,心中升起濃濃的羞慚。

    相比起亞莉克希亞的一心為他著想,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又無恥又卑鄙。

    我這是為了拯救世界,這時巫師感到做救世勇者還有那么點好處。那就是能夠給自己的無恥行為尋找到足夠響亮,義正詞嚴,而且大部分人都不會反對的理由。

    或許這是對的,但還是要說抱歉。

    巫師在亞莉克希亞的側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亞莉克希亞臉蛋紅紅,抬起小腦袋,表情堅決:“潘尼。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亞莉。”巫師微笑,這當然不是真的不用,而是他不可能直接拜托亞莉克希亞去尋找伊西爾亞倫之鑰,若是她萬一在行動過程中露出破綻,就會打草驚蛇。

    他只需要在亞莉克希亞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他創造更良好的條件。

    至少深伊瑪斯卡使者這個身份,還不夠方便他行動。

    進入這所庄園之前的遭遇,已經能夠讓潘尼明白,這些伊瑪斯卡的使徒在陰魂城工作的日子里,必然會遭到無孔不入的監視,這監視或許不會太過分,但是自由卻肯定是不存在的。

    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陰魂城的人絕不可能放松警惕。

    亞莉神情抑郁,顯然是因為潘尼的拒絕而很不愉快。

    “對了,亞莉,你住在陰魂城的哪個地方啊?”潘尼詢問。

    “我?”亞莉微微張了張口:“啊,我就住在皇宮側面的奧朮大廳,對了,還有那個壞女人,住在離奧朮廳不遠的別墅里面……”

    說到‘壞女人’,亞莉苦惱地咬起了手指,潘尼眼角卻是微微跳動。

    “對了,到了下午,她還要過來給我講那些無聊的東西……”亞莉的表情越加苦惱:“如果我逃跑,瑞瓦蘭就會朝爸爸告狀……嗚嗚……”

    潘尼腦海中思緒飛快流動,很快有了計划:“亞莉,我去那里陪你怎么樣?”他用低柔的語調說道。

    “好啊!”亞莉眉花眼笑,緊緊地抱住他,把臉貼在潘尼的肩膀上:“你要陪亞莉睡覺。剛剛你摸亞莉那種感覺,好奇怪呢……”

    巫師大大地汗了一下,他用手擦去汗珠,勉強讓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扭曲。才說道:“那我准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去。”

    “嗯。”亞莉重重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陣子,巫師隨著亞莉克希亞穿梭過重重陰影,到了陰魂城的皇宮。

    皇宮的規模并不巨大,在古耐色瑞爾時代,沒有真正的皇帝,所謂皇宮。也只是大一點兒的奧朮領主府邸,當時的陰影領主泰拉曼特在眾多法力強大驚人的大奧朮師之間不過是一個小角色,陰魂城在耐色瑞爾的所有浮空城中也是比較小的一座。

    因此這座皇宮并不華麗,從外面看像一座小型古堡,陰影苔蘚覆蓋住了堡壘的牆壁,天幕陰影下顯得孤寂而黯淡,透著一股滄桑而神祕的味道。

    牆壁上雕刻著一面面古朴的符文,在陰影的背景下散發著黑暗的霧氣——仿佛吸收著周圍每一寸的光。而更外層則是若隱若現的淡淡光亮。

    據說泰拉曼特坦舒爾偶爾會坐在浮空的王座上,從高空俯瞰陰魂城的全景。

    隨亞莉克希亞到了她的住處,潘尼很快收束了四處觀望的心思。而是專心觀察起來這里的環境:簡朴、干淨、而典雅,兩個陰魂守衛守在門口,里面則是几個干活兒的女仆。

    至于房間之中,則散放著一些玩具,大概是從費倫其他地區收集來的,還有一些書籍,看上去很新,潘尼基本可以確定它們都是擺設。

    早在發動陰影躍行朮之前就戴上了隱身指環,因此當亞莉克希亞出現在房間中時,潘尼的身體并沒有隨之出現。而是隱藏在臥室的小角落,謹慎地觀察著周圍。

    面對眾多起身行禮的女仆,亞莉克希亞打了個呵欠,揮了揮手:“我要午睡了,你們都出去吧。”

    眾女仆行禮告退,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女仆說:“殿下。薩維安先生剛剛來過,還在旁邊的圖書管里面等候。”

    “薩維安?”亞莉克希亞擺了擺手,臉上露出几絲厭惡:“讓他過來。”

    “這個薩維安是誰?”潘尼見到亞莉克希亞臉上的討厭神色,低聲詢問。

    “也是個討厭鬼……”亞莉克希亞嘟著嘴:“几天前布雷納斯派他來教我讀書……哼,一樣討厭……”

    潘尼頓感無語,不多時,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陰魂走了進來,平心而論,這個陰魂人長相不算難看,還可以稱得上俊秀,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很不遭人喜歡。

    潘尼一向認為,如果中老年人臉上常出現的表情出現在青少年人的臉上是很不協調的,這個板起臉來如同僵尸的青年一下子就觸犯了這條忌諱。

    他敞開一本大部頭書籍,慢慢地開始閱讀,內容是歷史類,他講了沒多久,亞莉克希亞就開始昏昏欲睡,而他又用很機械的方式將亞莉叫醒,繼續念經式的誦-<網>-了有十几分鐘的時間,就已經開始連連搖頭:講課能夠講成這個模樣,也算是難得一見了。

    怪不得亞莉不喜歡他。

    本來就不喜歡讀書的孩子,碰上這樣的先生,會喜歡才怪了。

    他看著這個陰魂人,決定要讓他為拯救世界做點貢獻。

    他傳遞心靈通信給亞莉,將計划簡潔地透露給亞莉。

    后者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她想修理這個先生一頓已經很久了,不過是因為揍了之后會被布雷納斯告狀,所以才沒有動手。

    潘尼的計划,正好迎合了她的需求。

    “太好了!”

