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六朝清羽記 作者 : 弄玉 , 龍璇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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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jer 2012-7-13 00:12:2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 1662429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0:36

第十章 高潮
月過中天,四周一片寂靜。
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程宗揚最不習慣的就是失去了清晰的時間。在以往世界里時間隨處可見
,在這里卻無從知曉,只能靠太陽和月亮的位置,大致區別白晝與夜晚,上午與下午。看月
亮的角度,現在已經是后半夜了吧。程宗揚不確定地想著。他把頭枕在手上,眼中毫無睡意

回憶起這些天的經歷,就像夢一樣不真實。原本應該飛往上海的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
個世界。看到了半人半獸的巨人,目睹了羅馬軍團與六朝軍隊的大戰,經歷了好友的意外死
亡,又撞到兩場艷遇。
這樣算來,這次狼狽的穿越并不是特別難以接受──單是月霜和阿姬曼這兩個美女,就值回
票價了。
最初發現自己穿越時的惶恐已經平淡了許多,程宗揚現在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自己要
靠什么生活?
第二個問題:往后要做什么?
穿越的前輩很多,但相當一部分穿越時直接附體在某個貴人身上,什么帝王將相、王妃公主
,最差也是個富家少爺,生活根本不成問題,只要混個痛快。這些前輩的經驗對程宗揚全無
用處。
另外一些情況和自己相似,屬于整個人原封不動穿越的類型。在段強的轉述中,這些人依靠
自己的知識和智慧白手起家,不僅解決了吃飯的問題,還創造了屬于他們的光輝歷史。聽段
強欽羨的口氣,顯然是把這些前輩當成了穿越者的楷模。
但那些人不是具備某方面的專長,就是運氣好到逆天。想造玻璃就造玻璃,想高爐煉鋼就高
爐煉鋼。那恢弘磅碼的氣勢和《圣經》開頭有一拼──他說要有炸藥,于是就有了炸藥;他
說要有盤尼西林,就有了聲尼西林;他說天下的美女要聚在一處,充實他的后宮,事就這樣
成了。
程宗揚考慮了一下,自己可能還沒有這樣逆天的力量。別說玻璃,他連一枚扣子都不知道怎
么造。
的確,程宗揚生活在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自己所接觸過的文明技術,對于這個世界來說,
就像神蹟一樣炫人耳目。他可以坐在家里,與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人交流,了解對方的想法
,聽到對方的聲音,甚至看到對方的相貌。
人們可以不費一點力氣地周游整個世界,從天空飛過高山與大海。醫生們能把斷掉的肢體重
新接回,甚至可以從一個細胞復制出一個完整的生物體;技師們開發出一分鐘射擊三十萬顆
子彈的槍枝,可以讓一個王國的軍隊灰飛煙滅,更不用提可以抹掉一個國家的核子武器。
科技的發達,讓種種神話變成現實。程宗揚就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里。
可是程宗揚僅僅是這些產品與技術的使用者。知道用槍枝會比弓弩更容易地殺死敵人,但不
知道怎么做出一把手槍,更不用說適合槍枝用的彈藥。身邊電能的應用無處不在,卻不懂得
怎么發電,更不知道怎么制造那些電器。
他學過化學的元素周期表,知道這個世界是由原子構成的,卻不知道那些元素出自哪里,由
原子組成的種種物體都有什么用途。他會求二元二次方程式、填字謎,知道地球是圓的,化
石是遠古遺跡,樹木在地下變成煤,石油中能夠提煉瀝青,塑膠的出現改變世界……但程宗
揚一種制作方法都不會。比如最簡單的火柴,他知道火柴頭外面包的是紅磷,但火柴盒上面
涂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在這個異時空的夜晚,程宗揚終于認識到,自己長期以來所接觸到的各類信息,僅僅是一些
膚淺的常識,而不是能夠改變世界的知識。
好吧,至少我可以當一個科技上的先知,告訴工匠們什么可以實現,而什么技術完全是錯誤
,沒有出路的。程宗揚這樣安慰自己。
但程宗揚很懷疑,有沒有哪家作坊會聘請一個只會說空話的家伙,畢竟他所具備的常識和這
個時代至少相差了一千年。沒有知識的積累,這個時代的工匠不可能在他一句話的空洞說明
下,憑空就造出鈦錳合金。
比如那根按摩棒,自己還帶有樣品,但那些矽膠、電池、電線外面的絕緣體,就不可能被模
仿出來。
程宗揚嘆了口氣,死了這條用技術吃飯的心。畢竟自己是文科生,與那些傳說有著豐富理科
知識的超能穿越者專業不同。
文科呢?是否有機會?
在程宗揚所處的時代,文化的發展同時驚人,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歷史學家會比李白更了解
他所處的唐代,比蘇東坡更了解宋代;人類所有的文字典籍都被轉化為數字,用一顆硬碟就
可以全部裝下;歷史上最博學的智者,也不會比強大的搜索引擎更淵博。
出于個人愛好,程宗揚對歷史略有了解。據說曾經有一位穿越者,就是文科的高材生,利用
自己的文科知識,由文化宗師一躍成為權臣,改寫了歷史。
預言更是穿越者的酷愛,這就好比預先知道號碼再買樂透,看了第二年的股市表現再去選股
,先開槍,再往墻上畫靶子,想不中都難。
不幸的是,程宗揚面對的這個世界,和他所了解的歷史只能說似是而非。
這個世界用著他所知道的語言和文字,有他聽說過的歷史人物。可參加特洛伊之戰的阿伽門
儂成了凱撒的兒子,紂王妖艷的寵妃變成了一間商館的老板;連羅馬與漢軍的戰爭,這種歷
史上完全沒有發生過的橋段都出現了。
用程宗揚所了解的那點歷史知識,想掌握這個顛倒錯亂的時空,就像是拿一把汽車鑰匙去開
保險箱,完全不對路。直到現在,程宗揚也不知道六朝是哪六朝,更不懂秦國為什么能和唐
、宋并存于一個時空,在同一片大陸相安無事。
這是一片神奇的大陸,程宗揚只好這樣告訴自己。
面對這樣一片神奇的大陸,雄心勃勃的穿越者都會把征服當作自己的夢想。他們會積蓄實力
,用科學方法訓練出一支現代化的軍隊,然后橫掃天下,江山美人、權柄聲望一網打盡。
假如說最開始程宗揚還有類似的雄心壯志,現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程宗揚見到了王哲,更目睹他麾下的天武、天策、天霽軍團。程宗
揚不相信自己會是一個比王哲更出色的統帥,更不相信如果讓自己帶領一支軍隊,能比那些
堅如磐石的軍隊更強悍──即使面對坦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迎上前去,把它踩平吧。
尤其是見識過那場與羅馬軍團的血戰之后,程宗揚對戰爭有著深深的恐懼和厭惡。他不想再
看到那些鋼鐵般的漢子勇敢地相互廝殺,用鮮血染紅原野上的青草和黃沙。
即使自己能夠像一個強者那樣去征服,去實現自己的野心,程宗揚也不愿意因為自己個人的
欲望把這些勇士們變成青草下的枯骨。他們本來應該是強壯的丈夫,可親的父親。
也許,我終究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吧。程宗揚苦笑著想到。
不過有哪個小人物會像自己一樣,剛簽過賣身契,睡在柴房的干草堆上,還在思考是否要征
服天下的大問題呢?
程宗揚拍了拍額頭,還是考慮一下明天怎么應付那個妖婦吧。
想到姐己妖艷的媚態,程宗揚就禁不住胯下發緊。不愧是華夏五千年第一妖姬,那艷婦一顰
一笑都媚態橫生,有著勾人心魄的誘惑力。看她對男性的態度,這妖婦肯定是個控制欲極強
的女人。她不相信男人,對身邊的女侍衛長也未必有幾分信任──她居然毫不在意地拿凝羽
打賭,讓自己演示按摩棒的神蹟。
程宗揚想起凝羽頒長白滑的肉體,有些后悔當時沒有多摸幾把,想必蘇姐己也不會反對。
還有阿姬曼……程宗揚心頭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隱隱抽痛起來。
現在程宗揚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孫疤臉和戈龍等人一起,專盯著那些走投無路,到
當鋪典當的異鄉人,暗中把他們擄為奴隸,然后借著商館的名義私下販。
很不幸,自己也成為了這些人的獵物。
大概在自己被囚在商館別院地牢的時候,蘇姐己發現當鋪收到的貨物,派人追查典當者。戈
龍等人聽到消息,以為販奴的事情敗露,于是叫來阿姬曼,讓她騙自己逃跑,好以逃奴的名
義殺掉自己。
阿姬曼正是這樣做的。自己毫無戒心地聽信了她的話,逃出地牢,隨即被戈龍等人圍住。若
不是凝羽正好趕到,自己的尸體這會兒都已經冷了。
程宗揚不明白的是,阿姬曼既然要殺自己,為什么要主動跟自己做愛?僅僅是因為憐憫?認
為自己是一個快要被殺死的人?
還有她的血跡和紅褐色的頭發……程宗揚腦際一閃,捕捉到一處關鍵所在。他終于明白阿姬
曼為什么會這樣做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是從地下傳來,帶著無比的壓抑感,在夜風中忽隱忽現。若不是此時夜深人靜,
程宗揚又有了粗淺的修為,也無法聽到。
程宗揚屏住呼吸,心頭慢慢繃緊。當他的心神集中在聽覺上時,那聲音仿佛又近了幾分,越
發真切起來,隱隱還聽到水滴的輕響。
程宗揚好奇心起,悄悄從草堆上爬起來。
柴房一側,有座廢棄的假山,嶼絢的怪石聚在一起,在月色下投出濃黑的剪影,仿佛一群兇
獰的怪獸。那聲音就是從假山下傳出。
程宗揚小心翼翼地朝假山走去。走近時才發現那假山規模竟然不小,因為沒有人打理,一些
巖石頹圯下來,石縫間雜草叢生,面積顯得更大。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程宗揚爬過假山,在巖石間找到一個狹窄的入口。這里本來是一個山
洞,但一塊巨石滾落下來,將洞口堵住一半,只留下一個狹窄的縫隙。
那聲音愈發清晰,斷斷續續從洞中飄出。程宗揚壯起膽子,彎腰鉆進山洞。
繞過一塊折斷的屏風石后,程宗揚看到一片雪白的月光。
幾塊巨大的巖石斜指天際,組成一個三角形的穹頂。一縷月光從巖石縫隙間透入,潮濕的巖
石上泛起淡淡的水光。那些細微的細跡凝聚在低垂的石尖上,漸漸變大,最后凝成一滴水珠
墜落下來,濺在洞內一座方形的水池內。
輕微的水聲在洞內回蕩,引出一聲壓抑的低叫。一個女子伏在水池邊,兩手抓著池側的條石
,長發散亂。水珠不斷滴下,她潔白的脖頸也隨之左右搖擺。
月光從三角形的石隙中照射下來,映出那女子雪白的屁股。她衣物零亂扔在地上,雙膝跪地
,大腿間緊緊夾著一根石柱,又圓又翹的屁股高高聳起,白滑的臀肉上濕淋滿是汗水,在月
光照射下白花花一片。
她一邊拼命搖頭,一邊用恥骨頂住石柱邊緣,獗著屁股用力磨擦,喉中不時發出含混的叫聲

程宗揚瞪大眼睛。他這才想起來,凝羽服下搖頭丸,到她離開,只有十五分鐘。而通常情況
下搖頭丸的藥效這時才開始發作,一直持續六個小時以上。也許是那種紅色藥丸的原因,凝
羽服藥后癥狀出現得更早,那一次高潮顯然沒有緩解藥物的壓力。
關于搖頭丸的效力,程宗揚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有個倒霉的家伙剛服過搖頭丸,準備
好好嗨一把,不幸遇到停電,只好擰開水龍頭,聽著水滴聲搖了一夜的頭。
凝羽的狀況與他差不多。何況還服了麻古──那是已知藥物中催情效果最強的一種,據說在
一塊鮮肉上放兩顆麻古,兩小時之后鮮肉就被烤熟。在藥效驅使下,這個冷若冰霜的侍衛長
幾乎是下意識地來到這個廢棄的假山巖洞里,對著水滴,光著屁股,一邊搖頭,一邊自慰,
臀下那根石柱已經被淫水濕透。
程宗揚正睡不著,這會兒看到凝羽兩腿夾著石柱,高翹著雪白的屁股,充血的性器在石柱光
滑的頂端來回磨擦,性欲頓時高漲起來。
剛才拿按摩棒插她的肉洞時,程宗揚已經充滿綺想,有心把她搞上手,當下也不客氣,直接
走過去,在她白生生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清脆的肉響在巖洞內震蕩著散開,失神的凝羽沒有回頭,而是低叫一聲,本能地翹起屁股,
濕膩的蜜穴中淌出一串液體。
程宗揚抓住凝羽緊湊的臀肉,對著她滴水的淫穴深深干了進去。
陽具剛插進蜜肉,程宗揚就燙得渾身一抖。凝羽體溫高到夸張的地步,就像一只燃燒的火爐
,難怪會出了這么多汗。
被肉棒突如其來地一插,凝羽也是渾身顫栗。她無意識地搖著頭,滾熱的肉穴猛然收緊,擠
壓著程宗揚的陽具,像一張柔滑的小嘴,在他肉棒上拼命吸吮。
程宗揚把陽具深深插到凝羽體內,直到頂住陰道盡頭那團滑膩的軟肉。他屏住氣,在凝羽花
心上狠狠搗了幾下。凝羽立刻被干得渾身亂顫,蜜穴嘰嘰嚀嚀往外冒水。
程宗揚用力挺動幾下,然后按住凝羽的屁股,“剝”的一聲,把陽具拔了出來。凝羽喉中發
出一聲興奮的叫聲,頭頸搖擺著,烏亮的發絲在頸后飄舞,在她肩頭,有一個淡紅的月牙狀
痕跡。
程宗揚一手伸到她身下,抓住她堅挺的雪乳擰了一把,一邊摸到她乳尖,把那顆發硬的乳頭
挾在指間,用力揉搓。凝羽肉體的反應愈發激烈,渾身的雪肉都仿佛在顫抖。
程宗揚也不管她是否能夠聽到,在她耳邊說:“凝羽侍衛長,你的奶頭我也摸過了,你是不
是要把它們也擦干凈?還有你的小肉洞,剛插過還挺緊……記得把最里面也洗干凈,免得有
讓你惡心的男人味道。”
凝羽似乎產生了一點微弱的意識,她一面搖著頭,一面抬起手,想推開程宗揚正在她乳頭上
捏弄的手指。但凝羽力氣小得出奇,顫抖的手指扳住程宗揚的手掌,卻怎么也推不動。
程宗揚想起來,這丫頭經脈什么的都被封住,這會兒多半還沒有解開,渾身都沒有力氣,膽
子頓時又大了幾倍。他分開凝羽的雙腿,迫使她陰部向后挺出,然后壓住凝羽圓潤的屁股,
在她體內大力抽送,一邊雙手各抓住她一只乳房,像揉著粉滑的雪團一樣來回凝羽一邊搖頭
,一邊小聲哭泣著低叫道:“爹爹……”
程宗揚沒有多想,心里嘲笑道:這就干得哭爹喊娘了?
“冰美女,你又該高潮了。”
程宗揚覺察到凝羽體內的異狀,他這次沒有拔出,而是深深插在凝羽震顫的蜜穴里,挺著陽
具,在她喂內來回攪動著,頂弄她的花心。
肉穴中火熱的蜜肉開始痙攣著收緊,陽具插在里面,能感覺到她體內一波一波潮水般的快感
。程宗揚扒開凝羽緊湊的臀肉和收緊的陰唇,將陽具插得更深,直直頂在她肉穴更深處。
凝羽白滑的臀肉敞分著,陰道間歇性地抽動起來。不多時,一股暖熱的黏液從體內噴濺出來
,澆在程宗揚鼓漲的龜頭上。陰道內的蜜肉同時擠壓過來,從陽具根部一直掠到龜頭,然后
又是一波。
那種超乎尋常的快感,讓程宗揚陰囊也為之緊縮,陽具不安地挺翹起來。他連忙吸了幾口氣
,然后按住凝羽的屁股,在她高潮的穴內一陣猛干。
凝羽這次高潮更加強烈,直到程宗揚忍不住射精,她白嫩的屁股還在抽播。程宗揚將精液全
部射入凝羽的花心,等射精的律動平息,才吃力地拔出肉棒。凝羽下體發出一聲濕濘的膩響
,一股黏液隨之涌出,淫水夾著陽精,泄得滿腿都是。
程宗揚喘著氣,放開凝羽的身體。
已經高潮的凝羽不再磨擦陰阜,頭頸卻還在搖擺。看她的樣子,只怕真要搖到天亮了。
程宗揚陽具濕淋淋沾滿淫液,干脆脫下凝羽的鞋子,捧起她白嫩的腳掌,夾住自己的肉棒,
把精液、淫水都抹在她腳上。
凝羽沒有掙扎,即使想掙扎,也沒有力氣。她雪白的屁股已經被程宗揚干得發紅,臀間一片
狼籍。程宗揚想了想,拿過她的衣衫,幫她把下體抹拭干凈。然后把外衣披在她赤裸的胴體
上。
“別搖了,早點睡吧。”
“爹爹……”
凝羽發出細微的抽泣聲,尖石上的水珠滴下,在池中濺出一圈漣漪。凝羽月光似的俏臉映在
水中,神情間充滿了羞恥的哀傷。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3

第三集


【本集內容簡介】
   
蘇妲己奪走程宗揚的“神具”卻意外給程宗揚制造了機會,程宗揚又會如何替蘇妲己解決目
前的窘境呢?再次與蘇妲己交手,程宗揚能夠擺脫奴隸身分嗎?
   
程宗揚用重金買下了阿姬曼,卻撕掉她的賣身契,究竟程宗揚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程宗揚到采石場挑選前往南荒的奴隸,沒想到竟遇見了水滸英雄武松,面對這小說中的打虎
英雄,程宗揚忍不住想拉攏這個超級保鏢?
   
醉月樓里巧遇西門慶,把酒狂歡之下,西門慶說的盡是讓程宗揚摸不著頭緒的故事,到底金
瓶梅中的多角戀到這個世界變成什么樣的情況?


