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六朝清羽記 作者 : 弄玉 , 龍璇 (已完成)

   關閉
majer 2012-7-13 00:12:2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 1662460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17:50

第十章 碧灣
閣熱的空氣像蒸籠一樣,身上的衣物被水淋過般濕透,分不出是汗水還是空氣中的水分。
離開白夷族,程宗揚才發現在山上那幾日有多么愜意。白夷的山峰高出地表數百米,溫度比
山下清涼得多,即使下雨也沒有這么潮濕。
兩日前,眾人在朱老頭的帶領下渡過盤江,就仿佛走進蒸鍋里面,吸進的空氣比呼出的還濕
熱。天上的太陽永遠是霧蒙蒙的,被一層水氣阻隔,只有夜間才能喘口氣,輕松一點。
一路上,眾人騎乘的馬匹已經受不了酷熱,倒斃了三匹。好在眾人帶的貨物大部分都在白夷
族換成湖珠,包括白湖商館的貨物在內,用三匹走騾馱著。若非如此,那些織物、曬干的藥
材吸了水,早把眾人累趴下了。
武二郎把衣服掖在腰間,精赤著上身在前面開路。離開白夷族時,隊伍重新精簡過,云氏商
會的護衛只留下八名精壯漢子,易勇和另外幾名護衛悄悄踏上了退程之路。程宗揚知道云氏
商會急于將靈飛鏡送回建康,也不多問,大家心照不宣。祁遠多留了個心眼,讓僅剩的兩名
奴隸,帶著一部分貨物隨他們一同退回,指明交給留在后面的商館護衛,免得這趟南荒一無
所得。
這樣白湖商館連同武二郎在內,一共剩下七人。吳戰威、小魏負責開路,石剛和祁遠負責看
管馬匹和貨物,傷愈的凝羽也不再獨自行動,與商隊同止同行。
至于武二郎,倒更像是和花苗人一伙的,吃住都在一起。對于他跟蘇荔的交往,那些花苗人
也不介意,反而像是樂觀其成。
蘇荔有意讓受傷的族人退回花苗,但那些花苗人無論男女沒有一個同意。卡瓦說:“即便死
,也死在一處。”
蘇荔也只好作罷。
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花苗人總顯得興高采烈,對他們而言,每過一天,生命便少一天,再沒有
時間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阿夕在隊伍里蹦蹦跳跳,不時做些小小的惡作劇,讓人哭笑不得,連蘇荔也未發現她的異常
。只有程宗揚知道,在自己身邊時,她會流露出另一種目光。用蜈蚣咬傷她的究竟是誰,仍
沒有半點線索,但正如凝羽說的,那個人似乎并沒有惡意。
吳戰威背上的傷口已經收攏,但又多了幾道灌木枝劃出的血痕。他羨慕地看了一眼武二郎,
那廝雖然好吃懶做,這一身橫練功夫可真是不俗。從棘叢中硬生生開出一條路來,身上連道
紅印都沒有。
易彪那鐵打的漢子這會兒也汗出如漿,在酷暑中開了半個時辰的路,耗費的體力比平常多了
三倍都不止。可他還不愿退下去歇息一,疲累下,手上失了準頭,鋼刀幾次砍在石上,留下
四五個缺口。他換了把刀,還要接著干,卻被吳戰威拉住。
“程頭兒!”
吳戰威粗喘著叫道:“歇歇吧!”
程宗揚也輪著開過幾次路,手心磨出幾個血泡,他將黑珍珠的韁繩纏在手腕上,叫道:“不
能歇!這天氣,坐著比走著還消耗體力。拼過這一段,找個有風有水的地方,咱們再休息!

“呸呸!”
武二郎道:“有風有水!你找墓地呢!”
那廝嘴巴雖然損,手上可絲毫沒停,他雙刀齊出,將一條攔路的藤蔓砍成幾截,抬腳踢到一
邊。
這一路最輕松地要數姓朱的老頭,他騎著那頭灰撲撲的瘦驢,手指頭連根草都沒碰過,這會
兒樂呵呵道:“盤江過來,這一帶都是盆地,一個比一個濕,一個比一個熱。住在這兒的獠
貍人從來都沒用過火。”
石剛有氣無力地說道:“又吹呢,這鬼地方還有人住?”
“哪沒有?再往南走,有片山谷,那地方,鳥飛進去都能蒸熟,照樣有人。讓我朱老頭說,
這世上最經得起折騰的,就是人。老虎、豹子都活不了的地方,人照樣能活。”
“鳥都能蒸熟,怎么不把你給烤熟呢?”
“嘿,你這孩子!怎這么說話呢?”
石剛咧了咧嘴,“我才不信你說的,這地方也能住人?”
朱老頭指了指旁邊一汪死水聚成的泥潭,“瞧見沒有?獠貍人男的女的都不穿衣服,熱得受
不了,就鉆到泥里面,只露鼻子在外面,一待就能待幾天。”
說著朱老頭露出猥瑣的嘴臉,嘿嘿笑道:“說不定這塘子里頭,就有個光屁股的獠女呢。”
黑珍珠“灰”的一聲向后退去,程宗揚連忙拉住它的韁繩,拍著它的脖頸低聲安撫。
泥潭中,一截朽木緩緩漂來,忽然間泥汁四濺,那朽木猛地張開巨口,攔腰咬住一匹走騾。
那走騾大聲嘶鳴著,四蹄在泥土中拼命掙扎。鮮血混著泥汁四處飛濺,那朽木鋒利的牙齒刺
穿騾背,格的一聲咬斷走騾的脊骨。它擺著頭顱,將走騾拖進泥潭,卻是一條巨大的鱷魚。
聞到血腥味,遠處幾根朽木,也朝這邊游來。它們丑陋的身軀上覆蓋著厚厚的泥污,半睜的
眼睛睜開一條細縫,透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倉皇間,眾人連忙散開。
祁遠卻是一驚,大叫道:“攔住它!”
說著狂奔過去。程宗揚叫道:“老四!你瘋了!一頭騾子!”
“龍睛玉!”
祁遠喘道:“龍睛玉在里面!”
“一塊石頭,犯得著拼命嗎!”
“程頭兒,”
吳戰威提著刀嘿嘿一笑,“咱們走南荒,就是拿命換金銖。你放心,老四有分寸。”
祁遠掄起刀,一刀砍在鱷魚額頭上。鋼刀被巨鱷的堅甲彈開,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那鱷
魚四足撐地,拖著騾尸朝潭中退去。那口布袋被壓在騾尸下,被越帶越遠。
為了保持弓弦的彈性,眾人用的弓弩平常都是松開的,只有小魏隨身帶的弩機能用。他剛端
起弩機,旁邊卻有人更快。蘇荔翻腕摘下彎弓,纖手一抹,將蠶絲擰成的弓弦掛在弓上,接
著張弓射出,掛弦、搭箭、開弓,一氣呵成。那條襲擊眾人的鱷魚眼眶隨即爆出一團血花,
露出半截短短的箭羽。
這一箭直接射進鱷魚腦際,那條巨大的鱷魚頓時斃命。祁遠割斷布袋的搭布,一腳蹬著騾尸
,用力扯動。棲居在泥潭中的鱷魚無聲地游來。它們體型巨碩,嘴巴的長度幾乎超過身長一
半,形態可怖,猙獰得令人反胃。
祁遠好不容易扯出布袋,游來的鱷魚已經咬住幾乎被扯斷的騾尸,大口大口地分食起來。
眾人不敢停留,一邊持刀戒備,一邊迅速離開潭畔。
眾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祁遠解開染血的布袋,小心摩挲著那塊不起
眼的石頭。接著又想起什么,將龍睛玉納入懷中,吃力地爬了起來,在所剩不多的貨物里翻
揀著。
祁遠抓出一把丹藥,一人發了一顆,喘著氣道:“含著,免得中暑……”
武二郎也發了一顆,他像嚼糖豆一樣嚼著解暑的丹藥,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祁老四,真
婆媽……”
云蒼峰已經年過五旬,雖然年輕時身體打熬得結實,終究比不了那些鐵打的漢子。他從馬上
下來時,臉色發灰,胸口煩悶欲嘔,樂明珠用銀針刺了他幾處穴道,放了些血出來,臉色才
漸漸正常。
“老易,想開點。”
吳戰威低喘著道:“來,喝點水。”
易彪接過水囊,默默喝了一口。自從易虎出事后,這個開朗的漢子就像換了個人,變得沉默
寡言,臉上更是絕無笑容。
“老吳不信命,不過你也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管怎么說,這日子還得過。要往好處
想呢,”
吳戰威勸慰道:“你哥哥留在白夷族,至少不用受咱們這份活罪。在那兒風吹不著,雨淋不
著。再說了,白夷族又是你們云氏常走的商路。你要想他了,就每年來一趟,看看他。”
說著吳戰威咧了咧嘴,“你比我老吳強,我連燒紙的地方都沒有。”
吳戰威曾經說過,他以前走江湖的兄弟,不少都尸骨無存。易彪悶著頭喝了幾口水,然后抬
眼看著程宗揚,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程先生,他在那里……不妨嗎?”
程宗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一笑,“你放心。”
這樣的答案并沒有讓易彪放下心來。他低著頭,許久沒刮的胡須又尖又硬,青黑色從頷下一
直連到鬢角。
程宗揚摸著掌心的血泡,嘆了口氣。每個人都以為他這話是寬慰易彪。只有他自己明白,那
絕不是一句空話。
易虎的囚禁生活,比任何人的想像都更好。
程宗揚無法告訴易彪的是,當他們在南荒這鬼天氣里趕路受苦時,他死去的哥哥,此時正安
安穩穩留在白夷族,享受著那位尊貴夫人那具用來討好他的豐潤肉體。
“啊、啊、啊……”
伴隨著濕媚的淫叫,白夷美婦雪球般豐膩的圓臀被干得不住變形。剛在阿夕嫩肛中射過精的
程宗揚戴上保險套,在美婦一直持續高潮的蜜穴中挺動。陽具根部凸起的顆粒與熾熱的蜜肉
糾纏在一起,每次進出,都從水汪汪的艷穴中帶出大股大股的淫液。
“呃──”趴在地上的樨夫人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叫。被透明橡膠薄膜包裹的龜頭從濕淋淋的
美穴中拔出,毫不客氣地捅進她雪嫩的肛洞中。樨夫人長發委地,火紅的玉頰貼在地上,兩
手抱著白碩的美臀,用她嬌美的嫩肛承受著陽具的挺動。
她睜大眼睛,失神地發出浪叫。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高潮過多少次,下體被磨擦得又熱又脹,柔嫩的性器黏膜充血般紅得發亮
。她不停高潮著,即使阿夕把腳趾插進她體內,她也用蜜穴夾住阿夕的腳趾,不知羞恥地噴
射著,兩條雪白的大腿像被水洗過一樣,水淋淋散發著白亮的光澤。
片刻后,樨夫人昂起頭,蜜穴再次抽動起來,淫液泉水般涌出。
阿夕低頭含住她的乳珠,雪滑的粉臀被干得敞開,柔嫩的菊肛濕濕的,夾著一縷淌出的濁精

那一晚,樨夫人在程宗揚的藥物和陽具下被徹底征服。她與阿夕輪流用性器與后庭來欣慰自
己的主人。直到她蜜穴仿佛被榨干般,抽動著再無法擠出一點淫液,穴口被干得紅腫不堪。
樨夫人從未經歷過這樣強烈而持久的高潮,她感覺自己的肉體仿佛被徹底搗碎,又從碎片中
開出妖飽的花朵,在這個年輕人堅挺的陽具下時而開放,時而枯萎,被干得死去活來。
那粒來自現代的強效新型毒品能壓倒鬼王峒的黑色膏泥,讓這個白夷美婦欲仙欲死。清醒過
來后的樨夫人,幾乎把程宗揚當成神靈膜拜。
程宗揚相信,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這種滋味。但僅僅一片并不足以控制住這個淫浪的婦人。
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按照樂明珠找到的方法,程宗揚將剩余的毒蠅傘,煉制成鬼王峒稱為銷魂別香的黑色膏泥,
然后交給一個人。他所能想到最可靠的人。
已經對那種銷魂別香成癥的樨夫人,不需要再處心積慮地去討好鬼王峒的使者。她只需要每
晚沐浴凈身,將她香滑豐潤的肉體獻給那個人,用她的嘴唇、雙乳、性器、肛洞撫慰他的身
體。讓他粗壯堅挺的陽具在自己體內噴射,就可以享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氣息。
即使那個人丑陋而殘缺的肢體猶如怪物,被毒癮和欲望折磨的樨夫人也毫不介意。
程宗揚慢慢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王哲曾經說過,自己身上的生死根,能將死氣轉化為生機。這種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而來的
天賦,讓王哲不惜親自出面請他留在軍中。
這是一種很珍貴的天賦,但對程宗揚自己來說,卻完全是一個雞肋。被動地將死氣轉化為生
機,再送給他人,自己扮演的僅僅是一個輸血者的角色。
直到在白夷族的那天晚上,程宗揚才覺察到這種天賦的另一番用途。
血虎的咆哮聲響起時,首先感應到的不是聽覺,而是太陽穴那處傷痕。它的聲音還未傳來,
太陽穴那處傷痕就仿佛被震得微微發麻。
無論怎么說,血虎的咆哮聲都稱不上悅耳,正沉浸在三具美妙女體間的程宗揚被吵得心煩意
亂,最后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一聲:住口!
已經死去的易虎仿佛聽到了他的話語,咆哮聲像刀切般斷絕。那一刻,程宗揚發現了一種神
秘的力量。來自于自己體內的力量。
程宗揚不知道鬼王峒的使者,是如何將一具尸體煉制成可供操縱的怪物,但當血虎將盛著黑
色膏泥的鐵盒,掛在他可怕的脖頸上時,程宗揚知道自己同樣具備操控這具行尸的力量。至
少可以操控血虎。
只余下死亡氣息的血虎,與太陽穴的生死根之間,有著奇妙的共鳴。于是,血虎和白夷族這
兩種棘手的難題,有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解決方案。
鬼王峒的使者已經死在謝藝刀下,另外一位使者將成為樨夫人的主人,并透過她來控制白夷
族。一位屬于程宗揚的使者。
整個白夷族,沒有任何人是血虎的對手。他像一頭獅子,一天十二個時辰睜大眼睛,守衛著
他頸中的鐵盒。
樨夫人的肉體是唯一打開鐵盒的條件,只要她每隔一天,在血虎面前翹起臀部,讓他隨機選
擇一個肉孔使用,就可以獲得一小塊黑色的泥膏。對于樨夫人而言,這樣的條件并不苛刻。
相比于鬼王峒使者心血來潮時的淫玩,這樣的條件可以稱得上寬容。畢竟在這里她只需要服
侍血虎一個人。
被煉制成雄性工具的血虎需要發泄它的獸性,樨夫人需要它的銷魂別香。
騷媚的樨夫人很滿意。至于兇獰的血虎,如果他還有知覺,想必也會非常滿意。
“這是一樁公平的交易。”
當樨夫人媚笑著翹起雪白的豐臀,讓血虎巨大的陽具擠進她臀間光滑而纖小的肉孔時,程宗
揚這樣評價。
“聽!海浪聲!”
小魏忽然跳了起來。
一陣隱約的濤聲傳來,隔著遙遠的距離,那聲音顯得很微弱,卻有著沛然而雄渾氣勢,仿佛
永遠不會止歇。
被小魏這么一叫,每個人都仿佛聽到遙遠的波濤聲。
“已經到了嗎?已經到了嗎?”
眾人都來了精神,互相交頭接耳。
朱老頭捋著被水氣打濕的山羊胡,仰起臉老氣橫秋地說道:“沒見過世面的后生小子。碧鯪
海灣離這里還有五六十里呢。這會兒起來趕路,走上一夜,天亮能到就了不起了。”
程宗揚咬牙笑了笑,吃力地站了起來。
“那還等什么呢?”
“刷!”
長刀劈開灌木叢,有些不穩地砍進泥土。一具雄武魁偉的身影從紛飛的枝葉間闖出,連奔幾
步才停下來。接著是一個神情平靜的男子。
武二郎寬闊的胸膛像風箱一樣扯動著,眼睛像餓虎一樣閃動著噬人的光芒。
這一夜他一直在前面開路,到后來兇性大發,不管阻路的是藤蔓,還是樹木,都是揮刀就砍
,一路砍壞至少六把鋼刀。
武二郎一發起性子,易彪、吳戰威都被甩到后面。只有謝藝寸步不離地緊跟著,至少替他干
了一半的活。
晨曦破開厚厚的云層,映出眼前一片天海相連的碧色。高大的椰樹、有著傘狀冠蓋的喬木,
枝葉交錯的灌木叢……在晨曦下一層層碧綠地延伸開去,一直延伸到碧波之中。
無數異彩紛呈的花樹點綴在滿眼翠綠中。仔細看時,能看到一處處精巧而別致的竹樓散落在
綠葉間。每幢竹樓都扎著籬笆,籬笆上爬滿紅、黃、白、藍的花朵。再往前,兩道山脈彎鉤
般伸入大海,與半伸入海中的村落,圍成一個月牙狀的海灣。一道窄窄的銀白色沙灘環繞著
碧波蕩漾的海灣,海面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島嶼,宛如隨手灑落的星星。
海風吹拂在身上,帶走了酷暑,濕透的衣衫一點一點變得干硬,泥污間析出汗水白色的鹽分

一夜的跋涉,每個人都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望著眼前整潔的村落,不禁自慚形穢。
云蒼峰花白的頭發在風中飛舞,他雖然滿面疲累,腰背依然挺得筆直。這位云氏商會的執事
負手了望多時,嘆道:“這碧鯪海灣與我三十年前見到時一模一樣。物雖是,人已非……”
程宗揚舔了舔脫水而發白的嘴唇!……“云老哥來過這里?”
“很久了。那時候老夫差不多和你一樣年輕,總想去那些未曾去過的地方。不過那次我們從
白夷族出發,路上整整走了二十天。”
他瞟了抱著驢頸打瞌睡的老頭一眼。“這朱老頭,不簡單。”
眾人衣衫多半在黑暗中被荊棘勾破,幾乎是半身還沾著泥漿。夜里彼此都不覺得,這時互相
一看,不禁相顧失笑。倒是蘇荔,只雪白的小腿上沾了些泥,那條披在身上的紅綢依然鮮艷
奪目。
不用吩咐,眾人便鼓起最后的力氣朝海邊奔去。這會兒能在清涼的海水中洗個澡,就是殺頭
也顧不上了。
程宗揚笑道:“咱們這些人,活脫脫就是一群乞丐。”
祁遠半邊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撕破,索性掖在腰里,他一邊走,一邊左右張望,嘴里嘖嘖
贊嘆:“這么多花,比起花苗的鮮花谷也不差。”
樂明珠臉上抹了幾道黑黑的泥污,精致的小臉抹得像小花貓似的,自己卻不覺得,一個勁兒
的左顧右盼,忽然扯住程宗揚的袖子嚷道:“你瞧!你瞧!”
一道淺淺的籬墻內生著一株花樹,枝上滿是雪白的花朵,花苞合攏,仿佛無數白玉雕成的鈴
鐺,在晨曦下泛起瑩潤明亮的光澤,美麗得仿佛完全不屬于這個世界。
樂明珠兩手捧心,目不轉睛地看著,良久才“哇”的一聲,驚喜地叫嚷道:“好漂亮!”
樂明珠興高采烈地奔過去,那丫頭一直羨慕花苗女子的異族裝束,好不容易向蘇荔討了兩串
腳鈴,整天掛在腳踝上顯擺。跑動時,踝間傳來清脆悅耳的銀鈴聲。
隨著她的走近,最美麗的一幕出現了。那株花樹仿佛聽到漸近的鈴聲,一朵合攏的花苞悄然
張開,接著又是一朵。
低垂的玉白花苞伴著鈴聲越張越開,先是一朵,兩朵,然后是滿樹花苞同時盛開,仿佛無數
精美的玉盞懸在枝上。
這一幕不但樂明珠看得出神,連武二郎那種通體沒半根雅骨的粗胚也被吸引得停下腳步。
樂明珠揚著泥臉,癡迷地看著那株花樹。程宗揚回頭看著云蒼峰,用詢問的口氣道:“玉盞
鈴花?”
云蒼峰也露出驚喜的眼神,良久點了點頭,“玉盞鈴花。”
這是傳說中南荒最美麗也最神奇的花朵,聽到鈴聲就會盛開,與會起舞的歌旋草并稱。無數
人想一睹它的美態,都失望而歸,沒想到會在此處遇上。
望著那株在鈴聲中緩緩盛開的花樹,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驚動這絕美的一幕

不知何時,一個與花樹一樣美麗的身影從竹樓出來。
那是一個姣美的少女,她穿著紫色的衫子,衣襟從左頸繞到右邊腋下,左邊從肩頭到袖口繡
著一條金黃的錦鯉,右邊整條雪白的臂膀裸露出來。手臂上端戴著一只緋紫色珊瑚制成的臂
環,右手拇指戴著一只紫色的水晶戒指,與左袖的錦鯉交相輝映。
那少女年紀與樂明珠相仿,晨曦下,絕美的臉頰像白玉一樣閃動著晶瑩的光澤,笑容純美而
天真,令人一見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她兩手拎著一口大大的白銅水壺,顯出很吃力的樣子,每走幾步就要放下來歇一歇。好不容
易走到那株玉盞鈴花旁,少女開心地笑了起來,她提起水壺,一邊唱著歌,一邊將壺嘴對準
樹根。
眾人臉上都不由露出笑容。大清早就起來澆花,這個碧鯪少女不僅漂亮,還很勤快呢。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大家都張大嘴巴。
壺嘴噴出的水柱升出白色的水霧,卻是一壺燒沸的開水。
花樹被燙到般微微顫抖,那少女卻仿佛一無所覺,仍笑盈盈唱著歌,然后小聲道:“好好喝
啊,喝飽了才能長得更大,開更多的花……”
樂明珠著急地嚷道:“那是開水!”
紫衫少女揚起臉,高興地看著樂明珠。
“姐姐……”
她聲音軟軟的,甜酥酥讓人一直融化到心里去。
樂明珠也不由放緩口氣,兩手攏到嘴邊,小聲喊道:“你拿錯啦,不能用開水。”
少女甜甜地笑著,“媽媽說,渴涼水會生病。要把水煮開了再喝。”
樂明珠頓足道:“那是人,花草用開水澆會死的!”
一朵玉盞從枝頭落下,在地上輕輕一彈,留下一片微濕的香痕。
“花落了哎……”
少女嬌柔地說道:“姐姐,都是你,把玉兒嚇住了呢。”
樂明珠腳停在半空,不敢再跺,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那個天真的少女,壓低聲音道:“別
燒啦!”
“還剩一點啦。媽媽說,事情不能只做一半。”
少女吃力地踮起腳尖,把剩余的開水全部澆在花樹上。
眾人眼珠險些瞪了出來,眼看著滿枝的玉盞鈴花仿佛哭泣一樣,發出令人心碎的呻吟聲,潔
白的花朵被燙得枯萎,一朵朵墜落在地。
無論是商隊的漢子,還是花苗女子都瞠目結舌,眼看著這株珍稀無比的玉盞鈴花片刻間凋零
謝盡,只余下光禿禿的空枝,被沸水燙得變了顏色。
少女放下銅壺,一邊用手背抹著額頭的汗水,一邊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叫小紫。你們好。”
少女甜甜說著,朝眾人鞠了一躬。
請續看《六朝清羽記》八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3

第八集


【本集內容簡介】


碧海藍天、和風艷陽,碧鯪海灣的美景,就如同現代的渡假海岸,那樣的平靜、那樣的安詳
,但半夜里突來的大潮卻在一瞬間吞噬了整個碧鯪海灣,居住在沙岸竹屋的一行人全被兩丈
高的海水淹沒,為了尋找失蹤的祁遠,程宗揚與樂明珠意外落水,被卷進了一座荒圮的海王
神殿……

謝藝的提議讓程宗揚陷入深思,卻意外聽見竹墻另一邊的香艷肉戲,看著阿夕引誘純真的小
紫共享百合情欲,程宗揚也被挑起了興趣,但當阿夕股間透出血紅時,他才驚覺,操控阿夕
的人竟無視她的安危,那個人,想讓阿夕去死!


