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零章 醫療事故
東方恨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兩個大男人讓這麼點大的小女孩養活著,這實在是……他溫聲問道:“妞妞啊,你會打獵嗎?”
“大叔小看人,我們山裡的孩子兩三歲的時候就會用彈弓打鳥了。我現在都這麼大了,用石子獵一些野雞和兔子還不是經常干的事!你看!”
正好前面跑過一只兔子,木兒要拿它做榜樣,撿起一塊石頭,揚手扔了過去,一下子就砸在那倒霉兔子的腦袋上――它頓時痙攣著縮成一團。小草跑過去撿了回來!
“好大的兔子啊,妞妞姐姐,你的准頭越來越好了!”小草配合姐姐,興奮地展露出誇張的表情。
東方縱橫被她的手法嚇到了。
木兒故作得意地看著他道:“咱們山裡的孩子很小的時候都會這樣練習,到長大了,就投得很准了。在山裡獵小動物是一點問題沒有,大的動物像老虎什麼的就不行了!”
東方恨也是佩服之極,想這恐怕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環境造就人啊!
接下來的兩天,木兒將東方恨的毒全部除盡了,他腿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有東方縱橫的傷還需要好好調理,因為他的骨頭斷的太多了。
說到這,東方恨又對木兒懷疑起來。先前他不能動,所以不知道。後來他可以移動了,便檢查了兒子身上的傷――那些骨頭被摔得慘不忍睹,卻愣是被這個小女孩給接好固定,現在也恢復的十分完美。這樣的傷要是在京城,即使由御醫來看,那也是殘廢的下場。這孩子真的只是獵戶的女兒?
他不知木兒的醫術,尤其是這接骨的醫術,那可是由無數的小動物鮮血換來的!多少動物摔傷、摔斷腿肋骨什麼的,木兒和莫青松再給它們救治,那雙手真的是沾滿了動物的鮮血啊!至於這些動物們為啥會摔傷?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用姑射心法拔毒也是在好多的動物身上試驗過。倒霉的動物們總是不經意間中毒,然後木兒再給它們除毒。這些毒全都是莫青松鼓搗出來的。兄妹倆各取所需,配合得親密無間,做下無數的血案!
想當初連姑射仙子柳泠然也被他們兄妹獨特的鍛煉手法給嚇到了,不過見兩人的醫術突飛猛進,也是嘖嘖稱奇!
再說了,她給東方縱橫用的藥,雖然是莫青松煉制的,但莫青松用的材料好啊,哪裡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的藥材可比!這次若不是為了這些珍貴的藥材,各路江湖人物犯得著來進攻流雲谷麼?還不是覬覦姑射的武功和各種丹藥藥材!――只是最後將命都留在了姑射山脈,那就是大家沒料到的了。
就這樣,東方縱橫原本給摔得再也站不起來的傷勢,愣是被木兒給治好了。東方恨父子固然感激不盡,木兒也因為這一次下手救治的終於不再是動物,換成了真人而開心不已!忙活的那真是盡心啊,跟伺候祖宗似的!
話說,這兩天,為了治療東方恨父子,木兒對莫青松他們的飲食顯然關注度不夠,全交給小草了。不過,莫青松也是個試驗狂,木兒用的藥都是他煉制的。每天回來還和他討論東方縱橫的身體痊愈情況,所以他也沒在意飲食質量的下降。
只有蔣青葉郁悶不已――他對這些實在不感興趣,看來自己在醫術和武學上的天分真的是不好。姑射仙子當時沒有收自己和村裡其他小孩為徒,只收了石頭為徒是對的。仙子沒有偏心啊,村裡的其他孩子當真不是那塊料!
可是,到底是第一次給人接骨,木兒的醫術也不如莫青松。這不,出問題了!
這天,木兒發現東方縱橫的左腿膝蓋有些不對勁,紅腫得厲害,和右腿的良好恢復情況顯然不能比。
便用手按壓了一會,問東方縱橫道:“是不是疼得厲害?”
看那白嫩柔軟的小手按壓自己的膝蓋,東方縱橫只覺心跳加速,紅著臉點點頭道:“嗯,這邊疼得要厲害些。那邊的腿就好多了。”
木兒有些不好的預感,她覺得這骨頭可能沒接好。仔細地摸了摸,感覺確實接錯了,歪了好多。她有些心虛,怎麼會這樣呢?那些猴子的腿就是這麼接的呀!後來傷好了還不是滿樹亂竄?怎麼這小子的腿這麼難伺候?她卻忘了被自己治療的第一只猴子瘸腿的事。
現在怎麼辦?弄斷再重新接吧!
她心虛不已,目光躲閃,兩只小手捏住東方縱橫的腿部,一邊嘴裡問他京城都有什麼好玩的,一邊手上一使勁――“啊”一聲慘嚎響徹山谷!