第一章 戲弄
“現在我傳你一篇口訣,然后有三事相托──你可記得么?”
“讓我想想……”
“一件是錦囊……清江玄真觀……一件是蒼瀾太泉古陣……”
“還有一件……”
程宗揚想起來了──守護好岳帥后人。可月霜多半只想殺死我吧?
不過那丫頭吃過搖頭丸,趴在地上搖頭擺臀的樣子還真騷……陽具插進去,不用動,她就自
己扭著屁股把它套弄出來。那滴水的小穴又滑又緊……
咦,好像有些不對。這個光屁股的女人,不是月霜……
“公子!公子!”
天還沒亮,香蔻兒的叫聲就打破了程宗揚的美夢。
程宗揚從夢中被吵醒,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用衣袖蓋住耳朵。
“公子!公子!”
小婢用力搖著程宗揚的肩膀。
程宗揚閉著眼,不耐煩地說道:“我是商館的奴隸,不是什么公子!”
香蔻兒不由分說地扯起他的耳朵,大聲道:“夫人叫你!”
這一聲終于把程宗揚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有什么大不了的,這時候來叫我?去南
荒還差這點時間?”
“快點吧!”
香蔻兒用力推著他。
程宗揚一肚子的不樂意,昨晚他可是辛辛苦苦忙了半宿,剛躺下沒兩個時辰就被拽起來,難
免心里有氣。
在香蔻兒的催促下,程宗揚終于爬起來,來到蘇妲己居住的畫樓。商館的女主人此時還沒有
起身,只讓他在外面等著。
這一等又等了半個時辰。小婢香蔻兒給他遞了杯香茶,就掩門退了出去,想找個人說話也沒
有。程宗揚靠在椅子上,一手支著下巴,腦袋一勾一勾地又睡了過去。
朦朧中,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公子……”
程宗揚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睜開眼睛,只見一名媚艷的婦人正倚在臥房門外的花架上,笑吟
吟地看著自己。
蘇妲己烏亮的長發盤成云髻,身著盛裝。她上衣是用朱紅色的絲綢精心裁制而成,寬大的襟
領像百合花瓣一樣高聳著翻開,上面繡滿云絲狀的花紋。精美絕倫的襟口間,露出胸前雪白
的肌膚。下身是一條艷麗的紅裙,長長的裙擺拖在絲絨地毯上,迤邐生姿。
程宗揚打著呵欠道:“夫人起得好早,真是辛苦了。”
蘇妲己用纖指攀著一枝芍藥在鼻下輕輕嗅著,漫不經心地說道:“公子睡得可好?”
急急忙忙把自己找來,盡說些廢話。程宗揚道:“托夫人的福,本來睡得好好的,還沒醒就
被人叫起來。”
蘇妲己嫣然一笑,耳下兩枚翡翠墜子垂在腮側,一蕩一蕩,在她雪白的臉頰上映出兩片翠綠
的光澤,那張白滑如玉的瓜子臉更顯得妖媚無比。
“妾身請公子來,是想知道公子往南荒去,可要準備什么東西?”
程宗揚打起精神,“要幾個押貨的人。不需太多,三四個就足夠了。”
鬼知道霓龍絲在什么地方,人少一些,自己要逃走也方便些。
可蘇妲己似乎早料到他的心思,“三四個人未免太少。商館里有幾個長年走南荒的,讓他們
隨你一同去。再則南荒部族眾多,難免含有衡突,凝羽在我身邊也沒有事做,叫她也同去好
了。另外你再去挑些力氣大,能走路的奴隸,路上好辦事。”
其他的倒也罷了,讓凝羽跟自己一同走,程宗揚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那丫頭被自己搞上手
,路上說不定還有便宜可占。不遇有她跟著,自己想逃走就沒那么容易了。
“全聽夫人吩咐。”
這本來是句平常話,蘇妲己聽到,身子卻忽然一顫,攀著花枝的撇指猛然擰繁,指間花莖折
斷,那朵盛開的芍藥低垂下來。她扶著花架,紅裙輕顫,似乎里面的雙腿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程宗揚聽到一個隱約的聲音,仿佛是馬達震勤的嗡嗡聲。程宗揚恍然大悟,明白
這妖婦為什么一大早把自己叫來,卻只是聊天打屁。
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程宗揚皺起眉頭,思索著道:“如果人多的話,這一路花費可不少。要
有焉匹、運貨的車輛,還要有帳篷、糧食、衣物……”
蘇妲己打斷他,“這些自然是要配備的。公子不必多慮。只是……”
蘇妲己松開花枝,“公子擅長南荒的巫術,可知道那支神具的來歷?”
程宗揚胡謅道:“那神具是我從南荒深林中的一個部族得到的,傳說是南荒魔神的分身。只
要依術念咒,南荒魔神就會附身在神具上。幸好我學過咒語,才花費重金把它買來。”
蘇妲己道:“不知公子的咒語是從哪里學來的?”
程宗揚咳嗽一聲,“那是很多年以前了,有天我在路上走……”
程宗揚正拿著燒餅,蹦蹦跳跳地穿過馬路。一名背著九個麻袋的乞丐突然出現,擋在年少無
知的程宗揚面前。
“靚仔!我看你骨格清奇,相貌不凡,有一道靈光從天靈蓋沖出,乃是萬中無一的咒術天才
!這里有一本《南荒秘咒》記載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神秘、最恐怖的禁咒!只要一點錢
就賣給你!”
蘇妲己道:“他要多少錢?”
“十個銅銖。”
“十個銅銖?”
蘇妲己有些失神。
“哦,我身上只帶三個銅銖,所以他把我的燒餅也要走了,交給我一本《南荒秘咒》”
蘇妲己呆了一會兒,“你就是這樣學會南荒的巫術?”
程宗揚謙虛地說道:“一點皮毛而已。”
蘇妲己這會兒沒有心情探究他話里有幾分真假,急忙道:“那你可知道如何破解咒語?”
看著蘇妲己著急的樣子,程宗揚幾乎笑破肚皮,他靠在椅背上,笑咪咪道:“那要看夫人想
破解的是什么巫術了。”
蘇妲己頰上升起兩片紅云,水汪汪的媚眼中露出一絲妖淫的媚意,玉齒咬著唇角,膩聲道:
“知道了還問。”
程宗揚愕然道:“夫人不說,我怎么知道?”
蘇妲己躊躇半晌,含羞道:“那支神具……妾身放進去……取不出來……”
程宗揚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放在什么地方了?”
蘇妲己身子輕顫起來,“就是那里……”
程宗揚搓了搓手掌,“讓我看看!想個法子!”
蘇妲己欲言又止,她羞眉微顰,滿臉紅暈,那枝折斷的芍藥花在她鬢側搖曳著,灑下濕媚的
香氣。
程宗揚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衣袖,“既然夫人沒有什么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說著作勢要走。
“等等!”
蘇妲己叫住他。
程宗揚轉過身,看著這個幾乎站立不穩的艷婦。“死奴才……”
蘇妲己唇角翹起,飛了他一個白眼,然后拉開腰間的狐皮。
狐皮下是一條鵝黃的絲絳,上面還系著一角白巾。妖艷的美婦解開裙帶,兩手挽住裙腰,將
華麗的紅裙褪到臀下,顫聲道:“就是這里了。”
一條潔白的絲巾纏在美婦腹下,絲巾底部已經被淫水濕透,正不斷滲著水。她兩條豐腴的大
腿緊緊貼在一起,能清楚看到她兩腿中間,一個粗大的圓柱體頂起絲巾,正在她腿縫間不停
旋轉。失去絲巾的束縛,按摩棒旋轉的力度立刻強了幾段,蘇妲己嬌喘道:“快……快讓它
……停下來……”
程宗揚一點都不著急,他翹起腿,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口里道:“我說夫人怎么總站著,原
來是坐不下來。站那么遠,我怎么能看得到?請夫人走近一些,讓奴才仔細看看。”
蘇妲己無奈之下,只好臉色緋紅地雙手提起長裙,大腿緊緊并著,夾住腿間轉動的物體,一
步一顫地走過去,立在程宗揚面前。短短幾米的距離,她卻走得千辛萬苦,兩腳軟得似乎隨
時都會跌倒。
程宗揚歪著頭看了半天,然后道:“解開吧。”
蘇妲己氣得變了臉色:既然要解開,你還看那么久干嘛?但程宗揚接下來的話,讓她忘了生
氣。
程宗揚一臉鄭重地說道:“神具被東西包著,戾氣沒辦法發散,只會越來越盛。”
蘇妲己連忙松開長裙,解下腰間鵝黃的絲絳,將濕透的絲巾扯了下來。
電機的震動聲頓時變得清晰,一支濕淋的黑色膠棒從艷婦下體猛然躍出,嗡嗡作響轉動著滴
下清亮的液體。艷婦的絲綢紅裙滑落在地,赤裸著兩條白玉般的美腿立在程宗揚面前。她下
體已經濕得一塌糊涂,肥白的陰阜沾滿淫水,濕透的陰毛一縷縷貼在白嫩的雪肉上,柔滑又
烏亮,嗡嗡作響地在她小穴里震顫不已。
看到蘇妲己狼狽的樣子,程宗揚心里得意萬分,他拍了拍座椅,“把腿抬起來。”
蘇妲己臉色緋紅地晬了一口,然后乖乖抬起腿,白滑的纖足踩在椅面上,將下體挺到一臉壞
笑的程宗揚面前。
雖然已經被按摩棒搞得淫水直流、狼狽不堪,蘇妲己仍努力擺出女主人的架子,恨聲道:“
盡管看……看好了……若不想出……辦法來……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奴才……”
口氣雖然很兇,但她那副腿軟身顫的嬌態,顯然沒有多少說服力。程宗揚也不理會,只埋頭
研究她的下體。那根粗大的按摩棒幾乎完全鉆入蘇妲己體內,只露出短短一截。艷婦豐美的
性器不知被按摩棒插了多久,滑膩的陰唇被粗圓的棒身撐成圓形,像一張嬌媚的小嘴,緊緊
含著那根布滿顆粒的膠棒。汁液淋漓的淫肉紅艷艷朝外鼓起,隨著膠棒的轉動微微蠕動著。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這神具在夫人身體里面插了多久?”
“三……四個時辰……”
那就是六七個小時。被這根按摩棒用最大功率干了整整一夜,難怪這妖婦會著急。不過這妖
婦的小穴還真強,被干了一夜也沒有發腫,只微微有些充血。但看她兩腿發軟的樣子,只怕
整個陰道都被按摩棒震得酥麻。
這妖婦下體被淫水濕透,白膩的肌膚沾滿水光,顯得晶瑩而又滑嫩。那片淫肉更是紅膩如脂
,艷光奪目。
程宗揚好不容易強忍下想去觸摸的沖動,問道:“夫人高潮了嗎?”
“什……么高潮……”
“就是泄了身子。”
“泄……泄過……”
“泄了幾次?”
“四……四次……”
“什么時候?怎么泄的?”
蘇妲己嬌媚的俏臉露出一絲羞怒,“這……也要……問么……”
程宗揚板起臉,看著這名羞惱的艷婦。蘇妲己咬緊牙關,那膠棒仍在不停轉動,布滿顆粒的
棒身在她蜜腔內敏感的肉壁上無休止地刮磨著。掙扎片刻,最后蘇妲己只好屈服。
“公子走后……妾身就……就把它放進去……只……只半個時辰……便泄了身子……”
蘇妲己羞媚地敘說道:“妾身想取它……取它出來……它……卻在里面生了根……怎……怎
么也拔不出來……每……每拔一下……反而又深了幾分……妾身一急之下……就……就又泄
了身子……”
“妾身……不敢再拔……就留它在里面……誰知它卻……停……停……停不下來……妾身禁
不住……又……又丟了一次……”
“公子來……的時候……妾身勉強起來……剛走到門口……便泄了……連小衣也……濕……
濕透……只好重新換過……”
艷婦咬著鮮紅欲滴的唇角,伴隨著體內連續不斷的嗡嗡聲,一臉羞媚地歷數自己如何被按摩
棒搞到高潮泄身的丟臉經過,那種媚艷的羞態,讓程宗揚胯下禁不住一團火熱,陽具硬邦邦
地挺了起來。
程宗揚清了清喉嚨,“夫人泄了三次身……”
蘇妲己羞答答地糾正道:“是……是四次……”
“哦,我在這里等的時候,還有一次。我說怎么讓我等了這么久,坐得腰酸背痛。原來夫人
在里面快活地泄了身子。”
程宗揚轉口問道:“不知道夫人泄了多少?”
蘇妲己半是惱怒半是羞澀地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道:“小……小衣濕透了……兩腿都……
都是軟的……你快……快些!妾身……”
蘇妲己的表情幾乎快要哭出來。
程宗揚手指敲著桌子,鄭重其事地說道:“夫人既然泄了四次身,不知道這支神具射過幾次
?”
蘇妲己妖媚的杏眼瞪得大大的,櫻唇張成圓形,顯然沒想到這支令她吃盡苦頭的神具居然也
要射出來。
程宗揚大嘆一聲,“夫人只記得自己快活!一連泄了四次,卻不記得讓神具快活!難怪它不
愿出來!”
蘇妲己咬緊牙齒,胸口起伏片刻,硬生生地忍住下體一波波想要泄身的沖動,寒聲道:“死
奴才!這神具也會出精嗎!”
能模擬射精的按摩棒也有,但不是這一支。程宗揚煞有其事地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這神
具是以南荒巫術制成,本體是南荒赫赫有名的魔神。夫人泄了四次身,卻沒有讓魔神發泄出
來,魔神自然發怒,不愿從夫人體內出來。”
下體那支嗡嗡作響的神具不知震動到哪個敏感點,使蘇妲己腿一軟,幾乎跪在地上。她放下
女主人的架子,拉住程宗揚的手臂,軟語央求道:“公子……給妾身……想……想個辦法好
嗎……”
程宗揚揉了揉耳朵,又摸了摸耳朵,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沉默不語。蘇妲己眼圈發紅,泫
然欲泣地顫聲道:“再……再不拔出來……立女身的性命都……都難保了……”
程宗揚沉思著,緩緩伸出手指。
“六十個金銖。”
“什么?”
程宗揚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可不是敲詐啊。算是給我預支的工錢吧。每個月十個金銖,我
先預支六個月好了。”
蘇妲己咬牙切齒地說道:“商館當鋪的朝奉……每個月工錢是六個銀銖!”
程宗揚并不擔心蘇妲己會翻臉,六十金銖雖然不少,但比起霓龍絲可能帶來的利潤,并不算
高。況且眼前的狀況也不容蘇妲己不允。
程宗揚往椅背上一靠,“夫人再考慮一下,不合適的話那就算了。”
“就六十個金銖!”
昨天簽賣身契的筆墨還擺動在案上,程宗揚把筆塞到蘇妲己手中,“夫人寫個條子,一會兒
我好去支錢。”
蘇妲己手指發顫地寫完,咬牙切齒地說道:“快些……快拔出來……”
程宗揚收起紙條,然后道:“拔不出來。”
看著蘇妲己要抓狂的樣子,程宗揚連忙道:“除非神具先射出來。”
“那就快……快讓它射出來!”
程宗揚兩手一張,“它又不會射精。”
一串淚珠從蘇妲己眼中淌出,掛在艷婦又尖又媚的下巴上,她梨花帶雨地泣聲道:“你若不
……把它取出來……妾身……妾身……”
這會兒這妖婦真是著急了,也難怪,現在她已經被按摩棒干了四個時辰,差不多是八個小時
,就算她天賦異稟,被這支大號按摩棒干這么久也承受不了。
程宗揚道:“現在還剩一個法子。”
蘇妲己淚眼模糊地看著他。那按摩棒已經在她體內攪弄了一夜,這一晚自己使盡媚功,就是
鐵人也化了,可這神具卻絲毫沒有疲軟之態。蘇妲己萬不得已,才找來程宗揚,只要能把這
神具取出,就是三萬金銖也給了他。
程宗揚道:“神具雖然不會射精,但只要有人在夫人身子里射了精,再把精液抹到它上面,
神具會以為它已經射過精,就會息怒了。”
終于知道了破解巫術的方法,蘇妲己不禁破涕為笑,神情又變得騷媚起來,“死奴才……想
占妾身……便宜……”
程宗揚拍了拍手,站起身,邊走邊道:“夫人要找別的男人也行,奴才告辭了。”
剛跨出一步,程宗揚衣角就被人拽住。
“公子……”
蘇妲己柔聲說著,纖美的玉手伸到程宗揚腰間,輕輕挽住他的腰帶。
空氣中還飄浮著昨晚的余香,華麗的客廳內,四周垂著重重帷幕,形成一個隱密的空間。一
名穿著奴仆青衣的年輕人靠在座椅上,滿臉壞笑地喝著茶。在他旁邊,一名姣麗的妖艷美婦
赤裸著下體,跪在鮮紅的長絨地毯上,她嬌俏的瓜子臉上滿是醉人的紅暈,雙腿輕顫著,腿
間不時發出奇怪的嗡嗡聲。
昨晚程宗揚用這支“神具”把冷若冰霜的凝羽搞到泄身,讓蘇妲己看得臉熱心跳。她擺出主
人的架式強行留下神具,等程宗揚走后便拿來一試。
這神具果然有趣,蘇妲己把它納入體內,按著程宗揚說的法子,在底部連按三下,便在體內
轉動起來。
這神具不需人力抽送,更不需如平常交媾般挺身奉迎,只要將它納入體內,布滿顆粒的棒身
便在淫肉上恣意研磨,無處不至,那快感竟是蘇妲己平生未遇。
蘇妲己又驚又喜,不多時便丟了一次。正當她心滿意足,待要取出神具時,卻發現它仿佛在
體內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出來,往外一扯,便撐得小穴生痛。
驚慌中,蘇妲己又泄了一次身。她不知道這是程宗揚暗地使壞,連按三下,讓她打開了按摩
棒帶有防滑脫功能的強制開關,若不關掉開關,就算電力耗盡,這按摩棒也拔不出來,只道
是這神具上附的巫術使然。
蘇妲己百般設法,那按摩棒非但沒有取出,反而越進越深。情急之下,她一連泄了幾次身,
心里不由更加驚慌。若這神具在體內一味轉動,再泄下去不免要損及元陰,不但平生修為付
之東流,只怕還會傷及性命。
無奈之下,蘇妲己顧不得羞恥,讓小婢找來程宗揚,想探出破解神具巫術的辦法。
程宗揚說的方法蘇妲己半信半疑,不過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讓這艷婦安心不少。
只要能解開巫術,取出神具,便讓他在自己身子里出了精也是無妨的。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3

第二章 艷遇
解開程宗揚的褲子,一根火熱的陽具立刻跳了出來,那濃郁的雄性氣息,讓蘇姐己不由微微
一驚。這奴才的陽具雖然粗壯,但也不算得出奇,只是它散發出來的氣息頗不尋常,就像是
陽光下茂盛的草原,充滿了勃勃生機。蘇妲己微微一怔,然后嫵媚地瞥了程宗揚一眼,雙手
像撫簫一樣扶住肉棒,彎下雪白的頸子,張開紅艷的唇瓣,把龜頭含在口中。
程宗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蘇妲己唇舌柔滑之極,陽具仿佛被納入一個濕膩的蜜腔中,被
膩脂般的軟肉緊緊包裹住。當她柔軟的香舌從龜頭滑過,在龜頭下方的肉溝一挑,程宗揚舒
服得渾身毛孔都仿佛張開,酥爽之極。程宗揚正靠在椅上,享受商館女主人唇舌的服侍,廳
外忽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夫人。塞外的消息。”
蘇妲己剛吮了幾口,連忙吐出肉棒,擦了擦唇角,勉強克制住聲一首的顫抖,“晚些……再
說。”
凝羽頓了一下,“是左武軍第一軍團。”
蘇妲己立刻改變了主意,“說。”
凝羽的聲音像冰冷的泉水,不帶任何感情地從門外傳來,“王大將軍出塞之后,每隔五日必
遣人回塞上報訊。到前日已經失約兩次。館內得來消息,十日前大將軍帳下曾有人以水鏡傳
訊,說在草原中遇到拜火教祭司,此后便再無音信。如今城中已經傳出流言,說左武軍第一
軍團在塞外遇伏,全軍覆沒,王大將軍身死。”
蘇妲己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王紫陽死了?”
程宗揚心里也是驚濤翻滾。他親眼目睹了王哲之死,看到他麾下的軍團血戰至最后一刻,但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程宗揚,很難理解王哲的死意味著什么。現在他隱約認識到,想必有很
多人等待著這一刻、等待著王哲的死亡。
蘇妲己欣喜的表情讓程宗揚本能地生出一陣反感。與王哲相識的時間雖然很短,自己卻受惠
良多。無形中,程宗揚已經把王哲看作自己的良師益友,一個可以信任并且尊敬的人。
蘇妲己道:“立即去探聽……哎呀!”
蘇妲己發出一聲尖叫,身子像觸電一樣顫抖起來。
房門格的一聲低響,凝羽道:“夫人?”
蘇妲己臉色時紅時白,戰栗地說不話來。程宗揚道:“夫人現在有要事,命令你們都退下,
離開院子。”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凝羽冷漠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蘇妲己咬住艷紅的唇瓣,唇角不住發
抖。她兩手掩在腹下,細長的蛾眉顰在一起,楚楚可憐地看著程宗揚。體內按摩棒的旋轉方
向突然反了過來,分成兩截的棒身在陰道內左右轉動,帶來強烈的震撼。
程宗揚道:“這神具是南荒魔神的分身,夫人既然用了神具,就該盡心盡意服侍魔神,為外
事分心,難怪魔神會生氣。”
蘇妲己顫聲道:“妾……身知錯……了……求魔神……息怒……”
程宗揚一手伸在背包里,握住一個小小的物體輕輕一按。按摩棒重新沿著原來的方向轉動起
來,艷婦顰緊的眉頭慢慢松開。程宗揚道:“把衣服脫了。”
蘇妲己下身赤裸,只穿著那件上衣,她捏住衣角,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程宗揚道:“夫人現在是在和神具的靈體交媾,難道夫人交媾的時候,還穿著衣服嗎?”
蘇妲己只好分開衣襟,將那條華美的衣裳褪到肘后,卸脫在地,然后解下胸衣。
她白美的玉體曲線玲瓏,羊脂般的肌膚晶瑩白膩,通體沒有絲毫瑕疵,猶如一件精美的瓷器
,在鮮紅的毯絨間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她豐挺的雙乳程宗揚已經是見過的,雪膩的豐臀還是初見。她臀形渾圓,肥滑的臀肉白膩如
脂,高翹著又圓又大,肉感十足。不過在衣內,她還貼身束了一條潔白的狐皮,白絨絨的毛
皮一直垂到臀溝邊緣,無法一睹雪臀全貌。
程宗揚猜測那條狐皮掩蓋的肯定是她最后的秘密,如果揭穿,八成會被她滅口,當下只裝作
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夫人穿這么厚,不怕熱嗎?”
蘇妲己道:“妾身……少時受過風寒……習慣了……”
這妖婦應該是師帥的仇家吧?躲在五原城里,仗著白湖商館女主人的身分隱藏起來。程宗揚
暗暗想道。他不客氣地占據了那張錦榻,然后道:“把春凳搬過來。”
蘇妲己不好叫小婢進來,只得赤裸著白玉般的身子,一步一顫地走過去。由于腿間還插著按
摩棒,她只能并緊大腿,走起路來腰肢一扭一扭,那張渾圓的雪臀顫微微抖動著,臀溝下不
停滴著水,看上去淫艷無比。
好不容易把春凳拖到錦榻前,蘇妲己兩腿內側已經淌滿淫水,肌膚濕淋淋又白又亮。她嬌喘
著,那雙白嫩的纖足帶著淫靡的水跡,沒在地毯的鮮紅長絨間,不住地輕顫。
“怎么服侍偉大的南荒魔神,讓魔神滿意,夫人應該知道吧。”
蘇妲己妖媚地瞥了程宗揚一眼,然后赤裸著身子仰面躺在窄窄的春凳上,分開雙膝,露出被
假陽具撐滿的陰戶,一邊柔媚地向上挺起,一邊富有韻律地聳動著雪臀,乖乖做出與人交媾
的樣子。她腰肢纖軟,屁股卻肥滑圓翹,豐膩之極,與纖細的腰身形成強烈的反差。那條狐
皮緊緊裹在臀上,銀亮的狐毛蓬松而又厚密,此時被淫水打濕一片,從臀后低垂下來。
“啊……啊……”
蘇妲己張開小嘴,淫浪地叫了起來。
剛叫了兩聲,一根陽具便狠狠捅入蘇妲己柔艷的紅唇內,堵住了她淫浪的媚叫。
那春凳有半人長短,蘇妲己是仰身躺在上面,頭頸從春凳邊緣低垂下來。程宗揚坐在榻上,
陽具與她張開的小嘴正好是一條直線,這會兒往前一挺,陽具便直直插入艷婦唇間,龜頭幾
乎捅進她喉嚨里。喉嚨中猛然多了一個又粗又硬的龜頭,頓時噎得蘇妲己一陣逆咳。她羞怒
地擺動頭部,想把這個奴才的陽具吐出來。只動了兩下,下體忽然一陣抖動,那支在她體內
整整轉動一夜,沒有絲毫疲倦的神具竟然放緩下來,不再以那種無法忍受的高速旋轉著。
蘇妲己心頭一喜,便放棄掙扎,一邊伸出香舌,在肉棒上殷勤地舔舐起來。
程宗揚把按摩棒強制的高速調為中速,一邊道:“魔神對夫人的服侍還算滿意,怒氣降了幾
分。不過,夫人還要對它表現得更尊重一些──夫人用手小心捧起神具,讓它在你穴里進出
一下。”
蘇妲己這會兒果然聽話,她兩手伸到腹下,用指尖捏住膠棒底部,在自己紅膩的蜜穴中輕輕
拖動起來。粗大的棒身撐滿了肉穴,隨著膠棒的進出,艷婦下體那兩片柔軟的陰唇翕動著,
一圈紅艷的蜜肉在穴口時隱時現。蘇妲己上身貼著凳面,柔軟的腰肢向上挺起,白美的雙腿
朝兩邊張開,就像和身上一個看不到的巨人交媾般挺動著紅嫩的美穴。她妖艷的瓜子臉被程
宗揚擋在腹下,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濕潤的紅唇。
眼前這具曼妙的肉體在春凳上賣力地挺動著,兩團豐滿的乳房高高聳起,白光光的乳肉在胸
前來回抖動。程宗揚一手一個毫不客氣地抓住兩團雪乳,一邊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挺翹的乳頭
,在指間來回揉捏。
出乎程宗揚的意料,此時正值盛夏,同樣是在這間客廳中,昨晚冷若冰霜的凝羽身體熾熱無
比,而此刻手中的兩團乳肉卻一片滑涼,讓程宗揚不由得想起月霜。但月霜是被人用陰寒的
掌力打傷,身體涼一些也不奇怪,這妖婦被按摩棒搞得高潮迭起,應該是通體火熱,香汗淋
漓才對。
程宗揚揉捏著手中兩團軟肉,除了體溫低一些,其他并沒有什么異狀。那兩團乳肉滑膩如脂
,乳頭硬硬的,充滿柔韌的質感,紅嫩的乳暈微微鼓起。程宗揚用力一按,殷紅的乳頭陷入
雪滑的乳肉,手指一松,便又從乳肉中彈出。
蘇妲己身體平躺著,伸直喉嚨為程宗揚口交。程宗揚還是第一次嘗試這種口交體位,如果是
自己的女友,程宗揚還有些擔心她不愿接受,但對于這個淫媚的妖婦,自己就沒有太多心理
負擔了。
程宗揚以近乎凌辱的方式干著蘇妲己的小嘴,陽具輕易就捅進她伸直的喉嚨里,重重頂在她
咽喉的軟肉上。
蘇妲己唇舌的技巧極為嫻熟,雖然是伸直喉嚨,被程宗揚像干穴一樣干著自己的小嘴,那條
軟膩的舌頭卻總能找到陽具上最令人興奮的部位。不多時,程宗揚就被她舌尖挑弄得陽具暴
漲,精關傳來一陣酥麻。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幾下就被這妖婦吸出來。程宗揚吸了口氣,從蘇妲己唇間拔出陽具,兩
手拇指緊緊壓住龜頭的海綿體,用力按動,采用阿拉伯擠奶法,強行解除掉射精的沖動。
怒漲的陽具終于安分下來,沒有讓程宗揚陷入一分鐘射精的尷尬境地。他拍了拍蘇妲己的臉
頰,“來,換個姿勢,把屁股扭過來!”
蘇妲己捂住喉頭,低低咳嗽著,顯然剛才程宗揚那一輪猛干,讓她也頗不好受。
對程宗揚說的南荒魔神,蘇妲己仍是半信半疑。各種用巫術制成的法器都免不了會有靈力波
動,制作越精細,靈力的波動就越精密復雜。但這支所謂的“神具”卻絲毫沒有靈力波動的
痕跡。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到它的神妙之處,蘇妲己會毫不猶豫地認定它只是一支外觀制
作精巧,卻毫無用處的死物。
當按摩棒在體內轉動一夜,自己用盡手段,它卻一無所動,既停不下來,也拔不出來,蘇妲
己的信心終于開始動搖。也許這真是一支神具,是以一種連她也未曾聽說過的巫術制成。而
那個年輕人口中的南荒魔神,說不定也真的存在。
猶疑間,已經減緩的神具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突然又高速轉動起來。
程宗揚的聲音傳來,“夫人,尊敬的魔神要從后面干你。”
蘇妲己雖然已經泄得渾身酸軟,但她清楚知道,這年輕人既沒有碰觸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念
誦咒語,更沒有施展任何法術,而神具自己就轉動起來。
蘇妲己不敢怠慢,連忙爬起身,并起雙膝,跪在春凳上,撅起屁股。當那渾圓的雪臀出現在
眼前,連閱片無數的程宗揚也禁不住在肚子里發出一聲贊嘆。這婦人竟然連屁股都生得這么
妖艷,肥碩的臀部又圓又大,足足比凝羽的屁股大了兩號。脂玉般白膩的臀肉又肥又嫩,就
像一顆充滿汁液的水蜜桃,熟艷得仿佛要滴下水來。豐滿的臀肉緊緊并在一起,使她臀溝顯
得非常深,只能看到一條光潤的肉溝被豐膩的臀肉夾在中間,里面水汪汪地浸滿清亮的液體