第一章 輕愜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來到碧鯪族之前,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村里所有人都到深海打撈珍珠去了,只留下一
個小女孩看家。
說到這個小女孩,眾人都流露出痛惜的表情。
標準的一個小美人胚子──這是眾人見到她的第一感覺。
活活是白長這么漂亮一張臉蛋──這是眾人的第二感覺。
這么精致的一個小美人兒,智力卻與臉蛋完全成反比。十四、五歲的身體,四、五歲的智力
,簡直是一個悲劇。
為了那株慘死在小紫手下的玉盞鈴花,樂明珠還哭紅了鼻子。哭完她跑去找到小紫,很認真
地告訴她,用開水澆花足不對的。所有的花──不不,豆腐花除外──都只能用涼水來澆。
小紫似懂非懂地聽著,最后崇拜地說:“姐姐,你好聰明哦。”
樂明珠發現自己終于遇到了平生第一個知己,大受感動之余,差點兒要摟著小紫視一口。
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整個村子人跡全無,想找一個有正常智商
的人詢問一下狀況都不可能。
小紫說:村子里的人都去了深海。
小紫說:他們可以住在最靠近海的屋子里,讓這些遠來的客人享受美妙的陽光和海風。
小紫說:樹林里有各式各樣的水果,海里有魚蝦,都很好吃。
小紫說:他們去的是深海,要兩天之后才回來。
小紫說:樹林里沒有可以喂馬的草,不過海里面有草。可以把所有的馬匹都趕到海里,讓它
們們去啃海草。
眾人最終婉拒了她這片好意,表示他們的馬匹沒有那么嬌貴。沒有草,吃點樹葉、水果什么
的也能湊合幾天。
“可惜了這么個小美人兒……”
連吳戰威都在背后搖頭嘆息,覺得這小姑娘挺招人心痛的。
在悶熱酷暑的天氣里跋涉數日,每個人的承受力都到了極限。此時眼前是平靜的吳戰威三兩
下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噗通”一聲跳進海中。石剛也不甘落后,他快跑兩步,一個猛子扎
進水里,過了差不多兩分鐘才從遠處冒出頭來,狂叫一聲:“好爽!”
那些剽悍的漢子熱鬧起來,一個接一個跳進海里。不多時,沙灘上扔滿了骯臟的衣物。
“噗通!”
躁熱的身體被溫涼的海水包圍著,深入骨髓的疲累和酷暑一點一點蕩去,消散在溫柔的海水
里,身體輕快得仿佛要飛起來。
程宗揚屏住呼吸,身體深深潛入海中。他不知道自己潛了多久,直到肺部無法承受,才浮上
海面,吐了一口苦咸的海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眼前的一幕讓程宗揚嚇了一跳。海面上浮著一群腦袋。那些漢子臉都朝著同一個頤著他們的
目光望去,程宗揚也露出同樣的表悄。
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肉體。那些花苗女子赤裸著雪白的肢體,在碧波間追逐嬉戲,就像一群
美人魚,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花苗人也來了。圓弧狀的沙灘無遮無掩,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去都一
覽無余。花苗的女子只與他們隔了一段并不太遠的距離,就那么解去衣裙,赤條條在水中洗
浴。
這些漢子里不少都是能百丈外射中鳥眼的好手,那么點距離對他們的眼力來說,?當于完全
不存在。這會兒一個個伸著頭,呆若木雞,而那些花苗女子卻毫不避諱他們的目光,隨意展
露出雪白的肌膚和身體美好的曲線。
易彪第一個反應過來,用發干的聲音低暍道:“北府兵,扭頭!”
一堆腦袋“刷”的一下轉了過來,程宗揚好笑地發現,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竟然紅了臉

云氏商會的漢子都扭過臉,吳戰威幾個也不好意思再盯著猛瞧,一個個回過神來,訕訕地開
始洗浴。遠處花苗的漢子們露出善意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他們的目在蒸籠一樣濕熱的盆地
里跋涉數日,骨頭縫里似乎都在冒出暑氣。浸在海水中,舒服得令人不想離開。石剛甚至泡
著泡著就睡著了。吳戰烏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背到沙灘上。那家伙打著鼾,居然還沒醒。
在海里浸泡了大半個時辰,洗去身上的酷熱,這些漢子又陷入尷尬的境地。
遠處的花苗女子仍在戲水嬉笑,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那幫軍士上陣殺敵毫不畏懼,但讓他
們就這么光著屁股上岸,卻誰也不敢。八、九條大漢蹲在水里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就
這么出去。最后易彪第一個站起來,他用水底撿來的海帶纏住腰,頂著遠處花苗女子火辣辣
的目光,板著臉地走到沙灘上,拾起那堆被荊棘剮破的衣物,丟給同伴。
那些軍士如蒙大赦,趕緊手忙腳亂地披上衣服,可拿到手里又不對了。有的人拿了兩條褲子
,有的撿了三件上衣,還光著屁股,狼狽之態引起遠處一片銀鈴般的笑嘻笑聲仿佛還在耳邊
回蕩,程宗揚已經換了一身干凈衣物,舒舒服服地靠在窗口觀看海景。
如果不去考慮肚子里的冰蠱,這是程宗揚在南荒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他們住在臨近海灘的竹
樓里,房屋用巨大的毛竹搭成,直接建在沙灘上,雖然沒有竹籬花墻,但也有成片的椰樹。
即使被陽光照射著,樓里仍清涼愜意。粗大的毛竹仿佛被水浸過一樣濕涼,將暑日的懊熱擋
在樓外,背陰處還有幾只藍黑色的海貝。樓內的物口叩簡單而又別致,桌案是用一扇巨大的
蚌殼制成,壁上掛著一條大魚的骨架,旁邊還放著鯨骨制成的魚叉,散發著海洋民族的風情

祁遠對這里頗不放心,怕離海太近,萬一漲潮會淹到。但小紫說,村里人怕熱,下少部住在
竹樓里。又看到樓里有床榻,料想漲潮也沒有什么大礙。反正房子都空著,兩支商隊便各挑
了一幢竹樓住下來。
耳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程宗揚卻清楚感應到凝羽的氣息。這倒不是因為自己修為精進,而
是凝羽沒有刻意隱藏行蹤。
他回過頭,看到凝羽換了一件白衣,頭發濕濕地披在肩上,像是剛洗浴過的樣子。程宗揚不
記得她到過海邊。即使她去,也不可能和那些花苗女子一樣毫不在意地裸露身體。
凝羽看出他的疑惑,“山里面有泉水,小紫領著我和明珠一起去的。”
程宗揚笑道:“她們兩個倒能聊到一起去。”
樂明珠難得碰到一個比自己還笨的,對小紫如獲至寶,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別提有多開
心了。聊到一半樂明珠才發現自己臉上還沾著泥污,小紫說山里有清泉匯成的水潭,領著她
和凝羽一起去洗浴。
凝羽揚起手,用絲帶把散亂的秀發系在腦后。她微微低著頭,潔白的手腕在頸側一翹一翹。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程宗揚心頭微蕩,禁不住將她摟在懷里,吻了一口。凝羽臉微微一紅
,卻沒有掙扎。
擁著凝羽香軟的身體,程宗揚手指漸漸不安分起來,凝羽臉色也越來越紅。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怪叫:“哎……哎喲……親娘咧……”
宋老頭趴在竹上,兩手捂著肚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哼哼嘰嘰叫個不停。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朱老頭,又怎么了?”
“找……我不行了……小……小程子……給老頭……打副棺材……千萬記得……要……要金
絲楠木的……”
“什么?”
程宗揚扭過頭,扯開嗓子道:“魚烤好了?先放著吧。”
宋老頭呼地爬了起來。“哪兒呢?哪兒呢?”
程宗揚抱著肩,斜眼看著他:“在海里呢。急什么,祁老四已經去打了,再有一兩個時辰就
該回來了。”
“缺……”
朱老頭痛心疾首地指著程宗揚,“缺德啊,小程子。我老人家盼口魚吃,我容易嗎我?”
程宗揚忽然露出笑臉,“怎么?你純潔的感情又被我傷害了?別急,你再聽聽這個,向導的
錢咱們來商量商量?”
朱老頭頓時急了眼,“有啥好商量的?有啥好商量的?不是說好了,一天一個金銖,天地良
心啊!小程子,你可別賴帳!我老人家掙點錢,我容易嗎我?”
“大叔,”
程宗揚推心置腹地說道:“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朱老頭看了他半晌,猶猶豫豫道:“有點……像。”
程宗揚臉一板,擺出翻臉的架式。
“別別別……”
朱老頭連忙堆起笑臉:“大叔知道你心眼實在,為人厚道,絕對下會欺負我老人家。”
“那好。咱們說好的,每天一個金銖。從熊耳鋪到白夷族足六天,從白夷族到碧鯪族是五天
,一共十一天,十一枚金銖。對不對?”
朱老頭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在熊耳鋪先付了一半的定金,三個金銖。對不對?”
“對對。”
朱老頭眉開眼笑,“那金銖成色還行。”
“算下來一共欠你八個金銖,對不對?”
“思思。”
朱老頭連連點頭。
“那好,就這樣吧。”
程宗揚拍拍手,轉身就走。
“小程子!”
朱老頭一把拉住他,生怕把錢吹跑了一樣,小心翼翌一地輕聲問道:“錢呢?”
程宗揚一拍額頭,“把這事給忘了。八個金銖是吧。”
“是啊是啊。”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這八個金銖,絕對少不了你的。肯定是貨真價實的金銖,一點折扣
都下打。”
朱老頭笑容滿面,“那最好那最好。”
程宗揚笑咪咪道:“只要等我換到金銖立刻給你。”
朱老頭瞪大眼睛:“啥?”
程宗揚耐心地解釋道:“一枚金銖合二十銀銖對不對?”
朱老頭點頭。
“就是嘛,”
程宗揚道:“南荒這破地方,商業太不發達了,還停留在以貨易貨的原始貿易階段,有點銅
銖就不錯了。金銖那么貴重的東西,誰沒事帶在身上?跟你說實話吧,當初那幾枚金銖,我
還是找云老哥湊的呢。”
宋老頭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商量道:“用銀銖也成啊。八枚金銖,二八一十六,一百六
十枚銀銖,你們商隊總是有吧。”
“差不多吧。不過說好的是金銖,我拿銀銖湊數那算什么事呢?我向來說話算說,說是金銖
就是金銖。可別說我蒙你啊,你這會兒把我們商隊拆了都成,能找出一枚金銖來,我王字從
今往后倒過來寫。”
“啥?”
朱老頭叫了起來,“王字倒著寫還是王宇:咦,不對啊,你不姓程嗎?”
“王字有啥關系啊?”
程宗揚打了個哈哈,“既然跟姓王的沒什么關系,咱們就不說他了。我跟你說,大叔,”
程宗揚一臉苦惱地說道:“金銖這東西,我是真沒有啊。”
朱老頭一張臉擰得跟苦瓜似的,“我不要金銖不行嗎?就銀銖得了,一百六沒有,你治一百
五也成啊。”
“瞧你說的。”
程宗揚熱絡地朝朱老頭胸口擂了一舉,“你當我什么人?明擺著讓你吃虧的事,我怎么能干
?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
朱老頭抱著胸,被捶了半晌才喘過氣來。“你的意思是,不給了?”
“可別這么說!我們白湖商館,講究的就是信義二字!”
程宗揚大義凜然地說道:“欠你的八個金銖,我絕不賴帳。今年還不上,明年接著還,明年
還不上我后年還,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我也給你還清!”
還,別說頭喘了半天氣,然后一把拽住凝羽,哭喪著臉道:“姑娘,你給我評評理,他就這
么坑我老人家──世道人心啊。”
凝羽想了一會兒,告訴朱老頭:“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宋老頭瞼頓時黑了下去。
凝羽平靜地說道:“南荒的路我們都不熟悉。如果沒有你帶路,我們寸步難行。如果我是他
,也不會這樣放你走。但我們沒有惡意,只要能回到熊耳鋪,所有的錢都會一文不少的給你
。”
宋老頭眼珠轉了半晌,勉為其難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凝羽淡淡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讓他再說一遍。”
“別別別,”
朱老頭悻悻道:“讓那小子說,說不定又變出啥花樣呢。”
“喂,亂講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程宗揚道:“我可沒有不守信用。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沒看清合同就答應吧?”
朱老頭搗住耳朵,賭氣道:“不聽不聽!”
被朱老頭這么一攪和,程宗揚滿心綺念飛得無影無蹤。
不多時,祁遠等人帶著幾條大魚回來。當下眾人剝洗干凈,用竹枝串起來烤著吃了。
趕了幾天的路,這會兒填飽肚子,留下幾個人看守馬匹貨物,其他人都倒頭大睡,以補路上
跋涉的辛苦。
天色已近傍晚,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戶,映在淡黃的竹子上,變成濃濃的橘黃顏凝羽立在窗側
,修長的身影被陽光鍍上一道金邊,秀發在頸側輕輕飛舞,融化在夕陽中。
聽到背后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只見程宗揚脫掉衣服,又去解褲子,接著拿起旁邊的鋼刀,
不禁失笑道:“你在做什么?”
“到了海邊,當然要享受這里的陽光、沙灘和海風了。”
程宗揚將已經扯破的褲腿齊膝割掉,然后當短褲穿上,舒服地跺了跺腳。他倒是想要一條海
灘褲,可這個世界估計不太好找,只好拿條舊褲子湊合了。
“來!我們去揀貝殼,捉螃蟹!”
程宗揚拉起凝羽,奔出門去。
海浪輕柔地拍擊著沙灘,潔白的細砂被夕陽映得一片金黃,高大的椰樹在頭頂搖曳著。遠處
翠綠的島嶼點綴在寧靜的海灣中,宛如一塊塊不規則的翠玉,被海浪掀起的雪白浪花包圍著

海天盡頭,一群白色的鷗鳥在空中盤旋,絲絮狀的云絲靜止般黏在碧藍的天際,邊緣仿佛被
夕陽燒炙一樣火紅地卷起。
程宗揚躺在一片芭蕉葉上,頭枕著葉柄,半閉著眼睛,享受著海風的吹拂。
凝羽抱著膝坐在一旁,反反復覆握住一捧細砂,又反反復覆讓它們從指間滑出,衣襟間散發
出肉體淡淡的香氣。
程宗揚舒服得幾乎想呻吟。陽光、海灘,還有一個大美女,身邊的一切……
“簡直就是我夢想中的愛情片啊……”
“什么愛情片?”
“就是……天仙配你知道吧?一男一女,開開心心在一起。”
程宗揚拍了拍她的手,“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凝羽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眼中露出笑意。
“這樣不難受嗎?”
樂明珠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傅來。
然后是小紫甜甜細細的聲音,“怎么會難受呢?好舒服的。樂姐姐,你也戴一個吧。”
“咦──”樂明珠拉長聲音,“我才不要呢,好硬。”
“可這樣很涼快啊。”
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一邊說一邊笑,手拉手從林中出來,樂明珠的衣裙也在荊棘叢中撕破了
,這時換了一條淡紅的衫子,裸著白生生的腳踝,赤足走在沙灘上,踝間?眼鈴發出碎碎的
脆響。
小紫的紫色衫子圍在腰間,袖上那條金色的錦鯉纏住纖細的腰身,上身赤裸著,卻是用兩枚
椰子殼作成胸罩,扣住雪嫩的乳房。她一邊走一邊用小手在胸前撥弄,兩枚椰殼碰撞著,發
出“格格”的響聲,讓兩個小姑娘都嘻嘻直笑。
“姐姐,我給你挑兩個最大的椰殼好不好?”
“不好啦。”
樂明珠一口回絕,然后又納悶地問:“為什么要最大的?”
小紫用手在胸前比了一下,“姐姐的胸部比小紫大啊,那么大的奶子,肯定能裝好多好多奶
水。”
樂明珠小瞼頓時漲紅,連忙搗住小紫的嘴巴,“要死啊!不許你亂說!”
小紫眼睛一眨一眨,楚楚可憐地看著她。等樂明珠松開手,小紫委屈地說:“人家又沒有說
錯,就是很大啊……”
她泫然欲泣的樣子讓樂明珠緊張起來。“是我說錯了,你不要哭啊。”
小紫收起眼淚,笑逐顏開地說道:“姐姐奶子那么大,用布條束著會不會很氣悶?走路的時
候呢?會不會很累?”
“哎呀,你不要問了!”
“還有啊,趴著的時候壓到會不會很痛?”
“自己的肉怎么會痛!”
被樂明珠一吼,小紫又泫然欲泣起來。
樂明珠趕緊貼在她耳邊,咬著耳朵說了幾句,才哄得她高興。
樂明珠已經是難得的絕色,她旁邊的小紫竟然毫不遜色,她臉頰是漂亮的瓜子形,鬈曲的秀
發用一支尖螺簪住,小巧的下巴微微尖出,陽光下,白嫩的臉頰宛如凝脂。長長的睫毛又彎
又翹,襯著秋水般的美目,一眨一眨顯得可愛之極。
她嘴巴小巧柔嫩,紅潤的唇辦細細軟軟的,一笑就彎翹起來,笑容像嬰兒一樣天真無邪。連
凝羽都禁不住脫口而出,“好漂亮的小姑娘……”
不過看到小紫胸前那對椰子殼,凝羽又是好笑,又是憐惜,小聲道:“真是個傻丫頭,怎么
能這樣穿?”
程宗揚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用胸罩,沒想到竟然是椰子殼制成的。
小紫身材嬌小,兩枚大大的椰子殼拙在胸前,邊緣露出乳房雪嫩的肌膚,讓人想起雪白香甜
的椰肉。
兩個少女嬌靨如花,裸露的手臂和小腿潔白如玉。夕陽的光芒下,能看到兩個小女孩粉嫩的
臉頰上那層纖軟的細毛,儼然是兩個還未成年的美人胚子。
程宗揚看得出神,這樣一對漂亮的小蘿莉手拉手在沙灘漫步──他贊嘆道:“這簡直是入江
紗綾和未成年的星野亞希一起拍攝的寫真片啊!”
“什么?”
凝羽沒聽懂。
程宗揚脫口而出,忘了自己是在另一個時空。下過說實話,樂明珠胸部的真實尺寸比入江紗
綾還大一些,至于小紫,則更加天真純美……他笑著搖了搖手,然后把手指放入口中,用力
吹了聲口啃,引得兩個小丫頭一起回頭張望。小紫掩著嘴咯咯直笑,樂明珠卻把手指放在眼
睛下面,吐出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
凝羽微笑著,從唇角逸出一縷低語:“后面有人。”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4