    她越想越高興,興奮地叫了起來。

    潘尼頓時額角出汗。

    “亞莉克希亞殿下,無論您在美夢中夢到了什么……”陰魂人薩維安不悅地用厚重的書脊敲了敲桌面,發出沉悶的‘當當’聲:“請您注意一下,現在我們正在上課。”

    “好的,薩維安先生。”亞莉克希亞打了個呵欠,從座位上跳到地上:“這里有點太熱了,我們去后面的花園講課好嗎?”

    薩維安看了看亞莉克希亞座椅下面的柔軟布墊,點了點頭。

    至少花園中的凳子不會那么容易讓人睡著。

    身為陰魂城的唯一一名公主,亞莉克希亞的教育很重要。

    密瑟能核誕生出的強大靈魂很難通過法朮灌輸進去知識與信息,所以亞莉克希亞盡管力量強大,但仍然要用常人的學習方式去接受奧朮之外的知識。

    身為泰拉曼特.坦舒爾設立的教學計划的實行者之一,薩維安當然要兢兢業業地做自己的工作。

    雖然一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能夠讓他知道這位公主是怎樣一個不堪造就的人才,但是他還是要盡職盡責,否則無論是布雷納斯還是泰拉曼特,都不會讓他好受。

    于是他跟著亞莉克希亞來到僻靜的小花園。

    這地方潮濕而透著一股淡淡的清涼氣味,陰影植物茂盛的生長著,以陰魂人的審美觀看,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好地方。

    他吸了口氣,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上,不一會兒他聽到公主殿下也坐到了桌子對面,抬頭一看,正要低頭繼續翻書,忽地一怔。

    因為剛剛抬頭看到的不是公主的臉。

    一股驚恐情緒驅使他再次抬起頭,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臉孔映入眼帘,然而他還沒有看清這張臉長什么樣子,所有的注意力,就全被一直眼睛吸引過去。

    一個沙漏狀的瞳孔,流光般的沙礫以不可思議的緩慢速度在其中流淌,他感到自己的思想也遲緩了下來。

    ……

    奧朮廳后的小花園內,負責教育陰魂公主亞莉克希亞國度歷史的教師薩維安.梅托里斯和公主殿下相對而坐,過了一會兒,亞莉克希亞笑著捏起了潘尼的臉孔:“潘尼,你變得真像。”

    模擬出了方法論外殼,這個變身朮可以說是很形象了,亞莉克希亞這樣純粹的法力生物都難以察覺出區別,大概被看破的几率微乎其微,想到這點潘尼點了點頭,對這個偽裝十分滿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亞莉。”

    “嗯!”亞莉高興地點了點頭。

    “殿下,梅伊爾女士來了。”

    門外女仆的聲音讓亞莉克希亞高興起來的小臉再次垮了下去。

    解決了一個討厭鬼,又來一個討厭鬼。

    到了進入正題的時候了,偽裝成薩維安.梅托里斯的潘尼提起了精神。!~!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5
章節目錄 428 接觸
貝利亞.梅伊爾最近的生活不算安逸,盡管女神的計划用不著她付出太多——至少現在用不著,因為對奧朮一竅不通的她實在難以插手到那些陰魂城的奧朮師之中,而作為神殿的使徒,她在這座城市中的權勢僅僅體現在人民的尊敬上,想要做一些事情,往往也要借用瑞瓦蘭的權力。  H a o  君子閣  

    但這里終歸是奧朮師所掌握的城市,耐色瑞爾的文化在里的影響根深蒂固,莎爾在這座城市中的影響力,不可能達到蛛后在黑暗精靈城邦中那樣的高度。

    偏偏城中几個實權派的人物都不太喜歡他們這些執行莎爾意志的使徒。

    偶爾貝利亞也會生出這座城市里的奧朮師太多了這樣的想法。

    還好,計划結束之后,就用不著這里了。

    她如此想著,走進huā園,看到陰魂城唯一的公主正纏著一個年輕陰魂人的脖子,臉上露出看起來有些刺眼的笑容,她辨認了片刻,回憶起一個名叫‘撒嬌’的概念,這頓時讓她感到頭腦中某些思維出現了錯亂:這位陰魂公主雖然和几個陰魂王子關系親密,但是也從沒和他的兄弟們作出這樣親密的舉動來,只有偶爾面對泰拉曼特的時候,她才會如此親密。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這是一張對她而言比較陌生的臉:至少不是熟人。

    她回想了一下,想起來這是布雷納斯派來教亞lì克希亞學歷史的一個奧朮學者,一個平時很不入她眼的小腳色。

    這個發現讓她心頭頓時浮起一陣好奇,看著這個和亞lì克希亞几乎零距離接觸的陰魂人青年,她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確切地說,是想法太多了,不過她還沒有想清楚,就看到這個帶著淡淡笑容的陰魂人起身對她禮貌地笑著點了下頭,然后就走出了huā園。

    亞lì克希亞臉上的遺憾,以及望向貝利亞的厭惡神色促使這位莎爾的選民停止了思考。開始做正事。

    “亞lì克希亞公主殿下。”她在陰魂公主的對面坐下,掏出一本厚重的莎爾教典,卻沒急著開講,而是詢問道:“你看起來很喜歡那個男人?”