在程宗揚的指點下,蘇妲己兩手伸到臀后,抱住臀肉朝兩邊分開。肥滑的雪肉油脂般滑開,
臀溝內滿溢的淫水流淌下來,露出一個水光光紅艷欲滴的性器。艷婦整條臀溝敞露出來,白
膩的臀溝底部,嵌著一朵紅嫩的肛蕾。比起她肥圓的屁股,那朵肛蕾顯得很小,濕淋淋緊縮
著,像朵柔嫩的雛菊。
和每個男人一樣,程宗揚對肛交有著濃厚的興趣。但也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程宗揚的女友也
很堅決地拒絕了他。因此他的肛交經歷還是一片空白。
如果……
嗯,也許就該輪到自己埋在牡丹花下當肥料了。
蘇妲己抱著白嫩的屁股,像做愛一樣向后挺動著。那支按摩棒幾乎完全進入她體內,只露出
底部短短一截。程宗揚握住按摩棒底部,往里一按,那張妖艷的大屁股頓時一陣亂顫。
按摩棒在蘇妲己體內確實卡得很緊,往外拔出時,紅艷的陰唇向外翻開,一圈紅膩的蜜肉被
帶得翻到體外,棒身被蜜穴緊緊吸住。程宗揚握住棒身,把蘇妲己柔美的性器拽得往外突出
,然后手一松,粗大的膠棒被重新吸進蜜穴,只露出黑色的短短一截,在她穴中振顫著滴下
一串淫液。
程宗揚不停拔出、松手,用按摩棒玩弄著艷婦的美穴,那感覺就像是在拿那充滿彈性的美穴
作射箭游戲,充當箭矢的按摩棒每一下都直抵花心,干得蘇妲己一邊渾身亂顫,一邊浪叫連
聲。
此時按摩棒的轉速已經調到中速,蘇妲己勉強還能承受。棒體不住在穴內進出,那感覺就仿
佛一個猙獰可怖的蠻荒魔神,正挺起它粗大的陽具,在她翹起的臀間狠狠肏弄,干得她小穴
幾乎脹破。
程宗揚忽然停下手,“要不要換個姿勢?”
蘇妲己連忙點頭。再這樣下去,只怕她又泄身了。
程宗揚以一個十分舒適的姿勢躺在錦榻上,腦后枕著軟墊。蘇妲己伏在他身上,兩手扶著他
的陽具賣力地吸吮著,一邊把滴水的大白屁股翹到程宗揚面前,讓他觀賞神具在自己穴內轉
動的艷態。蘇妲己嫣紅的小嘴被陽具塞滿,唾液混著陽具的分泌物不時從唇角溢出,又被她
細致地舔舐干凈。程宗揚捧著那張肉感十足的圓臀,一邊在心里嘖嘖贊嘆,一邊把玩著豐膩
的臀肉。
這妖婦的屁股不僅綿軟柔滑,充滿迷人的彈性,而且還有股奇怪的味道,似蘭似麝,一聞到
就令人性欲勃發。這就是狐貍精的騷味吧?程宗揚想著,忍不住將蘇妲己臀后包裹的狐皮,
悄悄褐開一線。
狐皮下露出一線白色的光芒,忽然蘇妲己圓潤的臀部扭了一下,程宗揚連忙放手,心頭“怦
怦”直跳。
如果程宗揚能看到蘇妲己的面孔,會發現她根本沒有留意自己的小動作。這媚艷的妖婦含住
他的陽具,眼眸中散發出奇異的光澤。她滑膩的舌尖在龜頭上卷動、吮吸,花瓣般柔軟的紅
唇裹住陽具根部,來回吞吐,還不時挺起鼻尖,去嗅他陰囊的氣息。
程宗揚陽具越來越硬,粗大的肉棒將艷婦溫潤的口腔塞得滿滿的。比起肉體的滑涼,她口腔
還有些溫度。蘇妲己把龜頭吞入喉嚨,用喉頭的軟肉裹住龜頭,快速作出吞咽的動作。
從龜頭到陽具全部沒入艷婦香滑的小嘴中,兩顆光滑的乳球在胸腹磨擦著,柔韌的乳尖不時
滑過。程宗揚抱著蘇妲己肥翹的屁股,陽具越漲越大。
忽然程宗揚十指收緊,緊抓住蘇妲己豐膩的臀肉,陽具在她口中跳動著,精液狂涌而出。
這次射精讓程宗揚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暢快,精管在會陰處高高鼓起,快速律動,精液從龜頭
激射出來,陽具在那張媚艷的小嘴中不住振動,傳來令人眩暈的快感。
射精的時間比平常長了一倍,當程宗揚終于覺得情形不對時,蘇妲己舌尖在他龜頭一轉,激
射的精液終于停止。
程宗揚仿佛是狂奔到懸崖邊上突然止步,他呼呼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打濕。
蘇妲己卻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細心鼓動唇舌,將陽具舔舐得干干凈凈,然后伸直喉嚨,
將他射進喉中的精液輕咳出來,吐在手心里。妖婦媚艷的低笑道:“公子身體真好,射了好
多呢。”
說著她伸出舌尖,將唇上殘留的黏液一一舔凈。程宗揚勉強動了動唇角,在十二個小時內跟
三個女人做了三次愛,上次這么威猛,還是三年前剛認識紫玫,擺脫處男身分時候的事了,
這樣看來,自己的身體還真不錯。不過把阿姬曼和凝羽兩次加起來,他也沒有這么累,身體
就像虛脫一樣,所有的力氣似乎都隨著精液淌出。
看著蘇妲己笑吟吟的嬌艷,程宗揚一陣害怕。如果不是自己還有一點價值,這妖婦很可能把
自己一直吸到全身脫力,變成人干。
蘇妲己雙手捧著精液,挺起身子,雙目異彩連現,“你說只需把這些陽精涂在上面?”
程宗揚連忙點頭,機關樞紐早已被他偷偷解除了。
蘇妲己分開腿,將掌心的精液傾在下體,用指尖涂抹在蜜穴和膠棒結合的部位。
果然,旋轉的膠棒靜止下來,蘇妲己發出一聲媚叫,接著穴中一松,粗大的棒體滑出半截,
只剩下膠制的龜頭還卡在穴內。蘇妲己用沾滿精液的手掌握住按摩棒,勉強拔了出來。蜜穴
內滿溢的淫液頓時像開閘的泉水流淌出來,流得滿榻都是。
蘇妲己嬌喘著,發紅的臉頰慢慢轉白。她下體被膠棒干出一個渾圓的肉洞,紅艷的蜜肉暴露
在空氣中,那支按摩棒掉在腿間,棒身被淫液浸透,濕淋淋地散發著黑亮的光澤。
蘇妲己纖手在下體一撫,當她指尖抹過,圓張的性器緊閉起來,白嫩的大陰唇軟軟合在一起
,已經恢復如初,若非她下體還是濕淋淋地沾著淫水精液,完全看不出交媾過的痕跡。蘇妲
己嬌媚地攤開手掌,用香舌在掌上輕舔著,一面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宗揚。程宗揚不
安地挪動了一下。蘇妲己的眼神讓他想起小紅帽的故事──她是大灰狼,自己是被大灰狼吃
掉的小紅帽。
“很好的味道:”
蘇妲己柔媚的聲音響起,她挑起唇角,輕笑道:“莫非公子還是童男?”
童男?難道我射的是童子精?還是我表現得像個雛兒?
不過和這妖婦比,自己真的只能算個雛兒了。程宗揚只好尷尬地點了點頭,安慰自己道:就
讓她把自己當童男好了。說不定她還會給自己發一個大大的紅包呢。
蘇妲己瞥了他一眼,眼中嬌滴滴流露出萬種風情,那眼神足以讓男人渾身的骨頭都為之酥軟

如果再來一次,自己就真被掏空了。程宗揚手足酸軟地爬起來,“夫人既然無事,我就告辭
了。”
面前媚艷的婦人給他一種不安的預感,這間華麗的客廳仿佛一瞬間充滿了危險,令人頭皮禁
不住發麻。
蘇妲己嫣然一笑,柔聲道:“公子慢走。”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4

第三章 贖身
密集的鼓聲越來越急,臺上舞蹈的阿姬曼伴著飛快的鼓聲扭動腰肢,雪白而纖軟的腰身仿佛
一條靈巧的雪蛇。鮮艷的纓絡及金黃的飾片在赤裸的腰腹下飛舞著,眩人眼目。
面紗下,舞姬含笑的唇瓣仍和從前一樣柔軟嫣紅,但仔細看去,卻多了一分冷漠。
臺上的女奴陸續被人買走,祁老四樂得幾乎合不攏嘴。如果不是越過大雪山往東天竺這條路
風險太大,每年只有兩個月時間可以通行,單這條線的販奴生意就夠商館經營了。
與往常一樣,也有不少人對阿姬曼青眼有加,問價聲此起彼伏。祁老四滿臉堆笑,口風卻咬
得極緊,一千銀銖,一個子都不少。
說實話,祁老四覺得這個價錢開得還是低了,像阿姬曼這樣的美女,如果販賣到晉國和唐國
,莫說一千銀銖,就是再多上幾倍,那些一擲千金的豪門鉅富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夫人雖然
眼光超群、手腕高明,可不知為何只困守這五原城,從不涉足內陸。五原雖然商旅云集,畢
竟是邊陲之地,怎么能和臨安、建康、長安那樣的名都大邑相比。一千銀銖這個價錢,問過
的不少,卻沒有一個人愿意掏錢。阿姬曼一曲舞罷,正待離開,忽然“嘩啦”一聲,一只沉
甸甸的錢袋扔到她腳下。
“這個舞姬──我買了!”
臺下靜默片刻,然后發出一陣轟笑。祁老四拱了拱手,半是客氣半是揶掄地說道:“尊駕聽
仔細了,這舞姬售價是一千銀銖。”
祁老四把“一千銀銖”咬得極重,那錢袋雖然分量不輕,大小卻是平常,裝滿也不會超過二
百枚銀銖。只是那付帳的小子身著青衣,多半是哪個富商的小廝奴仆,祁老四面上也不敢怠
慢。
“二十銀銖兌一枚金銖,一千銀銖折五十枚金銖──這個價格沒錯吧。”
祁老四伸手撈起錢袋,入手一沉,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他打開錢袋,呼吸頓時一窒。袋里
滿滿的都是黃金制成的銖錢。由于黃金沉重,金銖形制比銀銖略小,厚度也略薄一些,但制
作精致卻非銀銖、銅銖所能比較。金燦燦的錢幣一如平常的銖錢外圓內方,四周棱線分明,
打磨光亮,中間是略暗的金砂,正面是四個凸起的隸字,“六朝金寶”背面鏤刻著“麟龍龜
鳳”四神圖案。
眼看著這小廝付帳的都是金銖,臺下都安靜下來。六朝錢幣通用,最多的是銅銖,其次為銀
銖,金銖雖然也流通天下,但由于貨值貴重,尋常交易中極少使用,臺下這些看客,倒有一
多半未曾用過金銖。這五十枚金銖,按官方比價相當于一百貫,十萬枚銅銖,實際交易中價
格還要再高一些。
昨天阿姬曼拋出乳紗的時候祁老四也在臺上,這會兒看著程宗揚頗有幾分面熟,只是程宗揚
換了一身奴仆裝束,裝扮一新,與昨日那個乞丐模樣的家伙怎么也聯想不到一處。
祁老四一枚一枚數過金銖,最后束好錢袋,陪笑道:“五十枚金銖,一枚不少。請尊駕到敝
館一坐,待小的奉上茶水,把這舞奴的身契簽好。”
程宗揚最不想去的就是白湖商館,他被蘇妲己狠擺一道,陽精大出,走起路來兩條腿都是軟
的,這會兒太陽一曬才有了些力氣。別人不知道他的金銖是哪里來的,蘇姐己卻是一清二楚
。如果回去,蘇妲己肯定是一手收了金銖,一手留下阿姬曼。
程宗揚臉一板,“該給的錢一分沒少,這會兒推三阻四,難道想反悔嗎?”
說著他轉過身,高聲道:“各位!白湖商館收了錢,卻不愿給人,天下還有這種道理嗎?”
臺下的看客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聞言立刻鼓噪起來。
祁老四在臺上滿臉陪笑,想要解釋,卻哪里開得了口。正一籌莫展之際,忽然看到遠處一名
披著黑色披風的女子。
程宗揚身上帶著霓龍絲的大秘密,蘇妲己豈會容他輕易離開。程宗揚一出商館,凝羽就尾隨
著跟了出來。
看到凝羽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祁老四頓時放下心事,笑道:“客官息怒。既然尊駕付過錢
,這舞奴就是尊駕所有。待小的取來身契,大伙便錢貨兩清。先請到后面用茶。”
這邊有人松開繩索,把程宗揚請到臺后的帳篷內。阿姬曼看了他片刻,然后從臺上下來,默
默跟在程宗揚身后。
祁老四拿了身契出來,一邊嘆道:“阿姬曼可是敝館最出色的舞姬,像她這種姿色在東天竺
也不多見。敝館花重金買來,又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調教,使在她身上的錢足夠再買一名這樣
的舞姬……”
這不過是商家賣貨時的慣用伎倆,程宗揚也不理會,一手接過身契,說道:“還有一個女奴
呢?年紀大了些,沒有舌頭的那個。我也一并買了。”
祁老四愕然道:“那個啞奴?”
他搓了搓手,陪笑道:“真是不巧,上午剛剛被人買走。”
程宗揚一驚,“什么?”
祁老四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啞奴賣了半年也沒賣出去,今日調了價格,被人用十個銀銖買
走。”
程宗揚站起來一把拉開門簾,只見外面那架木籠空蕩蕩,剩下一堆零亂的干草。
“誰買走了?”
“聽口音,應該是個晉國的商人。”
愣了片刻,程宗揚扔給祁老四兩枚金銖,“幫我換成銀銖,再叫輛馬車。”
按市面價格,兩枚金銖換成銀銖至少能多掙一枚的賺頭。這種豪客祁老四自然打點起精神應
承,一面讓人去叫馬車,一面取了四十枚銀銖遞了過來。
不一會兒叫好了馬車,程宗揚拿起身契,對阿姬曼道:“走吧。”
祁老四叫來的馬車頗為豪華,程宗揚驚奇地發現,馬車的窗戶上居然鑲了玻璃,雖然色澤發
綠,質地不佳,但絕對是玻璃制品。
敲了敲車窗玻璃,程宗揚有些失望地想道:“又少了一條發財的路啊。”
東方世界的瓷器與西方世界的玻璃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都被彼此認為是珍品,西方人認
為瓷器是用珍珠、瑪瑙、各種寶石為原料燒制成的,東方人則認為玻璃是用水晶、美玉再加
上未知的精砂燒煉而成。對于穿越者來說,玻璃幾乎是所有人的最愛,連程宗揚說到穿越,
想到的也是拿一袋玻璃珠騙錢。嘆了口氣,程宗揚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自己不知道
玻璃是怎么燒出來的,想靠這發財也不可能。
阿姬曼跟著他上了馬車,卻只垂著頭,臉色冷冷的,一言不發,倒像是多了一個冷若冰霜的
凝羽,讓程宗揚渾身不自在。
看著一臉木然的阿姬曼,程宗揚笑了笑,“沒想到吧?”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紙張,“這是你的身契。”
阿姬曼慢慢抬起臉,碧綠的眸子落在程宗揚臉上,目光閃爍著,似乎想看透他內心真實的想
法。忽然她嫣然一笑,挺起身體,一手解開腰間的系帶,纖軟的腰肢輕輕一扭,舞裙旋轉著
落在腳下。
少女兩手繞到身后,輕輕一扯,鮮紅的胸衣松開,圓碩的乳球立刻彈出,帶著與她年齡不相
襯的豐滿,顫微微聳在胸前。
車廂里的空間很窄,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少女赤裸著雪白的胴體。她微微俯下身,兩團沉甸
甸的乳房在程宗揚眼前抖動著,呵氣如蘭地說道:“主人要怎么使用曼兒?是用曼兒的嘴巴
?還是曼兒的屁股?”
說著她嫵媚地轉過身,將雪嫩的屁股送到程宗揚面前,一邊回過頭,綠色的眸子中充滿了誘
人的媚意。陽光透過玻璃窗,斑駁地灑在少女身上。那具光潔的胴體仿佛浸在淡綠的水中,
散發出朦朧的光澤。程宗揚拿著那紙身契,笑容僵在臉上。
阿姬曼回過身,在程宗揚面前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柔聲道:“曼兒是主人花重金買來的奴
婢,主人想怎么玩都可以……”
說著她分開雙腿,柔媚地挺起下體,將嬌嫩的玉戶放在程宗揚手上,柔軟的陰唇夾住他的手
指,然后輕輕扭動腰肢,用少女最柔膩的部位在他指上磨擦。
舞姬花朵般鮮嫩的性器裹在指上,帶來軟膩的觸感。阿姬曼微笑著俯下身,解聞程宗揚的腰
帶。
阿姬曼嫵媚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那個年輕人的陽具軟垂著,絲毫沒有勃起。
身為舞姬的這些日子里,她已經見過太多男人丑陋的一面。每當自己站在木臺上,扭動白滑
的腰肢,就能聽到下面數不盡的口水聲,看到那些男人色授魂予的下流目光。他們就像是一
些可僧的畜牲,有的只是動物的本能。而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竟然對她充滿魅惑的引誘無
動于衷。
假如不是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幕,阿姬曼會懷疑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而現在阿姬曼心里生出
一絲懼意!她很清楚,一個失去對主人吸引力的女奴意味著什么。程宗揚抽出手指,把那紙
身契一撕兩半。
“你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隸。”
程宗揚把撕碎的身契放到少女手中。
阿姬曼握著零亂的碎紙,身體僵硬著。她不明白這個昨天還是奴隸的年輕人為什么能突然拿
出一筆巨款,更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把這筆巨款輕易拋棄掉。
阿姬曼忽然抬起頭,生硬地答道:“是的。我是和他們勾結起來,想殺你。你準備怎么懲罰
我?”
程宗揚道:“我曾答應過,要救你出來。”
阿姬曼紅潤的唇角嘲諷地挑起,“主人怎么虐待自己的女奴,我見多了。你是會打斷我的手
腳,還是會把我放在木籠里,為你掙錢?”
望著阿姬曼的眼睛,程宗揚忽然發現,這名看似柔媚如水的舞姬,其實有著倔強的一面。
程宗揚輕咳地一聲,說道:“那血是真的吧?”
阿姬曼唇角嘲諷地挑起,程宗揚止住了她,“我不是傻子。雖然你的表現超乎我的想像,但
你肯定還是個處女──你的身體不會騙我。”
阿姬曼臉色沉了下來,“是處女又怎么樣?”
程宗揚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道:“你有紅褐色的頭發。”
阿姬曼的頭發是富有光澤的紅褐色,宛如耀眼的赤金。
“還有一個女人,頭發也是紅褐色的。”
程宗揚停頓了一下,然后道:“其實,你們母女長得很像。你們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巴……