第二章 大潮
身后是一片柵林,靜悄悄沒有一個人影。
程宗揚疑惑地回過頭,凝羽指了指,“那邊。”
說著忍不住偷笑道:“他們以為我們看不到。”
兩棵并生的椰樹緊緊挨在一起,隱約能看到樹后露出的身影。
雖然大半身子部破擋住,但那兩人的體型不需要第二眼就能辨認出來。那么魁偉雄武的身形
,除了武二郎沒有第二個人,另一個高挑豐挺的,不用說,肯定是蘇荔。兩人緊緊擁在一起
,依稀能看到耳鬢廝摩的動作。
程宗揚翻過身,一邊張望,一邊笑道:“你不看看嗎?這可是激情片啊。”
凝羽忍俊不禁,卻怎么也不好意思回頭。
“越來越火辣了……霍霍,真看不出,武二這粗胚還是舌吻高手呢。”
椰樹后露出蘇荔雪白的頸子,武二郎兩手捧著她的玉頰,埋頭親吻著她的紅唇。
他肩頭的肌肉一鼓一鼓,頸中的虎斑不住跳動,顯得張力十足。
程宗揚贊道:“二爺這體格真夠威猛的,連親個嘴都這么威風凜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把
人家活吞了呢。”
蘇荔肩上纏著鮮紅的絲綢,揚手擁住武二郎的脖頸,裸露的雙臂潔白如雪。武二郎動作越來
越用力,忽然蘇荔肩上紅綢一松,滑落下來,露出白美的香肩。
“快瞧,”
程宗揚碰了碰凝羽,壓低聲音道:“已經是三級片了……”
凝羽忍笑道:“什么是三級片?”
“露兩點的就是。嘿嘿,你猜武二這會兒在親什么呢?”
凝羽低著頭,吃吃笑著,耳根微微發紅。
武二郎和蘇荔所在的位置很隱蔽,可他們的體型太過出眾,雖然椰樹遮住了主要部分,仍能
看到他們側面的動作。
樂明珠和小紫手拉手在海灘上撿貝殼,還比賽打水漂,不過這兩個小丫頭智力相仿,打水漂
的技術也在伯仲之間,半天才打出來一個二連的,還高興地手舞足蹈。
程宗揚推了凝羽一把。“小心,別讓那兩個丫頭跑過來。”
“怎么了?”
“這邊都十八禁了,可不能讓未成年人看到。”
凝羽挑起眉,“我越來越聽不僅了……什么是十八禁?”
“就是……你知道十八摸吧?”
程宗揚小聲笑道:“他們倆這會兒做的就是了。”
椰樹后的身影收了回去,只留下地上一條委棄的紅綢。
片刻后,一條潔白的手臂伸出,抱住椰樹。雖然看不到他們的具體動作,但完全可以想象,
蘇荔這會兒的姿勢應該是背對著武二郎,兩手抱住樹身。至于她蔽體的衣物,這會兒正在地
上被風吹得卷起。
程宗揚強忍住吹口哨的沖動,二爺這是真猛,真槍實彈就打上野戰了。如果這會兒丟個椰子
過去,不知道武二爺會是什么表情。
忽然白影一晃,一條雪白的玉腿從樹側伸出。蘇荔身材高挑,有一雙傲人的修長美腿。接著
一只大手伸出來,貼在蘇荔大腿白膩的肌膚上,然后沿著她大腿柔美的曲線,一路撫摸著伸
到膝彎。
蘇荔手臂抱著椰樹,渾圓的大腿被托得抬起,大腿內側緊緊貼著樹干。她肌膚充滿了花苗女
子動人的白皙,陽光下猶如春雪。她柔潤的大腿下那條粗壯的手臂卻孔武有力,仿佛金屬鑄
成,在陽光下泛起古銅色的光澤。
蘇荔玉膝高舉,白生生的大腿貼在樹干上,小腿低垂下來,雪白而纖美的玉足懸在半空,忽
然猛地繃緊。
武二郎一手托著蘇荔的大腿,雄壯的身軀從后面頂住她曲線動人的肉體,把她壓在椰樹上。
隨著身體的動作,那串銀鈴在蘇荔腳踝上一晃一晃,反射出陽光明亮的光線。
“啪”的一聲,手背被人打了一掌。程宗揚回過頭,才發現自己不老實地摸到了凝羽的大腿
上。
凝羽忍著笑,把他手臂推開,低頭拂著衣裙。
程宗揚笑著翻身坐好。“這會兒已經是A片了,還是無碼的。”
說笑間,又一個人影出現在沙灘上。程宗揚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
那人沒有穿上衣,上身的肌肉結實而緊湊,像大理石雕刻一樣完美,沒有一絲贅肉。他左手
拎著一顆椰子,右肩扛著一張竹椅。下身穿著一條貨真價實的海灘褲,上面鮮艷的色彩,竟
然還是花的!
眼前這一幕程宗揚再熟悉不過,到海濱渡假的休閑游客們,通常都是這副打扮。
可自己這會兒不在墾丁,而是天知道在哪個時空的海灘上。眼前這家伙也不是來渡假的休閑
游客,而是那個讓冬水遠摸不透的謝藝。
一副現代休閑打扮的謝藝放下竹椅,然后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副大墨鏡戴在瞼上,舒舒服服地
躺了下來。
凝羽又是好笑又是奇怪。“他怎么打扮得這么古怪?”
程宗揚看著謝藝,只見他一手托起椰子,右手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根麥管,隨手刺穿椰殼,暍
了一口。
然后把椰子放在沙灘上,舒服地躺直身體,兩手枕在腦后,悠閑地看著海景,一副輕松愜意
的神情。
如果說謝藝的裝束讓程宗揚生出回到以前的錯覺,用麥管刺穿椰殼,又讓程宗揚回到現實。
“他是受了某個人的毒害,別理他。”
凝羽笑道:“這算什么片?”
程宗揚撇了撇嘴:“就是基佬最喜歡看的那種片。”
“什么是基佬?”
“基佬──”程宗揚充滿惡意地猜測道:“很可能就是謝藝的真實身分。”
墨鏡遮住了謝藝的眼睛,但程宗揚能感覺到那家伙悠閑的外表下:心神卻沒有絲毫放松,墨
鏡下的視線一直追逐著海灘上嬉戲的女孩。
“這是什么?”
程宗揚毫不客氣地摘下謝藝的墨鏡,在手里把玩著,“玻璃的?”
謝藝沒有動怒,他拿起椰子飲了一口,“煙茶水晶。”
“怎么?你那位岳帥不會做玻璃嗎?”
謝藝淡淡道:“你會嗎?”
程宗揚把墨鏡架在鼻子上,過了會兒道:“玻璃沒什么難做的。”
謝藝點了點頭,“岳帥也是這么說的。”
“哦?他做出來了嗎?”
謝藝很自在地雙手抱頭,翹起腿,“岳帥用了十年時間,花了七萬金銖,最后把云氏的玻璃
坊買了下來,才做出第一塊像樣的玻璃。”
“云氏的玻璃坊?”
程宗揚沒有聽云蒼峰說起過。
“云氏就是靠玻璃起家的,但他們的玻璃坊做出的綠玻璃都帶有綠色。岳帥說,可以把玻璃
做得像上好的水晶一樣透明,還可以帖上銀箔,制成比銅鏡強上千倍的鏡了。但終究沒有做
出來。”
里宗揚皺眉道:“玻璃哪有這么難做?”
謝藝微微一笑:“莫非程兄知道配方?”
玻璃和塑膠一樣,都是程宗揚最熟悉下過的物品,但用過和仿過完全是兩碼事。
他想了半天,憑藉一點模糊的印象道:“用石英石加鹼不就燒出來了?”
謝藝失望地靠回竹椅。“岳帥讓人燒制草木灰,再與沙子混合,燒制出的物品雖然近似玻璃
,但較之云氏玻璃坊所產大有不如。后來有商人從極西之地販來玻璃鏡,岳帥有意派人前去
購買煉制配方,可未能成行。”
程宗揚一陣慚愧。說起來簡單,可單是鹼和石英,自己就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
在他印象里,燒制玻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卻從未想過一門技術從誕生到發展,從來都不容
易。那位岳帥想必和自己一樣,以為燒制玻璃不是難事,結果耗費了十年時間與七萬金銖,
仍一無所得。
程宗揚摘下墨鏡,在手里晃著:“這也是岳帥的主意吧?”
“當日岳帥戴著墨鏡縱橫沙場的英姿,令所有看到他的敵人都為之膽寒。”
“這位岳帥還真會扮酷。嘖嘖,打仗還戴墨鎖。”
謝藝淡淡道:“其實岳帥是暈血。”
“沒有想到吧?”
謝藝拿過墨鏡,“這是岳帥最大的秘密。誰會知道縱橫不敗的武穆王,其實連殺雞都不敢看
。如果不戴墨鏡,血肉橫飛的戰場,他連一刻也待不下。”
“暈血?你在搞笑吧?那他為什么要上戰場?”
程宗揚才不相信他是為了什么崇高的道義。
作為一個穿越者,天知道他的民族和國家是哪個。
“他說,他想窮盡一生的可能性。”
謝藝看著手里墨鏡,露出一絲緬懷的目光,“可人的一生太短暫了,即使是武穆王,也有死
去的一天。”
程宗揚拿起椰子,上面插的果然是一根平平常常的麥管。他不客氣地擰掉謝藝喝過的一截,
提起來暍了幾口,然后道:“喂,別裝了。你不就盯著人家小紫看嗎?怎么,是不是跟你要
找的那個女人很像?”
程宗揚打量了一會兒:“看她的年齡,岳帥死的時候她多半還沒出生吧。”
“岳帥走前遣散了姬妾。那時我們不知道還有人有孕在身。”
“遺腹女?”
程宗揚眼珠轉了一會兒,“那時候還沒生下來,你怎么知道她帶的是個女兒?”
“岳帥生下的都是女兒。”
“什么?”
程宗揚不明白,難道那個岳鵬舉還能決定自己生男生女?
謝藝簡短地答道:“他說是輻射。”
程宗揚心頭像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一樣,似乎觸摸到某件縹緲虛無的事情。
謝藝站起來,朝小紫走去。
小紫撿了只貝殼正在手里玩著。謝藝蹲下來,與小紫說些什么。他的花短褲、大墨鏡,看上
去就像出沒于海濱的怪叔叔。小紫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捂著嘴咯咯直笑。
謝藝臉上看不出高興或者失望,他靜靜看著小紫,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出那個人的痕跡。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空蕩蕩的竹樓仿佛淘空的盒子,在夜色下沉睡。
同樣是空無一人,這里與蛇彝人的村莊完全不同。蛇彝人的村莊彌漫著死亡的氣息,而碧鯪
族卻一片寧靜。這讓程宗揚安心不少。
一點淡淡的白光在瞳孔中微微跳動,程宗揚拂起凝羽的長發,看著她雪白的面頰在自己腰腹
間起落。
疑羽不介意用嘴巴和手指幫助程宗揚釋放欲望,卻異常堅決地拒絕他進入自己體勺。
程宗揚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在意樂明珠的話──那個小丫頭連什么是男人都不了解,憑什么
來指點兩個成年人該怎么做?可對凝羽的堅持,他也無法強迫。
嘴巴就嘴巴吧,程宗揚安慰自己。
凝羽軟膩的舌尖在龜頭轉動著,唇辦裹住棒身來回舔舐。那種溫柔而嫵媚的美態,讓隉宗揚
越看越愛。
窗外圓月漸漸升至中天,遠處潮汐的聲音如同奔騰的戰馬,在月夜下馳騁來去。
碧鯪海灣是一個月牙狀的海灣,灣口被兩座尖刀似的山脈阻隔,又排列著一串島嶼,潮水只
能在外面拍卷,很難越過山脈與島嶼組成的鏈條,因此碧鯪海灣一直顯得十分平靜。
竹樓里放著一盞油燈,那是房間的主人留下的。蚌殼制成的燈盞中,一點淡淡的光芒微微閃
亮。
忽然,身下的竹樓一動,那力量遠比海風要大,似乎連地基也為之搖撼。程宗揚抬起眼,只
見月光下,一道數米高的水墻凌空撲來。接著竹樓沉重地一晃,隨即被海浪吞沒。
程宗揚來不及開口,身體已經被海水浸沒。粗大的毛竹在潮水的壓力下發出“吱啞”的聲音
,整座竹樓都為之傾斜,卻沒有傾頹。最初的沖擊力過后,又漸漸回復過來,顯示出驚人的
韌性。程宗揚一手抱住凝羽,身體在水中浮起。這時他才發現,海浪雖然有著可怕的高度,
卻不是直接拍來,而是呈梯形由下而上淹沒了整座建筑。在自己看到海浪的時候,潮水一陘
漲到腳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竹樓建得分外堅固,海浪雖然大得可怕,卻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不僅竹樓
沒有傾頹,連房間里那些蚌殼制成的家俱、掛在墻上的魚骨,竟然都是固定過的。雖然竹樓
在潮水沖擊下變形,那些簡單的陳設卻沒有移動。甚巨連油燈部保持著本來的亮度。
無數氣泡從竹樓的縫隙中涌出,短暫的異響過后,變形的竹樓恢復了原狀,聽有的陳設仍在
原處,連油燈也未曾熄滅。如果不是身邊的空氣換成了藍色透明的海水,程宗揚會以為它們
本來就該如此。
程宗揚與凝羽對視一眼,彼此都有無數驚疑,但這會兒誰也無法開口。兩人手挽手,從窗戶
鉆出,竭力向上游去。
“噗……”
程宗揚吐了一口水,只見眼前一片汪洋,所有的沙灘、椰樹都消失了,海面已經與遠處的村
莊平齊。海面上,一個又一個浪頭打來,丈許高的波濤拍在礁石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卻
正好差了少許,沒有淹沒到那些帶有竹籬的房屋。
越來越多的雜物漂浮到海面上,都是南隊攜帶的用具和貨物,卻沒有一件是碧鯪村里的物品

程宗揚忽然明白過來。房屋里所有的物品都被固定過,碧鯪族人之所以要花費這樣力氣,是
因為這些建在沙灘上的竹樓本來就會被海水淹沒。
渾圓的明月懸在天際,月光下,怒漲的潮水與日間的平靜完全不似同一個海灣。
波濤拍在礁石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仿佛要將岸上的村落吞沒。
這場潮水突如其來,商隊大多數人都在睡夢中被海浪吞噬。想到水中的云蒼峰、祁遠等人,
程宗揚心里就一陣發寒。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凝羽纏綿,這會兒也被海浪吞沒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花苗人選擇的住處在沙灘以外,連同看守馬匹的小魏躲過了此劫。
“去叫武二!”
程宗揚把凝羽朝岸邊推了一把。
“你呢?”
“我去找云老哥!”
程宗揚叫道:“這么大的浪,我游不過去!快!”
凝羽深深看了他一眼,“等我!”
說著返過身,箭矢般朝岸上游去。
程宗揚深深吸了口氣,俯身潛入水中。海面波濤翻涌,海面以下卻顯得異常平靜。兩層高的
竹樓全部被海水淹沒,四周都是茫茫海水,使他辨不出方向。
忽然,一點微弱的燈光透入眼簾,那盞完全浸在海水中的油燈竟然還沒有熄滅。
程宗揚顧不得去想它為什么還在亮著,也顧不得去想為什么會突然漲潮,立刻屏住呼吸朝那
盞燈光游去。
祁遠、吳戰威、石剛、云蒼峰、易彪……兩支商隊大多數人都在水下。程宗揚不敢奢望他們
會和自己一樣逃過一劫,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因為疲憊而早早入睡,能夠逃生的機會微乎
其微。
程宗揚先找到那盞亮著燈光的竹樓,攀著竹竿朝水下潛去。竹梯下是祁遠和朱老頭的住處,
程宗揚伸手去摸,卻摸了個空。
忽然,一只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吳戰威額頭青筋青露,手指鐵鉤一樣擰著他的手臂,一手
朝他打了個手勢。程宗揚不敢耽誤,立刻拽著他朝海面浮去。
吳戰威大口大口吐著水,半晌才透過氣來,嘶聲罵道:“直娘賊!”
程宗揚見他沒事,立刻又潛入水中。程宗揚知道自己的潛泳技術很爛,但比起以前,至少氣
脈悠長了許多,剛才下潛的一趟,他估計時間超過了三分鐘。如果在以前,自己肯定撐不了
這么久。
祁遠和朱老頭多半被海水沖走,石剛也不知去向,程宗揚不再潛進樓中去尋找,轉身往云氏
商會的住處游去。
云氏商會包括云蒼峰在內一共是九人,除去與小魏一同看守馬匹的易建,有八人都在竹樓里
。程宗揚一口氣潛進水底,心頭越來越著急。
途中有兩名北府兵的漢子與程宗揚擦肩而過,但自己根本無法開口詢問云蒼峰的下落,只能
給他們指了指方向,讓他們自行逃生。這段時間想必還有人會和他們一樣從樓里逃出來。但
云蒼峰遠比不上那些精悍的漢子,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生還的可能性也越來越低。
樓內早已灌滿海水,空無一人。程宗揚搜索片刻,然后攀著竹梯朝上游去。
樓上毛竹制成的房門緊關著,他推了幾把,沒有推開。這時一口氣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陶口
煩悶欲裂。雖然知道這趟如果找不到,只怕永遠也找不到了,程宗揚也只好放棄,先浮上海
面換氣。
忽然,竹墻上一根毛竹向外鼓起。程宗揚停下來,看著粗大的竹竿被一股大力撞得變形,片
則后毛竹無聲地從中斷開,接著易彪剽悍的身影從縫隙中顯露出來。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5

第三章 遇難
易彪怒目圓睜,眼珠底部因為缺氧迸出細小的血點。他用肩膀撞開竹墻,一手拖著云蒼峰,
只看了程宗揚一眼,就拼命向水面游去。程宗揚連忙跟上去,一手拽住云蒼峰的腰帶,幫易
彪分擔一部分壓力。
云蒼峰垂著頭,花白的頭發在水中飄浮著。易彪面色猙獰,他臉頰被竹刺劃破,冒出一串殷
紅的血絲,隨即融化在海水中。他強撐著往上游去,動作越來越緩慢,越來越遲鈍。
眼看水面越來越近,已經能看到海面的月光,易彪卻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口鼻中冒出
一串氣泡,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程宗揚顧不得多想,一把抓住易彪的肩膀。這么一抓,他立刻發現壞了。在水中昏迷與半昏
迷完全是兩碼事。已經昏迷的云蒼峰在海水的浮力下顯得很輕,而易彪不但重得像一塊鐵,
還本能地抓住程宗揚的手臂,把他也帶得往下沉去。
程宗揚游泳技術一般,潛泳更是平常,只提著云蒼峰一個人還好些,勉強用一只手劃水。這
時兩手都被占著,只靠踩水根本帶不動這兩個人。眼看飄浮著月影的水面近在咫尺,卻被帶
得越離越遠,程宗揚心里暗暗叫苦。這樣下去,非但救不了他們兩個,連自己也要被拖下水
,三個人手拉手去見淘龍王了。
急切間,一只手臂從天而降,破開水面的月影,一把抓住程宗揚的肩膀將他提出水面。
謝藝仍穿著那條招搖的花短褲,他俯身將三個人一一拉了上來。他腳下踩的不是小船,而是
兩根毛竹,海浪打來,謝藝身體只微微一晃,在光溜溜的竹竿上穩若盤石。
碧鯪族雖然生活在海畔,整個村子卻找不到一條小舟。謝藝不知從哪兒拆了兩根竹子,拿藤
條用拴馬結捆在一起,匆忙趕來海上。真不知道這滔天海浪中,他怎么操縱竹竿劃過來的。
吳戰威抱著竹竿尾部,臉色煞白。他水性比程宗揚還差,這會兒抱著毛竹,能不沉到水下就
是萬幸。這時,另外兩名云氏商會的漢子也在遠處露出頭,掙扎著朝這邊游來。
程宗揚一口氣憋得太久,這會兒只覺得眼冒金星,半晌才喘過氣來,立刻問道:“凝羽呢?
武二呢?”
“浪太大,他們和我分開了。”
謝藝用膝蓋頂住易彪的小腹,讓他把水吐出來,一邊伸手在云蒼峰背脊上飛快地推拿敲打。
程宗揚喘了幾口氣,轉身又往水下潛去。謝藝喊道:“做什么?”
“祁老四還在下面!”
謝藝叫道:“沒用了!”
祁遠這一路幫了自己不少忙,可以說如果沒有他,自己肯定走不到這里。程宗揚道:“是死
是活,我也要去看一眼。”
吳戰威掄了礙事的衣服,沙啞著喉嚨道:“你歇著!我去!”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抱好你的竹竿!照顧好云老哥就成!”
謝藝把云蒼峰遞給已經緩過氣來的易彪:“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并肩潛到水下,程宗揚才發現謝藝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幾乎沒看到他怎么動作,就箭矢
般朝水下的竹樓游去,速度比自己快了一倍。
程宗揚屏住呼吸,在水中竭力睜大眼睛。靠近竹樓時,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朱老頭兩
手抱著一只中午吃剩下的大海螺,以狗刨的姿勢在水中撲騰著,兩條腿一刨一刨,姿勢要多
難看有多難看,褲子都快被蹬得掉下來。他狗刨一會兒,把海螺抑在瞼上喘兩口氣,然后再
接著玩命地狗刨,速度居然也不慢。
祁遠那句話,這老家伙黏上毛就是活猴。這么大的水居然也沒淹死他。程宗揚正悶得難受,
擦肩而過的時候伸手搶過海螺,一口把里面的空氣吸盡,然后伸出四根手指,朝朱老頭比了
比。
朱老頭一瞼心痛地搶過海螺,不管三七二十一扣在臉上,一只手朝程宗揚胡亂擺了擺,表示
自己沒有見到祁遠。
這邊謝藝游魚般鉆入竹樓,片刻后那點燈光一閃,被他拿起來,然后朝樓下游去。
如山的海浪涌來,重重撲在礁石上。一群入神情委頓地躺在岸上,浪花傾盆大雨般灑在身上
,卻沒有誰愿意挪動半步。易彪嗆得最重,他肺部受了傷,雖然肚里的水已經吐干凈了,卻
不時咳出血絲。相比之下,云蒼峰還算幸運,只灌了一肚子的水,昏迷了下短時間,醒來后
竟然沒有什么大礙。
在海浪中折騰了幾個時辰,眾人都已經精疲力盡,這會踏上實地才感到害怕。
居住在海邊,漲潮并不意外,但這樣全無預兆地突然漲起兩丈高的潮水,完全超乎任何人的
想象。
不久,蘇荔與武二郎一前一后浮出水面,身后正好一個大浪打來。武二郎張臂抱住蘇荔,弓
起背脊,若無其事地承受住海浪一擊,順勢落在岸上,動作干凈利落,引得幾名花苗漢子都
豎起大拇指。
蘇荔從他肩間掙開,一邊擰著濕淋淋的長發,一邊抬頭望著天際的明月,過了會兒才蹙眉道
:“今天是十六嗎?”
武二郎連忙道:“十七。”
整個白天,碧鯪海灣都一片安詳,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海風……讓他們誤以為這些建在海邊
的竹樓十分安全。沒想到入夜后潮汐會突然猛漲,睡夢中的人們甚至來不及逃避。
經歷過南荒的毒蛇和沼澤之后,商隊卻在這貌似平靜的海灣遭受了進入南荒以來最慘重的損
失。全無準備的他們在短短一刻鐘之內就被潮水吞沒,包括朱老頭在內,最后逃生的只有一
半。失蹤者除了云氏商會的四名護衛,還包括白湖商館的祁遠和石剛。“早該想到的!”
朱老頭嚷嚷道:“都不想想,要不是這么大的浪,咱們隔著幾十里能聽到?”
這老家伙命好,剛冒出水面就遇到趕來的凝羽,等程宗揚回到岸上,他已經捧著剛煮出來的
湯湯了半碗。朱老頭這會兒得了便宜還賣乖,頓時引起眾怒,眾人都把目光投向這個老家伙
,毫不掩飾的露出怒意。
朱老頭明顯感受到這些目光的壓力,他小心地蹲下來,強撐著小聲道:“咋了咋了?”
“朱老頭,”
程宗揚沉聲道:“你明知道會有這么大的潮水,還讓我們住在海邊上?”
朱老頭咽了口吐沫,哭喪著撿道:“天地良心啊,我可不是故意的。誰會想到這鬼地方潮水
會這么大?不信,不信你問云老板。”
云蒼峰神情萎靡,慢慢說道:“滿月時,潮水通常會大一些。可這樣大的潮水……莫非是大
潮?”
朱老頭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每隔十八、九年,就有這么一遭大潮。這次咱們可算來著了
,兩三丈的潮水,天底下哪兒找去?”
朱老頭說的大潮是天文大潮,太陽與月球引力形成一線,使潮汐猛漲數倍,一般隔十九年出
現一次。
“上次大潮是十六年前,時間還沒到。”
謝藝說著從懷巾摸出一盞油燈放在沙灘上。“那些竹樓本來就是建在水里的。”
蚌殼制成的燈盞很淺,里面沒有燈芯,也沒有燈油,只有一塊蠶豆大小的物體,微微發著光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碧鯪人從夜叉珊瑚深處采到的海光礁。只有經常用海水浸泡過,才
會放出光明。”
程宗揚想起樓內放置牢固的物品,建造竹樓的人很清楚它們會被潮水淹沒。
樂明珠與小紫手拉著手跑來,她看了看程宗揚:“喂,你沒事吧?”
程宗揚搖了搖頭,然后對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小紫擠出一絲笑容:“潮水平常都這么大嗎?”
“嗯。”
小紫用力點了點頭。
程宗揚壓抑住心頭的憤怒,“為什么把竹樓建在會被淹沒的地方?”
“因為在海里睡覺很舒服啊!”
小紫天真地說:“睡在海里一點都不熱,而且還會浮起來,像睡在云彩上一樣。”
“你們有鰓。”
謝藝緊盯著小紫道:“是嗎?”
“是啊。你們沒有嗎?”
程宗揚、吳戰威、易彪都露出受人戲弄的表情。鰓?哪個孫子有鰓!
謝藝溫和地笑了笑:“沒有。”
“你們看起來和我們一樣啊,”
小紫不解地眨著眼,“為什么會沒有鰓?”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謝藝看了她片刻:“什么時候退潮?”
小紫伸出白嫩的手指。“喏。”
當第一縷晨曦出現在海面上,洶涌的潮水平靜下來,然后迅速退去。首先露出的是椰樹的樹
冠,接著是潮濕的竹樓。
“直娘賊的!”
吳戰威罵道:“我總算知道這樓怎么這么濕了!”
不等白色的沙灘露出,幾個人就跳進水中,尋找失蹤的同伴。
兩名云氏商會的護衛首先被發現。他們被卡在竹樓的角落里,早已失去生命的跡象。另一名
護衛伏在沙灘上,他兩手緊緊抓住地面,指縫里滿是沙子。
眾人神情慘然,這名護衛本來有力氣逃生。他好不容易離開竹樓,卻在海中失去方向感,把
水底沙灘的反光誤認為水面,臨死還緊緊抓住那些致命的沙子。
他們找到三具尸體,另外三個人卻不見蹤影。
忽然有人指著椰樹頂端,“那是什么?”
小魏攀著樹干爬了上去,片刻后拎起一只葫蘆,“是四哥的酒葫蘆!”
眾人心底頓時燃起一絲希望,祁遠的酒葫蘆既然在這里出現,很可能他也從竹樓逃脫,卻因
為海浪太大而被沖走。
祁遠雖然功夫平常,為人婆媽了些,卻是商隊中不可缺少的人物。有他在,眾人都仿佛心里
有了底,他知道什么地方最適合宿營,怎么躲避瘴氣,哪種水果可以吃,獵物烤到什么時候
火候正好,臨睡前還有熱水泡腳……“扎竹筏!”
程宗揚道:“去海里找!”
“呃……”
吳戰威滿臉鼻涕眼淚地攀在竹筏邊上,伸直喉嚨,瞻汁都快吐了出來。他水路走過不少,這
海上的勾當還是頭一遭。程宗揚本來想讓他留在岸上,吳戰威卻怎么也不愿意,結果一個浪
頭涌來,他就暈了,強撐著劃了幾里,這會兒吐了個天昏地暗,頭部快伸到水里。
“只一下!一下就好!”
樂明珠在他身后拿著銀針躍躍欲試。
吳戰威拿手背抹了抹嘴,喘著氣道:“我說妹子,你就饒了我老吳吧……這都九針了。”
樂明珠撇了撇嘴,“膽小鬼!”
朱老頭一臉的不層,“你也是七尺多高的漢子,那針跟頭發絲兒似的,就能扎得你鬼哭狼嚎
?小吳子啊,我跟你說,我老人家是不暈船,我要暈船,九針算什么?再來一針,湊個整多
好!”
吳戰威被他調侃得拉不上面子,只好豁了出去:“妹子。咱們說好的,最后一針!”
樂明珠立刻高興起來,眉開眼笑地說道:“人中、合谷、上脘、中脘都扎過了。這次試試內
關穴!”
吳戰威神情慘然地伸出手臂,樂明珠幫他卷起衣袖,在他手臂正中按著,一邊小聲嘀咕道:
“脅疼肋痛針飛虎,胸滿腹痛刺內關。內關屬手厥陰心包經,位于掌后二筋之間,腕上二寸
之后……”
程宗揚聽得好笑,這丫頭不會是臨時抱佛腳,拿吳戰威練手的吧?
樂明珠終于認準穴位,一針下去。吳戰威牙關格的咬緊,額頭青筋直跳。
“快了!快了!”
樂明珠飛快地捻著針。她手法精妙,認穴也極準,就是下手的分寸差了少許。吳戰威強忍片
刻,接著“嗷”的一聲,放聲嘶嚎起來。
程宗揚忍不住道:“樂丫頭,你就給老吳個痛快,一針扎死他得了。”
吳戰威一把拽了針,捧著手臂,額頭滾出黃豆大的汗珠,厲聲道:“姑娘真是好手段!吳某
此時神清氣爽!受教了!”
“你瞧你瞧!”
樂明珠眉飛色舞地說道:“他不再吐了吧!”
“可不是嘛。再讓你扎兩下,他就該吐血了。”
“小心!”
易彪一蕩木板做的船槳,避開水中的漩渦,說話間嘴角濺出幾星血沫。
眾人分成四組,往海里去尋找祁遠等人。作為隊伍里最強的幾人,謝藝、武二郎和凝羽各自
跟隨一艘竹筏。程宗揚則和樂明珠、吳戰威、易彪、朱老頭分在一組。說起來他們這一組實
力也不弱,但吳戰威水性比早鴨子強得有限,易彪水性好一點,可他在水中嗆傷了肺,每次
呼吸都牽動傷勢,結果落到了最后。
碧鯪海灣看似平靜,臨近島嶼的地方卻有許多漩渦,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撐開筏子,忽然“嘎
”的一聲,竹筏底部發出剌耳的聲響。
“礁石!”
程宗揚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接著竹筏上捆扎的棕樹皮便即繃斷。
程宗揚一把拽住松開的棕皮,卻見一片隱藏在海面的黑色礁石利刀般從竹筏間劃過,一陣“
繃、繃”聲響過,竹筏裂成兩個。
那竹筏是用九根粗大的毛竹結成,為保證安全,每三根毛竹捆在一起,最后再結成一整條竹
筏。吳戰威趴在筏子尾部,易彪、朱老頭靠在一邊,他們三人占著較大的一半,這時被礁石
劃斷的靠近右側,程宗揚雖然抓住一截棕樹皮,但管不了后面,最右面的兩根毛竹隨即松開
,他和樂明珠兩人腳底一滑,落入水中。
吳戰威與易彪應變極快,立刻抄起手邊松開的那根毛竹,竭力朝兩人遞來,喝道:“抓住!

