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明朝第一弄臣 作者: 鱸州魚(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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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2012-7-14 15:18: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884874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3
第708章 侯爺會收拾你的



應州大戰塵埃落定,聚落堡的jī戰仍在持續著,胡彪身後已經只有四個人了,沒有重傷患,無論受了什麼傷,只要還有一口氣的,都堅強舉著刀。


“你們現在棄刀投降還來得及,至少不會連累到家人,就算你們不怕這個,難道就不怕連累到麻參將嗎?”


烽火點燃的時間越長,對面的攻擊強度就越低,尤其是看到南面的堡寨紛紛響應的時候,那個軍官也不再死命督戰了。反正任務已經失敗,又何必讓手下的兵卒拼命呢?要知道,自己帶來的可都是嫡系兵馬,用人之際,死太多他也心疼啊。


他現在的攻擊方式都是以sāo擾為主,士兵持長兵隔得老遠朝胡彪等人luàn捅,一直保持輪換,為的,就是消耗胡彪等人的力氣。再輔以言語攻心,任務失敗了,也得拿胡彪等人的屍體去jiāo差啊,反正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哼,連累?我勸你還是早點懸崖勒馬吧,等皇上打光了韃子,你們這些通敵叛國的叛逆還想活嗎?侯爺會收拾你們的。”胡彪冷哼一聲,絲毫不為所動。


“死頭臨頭,還說什麼大話!”


那軍官冷冷一笑,突然低聲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皇上身邊的近衛一共不過六萬出頭,而小王子的韃靼大軍就已經有十萬了,剛剛過去的火篩,嘿嘿,你不會看不出來有多少人吧?皇上殺光韃子?哼,你真當傳言是真的啊?真是想瘋了你的心。”


“胡說八道!”胡彪暴怒,因為憤怒,疲憊的身體中突然又湧出了一股新力,他猛地一揮刀,隔開幾支長槍,tǐng身撞入了敵陣當中,幾個槍兵當即濺血而倒。


“垂死掙扎!”胡彪的暴起將軍官嚇了一跳,不過他和胡彪之間隔的不止一兩排人,壓低聲音也只是保證不被堡內的右衛士兵聽到而已。


他猙獰的笑道:“你越掙扎就越痛苦,將來還會遺臭萬年,你難道不懂嗎?大明又要改天換地了,只有聖人的弟子才能治國平天下,古往今來的幾千年都是這麼個道理,別說區區一個nòng臣,就算是皇上又能如何?倒行逆施的皇帝,也只能méng塵墜落,哈哈哈!”


胡彪已經沒力氣再罵人了,剛才的衝鋒榨幹了他最後一絲體力,對方隨後而至的攻擊又給他添了幾處傷痕,好容易才在弟兄們的接應下退回烽火臺之後,這會兒他已經只剩下喘息的力氣了,只是目光中的仇恨卻是越來越濃了。


“瞪我?瞪我也沒用,看時辰,火篩早就應該到了應州了,前後夾擊之下,誰還能有回天之力?皇上完了,謝宏也完了,死了還不算,青史上也會狠狠的記上一筆的……”


他笑得越發得意了:“皇上是昏君,謝宏是nòng臣,而你們,哼,我會把你們的腦袋懸在城mén上,宣示給天下人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通敵叛國的逆賊,是因韃虜入關的罪魁禍首,哈哈,不服氣?沒用的,成王敗寇,歷史就是個婊子,誰贏了,誰就能主宰!”


說罷,他惡狠狠的一揮手,厲喝道:“上,別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皇上會贏的,侯爺會收拾你們這些雜碎的!”說話的不是胡彪,而是那個一直憧憬要跟皇上並肩作戰的小兵魚得水,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大喝著迎了上去,戰鬥更加jī烈了。


城上在jī戰,城下的氣氛也有些緊張,指揮僉事魯奕的身邊站著幾個身穿普通百姓服sè的人,為首一人不時抬頭看看城頭,一邊又向魯奕催促著。


“魯指揮,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這……”魯奕很為難。


“難道你不相信本官的身份?”那人厲聲質問。


“末將不敢,可是蔣大人,錦衣衛雖有督察之權,可若是要調兵……再說,”魯奕指指城頭那個軍官,遲疑道:“他們可是持著巡撫大人的手令的。”


“本官說過很多次了,崔岩通敵叛國,形同謀逆,凡我大明子民,人人皆可殺之,你怎麼……”