阿姬曼突然喝道:“不要再說了!”
“昨晚,他們叫你出去,是用她來威脅你吧?”
阿姬曼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玉臉一瞬間漲得通紅,“我不認得她!”
程宗揚有十足的把握那個被割掉舌頭的女奴與阿姬曼是一對母女,雖然一個已經過早的一哀
老,一個正值豆蔻年華,但她們容貌間有太多相似之處。
阿姬曼臉頰慢慢恢復白皙,“為什么不要我?是因為我長得不夠美,無法讓你動心嗎?”
這樣一個漂亮的舞姬脫光了放在面前,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問題是:程宗揚這會兒只有動心
的力氣。那妖婦用嘴巴將自己整個人幾乎都吸空了,面對著阿姬曼這樣嬌艷的裸女,作為一
個男人,程宗揚很尷尬地處于有心無力的可恥境地──哪怕她留給自己一點也好啊。
程宗揚想了一下,然后說道:“我不是因為想得到你的身體才要買你。”
這并不是假話。程宗揚自認為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對于自己的女人──即使她別有用心,
也應當承擔起責任。如果阿姬曼留在這里,要不了太久,她鮮花般的容顏就會凋零、衰老,
和她母親一樣,被塵埃埋沒。但阿姬曼并不相信他的話,她唇角翹起,滿含諷刺地說道:“
我只是一個跳舞的女奴,除了身體什么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體,又是為了什么?”
看著這名對男人充滿戒心的少女,程宗揚有一絲心痛的感覺。他認真說道:“沒有人面對你
的美麗會不動心,這世上的男人很多,有好有壞,但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認為的那樣卑鄙。
我買下你,不是要當你的主人,而是因為我答應過,要救你出來。”
這是程宗揚第二次說到這句話,阿姬曼譏諷的笑容僵在臉上。車廂內沉默下來,只有馬蹄踏
在青石上的聲音不住響起。
這一趟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如果蘇妲己發現自己拿了她的錢,買走了她最值錢的女奴,
用腳后跟也可以想像她的憤怒。程宗揚不準備冒這個險。“把衣服穿上吧。”
阿姬曼默默穿上胸衣和舞裙,最后用一件長長的斗篷裹住身體,連腳踝也遮掩起來,沒有露
出一絲肌膚。程宗揚把剩余的金銖和銀銖都取出來,遞給阿姬曼,“我的錢都在這里了,如
果省著用,足夠你回到東天竺。小心些,不要再被他們抓到。”
阿姬曼沒有去接,她一手捏著襟口的斗篷,望著程宗揚,然后目光又一次垂了下來。
“是因為我出賣了你嗎?”
“嗯?”
程宗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是因為我出賣過你,你才不愿意要我,把我扔掉嗎?”
程宗揚倒是很想帶上阿姬曼一起走,但阿姬曼要往西回東天竺,自己是向東去清江,只能分
道揚鑣。程宗揚苦笑道:“就算是吧。”
“我不走。”
“什么?”
“我不走!”
阿姬曼固執地說。“再往前就該出城了,”
車夫的聲音傳來,“客官要往哪邊去?”
程宗揚探出頭,剛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縮回頭,“砰”的關上車窗,險些把上面的玻璃震碎
:前面是一條三岔路口,路上行人往來,也不出奇,但路口幾個人披的黑色斗篷程宗揚分外
眼熟──那是蘇妲己身邊的女侍衛。她們大半面孔都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手握劍柄,從行人臉上一一看過。程宗揚壓低聲音,急道:“掉頭回去!”
車夫不樂意地嘟嚷道:“這是趕路呢?還是拉磨呢?”
程宗揚道:“少羅嗦,一個錢也少不了你的。趕緊找間僻靜些的客棧,越安靜越好!到地方
我重重賞你!”
聽說有賞錢可拿,車夫立刻打起精神來,一面兜轉車頭,一面嚷道:“客官就放心吧,尋的
地方包你滿意!”
程宗揚小心掀開車簾,看到那些女侍衛沒有留意這輛馬車,才松了口氣,對阿姬曼說道:“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這些女人多半是沖著自己來的,這會兒各個路口都少不了有人把守,只能在五原城里躲避一
時了。
阿姬曼用斗篷遮住面孔,沒有作聲。
程宗揚留意著街道兩邊的景物。不多時馬車在一處客棧停下,程宗揚給了車夫一枚銀銖,樂
得他滿口道謝。程宗揚含糊幾句,領著阿姬曼進門,卻只在里面兜了一圈,等馬車離開,然
后轉身出來,另換了一家路上看到的客棧。
那馬車是祁老四叫來的,商館的人如果追查,很容易就知道他們在哪家客棧落腳。五原城是
她們的地頭,小心些總沒壞處。
對于住慣了星級賓館的程宗揚來說,這個世界的客棧條件未免簡陋了一些,但好處是面積闊
大,整個偏院只有三間客房。講好了一枚銀銖一天的價格包下整個院子,程宗揚閂上院門,
緊吊的心這才放下。
蘇妲己還指望著自己給她尋找霓龍絲,絕對不會輕易殺掉自己,但好端端的商業精英,跑到
這個世界給人當奴隸,絕不是程宗揚的理想。離開白湖商館,程宗揚就沒有打算再回去,如
果不趁這個機會跑掉,那才是傻瓜。
現在出城的道路都有那妖婦的侍衛看守,自己一個異鄉人,帶著一個異族女奴,想從她們眼
皮下溜走無異于癡人說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五原城躲一陣,等風聲過了,再設法離
開。阿姬曼坐在床角,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程宗揚取了幾枚銀銖,把剩下錢幣交給阿
姬曼,“把這些錢收好,我去買些衣服食物,你待在這里,不要亂走。”
阿姬曼沉默著,讓程宗揚禁不住懷疑斗篷里面包裹的是一具木偶。他不安地伸出手,小心地
掀開斗篷,只見阿姬曼眼圈發紅,精致的面頰上滿是淚水。
“你怎么哭了?”
阿姬曼扭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別哭,你現在不是奴隸,應該高興才對。”
程宗揚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阿姬曼的淚水讓他滿心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讓這個少
女如此傷心。
阿姬曼抹去頰上的淚珠,淚水仍不斷流出。
程宗揚連忙道:“我去打水給你洗臉。”
難道這丫頭不喜歡自己給她贖身,想留在商館當奴隸嗎?帶著一肚子納悶,程宗揚拉開房門
,臉頓時垮了下來。
屋外,凝羽冷冰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蠢材。”
凝羽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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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詭計
亭前曲池流水,楊柳依依,使這座位于邊塞的庭院,有了些許江南風光。
蘇妲己換過一襲白色的絲袍,并膝跪坐在一方淡綠的茵席上,左手挽著寬長的衣袖,右手持
壺,慢慢斟著茶,那種淡雅的氣質與昨晚的騷媚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青瓷制作的茶盞晶瑩純凈,猶如冰玉雕成,杯中的茶葉形如瓜子,翠綠的色澤仿佛剛從枝頭
采摘下來。沸水沏入杯中,氤氳的水霧蒸騰而起,清香四溢。
蘇妲己將壺放在手邊的紅泥火爐上,持杯淺飲一口,在舌尖慢慢品著。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凝羽沒有告訴蘇妲己自己買下阿姬曼,并且試圖逃跑的事,這讓程宗揚
的擔心少了幾分。他奔走了一上午,這會兒聞到茶香,不由得感覺口干舌燥。但他現在身分
是商館的奴仆,只能擺出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垂著手站在旁邊。
一盞茶飲完,蘇妲己似乎對程宗揚老實的樣子很滿意,嫣然笑道:“這是妾身新得的齊山云
霧茶,香蔻兒,賞他一杯。”
小婢答應一聲,給程宗揚沏了一杯清茶。程宗揚雖然口渴,捧著這杯滾燙的茶水也喝不下去
。蘇妲己見狀笑道:“妾女身卻忘了,讓香蔻兒給你取一盞酸梅湯吧。”
小婢斟了一盞酸梅湯,雙手奉給程宗揚。酸梅湯在井中湃過,涼涼的又酸又甜,口感近似于
果汁類飲料,一口喝下去,頓時滿口生津。
程宗揚本來提心吊膽,怕這妖婦吃過虧后來報復自己,沒想到她言笑晏晏,滿臉的溫和柔順
,不禁憂心盡去。
蘇妲己笑吟吟看著他,吩咐香蔻兒再給他倒上一盞,然后親手拿起細長的銀羹,從一只陶甕
中取了些冰塊,調入湯中。這次滋味更佳,一盞冰涼的酸梅湯下肚,渾身的汗意都消失無蹤
。程宗揚放下瓷盞,贊嘆道:“沒想到這么熱的天氣夫人還藏有冰,真是難得。”
蘇妲己笑咪咪道:“也是沒法子的事。冰蠱只有在冰里才能活,一旦冰融了也就化成了水。
瞧,為了養這些冰蠱,妾身可是費了好大力氣呢。”
說著蘇妲己用銀羹取了一勺碎冰,遞到程宗揚眼前。
陽光下,每一塊晶瑩剔透的冰晶中,都盤著一條細小的蟲子,透明的蟲體仿佛與冰塊融在一
起,如果不細心觀看,怎么也看不出這些普普通通的冰塊中竟然暗藏玄機。程宗揚臉頰抽動
了一下,他就知道這妖婦沒安好心,可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在冰里下蠱。雖然不知道冰蠱是什
么東西,但只要帶個蠱字就沒有好事。這下可狠狠栽了個跟頭,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運氣再爬
起來。
蘇妲己微笑道:“冰蠱最不耐熱,失去寄身的冰塊便會四處游動。冰蠱游動時冰寒刺骨,一
不小心就會讓它凍了心臟、腦漿……”
說著她屈指一彈。一股寒意立刻從程宗揚手臂涌到指尖,手指像冰凍般變得僵硬,皮膚上顯
出冰塊的光澤。
蘇妲己伸手一撫,程宗揚冰凍的手指恢復原狀,她風情萬種地抿嘴一笑,柔聲道:“還有些
被它凍住了陽物,輕輕一敲就變得粉碎了呢。”
想到那種慘狀,程宗揚立刻打了個寒噤,感覺腹內沉甸甸仿佛塞了一個會游動的大冰砣子。
程宗揚凜然道:“我生是商館的人!死亡是商館的鬼!夫人有什么要求,奴才就是拼上命也
一定給夫人完成!”
蘇妲己笑道:“真乖。”
也不理會他說的大話,一面吩咐道:“凝羽,帶他去采石場挑選些奴隸。你去知會祁遠,讓
他在商館挑些護衛的人手,備上車馬錢帛,兩日內準備齊全,一同往南荒去。”
“等等!”
程宗揚連忙道:“夫人是不是先給我解了冰蠱?如果半路上被凍成冰塊,我死了也沒什么大
不了的,就怕誤了夫人的大事。”
“誰讓你不小心,連冰蠱都敢吃?”
蘇妲己笑著寬慰道:“不過你放心,這些冰蠱上都加過禁咒,一時三刻之內不會發作,只要
你安心辦事,從南荒回來再理會不遲。好了,磕過頭謝賞,就去做事吧。”
這次乘的是商館的馬車,車簾上白湖兩個字讓程宗揚想起自己脖頸中的奴隸標志。自己的逃
走大計這下算是徹底泡湯了,不必有人看守,只要肚子里冰蠱一日不除,自己就跑不出那妖
婦的手掌心。
想起蘇妲己那副妖媚的艷態,程宗揚就恨得牙根發癢。被按摩棒干的時候那妖婦又乖又聽話
,一轉臉就給自己下了蠱,擺出一張晚娘的臉,把他當成奴才使喚。早知道就不拔出那根按
摩棒,免得她有閑心算計自己。
程宗揚看了看周圍,并沒有見到凝羽的影子。這個冰美人似乎總有辦法隱藏自己的蹤跡。昨
晚的經歷讓程宗揚見到另一個凝羽,一個沉浸在肉欲歡欣中的女人。他自己揣測,即使有搖
頭丸的催情效果,凝羽也不應該發情到那種地步。在自己射精前,她至少高潮了三次。
想起凝羽濕濘的蜜穴,程宗揚不禁一陣心動。她身體反應的熱烈程度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
看她的動作,肯定有不少性交的經驗。虧她還裝出一副冷漠的神態,其實要上手比月霜可簡
單多了。
程宗揚暗自猜測,不知道她對昨晚山洞里的經歷是否會有印象,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占過了她
的便宜。如果能把她收過來,此去南荒也不會太寂寞。……想到這里,程宗揚覺得自己有些
可笑,從什么時候起,自己也開始滿腦子想著要收女人了呢?以自己目前的處境,這些雜念
非常危險啊。
白湖商館的采石場占了一整個山坳,穿著葛衣的奴隸散在山間,錘鑿的敲擊聲不絕于耳。
凝羽沒有露面,她先到了采石場交代了夫人的指令,程宗揚一到,采石場的執事──一個管
家打扮的壯漢就迎上來,領著他挑選場里的奴隸。這里的奴隸分為兩類,掄錘的奴隸大多體
型高大,身材強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反抗,不少人手腳都帶著沉重的鎖鏈。
相比之下,持釬的奴隸身材就瘦弱了許多,他們蹲在要開采的石頭上,一手扶著鐵釬,掄錘
的壯漢一錘砸下,鐵釬“鐺”的一聲巨響,濺出火花。隨著鐵錘的敲擊,石屑四處紛飛,巖
石的裂縫越來越大,一名持釬的奴隸躲閃不及,被紛飛的碎石劃破臉頰,臉上頓時多了一道
血淋淋的傷痕。
開采巖石最累的是掄錘,將近三十斤的鐵錘每天要掄上數千次,身體稍弱一些,就難以支撐
。而最危險的,則是持釬。鐵錘數千次的掄擊中,有一次落點不準,就會砸在持釬人的手上
,輕則斷指,重則整個手掌都會被鐵錘砸扁。
程宗揚看了看,檢著幾個受過傷、身體虛弱的奴隸要了。那執事心里奇怪,但這些殘疾的奴
隸留在采石場也是累贅,有人愿意要自然最好不過,當下無有不允。程宗揚挑一個,他便叫
一個,不過片刻就挑了十幾名奴隸。“咦?”
程宗揚游目四顧,看到一名高大的漢子正蹲在巖石上,兩手扶釬,他手腳帶著沉重的鐵鐐,
身上覆了一層厚厚的石粉,兩眼都是瞎的,不是戈龍還能是誰。執事道:“這廝原本是商館
的護衛,誰知他吃里扒外,被夫人廢了眼睛,送到這里來采石。”
說著“呸”了一聲,“挨刀的孬貨!”
只一夜工夫,那個生龍活虎的漢子就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精氣,隨著鐵錘的敲擊,扶著鐵
釬的手掌不住顫抖。
這樣的下場比一刀殺了他還痛快幾分,程宗揚心里總算出了一口氣,說道:“不用再挑了,
有這些就差不多了。”
執事拎起皮鞭,在空中虛抽一記,喝道:“你們幾個!都過來!”
那幾名奴隸惴惴不安地走過來,在程宗揚面前站成一排。程宗揚倒是一片好心,想借這個機
會讓他們脫離苦海。可一說要去南荒,幾個上了年紀的奴隸就露出懼意,似乎南荒比這隨時
都會被人砸斷手臂的采石場還可怕。
程宗揚低聲道:“怎么?他們都不想去南荒?”
執事二話不說,掄起皮鞭一個個抽了過去,打得那些奴隸滿地亂滾,然后笑呵呵道:“你問
吧。”
程宗揚苦笑道:“不用問了吧。”
執事也不客氣,粗聲道:“商館要派人去一趟南荒,挑了你們這些挨刀的死奴才,往后你們
就聽他吩咐,明白了嗎?”
和預料中一樣,那些奴隸一個個都把頭點得飛快。
執事滿意地收起皮鞭,對程宗揚說道:“一共十三個,到外面按了手印,就讓他們跟你走。

執事住的院子在山腳下,外面是光禿禿的石山,烈日幾乎把鐵釬都融化掉,這里卻是濃蔭蔽
日,山風吹來一片清涼。
一進院子程宗揚就本能地退了一步。一名彪形大漢盤踞在小院內,他身型魁梧,四肢又長又
壯,兩道濃眉如同刷漆,頭顱碩大,脖頸粗豪,猶如一頭威風凜凜的猛虎,額角和臉頰上隱
隱顯出虎皮的斑紋,身上葛衣袒開,露出胸口一片黑黃相間的濃密胸毛。那模樣讓程宗揚想
起草原上遇到的獸蠻人,這漢子比鬃頭獠牙的獸蠻人略微顯眼些,但那種威猛無儔的氣勢比
獸蠻武士更兇悍。
別的奴隸都在山間砸石扶釬,這名奴隸卻大模大樣躺在竹椅上,手搖蒲扇,旁邊還放著涼茶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葛衣和手腳粗大的鐵鏈,倒像是這里執事的大爺。
那位兇悍的執事一進門就仿佛見了貓的老鼠,先把皮鞭扔得遠遠的,然后陪笑道:“武二爺
,在這兒納涼呢?”
那位姓武的二爺哼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伸出一只大手在懷里撓著,腕上鐵鏈拉的“
錚錚”作響。
程宗揚從未見過這么囂張的奴隸,壓低聲音道:“他是誰?”
執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大漢就吼道:“二爺姓武!族中排行第二!人稱武二郎!有話當
面問二爺!背后嘰嘰歪歪,算什么好漢!”
那大漢聲如霹靂,震得人兩耳發麻。
執事連忙道:“當日徒手打死兩頭老虎的,就是這位武二爺。”
打虎的武松?程宗揚頓時來了興趣。看起來這漢子更像是一頭猛虎,頭頸的虎斑、身上的虎
紋,粗壯的四肢肌肉隆起,剽悍無比。
程宗揚把執事拉到院外,小聲道:“他怎么在這里?”
那執事像剛嚼了一枚苦膽,口鼻都擠到一處,一張兇臉滿是苦相。
聽了他的敘說,程宗揚才了解到,館里不知從哪里買到這名奴隸,也沒有名字,只說叫武二
郎。館里看他有些力氣,就送到石場砸石頭。這執事在采石場說一不二,遇到這位武二爺可
算是受了罪了。剛開始執事還想擺擺威風讓他干活,反而被武二郎奪過鞭子抽了個半死,幾
次交手都被這個戴著鐐銬的死奴隸打得落花流水。說來也奇怪,這武二郎一身好功夫,偏生
還不跑,倒像是把采石場當了家,前些時候還打死兩頭誤闖進來的老虎。執事打不過,趕不
走,現在已經被打怕了,只好把他當大爺敬奉,由著這位兇神作威作福。
程宗揚低聲道:“他有沒說他有個哥哥?還有個嫂子?”
執事倒抽一口涼氣,臉色隱隱發綠,“他還有個哥哥?老天爺!那大郎該兇成什么樣?”
武大郎兇成什么樣還真不好說。身高頂多能到武二郎的大腿吧,這趟也不知道算不算走運,
居然碰到傳說中的水滸英雄!如果水滸傳里頭有半獸人的話。
看到那些奴隸寧愿被砸也不愿往南荒去,程宗揚已經隱約感到這趟南荒不是那么好走的。眼
見這里還蹲著一位大神,程宗揚不由大為心動。如果能把武二郎帶上,路上就算遇到什么危
險,有他在也安全得多。
“別愁眉苦臉的了!”
程宗揚大度地拍了拍執事的肩膀,“這個奴隸我也要了!”
那執事正求之不得,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求程宗揚早點把他帶走。
程宗揚回到院內,客氣地朝武二郎拱了拱手,“武二爺,明人不說暗話。館里找人走一趟南
荒,二爺可有興趣?”
“南荒?”
武二郎虎目一翻,“不去!”
程宗揚鼓動道:“武二爺空手打死兩只老虎,這么好的功夫,待在采石場當個奴隸太沒前途
了。不如跟我走一趟南荒,兩三個月時間就能回來,有好處肯定少不了二爺一份。”
武二郎身軀一動,壓得竹椅吱啞作響,似乎隨時都會四分五裂。他從鼻中嗤笑一聲,“南荒
那鬼地方,十個進去有六個回不來,就是回來也得少活三年!你以為二爺是傻的,被你一誑
就跟你去送死?”
程宗揚還不知道南荒有多可怕,聽武二郎也這么說,心里不免又打了個突。不過去南荒還有
百分之四十的活命機會,如果不去,自己連百分之一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遲早會被冰蠱凍成
冰棍。他們還有選擇的余地,自己一點選擇的余地都沒有。
既然南荒這么危險,無論如何也要把武二郎拉上了。程宗揚先捧一道:“久聞二爺是條好漢
,武功蓋世,義薄云天!”
然后發出一聲大大的冷笑,“沒想到這好漢竟然對南荒畏之如虎,可笑啊可笑!”
武二郎看似魯莽,卻對他的激將法無動于衷,搖著扇子道:“二爺在這里舒服得很,沒點好
處去南荒那鬼地方干嘛?任你說破大天,二爺就兩個字:不去。”
這么說只要給足了好處,一切都好商量。程宗揚立刻擺出豪氣干云的架勢,“二爺開個條件
出來!”
武二郎張開大嘴,仰天打了呵欠。
程宗揚伸出一只手,“五個銀銖!”
看著武二郎一臉不屑的神情,程宗揚連忙補充道:“商館當鋪的朝奉每月才拿這個數。”
武一一郎呸了一口,連眼珠都不轉。“十個銀銖!”
武二郎干脆閉上眼。
“十五個銀銖!”
執事臉上的橫肉一陣抽搐,他管理采石場,每月也才拿十五個銀銖。
程宗揚一咬牙,“二十個銀銖!”
武二郎扇子也不搖了,拿起旁邊的涼茶“咕咚咕咚”喝完,打了個聲震屋宇的猛一嗝,然后
“呼呼”的打起鼾來。
“五十個銀銖!”
“一百個銀銖!”
最后程宗揚心一橫,“十個金銖!再多就沒得商量了!”
就當自己沒賺錢好了,十個金銖都算這孫子的。
執事臉上的橫肉已經顫抖起來,程宗揚開出這樣的高價,連他也忍不住想丟了手里的差事,
跟他跑一趟南荒。
這樣的高價很少有人能拒絕,果然武二郎鼾聲一停,虎目睜開一線。
程宗揚立刻道:“十個金銖!只要跟我走一趟,每個月就是二百枚銀銖!怎么樣,武二爺?

武二郎摸著臉上的虎斑,沉吟多時,讓程宗揚看著心里直打鼓。
武二郎撓了撓脖頸,先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勉為其難地抖了抖手上的鐵鏈,“先把這玩
意兒給二爺解開!”
程宗揚大喜過望,立即轉頭問執事,“鑰匙呢?”
執事苦笑道:“如果有鑰匙,我早就兩手捧著送給二爺了。鑰匙都在大管家手里,我這邊委
實沒有。”
終于說動了武二郎為自己效力,程宗揚笑逐顏開,一把鑰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鑰匙好說
。就在這兒按了指印,我帶二爺他們回去。”
執事飛奔著捧出一張紙,先喝罵著讓那些老弱病殘的奴隸按了指印,然后恭恭敬敬地遞到武
一一郎手邊,陪笑道:“二爺這一去可是虎入山林,龍游大海。小的照顧不周,還望二爺海
涵、海涵。”
武二郎張開蒲扇大小的手掌,往紙上“砰”的按了一記,然后站起身來,被他壓扁的竹椅“
吱啞”一聲,如釋重負地恢復原狀。
武二郎一站起來,程宗揚就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更高,壯碩的身形至少超過兩米三,就是放
在獸蠻武士中,也是一條壯漢。他臉上的虎斑又深又長,一雙虎睛精光四射,就像一頭直立
的猛虎,給人一種強烈的威壓感。
程宗揚叫來馬車,武二郎挽起手上的鐵鏈,毫不客氣地擠了進去,寬闊的肩膀幾乎把車廂擠
碎。他大模大樣地一伸胳膊腿,足夠坐四個人的車廂立刻被他龐大的身體擠滿,對旁邊的程
宗揚理都不理,連一點縫隙都沒給他留。
程宗揚只好客氣地說道:“二爺坐得舒服就好。”
然后自己揀了匹馬來騎。回到商館,程宗揚找到大管家要拿鑰匙。那個胖胖的管家也跟執事
一樣,肥胖的五官擠成一團,苦著臉道:“他的鑰匙不在我這里,是侍衛長親手拿著。”
“凝羽呢?”
“侍衛長陪著夫人出外辦事,要明日才能返回。”
程宗揚想了半晌,只好空著手回來。
武二郎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兩手一揚,鐵鏈“嘩啦”一聲兜住程宗揚脖頸,劈頭喝道:“鑰
匙呢!拿來!”
程宗揚好言安撫,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一定拿鑰匙來,如果拿不來,就讓二爺把自己頭擰下來
當球踢著玩。武二郎這才悻悻然收了殺氣。
好不容易安頓住武二郎,程宗揚抹著額上的汗水,不知道自己弄來這頭猛獸作幫手究竟是福
是禍。他安慰自己,武松怎么說也是俠肝義膽,豪勇過人,在江湖中是響鐺鐺的好漢,吐口
沬也能在地上砸出個坑來。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主要是因為小時候沒上過學,缺乏教養的緣
故。這種漢子粗魯是粗魯了點,但性子直爽,既然答應了自己,為著仗義這兩個字,這趟南
荒也是非走不可。
蘇妲己、凝羽,還有那個小婢香蔻兒都出了門,程宗揚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
有心和武二郎套套交情,可那廝呼嚕打得震天響,光憑聲波險些能把柴房拆了。程宗揚隔著
院墻都坐不住,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蘇妲己一走,那些女侍衛也蹤影全無。她在程宗揚身上下了冰蠱,那比繩索鐐銬還管用,根
本不用擔心他會逃走,沒有再派人看管他。程宗揚一路出來,沒有一個人理會。
離開蘇妲己的大宅,程宗揚便叫了輛馬車。這個世界的計程車沒人管理,什么樣子的都有,
比起上午嵌玻璃的豪華車,這輛就寒酸多了。
說了客棧的名稱,程宗揚一邊走一邊琢磨。自己拿著蘇妲己的錢給阿姬曼贖身,如果說那妖
婦一笑了之,程宗揚第一個不相信。只能解釋是蘇妲己還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卻有更重要
的事情要做。趁蘇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機會,一定要把阿姬曼送走,如果她再被抓回商館,
自己就白費力氣了。
另一方面,能讓蘇妲己親自出面,肯定是要事。難道是王哲麾下左武衛第一軍團有消息傳來