程宗揚一把拉住“哇哇”直叫的樂明珠,伸手去接,突然間腳下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兩人
身體一緊,身不由己地被吸入漩渦。
吳戰威和易彪驚駭的眼神一閃而過,眼前隨即被碧藍的海水覆蓋。程宗揚深吸了一口氣,拼
命睜大眼睛,想攀住水下的礁石。
海水中升起無數細小的氣泡,隱隱能看到身后的礁石間有一個狹窄的縫隙,海水正迅??朝
縫隙中涌去。
程宗揚落水前先吸了口氣,樂明珠就沒有他那么好運,已經咕咚咕咚暍了好幾口海水,本能
地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兩腳亂踢。
那道黑暗的縫隙越來越近,兩側的礁石似乎在隱隱浮動。程宗揚穩住心神,接近縫隙時,立
刻伸手想抓住礁石。忽然手上一軟,仿佛無數發絲從指上掠過。
礁石上長滿了不知是海苔還是海藻的物體,又細又長,抓上去滑不溜手,手指只在礁石上一
碰,身體便沒有絲毫停滯地被吸入縫隙。
黑色的礁巖在眼前飛快滑過,仿佛沒有盡頭。胸口越來越悶,吸入的那口氣在肺中滾動著,
脹開般作痛。程宗揚竭力想抓住些什么,手指劃過的只有飄浮如細絲的藻類。
幾次掙扎都沒有奏效,眼看一口氣就要用盡,程宗揚不禁露出苦笑。比起段強,自己還算幸
運,王少又多活了這么久。兩個人同時穿越,一個埋骨草原,一個死在海底,還真夠相配。
樂明珠已經不再掙扎,嬌小的身體似乎隨時都會漂開。程宗揚一手把她摟在胸前,下巴壓著
她秀發上毛茸茸的朱狐冠,一手護著頭臉,朝黑暗的海底沉去。
在失去意識前,程宗揚腦中升起最后一個念頭:雖然這段生命如同泡影般不真實,但就這樣
死去,未免太不甘心了……小腿一陣劇痛,將程宗揚從昏迷中喚醒,接著背脊重重撞在堅硬
的物體上,“呃”的吐出一大口水。
一縷光線從頭頂透入,映出眼前漣漣水光。自己半躺在水面上,背后是堅硬的巖石。不遠處
,一只裂開的牡蠣殼嵌在石上,鋒利的邊緣沾著血跡。
程宗揚手臂一動,發現那個小丫頭仍貼在自己胸前,兩手緊緊摟著自己的腰背。
她灌了不少水,這會兒還昏迷不醒,眼睛緊閉著,雪白的臉頰毫無血色,濕淋淋的頭發上,
那圈白茸茸的狐毛散發出朦朧的光澤。
程宗揚一邊把她從水中拉起,一邊吃力地抬起身。眼前是一個傾斜的空間,對面的巖壁傾倒
過來,斜架在身后的巖壁上,似乎隨時都會倒塌。背后的巖石覆蓋著厚厚的苔蘚,仿佛濕透
的海綿。
程宗揚試著撐起身體,指尖觸到一道刻痕,他低頭看去,不由怔了一下。隔著苔蘚與海藻仍
能看出人工雕刻的痕跡,一道道彎曲猶如魚鱗。沿著礁石上的刻痕看去,他發現身下這一整
塊巖石都被雕刻成魚尾的形狀,一直延伸到海水深處。
旺了片刻,程宗揚霍然抬起頭,只見身后不是巖石,而是一尊巨大的石像。
一個有著濃密鬈曲須發的男子手握三叉戟,神態威嚴地端坐在石臺上。與他并肩而坐的是一
個女子。她身體曲線極美,修長的脖頸戴著珠鏈,手掌翻開,掌心放著一顆石雕的圓球。
石像上身與人類無異,腰部以下卻變化成魚尾的形狀,在水中糾纏在一起。
兩尊石像一個雄壯,一個嬌美,僅僅露在水面上的部分高度就超過七米,宏偉異常,直接從
巖壁間開鑿出的屋宇更是廣闊。那男子持戟而坐,仿佛君臨天下的帝王,威嚴得令人不敢逼
視。
但這座原本屬于神殿的空間似乎遭遇過強烈的地震,一側的巖壁傾頹過來,到處是折斷的石
柱和雕刻過的巨石。連神像本身也受到破壞,王者與那女子相握的手掌消失下見,石像表面
也布滿破碎的凹痕。
小腿的傷口被海水浸泡著,痛徹心肺。雖然自己受傷后,痊愈的速度快得驚人,但對疼痛的
忍耐力顯然沒有多少長進。程宗揚顧不得多看,含著眼淚抱起樂明珠,爬6\褲像所生的石
臺上。
可以想象,那個漩渦底部與這座倒塌的神廟相連,自己從縫隙里吸入,順著水流從這一端浮
出水面。他舔了舔嘴唇,只覺口中又苦又咸,呼吸倒還順暢。他推測自己昏迷的時間并不長
,肺里沒有多少水。不過這小丫頭就慘了,落水的時候還“哇哇”直叫,這會兒眼睫毛緊緊
合在一起,毫無血色的臉頰一片蒼白。連鞋子也掉了,光著一只白嫩的小腳丫,一副可憐兮
兮的模樣。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5

第四章 鮫人
程宗揚把樂明珠放在腿上,伸手按住她的小腹。那丫頭小腹圓鼓鼓的,顯然暍了不少水。他
手掌一壓,樂明珠口鼻中頓時淌出水來。
程宗揚一連壓了十幾下才停手,樂明珠肚里的水已經吐得差不多了,卻一直沒醒,口鼻間更
沒有一絲呼吸。
程宗揚心頭忐忑,這丫頭肢體柔軟,顯然還沒死。可一直沒有呼吸,如果缺氧的時間太久,
大腦受損就麻煩了。
現在自己能做的,只有最后一招……“喂,樂丫頭,”
程宗揚嘀咕道:“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啊。”
程宗揚擦了擦嘴,看著少女紅潤的唇辦:心頭突然間不爭氣地猛跳了幾下。
模仿著電影里看來的動作,程宗揚一手捏住樂明珠的小鼻子,把她的小嘴掰開,然后深深吸
了一口氣,低頭含住她的小嘴,吐過氣去。
樂明珠的嘴唇很軟,滑滑的,有著海水的咸味。程宗揚呼著氣,忍不住把舌頭伸進她的口腔
,挑住她滑膩的香舌,輕輕攪弄起來。
樂明珠的舌頭滑嫩之極,含在嘴中像要化掉一樣。程宗揚忍不住越吻越深,良久才松開嘴,
快要窒息一樣大口大口喘著氣。
自己這一口氣吐了差不多有一分鐘,直到小丫頭肺部充滿自己的氣息。那種感覺有點像是為
一只可愛的充氣娃娃充氣……這丫頭不會還是初吻吧?
想到這里,程宗揚忍不住又在樂明珠小嘴上親了一口,在她唇上打下自己的烙印。
接下來,要壓迫她的胸部,幫助她把肺里的空氣呼出來。手剛伸到樂明珠胸口,程宗揚忽然
想起一件事,伸手一摸,果然這丫頭胸前還東著布條。
怪不得她來不及吸氣,把胸口束這么緊,她能吸到肺里的空氣頂多只有自己的四分之一。
程宗揚不再猶豫,拉開她的上衣,幫她解下束胸的布條。雖然已經見過這丫頭那兩團豐挺異
常的美乳,但當那對白光光的乳球躍然而出時,程宗揚仍禁不住一陣驚訝。那夸張的尺寸,
比自己記憶中還要渾圓肥碩。
少女可憐兮兮地躺在石上,兩團濕淋淋的雪乳顫微微聳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挺翹的乳頭沾著
水跡,顏色又紅又嫩。
眼下救人要緊,程宗揚伸手往樂明珠胸前一按,卻發現她那對豐乳下是一般的礙事。在程宗
揚認識里,除非隆過乳,乳房再大的女人一旦躺平,乳峰圓潤的曲線都會變得平緩。而這個
小丫頭只是乳根略微膨脹,乳球仍保持著豐挺的形狀,就像兩顆漂亮的大白桃,散發著淡淡
的奶香。
小丫頭兩團乳房幾乎占據了軀干的三分之一,無論怎么按都無法避開。程宗揚索性一手一個
,把小丫頭兩粒白碩的乳球抓在手里。人手的充盈感令程宗揚心頭一蕩,下體忍不住發脹。
樂明珠的乳肉滑嫩之極,乳球中仿佛充滿了汁液一樣,沉甸甸彈性十足。程宗揚和段強一樣
喜歡打籃球,兩人從小都夢想能和偶像喬丹一樣,將來有一天能用一只手抓住籃球。雖然長
大后還是差了一點,不過經過無數次嘗試,程宗揚對籃球的尺寸絕不陌生。
這時伸手一抓,立刻驗證了自己當初目測的尺寸:三十二E,僅僅比籃球略小一圈──自己
極力張開手掌,也無法完全握住。
渾圓的乳球充滿了迷人的彈性,手指略一用力就陷入雪白的乳肉中。程宗揚忍住心頭的狂跳
用力一壓,樂明珠豐挺的乳球被壓得扁了下去,呻吟般呼出一口氣,吹到自己瞼上。
那口氣從自己肺中出去,進入她體內,又從她肺中呼出,混合了自己和她兩人的氣息,無形
中使兩人變得親密起來。
程宗揚低下頭,用舌尖挑開她的紅唇,慢慢呼著氣。隨著肺部的膨脹,那兩粒碩大的乳球在
手中一點一點鼓起,乳頭也努力在掌心挺翹起來。
肉感十足的雪乳浸過水,光滑得幾乎無法握住。程宗揚只好把胸口也用上,壓住她充滿彈性
的乳球,使勁擠出她肺里的空氣。
樂明珠小嘴張開,又吐出一股清水。她眼睛睫毛都濕濕的,仍留著昏迷前驚怕的表情,還帶
幾分被人欺負似的委屈。她睫毛很長,睫毛下的水珠猶如淚痕,襯著雪白的小臉,讓人禁不
住心生憐愛。
程宗揚不由得放輕動作,愛撫般揉弄著她飽滿的雪乳,感受著她肌膚的柔滑和細膩。
很難想象她嬌小的身體會有這樣一對碩大的豪乳。程宗揚不禁懷疑,這丫頭平常吃的是什么
,能發育得這么好。豐挺的乳球在手中不住改變形狀,就像一對富有彈性的雪球。
她肌膚很細,小巧的乳頭硬硬翹起,乳暈帶著嫩嫩的粉紅色澤微微鼓起,鮮嫩動人。
程宗揚壓在她柔嫩的胴體上,兩手握住她的乳球,嘴巴與她唇舌相接,一邊吐氣,一邊一上
一下的用力。身體磨擦間,陽具本能地脹起,硬梆梆頂在少女腹下。
程宗揚喘息片刻,然后深深吸了口氣,渡入樂明珠口中。忽然,一股陰寒的氣息透人體內,
他渾身一緊,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身體一片僵硬。
這種感覺程宗揚很熟悉,但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死亡氣息。不僅強大,而且離自己近在
咫尺。
程宗揚頸后的汗毛一根根豎起,身體像被凍僵一樣,忍受著那股冰寒的氣息潮水般從腦側涌
人體內。
良久,那股寒意慢慢退去,程宗揚松了口氣,視線恢復清晰,然后看到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

樂明珠呆呆瞪著眼睛,眼睛越睜越大。而自己此時以一個很曖昧的姿勢趴在人家身體上,兩
手抓住人家的乳房,嘴巴吻住人家的小嘴,而且還很下流地捏住人家的乳頭,含住人家的舌
尖。
如果換了自己是樂明珠,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人這樣非禮,肯定是先上手一刀砍翻,再問發生
了什么事。可樂明珠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的卻不是自己。
程宗揚猛地回過頭,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水中緩緩浮現。
他豐身沒在水中,露出的肢體魁梧強壯,像魚類一樣覆蓋著厚厚的鱗片。他沒有毛發的頭顱
像巖石一樣堅硬,眼瞼是一層薄膜,上面布滿細小的藍色血脈,深陷的眼窩內能看到一雙深
黑的眸子。那人右手握著魚叉,左手提著一條被撕開的蛇頸。肌肉發達的肩膀上盤繞著一條
粗大的海蛇。那條蛇通體覆蓋著銀白色的細鱗,蛇體最粗處有碗口粗細。
三角形的蛇顱被魚叉刺破,血液汨汨而出。出奇的是它額頭正中生著一支金色的尖角,彎曲
猶如匕首,此時正不停滴著鮮血。
“碧鯪族的客人?”
那人語調很奇異,發音時喉嚨深處仿佛傳來共鳴,讓程宗揚想起碧鯪族人擁有的鰓。
剛才那股強烈的死亡氣息,來自于一個強大生命的消亡。這個獨自獵殺海蛇的男人,肯定有
著非同尋常的實力。
程宗揚趕快趁機放手,一邊拉起樂明珠的衣服,掩住她赤裸的胸乳,一邊試探著問道:“閣
下是從深海回來的嗎?”
那人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樂明珠胸前,黑色的眸子在淡藍色的眼瞼下慢慢轉動,然后獰然一
笑:“我是你們的捕獵者,來自深海的鮫人!”
異變突生,那鮫人猶如海中的獵豹一樣分開水面,朝兩人襲來。
程宗揚隨身的鋼刀早下知掉到何處,身上除了那口從不離身的背包,再沒有任何物品。情急
之下,他掰下石上嵌的蚌殼,用力朝那兇惡的鮫人投去,一邊跳起來,抖身避開魚叉。
“嗤”的一聲,又尖從程宗揚大腿側方刺過。程宗揚褲子被扎了個對穿,腿上顯出一道血痕

“可憎的碧鯪人!你們背叛了海洋,沒有資格再祭拜海王!”
鮫人帶著共鳴的吼聲在耳邊回蕩:“當你們踏上陸地的一刻,就是所有海洋部族共同的敵人
!”
鮫人咆哮道:“我們摧毀你們的神殿,就不許你們再玷污神圣的海王!”
鮫人半身沒入水中,露出的軀干幾乎比得上程宗揚的身高。程宗揚忙叫道:“我們不是碧鯪
族人!只是路過的客人,”
“讓土地上行走的卑劣生物進入海王的神殿,”
鮫入吼道:“還有比這更大的褻瀆嗎!”
鮫人的魚又落在石上,擊出一片火花。
看到他足以裂石的力道,手無寸鐵的程宗揚根本不敢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格,只能狼狽地
閃避。
忽然一股大力涌來,一只腳踹在腰側,程宗揚不由自主地斜飛起來,重重撞在旁邊的石像上

樂明珠一腳把程宗揚踢開,又泄憤似的補上一腳,差點踹中他大腿根部的要緊部位,讓程宗
揚驚出一身冶汗:“死丫頭,你殺人啊!”
樂明珠緊緊咬住嘴唇,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表情。他頭頂不知何時多了一定朱紅色的小冠,
上衣勉強拙住,失去束縛的雙乳高高聳起,在衣襟上頂起豐滿渾圓的曲線。
鮫人半身浸在水中,兩眼緊盯著樂明珠,一手端起魚叉。
“我見過你,”
鮫人胸腔中發出沉渾的聲音,“戴著紅色頭冠的妓女!”
樂明珠表情像快哭了一樣。被那個壞蛋輕薄不說,又被人罵成妓女,可自己敢發誓,這輩子
都沒見過長著魚鱗的人類。
鮫人“呼”的一聲躍出水面,露出腰下長近兩米的魚尾。接著他魚尾在空中一擺,尾鰭分開
,變成兩條粗壯的大腿,兩只覆蓋著魚鱗的腳掌踏上石臺,發出金石碰撞的聲音。
鮫人甩下肩膀上的海蛇,將一只銀白色的魚鱗袋扔在蛇尸上,然后低吼著飛身上前,魚叉劃
出一道寒光,奔雷般朝樂明珠頸中刺來。
樂明珠的短劍還不及魚叉五分之一長,長度上大大吃虧。她一面舉劍擋格,一面屈指彈出銀
針。
樂明珠隨身帶著用來針灸的銀針,一共九枚,最細的宛如牛毛,彈出時只有一道肉眼難以察
覺的銀光,極難提防。
可那鮫人仿佛早知道她有銀針一般,右手舉叉猛擊,左手從右腋下拔出一柄奇異的珊瑚狀匕
首,一挑擊飛了那枚細針。
剛剛看到他們時,鮫人的目光僅僅是憎惡和鄙視。程宗揚能感覺到他只是想把自己驅逐出去
,并沒有使出奪命的招術。但看到樂明珠頭上的朱狐冠,鮫人的目光頓時充滿仇恨,涌現出
濃濃殺機。他根本不理會旁邊的程宗揚,一手持叉,一手持匕,就像一條躍到岸上的巨鯊,
瘋狂地攻擊著樂明珠。
那鮫人在岸上的動作明顯比在水中笨拙了許多,但對樂明珠的仇恨卻讓他不顧一切地拋開自
己的優勢,越攻越急。他的魚叉不知是用什么動物的骨骼制成,白森森堅逾金石,長度接近
三米。相比之下,樂明珠兩尺長的短劍就像小孩子辦家家酒的玩具一樣,在他的叉影壓迫下
根本不值一提。
程宗揚試圖幫樂明珠一把,可他剛一靠近,就被那小丫頭毫不猶豫地踢開。
若不是逃避及時,恐怕還要挨上一劍。程宗揚敢肯定,如果不是大敵當前,這丫頭第一個要
干掉的就是自己──可自己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啊。這事兒……
到哪兒說理去?
看著鮫人的長擊遠攻,程宗揚心頭漸漸升起一絲疑慮。平心而論,樂明珠的身手并不弱,尤
其是在朱狐冠的幫助下,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平常高了一個等級,至少有四級的實力。
可那鮫人不但力道雄渾,而且似乎對樂明珠的招術十分熟悉。那丫頭幾次剛擺出招式,就被
鮫人的魚叉攻破,完全落在了下風。眼看她短劍劃出半個圓弧,準備壓住鮫人的魚叉,那柄
魚叉就搶先一翻,從她身體右側的空門破入,凌厲的勁風如同刀鋒一般切開樂明珠的羅衫,
在她胸前留下一道長及尺許的裂縫。
小丫頭手忙腳亂地變招,轉身間,一團白光光的豐乳從衣衫裂縫中滑出,在胸前不住聳跳。
那鮫人長擊遠攻,逼得她來不及遮掩胸口。
程宗揚從石像上扯下一片蚌殼,像掄斧那樣用鋒利的邊緣朝鮫人劈去。鮫人魚又一抖,將蚌
殼擊得粉碎,然后順勢前挑。程宗揚單臂擋在叉尖兩股之間,上身竭力向后仰去。
雖然避開了要命的一叉,卻失足跌入水中。
海水從耳鼻中迅速灌入,平靜的水面下,一股潛流洶涌流動,將他扯向海水深處;程宗揚急
忙攀住礁石上一件硬物,將身體貼在上面,避開那股潛流。
礁石上生滿細軟如絲的海藻,云霧般將程宗揚裹在其中。那礁石本來滑不溜手,但自己手里
抓的卻是一件金屬物體。那是一面不知何時遺落在此地的銅盾,邊緣卡在礁石縫隙間,表面
布滿銅綠的銹跡。
那些海藻細得幾乎看不清,卻極為柔韌,蛛絲般纏繞在身上。程宗揚費盡力氣才從海藻的包
圍中脫出,剛浮出海面,便聽到樂明珠“哇”的一聲尖叫。
那丫頭還穿著花苗族的衣著,粉紅色的筒裙裹住曲線優美的腰臀,一直垂到膝下,但此時裙
底被銳器劃破,露出一截白嫩的大腿。而她上身的衣物早巳被魚叉劃得稀爛,只剩下幾片碎
布。拜程宗揚所賜,她用來東胸的白綾帶早巳松開,除了衣領下半副的衣物還勉強掩住一側
的乳峰,整個上身幾乎完全赤裸。兩團雪乳不停抖動著。
那鮫人完全控制住場中的局勢,卻不知是忌憚她的朱狐冠,還是出于戲弄,遲遲沒有使出殺
招,而是緩步逼近,手中的魚叉長擊遠攻,每次剌出,都將樂明珠的衣物撕下一片。
剛才那聲尖叫就是樂明珠閃避鮫人刺往股間的一叉時發出的。鮫人一擊落空,隨即回叉,略
微轉動半尺,刺向樂明珠腰側。樂明珠急忙扭動腰肢,她上身幾近全課,腰肢一?,兩粒豐
挺的乳球隨即甩到一旁,充滿彈性地跳躍著。她顧不得遮掩身體,急忙側身用短劍封架。
魚叉還未觸到劍鋒,鮫人薄膜般的眼瞼下突然射出兇殘的光芒,手腕猛地一擰,角叉由彎擊
變成直刺,從樂明珠腰腹間突然昂起,掠向樂明珠的喉嚨。
白骨般的魚叉流星般射出,光滑的叉尖顯出幾道新劃的深痕。程宗揚恍然明白過來,那鮫人
的謹慎是因為樂明珠的短劍太過鋒銳,除了最初的試探,他每次出手都盡力避開劍鋒。如果
樂丫頭的實力再高那么一點點,單憑短劍的鋒利就能克制住魚叉長度的優勢。
但樂明珠就差了這么一點點,畢竟對手是獨自獵殺金角海虻的海中強者,她能支撐到現在已
經是一個奇跡。眼見著魚又閃電般刺來,樂明珠來不及變招,只能上身陵仰,纖腰彎成弓形
,避開叉尖的寒光。
鮫人低沉地獰笑一聲,手腕一動,魚叉的角度略低了一分,兩股骨叉準確地從樂明珠胸前掠
過,貼著她雪滑的肌膚,一左一右卡住她一粒乳球。少女圓碩的左乳被重重推起,接著向上
一跳,被緊緊卡在又間。
樂明珠上身后仰的動作猛然一停,接著雙腳離開地面。她痛叫著上身被挑得抬起,高聳的雪
乳乳根被擠得扁扁的,卡在叉間的乳球膨脹起來,雪球般被推得歪向一邊,另一粒乳球則大
幅度地跳動著,沉甸甸在胸前搖擺。
鮫人用魚叉卡住樂明珠的乳球,將她整個身子挑起,然后向下一壓。樂明珠豐圓的美乳在叉
尖的魚骨間像要爆裂般顫動著,紅嫩的乳暈被擠得鼓起。
“叮”的一聲,魚又刺進巖石,樂明珠半側著身,右乳高高聳起,卡在叉間的左乳歪向一邊
,柔膩如脂的乳肉緊貼著粗糙的巖石,被緊緊卡在叉間。
“褻瀆神明的妓女,”
鮫人聲音帶著雄渾的共鳴,每一個字都充滿仇恨的意味,“二十年了,我在夢中都記得你的
每一次出手。鮫人族的仇恨只有用你的鮮血才能夠洗清。”
鮫人俯下身,滿是鱗片的大手張開,朝少女的脖頸抓去。
樂明珠痛得哭了出來,她左乳被緊緊卡著,身體無法移動分毫,頭頂朱紅色的小冠微微松開
,露出下面白茸茸的狐毛。落地時右腕磕在地上,瘀青了一片,這會兒幾乎握不住短劍。
“死魚!”
身后傳來一聲暴暍。
鮫人巖石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身體卻微一停滯,然后鯉魚般猛然向后彈起,弓起背脊
朝聲音來處撞去。
程宗揚舉起銅盾,竭力砸向鮫人強壯的背脊。他手上的力道今非昔比,平時趕路時,手臂粗
的樹木也能一刀斬斷。這一盾砸中,即使這家伙脊骨堅如鋼鐵,也有他好受的。
銅盾將要擊中背脊的剎那,鮫人游魚般一滑轉過身體,朝程宗揚獰然一笑,左臂向后揮出。
“噗”的一聲輕響,布滿綠銹的銅盾紙片般粉碎,露出鮫人左手一柄奇異的匕首。那匕首鋒
刀彎曲如同牛角,雪亮的邊緣流動著暗紅的光澤。刀鋒的尺寸并不很長,柄部卻比鋒刀長了
一倍,形狀如同珊瑚。
厚達兩寸的銅盾沒有任何抵抗地就被匕首輕易擊碎,布滿銅綠的碎片四處飛濺。
鮫人側身碎盾,匕首毫不停滯地插向程宗揚小腹。
銅盾碎開,露出的不是那個男子的身影,而是一團云霧般篷松的細絲,鮫人手臂揮出,隨即
被細絲吞沒。鮫人面孔抽動了一下,手臂往回一拔,突然間胸口一陣劇痛,黑色的鱗片猛然
爆開,濺出一團巨大的血花。
長年生活在深海的鮫人血壓高得驚人,隨著他身軀往后倒去,狂噴的鮮血直濺起丈許的高度
。濺血的鱗片破碎翻開,傷口赫然釘著一根金色的尖角。
程宗揚扔開海蛇的尸身,跪下來一手按著小腹,大口大口喘著氣,指縫間滲出血跡。鮫人的
匕首并沒有直接?中他的小腹,但被勁氣割中,也受了輕傷。
摸到那面銅盾,程宗揚就知道這玩意兒派不上什么用場。這面銅盾鑄造工藝平常,在海水腐
蝕下早巳不堪使用。那些絲狀的海藻附著在銅盾底部,拔也拔不干凈,程宗揚索性不去管它