“可是蔣大人,你終究沒有實據,這空口白話的,讓末將怎麼信你?萬一是你搞錯了,這後果誰來承擔?”魯奕態度很好,只是堅決不肯讓步。


“好好好,魯指揮,你想不想聽聽本官的經歷?”跟魯奕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會兒,那番子氣極反笑,突然說道。


“蔣大人,你……”魯奕有點頭暈,完全搞不清楚對方的用意。


“本官姓蔣名松,正德元年時,是南鎮撫司的一個不得志的文吏……”蔣松看都不看對方,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從他聽到謝宏的名聲,然後謝宏入主南鎮撫司,以及後續的事情,都是簡略的講述了一遍。


魯奕開始還有些茫然,可聽了一會兒,他就來了興趣,謝宏的傳聞他聽過不少,可那些東西哪有親身參與者的講述來得詳細?蔣松本就是個能言善辯的,那段本來就很跌宕起伏的經歷被他講述出來,就更加生動了。


聽到後面,魯奕突然若有所覺,他好像明白了蔣松說這些話的目的,猛然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蔣松,後者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悠然說道:“魯指揮,你想看風sè不要緊,這種事兒我也幹過,所以,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不過……”


“不過?”魯奕心中一緊。


“看風sè得分人的,用看尋常事的經驗來判斷特殊的人,本身就是很愚蠢的一件事,我這話你聽了可能覺得不以為然,可放在京城,放在宣府、天津以至於遼東,又有誰會不信服?尤其是跟侯爺做對的那些人。”


見魯奕神sè已然鬆動,蔣松心下更是篤定,知道主動權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你想想,若不是侯爺,一個剛進京城,全無根基的指揮同知,怎麼敢,怎麼能對北鎮撫司的人動手?若不是侯爺……”


蔣松結合自己的經歷,歷數了謝宏的諸多事蹟,最後語重心長的總結道:“你想想,在侯爺身上發生的事,哪一次是按常理來的?要是常理有用的話,朝中那些大臣們,又怎麼會


ī到眼下這般田地?連勾結韃虜的招數都使出來了?你要看風sè,可得看准了啊!”


魯奕越聽越心驚,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可不就是這麼個道理嗎?要是沒有點把握,皇上又怎麼會一直追在韃虜身後,甚至一直追到了應州呢?看著似乎是韃虜的必勝之局,可誰又能知道結果如何呢?要知道,侯爺可是連逆天的事兒都做過的啊。


“那蔣大人要末將……”


“救人!”


蔣松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願意把崔岩得罪太狠,不敢翻臉動手不要緊,可人你得給我救下來,這幾人都是義士,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這裏!魯指揮,本官當年不過是個不得志的文吏,可現在呢?就算是shì郎尚書見了本官,也得點點頭,你說為什麼?”


見魯奕仍有遲疑之sè,他又加了把火兒:“就因為本官看對了風sè!現在,機會擺在你眼前了,千萬莫要如本官當年一般,左搖右擺的錯過了機會啊!”


蔣松投靠謝宏是有些yīn差陽錯的,他自己也深以為憾,這時講出來倒是很有說服力,魯奕臉sè變幻,最後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兄弟們,cào傢伙,讓城上那些人住手!”


“住手,指揮大人有令,叫你們住手!”


巡撫的人肆意圍殺自家兄弟,聚落堡的軍將本就火大著呢,只是一直不得指揮大人的將令,因而眾人只能強自壓抑,此時得了將令,眾人更不遲疑,亮兵器的亮兵器,吆喝的吆喝,聚落堡的形勢突然逆轉了。


“魯指揮,你想幹什麼?本將可是奉了巡撫大人的命令,追捕叛逆的,難道你也要謀逆嗎?”眼見就已經得盡全功,卻出了這種變故,那軍官也是大吃一驚,一邊用後臺威懾,一邊高聲質問道。


“聖駕如今就在大同,就算有人謀逆,也得等皇上聖裁,如何輪得到崔大人?你速速停手便罷,同僚一場,本將讓你好來好去,不傷和氣,如若不然……”


“不然你待怎地?”那軍官怒極,他是總兵的心腹,在下面這些軍將面前足可以橫著走的,先前堡內守軍yīn奉陽違已經讓他很不爽了,此時任務失敗,對方卻又跳了出來,簡直是欺人太甚呐。


“弟兄們,幹他娘的!”感受到了蔣松目光中的冷冽,魯奕乾脆也豁出去了,殺了眼前這幾百號人,也算是個投名狀了吧?