雖然目睹了王哲撼動天地的一擊──在他粉身的剎那,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個戰場的生靈,
但程宗揚還有些隱隱的期待,希望能有一些軍士從戰場和蔽日的烈火中脫身。不過他也知道
,這個希望太過渺小。
王哲一死,在他生前被壓制的各種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不知道蘇妲己跟王哲有什么恩怨,
如果讓這妖婦知道自己和王哲的關系……
程宗揚忽然想起那只錦囊,連忙打開背包。藥丸、裝著白色晶體的塑膠袋、連那些安全套都
在,那只錦囊卻無影無蹤。程宗揚背后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5

第五章 憐奴
阿姬曼仍裹著那件長長的斗篷,安靜地坐在床角。聽到房門響動的聲音,她抬起眼,靜靜看
著程宗揚。那個年輕的男人臉色很不好,像遇到什么煩心事一樣,眉心擰成川字。進了門,
就倒在椅中,疲倦得連手指也不愿抬起來。
阿姬曼走過去,蹲下身子,捧起程宗揚一條腳,放在膝上,然后幫他除下靴子,按住他的腳
趾輕輕按摩。
那年輕人明顯怔住了,等清醒過來,連忙閃電般收回腳。阿姬曼揚起臉,微笑道:“是曼兒
按得不好嗎?”
“不!不!”
程宗揚急忙搖手。
阿姬曼再次伸出手,程宗揚卻把腿藏了起來,搖著手苦笑道:“不用按了……我有些不習慣
。”
程宗揚去過浴足城,但那是商業交易,他掏錢,對方提供服務,天經地義。阿姬曼卻不同,
讓這樣一個美貌少女給自己服務,讓程宗揚生出一絲褻瀆感。
阿姬曼道:“曼兒是主人的女奴,女奴就應該服侍自己的主人。”
“你的身契我都撕了,你已經不是奴隸了。”
“曼兒是主人的奴隸,不是因為那張紙。”
程宗揚頭大如斗,這丫頭怎么這么固執,跟月霜那死丫頭有的比。
“主人出了好多汗,曼兒幫主人擦洗一下吧。”
程宗揚嘆了口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對了,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宗揚好了。”
“好的。宗揚主人。”
程宗揚只好不去管她。
阿姬曼在木制的臉盆里打了水,將一條布巾浸濕,然后絞得半干,俯下身,仔細抹去程宗揚
臉上的灰塵和汗跡。布巾是用厚厚的棉布制成,比起程宗揚以前用的毛巾略顯生硬,但浸過
水的布巾覆在臉上,那種清涼的感覺讓程宗揚忍不住舒服地呼了口氣。
每擦三下,阿姬曼就重新浸一遍水,始終保持布巾的濕涼和潔凈。她細致地擦過程宗揚的頭
頸,然后解開他的上衣,在他胸前細細擦過。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美妙的享受。阿姬曼的手
柔軟而又細致,被她抹過的部位立刻變得清涼,身體燠熱和煩悶一點一點消失。
程宗揚不明白這個倔強的少女為什么要以女奴自居,他也懶得再去想。也許是因為清晨被那
妖婦吸得太狠,程宗揚一整天都覺得手足酸軟,精神委靡不振。奔波一天之后,這會兒已經
累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清涼的布巾在身上輕柔地擦拭著,房間安靜得仿佛被密封在盒子里
。程宗揚閉上眼,呼吸漸漸變得平順,在少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朦朧中,下身忽然一涼,程宗揚驚醒過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身上的衣服都浸在盆中。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身上已經被擦洗得
干干凈凈,這會兒那少女正用布巾擦拭自己最后的部位。
阿姬曼停下手,“是布巾太涼了嗎?”
人被吵醒時往往困意最濃,程宗揚模糊地點了點頭,然后又朦朧睡去。
停了一會兒,一個軟膩的物體輕柔地含住陽具,暖暖的,帶著令人銷魂的柔滑感,溫柔地在
他下體掠過。剎那間,程宗揚有種錯覺,仿佛是自己的女友紫玫穿越時空,來到身邊,像從
前一樣頑皮地喚醒自己。
程宗揚慢慢睜開眼,凝視著身下的少女。
阿姬曼不知何時已經脫光衣裙,赤裸著雪白的身體跪在自己腿間。她頭頸低垂,用花瓣般精
致的唇舌一點一點細致地舔舐著自己的陽具。那對豐滿而圓碩的乳球濕淋淋的,她一邊舔,
一邊托起雪嫩的乳房,用浸過水的乳肉代替布巾,在他腿間擦洗。
在她唇舌舔弄下,蟄伏的陽具迅速勃起,塞滿了少女的小嘴。阿姬曼抬起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嫣紅的唇角彎彎翹起,眉眼間滿滿的都是笑意。
少女小心地吐出陽具,用指尖抹去唇上的濕跡,小聲道:“味道好濃呢。”
程宗揚還沉浸在那種久違的感覺中,發現服侍自己的是那個天竺少女,而不是夢中的女友,
不知道心里是高興還是失望。
程宗揚勉強笑了笑,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沒有水了嗎?”
“井里新汲的水太涼,會吵醒主人。”
阿姬曼濕涼而軟膩的乳肉包裹著勃起的陽具,一面說,一面仔細擦拭著。脂玉般細膩的乳肉
從肉棒上抹過,沾過水的肌膚又涼又滑,像絲綢一樣柔軟。
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女偏生長了一對大到夸張的乳房,形狀渾圓,充滿彈性。她雙手捧住乳房
,兩團雪白的美肉將陽具從龜頭到肉棒整個包裹起來。少女細致地揉動乳肉,那種美妙的觸
感使程宗揚的陽具越來越硬。他甩了甩頭,把剛才夢幻中的一幕和錦囊丟失的憂慮都拋到腦
后。
如果是紫玫和自己一起穿越,程宗揚不知道他們倆是否有命離開草原,更不知道他們在這個
陌生的世界里,該如何養活自己。這一切,還是讓自己獨自面對好了。
阿姬曼松開雙乳,露出乳間怒漲的陽具。肉棒上的污跡早已被舔舐干凈,暗紅色的龜頭又圓
又大,被乳肉擦拭得發亮,看上去很囂張的樣子。
程宗揚拋開心事,笑著說:“現在該怎么辦?”
阿姬曼在他腿間款款起身,笑盈盈道:“主人很累了,就坐在這里不用動,讓曼兒來服侍你
。”
程宗揚張開手腳,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
阿姬曼轉過身,雙腿緊緊靠在一起,翹起屁股,一手扶著程宗揚的陽具,一手分開雪滑的臀
肉,將龜頭納入穴口,然后緩緩坐下,將陽具吞入體內。
剛破體的下身還是有些許痛楚,阿姬曼咬著唇,等那根粗大的陽具完全進入體內,顰緊的眉
頭才舒展開來。她小心地挪動著屁股,讓陽具進得更深,然后用柔膩的蜜穴夾住陽具,輕輕
套弄起來。
昏暗的光線下,阿姬曼潔白的身體像玉一樣光滑,散發出朦朧的光澤。她身體還沒有發育完
全,肩膀窄窄的,背脊像一枚打磨光滑的玉墜,纖美的腰身曲線細滑動人,那屁股圓圓的,
又白又嫩,臀形精致,膚色晶瑩,臀溝柔滑光潤,一看就是難得的美物。
少女下體仍像處子一樣緊窄,陽具插在里面,就像被一張柔膩的小嘴含緊。她兩手抱著屁股
,就像捧著一粒雪球般套弄著主人的陽具。那小巧稚嫩的美臀與粗壯的陽具形成強烈的對比
,讓程宗揚禁不住有種輕微的犯罪感。這個小女孩實在是太美太嫩了,就像是童話世界里白
雪一樣可愛的小公主……
阿姬曼吃力地坐下去,直到軟嫩的陰唇碰到陽具根部,然后回過頭,問道:“這樣舒服嗎?

程宗揚笑道:“比我想像的還好。”
阿姬曼頓時煥發出光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曼兒是第一次做……”
少女身體前傾,兩手扶著面前圓桌的邊緣,腰肢向下彎曲,將雪嫩的圓臀翹在程宗揚小腹上
,然后向上抬起。那張嬌嫩的蜜穴柔膩地滑動著,磨擦過陽具每一寸肌膚。程宗揚半是驚訝
半是贊嘆地看著少女的動作。
阿姬曼沒有挺動身體,而是單憑腰肢的扭動,將雪嫩的屁股翹到陽具頂部的位置,將少女迷
人的性器完全綻露出來。整根肉棒幾乎完全脫出,只剩龜頭還插在穴內,從她敞開的臀溝間
,能清楚看到那柔嫩的美穴被碩大的龜頭塞滿,穴口的美肉被撐得微微鼓出,兩片精致的陰
唇豎著軟軟夾在肉棒兩側,紅嫩得仿佛能滴下鮮紅的胭脂來。
不等龜頭從穴內脫出,阿姬曼軟玉般的腰肢挺起,白嫩的屁股往下一沉,滑膩的蜜穴重新套
住肉棒,準確地直沒根部。
程宗揚不需要動一根手指,只需要挺著陽具,就有一張鮮嫩的蜜穴主動夾住肉棒,上下套弄
著,做出被干的動作。
少女雙手扶著桌子上身和兩腿都保持靜止,只有雪嫩的圓臀聳動著,漸漸加快。
她渾圓的屁股像一粒潔白的雪球,在程宗揚腿間上下跳動。在她臀下,一根粗長的陽具在雪
白的臀肉間時進時出,將那張嫣紅的美穴干得不住變形。
程宗揚召妓時也用過女上位,但那些女人只會拿屁股在他身上亂蹲,哪像阿姬曼這樣堪稱藝
術般的精致。阿姬曼的節奏越來越快,她的動作準確而富有變化,充滿了舞蹈般的韻律。雪
臀起落間,每一下都是從陽具根部到龜頭下方,始終讓他的龜頭插在自己的穴內,保持著被
干的姿勢。而每一次套弄,她的蜜穴落下的速度和角度都有細微的變化,讓他的陽具能干遍
自己穴內每一個部位。
由于身體結構的不同,做愛時女方主動很少能有男方的速度和力道,雖然省力,卻缺乏酣暢
淋漓的快感。阿姬曼的屁股卻又快又準,每一下都讓陽具干到自己肉穴盡頭。程宗揚舒服得
渾身酥軟,陽具卻越來越硬。他四肢攤開,懶洋洋躺在椅上,一邊挺著陽具,享受著少女美
穴的套弄。龜頭和棒身被柔膩的蜜肉包裹著來回磨擦,快感如潮水般涌來,一直延伸到頭發
末梢。
阿姬曼像跳舞一樣,將屁股扭到一側,以傾斜的角度聳動著。那張嫩穴愈發狹緊,同時帶著
旋轉的力道在龜頭上研磨。
片刻后,阿姬曼又換了個姿勢,仍是雙腿并緊,向后傾斜身體,讓陽具與蜜穴保持直線,每
一下都讓龜頭干到她的花心。
程宗揚呼吸聲越來越變得粗重,那張雪臀聳動地也越來越快。就在程宗揚即將爆發前的一剎
那,阿姬曼白嫩的屁股突然一沉,緊緊套住陽具。緊接著,程宗揚就在她穴內噴射起來。
阿姬曼乖乖撅著屁股,讓他把精液盡情射在自己體內。等程宗揚最后一滴精液射出,那張蜜
穴柔柔收緊,像一張溫柔的小嘴巴般吸吮著他的陽具,讓他享受射精后溫柔的服侍。
良久,阿姬曼慢慢撅起屁股,離開那根射過精已經變得軟垂的陽具。
少女交媾過的性器帶著淫靡的柔艷光澤,緩緩吐出陽具。接著一股濁白的精液從穴口淌出,
黏稠的液體間,還帶著絲絲縷縷的血跡。程宗揚這才意識到,面前的少女初次破憤僅僅是十
個時辰之前,體內的創傷還沒有完全愈合。
“對不起,我不知道──還痛嗎?”
阿姬曼笑盈盈轉過身,臉上絲毫看不出痛楚的表情。
“主人不應該向自己的女奴說對不起。”
程宗揚撓了撓頭,苦笑道:“我都說過一百遍,你已經不是奴隸了。你都離開商館,身契也
沒有了,無論是誰,也不能再把你當成奴隸。”
阿姬曼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看著程宗揚的眼睛,認真道:“只要曼兒的罪還沒有贖清,
就永遠是主人的奴隸。”
程宗揚一怔,“什么罪?”
“主人把身契給曼兒的時候,曼兒很害怕……”
程宗揚不解地說道:“應該是高興吧?怎么會害怕呢?”
阿姬曼眼圈慢慢紅了,她抱住赤裸的乳房,低聲道:“曼兒在想,如果那天主人真的被曼兒
害死了,等他們發現曼兒已經不是處女,一定會很生氣地把曼兒賣掉。”
“主人買下曼兒時,曼兒其實心里很害怕。害怕主人會和別的男人一樣,懲罰他們不喜歡的
女奴。可主人卻把身契給了曼兒。還說,主人答應過,要救曼兒出來。”
少女小聲哭了起來。“曼兒不是壞人……只是,只是他們……”
阿姬曼揚起臉,雙手放在胸口,認真說道:“梵天在上,自從知道主人真的寬恕了曼兒之后
,我,阿姬曼芭娜,就發誓要報答主人。”
說著她又哽咽起來,“可是曼兒什么都沒有,只剩下這具身體。但曼兒背叛了主人,主人已
經不喜歡曼兒了……”
阿姬曼的話語和淚水,讓程宗揚心里又酸又甜。他伸手將阿姬曼抱進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
上,像哄小女孩一樣,一邊抹去她臉上的淚珠,一邊說道:“這會兒你就是因為這件事哭的
?”
阿姬曼點了點頭,泣不成聲地說道:“是我說了謊……”
程宗揚安慰道:“別難過了,我不會怪你。”
阿姬曼淚水漣漣,嗚咽道:“主人為什么對曼兒這么好?”
“也許……”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也許我真的很像你哥哥吧。”
阿姬曼唇角彎起,似乎想笑,淚水卻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她赤裸的手臂抱緊程宗揚
,哭泣道:“哥哥……哥哥……”
少女飽滿的乳房抖動著,淚水滴在上面,留下斑駁的濕痕。阿姬曼哭得這樣傷心,自己的精
液還在人家體內,總不好不管。程宗揚擁著她纖美的身體,呵哄道:“都哭出來就好了,把
你的委屈都告訴哥哥。”
阿姬曼慟哭道:“哥哥……你走后第三天,城就破了。那天,黑色的死亡女神迦梨用她的衣
袍遮住了整個羯陵伽城。崇拜戰爭之神塞建陀的敵人沖進城市,殺掉了所有男人,把父親的
頭顱砍下來,懸掛在城上,然后把我們帶進軍營。你還記得羯陵伽城城主的女兒嗎?那個月
亮一樣的少女。她比我大五歲,城破那天本來是她的婚禮。可她的未婚夫死在了城頭,她也
被帶到軍營。他們讓她在宴會上跳舞,用棍子打她……還有她高貴的母親,他們叫她狗,給
她戴上狗鏈……沒多久她們就死了……”
“城里到處都是死人,烏鴉把整個城市都蓋住了。被關在軍營里的我們每天都有人死去,沒
有人給我們吃的,好多孩子都餓死了……”
程宗揚道:“然后你就和母親一起被賣到這里了嗎?”
阿姬曼點了點頭,泣道:“我不敢叫她媽媽。他們以為她是我的奶媽。”
程宗揚哄勸道:“別傷心了,那些事都已經結束了,不會再發生。而且……至少他們沒有欺
負你。”
阿姬曼淚眼模糊地說道:“那時我還不到十三歲,他們把我當成小孩子。”
程宗揚心里發出一聲嘆息,還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突然間家破人亡,作為被俘虜的奴隸目睹
了這一切,難免會給她造成心理創傷。怪不得她會對男人那么仇視。
阿姬曼已經哭成個淚人,一讓她一直哭下去不是個好主意,程宗揚拋開心頭沉甸甸的壓力,
說道:“阿姬曼是個勇敢的女孩呢。”
阿姬曼揚起臉,遲疑地說道:“是嗎?”
程宗揚笑道:“昨天在地牢里,你流了那么多血都不怕痛。”
阿姬曼剛要綻露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咬住唇,過了一會兒才道:“在軍營里,每個想吃到東
西的女人都要那樣做。”
程宗揚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又觸到她的傷口,只好閉上嘴,把少女微涼的胴體默默抱在
懷里。那一刻,程宗揚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寞。無論他多么同情阿姬曼,都永遠無法了
解她所有的經歷。他想起一句話: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自己了解得再多,也終究無法代替
別人的感受。
少女抽泣著,白滑的肩頭在程宗揚胸前聳動。她潔白的臉頰和乳上被淚水打濕,在黑暗中散
發出濕淋淋的雪色光澤。
程宗揚順手拿起布巾,在桌上勾描起來。阿姬曼慢慢停住哭泣,疑惑地看著他用濕巾在桌面
上繪出的圖案。那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圓滾滾的腦袋比身體還要大,它伸出手,一張可愛的
大嘴巴傻乎乎笑著,手掌圓圓的,肚子上還有一個大口袋。
程宗揚專注地勾描著,最后在它嘴邊加上幾根胡須,才放下布巾。
“知道它是什么嗎?”
阿姬曼遲疑地說道:“是……一只貓?”
“是小叮當啦。這是它的鼻子,一公里外銅鑼燒的味道它都能聞到:這是它的嘴巴,張大的
時候,能放下一個大號的臉盆:這是它的四次元口袋,里面有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像能飛
的竹蜻蜓,裝在頭頂人就能飛起來……”
“像羽人那樣嗎?”
“呃,可能有一點區別……對了,它還有任意門。”
程宗揚畫了一個門的圖案,“只要打開門,就能去你任何想要去的地方。還有幸運餅,吃下
去就能獲得好運。還有鬼故事火球,無論對它說什么話,它都能營造出最嚇人的氣氛,專門
用來自己嚇自己。還有空氣槍,把槍管套在手指上,說聲‘篷’,就會把人吹倒……”
程宗揚畫出被空氣槍打倒的大熊,逗得阿姬曼“咯咯”笑了起來。
“還有愿望實現簿,上面有很多格子,只要按格子填上條件,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實現……”
“真能實現嗎?”
“當然能!”
程宗揚信誓日一旦地說道。
阿姬曼望著桌上滿臉笑容的機器貓,帶著一絲崇慕道:“你們的神靈和梵天一樣強大。”
程宗揚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沒想到自己居然在異世界給小叮當找到了一個信徒,還是很虔
誠的那種。程宗揚很難向阿姬曼解釋動漫作品與神話的區別。對她而言,有著數不盡道具的
小叮當和傳說中的大梵天一樣,都是神靈的化身。
“怎么了?”
阿姬曼疑惑地看著程宗揚的表情。
“……沒什么。”
程宗揚可不想在這個世界創造一個崇拜小叮當的宗教,他抱著阿姬曼起身,“把眼淚擦干吧
。”
一邊笑道:“你身體真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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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潮
阿姬曼在房內洗沐著,然后穿上衣裙,程宗揚打開了房門,清涼的夜風涌入室內,拂去了身
邊煩悶的空氣。淡淡的月色灑在青石上,猶如滿地水光。
程宗揚索性坐在石階上,兩腿伸直,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阿姬曼走過來,側著腿偎依在他身邊。少女長長的發絲在風中飄蕩著,剛洗沐過的身體散發
著淡柔的清香。
這種感覺真不錯,明月在天,清風徐來,身邊還有個聽話的小美女。可惜這樣的時光太短暫
,在來客棧之前,程宗揚就打定主意,要趁蘇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機會,今晚就把阿姬曼送
走。
“你還有個哥哥?”
阿姬曼點了點頭。“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阿姬曼猶豫了一下,又點了點頭。“那就好。”
程宗揚放下心事。如果沒有人收留,他還真不放心阿姬曼一個人在外面生活。
“你把那些錢幣都拿上,去找你哥哥。”
阿姬曼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曼兒知道了。”
她這么善解人意,倒讓程宗揚驚訝了。
阿姬曼揚起臉,“曼兒知道,主人現在不方便帶上曼兒……”
程宗揚苦著臉看著自己的裝束,自己現在還是商館的奴仆,把阿姬曼帶在身邊,何止是不方
便。
“但主人要答應我,一定要來找曼兒。”
“我答應你。”
阿姬曼一笑,眼圈卻紅了。程宗揚連忙岔開話題,“你知道怎么走嗎?那么遠的路,如果…
…”
阿姬曼道:“主人給曼兒的錢幣,買十名奴隸也夠了。”
在五原城,五十枚銀銖就可以買三名強壯的奴隸,即使一名兇悍的獸蠻人奴隸,賣價也不過
一百銀銖。在阿姬曼身上花的錢,足夠買下七十多名普通奴隸,或者十二名獸蠻奴隸。這樣
一折算,程宗揚才意識到,自己從蘇妲己身上敲的的確是筆巨款。
“你今晚就走。”
想了想,程宗揚又叮囑一句:“小心別被白湖商館的人看到。”
阿姬曼聰明地沒有多問,她彎下頸子,在程宗揚腳背上輕輕一吻,低聲解釋道:“這是我們
的風俗,女奴與主人分別時,要親吻主人的腳背或者腳跟。”
程宗揚很想告訴她,你已經不再是奴隸了。但不等他開口,阿姬曼就說道:“主人原諒曼兒
了嗎?”
程宗揚笑道:“你猜呢?”
阿姬曼輕笑起來,“曼兒知道,主人已經原諒了曼兒。”
“為什么?”
少女眨了眨眼睛,小聲笑道:“主人硬起來的時候,曼兒就知道了。”
“哈,”
程宗揚笑了一聲。“怪不得你非要撩撥我。”
“主人對曼兒的服侍還滿意嗎?”
“嗯,”
程宗揚裝模作樣地擺起架子,“還可以吧。”
“曼兒第一次做,還有些生疏,往后會努力的。”
程宗揚笑道:“往后可要好好努力啊。”
雖然阿姬曼沒有說,但程宗揚完全可以想像戈龍那些人是如何脅迫她的。想通事情的原委之
后,程宗揚就沒再怪罪過阿姬曼,而是對她充滿了同情,所以才不惜得罪蘇妲己那妖婦,把
她贖出來。
分別在即,阿姬曼有些留戀地挽住主人的衣袖,良久才低聲道:“越過大雪山,在森林里有
一座叫耽摩的城市。曼兒會在那里等著主人。”
程宗揚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城市,多半是座不知名的小城,阿姬曼在那里有親哥哥照顧,想必
會得到安全。
“主人已經買下曼兒,多余的錢曼兒會替主人保管。”
阿姬曼將雙手放在心口,誠摯地說道:“梵天在上,等主人來到耽摩,阿姬曼芭娜會把自己
和主人的財富都奉獻給主人。”
那天晚上,程宗揚終究沒有親送阿姬曼離開。主人不應該像送別朋友一樣送別自己的奴隸。
阿姬曼這樣說。她服侍著程宗揚睡下,直到自己的主人睡著,才悄然離開。朦朧中,太陽穴
處傳來一絲尖銳的刺痛。程宗揚驚醒過來,只覺腦中昏昏沉沉,胸口煩悶欲嘔。他用力甩了
甩頭,接著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熟悉了。每當附近有人死亡,那些死亡的氣息從太陽穴上的生死根進入體
內,都會帶來這種不適感。
程宗揚下意識地豎起耳朵。他此時的修為用來防身只能說聊勝于無,耳目卻靈敏許多。當他
把注意力集中在耳鼓上,聽力立刻以他無法察覺的速度倍增,連遠處微弱的蟲鳴聲也變得清
晰起來。
“師哥……他……他……”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顫抖著隱約傳來。
另一個人冷哼一聲,“怕了么?”
“可他是……”
那男子的聲音在風中斷斷續續飄來,“……眼下群龍無首,誰不想分一杯羹……我不殺他,
他們遲早要殺了我們。”
隔了一會兒,那個少年小聲陪笑道:“趙師哥真是好功夫……洞玄九式,徐師哥……就被刺
穿了喉嚨。他作夢也想不到趙師哥的劍法……”
姓趙的得意地笑了一聲,吩咐道:“給他綁上石頭,沉到河里去。”
程宗揚等了差不多十分鐘,聲音不再傳來,才吐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又撞上一樁謀殺案。不
知道他們是什么人,聽口氣倒像是同門之間自相殘殺。程宗揚搖了搖頭,這些人平常師哥師
弟的叫著,翻臉的時候比對敵人還狠。
從夢中醒來,程宗揚了無睡意。衣上還沾著阿姬曼的香氣,那名鮮花般的舞姬卻已經杳然遠
去。這會兒頭腦清醒過來,程宗揚意識到有些不對。阿姬曼離別時只字沒有提到她的母親,
她對自己這個便宜主人都這么認真,怎么可能對母親不管不顧?那丫頭嘴上不說,又不讓自
己送她,多半是怕他擔心,悄悄去找母親了。
程宗揚嘆了口氣,希望那丫頭運氣夠好,能順利找到母親和哥哥吧,這種亂世,誰也顧不上
誰了……
回到蘇妲己的大宅,天色剛微微發白。幾名早起的奴仆正灑掃庭院,只看了程宗揚一眼,便
不再理會。
一路穿過前院、正房、畫樓……隔著后院的高墻,就聽到雷鳴般的鼾聲。程宗揚佩服得五體
投地,這武二爺可真是猛人,連鼾都打得這么豪情萬丈。
正感慨間,只見小婢香蔻兒兩手捂著耳朵,飛也似的從后院跑了出來。程宗揚趁她不備,一
把抓住她,把那小俏婢拽到房后。
香蔻兒嚇得哇哇亂叫,等看到是程宗揚才松了口氣。小手拍著胸口,心有余悸地說道:“嚇
死我了。里面睡的是誰?像只要吃人的老虎……”
程宗揚道:“夫人回來了嗎?”
香蔻兒白了他一眼,“還沒呢。”
程宗揚道:“是個奴隸,準備去南荒,我先把他帶了來。對了,你在我背包里有沒有見到一
只信封?”
香蔻兒撅起嘴,不樂意地說道:“沒有。”
程宗揚比劃著描述道:“是織錦的面料,黃顏色的,外面用蠟封過,可以防水,你再想想。