海底想必還有其他遺棄的兵器,但一面銅盾都銹蝕成這樣,那些刀斧更不用提。
自己手無寸鐵,就這樣舉著盾牌沖上去,還不如拿頭撞,死得快一些。石頭不行,一碰就碎
的蚌殼更不行,最后程宗揚看到那條被鮫人獵殺的海蛇…頭上的金色長角看上去還算尖利,
雖然拿一支角去捅人很搞笑,但程宗揚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地拽過那條
海蛇,用它尖銳的金角來湊數。
程宗揚并沒有想到海蛇的尖角正能克制鮫人的硬鱗,這一擊出入意料地收到奇效,鮫人鋼鐵
般的堅鱗應手破碎,尖角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脈,一擊斃命。
程宗揚拔出尖角,看著鮫人薄膜般的眼瞼下那雙恨意未消的眼睛,不禁心頭一緊,連忙避開
他可怖的視線。
“該死的大笨蛋……”
旁邊傳來樂明珠嚶嚶的哭泣聲,“還不來救我……”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6

第五章 戲問
樂明珠一臉委屈地躺在地上,兩只白嫩的小手抱著胸乳,潔白的玉頰上掛滿丁圓圓的淚珠。
她上身幾無寸縷,雪嫩的肌膚上星星點點沾著鮫人噴灑的鮮血,更顯得瑩白如玉。
她剛才一直忍住沒有哭,這會兒危險解除,眼淚立刻滾了出來,肩膀一抖一抖哭得梨花帶雨
。連程宗揚自己的手掌都抱不住她那對豐乳,何況是她的小手。
那小丫頭只勉強掩住乳球頂部,白生生的乳肉大半暴露在外,豐膩得讓人禁不住想咬一口。
“不……不許看!”
小丫頭哽咽著說道。
程宗揚苦笑舉起手,“不看我怎么把魚叉拔出來?”
“閉……閉上眼拔!”
程宗揚只好閉上眼,握住魚叉。
那柄魚叉一左一右卡住樂明珠圓碩的左乳,叉尖深深剌進巖石,程宗揚一連試了幾次,那魚
叉就像長在石頭里面一樣,沒能拔出分毫。
“哎呀!”
叉尖移動間擠住了樂明珠的乳肉,她吃痛地尖叫一聲,然后泣聲道:“笨死你了!好痛……
連個魚叉都拔不出來……”
那魚叉刺進巖石足有半尺深,要拔出來比插進去更費力。程宗揚試了半天,只勉強把骨質的
叉弄彎一點,隨即又彈回原狀。
樂明珠嚶嚶哭泣著,囔著鼻子嚷道:“快一點……”
“拔不出來。”
程宗揚放開手,然后說:“把劍給我!”
樂明珠的短劍看起來似模似樣,拿在手中卻輕若無物。程宗揚用盡力氣,卡的一聲,手腕粗
的叉柄應刀而斷。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這么利的劍,你還和他打了那么久?”
樂明珠不服氣地說:“他要舉著叉讓我砍,我也早把他砍斷了!你……你做什么?”
“拔不出來,只好把魚叉砍開了。你小心啊。”
程宗揚閉著眼,一手摸了摸魚叉的位置,一臉鄭重地舉起短劍。還行,雖然閉著眼,方位也
只差了五六分。
樂明珠咬牙道:“把眼睜開!”
里宗揚聽話地睜開眼,很無辜地看著她白嫩的乳房。
樂明珠小手緊緊捂著乳尖,露出被魚叉卡住的乳根,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忽然眼眶中滾
出兩顆淚珠,帶著哭腔道:“大笨蛋……別割到我……大不了,大不了我不殺你了……”
“別怕,”
程宗揚安慰道:“我會很小心的。”
“哎呀!笨死了你!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他娘的,這是什么骨頭?這么滑……喂,你把它再移開一點。”
“它本來就么大!我有什么辦法!”
“你不是還有一只手嗎?”
“我不!我一松手,這邊就被你看光光了!”
“……好像我沒看過似的。它那么大,你不用兩只手一起按,很可能會割到的啊。”
樂明珠氣得七竅生煙,一把抓住程宗揚的手臂,在他小臂上恨得咬了一口。
小丫頭一松手,那團雪滑的右乳裸露出來,在程宗揚手邊顫微微抖動著。他的注意力剛被吸
引過去,手臂被小丫頭咬住,痛得他大叫一聲。
樂明珠松開右乳,一手搗住左乳乳尖,一手按住乳根,把乳球豐膩的雪肉竭力推開,一邊氣
惱地踢了程宗揚一腳:“別裝了!根本沒那么痛!”
“讓我咬你一口試試?”
樂明珠急得又要哭出來。“你快一點!”
“OK!”
程宗揚一手抓住魚叉,一手拿起短劍,小心砍了下去。
樂明珠兩手抱著被卡住的左乳,小臉慢慢漲紅,等程宗揚砍到第四下,她終于忍不住帶著一
絲怒意道:“你壓到我了!”
那魚叉刺得極深,程宗揚伸過手去,手臂正壓到樂明珠豐挺的右乳。他倒不是故意占小丫頭
的便宜,實在是這個姿勢太過別扭。要想避開她碩大的乳房,除非站到她身體另外一側。可
她身體另一側是石像,程宗揚沒有信心能把七米高的石像移開,騰出位置讓自己站過去。
“這個實在沒辦法,你只能忍一忍了。說實話,”
程宗揚忍不住道:“你的乳──這個確實夠大的……”
樂明珠“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你這個大壞蛋……我好痛……身上還沾了臟血,臭死了…
…你還欺負我……”
“別哭,別哭。你一哭它就亂動,你瞧……”
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要避開樂明珠的身體并不容易,程宗揚滿頭是汗的又砍又削,好不容
易削斷魚叉,將彎曲的叉尖扭到一邊,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丫頭抱了出來,安慰道:“好了
,好了……”
樂明珠揪著他的衣服,把臉埋在程宗揚胸前,委屈地放聲啼哭。那兩團充滿彈性的大乳房隔
著衣物一抖一抖,讓程宗揚渾身躁熱。
良久,樂明珠的哭聲小了一些,程宗揚解釋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被水淹到了…
…”
樂明珠抽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哽咽道:“我知道。”
“哦?你知道我做的人工呼吸?”
這下輪到程宗揚驚訝了。
“我是醫生,當然知道怎么急救。可是……”
樂明珠說著又哭了起來,“你還摸人家奶頭……你這個淫賊!師傅知道了,肯定會殺了你!
替我報仇雪恨!”
“喂,沒那么嚴重吧?再說你已經咬過我了,瞧,牙印還在呢。”
樂明珠恨恨瞪了他一眼,抱著胸乳起身,朝水邊走去。
“喂,你做什么?”
“身上都是那東西的臟血,好臭。”
樂明珠小心翼翼一地沿著石像粗大的魚尾走到水中,一邊道:“你把臉扭過去!”
“小心,水里說不定還有怪物。”
小丫頭立刻嚇得一顫,站在原地不敢挪動。程宗揚倒不是成心嚇她,那鮫人悄無聲息地獵殺
了海蛇,如果這鬼地方再有幾個鮫人,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樂明珠小腦袋想了半晌,終于還是好潔的天性占了上風:“你幫我看好,有怪物趕緊叫我。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你不怕我看嗎?”
樂明珠悻悻道:“反正都被你看到了。”
小丫頭不敢下到深水,站在石像的魚尾上,腰部以下浸在水中。一旦放開心理上的東縛,樂
明珠立刻開朗起來。她簡單一想,反正該看的、下該看的都已經被這家伙看到了,再看似乎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大大方方地在程宗揚眼前洗浴起來。
幸運的是交手中樂明珠并沒有受傷,只是左乳乳根被魚叉勒出兩道深痕,已經開始瘀青。小
丫頭抱著白生生的乳房,一邊洗去上面的污漬,一邊痛得攢著眉不停吸著涼氣。
兩球碩大的雪乳在她小手間來回滑動,嬌紅的乳尖可愛地翹起,在乳球上一顫一顫,浸過水
的乳肉白得耀眼。她身材嬌小,容貌純美動人,卻有一對絕不清純的巨乳,少女的面孔與夸
張的乳球形成強烈的反差。觸到乳根的烏青,小丫頭小聲吸著氣,一手托著乳根,等痛楚消
失,可憐又可愛的樣子楚楚動人。
“討厭死了!”
樂明珠眼淚汪汪地嘟囔著,一手抱著受傷的左乳,一手朝右乳上打了一記,那粒大白乳球立
刻跳動起來。
程宗揚“撲嗤”笑了出來:“長這么大,就像一對大西瓜。”
“不許你說我大!”
樂明珠生氣地說:“哪里大了?有那么大嗎?”
她不服氣地托起乳房。“我這就是兩個小香瓜。”
程宗揚失聲大笑起來,一邊點頭道:“那我以后不叫你小笨笨,就叫你小香瓜好了。”
“哼!”
樂明珠皺了皺鼻子,然后彎下腰,小心洗去肌膚上的血污。
程宗揚道:“你還打它,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呢。”
“有什么好羨慕的,”
樂明珠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沒長,不知道它們有多討厭。”
“不會吧?”
程宗揚很公平地說:“女人如果有你這么大的乳房,做夢都要笑呢。”
“你才不知道呢。就是因為它們,我都不敢去跑步。”
樂明珠咬牙切齒地說道:“師傅總罵我不用心,可我一跑,小呆瓜他們就笑,還學我跑步的
樣子。最后被潘師姐狠打一頓才老實。”
“還有,好多漂亮衣服我都穿不上。別人穿都好好的,到我穿的時候,一個掃子,兩個扣子
……到第三個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好不容易能扣上的,衣服的腰身都跟水桶一樣,連縫衣服
的嬤嬤都笑我,每次還要師傅重新做。”
樂明珠越說越委屈,“還有一次,潘師姐卜山,給每人都買了一件新衣服,我那一件胸前印
著個小白兔,漂亮死了。可我一穿,小呆瓜他們就笑得打跌,說我太?了,把衣服上印的小
白兔撐成了小白豬。”
“還有還有!最討厭的是小辮子!我們三個住在一起,每次我換衣服,她們就湊過來摸我。
她們也不比我小多少,還總是說我大。”
程宗揚笑得下巴直發酸,喘著氣道:“你師門都很大嗎?”
“也不都是啦……”
樂明珠眼睛發亮地說:“我最羨慕潘師姐了。她的乳房圓圓的,好漂亮。一點都不像我那么
臃腫。”
程宗揚心頭一動:“喂,你以前見過武二嗎?”
樂明珠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聽說潘師姐訂親的事。因為這事,觀主還不高興呢。”
“那你們觀主該放心了。”
“為什么?”
“和她訂親的武大已經死了。”
“啊?”
樂明珠一愕,又急忙說道:“你遇到潘師姐,可千萬不要說見過我啊。”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我倒是好說。但武二那個大嘴巴……”
別的好漢吃軟不吃硬,武二爺是軟硬不吃,想說服他,比登天都難。
“這下慘了……”
樂明珠苦起小臉,可憐兮兮地抱著乳房。
“你真是自己溜出來的?”
“下是啊……”
樂明珠說得很心虛,“師傅答應讓我下山修行。她說去哪里都可以……”
看到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是心里有鬼,程宗揚道:“你師傅說的,可不止這些吧?”
樂明珠小聲哼哼道:“師傅還說,南荒是禁地,歪讓我們來……可是我已經來了啊,還找到
樂氏明珠菌,師傅肯定會原諒我的!”
程宗揚同情地看著她,這丫頭倒是很會給自己找開心的理由。
“哎呀……”
樂明珠不小心又碰到乳根的瘀腫,痛得她小嘴都扁了下來。
傾頹的神殿一片沉寂,只有洗浴的水聲不時傳來。程宗揚朝四周看了一遍,這神毀不知多久
沒有人進入過,無數折斷的石柱半浸在水中,石上生滿海藻和綠苔。看來看去也找不到出口
的痕跡,看神殿傾頹的模樣,也許神殿的大門已經沉到水下。
地上一只魚鱗袋引起了程宗揚的注意。袋子是那鮫人帶來的,不知是哪種海洋生物的皮革制
成,表面覆蓋著細密的鱗片,袋口用一枚海星扣著。
“喂。”
樂明珠叫了一聲。
“唔?”
程宗揚翻看著鮫人遺留的魚鱗袋,不經意地應道。
“你會娶我嗎?”
程宗揚險些一頭栽進厚厚的袋子中,狼狽地說道:“什么?”
樂明珠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悻幸道:“我才不會嫁給你呢。師傅說,我以后要嫁給一個大英
雄。比你強一萬倍!”
結婚?別扯了。我女朋友還在等我呢。程宗揚擺出沮喪的表情,“那可太遺憾了……”
“哼!你就遺憾吧,反正我才不會嫁給你這樣沒用的男人。”
“什么?”
沒用的男人?這可傷自尊了。
“不是嗎?”
樂明珠理直氣壯地說:“上次也是這樣。我在前面和怪物打,你在后面偷襲,一點都不像男
人。”
程宗揚咳了一聲,然后指著樂明珠身后,“怪物。”
“呀!”
樂明珠抱著白光光的乳房,渾身是水地躍了起來。
程宗揚雙手一抖,好整以暇地張開一條紅綰,包住樂明珠赤裸的胴體:“騙你的。我連把刀
都沒有,你讓我怎么跟怪物打?”
樂明珠氣恨地瞪他一眼,接著被那張紅綃吸引住,“這是什么?”
“那家伙袋子里的。大概是他們織的東西吧。”
那條紅繪又涼又滑,貼在身上像水一樣柔順,而且富有質感,顏色像最上等的紅珊瑚一樣鮮
艷奪目。
“好漂亮……”
樂明珠愛不釋手地撫摸著。
“先穿上。”
程宗揚道:“你總不想胸前扣兩枚貝殼吧。”
“你才扣貝殼呢。”
樂明珠一邊說,一邊把紅綰纏到胸前。她用一般束胸的方法,將紅綃平平纏在胸前,兩粒渾
圓高聳的一乳球被壓得扁下去,義壓到乳根的瘀青,痛得皺起眉。
“暴殄天物啊。”
程宗揚痛心地說:“怎么能這樣纏呢?我來!”
程宗揚把紅綃放在樂明珠頸后,然后兩端向前,在頸下交叉,一左一右裹住兩團雪乳,最后
在背后打了一個結。
“咦?”
樂明珠兩手捧著乳房,高興地左看右看。紅綃托在乳房底部,承擔了乳球的大部分重量,胸
口不再像從前束胸時那樣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乳房沉甸甸的墜感仿佛消失了,胸部第一次感
覺這么輕松。
從程宗揚的角度看來,又是另一番感受。那條鮫繪仿佛被水浸過一樣,色澤鮮濃之極,與雪
嫩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反差。小丫頭高高挺著胸,那對肥碩的雪乳將紅綃撐得滿滿的朝兩邊分
開,一邊一個小乳頭挺翹著,充滿誘惑。
程宗揚干咳一聲:“給你做個胸罩會更好。”
“胸罩是什么?”
“一種女人用的內衣。”
程宗揚托住她的乳球,“可以保護乳房,減輕胸部負擔,而且戴上它,跑步的時候就不會那
么顛了。”
“真的嗎?你趕快給我做一個!”
樂明珠抓著他的手使勁搖著,然后才意識他雙手在自己胸前不安分地動作。
小丫頭狠狠踢了他一腳:“好啊!你占我便宜!”
“喂,我只是量量尺寸,好給你的小香瓜做胸罩。”
“不要亂摸!”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凝羽姐姐。”
程宗揚手指停了下來。
“小香瓜,”
程宗揚認真道:“凝羽受的是什么傷?”
樂明珠遲疑了一下,“不是受傷。”
“凝羽姐姐受的傷并沒有大礙。但她真氣運行的方式很奇怪……好像一直有人把陰氣注入她
經絡里。我問她,她也不肯說。”
樂明珠偏著頭看著程宗揚,“是不是你做的?”
程宗揚不高興地說:“怎么會?”
樂明珠露出一副“不是你還有誰”的表情。
“真的不是我。要不要我發個誓?”
“好奇怪。”
樂明珠皺起眉頭,“凝羽姐姐是陰氣過盛,氣血失衡。醫經上說:孤陽不長,孤陰不生。她
的陽氣沒有多少變化,陰氣卻越來越重。”
程宗揚想起凝羽體內的寒氣,正是因為自己才緩慢化解。“那不正應該雙修嗎?”
樂明珠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想都別想!”
忽然,一縷細砂從傾頹的殿宇頂部滾落。兩人抬起頭,看到頭頂透入的光線暗了下來,接著
一塊巨石帶著泥砂從天而降。
樂明珠驚叫一聲,撲到程宗揚懷中。程宗揚摟住她,急忙向后退去。那塊巨石飛速落下,在
距離地面丈許的高度突然一滯,仿佛被什么東西吸住般,朝側方移去,緩緩落在地上。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6

第六章 回憶
謝藝的身體從殿頂狹小的縫隙中探入。他俯身看了看,然后扯著一根繩索直掠下來。在距離
地面還有一人多的高度,他靈巧地一折身,頭上腳下輕飄飄落在地上,輕盈得仿佛一片羽毛

程宗揚緊懸的心放了下來,他抱著樂明珠道:“你們怎么找來的?有祁遠的消息沒有?吳大
刀他們呢?”
“在找。”
謝藝簡短地答了兩個字,目光落在鮫人的尸體上。片刻后,他抬起頭,神情專注地打量著這
座荒棄的神殿。
樂明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被程宗揚以一個曖昧的姿勢摟在懷中,她連忙從程宗揚懷里掙出來
,臉紅紅的偷偷踩了他一腳。幸好謝藝的目光完全被神像吸引,沒有留意兩人親昵的動作。
謝藝審視著那兩尊高大的神像,良久道:“《十洲覽勝》記載:碧鯪族的海神殿位于碧鯪之
灣,殿廣百丈,左為海王,右為海后,像高兩丈七尺,人身而魚尾,乃海洋諸族之神……這
應該是碧鯪族極盛時期的修造,以他們如今的人力,別說神殿,這樣一尊神像,他們都建不
起來。”
樂明珠踩的那一腳并不重,但牽扯到小腿的傷勢,讓程宗揚痛得齜牙裂嘴,倒抽著涼氣道:
“是嗎?”
謝藝淡淡道:“《十洲覽勝》的作者游歷碧鯪海灣時,正是碧鯪族極盛時。作者說,從碧鯪
海灣直到東方深海的夜叉珊瑚,都是碧鯪族的領地,人口超過十萬。如今碧鯪族地不過一村
,口不過數百,縱然有百丈神殿,又有何用?”
碧鯪族的村落雖然精致,但比蛇彝村大不了多少,原來他們也曾經輝煌過。
程宗揚情不自禁地朝地上那具鮫人的尸體看去:“鮫族和碧鯪族發生過戰爭?”
“不錯。碧鯪與鮫族本系一族,同居深海。但碧鯪族有意登陸,由此與鮫族交惡。原本兩族
勢均力敵,但百余年前,另一支海族青鯊與鮫族聯手,出動數千青鯊武士,在夜叉珊瑚擊敗
碧鯪族。雙方實力此消彼長,碧鯪族連戰連負。二十年前,鮫族與青鯊聯手甚至攻入碧鯪海
灣,占據海神殿,碧鯪幾乎滅族──”程宗揚腦中靈光一閃:“是他!”
謝藝點了點頭,“當時岳帥正帶著他的星月湖衛士,深入南荒追殺黑魔海余孽。”
他手指撫過石像上一處仿佛被火燒過的斧痕,“這是阿韜的焚天斧。他告訴我,那天鮫族和
青鯊族血染紅了海神毆……”
頭頂傳來吳戰威粗豪的叫聲:“程頭兒──樂丫頭──”“我們在這里!”
樂明珠欣喜地揚起手,高聲回應道,也不管他們能不能看到。
謝藝目光移來,忽然道:“那個朱狐冠,是你師傅送給你的吧?”
“是啊,師傅說江湖險惡,朱狐冠可以防身,讓我隨身帶好。咦?你也認得它啊?”
謝藝看著她頭上白茸茸的狐毛,又看了著她胸前交叉束著的鮫綃,露出一個饒有深意的微笑