不比輕身而來的追兵,聚落堡的守軍本來就是全副武裝的,又是攻其不備,當即便搶到了先手。魯奕話音剛落,一陣箭雨便覆蓋了半面城牆,追兵本就密密麻麻的擠在牆頭,當即也是傷亡慘重。


“魯奕,你好大的膽子,敢殺我的人,你死定了,吹號,向大同告急……”軍官氣急敗壞的大吼著,半響沒有聽到回應,正待發飆時,卻見傳令兵呆呆傻傻的看著南面,似乎那裏有什麼超出想像的東西一樣。


“那是……”他轉過了頭,卻見一片煙塵下,無數虜騎正豕突狼奔而來,這支騎兵他今天已經見過一次了,可現在看著卻覺得有些認不出。


虜騎不但人數少了近半,連旗號都沒了,很多人手中沒有武器,只有馬鞭,他們拼命的chōu打著戰馬,不顧一切的向北逃亡,仿佛身後有什麼恐怖之極的東西正在追來一樣。


火篩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的事實,以及耳邊傳來的冰冷的話語,都讓他如墜夢中。


“我早就說過了,侯爺會收拾你的!”胡彪和他的兄弟們再次重複道。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4
第709章 正德的願望





今天有加更,應該是三更,不過要是趕出來了,也可能四更,因為不想留懸念了,嗯,就是這樣。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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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急著返京,謝宏也是有一番考量的。


江南那邊他不是很擔心,上次他在寧


ō,已經全方位的向眾世家展示了實力和美好的願景,那些人都不笨,不會聽風就是雨,立刻轉向到甯王一邊的。


甯王頂多也就是以高官厚祿相許,比起謝宏提出的,切實可行的大航海藍圖,只能說是很虛幻的東西。朝堂上的位置就那麼多,給了張家就不能給李家,在改朝換代中得利的,從來都只是少數人而已,除非是大勢所趨,否則的話,江南人應該不會群起回應的。


關鍵還是應州這一戰,等到大捷的消息傳到江南,甯王的大軍說不定會不戰自潰呢。就算有些意外,還有王守仁在呢,伯安兄可是甯王的剋星,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倒是讓正德回京比較麻煩,小傢伙這一趟已經把心跑野了,若是回到京城的時候,江南那邊的形勢惡化或者消息還沒傳回來,他八成又要鬧著去親征,那自己醞釀著的政治改革,或者說清算要怎麼辦?


沒有皇帝在的話,事情可是不好搞大的啊。經過了宣府之變,謝宏覺得政治改革實在是當務之急,不能在放任那些人搞yīn謀了。


要知道,原本的歷史上,正德打贏應州之戰沒兩年,士大夫們就成功的把他給算計了,利用的,正是正德在外面luàn逛的機會。


謝宏看不住正德,也只能先想辦法先消滅那些潛在敵人了,哪怕是牽連無辜,也要做一次了。


擺事實,講道理,加上各種利yòu,好說歹說勸住了正德,大軍終於回到了應州。


此時的應州,入目所及儘是一片繁忙景象。


大戰進行的同時,應州城裏的軍民都是提心吊膽的,對他們來說,韃虜就是最可怕的夢噩。要是這幫禽獸打贏了,肯定會順勢洗劫應州;輸了也很麻煩,因為他們的機動力比較高,敗逃的過程中,也會擄掠四野,藉以洩憤。


所以,當喊殺聲沉寂後,應州也是四mén緊閉,遠近鄉里的人都躲進了城,期望這裏不太高,也不太厚的城牆能夠保護自己。


而當他們看到運送傷兵的回返的隊伍時,先驚後喜,被壓抑已久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能從容的運送傷兵,顯然是打贏了,若是韃虜勝了的話,明軍能不能逃回來都是個問題,別提運送傷患了。


所有人都迅速行動了起來,整個應州都把安置救助傷患當做了最緊要的事情。


地方官員自然是竭心盡力,皇上打勝了這樣一場至關緊要的戰役,天下大勢也徹底明朗化了,有此強軍作為後盾,正在天津和三大邊鎮執行的新政推行起來再無阻礙,說不定大同就是下一個目標呢。


不光是方知州這樣的寒家出身者,不少世家之後也都改弦易轍了,大勢所趨,不得不從啊。反正之前自己也沒做過什麼,應該不會被列在清算的目標之中,現在好好合作的話,至少能保全身家xìng命,又何必一條道走到黑呢?