    亞lì克希亞小手托著半邊腮幫子。鼓著臉蛋沖貝利亞做了個吐泡泡的姿勢,以表示她對這個問題的不屑一顧以及對女選民的厭惡之情。

    貝利亞的心頭立即充滿了一種對著這張很惹人憐愛的小臉施放心靈震爆的沖動,不過對方敏感的身份促使她向現實妥協——她已經習慣了,對著這位殿下的時候,她總會升起種種暴虐的情緒,若是旁邊不巧有下等人或者奴隸,她會毫不猶豫地用那些可憐虫發泄自己的怒火。

    但現在只有她和亞lì克希亞兩個人。

    貝利亞更是深深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的力量有多強大。只要她與陰魂城下方那顆陰影密瑟能核力量相連,就能使用出遠遠超過其他陰魂王子的恐怖力量,除非莎兒女神降臨,否則以她現有的力量,根本傷不了她一根指頭。

    這個城市中唯一能夠控制她的,只有泰拉曼特。

    所以她只好抱著妥協的心情,試圖讓這個純粹的奧朮造物受聆聽女神的教誨。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公主殿下。我記得前不久你還很討厭這個男人。”

    亞lì克希亞有心不回答這個問題,她才懶得和這個討厭的女人廢話,她又不會抱她睡覺。又不會給她講故事,又不會給她找吃的,又不會親她的小臉,每天如同喋喋不休的幽靈一般貼著她將那些讓她頭大的東西——好吧她無論看到什么書都頭大,這樣的壞女人,不理她才好。

    不過很快她就改變了主意,因為她比較簡單的腦瓜里還存著關心潘尼的想法,這個想法讓她模糊地意識到應該說些什么來打消這個壞女人心中可能產生的懷疑,這樣才能讓他更安全地陪她,如果被別人知道這個陰魂學者已經被潘尼掉包了。他可是會死的!

    她深深地相信著潘尼騙她的話。

    于是她對貝利亞哼了一聲:“他才沒有你這個壞女人這么討厭呢。”

    貝利亞的臉再次黑了起來。

    她不是陰魂人,皎白的臉變起色來十分明顯。

    亞lì克希亞這句帶著對比意味的話語讓她感到憤怒非常,讓她十分想立即殺了那個‘沒有她這么討厭’的陰魂男人。

    這當然不是因為什么妒忌的情緒,只是因為亞lì克希亞通過這個男人惹起了她的憤怒。

    懷著這樣的心情,她只匆匆講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就走了,臨走時的表情也十分的不好看。亞lì抬起昏昏欲睡的臉,打著呵欠伸了個小懶腰,看到潘尼出現在旁邊,歡呼著跳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巫師摸著亞lì的小腦瓜,目視著貝利亞離開的門戶,眼睛里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

    想要找到那一段伊西爾亞倫鑰匙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剛才空閑的時間里,他用老先知教會他的一個法朮搜尋那一段鑰匙的蹤跡,但搜尋的結果卻是這截鑰匙明顯也被封印了起來,或是干脆遠離了主物質界,如果是后者,潘尼就要傷腦筋了,但無論如何,他要打探出這截鑰匙的下落。

    這個女選民是他當下唯一可以確定知道鑰匙下落的人。

    不過和這個女人打交道,潘尼必須萬分小心。

    從過往打交道的歷史來看,這個女的是個瘋子。

    他還在沉思,亞lì克希亞卻不滿于他的走神,開始搖晃他的腦袋:“潘——不,薩維安,陪我去睡覺去吧。”

    “現在不行,我的公主殿下。”潘尼微笑著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如果被人發現,會惹來懷疑。”

    “這樣啊……”亞lì克希亞喪氣地垂下了腦袋,然后抬起頭輕輕咬了巫師一口,用有些不滿的語氣說:“不要像壞女人那樣叫我,叫我亞lì。”

    “好的,亞lì。”潘尼輕聲答應。

    亞lì的臉上再次露出可愛的笑容。

    ……

    潘尼趁著旁人不留神之際返回了深伊瑪斯卡使徒居住的別墅——如果被人發現使徒的隊伍中少了一個。那可就麻煩了,雖然為了方便巫師行動,伊立斯.肯達因對兩位領頭的使徒交代過他的特殊,但若長久不在。那兩個學者恐怕也很難糊弄住負責監視他們的陰魂。

    雖然陰魂們沒有無禮到連他們睡覺都監視的程度,但是潘尼早就發現了几個隱蔽的監視法朮——這種東西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思忖了一陣,開始搜刮空間袋中的材料,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制造了一具克隆,并賦予了一個虛假的簡單靈魂——這個靈魂所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僅僅是聽從他的遙控扮演一個合格的伊瑪斯卡使徒而已。

    確切地說。連靈魂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奧朮傀儡。

    做好了准備工作,巫師決定小睡片刻——制造這樣一個奧朮傀儡需要消耗大量精力,以至于需要他好好睡一覺,當成為**師之后,潘尼就知道睡覺很多時候對于一個巫師來說是必須的。