樂明珠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想起自己和程宗揚兩個人一起這么久,不免有些尷尬,連忙說
道:“這里好悶,我要先出去了。”
說著攀住繩索,一溜煙地鉆了出去。
程宗揚訕訕道:“岳帥有這么厲害?兩族聯手都打不過他?”
“光明觀堂……”
謝藝望著樂明珠的背影,淡淡說了一句,然后道:“岳帥沒有出手。”
“哦?難道是你們這些衛士?不對啊,”
程宗揚道:“你不是沒有來過南荒嗎?”
“我當時在晴洲港。青鯊和鮫族雖然是海洋中的強者,但上了岸根本不是人類的對手。岳帥
身邊六名衛士輪番出戰,兩族一敗涂地。”
謝藝停頓了一下,“除了阿韜他們,還有一個人──光明觀堂的燕氏雙姝之一,燕姣然。如
果我沒猜錯,她該是那女子的師傅。”
程宗揚突然想起鮫人見到朱狐冠的反應。朱狐冠平常消隱不見,只是一圈白茸茸的狐毛,發
動時才現出朱紅色的頭冠。那個鮫人不但一眼認出朱狐冠,還對它恨之入骨,說樂明珠是“
戴著紅色頭冠的妓女”……程宗揚不由口吃起來:“她……她……”
謝藝冷笑道:“當年為了除掉黑魔海的威脅,光明觀堂可是下足了本錢。”
謝藝聲音雖淡,但口吻中的鄙視與不滿卻溢于言表。
看來光明觀堂與岳帥之間,并下是合作這么簡單。
謝藝輕撫著石像上的斧痕,神情似悲似喜,仿佛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
“你很崇拜他吧?”
“崇拜?”
謝藝一怔,忽然朗聲笑道:“你會崇拜一個常常丟三落四,好色任性,睡過的女人連自己都
記不清,總是想入非非,思維天馬行空,整天做白日夢的空想家嗎?崇拜?哈哈……”
謝藝大笑著彎下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笑聲在傾頹的神殿中回蕩,良久,謝藝才收起笑聲。他抹了抹眼角,唇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
意。
“他教我們玩一種叫撲克的游戲,等我們學會了,他每次打都會輸,常常為此賭氣。他嫉妒
我們對武功的悟性,無論什么功夫,我們都學得比他快。他為一個賣唱的小女孩掉淚,卻忘
了正是他殺了那個小女孩的父母,讓她流落街頭。”
“我不會崇拜他。”
謝藝平靜地說道:“那些人崇拜他的不敗戰績,崇拜他的赫赫聲名,崇拜他匡扶正義,滌蕩
群邪的勇氣,甚至僅僅是崇拜他身邊的無數美女。而在我們眼里,他就是個子平常常的人。
像一個沒有什么威嚴的父親,一個不那么靠譜的兄弟……”
謝藝抬起眼:“很意外吧。”
程宗揚愣了一會兒,“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那么岳帥……”
他終于忍不住問道:“是怎么死的?”
謝藝沉默半晌,然后道:“他暍醉的時候,常說自己是一個過客,不小心迷了路,才來到這
個世界。也許,他是找到回家的路了吧。”
程宗揚心頭一震,猛地站了起來:“真的?”
謝藝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淡淡道:“希望如此吧。”
程宗揚的震驚隨即被失望代替。他還以為那個岳鵬舉找到了返回那個世界的方法,但謝藝的
口氣只是為岳帥的死找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謝藝忽然輕松地一笑,“那丫頭還是完璧。”
程宗揚腦中思緒萬端,一時沒有聽清,“唔?”
謝藝不以為意地說道:“如果你想收用她,我可以幫忙。”
程宗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就算這個溫文爾雅的家伙突然變成一頭流著口水的大灰狼,
他也不會這么驚異。
謝藝輕笑道:“不過是光明觀堂門下罷了。”
他的口氣不像在說光明觀堂,倒像是存說醉月樓的粉頭。
程宗揚咽了口吐沬,“謝兄,你這個提議說我下動心是假的。不過有幾點我想提醒你:第一
,我下是那種精蟲上腦的男人,見到女人就想上──也許你們岳帥是,但我不是;第二,我
看中的妞,會自己去泡,不用別人插手;第三,你要敢碰那丫頭一根頭發,我跟你沒完!”
謝藝靜靜聽著,最后微笑起來。
“知道嗎?你和岳帥年輕時很像。剛開始,他說他要尋找真愛,對肉體交易嗤之以鼻;后來
他說男人免不了要逢場作戲,有幾個紅顏知己也是一樁雅事;再后來,他說有花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他的紅顏知己越來越多,最后他看中的女人,幾乎都無一例外地成為他
的紅顏知己──雖然很多女人把接近他當作一種榮幸,但也有一些不是那么情愿。不過那時
候,岳帥對她們情不情愿,已經不怎么在意了。”
這是一只純情小白兔變成無恥大灰狼的寓言嗎?程宗揚嘻笑道:“我只是個小商人,怎么能
和岳帥比呢?”
謝藝盤石的目光陡然一亮,仿佛直剌程宗揚心底,接著又緩緩恢復平淡。
“我很佩服紫陽真人。”
謝藝突然說起不相干的話題,“岳帥在世時,與太乙真宗頗有不睦。岳帥逝后,無數受過他
恩惠的人爭先恐后落井下石,最后卻是紫陽真人挺身而出,一劍叩石,震懾天下──想必他
也看出,你和岳帥是同一類人。”
程宗揚沒想到他扯了半天,卻把話題從這里繞了回來,手心里頓時握了一把冶汗。自己可以
毫無保留的信任王哲,但謝藝……還是算了吧。瞧他對付鬼王峒使者的手段,就知道他絕不
像平常表現出的那樣人畜無害。
程宗揚訕笑道:“師帥想必是看錯了。”
謝藝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一串物品,“這個東西,你帶了很多。”
那東西花花綠綠的很是熟悉,上面“浪漫環紋,激情凸點!”
的字跡清晰可辨。
即使心里正虛,一見到自己隨身帶的東西落到他手中,程宗揚也不禁惱羞成怒,一把搶過保
險套,怒道:“關你屁事啊!”
“跟我屁股的事沒什么關系。”
這家伙竟然難得的幽默了一次,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岳帥如果在世,見到你有這么多保險套,想必會十分歡喜。他常說,自己最大的遺憾,就
是這種東西住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做出來。”
這家伙跟著那個岳鵬舉耳董一目染,又偷偷摸摸翻了自己的背包,對自己的來歷多半猜得八
九不離十。
“好吧。”
程宗揚索性道:“你說這么多,究竟想做什么?”
謝藝凝視他片刻,然后道:“我想讓你成為第二個岳帥。”
“什么!”
小腿上被蚌殼劃破的傷口像有無數螞蟻在爬,又癢又痛,已經曬干的頭發間結出細末狀的鹽
粒。程宗揚吃力地盤起腿,從屁股摸出一只不知誰扔在這里的玳瑁,然后伸出雙手中指,一
左一右按在地上。
程宗揚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懷念從前的生活。軟綿綿的彈簧床,散發著洗衣精味道的床單,
填塞著人造綿的枕頭,隨時可能響起的鬧鐘……這些令人厭倦甚至憎惡的現代工業化產品,
在這個異時空里卻讓程宗揚無比懷念。他懷念所有自己曾經接觸過的物品:沙發、彈簧床、
臺燈、電視、刮胡刀、可樂……甚至微波爐和抽水馬桶。
可自己偏偏只能待在這樣四處透光的竹樓里,過著近乎原始的生活。
只有自己能夠理解謝藝口中的空想家。那個把自己叫做岳鵬舉的人,一定和自己一樣,懷念
那些曾經的平凡生活。
從那座廢棄的海神殿出來,吳戰威等人已經和樂明珠匯合在一處。他們兩個落水的地方離島
嶼很近,兩人落水之后,朱老頭提議大家趕緊回去,理由是已經到吃飯時間了,再耽誤連魚
尾巴也吃不上。但吳戰威和易彪死活不同意,他們五人一張筏子出來找人,結果人沒找到,
反而丟了兩個大活人,兩個大老爺兒們還不如一頭碰死算7……
就這樣,兩個人撐著隨時可能分崩離析的竹筏,帶著一臉無辜的朱老頭登到島上,盼望潮水
能把程宗揚沖到岸上。
他們的叫聲引來了同樣在這片海域搜索的謝藝。兩邊匯合一處,分頭尋找,卻是謝藝先找到
了已經被海浪吞噬一半的海神殿。
從島上回來已經過了中午,程宗揚、吳戰威、易彪留在岸上,其他人繼續下海尋找失蹤的祁
遠等人。至于朱老頭,那老家伙一上岸就不知鉆到哪個狗窩里,蹤影全無。不過大伙也沒指
望他能出什么力,少他在筏子上添亂反而省心。
商隊大部分人都去海中搜尋,村子里只有幾名花苗女子留守。程宗揚小腿讓貝殼劃了一道,
鮮血淋漓,昨晚又熬了一宿,再能撐這會兒也累得半死。他把吳戰威和易彪交給那些花苗女
子,自己隨便找了個空樓進去休息一會兒──更重要的是自己剛吸取了海蛇和鮫人的死亡氣
息,急需將它們轉化為真陽。
除了那篇口訣,王哲并沒有傳授給他任何練功的方法。在這方面,武二郎也不比自己強多少
。在地牢時,程宗揚第一次通過內視看到自己體內的經絡,真氣完全足以自然形態運行。直
到遇見凝羽,自己才知道應該怎么控制和引導真氣的運行。
即使沒有什么根基,程宗揚也能感覺到凝羽傳授給自己的練功方法非常獨特,有時完全是從
不相干的經脈運行到絡脈。程宗揚自己修練的時候,往往在一個關口就要嘗試十幾次,耗費
將近一個時辰。一旦與凝羽雙修,真氣度過這些關口就如履平地,比單修時輕松百倍。
雙修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算起來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王哲植入自己腹內的氣輪已經膨脹
數倍,將近一個雞蛋大小,熱烘烘在丹田中轉動。
吸收了體內所有的死氣之后,氣輪的飛速膨脹立刻停頓下來。每次將真氣運轉一周天,氣輪
幾乎沒有多少變化。也許這才是修行的常態,程宗揚猜測過,自己當時進境的神速,多半與
生死根吸取的死亡氣息有關。
程宗揚閉目凝神,緩緩催動著腹中那團溫熱的氣輪。接連吸取了海蛇和鮫人的死氣,氣輪中
似乎多了一絲異樣的雜質。他催動氣輪,想把那絲雜質化去,卻怎么也靜下下乙來。
“我想讓你成為第一一個岳帥。”
謝藝沉靜的目光中仿佛跳動著火焰。
程宗揚記不太清自己當時的反應,但第一個念頭肯定是荒唐。
武穆王岳鵬舉,一生戰無不勝的大將,六朝中執掌宋國兵權,聲威赫赫的重臣,令王哲都為
之心折的高人。
但謝藝并不是開玩笑。他煙一然告訴程宗揚,作為岳帥曾經的衛士和部屬,星月湖內部不僅
存在分歧,甚王可以說處于分裂邊緣。
星門湖的核心是岳帥當年親自挑選的八各少年扈衛。十五年過去,那些少年已經變成滿麗風
霜的中午,雖然對岳帥的忠心從未消退,彼此間卻不可避免的出現分歧。
時王今日,八人中還有三人堅持認為岳帥沒有死。多年來,他們幾乎查遍了所有與岳帥在風
波亭遇刺的相關細節,一遍又一遍還原當時的場景,結論是沒有人任何人目睹岳帥遇刺的一
幕。岳帥臨行前遣散姬妾,盡散家財的舉動,更像是對事件早有預料。而最重要的是,他們
始終沒有找到岳帥的遺體。
另外三人則認為岳帥遇刺后已經死去,尸體被仇家帶走。他們認為最重要的是替岳帥復仇─
─岳帥死后,一直被他打壓的各路勢力紛紛跳出來痛斥岳帥飛揚跋扈,力勸宋主把他的罪行
公諸天下。最后誰也沒想到王哲會獨赴臨安,在叩天石一劍而定,壓制了這些聲音。這一派
主張對岳帥的仇人一個也不放過,星月湖的資源應該由追尋岳帥的下落,轉為復仇。
在他們的爭吵中,謝藝是孤獨的一個。十五年過去了,他不認為岳帥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但又不同意將星月湖存在的目的轉為復仇。
“在我們爭吵的時候,岳帥的遺孤卻由他當年的對手撫養。諸君,這是星月湖抹不去的恥辱
。”
說完這句話,謝藝獨自離開星月湖,開始他漫長的追尋。
“可笑的是,這些年來我們搜羅的卷宗放滿了三間大屋,我卻在兩個月前從一間生藥鋪得到
岳帥后裔的消息。”
謝藝搖了搖頭,“我問過王韜。岳帥確實有一名姬妾來自南荒。王韜還記得,那個姬妾叫碧
宛,來自碧鯪族。”
“時到今日,謝某還沒有找到岳帥的遺孤。但南荒此行并非一無所得。”
謝藝深黑的眼眸落在程宗揚身上,“要避免星月湖的分裂,只有找到一個人來繼承岳帥的職
位。很幸運,謝某遇到一位。”
程宗揚苦笑著想要開口,卻被謝藝制止了,“不用急著答復我。你有很長一段時間思考。我
可以告訴你的是:星月湖比你想象的更有實力。除了宋國最好的殺手,我們還擁有六朝最大
的車馬行,兩家船行和一家鞠社。”
“鞠社?”
“晴洲蹴鞠社。六朝人最喜歡的運動里:馬球、捶丸、蹴鞠。蹴鞠雖然只排名第三,但在南
方,比馬球的影響力更大。”
程宗揚記得水滸里的高俅就是因為蹴鞠,從業余球員踢成了國防部長。謝藝這樣冶靜的人,
說到蹴鞠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興奮,讓程宗揚暗自咋舌:這家伙不會是個狂熱的球迷吧

不可否認,謝藝的提議讓程宗揚怦然心勸。能得到星月湖的支持,自己在這個世界起碼能少
奮斗二十年。但成為第二個岳帥……這家伙注定要失望了。我沒有興趣成為第二個別人。
很難說他會不會威脅自己,但紫玫的老爸葉行南曾經威脅自己說,再纏著他女兒,他就要親
手把自己的腎摘下來,切成片涮著吃──那時候我皺過眉頭嗎?
不知不覺間,腹內氣輪的轉動停滯下來。程宗揚苦笑一聲,自己還真不是練功的料子,輕易
就把那條海蛇和鮫人死氣給浪費了。
他摸了摸右側的太陽穴,隱約還有一點滾燙的?痛感。忽然,外間傳來一個少女嬌嫩的聲音

“花苗很遠嗎?”
小紫的聲音說。
“我們走了一個多月才到這里呢。”
“好久哦……”
是阿夕。樂明珠跟著謝藝出海,不知道小紫怎么會和阿夕玩到了一起。
“阿夕姐姐,你的腳鈴好漂亮。”
小紫天真地說。
阿夕咯咯一笑,然后搖了搖腳踝,發出一陣悅耳的鈴聲。
“好姐姐,你們不要走了,留在這里陪我玩好不好?”
“我們還有事啊,等族長回來,我們就要離開了。”
“村子一直都沒有人來。小紫好想和你們在一起。”
小紫軟語央求道:“阿夕姐姐,你們不要走嘛……”
透過竹墻的縫隙能看到小紫纖美的身影。她紅嫩的唇辦又細又嫩,眉眼盈盈如畫,面容像精
美的瓷器一樣精致,雖然還未成年,卻像含苞的荷花一樣,流露出嬌艷的姿色。
程宗揚目光從她嬌俏的面孔移到光潔的脖頸上,一邊思忖:她的鰓在什么地方?
“不行啦。我們的事情很重要的,不能耽誤。”
小紫拉著阿夕的手說:“什么事情啊。”
阿夕笑丫一聲,“你太小了,不會懂的。我們要上殺死一個大壞蛋。如果不殺死他,我們整
個花苗族都會有災難的。”
“大壞蛋?”
小紫瞪大眼睛,“他很厲害嗎?”
“鬼王峒啊,你聽說過嗎?”
小紫搖了搖頭。
“鬼王峒有個壞蛋,叫鬼巫王,很厲害很厲害的。”
阿夕仍不改她喜歡捉弄人的習慣,嚇唬道:“而且啊,最喜歡吃你這種小孩子了。”
小紫嚇得臉色微微一白,過了會兒才道:“你騙人……”
“我才不騙你呢。他抓到你這種小孩,就像吃水果一樣,從手指頭開始吃。先咬掉你的手臂
,再咬掉你的小腳丫,到時候你連跑都跑不掉,只好被他一點一點吃光。咦,什么在咬你的
手指?”
小紫嚇得臉都白了,她連忙抬起手,接著尖叫一聲,發現手指上多了一只大大的海蟹。
阿夕拍手笑道:“騙你啦,那是一只死蟹。”
小紫眼淚汪汪地摘掉手上的海蟹,雖然阿夕沒有用力,但她的小手指還是被蟹鉗夾紅了一圈

阿夕吃吃笑著提起她用來惡作劇的海蟹,戲譫地在小紫眼前晃了晃:“膽小鬼。”
忽然,她笑聲停頓了一下。
小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雖然受了阿夕的捉弄,她卻不生氣,一邊揉著手指,一邊很快高
興起來,“小紫最喜歡小孩子了,阿夕姐姐,你知道小孩子從哪里來的嗎?”
阿夕看著她,慢慢露出一絲微笑,柔聲道:“知道啊,小紫想知道嗎?”
小紫使勁點著頭,“想啊想啊!”
阿夕笑盈盈看著小紫,然后抬手解開衣帶,將那條鵝黃的短裙從腰間褪下,赤裸著雪白的下
體俏生生立在竹樓里:“就是這里啊。”
程宗揚肚子里悶笑一聲。這丫頭還真大膽。雖然這會兒整個村子都沒有多少人,但畢竟是白
天,萬一被人撞到,那可太丟瞼了。
阿夕卻顯得毫不在意,她張開白美的雙腿,手指在雪嫩的下腹輕輕劃著,用充滿誘惑的聲音
說道:“就是這里啊……”
竹樓的光線很暗,一叢紫色的牽牛花從竹窗攀入,已經收攏的花朵微微垂在窗口,竹樓的地
上放著一只?開的扇貝,巨大的蚌殼就像一只華麗的浴盆,墻角還扔著一堆房屋主人遺留的
海螺。
陽光從竹墻的縫隙間透入,斑駁地落在那具光潔的胴體上。光影的變化間,阿夕仿佛站在深
海的海底,白皙的肢體在水中輕輕浮動。
小紫雪白的臉頰微微發紅,卻忍不住好奇地張望,過了會兒才小聲說:“騙人,那么小的地
方……”
阿夕微笑著輕聲道:“你的當然小。姐姐的小肉洞已經被好幾個男人搞過,已經可以生出來
小孩子了……”
小紫紅著臉道:“我才不信呢。”
阿夕仿佛呵氣一樣,輕聲道:“你知道怎么讓男人搞么……”
小紫搖了搖頭。
黯淡的光線中,阿夕臉上露出一抹略顯妖邪的微笑:“很好玩呢,姐姐教你啊。”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7