百姓們的心思就單純多了,這些將士和皇上一起趕走了韃子,保全了應州,怎樣感jī也是不為過的。他們讓出了最寬敞,最暖和的屋舍,把平時捨不得吃的好東西毫不吝嗇的拿了出來,無微不至的照料著傷患們。


大軍駐紮不擾民,還能打硬仗,近衛軍的軍容軍紀,都讓百姓們讚歎不已。而他們的出身也大多都是邊鎮的軍戶,對應州百姓來說,這些少年人就和他們自家的子弟一般無二,子弟兵這個稱號讓他們倍感親切。


於是,當大軍回返的時候,入目的儘是勞軍擁軍的火熱場面。


忽悠了正德那麼多,到了應州就得兌現,謝宏本是打算立刻陪他出mén的,結果剛一出mén,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蔣松?你怎麼會在這裏?”蔣松就是他在南鎮撫司收的第一個手下,後來帶著一群幫閒成立了維權司,專mén收拾那些搞盜版的,此外還兼了討債的業務,算是錦衣衛的一個分支。


“侯爺,您之前jiāo代那件事比較隱秘,所以錢提督把任務分派給了屬下……”蔣松恭恭敬敬的答道。


“我jiāo代的……”謝宏微一愣神,很快想了起來,大同的任務,不就是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劉良nv嗎?他一迭聲的催促道:“已經找到了嗎?人在哪里?快,快請她來這裏,皇上……”


謝宏高興啊,要是有個伴的話,二弟至少能消停倆月吧?jiāo情最好見面初,蜜月這說法還是很有道理的,談談戀愛,打情罵俏兩個月,二弟也就顧不上江南了,自己也就有了清算的時間了,多好啊。


“侯爺……”蔣松一張臉苦的都能擠出水了。


這任務很簡單,可執行起來卻是太難了,弟兄們把大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正主兒。本來還以為侯爺只是隨口吩咐,時間長了就忘了呢,可現在看來,侯爺的期望甚深呐,大同的那件大功能不能轉移侯爺的注意力,也很難說了呀。


“還沒找到?”謝宏很失望,找個人咋就這麼難呢?明明二弟已經到了大同,也去過宣府了呀,難道是太早了的原因?那位正主兒還沒發育?


“侯爺,屬下此來是想向您稟報大同的情況的……”見謝宏一臉惆悵,蔣松哪里還敢糾纏這個話題?他連忙說起了正事。


“大同?”


“是,聚落堡已經易幟,大同城內也是人心惶惶,只要聖駕一至,定然聞風而降。”


蔣松等錦衣衛在大同的活動,早就落在了士黨的眼中,甚至還對晉黨下決心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要不怎麼說神秘主義害死人呢。


最終的yīn謀發動後,崔岩對錦衣衛也沒客氣,以王勳的家丁偽裝成盜匪,突然發動,一下就把大同城內的千戶所給端了。好在蔣松等人在大同城內搜索不果之後,已經散去了其他地方,因而倒是逃過了一劫。


後來形勢變幻,虜騎突然進了大同境內,蔣松雖然沒看明白形勢,卻也不敢繼續在野外晃dàng了,所以,他帶了十幾個人進了聚落堡。崔岩雖然防著番子,可他終究不能明令各衛所剿殺之,對方畢竟是天子親軍,在圖窮匕見之前,他還是有所顧忌的。


結果蔣松沒有完成本職任務,倒是在聚落堡找回了點分數,感受到謝巨集的失望之後,他也是連忙獻寶。


宏微微沉yín,既然這樣,晉黨也玩不出什麼huā樣了,至於要不要迅速進兵大同……


還沒等他想出來個所以然,正德就很不爽的抱怨上了,“大哥,你上次指著尼姑庵說是和尚廟,我且不跟你計較,可這次你居然不搭理我了,難道你跟我就那麼沒共同語言?這兩年,我們可是只見過一面誒,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我這不是忙正事兒呢嗎?”謝宏感覺身上一陣涼風吹過,二弟你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什麼正事兒,我剛才聽你說要找人來著。”正德尋根問底。


“是找人啊,”謝宏眼珠轉了轉,扯住正德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聽說啊,大同這地方人傑地靈,尤其是nv孩特別……嗯,xiōng懷寬廣,所以,我就跟錢提督說了,讓他派人來找找。”


“找到了嗎?”正德眼睛一亮。


“暫時還沒……”謝宏搖了搖頭,見正德小臉一垮,他連忙補救道:“不過應該快了,大同就這麼大點地方,找個人還不容易?尤其還是那種特徵明顯的,二弟你就放心吧,說不定這幾天你就撞上了呢?”