香蔻兒沒好氣地說道:“是平斜紋織錦,封口有火漆的吧。”
程宗揚一陣驚喜,“你見到了?在哪里?”
自從發現丟了錦囊,他就提心吊膽。
王哲托了他三件事,這是最簡單的一件,自己居然把錦囊給弄丟了,未免太對不起他。
香蔻兒沒有回答,只是示威似的挺了挺胸。
小婢的胸部還沒有發育,只微微鼓起一點,看上去稚嫩可愛。程宗揚愣了一下,試探道:“
在你懷里?”
“然也。”
香蔻兒笑靨如花地說道。
“太好了!趕快給我。”
香蔻兒聳了聳胸,“你自己拿啊。”
程宗揚露出大灰狼一樣的笑容,“你以為我不敢嗎?”
香蔻兒皺了皺小巧的鼻尖,兩手背在身后,把胸挺得高高的。
程宗揚看看周圍沒人,毫不謙讓地伸出手,貼著小婢的脖頸伸到她懷中。
香蔻兒咬著唇,精致的粉臉漸漸發紅。她身上的肌膚滑嫩如酥,兩粒小巧的鴿乳微微隆起,
軟軟的細滑之極。隔著她胸前的衣物,手指觸到錦囊的輪廓,程宗揚頓時心下大定。他不客
氣地張開手掌,在小婢胸前摸弄著,一邊捏住她小小的乳頭,在指間一捻。香蔻兒嚶嚀一聲
,身體軟軟伏在程宗揚手上,一張小臉變得通紅。程宗揚感嘆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
小婢整日跟著蘇妲己耳薰目染,小小年紀就動了春心。想歸想,要程宗揚吃了這根嫩草,他
還真張不開嘴。
“找到了!”
程宗揚拔出手,笑呵呵掏出那枚錦囊。
香蔻兒紅著臉啐了他一口,小聲道:“膽小鬼。”
程宗揚摸了摸她臉頰,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等你再大幾歲,就知道我是不是膽小鬼
了。”
目光移到錦囊上,程宗揚頓時一怔。錦囊上的火漆剝落,封口已經被人拆開過,露出里面一
角素紙。
蘇妲己與王哲有怨無恩,讓她知道自己跟王哲的關系,絕非好事。程宗揚心頭一急,頓時冒
出汗來。他定了定神,“是誰拆的?”
“當然是夫人了。”
香蔻兒撇了撇嘴,“一張白紙,有什么好藏的。”
白紙?程宗揚連忙取出錦囊里的信箋,果然是一張雪白的素紙,干干凈凈連半點墨跡也無。
“還以為是什么寶貝呢。夫人隨手扔了,還是我把它檢回來的。”
程宗揚不知道王哲怎么會封了一張白紙給他,這會兒也無暇去琢磨,笑道:“多謝你了。對
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香蔻兒臉上忽然一紅,甩開程宗揚,轉身跑了。
蘇妲己不在,香蔻兒一大早到柴房找自己有什么事?難道是……
想到小婢的表情,程宗揚頓時恍然大悟。那天看到凝羽被搞的一幕,這小婢真的是動了春心
,如果這會兒柴房睡的是自己,香蔻兒已經不是完璧了。
朝柴房走了兩步,程宗揚又收回腳。武二郎一見他,肯定就三個字:“鑰匙呢!”
這會兒找不到凝羽,還是別去聽二爺的炸雷了吧。
直到傍晚,蘇妲己才滿面春風地回來。她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左武軍第一軍團在草原上被大
軍圍攻,除一小隊游騎脫離戰場返回塞上以外,包括王哲在內的萬余軍士盡數覆沒。塞上駐
軍已經上書天子,并出動輕騎趕赴戰場探尋王大將軍的下落。
為了躲避王哲和那個賤人,自己十余年來寸步不敢離開五原城。蒼天有眼,終于除去了自己
喉中的梗刺。只要再除去那個賤人,就再沒有任何可以束縛自己的存在。
眼前最要緊的,還是那些霓龍絲。白湖商館早就應該進入六朝內陸,在那些商賈大邑中贏得
一席之地。霓龍絲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人手找夠了么?”
那名年輕人恭恭敬敬說道:“已經找好了。”
說著遞上名單。
“武二郎?”
蘇妲己露出一絲驚訝。
看在肚子里冰蠱的面子上,程宗揚作足奴才的模樣,“小的答應每月給他十個金銖。”
“十個金銖?”
蘇妲己坐起身來。
程宗揚以為她認為這個價格過于昂貴,連忙道:“說好了就走這一趟南荒,三個月三十枚金
銖,夫人若是嫌貴,不妨把小的薪水扣掉一半。”
蘇妲己擺了擺手,“我是說,武二郎答應了嗎?”
“答應了,只不過要先把他手腳的鐐銬打開。”
看著蘇妲己的表情,程宗揚忽然警覺起來,“難道有什么不妥嗎?”
蘇妲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既然他答應那就無妨了。武二郎義薄云天,只要答應,絕不會
反悔。只不過十枚金銖……還真是便宜呢。”
“是嗎?”
程宗揚意識到自己檢到寶了,頓時心花怒放。
蘇妲己瞟了他一眼,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一層迷霧,自己也看他不透。說他笨吧,他年紀
輕輕,不但手里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霓龍絲,還知道尋來巧匠織成內衣:說他聰明吧,連戈
龍都能把他抓來當奴隸。說他能干吧,從牢里救他出來時,混得和乞丐差不多,說他無能吧
,他不但精通南荒秘術,還能說服武二郎為他效力:說他怯懦吧,凝羽親眼目睹他不動聲色
地下手殺死孫疤臉:說他勇敢吧……呸,蘇妲己自己都不信。一個甘當奴才的人,怎么也和
勇細界扯不上關系。這樣看來,這年輕人真有些像是商人……
程宗揚道:“不知道取來霓龍絲,夫人要做什么用途?”
蘇妲己媚眼如絲地說道:“自然是做些衣物了。”
“呵呵。”
程宗揚干笑兩聲,他很懷疑這些二十一世紀還嫌過于暴露的內衣,在這個時代會有人買。蘇
妲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吟吟道:“你可知道我這商館平常做些什么生意?”
不就是販賣人口嗎?這生意有什么光彩的。
蘇妲己悠然道:“五原城最大的青樓醉月樓,就是我白湖商館的產業。從五原往東,直到重
泉、競州、夷陵,都有我白湖商館的醉月迷花旗。”
原來是連鎖妓院,難怪這妖精會如此看重霓龍絲。透過自己的經驗,程宗揚得出結論,這些
情趣內衣對男人的殺傷力完全奏效。如果醉月樓的妓女人手一套情趣內衣,必定是客如云來
,財源滾滾。現在連程宗揚都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找到霓龍絲,如果能在這個世界織出二十一
世紀才有的吊帶、鏤空、蕾絲、透明、真空……等等各種情趣內衣,無疑是造福所有男性的
絕大善舉。“凝羽,你去解了武二郎的鐐銬。”
凝羽提醒道:“夫人。”
蘇妲己笑道:“那廝雖然兇蠻,但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作數的。既然答應為我商館效力,就
用他這一次。況且武二郎只是暫時屈身在我這里,也不好留他一輩子。先解了他的鐐銬,待
從南荒回來再作計較。”
主人這樣說,凝羽只好答應,“是。”
看著躍躍欲試的程宗揚,蘇妲己笑道:“凝羽,辦完事帶他去醉月樓,就說是我的吩咐,讓
她們好生侍候。”
凝羽面無表情地說道:“剛才祁遠來報,當日從天竺換來的那名舞姬,被人用五十金銖買走
了。”
“哦?”
蘇妲己一怔。
程宗揚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不敢確定阿姬曼現在是否真的離開了五原城。那個布老四也許
不認得自己,凝羽卻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他買下了阿姬曼。
蘇妲己想了一會兒,有些不舍地說道:“枉費了我在她身上花的力氣。去查查是誰買走的。
五十個金銖,倒讓他撿了便宜。”
出乎程宗揚的意料,凝羽并沒有直接把自己交出來,只簡短地應了一聲。
離開畫樓,程宗揚作了賊免不了有點心虛,忍不住去看凝羽的臉色。凝羽神情冷冷,似乎什
么都沒發生過。程宗揚訕訕道:“多謝……”
凝羽屈肘一撞,搗在程宗揚胸腹間。程宗揚險些被撞得閉過氣去,只說了半句的話被生生噎
住。
凝羽頭也沒回,掠出月洞門,程宗揚扶著墻直起腰,好不容易喘過氣跟了出去,沒等他開口
,凝羽就冷冷道:“她能聽到。”
程宗揚立刻閉嘴。
“這里不妨。”
程宗揚抹了把冷汗,此處距離畫樓有五十米的距離,那妖精要是還能聽到,也未免太強了。
凝羽譏嘲道:“救了一個女孩,是不是覺得自己是英雄了?”
程宗揚點了點頭,“侍衛長明見萬里,確實有一些。”
凝羽冷笑道:“不要高興得太早。她留在這里,未必是壞事,你買下她,未必就是好事。”
程宗揚挑起唇角,“是嗎?”
凝羽反問道:“你不覺得那舞姬有什么異樣嗎?”
程宗揚先想起阿姬曼那對碩大的乳房,以她的年紀來看,那對乳房未免太大了。
還有她的舞技,程宗揚敢斷定阿姬曼的舞姿完全是為性交準備的。
“夫人花了偌大力氣調教她,過兩年送往內陸,再不濟也能被個王孫公子買走,做為侍妾。
現在你把她買下來,讓她自己往東天竺去。若路上被人拐騙,可未必有現在的下場。”
程宗揚強笑道:“夫人這么用心調教阿姬曼,就是想把她賣錢嗎?”
凝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夫人原本要把她送往黑魔海,所以才不許男人碰她。”
“黑魔海?”
凝羽沒有解釋,她停下腳步,然后推開院門。一條猛獸般的大漢立在門前,虎目精光四射。
武二郎雙臂一展,“錚”的一聲,腕間鐵鏈拉得筆直。
凝羽取出一枚形制奇異的鑰匙,慢慢打開武二郎手上的鐐銬。雖然知道武二郎不是喜好暗施
偷襲的小人,但在他的威壓下,凝羽仍不禁繃緊了身體。“嗒”的一聲,鐐銬松開。武二郎
一把奪過鑰匙,打開腳上的鐵鐐,隨手扔給凝羽,然后舒展了一下雙臂,挺起胸,爆發出一
陣狂笑。
凝羽臉色微變,翻腕握住刀柄,“武二郎!你要食言嗎?”
武二郎傲然道:“二爺說過的話從沒有不作數的!”
說著雙肩一聳,躍上院墻,猶如一頭出閘的猛虎般掠過重重屋脊,轉眼就消失在暮色中。
愣了半晌,程宗揚才道:“他去哪兒了?”
“我怎么知道。”
凝羽冷冷道:“去醉月樓。”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5

第七章 恩怨
“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
自從被醉月樓拿來標在自己的艷幟上,這兩句詩就被一群風流兼下流的才子們歪解為尋花問
柳、飲酒作樂的口號,競相標榜,無不以醉月迷花為樂事。
醉月樓位于五原城西郊,舉頭就能看到大雪山峰頂的皚皚白雪。醉月樓雖以樓名,卻是樓閣
林立。積雪融化成的溪水從山間蜿蜒而下,在醉月樓的畫樓雕閣間九曲三折匯成一座畝許小
池,最后繞樓而過。坐在樓中,天際一輪明月懸在雪峰上,與池中的雪山月影交相輝映。隔
著粼粼水光,婉轉的歌聲在月色中,伴著淡淡的水霧飄來,隱約能看到遠處樓閣上舒展的舞
袖和窈窕的纖影,讓人分不出這里究竟是人間還是天上。
“好地方!”
程宗揚贊嘆道。
雪水融成的溪流清涼無比,正值夏日,水面形成一層霧氣。清風徐來,樓閣間的暑熱頓時一
空,風中帶著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
看到自家商館的馬車,自然有人通報。一名中年美婦迎出來,見到來的是凝羽不由得一怔,
接著笑道:“原來是侍衛長,不知道夫人有何吩咐?”
凝羽道:“這是今晚的客人,夫人交代過,你們都聽他吩咐。”
那美婦笑道:“我說燭上怎么結了一個好大的燈花,果然是有貴客。”
說著她挽住程宗揚的手臂,舉止親昵,卻絲毫不讓人反感。
程宗揚笑道:“不知道姐姐怎么稱呼?”
“奴家姓蘭,官人抬舉,叫一聲蘭姑便是。”
蘭姑一邊說,一邊笑道:“還剩了一處臨水的上房,奴家已經叫人去收拾了。不知道官人喜
歡哪種的,奴家好叫姑娘們來侍候。”
難得有人免費招待,程宗揚也不客氣,“樓里最紅的姑娘叫兩個來。”
蘭姑挨著他耳邊笑道:“樓里有娼有妓,客人要哪種的?”
程宗揚道:“這還有區別嗎?”
“娼是賣身的,官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妓只陪客人喝酒彈琴,賣藝不賣身的。”
程宗揚笑道:“真有不賣身的嗎?”
蘭姑推了他一把,低笑道:“那是哄外人的,既然夫人吩咐過,官人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那幾個歌舞妓沒侍候過客人,怕官人不滿意。”
程宗揚笑嘻嘻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盡管眲來。”
走在旁邊的凝羽臉色忽然一變,藏在斗篷下的手指收緊,握住腰側的刀柄。
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男子,他頭結方巾,穿著一襲素白的錦衣,身材比程宗揚還高了少許,一
手拿著把大花灑金的折扇,舉手投足風度翩翩,玉樹臨風。他五官俊雅,眼睛周圍略顯紅暈
,猶如桃花,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縷勾人的笑意。
程宗揚還是頭一次看到長著桃花眼的男人,不禁多看了幾眼。那男子眼睛黑白并不分明,黑
色的瞳孔卻越看越深,令人捉摸不透。他眼角微微含笑,眼神似醒非醒,似醉非醉,朦朧中
充滿邪惡的誘惑力。
程宗揚暗暗想到,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單憑這小子的賣相,就是巨星級的偶像。只要眼神
一拋,肯定有成千上萬的癡女爭先恐后搶著倒貼。那男子雖然俊雅,身材卻不單薄,只不過
臉色不是太好,抱病般隱隱透出一抹青色,一手拿著折扇,一只手還插在胸口的衣襟中,不
時發出幾聲輕咳。
凝羽手指捏得發白,臉上仿佛蒙著一層寒霜。旁邊的蘭姑卻眼睛一亮,松開程宗揚的手臂,
上前笑聲道:“原來是西門大官人,難得今天得閑。”
西門大官人?蘭姑那幾個字說得媚姿橫生,聽在程宗揚耳朵里,卻比武二郎的霹靂暴吼更響
亮。
那男子低咳一聲,笑道:“蘭姑越來越美貌了。不知小生何時才有福氣娶蘭姑這樣的美人兒
過門。”
蘭姑笑啐道:“大官人宅里放著幾個天仙似的嬌娘,哪里會看上奴家?”
西門大官人與蘭姑說笑著,那雙桃花眼不住往凝羽這邊瞟。寒暄完,他上前一步,兩手抱拳
,向凝羽作了個長揖。可惜他動作匆忙了些,右手從懷里拔出時帶出一件事物,“啪”的掉
在地上,卻是一只繡花弓鞋。
周圍諸女都忍不住發笑,可這西門大官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對自己出的丑視若無睹,兩眼
注視著凝羽,低聲道:“好久不見。”
程宗揚真的開始佩服起這小子。平平常常四個字,他竟然能說得深情無限,還充滿滄桑感。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之間歷盡滄海桑田,才再度重逢。
凝羽退開一步,冷冷道:“大官人的鞋子掉了。”
旁邊的侍女忍不住笑出聲來。西門大官人檢起那只繡花鞋,含笑納入懷中,舉止浩灑得足以
令小女生暈倒。程宗揚捫心自問,要自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撿起一只女人的高跟鞋死不要
臉地往懷里塞,恐怕打死他也做不出來,何況還做得這么瀟灑。
可西門大官人不但做了,還有臉解釋:“這繡花鞋樣子不錯,小生好不容易求她脫下來,好
給我家幾個姑娘作鞋樣。”
周圍人再忍不住,頓時彎了腰,笑得花枝招展。一片鶯聲笑語間,西門大官人一臉無辜地說
道:“小生說得有錯嗎?”
一名小婢忍笑道:“大官人說得沒錯。只是女兒家的繡花鞋不好拿出來。讓人看到,只怕要
誤會大官人。”
西門搖頭嘆息,“其實你們都不了解我的內心,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一群女子笑得更厲害了,蘭姑怕他著惱,抿著笑道:“大官人需要什么,盡管吩咐,一會兒
奴家再叫兩個姑娘過去侍候。”
西門大官人一手放在懷里,輕輕咳了兩聲,臉色更顯得青了,“讓蘭姑費心了。小生約了幾
個朋友談生意,一會兒還要勞煩蘭姑捧場。”
蘭姑連忙答應了。
西門那雙桃花眼又瞟了過來,柔聲對凝羽道:“你若在白夫人那里做得不開心,小生就向白
夫人討你過來,好不好?”
不顧周圍女子羨慕的目光,凝羽像被毒蟲蟄到般,身子一顫板著臉道:“不必。我待得很好
。”
西門大官人微微一笑,那雙桃花眼春水般從諸女身上掠過,百忙中還向程宗揚點頭示意,說
了聲,“兄臺相貌不凡,以后多多親近。”
然后才低咳著,搖搖擺擺地走了。
程宗揚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到了樓閣中坐下,他顧不得觀賞周圍的風景,便拉著蘭姑
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蘭姑訝道:“公子不認得西門大官人么?”
程宗揚咬牙道:“他是不是單名一個慶字?”
蘭姑笑道:“正是。五原城誰不知道西門大官人,他有潘安般貌,鄧通般財,又脾氣和順,
院子里姑娘哪個不愛煞了他,天天盼著被大官人接到家里……”
后面的話程宗揚已經充耳不聞。他怎么也想不到,傳說中的千古第一淫人竟然是個如此風流
傭儻的人物,即使知道他的磨細,也生不出半點反感。
程宗揚自言自語地嘆道:“難怪潘金蓮會跟了他。”
“誰說潘姑娘會跟了他?”
凝羽冷笑一聲。
程宗揚露出怪異的表情。既然在這個時空遇到西門慶,有潘金蓮也不奇怪,但“潘姑娘”“
潘金蓮不是武大郎的老婆嗎?”
凝羽不屑地撇撇嘴,沒有理他。
蘭姑笑道:“這事在院子里都傳成笑話了。那潘金蓮跟白武族的武大訂的是娃娃親,還沒過
門呢,就跟武大的弟弟武二有了私情。西門大官人好意去提點武大郎,沒想到那武大郎性子
蠻橫,竟然發起兇來,打傷了西門大官人!”
“停!”
程宗揚小心問道:“沒搞錯吧?武大郎打傷了西門慶?”
怎么不說武二郎強奸了潘金蓮呢?
蘭姑道:“聽人說那武大郎身高九尺,臉上的虎斑一直長到肩膀上,脫了衣物分不出是人是
虎。潘金蓮嬌滴滴一個女兒家,怎么愿意嫁給這么個半人半獸的兇人?那潘金蓮面帶桃花,
天生的媚相,偏他還當成了寶,容不得人說半句實話。西門大官人不過多了句嘴,就被那莽
漢子一腳踹在胸口,險些喪命。虧得西門大官人家里開著生藥鋪,好不容易才將養過來,到
現在還咳嗽呢。”
武大郎居然身高九尺?程宗揚聽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演的到底是哪
一出?
凝羽冷冷道:“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蘭姑笑道:“五原城都傳遍了呢。西門大官人傷還沒有好,那武大就遭了報應,失足落下山
崖,抬回去沒多久就咽了氣。”
她壓低聲音,眉飛色舞地說道:“聽說是潘金蓮跟武二當著他的面偷情,把病榻上的武大活
活氣死的。”
“胡說。武大郎是白武族第一高手,玉環步的修為還在武二之上,什么山崖能把他摔死?還
說潘姑娘跟武二偷情……”
凝羽露出不屑的表情,“潘姑娘是光明觀堂的弟子,怎會做出這種事來?多半是哪個小人在
背后造謠。”
蘭姑笑道:“那是西門大官人親眼所見,怎會有假?”
不用說,那造謠的肯定是西門大官人了。程宗揚笑吟吟聽著,問道:“那武二郎呢?”
蘭姑道:“那武二是個無賴,聽說犯了案子被官府捉拿。那幾日西門大官人嚇得門都不敢出
,生怕被他尋到。”
“不好!”
程宗揚猛然想起一事,騰地站了起來,“這是什么樓?”
蘭姑略一錯愕,然后笑著在他額上一點,“當然是醉月樓了。”
程宗揚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水滸傳中武松大展神威,血濺鴛鴦樓,還好這里是醉月樓。
蘭姑對旁邊的小婢吩咐道:“去叫幾個姑娘,來鴛鴦閣陪客人。”
“砰”的一聲,剛放好的椅子被程宗揚撞倒。
這下連凝羽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會如此失態。程宗揚喉結勉強動了一下,“西
門大官人在什么地方請客?”
千求萬拜,只希望一切別那么湊巧,可惜天不從人愿,話音剛落,頭頂就響起一聲霹靂。“
西門狗賊!給二爺滾出來!”
雷霆般的聲音滾過,閣中頓時鴉雀無聲。
程宗揚與凝羽面面相覷,過了會兒,凝羽咬著牙低聲道:“他不是答應過你了嗎!”
程宗揚苦笑道:“我怎么知道這位二爺要找大官人報仇?”
凝羽目光閃閃地看著他,忽然冷笑一聲,“那家伙要是真被武二殺了,就有戲好看了。”
程宗揚心里七上八下,他倒不擔心西門慶被殺──那種家伙就算死一萬個,他也不會皺皺眉
頭。問題是,據程宗揚所知,水滸傳中,武二郎在鴛鴦樓沒有殺掉西門慶,而是誤中副車,
干掉了一個湊熱鬧的倒楣鬼。
程宗揚惴惴不安地想,那個倒楣鬼不會就是我吧?
樓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瞻,敢找西門大官人的麻煩?”
這聲音聽來非是善類,但程宗揚卻認出并非西門大官人的咳嗽說話聲。
然而,聽見這句話的武二郎,立刻確認目標。“呼”的一聲,一道龐大的身影帶著勁風撲到
樓上。
頃刻間勁風交擊聲夾雜著虎嘯,狂風暴雨般響起,震得樓閣不住響動。
那人隨行的護衛怒喝著出手,打斗聲、叫罵聲、女子的驚叫聲、桌椅器皿的破碎聲……響成
一片,不絕于耳。
樓上侍酒的女子一面驚叫,一面啼哭,釵脫發亂地紛紛跑下來。然后一聲巨響,一名護衛打
扮的漢子貫窗而出,在半空中噴出一團血霧,“篷”的落在水池中。緊接著精美的軒窗一扇
扇被勁風擊碎,從樓上飛落下來。
蘭姑又是肉痛又是惶恐,一張玉臉驚得雪白,周圍的婢女緊靠著墻壁,一個個花容失色。凝
羽緊握刀柄,身體微微前傾,仿佛繃緊的弓弦,美目寒光四射。
程宗揚強笑道:“武二爺真是爽快人。”
這廝闖進來一句廢話沒有,直接開打,難怪會殺錯人。
頭頂忽然一聲暴喝,樓中那根一人粗細描金彩繪的立柱被人用重手法擊中,“卡”的綻開一
條裂縫,樓頂的瓦片一陣脆響,整座樓閣都為之搖撼起來。
幾名漢子慘叫著被人從門窗中拋出,“噗通、噗通”掉進池里,濺起一片帶血的水花。
狂風驟雨般的震響一瞬間寧靜下來。那個陰惻惻的聲音已經氣若游絲,“我……我不……”
武二郎喝道:“狗賊!待二爺取了你的鳥頭祭奠哥哥!”
“格”的一聲脆響,接著虎嘯聲響起,武二郎魁梧的身影穿窗而出,手中提著一顆頸下滴血
的頭顱,轉瞬消失在夜幕中。
鮮血滲過樓板,在頭頂浸出一片血紅。清波蕩漾的池中,被武二郎擊斃的尸身從池底浮起。
眼前的慘況使那幾名小婢幾乎癱軟在地,連蘭姑都手腳發顫。
程宗揚頭痛一樣揉著太陽穴,然后伸著脖子看了看,訝道:“咦?西門大官人呢?”
樓上已經是氣息全無,倚仗生死根,程宗揚清楚知道死的除了那個多嘴的客人,就是池中那
些護衛,看來看去卻沒有西門慶的身影。
忽然閣內傳來幾聲壓抑不住的輕咳。程宗揚霍然回頭,盯著房中那張圓桌,喝道:“出來!