    海豚睡眠朮并不是個好主意,在奧朮造詣淺薄的時候,這個法朮能夠讓一些巫師把一天當成兩天用。因為低級的巫朮往往不需要太繁復的思考。但是隨著思維與源海的聯系加深,高階法朮的使用往往會壓榨干淨巫師所有的腦力,雖然潘尼遠比其他巫師腦力充沛。但大量消耗法力后也需要休息。

    他找到薩維安.梅托里斯的居處——陰魂城大圖書館中層的一間辦公寓所。

    陰魂城的社會階級頗為森嚴,作為一個已經成年并且擔任公職的陰魂人,薩維安.梅托里斯已經很少回歸家中——和其他的陰魂人差不多,他工作的地點,也是他的住處。

    這個被潘尼暗算的可憐人肉身現在被禁錮在潘尼空間袋中一個小小的容器里,而靈魂中的所有記憶思維都被法師榨干吸收,并被潘尼的意識侵占,制成了一個靈魂傀儡藏在腦袋中,在必要的時候,他會讓潘尼的扮演更加難以識破。

    經過小半夜的睡眠。早起來的巫師在圖書館中瀏覽了一圈藏書——珍貴的藏書都不在這里,而是在最底層被高階陰魂奧朮師保存著,上面的都是些相對不那么祕密的奧朮以及歷史資料,對于現在的潘尼而言,這些資料對他的奧朮修行助益不大,但卻能夠開闊他的眼界。

    雖然已經初步進入了傳奇領域。但作為一個巫師,他的方法論還沒有完成。

    確切地說,他的傳奇方法論并沒有真正完全地成型。

    在草原上的領悟,只是讓他進入了這扇門。

    雖然嶄新的方法論形態和對世界法則的〖真〗實體會讓他能夠從源海中借用力量,恢復了作為一個頂級**師的法力,但是對于駕馭傳奇奧朮力量而言,還略有不足。

    他不知道貿然用這樣的方法論來施展傳奇法朮會產生怎么樣的后果,所以就分外謹慎。

    半日的閱讀讓他頗有獲益,究竟是古代最輝煌的奧朮文明的直接傳承者,知識底蘊不同凡響,閱讀了不過半個分時,他就得到了許多在自己看來十分新奇,有助于開闊頭腦的奧朮資料,然而薩維安過往的時刻表提醒他到了去講課的時候了,他有些意猶未盡地放下書,駕馭起飛行朮前往亞lì的住所。

    因為進行中的重要行動,陰魂城禁止傳送類法朮。

    亞lì十分高興地與他一起吃了午餐,然后巫師為她講了几個故事,有流傳在費倫各地的傳奇小說,或是潘尼聽到過的吟游詩人的詩篇,也有些上輩子的童話故事。對亞lì來說,這些故事明顯比歷史書或某女神的教典有吸引力得多,看著她的笑容,潘尼也感到心情變好了許多,出乎潘尼意料的是,今天女選民竟然沒有在這里出現,這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于是揣著一點疑問在亞lì依依不舍的道別中離開了奧朮廳。

    然而剛飛出去不遠,他的疑惑就被完好地解釋了。

    貝利亞.梅伊爾穿著藍色的紗織祭司袍,站在街角遙遙地看著他,表情冷淡,目光尖銳。

    潘尼心臟一突,難道她是在這里等著他?

    他念頭電轉,很快做出了得體的應對——禮貌地微笑頷首,然后繼續走自己的路。

    貝利亞.梅伊爾一抬手,潘尼就感到有一股力量試圖襲擊他的精神——這股力量并不強,但是針對一個施法能力不過四五環的奧朮學者來說,足夠讓他從天上跌落在地。

    潘尼并沒有做出任何不符合薩維安.梅托里斯這個身份的反應,替換出這個倒霉蛋的靈魂傀儡擋住了這次精神沖擊,然后從天上直挺挺地朝地上跌落。

    貝利亞哼了一聲,揮了揮手,有一股力量使巫師周圍的空氣凝固,讓他緩緩地墜落在地。

    潘尼微微放下了心,一臉昏沉表情地雙手捂頭亂晃,裝出一副被精神沖擊后的模樣。

    女選民靜靜等著眼前的薩維安.奧托里斯捂著腦袋站起來,看到他臉色蒼白的模樣,她臉上露出諷刺的微笑:“哦,你的名字叫薩維安.奧托里斯?不覺得忽視一位女士是分外失禮的事情嗎?”

    潘尼打個激靈,做出一副突然清醒的神情,帶著兩分恭敬的話語說道:“實在是抱歉了,梅伊爾大人。”

    “哦……真是看不出來,你這樣弱小的家伙,居然也能討得了亞lì克希亞的喜歡,唔……真是令我敬佩,奧托里斯先生。”貝利亞帶著一臉讓人渾身不舒適的語氣輕聲說。

    “您過獎了,梅伊爾大人。”潘尼讓自己的語氣更加謙卑:“我只是盡其所能地完成布雷納斯大人交給我的任務而已。”

    “盡職?唉,相比起來,我還真是個失職的教導者,那么梅托里斯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我交流一下教育亞lì克希亞公主殿下的經驗呢?”