第七章 進貢
昏暗的竹樓里,蚌殼的珍珠質散發出柔和的珠輝。阿夕把它當成床臥在里面,那具潔白的
胴體宛如蚌殼中生出一般,通體被珠輝映得瑩白。略顯稚嫩的花苗少女兩腿張開,踩在蚌殼
邊緣,敞露出下體的秘境,用手指撥開柔軟的陰唇,將嬌美的性器展露出來。
阿夕輕撫著下體,低笑道:“你知道商隊那個年輕人嗎?頭發短短的,看起來很聰明,可總
喜歡發呆那個。”
小紫想了一會兒,“我知道了。他和樂姐姐很要好呢。我聽到有人叫他,程……頭兒……哦
,他是姐姐的……”
“就是他啦。”
阿夕笑咪咪道:“姐姐第一次就是被他搞的。”
程宗揚一臉尷尬。他知道阿夕很大膽,卻沒想到她這么大膽,竟然教小紫這個什么都不懂的
小女孩怎么跟男人做愛,也不怕把人家教壞了。不過……自己總是在發呆嗎?
阿夕敞開腿,股間紅潤的蜜穴微微張開,露出柔膩的穴口。她翹起食指,將白嫩的指節伸入
穴口,在蜜穴內輕輕戳弄,一邊用妖媚的聲音說道:“你別看他像是很老實的樣子,每次搞
姐姐的小肉洞,都能搞好久。”
程宗揚不禁心虛起來。
阿夕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很明顯和平常不同,與其說她是投懷送抱,倒更像是被人操控的
玩偶。凝羽雖然找不出其中的緣故,但可以肯定她是被人操控的,與中蠱的情形類似。最初
程宗揚還有些擔心,交合時很小心,后來見她又乖又聽話,不免有些過火的舉動。沒想到這
會兒一說,她竟然都知道:阿夕媚眼如絲,一邊撫弄著自己的玉戶,聲音像蜜糖一樣又甜又
膩:“他的肉棒又熱又大,硬邦邦的,還會許多花樣,每次都搞得姐姐好舒服。”
被一個少女這樣評價,程宗揚尷尬之余,禁不住還有幾分得意。
阿夕忽然笑道:“你知道男人的肉棒嗎?”
小紫靦腆地搖了搖頭。
阿夕小聲笑道:“男人下面有個又粗又長的東西,交合的時候就塞到姐姐的小肉洞里面,就
像這個……”
阿夕拿起一只海螺,朝小紫眨了眨眼。
那是一只細長的筍螺,稚形的螺身長及尺許,螺節旋轉著一圈圈鼓起,表面呈淡黃色,就像
一支尖長擴竹筍。
“晚上大家都睡的時候,姐姐會跟他到外面,在沒有人的地方張開腿,讓他把大肉棒插到姐
姐的小肉洞里。就像這樣……”
阿夕拿起筍螺,將尖端頂住穴口朝自己體內塞去。
“啊……”
阿夕紅唇間逸出一縷柔媚的呻吟。
堅硬的螺體擠進穴口,在柔嫩的蜜穴越進越深。那只筍螺差不多有阿夕小臂那么長,頂部尖
尖的,往下越來越粗,底部直徑超過十厘米,阿夕兩手都無法握住,只能捧住筍螺中段。
小紫咬著手指,精致的小臉布滿訝異而好奇的神色,小心翌一翼地道:“很痛吧?”
“怎么會呢?”
阿夕輕笑道:“很舒服呢。”
說著她挺起下體,雙手試探著用力,將長及尺許的海螺一點一點納入體內。
穿著紫衣的少女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著阿夕張開白嫩的雙腿,用錐狀的長海螺捅在自己的下
體捅弄。突起的螺節在少女紅膩的蜜穴中進出,柔美的性器像嬌嫩的鮮花一樣收緊,又破帶
得翻開。
看著阿夕狡黠而欣悅的表情,程宗揚眉頭慢慢皺起。那根筍螺頂部很尖,而且堅硬異常,雖
然自己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但絕不好受。可阿夕不僅眉眼含春,而且插得又深又用力
,尺許長的筍螺幾乎有半數納入體內。這是一個足以令女性受傷的深度,她卻像很享受一樣
眉開眼笑。
淡黃的螺殼在蜜穴中不停進出,不多時表面就涂上一層亮晶晶的液體。阿夕低叫著,嫩穴被
插得一開工口。
突然她抓住小紫的手掌,讓她握住筍螺,“你來。”
小紫像被火燙到一樣收回手,背到背后,小聲說:“我不會……”
阿夕輕笑道:“很簡單的。來嘛,來玩姐姐的小肉洞。要不,我就不跟你玩了。”
在她的威脅引誘下,小紫鼓足勇氣握住海螺,輕輕一推。
“啊……”
阿夕發出濕媚的淫聲,白滑而纖細的腰肢向上弓起,那根細長的筍螺像劍一樣插在她少女的
性器中,突起的螺節撐開柔膩的花辦。
“用力……”
阿夕挺起下腹,用她最柔嫩的部位竭力吞下螺體,兩手放在乳上,捻住紅嫩的乳頭,矯聲道
:“用力啊,小紫……”
“用力……”
“用力干姐姐的小肉洞……”
那酥軟的聲音又淫又媚,讓隔壁的程宗揚都聽得下體發脹。
小紫抱住海螺,笨拙地在阿夕體內抽送。她小臉紅紅的,眼睛卻閃閃發亮,忽然她丟開手,
“一點都不好玩。”
阿夕揚手抓住她的手臂,半是誘惑半是央求地說道:“姐姐換個姿勢,你來搞好不好?”
小紫咬住手指,猶豫地說:“好玩嗎?”
“好玩啊。他最喜歡姐姐這種姿勢了。”
阿夕翻過身體,分開雙膝,跪在蚌殼內,然后兩手抱著雪白的臀肉,將屁股高高挺起,將插
著海螺的紅嫩性器展露在小紫面前,充滿媚意地說道:“小紫,從后面來頂海螺,像男人那
樣來干姐姐。”
小紫微微嘟著小嘴,似乎并不樂意。
阿夕道:“姐姐會扭屁股,會叫給你聽。要不,姐姐給你舔腳趾好不好?”
小紫咯咯笑了起來。“我才不要呢,好癢!”
“你來搞姐姐,姐姐就會乖乖地聽你的話。”
小紫想了半天,試探道:“你幫我打水,掃房子好不好?”
“好啊。”
阿夕一口答應。
小紫這才高興起來,走到阿夕身后,“這樣嗎?”
“抱住姐姐的屁股。”
小紫按照阿夕教的那樣,從后面抱住她的屁股,用小腹頂住海螺底部,向前挺動。
“啊……”
阿夕昂起頭,渾圓的雪臀在小紫手間顫抖著收緊。
程宗揚沒想到這兩個傻丫頭越玩越大膽,竟然搞出了百合女的玩法。阿夕出人意料的淫媚,
自己興奮間又隱隱有些慚愧。要知道這些天自己沒少和阿夕在一起。她表示得這么欲求不滿
,不知道是因為肉體被自己充分開發了,還是因為對自己所做的仍下滿足。
淡黃色的貝殼螺旋狀長長伸出,一端頂在小紫腹下,一端插在阿夕白嫩的臀間。
隨著兩人的動作,筍螺仿佛一根奇怪的陽具,在阿夕潔白的股間不斷進出。
阿夕渾圓的眼睛因為興奮而張大,她一邊扭動屁股,一邊叫小紫用力,仍顯稚嫩的肉體滲出
汗水,散發出濕淋淋的艷光。阿夕下體像即將高潮般一片濕濘,海螺沒人體內的部分仿佛被
水洗過般又光又亮,沿著貝殼的紋路,不停滴下透明的淫汁。
堅硬的海螺深深頂進阿夕柔嫩的蜜腔內,花苗少女嬌美的性器被一節節突起的螺紋頂得凹陷
下去,讓程宗揚懷疑筍螺頂端已經捅入她的子宮。
按阿夕央求的那樣,小紫踮起腳尖,挺起身體,用小腹頂住深陷在她體內的海螺在她臀間轉
動。阿夕將雪白的屁股用力扒開,在海螺的攪弄下,不住發出淫浪的媚叫。
小紫精致的面孔升起兩片紅暈,她踮得腳酸,吃力地向后退了一步,深陷在阿夕臀間的筍螺
立刻彈出一截。
海螺淡黃的外殼多了一抹異樣的紅色,接著越來越濃。程宗揚心頭一凜,一直盤膝的他猛地
坐起身來。小紫像被驚動的小鳥一樣松開手,“一點都不好玩。”
說著跑了出去。
阿夕仍翹著屁股,那根海螺滑出一半,淡黃的螺紋間淌出血痕,雪白的臀間一片殷紅。她嬌
俏地咬著唇角,臉上滿是柔媚的笑意,似乎絲毫不覺得痛楚。
程宗揚小心地拔出海螺,一縷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沿著她白嫩的雙腿淌到光滑的蚌殼內。
一股怒意頓時從程宗揚心底升起,他早覺得阿夕的情形不對,卻沒想到阿夕背后的操縱者竟
然這樣殘忍,完全不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海螺筍狀的頂端尖硬異常,不小心扎到手上也會受傷。可阿夕不僅用它來自慰,還不斷讓小
紫用力,如果繼續玩下去,很可能會被捅穿身體。
程宗揚用一塊巾帕塞到阿夕下體,止住她的出血。看著花苗少女微微顫抖的唇角,心頭的憤
怒越來越強烈。
那個操控者一直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惡意,讓自己也放松丫警覺。程宗揚不明白,那個人為何
會在這個平靜的午后突然顯露出殘忍的一面。
阿夕背后的操縱者,他原以為是謝藝。但他當著自己的面矢口否認。程宗揚相信他說的是實
話。像謝藝那樣外表溫和,內心無比驕傲的男人,根本不層于說謊。
那究竟會是誰呢?
如果要找出操控者,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凝羽曾經說過,操控他人的靈魂是一種深邃的法術
,通常施術者都不會離被操控者太遠,而商隊大多數人都在海灣。
在背后操控阿夕的那個人,肯定是岸上這些人中的一個。
易彪和吳戰威首先可以排除掉,這兩個鐵漢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況且他們兩個都練的是
武技,對法術并不精通。
那么剩下的,只有花苗人……阿夕臉上的媚意僵了一下,忽然露出痛楚的表情。她一手按住
小腹,一邊帶著驚怕和不解地朝那只滴血的筍螺看去。忽然,她渾身打了個哆嗦。
冥冥中,那個操縱者正獰笑著露出他的第一顆撩牙。
那個人,想讓阿夕去死。
搜索的人群直到深夜才回來。他們找到一名云氏商會護衛的遺體,祁遠和石剛仍毫無音訊。
當天晚上,沒有人敢再靠近海灣,所有人都待在村里,遠遠避開海岸線。
隨著時間的流逝,祁遠等人生還的希望已經降至最低,但每個人還留有一線希冀一。白湖商
館已經喪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再少了祁遠和石剛兩個,僅剩下他們四五個人,這支商隊已
經算是分崩離析了。
“明天再找一天。如果還沒找到,等碧鯪人回來,我們就離開。”
程宗揚輕撫著凝羽的發絲,長吁了一口氣,“不管碧鯪人知不知道霓龍絲,我們都要啟程返
回。”
身邊幾只螢火蟲飛舞著,尾部的光球一明一滅。不遠處,清泉匯成的小潭在月光下閃動著粼
粼波光。
白天被海水泡過,渾身都結滿鹽漬,尤其是腿上的傷口更癢痛難當。程宗揚忍了一個卜午,
凝羽一回來,就拉著她找到那個泉眼,洗去身上的鹽漬。讓他失望的是,樂明珠那丫頭似乎
在躲著自己,一回來就跑去找小紫。
凝羽伏在他膝上,輕聲道:“怎么跟她交待?”
“我不準備回五原城。”
凝羽霍然直起腰,望著他的眼睛。
程宗揚把凝羽一縷發絲繞在指上,低聲道:“跟我走。”
“你的冰蠱呢?”
“總會有辦法的。”
程宗揚向武二郎透露過冰蠱的事。武二郎把胸口拍得山響:這點小事,二爺的面子拿出來,
伸手就給辦了。就算二爺的面子不夠,還有花苗族長阿依蘇荔的面子。南荒別的沒有,找個
軀蠱的巫師那可算找到地方了。
武二的話打對折都難說,最多只能三折起,不過對蘇荔那個花苗大美女,程宗揚還是有些信
心的。但更可靠的還是云蒼峰。自己和云蒼峰商量過一起做拉鏈,云蒼峰也對他的主意很感
興趣。云氏商會關系眾多,解除自己的冰蠱也不是難事。
凝羽垂首想了一會兒,然后緩緩搖頭。
“為什么?”
“我不能走。”
地面突然微微一震,接著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鳴吼,一個龐大的身影撞開枝葉。
一頭巨大的白象從林中踏出,打碎了池旁的靜謐。白象背脊高度超過五米,巍峨的體型宛如
一座移動的山丘,自己白天乘的竹伐和它一比,就像一片碎紙。
長達數米的象鼻左右卷動著,粗大的象牙又彎又長,象牙根部包著兩道寬闊的金箍。
白象背上駝著一頂涼亭,一個包著頭巾的巫師坐在亭中。他眼睛狹長,灰褐色的皮膚緊緊繃
著骨骼,身體消瘦而結實,頭上鬼角不像通常那樣向上直生,而是貼著頭皮向后生長,仿佛
一條黑色的粗辮。他一手握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陶罐,斜著身倚在亭中,垂著帷幕的涼亭
隨著白象的移動左右搖擺。
白象旁邊跟隨著幾名皮膚黝黑的隨從。他們帶著刀斧,手臂剌著紋身,卻不是鬼武上──因
為他們的表情不像鬼武士那樣木然,而是充滿了兇狠、殘忍、惡毒和傲慢。在他們身后,則
是一群膽怯而卑微的奴隸。
程宗揚秈凝羽屏住呼吸。那些人的鬼角已經暴露了他們的身分。這些人,來自兇王峒。
白象踏過溪泉,在泥土間留下深深的足跡。山坡下,碧鯪人的村落沉浸在黑暗,遠處的海灣
潮水已經與海岸平齊,海浪交疊著,在月亮的引力下仿佛連綿的群山撲上海岸,發出巨大的
濤聲。
遠遠的,波濤洶涌的海面亮起一點細小的光芒,仿佛落人海中的寒星,接著又一點。越來越
多的光點出現在海中,它們潛在波浪翻滾的海面下,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朝海岸移來。
沉渾的象鳴聲在海岸上回蕩。來自鬼王峒的使者高高坐在象背上,用細長的手指拈起一顆珍
珠。
“這就是你們的收獲嗎?”
使者的聲音粗啞而低沉。
幾個人水淋淋跪在礁石上,為首的是一個老者。他赤著上身,棕色的皮膚像一棵老樹般干枯
,即使在海中浸泡多日也沒有變得濕潤。
“尊敬的神使,”
老者喉中帶著一絲沙沙聲,謙卑地說道:“七天前,我們進入深海,但在夜叉珊瑚附近與鮫
人遭遇。我們損失了超過三十名族人……”
使者手一抖,一條長鞭從亭中揮出,毒蛇般落在老者棕色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剌目的血痕。
“這些是我要聽的嗎?”
包著頭巾的巫師用古怪的腔調說道:“我只需要知道,你們給偉大的巫王敬獻的物品呢?”
除了岸上幾個碧鯪的長者,其余的碧鯪人都留在波濤翻滾的海中。嵌在他們發際的海光礁微
微閃亮,發出球狀的熒光。
老者顫抖著說道:“我們已經沒有成年的男丁……饒了我吧!”
他突然慘叫起來,“饒命啊……”
使者的隨從舉起鐵斧,一斧砍斷了他的脖頸。
一點血珠飛濺出來,以肉眼難以察覺地速度飛向白象上的竹亭。使者手中的陶罐打開一線,
血珠一閃,沒入罐中。
碧鯪人將他們采獲的物品擺在白象前,珍珠、珊瑚、珍稀的海中生物……還有一些奇特的礦
物。
使者懶洋洋看著,直到看到那些礦物才露出貪婪的目光。
“只有這么多?海底的精鐵呢?”
“夜叉珊瑚被鮫族占據,”
另一名老者恐懼地說道:“我們沒有辦法進去。為了這些精鐵,我們死了很多人……”
海中的碧鯪人一一走到岸上,他們大多是老人和女子,偶爾有幾個孩童。碧鯪人的體形與人
類相似,并沒有鮫人那樣可以變化的魚尾,也許這正是他們在爭奪海洋中負于鮫族的原因。
長期的水下生活使碧鯪人體形勻稱而健美,尤其是那些碧鯪女子,她們胸部豐滿,修長的肢
體柔軟而富有彈性,在襤褸的衣衫下顯露出優美的曲線,只是她們神情悲傷,目光木然而又
絕望。
每個碧鯪人采獲的雖然不多,但幾百人眾起來,漸漸也堆起一座小山。使者帶來的奴隸把各
種物品分好,分別裝進袋子,至于那些海底精鐵則由專人放入木箱。使者高高坐在象背上,
鷹隼般的目光來回移動。他帶來的那幾名隨從負責點驗物品,分量稍有不夠立刻就是一通痛
打。遇到標致的碧鯪女子就淫笑著摸摸她們的臉頰,捏捏她們的屁股,那些碧鰻人卻毫下反
抗。
商隊的人都隱藏在竹樓中,小心望著那些鬼王峒的人。朱老頭不知從哪兒鉆出來,瞇著眼道
:“碧鯪族是一代下如代了。有點骨氣的都死光了,剩下這些都是孬種。”
忽然眾人一齊伸出頭去,幾乎擠破了竹窗。
碧鯪人的隊伍中混著一個瘦長臉的漢子,雖然神情萎靡,但那張青里透黃的面孔,眾人再孰
一悉不過了。
祁遠身上纏著一條破舊的海象皮,彎著腰,半邊臉都被遮住,猛一看就像個不起眼的碧鯪族
老頭。旁邊一個碧鯪女子擋在他身前,有意無意地擋住那些隨從的視線。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7

第八章 轉機
一名有著蛇一樣臉頰的隨從翻看著那女子交來的物口咖,目光只在祁遠身上不經意地一轉,
接著移到那女子身上,露出一絲淫笑,“是你爹?他的一份呢?”
那女子從皮囊中倒出一捧珍珠,隨從看也不看地收下來,笑道:“真是水靈……”
說著把手伸到那女子衣中。祁遠手臂動了一下,卻被那女子緊緊按住。
隨從手掌在那女子衣內游走著,一面朝后面道:“老東西,你的貨呢?”
后面的碧鯪老者哆嗦著把幾顆珍珠放在地上,隨從頓時大怒,抽出鞭子劈頭蓋瞼的抽過去。
老者哀嚎著滿地亂滾,看到那隨從拔出彎刀,忽然叫道:“主人主人!我們隊伍里有生人!
放過我吧!”
那女子渾身一顫,厲聲道:“七叔!”
老者指著那女子叫道:“就是她!就是她!讓生人冒充進來!”
使者一手握著陶罐,一條烏黑的鞭子從他袖中飛出,靈蛇般在人群中一掠,祁遠頭上的海象
皮頓時像刀切般裂開,露出面孔。
使者凝視著祁遠,一邊探出尖長的食指,朝那個告密的老者輕輕一點。隨從立即拔出刀,切
斷老者的喉嚨。一滴血珠隨即飛入陶罐。
“你是誰?”
使者低沉的聲音問道。
祁遠推開面無人色的碧鯪女子,先陪上笑臉,向使者恭敬地施了一禮:“小的姓祁,白湖商
館的商人。不小心被海浪卷走,幸好遇到這些恩人,救了小的一條性命。”
“商人?販的什么貨物?”
祁遠精神一振:“小號店面雖然平常,貨色卻齊全。絲綢綾羅、針線鹽巴、酒水飲器應有盡
有。還有上等的錦州絲、清安線,瓊玉做的玉團扇,朔州馬,荊川糖,魚陵的精鹽好作醬。
這些不用不要緊,咱還有──北山鐵、西原銅,打出的剪刀好鋒口……”
“等等,”
使者打斷祁遠的滔滔不絕,“你們販賣兵甲嗎?”
“兵器?”
祁遠一怔,隨即堆起笑臉,“你老人家可問著了,咱們白湖商館有五原城有名的刀劍鋪!那
是刀也賣,甲也賣。三尺劍、六鈞弓,弓弩掛得滿墻東。塞北的雕翎箭,遼東的百煉銅……

祁遠巧舌如簧,把白湖商館說成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的大軍火商。也虧的他見多識墳,一邊
說,一邊還拿起那些隨從的刀斧評監。說這把刀卜有砂眼,那柄斧子雜質太多。加果用上我
們白湖商館的兵器如何如何……使者眉頭慢慢松開,臉上露出笑容:“你帶的貨物呢?我來
看看。”
祁遠躬著腰道:“你老人家稍等,稍等。”
祁遠一溜煙奔進竹樓。關上門,背后的冶汗立刻順著脊梁淌丁下來。商會眾人顧不上寒暄,
直直看著云蒼峰和程宗揚。
云蒼峰默不作聲,顯然想看程宗揚如何處置。程宗揚道:“老吳,把你的刀給老匹。”
那把厚背砍刀可是吳戰威的命根子,猶豫間,易彪解下佩刀,“用我的。一一不行。”
程宗揚道:“你刀上北府兵的印記還在。老吳,先拿你的刀去湊個數,咱們再找些沒有印記
的兵刀。”
“得。”
吳戰威把刀遞了過去。
祁遠拿著刀出去,云蒼峰低咳一聲:“程小哥?”
程宗揚低聲道:“瞧瞧他們玩的什么花樣再說。”
云蒼峰本不想節外生枝,但程宗揚這樣說,他也不再堅持。
吳大刀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那把刀足有五尺多長,刀背兩指多寬,祁遠拿出去這一番天
花亂墜,說得鬼王峒那些人眼都直了。
隔了一會兒,祁遠再回來,臉上的表情古怪之極。
沒等程宗揚開口,吳戰威就搶先問道:“我刀呢?”
“那個……吳大刀……”
祁遠堆起笑臉,“作哥哥的欠你一份人情,那刀……我送人了。”
吳戰威暈船的勁頭頓時醒了,“啥!”
祁遠身后人影一閃,一個女子跟了進來。祁遠苦笑道:“那家伙說刀不錯,要跟我換。珍珠
珊瑚隨便挑,真不行,就用人跟我換。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換,她肯定活不了
。”
祁遠一個勁兒的作揖,“兄弟兄弟!說起來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吧
?你那刀包在哥哥身上,等回去,我說什么也給你打一把上等的好刀。”
吳戰威這一肚子的氣,恨不得踹他兩腳。程宗揚拽了他一把,問道:“那個家伙說了什么?

祁遠連忙道:“他說要跟咱們做軍器生意。只要咱們開出價,運到南荒,有多少他都要了。
除了兵器,精鐵和銅也要。這會兒正等著咱們回話呢。”
程宗揚與云蒼峰對視一眼,說道:“我去和他談。”
“你也是白湖商館的商人?”
使者倚在竹榻上,一手摟著一個碧鯪女子,一手轉動著手中的陶罐。
“敝姓程,”
程宗揚遞上一枚三寸寬的竹片,微笑道:“五原城白湖商館的執事。”
聽祁遠說,六朝也有一種類似名片的物品,稱為竹剌,以?開的竹筒制作。最大的有三尺多
長,打磨理亮,上面寫著官員的職位名諱。不過這些竹剌大多是通傳使用,極少有人當真收
下來。
程宗揚遞上的竹刺仿照自己以前用的名片,三寸寬的竹片削成卡片狀,上面用墨筆寫著“五
原城白湖商館”中間寫著“執事程宗揚”背面寫著商館的經營種類,當然兵甲武器是剛添上
去的。整體設計不錯,就是字跡慘了些。不過比起商隊那些漢子,知道怎么拿毛筆的程宗揚
不但要算知識分子,還得是高級知識分子。
不過程宗揚這俏媚眼可算做給瞎子看了。使者也不認得那竹片是什么,隨手丟到一邊。
“南荒只有一族,”
使者傲氣十足地說道:“就是我們鬼王峒。你們若做生意,只和我們做就夠了。”
使者包著頭巾的頭顱擺了擺,那根鬼角從頭巾間伸出,彎曲著拖到腦后,仿佛毒蛇的尾巴。
程宗揚露出職業的笑容:“我聽祁遠說,客戶們準備采購些兵器,不知道需要哪些種類?”
“你們有什么?”
“上好的鋼刀,每把十枚銀銖;”程宗揚道:“劍分長劍短劍,長劍十二枚銀銖,短劍八枚
銀銖;斧有長柄短柄,長柄斧三十六斤,二十枚銀銖,短斧二十斤,十二枚銀銖;甲胄每套
五十枚銀銖……”
這個年輕商人獅子大開口,無論刀劍都索價不菲。使者聽的直皺眉頭,忽然他話鋒一轉,壓
低聲音道:“這些都是市價,如果貴使誠心想做這筆生意,打個八折,貴使也好向上面交待
。”
程宗揚笑咪咪道:“另外我再抽出一成利潤,作為回扣,請貴使笑納。”
使者怔了一下,“回扣?”
“貴使為鬼巫王大人辦事,辛苦費當然是少不了的。每筆生意,無論總價多少,都有一成是
支付給貴使的。”
使者明白過來,接著露出一絲貪婪的神色,“一成有多少?”
“如果以銀銖計價,每把刀十枚銀銖,一千把就是一萬銀銖,一成就是一千枚。加上劍斧甲
胄,每一千套有上萬銀銖的抽成。”
使者胸口起伏片刻,“八折?”
“這是用銀銖計算的價格。如果貴使資金不好周轉,也可以用物品抵價。無論珍珠珊瑚,都
好商量,絕不會讓貴使吃虧。”
使者看了懷中的女子一眼,“用奴隸抵價呢?”
程宗揚對販賣人口有著感情上的抵觸,聞言露出一臉苦笑:“貴使該知道,六朝嚴令禁止販
賣奴隸。不是小號不愿收,實在是不敢收。而且奴隸的價格也不甚高,說實話,祁遠那把刀
完全是給貴使的見面禮。單是那把刀,價格就抵得上十名女奴。”
使者露出一絲失望,隨手把懷中的女子扔開,“沒用的廢物。”
接著他笑了起來,“這賤奴是我親手調教過的,你來試試。”
程宗揚尷尬之余:心中大定,兵器的價格是云蒼峰提供的,自己憑空加了一倍。
不過這一筆回扣拿出來,立刻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連鬼巫王座下的使者也照殺不誤。這會
兒那使者把自己的女奴讓出來,顯然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那女子裸著白皙的肉體,朝自己爬來,程宗揚連忙擺手,“不用不用!生意要緊,咱們還是
……”
使者卻發起怒來:“你是看不起我的女奴,還是不把我當成朋友!”
這話一扔出來,程宗揚只剩下苦笑,只好任那女子爬到自己膝間。
使者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叫閣羅,是鬼巫王大人的仆從。在我們鬼王峒,最親密的朋
友才一起分享一個女人。這女奴今天挨了鞭子,比平常更賣力。朋友,你先試試她的嘴唇和
舌頭,等你高興起來,我們再來交換。”
說著閣羅抓住女奴的屁股,挺身把粗大的陽具送入她體內。
程宗揚一臉尷尬,這算什么事?自己即使跟段強也沒這樣分享過一個女人,何況是跟這家伙
?鬼王峒的風氣還真夠野蠻的。
程宗揚一臉尷尬,閣羅卻顯得興致高昂。他一邊挺動陽具,一邊道:“一成的利潤我很滿意
。或者我們應該商量一下,怎樣支付這筆金錢。”
這會兒自己和閣羅之間只隔著一具光溜溜的女體,兩個人一邊干著同一個女人,一邊談生意
,這種談判對程宗揚來說還是頭一遭。碧鯪女子的嘴唇柔軟而濕潤,更為異樣的是她的舌頭
──碧鯪女子的香舌不僅滑膩,還帶著一種異樣的黏度,在陽具上卷動時,仿佛黏在上面,
每次吸吮都讓他心旌搖曳。
忍住下身傳來的刺激,程宗揚辛苦地說道:“只要你們如期付清款項,我會在五個工作日內
,把屬于你的一份送到你指定的帳戶上──哦,你指定的任何地方。支付類型可以是錢幣,
也可以是等價的物口叩。”
他很貼心地補充道:“畢竟南荒商業不發達,有時候拿著錢也買不到合適的東丙。”
“哦,我的陽具變得更大了。”
閣羅哈哈笑道:“朋友,你的承諾讓我很高興。我覺得我還能再干一個女奴!”
那個陌生的碧鯪女子賣力地吞吐著程宗揚的陽具,臀部被干得不住顫抖。閣羅興致越發高昂
,一手抓住女奴的乳房揉?著說道:“碧鯪女子的喉嚨很深,你可以把陽具插在她們嗓子里
,感受她們柔軟的鰓部。”
果然,幾乎伸進女奴食道的龜頭被幾片柔軟的嫩肉裹住,吞吐著來回研磨,那種緊密而異樣
的觸感,比普通的旦父更加刺激。
程宗揚被她吸吮得渾身躁熱,脖頸后濕濕的都是汗水。忽然樓外傳來隨從猥褻的笑聲,然后
幾個人踏上竹梯。
程宗揚想拔出陽具,卻被那女子緊緊含住。閣羅顯得不以為意,他大力干著身前女奴的屁股
,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房門吱啞一聲推開,一個纖美的身影踏了進來。
小紫穿著那件紫色的衫子,整條雪白的右膀白生生裸露著,肌膚有著冰玉般的潔凈與白美。
她明亮的美眸像寒星一樣閃亮,那只紼紫色的珊瑚臂釧戴在手臂上,散發出寶石般的光澤。
就像一個美麗的小精靈突然飄落凡間,小紫踏入房間的剎那,每個人眼睛都是一亮。她柔艷
的小嘴又紅又嫩,唇角彎彎翹起,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但程宗揚發現,為自己旦父的女子打了個哆嗦,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
那幾名隨從領著小紫進來,明顯是不懷好意。這會兒自己和閣羅一前一后把女奴白皙的肉體
夾在中間,正干得起勁,這鏡頭不僅僅是少兒不宜了。
窘迫間,閣羅低沉地說道:“小紫,看看閣羅阿叔的陽具是不是又大了?”
小紫眨著眼,濃密而彎翹的睫毛一閃一閃,好奇地說道:“閣羅叔叔,你在用棍子戳她的屁
股嗎?”
閣羅大笑著把陽具送入女奴體內:“碧奴的女兒還和以前一樣傻啊。”
那個蛇一樣的隨從喉中發出嘶嘶的笑聲:“我聽說碧奴生她的時候,鬼巫王大人正在享用那
個妓女,順手捏壞了她的腦袋。”
另一名隨從伸出黑色發黏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傻是傻,不過越來越漂亮了……”
閣羅用力干著身卜的女奴,“小紫,你已經很久沒見過你娘了吧?”
“思。”
小紫點了點頭,“小紫好久沒有見過阿娘了。”
蛇模樣的隨從淫褻地笑道:“你娘也越長越漂亮了。渾身的肉又白又滑,軟綿綿嫩得滴水…
…”
小紫高興地說:“真的嗎?娘一定很開心。”
閣羅忽然扒開女奴的屁股,暍道:“過來。”
小紫聽話地靠近過去,天真地看著女奴一片狼籍的雪臀,然后吃吃笑著說:“阿瑩姐姐,你
的屁股好臟呢。”
那女奴含住程宗揚的陽具,黏軟的舌尖在他龜頭上微微顫抖。
小紫說:“閣羅叔叔好壞,每次來都要用棍子戳阿瑩姐姐的屁股。咦,這里還有個小肉洞呢
。”
閣羅昂起頭,“波”的一聲拔出陽具,碩大的龜頭在女奴開的臀間跳動著,然后對著她柔嫩
的肛洞捅了進去。
女奴舌尖僵在程宗揚陽具,用盡全身力氣承受著閣羅的進入,直到整根陽具完全擠入腸道。
閣羅低沉而邪惡地說道:“還記得閣羅叔叔精液的味道嗎?”
小紫小臉不好意思地微微發紅,過了會兒才忸?地說:“閣羅叔叔,精液是什么?”
閣羅發出充滿壓迫感的笑聲,“碧奴的女兒,你從小就是吃叔叔的精液長大的。”
小紫好看地絞起眉,想了一會兒,“不是啊。阿娘說,小紫是吃阿娘的奶水長大的。”
閣羅唇角獰然挑起,“你離開鬼王峒太久了,已經忘了叔叔的味道。你還在你娘肚子里的時
候,叔叔就認得你了。那時候你娘的屁股還是漂亮的心形,每天她都要抱著圓滾滾的肚子,
讓叔叔把精液射到她子宮里面。”
閣羅抓起小紫一縷烏亮的發絲,淫惡而猙獰地說道:“你娘是我見過最下賤的淫婦。承蒙鬼
巫王大人的恩典,她現在就像一頭發情的母獸,每天晃動著她碩大的乳房和屁股,為鬼巫工
大人跳舞,或者交配……”
小紫似懂非懂地聽著,閣羅的手掌從她發梢掠到頸中,又一路向下,貼著她雪嫩的肩膀,朝
她胸乳摸去。
小紫忽然咯咯一笑,抱住手臂,“好癢……”
閣羅手掌向上攤開,挑起尖長的食指勾了勾,“過來,讓叔叔摸摸小紫長大沒有。”
小紫搖了搖頭,“我不要。娘說,女孩子不能讓人隨便摸的。”
蛇模樣的隨從嘶嘶笑道:“她是騙你的。你娘在那邊每天都被人摸,還高興地直叫。”
小紫奇怪地說:“她為什么要叫?因為她做錯事,你打她了嗎?”
“我怎么會打她?你娘可乖了,上次我給你娘換乳鈴,只捏捏她的乳頭,她屁股下面就濕了
一片。你娘的舞也跳得越來越好了。每次光著屁股跳完,都有很多人爭著和她交配。”
“什么是交配?”
黑舌隨從淫笑道:“就是閣羅大人和這個女奴正在做的事。”
小紫想了一會兒,然后皺起眉:“一點都不好玩。”
閣羅皮膚緊繃的臉頰抽動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小紫是鬼巫王大人的禁臠,從出生那一刻起
,她就屬于鬼巫王大人所有。
程宗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把自己當成隱形人,在一旁默不作聲。小紫卻欣喜地發現他
:“和花苗人一起來的外鄉人,你也在這里啊?”
“花苗人?”
幾名隨從交換了一下眼色。
程宗揚硬著頭皮道:“我們是在途中遇到的,大家結伴而行。”
小紫高興地說道:“花苗的姐姐們都好漂亮呢。”
閣羅的鬼角微微昂起:“花苗人進獻新娘,怎么會走到這里?蛇傀,你們去看看。”
兩名隨從踩著“格吱格吱”作響的竹梯,離開竹樓。
majer 發表於 2012-7-13 23:18