好,弄斷了!再重新仔細對好,接上。她連頭也不敢抬,兩手不停忙活;一邊心中緊張地思索,待會要怎樣編理由才能遮掩過去。
唉!真是的,自己明明很認真地干活,怎會出醫療事故?看來光在動物身上鍛煉也是不行的。
東方縱橫正為小姑娘的一雙小手捏住自己的膝蓋而心裡不自在――他到底十三歲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料一陣撕裂鑽心的疼痛傳來,似乎長好的骨頭又斷裂一樣,頓時冷汗就冒出來了。
卻見那妞妞姑娘低頭在他腿上忙活著,神情似乎極為認真、嚴肅,也不知在干什麼。莫不是他的左腿不好,要殘廢?想到這,他心中驚慌起來。
東方恨也發現情形不對勁,過來問道:“妞妞,可是這腿有什麼問題?”
木兒的臉通紅――在東方恨父子看來,是忙的累的!她急忙調整表情,鄭重地說道:“沒有問題,只是有些麻煩罷了,要費些事。以後我會注意的。你也要小心,別動它――”手指東方縱橫的那條腿――“我再給你換一種藥,看能不能好的快些。”
她又堆上一臉的笑,討好地用手輕柔地按摩東方縱橫的右腿。略帶薄繭的指腹按在他腿部,少年只覺氣血上湧,臉紅的快滴血了,連剛才的劇痛也被遺忘了。
木兒看著這孩子的樣子,還以為他疼的狠了。想著自己剛才“嘎嘣”將人家長了這麼些天的腿給弄斷重新接續,不由又是心虛又是慚愧。見他頭臉漲紅,心裡害怕,――別出什麼大問題才好!忙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很燙!急忙又搭上他的手腕,替他把一回脈。
殊不知她越是折騰,東方縱橫越是難受。看著那不施脂粉的清麗容顏,只覺一顆心已經附身到她那裡,再也拉不回來了;痴痴的眼神躲閃著,甜蜜而苦惱!
東方恨見兒子的樣子,心下了然,暗自合計著解決的辦法。
木兒忙活了一回,覺得沒什麼大問題,想是這孩子嚇壞了。便柔聲地安慰他,對他說道:“方大哥,你放心!我要是治不好你,弄殘廢了,那老天也看不過去的。你說你這麼英俊瀟灑,那是老天爺的傑作啊!要是破壞了他老人家的傑作,那它肯定是不答應的。”一番話說的東方縱橫臉更紅了,心裡卻十分歡喜!東方恨哈哈大笑。
木兒想,病人的精神力量很重要,要是病人自己精神萎靡,那什麼病也治不好的。所以,她很是給東方縱橫講解了一番用意志戰勝病痛的道理,從心理上堅定他的信心――就是生怕他落下後遺症,那自己這次治療不就白瞎了?
反正,木兒姑娘認為,要針對不同的病人心理,采取不同的應對措施,輔助用藥,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這樣一來,兩人在一塊談了很多話,好多問題竟然有相同見解,這讓東方縱橫的雙眼越來越神光燦然,木兒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心理療法見效了。
殊不知少年雙目含情,一顆心已經淪陷!他身體的病肯定可以治好,只是又生了另外一種病――相思病。這病還一生就是好多年,連木兒自己也沒治好他,這都是後話了!
這天離開的時候,木兒偷偷地在心裡擦了把冷汗,暗想回去還要多練習。上次那只猴子治好了後,還曉得感恩,老是跑來找他們玩,圍著他們轉,卻不知眼前的人正是害它受傷的凶手。弄得木兒不好意思再摔傷它,換了只麋鹿來折騰。只是畢竟猴子跟人接近一些,試驗效果好得多。
晚上,莫青松聽了木兒敘述事情的經過,先是大睜雙眼,眼裡一片愕然;後又忍不住用拳頭堵住嘴,偷偷地笑。
木兒叮囑他道:“別告訴小草。她一准會同情心泛濫,到時便會露出馬腳。”
莫青松像征性地咳嗽一聲勸道:“你也別擔心,我們那麼多好藥,還怕治不好他?明天就給他換好藥。要不是想試驗這新藥的效果,早就將他治好了。”
木兒連連點頭道:“我心裡很不好意思!嗯,明天將吃的東西也加些料,將那人參和靈芝都放些――”見莫青松咧嘴笑個不停,――“哎呀,你就笑吧!”說完氣惱地給了他一拳。
莫青松急忙一把捉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然後將她拉起身,說起另外一件事來轉移話題:“師妹過來!我今天又捉了一只大馬猴,摔得快死了,專等你去治療呢!走吧!”
木兒一聽,便來了精神!兄妹倆又去禍害那只可憐的大馬猴了。
一個時辰下來,總算將它的傷處理完畢:肺部做了止血,胃也剪了一小半,縫縫補補的,將大馬猴折騰的奄奄一息。――木兒姑娘的自信心總算又恢復了好些。
莫青松在一邊監督指點――當然他還是導致這名患者生死未蔔的直接凶手,可惜它不能上訴指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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