    看到貝利亞.梅伊爾眼中隱約閃爍的危險光芒,潘尼心頭閃電般轉過几個念頭,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梅伊爾大人,圖書館還有工作等待著我去完成。”

    貝利亞.梅伊爾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這個卑賤弱小的陰魂人竟有膽子拒絕她?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5
章節目錄 429 游刃

假冒奧朮學者的拒絕讓貝利亞,梅伊爾怒火中燒,心中立酆迸出一陣行凶的沖動,巫師心中也是一陣戒備,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個行事隨心所欲的瘋子的話,他就要想辦法自保了。  H a o  君子閣  

    雖然撩起了貝利亞的怒火,但潘尼是故意這么做的。

    他試圖吸引這個女人的注意力,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混這么久了,他也明白,一個唯唯諾諾的奴才是不可能引人注目的,尤其是眼前這個女巫師對女選民的了解,僅僅停留在那三次不太愉快的會面上,雖然對于了解一個人來說遠遠不夠,但不妨礙潘尼產生一個大致而淺顯的印象:這是一個殘忍而高傲的女人。

    性情高傲的人,大多不會把一個只會點頭哈腰的奴才放在心上。

    他有膽量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從薩維安的記憶中得知這個女人在陰魂城中僅僅有著‘精神層面,的權威,沒有繞過陰魂政府殺人的權力,不過潘尼也不敢保証她的理智是否能夠很好地壓抑住憤怒產生的殺意——潘尼可是十分清楚,這個女人絕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殺人的危險動物。

    當看到貝利亞呼吸頻率不自然地放緩了兩拍時,潘尼微微放松了戒備,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你的膽量倒是不小,陰魂人。”貝利亞,梅伊爾斜著瞥了一眼拒絕他的奧朮學者:“竟敢拒絕我?”

    “閣下您的寬闊心胸,應該能夠包容鄙人小小的輕慢。”貝利亞看到這個陰魂男人彬彬有禮地對她點頭:“請原諒.我每天的工作十分繁忙,很難擠壓出足夠的閑暇,呃……我的同事們都是這樣。”

    “哼!”她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不過她沒有感覺到,這一次升起的怒火,居然沒有剛才被拒絕時那樣濃烈而熾熱了,她冷冷地上下瞄著眼前的青年陰魂男人,身材高大,表情恭敬卻沒有她經常見到的那種卑微.忽然心生一種感覺:這個人難道一點兒都不怕她嗎?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太稀奇了。

    “難道侍奉偉大的夜之女士也不是你作為一個陰魂城應該做的工作?”她瞇了瞇眼。

    “如果夜之女士需要鄙人服務,我當然會感到無比榮幸,并愿意為之擠出一定的時間,相信布雷納斯大人也會同意的。”潘尼如同一個標准的陰魂人那樣回應了個標准〖答〗案。

    拒絕一個任性的女選民一次私人邀請還算不上什么政治問題,但是在陰魂城內明確拒絕向夜之女士服務,那就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了。

    雖然那些活了几千年的高等陰魂城奧朮師對莎爾的敬意有限,許多時候不過是抱著打工干活的想法在為夜之女士服務,但是在陰魂城的中下層〖自〗由民里,在陰影位面庇佑了城市數千年的夜之女士有著崇高的地位.以至于那些對莎爾敬意有限的上層也不會蠢到公開表示對夜之女士死的不敬,或許泰拉曼特等几位陰魂王子有魄力這樣做——但其結果多半是令陰魂城各階層爆發一場劇烈的動蕩,進而引發分裂。

    無論是秉承著耐色瑞爾遺志的陰魂王子們還是莎爾教會,都不希望看到這種場面,因此雙方都保持著默契。

    出于這種默契,陰魂奧朮師有義務無條件為夜之女士服務,當然,出于那種默契,這‘無條件,某種程度上說也是有限度的。

    貝利亞這才感到滿意,她揮了揮手.身軀漂浮了起來,潘尼識趣地在后面飛起跟上。

    陰魂城中的神殿區規模超乎尋常的巨大,著實讓潘尼真正地開了一把眼界.以往他見過的莎爾神廟大多隱藏在城市的陰溝下水道里面,雖然這位女神的身份是多元宇宙中最為古老強大、神力最為堅固的自然神,但無奈她的教義實在讓她的信仰很難擺上台面,大概也只有在陰魂城這樣的地方,才能見到這樣規模的莎爾神殿吧。

    作為地位崇高的女神選民和祭祀者,貝利亞住在神殿huā園側的一間小房內,里面的陳設著實讓潘尼傻眼了片刻—大塊深晶覆蓋的牆壁與地面,余下的僅僅是一張椅子.一個神龕,沒有任何其他飾物。

    側眼還可以看到臥室一角——那里面似乎也僅僅放了張床。

    真是個純粹的怪物。

    潘尼不禁如此想,但臉上卻沒什么表示。

    貝利亞在那張椅子上坐下.看來沒有為潘尼設座的意思,潘尼也不出聲.只是維持著那股裝出來的從容風范—事實上面對這個女人他不敢讓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松懈,憑借法力,巫師自然不怕她,但是一動手必然露餡,那就什么都完了。

    貝利亞上下掃描了潘尼一陣,仿佛要把這個陰魂人徹底看透,直到她皺起眼眉,因為她沒有在這個陰魂身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特別的地方來,長相還算湊合,但稱不上多帥——至少和那些陰魂王子相比有些差距,力量更是一塌糊涂,她怎么也看不出來,這個人有什么值得重視的地方,心里想著,嘴里就念叨了出來:“這么普通的陰魂,竟然讓那個小丫頭那樣喜歡?真是奇怪了……”