第九章 計畫
“這個女奴太平常了。”
閣羅好淫著身下的女奴,“我的商人朋友,如果來鬼王峒,你可以試試碧鯪族的妓女。她的
皮膚像脂玉一樣瑩白,柔軟的身體能隨心所欲擺出各種姿勢。”
程宗揚喉結滾動了一下:“那個碧奴,名字里有個碧字嗎?”
閣羅滿不在乎地說道:“一個碧鯪族的女奴,誰會關心她的名字。”
說著他大笑起來,“我的朋友,即使你走遍南荒,也找不到比她更淫蕩妖艷的女人。”
程宗揚心跳越來越快,表面卻只露出恰如其分的好奇,“她比這個女奴還美貌嗎?”
被他們好淫的女奴腰細腿長,豐乳圓臀,無論身形容貌都是上佳的美人兒,閣羅卻不放在眼
里,“魚目永遠不可能勝過珍珠。那個女奴是碧鯪族長的女兒,但被外鄉人搞大了肚子。唔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來碧鯪人把她當成禮物,送給鬼巫王大人……”
程宗揚終于敢肯定,閣羅口中的妓女就是謝藝一直在找的人。他眼神古怪地看了小紫一眼。
這個小女孩就是岳帥的女兒?
閣羅的話語斷斷續續飄進耳中:“鬼巫王大人對這個大肚子的淫蕩舞姬很滿意……把她當成
一件有趣的玩具……每天給她喂食各種藥物……”
閣羅停下來拔出陽具,不層地用紫黑色的龜頭撥弄著女奴濕潤的性器:“這個女奴甚至不會
扭動臀部。碧奴身體每一個部位都是鬼巫王大人為取悅雄性而設計的。與她交配的時候,你
不需要做任何事,她就會主動聳動屁股譏你滿意。”
閣羅臉上帶著獰惡的笑意:“她的屁股比母馬還豐滿渾圓,像一粒灌滿水的雪球。當她扭動
屁股吞下你的陽具,你能感到她淫蕩的腔體里熱騰騰充滿吸力。再強壯的男人,只要被她聳
動幾下,都會忍不住射精。”
“你不相信嗎?”
看到程宗揚臉上的表情,閣羅大聲道:“鬼巫王大人曾經命令那個妓女去撫慰他的鬼戰士。
你知道,鬼戰士沒有靈魂,但仍然有欲望需要發泄。那次碧奴在兩個時辰內,和超過二百名
鬼戰士交配,灌滿精液的肚子比懷胎時還大,連擠出的奶水都有著精液的味道。”
程宗揚忍不住道:“這么快?”
兩個時辰是四個小時,二百四十分鐘,平均每個鬼戰士性交的時間只有一分多鐘。那個碧奴
簡直是吸精魔女,和這樣的女人性交,不知道是誰在享受。
閣羅哈哈笑道:“但你不用擔心,我的朋友。告訴她你是閣羅的朋友,她會讓你盡情享受她
的肉體。怎么?你還不喜歡嗎?”
程宗揚苦笑道:“這樣的尤物,想想就令人心動,就是怕我連半刻鐘都撐不了,丟了你的面
子。”
閣羅搖著腦袋,“不用擔心,你想做多久都可以!”
“哦?”
“一個很快就讓男人射精的女奴只會讓人厭倦。被鬼巫王大人調教過的碧奴擁有一種特殊技
能。”
閣羅壓低聲音道:“只要你命令她做下去,碧奴就會在你射精之前收緊陰道,用力壓迫你的
龜頭,讓你射精的欲望消退,然后不停地和你交媾下去,直到你滿意為止。”
“壓迫射精?”
程宗揚脫口而出。
傳說中的阿拉伯擠奶法就是壓迫龜頭來控制射精,但程宗揚卻從未想過有哪個女人能用陰道
的擠壓來延長男人射精的時間。
“當然。她每擠壓一次,你射精的沖動就會更強烈。她曾經跪在我面前,用她妖艷的屁股為
我不停地套弄了一整個夜晚。當太陽升起時,我噴出的精液幾乎脹破了她的子宮。”
程宗揚心神馳蕩,小紫在一旁聽著,白玉般的臉頰充滿好奇。
閣羅扭過頭,獰聲道:“小紫,你以后會是比你娘更淫蕩的女人。”
小紫背著手,小臉歪到一邊,天真地說:“可小紫還是孩子啊。”
“很快就不是了。”
閣羅道:“鬼巫王大人命令我帶你到鬼王峒。在那里,你的母親碧奴會教你怎樣用身體服侍
男人。當下個月你十五歲生日的那天。鬼巫王大人會親自享用你的處女。”
閣羅狠狠盯著小紫雪嫩的肌膚,獰笑著沉聲道:“仔細看著吧。很快你就要和她一樣用屁股
和嘴巴同時服侍兩個男人。”
閣羅兇狠地好淫著身下的女奴,一邊嚎叫道:“閣羅叔叔會干穿你幼嫩的陰道!用精液灌滿
你幼小的子宮!你會和你娘一樣,在閣羅叔叔身下搖擺屁股!不用害怕,碧奴的傻女兒!你
會和你娘一樣淫蕩:因為你身上流著她淫蕩的血!”
閣羅的吼聲仿佛發狂的潮水,幾乎擠碎竹樓,小紫臉上卻帶著天真的笑容,怒吼聲觸到她一
片空白的笑靨,便消失得連浪花也不見一朵。
“我就那么一晃神,被浪頭從樹上卷下來,當時就暍了好幾口水。我尋思著,我祁老四這回
算是交待了。聽天由命,沖到哪兒是哪兒吧。等我浮出來,嚇!周圍連一片陸地都看不到,
誰知道這鬼地方會有這么大的潮水……”
祁遠向眾人述說自己怎么被潮水沖進海里,又怎么被返程的碧鯪人救起。聽說石剮也破潮水
卷走,下落不明,祁遠神情慘然。石剛是頭一次走南荒的新手,沒想到最浚又只剩下自己、
吳戰威和小魏三個。
那個年輕的碧鯪女子遞來一只刷洗干凈的水囊,祁遠雙手接過來,連聲道:“你歇著!你歇
著!趕了幾天的路,早就累透了。”
那女子一聲不響地退到一旁。
角落里,云蒼峰輕撫著玉佩,“你是怎么看的?”
“南荒這些部族購買軍器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這樁生意,我覺得有些邪門。”
程宗揚皺起眉頭,“閣羅的意思,第一批刀斧弓甲,每樣就要一千件,算下來要十萬銀銖─
─鬼王峒哪兒來這么多錢?”
云蒼峰神情凝重。鬼王峒已經擁有了半個南荒,卻在此時大量購置軍器,甚至購置銅鐵來自
己冶煉兵刀,不能不令人起疑。聯想到他們對白夷等族的橫征暴斂,他心里越發不安起來。
“云老哥,”
程宗揚道:“我對地理不熟。南荒的北邊靠近什么地方?”
云蒼峰緩緩道:“末國的競州和晉國的珠崖郡。”
另一邊,武二郎和蘇荔爆發出兩人第一次爭吵。
蛇傀和黑舌對這支送親的隊伍會走到臨海的碧鯪族并沒有多做追問,卻對花苗的女子表示出
莫大的興趣。蘇荔有意讓族中的女子去接近他們,卻遭到武二郎的強烈反對。
“我們花苗女子本來就有擇偶的權力。”
武二郎壓著火道:“這是擇偶嗎?你們這樣做,與碧鯪族有什么區別?”
蘇荔冷靜地說道:“下要忘了,花苗名義上也是鬼王峒的附庸。如果花苗人拒絕他們的要求
,會引起他們的不滿,甚至疑心。”
“你考慮過她們想法嗎?她們會同意你這個族長嗎?”
“她們離開花苗時,已經把生命和尊嚴獻給神明。為族人的利益獻身,是她們的光榮。”
武二郎低吼道:“如果他們挑的是你呢!”
蘇荔也惱怒起來,尖刻地說道:“你知道我做得有多好!”
武二郎臉色鐵青,最后一把摟住蘇荔,像要把她揉碎般用力。
蘇荔掙扎著,赤裸的纖足使力踢著他的小腿,力氣卻越來越小。
程宗揚干咳一聲,提高聲音道:“閣羅馬上就會走。”
這句話雖然是對云蒼峰說的,聲音大小卻正好能讓蘇荔聽到。
果然蘇荔從武二郎懷里掙脫出來,“為什么?”
程宗揚一笑,“因為我告訴閣羅,有幾個南荒的部族,正密謀要刺殺鬼巫王大人。”
蘇荔玉臉蒙上一層寒霜,手掌不易察覺地一翻,握住背后的長弓。
“玩笑!玩笑!”
程宗揚連忙陪笑道:“只是開個玩笑。其實閣羅是急著回去安排地方,好接受那筆回扣。”
蘇荔挑起眉頭道:“他有那么急嗎?”
“可不是嘛。就算大家談定了生意,第一筆交易最快也要一個月,我從來沒見過像閣羅那么
著急的。好像明天屬于他的那份就能飛來掉進他口袋里。”
程宗揚聳了聳肩,“看樣子,那個鬼巫王平常給他們的薪水并不高。”
蘇荔松開弓,瞋怪地橫了程宗揚一眼。
程宗揚正待開口,卻突然豎起耳朵。武二郎怒氣未消,虎著臉跟蘇荔較勁,云蒼峰低眉沉思
,謝藝恬淡地坐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些。剩下的幾個人或是低聲交談,或者是沉默不語,程
宗揚卻聽到靠近自己的屋角位置,有一個輕微的呼吸聲。
程宗揚猛地躍起身,手中寒光一閃,從竹墻間剌出。彎角狀的刀刀從屋角透過,一股鮮血隨
即噴在竹墻上,沿著發黃的竹子蜿蜒而下。
眾人從房中奔出,只見一個碧鯪人以扭曲的姿勢盤在竹梁上,他耳朵貼著竹墻,頸部幾乎被
整個切斷,沒有任何掙扎地死在梁間。
祁遠臉色越發青黃,“我見過他──我和閣羅說刀劍的時候,他一直在和那個黑舌頭的隨從
交談。”
眾人省悟過來。這是鬼王峒安插在碧鯪族的眼線。可他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難道閣羅對自己一行起了疑心?
程宗揚出手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謝藝風一樣掠了出去,頃刻間繞樓一周,這時才施施然拾階
而上。
“沒有其他人。我猜他只是自己來打探消息,好去向主人邀功。”
眾人都松了口氣。碧鯪人尸身處理起來雖然麻煩,但總比走漏了風聲要好。
樓外傳來一聲象鳴。那頭巨大的白象載著閣羅離開了碧鯪族的村落。
作為閣羅生意上的伙伴,蛇傀和黑舌沒有來打擾商隊。眾人重新安排了人手警戒,易彪和幾
名護衛拖走尸體,云蒼峰卻盯著程宗揚手里的短匕,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
程宗揚把匕首遞過去,笑道:“正想讓云老哥瞧瞧呢。”
云蒼峰也不客氣,接過來仔細翻看。
那柄匕首鋒刀只有半個手掌長短,刀鋒彎曲猶如牛角,柄部卻比鋒刀長了一倍,形狀如同珊
瑚。它的刀鞘也是一截暗紅色的珊瑚,合起時渾然一體。中間的鋒刀打磨得很薄,雪亮的刀
身有種冰玉般的通透感,由于沾了血,邊緣流動著微紅的晶光,仿佛一片滴血的寒冰藏在糾
曲的珊瑚中。
程宗揚苦于沒有防身的兵器,平常背著兩把鋼刀,不方便不說,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刀販子
。這柄匕首是自己從鮫人身上撿來的,用起來還算合手,當即不客氣地據為己有。
聽說是鮫人身上的匕首,云蒼峰神情更加慎重。他摘下腰間的碧玉佩,倒轉匕首,用柄部的
珊瑚輕輕一劃,佩上便多了一道劃痕。云蒼峰猶豫良久,終于還是沒敢用匕首的鋒刀來試玉
佩的硬度。
“夜叉珊瑚盛產精鐵,傳說有一種鐵乃萬年寒冰所化,質地鋒銳異常,用來切割玉石如切油
膏。這種鐵在海底萬年,往往被珊瑚覆蓋,受其鐵質所感,附在其上的珊瑚也堅利之極。人
稱珊瑚鐵,為天下奇珍。”
云蒼峰將匕首遞還給程宗揚,微笑道:“恭喜程小哥。”
“珊瑚鐵?”
這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思索間,武二郎一把將匕首奪了過去。那廝瞇著眼瞧了半晌,腮
幫的橫肉跳動著,然后把匕首扔了過來,氣哼哼道:“什么破玩意!”
程宗揚哈哈一笑,“二爺當然識貨。那四大假還是你說的,什么靈飛鏡、珊瑚鐵、玄秘貝…
…二爺當然不放在眼里了。”
吳戰威在窗口盯了半天,這時轉過身來,“那家伙走了。”
說走就走,這閣羅還真是個急性子。但他的隨從卻沒有離開,蛇傀帶著奴隸搜羅了碧鯪人采
集來的珠寶,用箱子一一裝好,卻沒有看到黑舌的身影。
武二郎與蘇荔重歸于好,兩人誰也不再提那兩名隨從的要求,并肩攜手離開竹樓。
這邊祁老四卻鬧了個大紅臉。眾人安排宿處,給祁遠和那個叫碧星的碧鯪族女子留了一個單
間。那女子一聲不響地入了房,祁遠卻說什么也不愿進去。
“你們當我老四是什么人?”
祁遠臉紅脖子粗地說道:“她救我一次,我拿刀去換她那是報恩!這種事我能干嗎?”
“得了吧老四,”
吳戰威道:“我瞧那女的白白凈凈,相貌也是上等,你可占了大便宜了。就你祁老四的模樣
,還挑三揀四?你要嫌棄,我老吳一句話,立刻讓她出了這門。”
祁遠說什么也不答應,死乞白賴跟那幫漢子擠在一起,半步也不往房里去。
謝藝輕輕撫了下衣擺,從容道:“程兄,可有意到海邊散步?”
程宗揚看了他一會兒:“半夜到海邊散步?謝兄很有雅興啊。”
“水浪接天,潮打長礁,這樣的景色在六朝是看不到的。”
蛇傀帶著奴隸繼續勒索財物。可以看出,鬼王峒在這里擁有絕對的權威。閣羅走后,蛇傀像
主人一樣發號施令,碧鯪人生滿花朵的精巧竹籬被奴隸們推平,擴出大片空地,然后用毛竹
搭起架子,將沒有采撈到足夠珠寶的碧鯪人吊在架上拷打。
程宗揚和謝藝默契地避開那一幕,剛好朝海邊走去。
“岳帥曾說,海中的潮汐是月亮引起的,每到滿月或者完全看不到月亮的時候,都會出現大
潮。碧鯪海灣地勢奇特,兩條伸人海中的山脈形成一個圓形,海水易入難出。他處潮水升高
五尺,灣內就能升至兩丈。”
程宗揚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心里卻在思索謝藝找自己要說什么。
林中傳來一聲壓低的叫聲,程宗揚與謝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身朝礁石走去。
程宗揚悻悻道:“一爺這趟來南荒,倒像是專門來配種的。”
謝藝淡淡道:“武二是男兒本色。”
“那祁老四呢?”
謝藝道:“祁遠是義氣深重。選擇雖然不同,卻各有各的長處。”
程宗揚笑咪咪道:“那謝兄你呢?”
謝藝淡淡道:“哦?”
“謝兄雖然跟我們混在一起,但拔了毛的鳳凰還是鳳凰。只衣服干干凈凈這一條,就把我們
這些粗人都比下去了。這一路對謝兄拋媚眼的花苗女子也不少,可謝兄這表現……嘖嘖,修
行多年的老儈也沒你這么裝的。”
謝藝忽然停下腳步,“程兄,借手一用。”
程宗揚警覺地退開一步,“干什么?”
這家伙不會真是個基佬吧?程宗揚小心地看了看周圍,如果謝藝突然獸性大發,自己可真沒
把握能逃脫他的魔掌。
謝藝伸手拉起程宗揚的手腕,食指、中指、無名指按住他的脈門。良久,謝藝松開手。“無
論程兄練的是什么功夫,最好都不要練了。”
“為什么?”
“你剛才出手,角度和方位很準,手也很穩。這樣的天賦,如果你愿意當殺手,會是一個不
錯的殺手。”
謝藝望著程宗揚道:“但你出手時過于強猛。我看到你試圖控制力量,卻猶豫了至少三次。

程宗揚笑道:“這你可看錯了。如果不殺那個偷聽的家伙,可能死的就是我們,我根本就沒
打算控制力量。”
“是你的手在猶豫。”
謝藝道:“你自己也許并沒有注意到,你出手時,力量……”
程宗揚聽不明白:“你想說什么?”
“你的真氣并不純正,氣脈行進間陰多陽少。再練下去,有害無益。”
謝藝口氣很慎重,程宗揚卻并下在意。自己剛剛吸收了兩股死氣,真氣如果純正毫無雜質才
是怪事。不過這家伙眼光可真不錯,只看自己出手就能猜出這么多。
程宗揚道:“對了謝兄,你不是說碧鯪族有一種絲,和霓龍的天絲很像,色彩七彩紛呈,在
什么地方?”
“我是從《天繭名絲編》中讀來的,具體出自碧鯪的什么地方,非謝某所能知。”
程宗揚奇怪地看著他,“謝兄以前是做什么的?”
謝藝微微一笑,“你猜呢?”
“我知道你足跟隨岳帥,但在此之前呢?祁遠說你在軍隊待過,打的繩結都是拴馬結。”
謝藝點了點頭,“祁遠是個人才,在商館可惜了。”
“但我覺得有些奇怪。易彪他們也是軍伍出身,都是典型的文盲,別說博覽群書了,‘非謝
某所能知’,這樣的話打死他們也說不出來。”
“追隨岳帥之前,我在長安的皇圖天策府。”
謝藝淡淡道:“你知道,我姓謝。”
看著程宗揚成竹在胸的表情,謝藝微微笑了起來。
程宗揚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什么都不知道。說吧,你的那個皇圖天策府,還有你姓
謝是什么意思?”
“皇圖天策府是一所學院,簡單來說,是培養軍事指揮宮的講武堂。六朝的高級將領,一半
都出身于皇圖天策府。我和王韜一樣,家都住在建康。”
建康,王謝……“哦!”
程宗揚猛地明白過來,手指著謝藝,“你是王謝家族的人!”
晉朝的豪門世家首推王謝,“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首詩程宗揚多少也知道
一些。
“雖然我和謝家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
謝藝道:“但這終究是個驕傲的姓氏,不是嗎?”
程宗揚點頭同意。王謝兩家輪流把持晉國朝政,人物風流,千載之下仍令人向往,確實有他
們驕傲的理由。
“我準備到鬼王峒去。”
“是嗎?”
“你知道,”
謝藝抹著手指,慢慢道:“那個家伙騙了我。”
在白夷族,那個鬼王峒使者在謝藝的刑逼下,說碧宛已經死了。對照閣羅的話,很明顯他在
撒謊。在一只手都被削成白骨的情形下還要撒謊,可以想象那個使者知道碧宛真實的生存狀
態比死亡更難以令人接受。
“我們不干涉岳帥那些女人的生活,但決不容忍她們受人欺凌。”
謝藝口氣很平靜,卻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壓力。
程宗揚咳了一聲:“我和閣羅約定,交易在白龍江口進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我們就
會離開。”
“哦?”
“閣羅曾邀請我們到鬼王峒去,但我拒絕了。坦白的說吧,”
程宗揚搖了搖手,“南荒這地方我不準備再來了。這一路,我們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打算
在自己的小命還沒有丟掉之前,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謝藝沉思片刻,然后道:“那么,祝你們一路順風吧。”
謝藝的背影消失在波濤間,程宗揚嘆了口氣,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謝藝是個聰明人,知道自
己已經拒絕了他的提議,決定與星月湖保持距離。但失去這樣一個機會,還真有些心痛。鞠
社……如果他們擁有的是一個籃球社,也許自己已經答應了吧。
想起籃球,程宗揚不禁手癢,他撿起一顆椰子,在手里拍了拍,做了個標準的投籃動作。
椰子劃過一道弧線,沒入灌叢。“砰”的一聲脆響,然后傳來一聲悶哼,有重物“噗通”倒
在地上。
程宗揚瞠目結舌,聽著灌叢后的驚叫和紛雜的腳步聲。
有人叫道:“蛇傀大人被襲擊了!”
“抓住刺客!”
“是碧鯪人!把他們都殺光!”
亂紛紛中,幾名手持長刀的隨從帶著奴隸從灌叢后沖出來。
“往那邊逃了!”
程宗揚指著波濤翻滾的海面,厲聲道:“是個鮫人!”
“鮫人?”
幾名隨從停下腳步,面面拐覷。這會兒風急浪高,跳到海里追殺比鯊魚還敏捷的鮫人,跟送
死差不多。
很快有人提出建議:“我們立刻稟報閣羅大人!夜叉珊瑚的鮫人違背約定,偷襲我們鬼王峒
的勇士!”
沒有人懷疑程宗揚,閣羅宣布過,這個北方來的商人是他的朋友。
那些隨從很明顯不是用來作戰的武士,聽說襲擊者是鮫人,就失去了追殺的勇氣,準備撤退

程宗揚扯住一名隨從,“蛇傀不是在村子里嗎?怎么會來這里?”
“那些碧鯪人的慘叫聲打擾了我們的休息,蛇傀大人決定在他們都被吊死之前先到這里來。
沒想到會被鮫人襲擊。”
“只有蛇傀?黑舌呢?”
那隨從露出曖昧的笑容,“也許正在哪個碧鯪女人床上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ajer

LV:6 爵士

追蹤
  • 34

    主題

  • 928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