那咳嗽聲只響了兩下,便又悄無聲息。
“再不出來我就喊了!”
程宗揚扯開喉嚨,叫道:“武二郎!”
“莫叫莫叫!”
桌下帷幕一動,探出一張俊雅的面孔。西門大官人臉色青白地左右看了看,然后陪笑道:“
兄臺切莫高聲。”
“快點出來!”
“這就出來,這就出來。”
西門慶又左右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桌下鉆出來。
這間雅閣除了程宗揚、凝羽、蘭姑和幾名小婢再無他人,誰也不知道他怎么鉆到了桌子下面

程宗揚奇道:“你不會是一直躲在里面吧?”
西門慶灰頭土臉地鉆出來,看了看左右,頓時恢復了玉樹臨風的姿態,除了手指還有些發抖
,倒還稱得上風流倜儻。
這會兒武二郎已經走遠,西門慶從容起來,先咳了兩聲,然后笑道:“小生正在樓上宴客,
不料碰上惡客,只好暫避一時。事急從權,還望兄臺恕罪。”
說著作了個長揖,直起腰又朝蘭姑和那幾名小婢眉目傳情,那雙桃花眼像會說話一樣勾人,
頓時惹得幾個小婢羞紅了臉,也忘了害怕。
蘭姑殷勤道:“大官人可受驚了?”
西門慶含笑大度地擺了擺手,“無妨無妨。”
“喂,”
程宗揚提醒他,“外面可是死了一堆人呢,都是你的替死鬼。”
西門慶凜然道:“那武二天生匪類!兇惡好殺!慘無人道!小生必定要稟報官府,為枉死的
兄弟討個公道!絕不讓這種匪人逍遙法外!”
蘭姑奉承道:“西門大官人好一副仁義心腸。”
西門慶瀟灑地一揮手,手中灑金的折扇展開,扇面上一朵富麗堂皇的牡丹紅彤彤嬌艷欲滴。
他搖著扇子嘆息道:“若不是小生天生的急公好義,看不得有人縱行淫惡,怎會惹上武家兄
弟那對兇神?”
看著西門慶很欠扁的那張臉,程宗揚就有打一拳的沖動。凝羽早聽不下去,俏臉如冰地拂袖
離開鴛鴦閣。“凝姑娘!”
西門慶還沒顧上和凝羽說話,連忙拔足欲追,程宗揚一句話就讓他打消了念頭。“……武二
郎,說不定還在外面呢。”
西門慶立刻收回腳步,朝程宗揚揖手道:“兄臺貴姓?”
“程。程宗揚。”
“小可復姓西門……”
“單名一個慶字。五原城赫赫有名的西門大官人,”
程宗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西門慶謙遜地謝道:“賤名不足以污尊耳。”
“哪里哪里,閣下大名注定是要流芳百世,為后人傳誦。”
西門慶打了個哈哈,親熱地挽住程宗揚的手臂,“我與兄臺一見如故,來來來,我要與這位
兄臺一醉方休!”
平常人剛撿了條命,肯定有多遠跑多遠,蘭姑沒想到西門大官人還要喝酒,勸道:“剛經了
這些事,大官人宅里的姑娘們難免掛念。大官人還要喝酒,膽子未免太大了。”
說得雖然委婉,意思卻是讓他先找個地方躲躲。
程宗揚笑道:“蘭姑放心,武二郎不回來便罷,若是回來,也不會猜到大官人在樓下喝酒。
五原城里,沒有哪個地方比這里更安全了,西門大官人厚著臉皮不走,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西門慶不以為忤地笑道:“程兄果然明見。”
說著他合起折扇,毫不客氣地在席間坐下,吩咐道:“蘭姑,開兩壇好酒,再尋兩個上好的
粉頭來。今晚這里的開銷都算我西門的!”
那些人的尸首自有醉月樓的下人收拾,蘭姑連忙吩咐小婢提來酒壺,西門慶一揮手,“換大
觥來!”
不多時小婢取來大觥,西門慶先舉觥滿飲,然后殷勤勸酒。雖然有些反客為主,但舉止圓滑
,沒有絲毫唐突的感覺。程宗揚笑道:“今晚西門兄才是客人,小弟敬西門兄一杯。”
西門慶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一口飲干。
連程宗揚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雖然有時候顯得很欠扁,卻并不惹人討厭,倒有些像是現代
人的作風。西門慶咳了兩聲,也不詢問程宗揚的來歷,舉起大觥道:“萍水相逢,便是知己
,請!”
程宗揚酒量平常,好在他們喝的也不是蒸餾過的烈酒,酒味只比平常的紅葡萄酒略濃,當下
也舉起巨觥一飲而盡。西門慶用折扇敲著手心,神采飛揚地贊道:“好!好!果然是我輩中
人!”
程宗揚差點把口里的酒噴出來,心里暗罵:干,誰跟你“我輩中人”說話間,兩名穿著紅衣
的少女進來,斂衣向兩位客人施禮。蘭姑笑著給兩人各斟了一觥酒,“兩位慢慢用,奴家告
退了。”
說著又吩咐道:“清兒、梅兒,好生侍候兩位官人。”
兩名少女齊聲答應。
西門慶扭頭看時,不由一怔,改顏道:“原來程兄是醉月樓的貴客,失敬失敬。”
“什么貴客,大官人說笑了。”
西門慶眼睛一飛,“這兩個可是樓里的紅姑娘,等閑不陪客人的。一下來了兩個,這可不是
小生的面子了。”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6

第八章 風流
程宗揚抬眼看去,那兩個歌妓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嬌滴滴挨在一起,杏眼粉腮,嬌美得
如同一對并蒂蓮。
西門慶笑道:“小弟對這兩位姑娘心儀已久,今日借了程兄的光,可要一親香澤了。程兄中
意哪一個,不妨先挑。”
這兩名歌妓一般的嬌艷如花,程宗揚隨便挑了一個。那兩名少女都是醉月樓調教過的,雖然
有幾分羞澀,仍乖乖入席,挨著兩人坐下。
西門慶撫掌笑道:“程兄果然好眼力!花旁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靖南女子風致婉妙,柔姿
天成,程兄挑的梅兒最是出色。”
程宗揚對那少女道:“你是哪里人?”
梅兒嬌羞地說道:“奴是靖南人氏。”
程宗揚訝道:“西門兄怎么看出來的?”
西門慶那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笑道:“小弟別無他長,只有一樁薄技,舉凡天下
女子,經小弟法眼一過,其出身、籍貫、脾性……”
說著他壓低聲音,眉飛色舞地說道:“乃至衣服下遮掩的妙處,小弟無不歷歷在目。”
程宗揚好奇地說道:“還有這樣的技藝?”
西門慶大笑著飲了一觥酒,然后側身在另一個少女清兒耳邊說了幾句。清兒一聽,立刻羞紅
了臉。
程宗揚道:“西門兄說了什么?”
西門慶展開折扇,笑道:“小弟跟程兄打個賭,我猜這小姬下身右邊的花唇上有顆小痣,程
兄信不信?”
程宗揚看了看清兒,那少女穿著大紅的褶裙,里面還有一條蔥綠的紈褲。他才不信西門慶能
看穿幾層衣物,把少女最隱密的部位盡收眼底。
“賭什么?”
西門慶把手邊的巨觥一推,逸興遄飛地說道:“就以這一觥酒為注!”
“好!”
程宗揚也把自己的酒觥一推。
西門慶道:“清兒,你便脫了裙裾,讓程兄看看。”
清兒手指絞著衣帶,羞赧得抬不起頭來。
梅兒抿嘴笑道:“只怕大官人要輸了呢。奴和清兒姐姐進來時,蘭媽媽都看過的,渾身上下
有一顆痣也進不來呢。”
西門慶笑道:“若是我輸了,就一人打一副銀頭面送你們。”
梅兒聽他說得篤定,也覺得好奇,在旁催促道:“清兒姐姐,你就讓官人看看好了。”
清兒無奈之下,只好羞赧地解開裙裾,將細紈制成的絹褲褪到膝間,在席間露出下體。這清
兒分明還是個處子,陰阜細軟的毛發下,兩片陰唇軟軟合在一起,帶著柔紅的艷色,鮮嫩之
極。梅兒見清兒羞赧,咬唇一笑,起身剝開她的陰唇,果然在右側柔膩的褶皺間找到一顆殷
紅的小痣。
西門慶撫掌大笑,“如何?”
程宗揚拿起巨觥,一口氣喝完。清兒下身的小痣生得如此隱密,連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如果
說是西門慶事先看過,這小妓也不該還是處子。看來這家伙確實有兩把刷子。
程宗揚痛快地說道:“西門兄好眼力,是我輸了。”
西門慶眼中露出一絲訝色,贊道:“美色當前,兄臺卻毫不動容,必定是閱花無數的風流人
物。”
程宗揚道:“與西門兄比,小弟自愧不如。”
西門慶這等眼力,程宗揚是比不了的。自己見過的女色雖然足以超乎這天下第一淫人的想像
,但那些女優一穿上衣服,自己八成都會認錯。像他一樣隔著衣物看出女性隱私的能力,自
己拍馬也趕不上。
“不知西門兄從哪里學來的神技?”
西門慶哈哈大笑,“雕蟲小技耳。”
他與程宗揚互敬一觥,然后俯耳低聲笑道:“這女子的妙處最容易的就是猜痣度形,說出來
不值一哂。你瞧清兒下唇……”
在西門慶的指點下,程宗揚才注意到清兒下唇內側,有一粒不起眼的小痣。
“女子面相實有蛛絲馬跡,與身子一一對應,頷應首,鼻應身,眉應腿,嘴唇則與私處相應
。”
西門慶毫不保留地在程宗揚耳邊說道:“程兄瞧,這梅兒鼻翼豐隆,雙乳必定豐碩。眉長則
腿長,嘴唇紅而柔潤,私處必是妙品。只不過她眉散膚柔,多半已經被人采過元紅。”
說完西門慶昂起身,灑開折扇,邊搖邊笑道:“小弟所言,程兄一試便知。雖然是小技,但
法不傳六耳。我與程兄一見如故,才傾囊相告。”
程宗揚仔細看梅兒的鼻翼,果然比清兒豐隆。他笑道:“梅兒姑娘是否已經不是處子了?”
梅兒羞道:“奴家侍奉過幾名客人,蘭媽媽怕清兒姐姐害羞,不知道怎么侍奉官人,才讓奴
來的。”
西門慶笑道:“蘭姑既然讓梅兒姑娘來此,想必是醉月樓的花魁了。程兄艷福不淺。”
說著西門慶打開荷包,給兩女一人賞了一把銀銖,然后讓她們脫去衣物,在席間調笑取樂。
清兒還是處子,梅兒也只接過一些身分尊貴的客人,平常兩女只在酒宴彈琴賦詩,養得性子
高傲,一般客人想見上一面都難。今晚來了貴客,蘭姑已經吩咐過讓她們小心侍奉,又見兩
位官人相貌斯文,出手大方,便都收起性子,乖乖聽他們吩咐。
這下程宗揚才見識了西門慶的本事,他那雙桃花眼一拋,幾句貼心的軟話一說,連夸帶哄,
逗得清兒羞喜難禁。先光著身子讓他遍體撫摸,然后紅著臉跪下來,乖乖把臉埋到西門慶胯
間。西門慶靠在椅上,朝程宗揚一笑。找個妓女服侍算不得什么,但讓一名未開苞的小妓又
羞又喜,像服侍自己情郎一樣心甘情愿地去侍奉客人,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邊梅兒也脫光了衣物,剝得白羊一般,并著腿坐在旁邊,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西門慶說
得半點不差,梅兒兩乳果然豐碩圓潤,雙腿又直又長,正是剛脫去少女的青澀,開始成熟的
時候。
對面那小子雖然沒有開口,但靠在椅上,一臉舒適的表情,隱約是要跟自己較個高下。這梅
兒是醉月樓的紅牌,這種名妓眼高于頂,心高氣傲,雖然自己是買主,她是貨物,面上縱然
百依百順,也未必心服。
對付女人,還是王婆當年的至理名言:潘、驢、鄧、小、閑,潘安的相貌,驢大的行貨,鄧
通的錢財,能委屈作小,還要有時間做水磨功夫,五德俱全,無論什么女人都不在話下。
可這五個字正是這位西門大官人的寫照,程宗揚跟他比,無論口舌便給,還是相貌俊雅,都
狠狠地差上一截,更不用說有萬貫家財的支撐。想和西門慶收服清兒一樣,讓梅兒心甘情愿
服侍自己,那是難上加難。可如果在這上面輸給西門小子,只怕會被他看扁。
“西門兄,請!”
程宗揚舉觥相敬,一觥酒喝完,心里有了主意。
這次能不能壓西門慶一頭,就看自己學的靈不靈了。
程宗揚推開桌上的盞碟,讓梅兒坐在上面,雙腿張開。梅兒眉眼含笑,順從地抬起腿坐在桌
上,露出嬌嫩的玉戶,心里卻有幾分反感他的粗魯。
程宗揚也不理會,伸出中指讓梅兒舔濕了,然后放在她的穴口,慢慢插進她體內。
西門慶笑道:“程兄好生痛快。”
西門慶托起清兒的玉臉,在她頰上親昵地吻了一口,又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清兒抿嘴笑了幾
聲,然后紅著臉點了點頭,轉過身,兩手按在桌上,乖乖翹起屁股。
西門慶撫摸著少女的雪臀,贊嘆道:“好一張欺香寒雪的美臀。今日小生能與清兒姑娘交歡
,真是三生修來的褔分。”
程宗揚肚子里嗤笑道:花言巧語,其實還不是想干她的處女嫩屄。
可女人就吃這一套。像清兒這種紅牌,開苞時跟嫁人差不多,彩禮賀錢撒得滿天都是,這才
入帳合巹,總要有些面上的尊重。這會兒西門慶幾句甜軟的話兒一說,清兒就放下身段,答
應了他的要求,讓這位知情識趣的西門大官人用近乎羞辱的姿勢,在酒席上從后面給自己開
苞。
程宗揚手指插在梅兒穴內,向上挑住,勾住她穴內的蜜肉,來回揉搓著。不到半分鐘時間,
梅花兒的身體就有了反應,她鼻息漸漸加重,柔艷的穴口變得濕濘,淫水越來越多。
指尖那片柔膩如脂的膩肉漸漸繃緊,變得柔韌起來。程宗揚暗暗松了口氣,自己運氣不錯,
這梅兒正好是百分之十擁有G點的女性之一。
程宗揚左手按住梅兒的陰阜,右手中指頂住那片變緊的膩肉,用力揉動。隨著他的揉動,梅
兒穴內那團軟肉越來越緊,仿佛一個半圓的球體向外鼓出,韌韌的充滿彈性。
艷妓已經支撐不住,潔白的身子軟線總躺在桌上,兩手抓住桌布。她兩眼仿佛蒙上一層水霧
,粉腮一片潮紅,兩顆殷紅的乳頭高高翹起。在她下體,那只美穴已經被淫水濕透。隨著手
指的進出,她昂起頭,蛾眉擰緊,喉中壓抑不住地發出低媚的嬌呼。手指進出間,穴口一圈
柔膩的紅肉翻吐著,發出“嘰嚀嘰嚀……”
的膩響。
清兒側起臉,疑惑地看著這邊。西門慶更是顧不上理會面前圓潤的雪臀,眼睛盯著程宗揚的
手指,流露出詫異的神情。
指下的美穴越來越緊,艷妓兩條大腿不時合在一起,多半下體已經感覺到強烈的尿意。程宗
揚按著記憶中的步驟,反覆刺激著梅兒陰道內的敏感點,直到她身體開始顫抖。
也許你是這個世界第一個享受潮吹的女人呢。抱著這種想法,程宗揚將梅兒一條雪白的美腿
扛在肩上,使她濕濘的陰戶更加突出。
梅兒身體抖動的頻律越來越快,忽然嬌軀一緊,像一張玉弓般向上弓起,喉中發出嗚咽般的
聲音。
程宗揚立刻拔出手指,按住她另一側的膝蓋用力分開。那張紅嫩的美穴淌滿淫液,在燈光下
濕淋淋抽動著。梅兒發出一聲尖叫,接著一股清亮的液體水線般從陰戶間噴出,足足劃出一
道兩米多長的弧線。
西門慶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拳頭。那具曼妙的女體在桌上失態的戰栗尖叫,一腿垂在桌
側,另一條玉腿被那個陌生的貴客扛在肩上,纖美的腳尖繃緊,伸得筆直。
梅兒軟綿綿依偎在程宗揚身邊,眉目間流露出小女孩一樣的羞態。西門慶最擅于察顏觀色,
那艷妓的神態間三分羞赧,一分羞喜,倒有六分是對這個年輕人的欽服與依戀,連帶看著他
的手指都充滿敬畏。西門慶自負風流,得女子歡心易于反掌,但像這樣令一個女人肉體百分
百的被征服,以他的閱歷,還是從未有過的異事。
西門慶嘆道:“程兄只用一根手指就收服此女,手段高明之處,令小弟觀為觀止。不知程兄
這手法是何名目,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G點的發現,也許是幾千年來女性身體最重要的發現之一。經過刺激G點產生的潮吹,更讓
女人的性快感大幅延伸,只是G點的存在因人而異,能夠享受G點快感的,只是一小部分女
性。換個人來,程宗揚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次很幸運,遇對了人,更憑著自己的未來
知識,取巧唬住了西門慶。“這是加藤氏所傳的金手指,讓西門兄見笑了。”
說完程宗揚帶著一絲神秘笑而不語,更顯得高深莫測。“佩服佩服。”
西門慶說著牽動傷處,撫住胸口,連聲咳嗽,俊雅的面孔隱隱發青。
程宗揚道:“不知西門兄怎么惹惱了武二郎,讓他追上門來喊打喊殺?”
目睹了程宗揚的手段之后,西門慶對收服清兒這俏妓已經失去興趣。他揮手讓兩女下去,然
后嘆道:“此事說來話長。程兄可知道白武族與光明觀堂?”
程宗揚搖了搖頭。西門慶解釋道:“白武族位于清江峽谷,族中代代相傳有獸從血統。武氏
兄弟便出自白武族。那兩兄弟出生時三分像人,七分像虎,每到月夜就兇性大發,攪得族中
不寧。
“至于光明觀堂,則是天下醫宗,杏林淵藪。有道是醫武不分,光明觀堂的武功也別走蹊徑
,在天下諸宗獨樹一幟。光明觀堂門禁森嚴,每代弟子不過三五人。十余年前,光明觀堂的
主人明靜雪云游至白武族,不但醫好了武氏兄弟的瘋癥,還打通了兩人的經脈,并且收了一
名潘姓的弟子。”
程宗揚道:“是潘金蓮吧。”
西門慶手一抖,觥中酒水潑出大半,灑得滿袖都是。他用絲巾抹去袖上的酒漬,有些自失地
說道:“程兄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廢話!她可是跟你齊名并稱,遺臭萬年的奸夫淫婦。你是天下第一奸夫,她是天下第一淫婦
。自從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橫空出世,世上再沒有一個女人敢起名叫潘金蓮。全天下僅此一家
,別無分號。
西門慶操起鐵箸,在觥上敲著,曼聲吟道:“夫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艷
色,期有德于傳聞。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芳。淡柔情于俗內,負雅志于高云。悲晨曦
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一盡于百年,何歡寡而愁殷!”
西門慶擊節而歌,歌罷將鐵箸扔在觥內,長嘆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
清揚。潘仙子姿容絕代,清幽雅致,猶如月宮仙子,程兄想必也聽說過。”
程宗揚一口酒全噴了出來,“沒有!”
潘金蓮清幽雅致,猶如月宮仙子?程宗揚敢肯定自己上輩子沒聽說過,這輩子也沒聽說過。
西門慶望著天際的月影悠然道:“潘仙子是光明觀堂門下弟子……”
程宗揚不客氣地打斷他,“你已經說過了。”
“咳,光明觀堂是天下醫宗……”
“這個你也說過了!”
西門慶拍了拍額頭,“小生失態了,失態了,程兄莫怪。”
他撫著胸低咳兩聲,清了清喉嚨,然后道:“潘仙子擅使長劍,身法翩然如鶴,人稱鶴羽劍
姬,出身高潔,不但絕色傾城……”
“等等!”
程宗揚神情古怪地說道:“潘金蓮不是個淫婦嗎?”
西門慶一拍桌子,怒道:“胡說!”
干你娘哎!“不是你說的嗎?她跟武二郎偷情,氣死武大。”
西門慶張大嘴巴呆了半晌,然后又重重拍了一記桌子,憤然道:“不錯!就是這個淫婦!勾
引武二那廝,在病榻上氣死武大,天人共憤!”
表情不對,程宗揚開始懷疑這些話可能是謊言,而制造謊言的人,多半就是這位千古第一淫
人,當下道:“西門兄怎么知道潘金蓮跟武二郎有一腿?”
西門慶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是去年冬天,一日大雪紛飛,武二郎趁
哥哥不在家,溜到武大家里。潘金蓮正在房中洗澡,被武二那廝闖了進去,一對奸夫淫婦,
便即干柴烈火攪作一團。那丑態令人不堪入目,小弟義憤填膺……”
程宗揚笑咪咪插口道:“西門兄怎么看見的?”
“小弟當時就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揚暗自好笑,原來西門大官人是偷窺狂。這話先不好說,便岔開道:“潘金蓮在武大家
里,莫非是已經成婚了?”
“兄臺有所不知。那武家兩個兒子生織釅離,怕將來娶不上媳婦,自小便領養了一個姓潘的
孤女給武大當童養媳。潘金蓮被明靜雪那老婊子帶走,在光明觀堂留了十年,去年才離山返
鄉,住在武大家。”
“大雪紛飛往武大家里,武二郎這一路可不容易。只不過……西門兄哪里來的雅興,冒雪沖
風前去捉奸?莫非西門兄跟武大郎關系很好嗎?”
西門慶打了個哈哈,“哈哈!此事說來話便長了,讓小弟先潤潤嗓子。”
西門慶倒了觥酒,一飲而盡,然后正容道:“我與武大哥是生死之交。”
程宗揚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訝道:“不是說來話長嗎?難道就這一句?”
西門慶慨然道:“這一句生死之情,便頂得上千言萬語。”
程宗揚一哂,舉觥與西門慶一碰,仰頭喝了個干凈,然后笑道:“行了,西門兄,老實說吧
,是不是你看上了潘金蓮,想了這個方法,把她跟武大拆散。”
西門慶怔了一會兒,傲氣頓失,頹然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小弟當日在途中偶遇潘仙子
,便和見到程兄一樣,一見如故,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程宗揚只覺一陣惡寒。
“小弟跟著潘仙子到了清江峽谷的白武族,才知道她已經許過人家。若是旁人便也罷了,眼
看著播仙子這樣絕色,卻不情不愿地被強許給武大那個鄙夫,小弟不由心如刀絞。那些天,
潘仙子整日以淚洗面……”
西門慶說著,那雙桃花眼微微泛紅,泫然欲泣。
程宗揚道:“這是你自己想像的吧?”
“呃,”
西門慶拭了拭眼角,“小弟略有夸張,但潘仙子的不情愿可是明白如畫。試想潘仙子這樣飄
逸出塵的美人兒,卻要許給武大那樣三分像人七分像獸的莽漢,只怕尋死的心都有!我西門
向來憐香惜玉,最見不得美女受上半點委屈……”
程宗揚不理會他的自吹自擂,“那武二郎呢?他跟武大一母同胞,哪會像你一樣臭不要臉,
干出那種事來?”
西門慶陪笑道:“干柴烈火略有夸大,不過,”
西門慶舉起右手,一臉正氣地說道:“武二趁著沒人的時候跟潘仙子眉來眼去肯定是有的!