    她念叨的同時目光仍停留在巫師的身上,并沒有因為自己語氣中的輕蔑而感到什么不妥以她的地位,實在不需要顧忌這樣一個普通陰魂人的感受。

    甚至她還想看看這個陰魂人聽到這句話后的反應。

    她實在很好奇,這個不太怕她的陰魂人,會不會用繼續愚蠢地惹怒她看到這個學者搖了搖頭,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不是只有非凡的人物才能讓人喜歡,討人喜歡并不需要外貌、權勢、或者力量。”

    貝利亞再次感到了憤怒.這句話和昨天在亞lì克希亞那里聽劂話合在一塊兒,讓她從中聽出了諷刺的味道。

    他惹怒我了。

    貝利亞眼放凶光,咬牙切齒地盯著巫師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諷刺的神色,只要對方露出哪怕一點點兒這樣的神色,她都有足夠的理由放縱自己的怒火。

    她應該奇怪自己的耐性竟然變得這么好,如果是在以前,這個男人剛剛那一句話就足夠要了他的命。

    似乎第一次被這個人拒絕時迸發的怒火沒有完全釋放出來,讓她的理智變得牢牢占住了上風而一股好奇,也讓她無意中收束了殺意:這個陰魂男人和別人不一樣。

    這一刻貝利亞從這個人眼睛里看到的東西,更讓她確定了這一點:坦然,誠實,沒有分毫的恐懼和諷刺,哪怕一點點都沒有,好像剛才從他口中所說出來的僅僅是一句再正常也不過的實在話。

    這個發現讓她升騰起的暴虐殺意再次消退。

    “你又差點惹怒了我,男人。”剩余的怒火讓她仍舊難以釋懷:“如果你是個奴隸而不是陰魂人,生命在几秒鐘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她想要看到陰魂人臉上的恐懼神色,不過潘尼仍舊讓她失望了這張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她所期待的情緒來。

    這個發現讓她更不舒服,不過更大的好奇卻讓她的怒火沒有與負面情緒一起升起,而且這股好奇讓她難以將從剛才就想問的話繼續憋在心里:“難道你不怕我嗎?”

    “難道您是我的敵人嗎,梅伊爾大人?”潘尼反問道:“或是您認為每一個陰魂在面對您的時候都應該感到恐懼?”

    貝利亞一怔,這句回答讓她心頭的怒火在一股怪異的情緒侵蝕下飛快地崩潰,以至于一時呆滯到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潘尼默然不語,就在剛才,他還不知道表露出這樣一種性格是否合適,坦白來說,他自從那句拒絕之后就放開了性格上的偽裝——靈能者對心靈的變化十分敏感,他不想因為某些細節上的不妥而前功盡棄。

    不過現在看來,他也許是對的。

    貝利亞面色陰晴不定潘尼淺顯簡單的一句話在她的心靈上敲開了一個洞,使她意識到一個事實——似乎一直以來,她都暗暗地在期望周圍所有人都怕她,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

    而潘尼的話,無疑告訴她這種念頭的不妥,而讓她心亂的,正是因為她也隱約地認同這個觀點,從而心生一種對自我的懷疑。

    這當然讓她生出一種無所適從的情緒這種心煩意亂的感覺持續了許久終于被她強行終結。

    對自我產生懷疑,本身就是心靈朮士的大忌。

    她深吸了兩口氣再次將注意力移回眼前的陰魂男子身上,眼睛里露出復雜的情緒。

    雖然沒有怒火但是這一刻,一股更加深邃的殺意在心底彌散—這個人讓她對自我的心靈產生了懷疑。

    這已經不僅僅是惹怒她的問題了,這已經嚴重地威脅到了她的力量。

    不過這股殺意卻并沒有立即爆發出來,或許因為她心中沒有怒火,或許是理智讓她產生了遲疑,或者是一股致命的新鮮感和好奇心——用言語迫使她的心靈暴露出了破綻,以前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總之是種種的想法讓她的殺意難以立即迸發出來。

    她沉默了一陣,決定繼續談話。

    只要這場談話再次激起她心中的怒火,那么一切遲疑和顧慮都無法攔阻住她如箭在弦的殺意了。

    以這個男人的性格,讓她發怒應該是件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回憶起從見面開始到剛才為止的對話,貝利亞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那么,你能否告訴我,怎樣才能討人喜歡呢?”她接上了中斷的話題,語聲很輕柔,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仿佛只是純粹的探討問題:“你知道,教會對公主殿下的感召非常失敗,至今沒能讓她對陛下產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敬意,這讓我感到非常困擾。”

    “很簡單。”她聽到陰魂男人回答:“公主殿下明顯不會喜歡厚重而無味的歷史書籍,所以我已經放棄了對她的教育,現在我僅僅希望她能不那么討厭我而已。”

    貝利亞聽到這句話,不知怎地心中一陣好笑:“嘿,原來你也失職了。”

    “我并未失職。”貝利亞聽到這個陰魂人解釋說:“如果一個老師無法得到一個任性學生的歡喜,那么無論他教得是什么,都不可能讓學生聽進去哪怕一分一毫...…何況這東西對她而言可有可無。”

    貝利亞沉默了一陣,這平淡的道理雖然硬邦邦的,但卻不能讓她生氣:“這么說你只是在投她所好?這就能夠讓她喜歡?”

    “是的,做能夠讓她喜歡的事情。”潘尼回答。

    “舉個例子吧,比如什么?”

    “比如......”潘尼頓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一本正經地用探究學朮的態度來問這個問題,一時只好回答:“……講故事。”

    “講故事?”貝利亞表情恍惚了一下,用有些奇怪的語氣詢問:“什么是講故事?”

    這句反問讓潘尼不輕不重地震驚了一下,他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現了怪異的神情,再也難以保持平靜。

    會有人連什么是講故事都不知道?

    “什么是講故事?”貝利亞繼續追問,迎著潘尼的怪異目光,語氣異常地認真。
magicpig 發表於 2012-12-21 10:26
章節目錄 430 故事

潘尼再三仔細觀察這個女人的表情,仿佛要將這張面紗后美麗驚人的臉上每一絲情緒都挖掘干淨,在他挖出了一堆名為困惑與好奇的情緒之后,只能懷著古怪萬分的情緒接受了一個現實:這個強大而瘋狂的女人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講故事。  H a o  君子閣  

    而這個問題也有些難以回答,畢竟是概念上的東西。

    他醞釀了一下言辭:“就是,小孩子睡覺之前,他的父母或者家里的老嫗哄他入睡時候講的一些事情,通常都是些傳說或是童話。”

    “傳說或童話?”貝利亞.梅伊爾皺了皺眉。

    為陛下跑腿的時候,她偶爾也會住進費倫的酒館,那些喋喋不休的吟游詩人就愛唱一些莫名其妙的詩篇,在這個時候,她一般都會封閉感官,讓這些噪音離她而去,童話又是什么?專門給兒童講的話,倒是貼切。

    在孩童睡覺之前,由父母和床頭老嫗講的故事?

    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似乎沒有這樣的記憶,存留在她記憶里面的,似乎只有一本本厚重的教典和每日如同機械一般的訓練。

    童話?

    講故事?

    貝利亞不得不承認這些概念對她來說有些陌生。

    什么是講故事?

    她手指頭不輕不重地叩打著椅子的扶手,她還是不太明白這個問題。

    不過想要解決這點小小的疑惑,也是很容易的。

    與其聆聽蒼白的描述與空洞的概念,不如親身體驗。

    “給我講一個聽聽。”她命令潘尼道。

    巫師的臉皮抽動了兩下。

    “講一個故事給我聽。”貝利亞皺了皺眉,用強調的口吻重復了一遍:“你說的那一種,床頭老嫗和父母在小孩睡覺前講的故事。”

    潘尼無奈,咽了一口唾液,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強迫自己進入給亞li克希亞講故事的狀態——事實上。這也是為了以后做准備,如果日后一切都安好的話,他還要為奧雷塞斯和薩洛拉絲講這樣的故事,亞梵或許不用。他聰明得過了頭,尤其是還有麗姬塔那樣的女人對他進行教育,不過這也可能讓他的童年少了許多樂趣吧。

    他把心態代入到一群孩子親爹的身份中,很快多愁善感起來,又想起了亞梵,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如果繼續留在塞爾……巫師心臟一陣抽搐。

    他不敢想下去了。因為他不敢想象如果真出現那一幕他的心情會怎么樣……

    貝利亞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不耐,潘尼輕咳一聲,收拾心情,開始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夜之女士作証,當巫師開始用有些遲緩的語調述說起這個簡單的故事之后,貝利亞几乎立即封閉自己的聽覺。

    這簡直太幼稚了,什么樣的皇后會做出這種白痴的事情來?殺掉一個公主?她不知道一個公主對王國來說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嗎?因為一個奇怪的原因就直接殺了?難道不怕因此遭到臣民的唾罵?哦,否則也不會有這種白痴的故事流傳下來。

    毒蘋果。黑夜在上,這是什么可笑的手段?

    貝利亞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這種漏洞百出堪稱笑話的‘故事’就能得到亞li克希亞的歡心?那孩子是個白痴吧!

    她暗暗想著。心中的荒謬感讓她失笑出聲。

    潘尼停了下來。

    “這就是講故事?”貝利亞詢問。

    “是的,這就是講故事。”巫師點了點頭:“孩子們的父母和床頭老嫗為他們講的故事。”

    “這得多大的孩子才會去聽這樣幼稚可笑的東西?”貝利亞尖酸地評價著巫師的故事。

    “他們不需要太過復雜的現實,講故事的人也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喜歡美的,厭惡丑的,相信真善美最終將擊倒丑惡,孩子也在故事的主角擊倒仇敵之后能夠得到從心而發的由衷歡喜,心情能夠與里面的人物的境遇一同跌宕起伏,這就夠了。”潘尼如此解釋道,又補充了一句:“聽故事的只是孩子,在鄙人看來。亞li克希亞殿下亦是如此。”

    孩子?

    貝利亞品味著這個詞語,心中隱約有些陌生到讓她感到不安的情緒出現。

    她搖了搖頭,驅散這些情緒,開始重新考慮這幼稚的故事的價值。

    給孩子聽的,簡單的故事,真善美擊倒假惡丑。并感受其中的跌宕起伏,從中獲取由衷歡喜,她皺了皺眉,有些明白了,不是陰魂男人講的故事部隊,而是她聽故事的動機和態度不對。

    這不是在聽手下的報告,也不是在聽教徒與間諜們的行動評估,也不是在聽智囊團提供的計划書,故事是否合理與人物是否弱智天真不是一個孩子應該關心的東西。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決定端正一下‘態度’。

    “繼續。”

    潘尼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覺得事態進展略有些詭異,不過眼下他也只得順其自然。

    隱約的直覺告訴他這是拉近距離的大好時機。

    于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得以繼續下去。

    剛剛大聲嘲笑這個故事天真而不合常理的唯一聽眾這一回不聲不響,而是保持著那種微微皺眉的神色,在王子吻醒公主后,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吐了口氣:“講完了?”