“然后你就編了故事,說潘金蓮和武二郎偷情,還去告訴武大?”
西門慶尷尬地說道:“并不是小弟去找武大,不知武大那廝聽哪個妄人瞎說的,是我編造了
那些話,結果被他找上門來。武大行事粗蠻,手段毒辣,我跟他講理,那廝卻趁小弟不備,
當胸踹了小弟一腳。”
程宗揚遺憾地想,怎么就沒把你踢死呢?手段毒辣跟武大只怕沾不上關系,多半是你的心腸
毒辣,讓武大拼死踹了你一腳。程宗揚看了西門慶一會兒,“西門兄似乎不怎么怕武二郎啊
?”
西門慶笑道:“那武二殺了不該殺的人,眼下他逃出五原城便罷,如果沒有走,只怕一輩子
都走不了了。”
程宗揚好奇詢問,西門慶只笑而不答。
程宗揚笑道:“兄弟還有些不明白,西門兄這么敗壞潘金蓮的名聲,對西門兄有何好處?”
“嘿嘿,”
西門慶訕訕笑了數聲,“那個……潘仙子師門假正經得緊,一向標榜潔身自好。弟子鬧出丑
事,壞了門規,多半會逐出師門。”
程宗揚笑嘻嘻道:“這樣西門兄就有機可趁了?”
西門慶正色道:“我西門慶對潘仙子一番心意昭昭日月,天地可表!不瞞程兄說,當日驚鴻
一瞥,小弟便情根深種,心有所失,念茲在茲,日夜難忘……”
西門慶擊節低歌道:“愿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余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愿在
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異氣,或脫故而服新!愿在發而為澤,刷玄鬢于頹肩:
悲佳人之屢沐,從白水而枯煎!愿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閑揚……”
那種深情款款的樣子,不像傳說中的淫魔,倒像是個天下少有的情圣。程宗揚不客氣地打斷
了他的抒情,“說來說去,西門兄不就是因為潘金蓮長得美,想上她嗎?”
西門慶怔了片刻,苦笑道:“程兄快人快語,小弟無話可說。只是今夜所言之事,都是小弟
肺腑之言,還求程兄不要外傳。”
自己就是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程宗揚一口應諾。“好說!只要你把那套觀女之法告訴我就
行。西門兄,不許藏私啊。”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01:06

第九章 伏虎
回到商館已經是深夜了,程宗揚與西門慶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將兩壇美酒喝了個罄盡,最
后才盡歡而散。
西門慶確實有幾分道行,觀女之術細致入微,給程宗揚好好的上了一課。程宗揚酒意半醺,
一路回來想到今晚居然是和西門慶同席共飲,真不知是夢是醒,是真是幻。
遠遠看到后院,程宗揚耳膜立刻一陣打鼓。武二郎剛演過血濺鴛鴦樓一出大戲,不知道是否
還有閑情高臥柴房,鼾聲如雷。傳說中,這位武英雄是個一根直腸子到底的好漢,說他胸懷
坦蕩也好,沒心沒肺也成,屬于那種張嘴就能看到屁眼兒的直性人。
只不過今晚與西門慶一席宴飲,全然推翻程宗揚的認識,不但這天下第一淫人并非下流不堪
的淫徒,連潘金蓮那天下第一淫婦也與他所知道的完全不同。至于武二郎究竟還是不是那個
爽直豪氣的武松,程宗揚這時也拿不準了。
但蘇妲己也說過武二郎最重信諾,只要答應的事就不會反悔。自己肚子里的冰蠱一時也解不
掉,不如先往南荒碰碰運氣。如果真找不到霓龍絲,就找機會跟他一道逃跑好了。有這個膀
大腰圓的保鏢在旁,至少能保住性命吧。
打定主意,程宗揚推開房門,長笑道:“武兄一場好睡啊!”
卡,程宗揚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柴房鼾聲全無,靜悄悄空無一人。
程宗揚呆若木雞地看著空蕩蕩的柴房,酒意立即醒了一半,接著怒火中燒。什么狗屁英雄!
一言九鼎的好漢!竟然不聲不響地自己溜了!
程宗揚正在發狠,月色忽然一暗,一個龐大的身影掠過墻頭,大鳥般落在院中,沒有發出絲
毫響聲。
程宗揚一腔怒火頓時化為烏有,喜出望外地叫道:“武二爺!”
月色下,武二郎脖頸中斑斕的虎斑愈發猙獰,雙目猶如虎睛,散發出碧幽幽的藍光,身上衣
裳還沾著斑斑血跡。“程兄。”
武二郎矜持地拱了拱手,沉聲道:“蒙程兄相助,為武二解去鐐銬。此間事情已了,武二特
來相謝。”
程宗揚笑道:“區區小事,何勞相謝。武……”
武二郎濃眉一揚,雙手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一別,咱們后會有期!”
說著騰身而起,躍上墻頭。“你說什么?”
程宗揚跳了起來。他見武二郎回來,以為他剛辦完事,現在守信回來為自己效力,沒想到這
廝兩句場面話一說,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程宗揚氣急敗壞地叫道:“武二郎!你說話還算不算數!”
武二郎從墻頭上扭過頭來,“二爺說過什么?”
“我們說好的!每月十個金銖,你跟我走一趟南荒!”
“十個金銖?”
武二郎一哂,滿臉不屑地說道:“你把二爺看得也太賤了。再說了,二爺什么時候答應過你
?”
程宗揚一呆。當時武二郎只是抖了抖手上的鐐銬,讓自己給他打開,自己以為他是答應了,
但實際上這廝根本就沒提去南荒的事。
武二郎傲然道:“想起來了吧。二爺說話算話不假,但你要把二爺沒說過的話硬栽到二爺頭
上,二爺可沒那么好的脾性和你磨牙。二爺過來謝你一聲,已經給足你面子,再想得寸進尺
,小心二爺跟你發飆!”
程宗揚這才想起來,水滸那幫好漢,說白了其實是群土匪。里面的英雄固然豪氣干云,義氣
深重,耍起無賴時也相當在行。魯智深讓鎮關西切肉,連寸金軟骨都要細細剁成臊子,不帶
半點肉星在上面。武松更不用說了,十字坡調戲孫二娘,快活林借酒鬧事,醉打蔣門神,雖
然不欺負良善,但也不是什么好鳥,一個個都是壞小子出身,是自己太蠢,把臭流氓當成英
雄好漢。武二郎見他無話可說,嘿嘿一樂,拱手道:“告辭了!”
程宗揚黑著臉坐在柴房里,武二郎這一走,就自己挑的那些奴隸,去南荒跟送死沒有什么區
別。早知道挑些身強力壯的,就是戈龍那種也好。
程宗揚對南荒一無所知,但這里的人說起南荒,都如談虎色變,讓自己也犯起了嘀咕。程宗
揚對野外的知識僅限于乘車郊游,南荒是什么模樣,他連想像也想像不出來。
如果有輛越野車……
那個該死的武二郎!想到武二那副無賴嘴臉,程宗楊又是一陣惱火。
“上當了吧。”
凝羽不知何時從黑暗的陰影中走出。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侍衛長找小的有什么事?”
凝羽盯了他半晌,“你和西門慶說了些什么?”
“我該告訴你嗎?”
凝羽盯著程宗揚的眼睛,仿佛要看入他內心,過了會兒慢慢道:“西門慶不是你看上去那么
簡單。這個人……其實武功深不可測。”
西門慶身兼武功程宗揚并不意外,但能讓凝羽說武功深不可測,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在程宗
揚印象里,西門慶應該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家伙,養幾個打手仗勢欺人還行,說他本
身就實力不凡,更像是笑話,自己也是因為這么認為,今晚才敢屢屢出言嘲弄,一讓西門慶
下不了臺的。
“他跟武二郎比,誰更強一些?”
“若不是他有傷在身,武二絕非他的敵手。倒是武大有一拼之力。”
程宗揚愕然以對。這是個什么世界?武大郎竟然比武二還強,西門慶是深不可測的高手,凝
羽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聽說醉月樓的紅牌都在你手下輸得心服口服,果然好手段。”
這個世界的人有幾個知道G點?程宗揚也不怕有人拆穿,笑道:“侍衛長想試試嗎?”
凝羽臉色一冷,接著又微微生出紅暈。
程宗揚正詫異間,凝羽忽然往后一退,隱起身形。
門簾“呼”的卷起,武二郎一彎腰,魁偉的身體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擠進柴房。他雙手
一圈,抱住手臂,大刺刺道:“喂,你是不是要去南荒?”
程宗揚沒想到武二郎會去而復返。但被這家伙擺過一道,程宗揚小心多了。仔細打量下,只
見武二郎神態依然威猛無儔,只是衣上又多了幾灘血跡,肩頭衣衫破碎,露出一個血肉模糊
的傷口,顯然剛跟人交過手。
一瞬間,程宗揚想起西門慶在酒宴上的話:武二殺了不該殺的人,如果今晚沒有離開五原城
,只怕一輩子都走不了了。
程宗揚心里頓時篤定下來,笑著慢悠悠道:“是啊。”
“好!二爺就帶你走一遭,每個且不說多的,給二爺拿一千銀銖!”
這價格足夠買下阿姬曼了。你既然獅子大開口,我也不客氣。
“我們以前說好是十個金銖,二百枚銀銖吧。”
武二郎冷哼一聲,“少看扁了二爺!想當年二爺都是拿大秤分金,十個金銖你也說得出口!

“確實是說不出口。那就……這個數?”
程宗揚猶豫著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枚金銖?我呸!”
武二郎轉身就走。
程宗揚心里默數三下,武二郎果然旋風般轉回來,“二十就二十!二爺今天給你個面子!”
程宗揚訝道:“我說了是二十枚金銖嗎?”
武二郎頓時氣結,忍氣道:“你說是多少?”
程宗揚堅定地伸出兩根手指,“兩枚銀銖!”
武二郎虎目惡狠狠盯著他,忽然叫道:“里面的!給二爺滾出來!小心我一掌拍死這個混帳
小子!”
凝羽握著刀柄立在程宗揚身后,淡淡道:“二爺若是不愿去,就不用去了,白湖商館難道還
請不來人嗎?”
武二郎提著“西門慶”的人頭祭奠了哥哥,想著不和那小子交代一聲,直接走人,未免太不
仗義。武二爺光明磊落的漢子,當然要把話說清楚,于是便回來找程宗揚。誰知他在鴛鴦閣
殺人行兇,已經驚動了五原。城內大批護衛都被調動起來,處處設防,武二郎雖然身手高明
,也敵不過滿城護衛。沖突中他傷了幾名好手,自己也負了傷。眼看天色將亮,一旦露出行
蹤,眾人圍攻下,只怕討不了好去。
武二郎前思后想,干脆還是躲進白湖商館,頂多跟那小子走一趟南荒,也好過在這里送命。
他屈尊回來,想著姓程的小子肯定感激涕零,不料他趁機壓價。兩個銀銖,還不如碼頭扛包
的漢子,氣得武二郎幾乎咬碎鋼牙。
程宗揚對他鐵青的臉色視若無睹,“兩枚銀銖,月底給錢,每月扣一半,等從南荒回來,再
行補齊。”
說著他把敬稱也省掉了,直接道:“武二,你看怎么樣?”
武二郎猛虎般的胸膛起伏片刻,然后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垂下頭來。形勢比人強,他若不答應
,出了大門未必能再活著回來。
“那好,一言為定。”
程宗揚笑逐顏開,“那就這樣說定了。天不早了,二郎早些歇息吧。”
武二郎悻悻然離開,凝羽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放開手中的刀柄。
“兩個銀銖已經夠低了,你還要扣去一個。不怕他真的翻臉嗎?”
程宗揚認真道:“像這種求職者,你要研究他們的心理,愿意每月拿兩個銀銖的,根本不在
乎再少拿一個。武二擺我一道,如果不是他運氣太壞,我就吃了大虧。現在讓他替我白干三
個月,大家也算扯平了。”
凝羽思索著他話里的意思,忽然聽到程宗揚問:“哎,你找我什么事?”
凝羽霍然轉身,彎刀閃電般揮出,架在一人頸中。
今晚這柴房跟趕集一樣,人來了一茬又一茬。不曉得什么時候又來了個人,武功不俗,加上
剛才在沉思,凝羽居然沒第一時間察覺。這次來的倒是個生面孔。那人約三、四十歲年紀,
眉目疏朗,面如冠玉,頜下留著三綹長須,頭上戴著一頂嵌玉的道冠,身上穿件寬大的黑色
道袍,看上去氣度凝然。凝羽的月牙彎刀架在頸中,那人只略一錯愕,便從容下來。
這身衣服看起來很眼熟……
程宗揚猛然想了起來,“你是太乙真宗的!”
那人含笑施禮,徐徐道:“太乙真宗門下趙行楷,見過兩位。”
那人態度雖然謙恭有度,但他一開口,程宗揚背后汗毛立刻豎了起來。這人的聲音與他昨晚
聽到的一般無二,正是深夜突然行兇,暗算同門的那個“趙師兄”“原來是太乙真宗的故交
。”
程宗揚強笑道:“不知道趙師兄是哪位教御門下?”
趙行楷道:“藺師采泉,向尊駕問好。當日一別,藺師一直心有怏怏,后來聽聞噩耗,更是
夜不能寐,特命我等在隘口守候。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等尋覓多時,今日恰有弟子見到程兄
。貧道不惴冒昧,星夜趕來拜會,未及通報,還望兩位見諒。”
凝羽聽說是太乙真宗,不禁對程宗揚的身分多了一重懷疑。那趙行楷的神情像是有話要說,
凝羽不屑在旁偷聽,收起彎刀,轉身欲走,背后卻被人悄悄拉了一把。
凝羽疑惑地停下腳步,只聽程宗揚道:“有勞藺教御掛懷。不知道趙師兄找我有什么事?”
趙行楷看了看凝羽,低低咳了一聲。
知道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一翻臉就暗算了自己的同門,程宗揚說什么也不敢跟他獨處,
只裝作沒看懂他的眼色。
藺采泉吩咐的事情實在太過要緊,趙行楷只好低聲道:“當日程兄歸來,掌教是否有口諭或
者手諭付于程兄?”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沒有。”
趙行楷踏前一步,一直意態從容的臉上,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焦灼,“掌教有沒有指定某人
掌管龍池?”
原來是為了掌教的人選。他們這些太乙真宗門人自相殘殺,多半就是為了誰來當這個掌教。
想通這一點,程宗揚第一個念頭就是撇清自己,免得卷到這灘渾水里,到時連死都不知道怎
么死的。
程宗揚笑道:“趙師兄覺得師帥會跟我說這些嗎?”
趙行楷看了他片刻,眉毛漸漸松開,從容笑道:“藺師曾有言道,程兄資質不凡,一入我教
必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藺教御過獎了。請趙師兄替在下多多謝過藺教御的美意。”
見他不露半點口風,趙行楷也不多說,便笑道:“程兄若有閑暇,還請往龍池一游。打擾程
兄了,小道告辭。”
等趙行楷走遠,程宗揚暗暗透了口氣。這道人越是恭敬客氣,他越是如芒刺在背。有那個“
徐師兄”的例子在先,誰知道他會不會笑語晏晏時突然出手,要了自己的小命。
凝羽奇怪地看著他,“你和太乙真宗還有牽連?王哲死的時候,你竟然和他在一起?”
這會兒想瞞也瞞不過去,程宗揚只好點了點頭。“那你怎么會落到這里?”
要我怎么說?被女人甩了?還掏光了我所有的錢?而且我是新來的,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很熟

凝羽不見程宗揚回答,只說了一句“別讓夫人知道你和王哲的關系。”
然后悄臉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花墻上,滿架薔薇開得正艷,繽紛的花瓣由白到黃,由粉到紫,色繁姿妍。滿墻奼紫嫣紅開
遍,風起時群花展舞,猶如一片絢爛的花浪。
蘇妲己披著一件長長的絲袍,慵懶地倚在錦榻上,那張瓜子臉在薔薇映襯下嬌媚無比。
蘇妲己懶懶地說道:“聽說你和西門大官人一見如故,昨晚在樓里飲酒作樂,聊得好不開心
呢。”
程宗揚隨手奉上一頂高帽,“西門大官人對醉月樓贊不絕口,這都是夫人經營有方。”
“怎能和你相比?”
蘇妲己笑吟吟道:“你昨晚在醉月樓立下好大的名頭。聽說你只用一根手指,就讓人欲仙欲
死,連西門大官人都甘拜下風呢。”
“哪里哪里。”
“那梅兒腿軟了一夜,一聽到你的名字就面紅耳赤,小臉熱得發燙。蘭兒百計詢問,那丫頭
只說你這位貴客手段高明,整個身子都酥了,那感覺竟是生平未有。”
蘇姐己揶揄道:“眼下醉月樓的姑娘們,最盼的就是你這位貴客光臨,好去服侍你,見識一
下傳說中的金手指。”
程宗揚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在青樓的妓女里面出名。現在已經可以考慮找塊豆腐一頭撞
死了。
“咦?”
蘇妲己張大妙目,“公子竟然臉紅了?”
程宗揚強辯道:“日頭太大,曬的。”
蘇妲己掩口笑道:“你販賣的貨物,不是內衣就是鬼鬼祟祟的南荒巫具,難怪能和西門大官
人一見如故。”
程宗揚這才知道,在她眼里,自己和二十一世紀開情趣店,販賣性用品的怪叔叔差不多。也
難怪她會誤解,誰讓自己那么倒楣,身上就剩下這些東西。
蘇妲己收起笑容,揚聲道:“祁遠。”
一個瘦削漢子走進來,帶著市儈的笑容向蘇妲己打揖施禮。他臉色青黃,干瘦的手掌骨節凸
出,正是在奴隸市場販奴的那個祁老四。
看到程宗揚,祁遠眼中露出一絲訝色,顯然認出來就是這個年輕的奴仆一擲重金,買下了阿
姬曼。
程宗揚朝他眨眨眼,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祁遠心頭猶疑不定,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
回事。他一個仆人只能聽命行事,可東家為什么要自己買自己的舞姬?
“黑魔海”三個字在心頭一掠而過,祁遠立刻把那些猶疑都拋到腦后,不敢再去揣測夫人的
意圖。看到祁遠緊繃的肩膀松弛下來,只字不提阿姬曼,程宗揚知道自己又僥幸過了一關。
他略帶慶幸地想,一整天沒有聽到阿姬曼的消息,那個女孩多半已經離開五原了吧。
蘇妲己道:“吩咐你找的人手找好了嗎?”
祁遠應聲道:“一共找了八個,依照夫人的吩咐,都是商館里精強能干的好手。其中六個走
過南荒,有兩個還走了兩三次。馬車、牲畜也都備好了。糧食只帶了七天的,到競州城的分
號再補足。”
“那些奴隸你也見過了嗎?”
祁遠臉色有些發苦,“回夫人的話,小的都已經見過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道:“那些奴隸走路還行,讓他們沿途扛貨,只怕不成。”
程宗揚道:“霓龍絲輕得很,用不了多少力氣。”
“霓龍絲?”
這下輪到祁遠驚訝了。
蘇妲己挽緊絲袍,坐直身體,凜然道:“你也聽到了,這次你們去南荒,就是跟著他去找霓
龍絲。事情隱秘,只限于你們幾個知道。你是走過幾次南荒的老人,多余的話我就不再囑咐
了。這次去南荒,那些奴隸由你管理,護衛的事交給凝羽。怎么走,由他吩咐。”
蘇妲己頓了頓,“如果尋不到霓龍絲,你們就不用回來了。”
祁遠道:“小的明白。”
蘇妲己瞥了程宗揚一眼,微笑道:“我已經讓香蔻兒蓄了些上好的冰塊。等你回來,再讓她
調了給你解渴。”
程宗揚像吃了枚黃蓮一樣,笑容發苦,“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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