    “是的,故事結束了,梅伊爾大人。”

    “果然很簡單,很明確,小孩子就喜歡這樣的故事?果然要降低一些智力才能聽得下去……”貝利亞嘆了口氣。

    故事本身不是重點,白雪公主和王子小矮人如何擊倒皇后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聽故事的時候心中升起的那股情緒,讓她心臟發酸,全身松弛下來異樣情緒。

    這股陌生到難以辨識的情緒讓她感到不安,她有一種迫切的沖動,試圖更深入地理解這種情緒:“再講一個。”

    她吩咐道。

    潘尼從善如流,再講《海的女兒》,用低沉的語調緩慢地推進著美人魚的悲劇進程之余,他還關注著貝利亞的表情。

    他敢肯定自己的故事會被女選民一詞不差地聆聽進去,但他也能確定。在聽故事之余,她更多是在神游天外中想著自己的事情。

    忽然之間,巫師對她產生了些許了解。

    這是個沒有童年的可憐虫。

    想想一下塞爾的那種環境,形成如此崩壞而瘋狂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值得稀奇。

    一股憐憫的情緒在巫師心底擴散開來。一時就表現在了臉上。

    這表情也落在了貝利亞的眼中,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別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不知用什么樣的形容詞才能描繪出這種表情,這個表情讓她地厭惡,甚至生出了無窮的憎恨,她從來沒見過這么令她討厭的表情——因為她能夠從這個表情上面閱讀出來,她似乎被這個陰魂男人當成了個需要憐憫的弱者。

    但沒有憤怒。

    這些負面情緒在即將轉變為憤怒之前。被另一股感情無聲無息地吸走了。

    那股讓她心靈酸痛的情緒。

    她下意識揉了揉心口。

    海的女兒變成了泡沫。

    潘尼抬頭看著她。

    “再講一個。”

    貝利亞瞄了巫師一眼,揮了揮手,一張椅子出現在潘尼身后。

    潘尼坐了下去,繼續講起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的故事……

    “再講一個。”

    ……

    當講過第五個故事之后,潘尼注意到貝利亞已經陷入了徹底地出神狀態,他連連招呼了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這讓他心中有了一種感覺:只要一個小小的法朮,甚至連法朮都不用。只需要一記不專業的悶棍就能打倒這個曾經給他造成無數麻煩的女選民。

    但這不能幫助他找到鑰匙,還需要進一步地得到信任。

    今天已經足夠了。

    潘尼如此想道,這些故事已經拉近了他和這個女選民的距離。但同時也把他帶進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他剛剛就感覺到,這個女人一直揣著要殺他的念頭,只是一直沒暴發出來。

    這是一種直覺。

    這直覺還告訴他,等到這個女人從這個狀態中醒來,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立即殺死他。

    而如果這件事情過去,這股殺戮沖動就會慢慢消失,而一個深刻的印象卻已經留了下來,以后還有接近的機會。

    潘尼分析了一遍貝利亞的情緒——就在剛才,女選民已經把所有情緒都不經意間暴露了出來,得到了這個結論。

    于是他裝模作樣地問了聲好。然后悄然離去。

    ……

    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貝利亞.梅伊爾才從那種從心臟大腦蔓延到全身的酸軟乏力感中回復過來,她的奴仆端著抹布和水盆從走進她的房間,跪在地上開始擦拭如同鏡面般干淨的深晶地磚。

    渙散的目光凝固到這個女仆身上,貝利亞回想起這個女仆的身份。

    一個八年前從外界俘虜來的人類女奴,這樣身份的奴隸。在陰魂城各個地方都有很多。

    “你……抬起頭來。”

    女奴聽到貝利亞.梅伊爾的吩咐,抬起一張剛剛成年不久的光滑臉蛋,注意到這位主人臉上的表情,心中驚疑不已。

    這是個何等凶暴的主人她早已有所耳聞——若非侍奉她的奴仆經常被殺,怎么也輪不到一個人類女仆來伺候她,要知道,像貝利亞這種教會的高層人物,一般都是由陰魂人學徒負責侍奉的。

    而這個舉城知名的凶狠女人臉上,如今卻是一種很困惑的表情,居然還有兩行淚珠在臉蛋上蔓延,這委實大大超出了女奴的認知——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這位大人的臉上。

    “我問你……”貝利亞放輕聲音:“在你小的時候,你的父母或是長輩,會在你睡覺之前坐在床頭給你講故事嗎?”

    這個問題讓女仆驚愕無比,不過對主人的敬畏還是讓她點了點頭:“是的,主人……我爸爸會給我和我的姐妹們……講一些故事……”

    貝利亞抬頭仰望著反光的深晶天花板,女仆戰戰兢兢地抬頭跪著良久,看到貝利亞擺了擺手,松了口氣,如蒙大赦地小步跑了出去。

    主人的情緒不對勁,天知道會不會殺人泄憤——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倒霉的仆人這么挂掉了。

    女選民扯下面紗,雙手掩面,水不斷從指縫間流淌下來。

    她明白了,那股讓她不安的陌生情緒,就是她從沒體驗過的悲哀。

    過了良久,她抬起一片蒼白的臉孔,有些空洞的視線再次凝聚。

    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應該殺了他的……”

    她喃喃自語似的說道。

    “殺了他。”

    殺了這個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悲哀與軟弱的陰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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