“嗯,”正德很愉快的點點頭,“小三也是這麼說呢,只要多去廟裏拜拜,前幾天對著流星許下的願望就會很快實現的,溫將軍他們的願望就實現了,雖然他們的願望太樸實了一點,不過,大哥你的辦法還是很靈光的。”


“全仗皇上洪福……”溫和也很無奈,大戰之前,誰能不祈禱勝利啊?谷公公比較聰明,許的願望更進了一步,希望虜酋授首,這確實在自己之上。也就是皇上您,還有那個奇葩的三公公許的願望比較不著調,因此才沒實現吧?


“原來如此,難怪你急著要去還願呢。”溫和沒聽到謝宏的話,因此沒猜到正德的願望,可謝宏心裏卻是明鏡一樣,不光是自己急,其實二弟心裏也急啊,想想也是,終身大事誰能不急?


“倒是三公公,你許了個什麼願望啊?”皇帝不急,太監都要急呢,何況現在這種情況?


謝宏很好奇,三公公拍馬屁的功夫比谷胖子還是差那麼一點點的,畢竟後者是先天的太監,而三公公是後來才入行的,拍馬屁技能的熟練度自然要差上一些。要說比谷胖子更拍到癢處的願望,難不成他是猜到了二弟的心思,祝願二弟早日解決個人問題?


“侯爺,您就不要問了,人家不好意思說呢。”三公公的老臉難得的紅了起來,忸怩了半天,就是不肯從實招來。


“大哥,你就別問了,三兒的那個願望,只怕,很難,說出來的話,豈不是更加不靈光了?還是給他留點希望吧。”正德深沉的搖了搖頭,然後長歎了一聲:“還是多拜拜吧,拜多了,說不定就靈驗了呢。”


“對,萬歲爺說的極是。”三公公小jī琢米一般點著頭,老臉上泛起了久違的光芒。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4
第710章 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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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州城本就沒多大,說話間便已經到了地方。比起上次來時,庵堂冷清了不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是晚上,可庵裏面卻是香煙繚繞,誦經和木魚聲不絕於耳,門口還有幾個值守的尼姑。今次再來,庵堂裏卻是一片寂靜,門口也不見人。


“這裏的師太難道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出現的夜貓子?跟朕倒是有點像誒。”正德左右看看不見人,於是胡亂猜測道。


“皇上,庵堂裏的師太們都和百姓一道,去救助軍中的傷兵了。”護送傷兵回來的就是溫和,當時的熱烈場面,給他留下的印象極為深刻,連尼姑都出動了,說是全城轟動,絲毫也不為過。


“哇,大同女子的xiōng懷果然很寬廣,連師太們都這麼仗義,好,很好。”正德開心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欣慰,也很認同謝宏的說法。


應州木塔很宏偉,不過正德也就是走走看看。


遇見謝宏之前,他對佛教是有些興趣的,倒不是因為宗教信仰,只是因為佛經或者說所有的宗教經典中,都有不少故事。故事裏的說教意味雖然比較濃郁,可大多還是以隱喻為主的,所以倒是不會削減其中的趣味。


如今他聽多了謝巨集,以及經謝巨集引導而生的那些評話,再看這些宗教故事,便有索然無味的感覺了,吸引他的倒是木塔的結構和裏面的雕塑。


木塔全是採用傳統梁、枋、斗拱層層向上壘架,各層都用兩槽木柱支撐梁架,構成雙層結構,各層簷下數十種斗拱如雲朵簇擁,使木塔更加飄逸生動,曲線分明。


底層的通廊是朝拜禮佛用的,中心為佛壇,壇上有一尊四丈多高的佛像,巨大的佛像配上穹形頂,更是給人一種莊嚴宏大的感受。


“大哥,據說這木塔還是宋朝仁宗年間建的呢,到現在都有快五百年了,居然還是這麼結實,不知道咱們的大鐘樓五百年後會不會還那麼結實。”這樣的雄偉的建築,卻是全木結構的,眾人都是驚歎,正德卻是起了比較的心思。


“應該可以吧……”建鐘樓是謝宏的出的主意,他的目的是為了早日普及新的時間觀念,小時、分鐘的計量單位,比華夏傳統的時辰更加精准一些。


至於建築上的問題,他最多也只能保證沒人偷工減料,具體的技術指標,他卻是不怎麼理會的。所以,京城的鐘樓應該是很結實的,但能不能比得上眼前這座木塔,那就不好說了,要知道,即便在他穿越前的2012年,這座木塔也依然聳立如新的。


那可是近千年的光yīn啊!華夏工匠的偉大之處,實在令人嘆服。


從外觀來看,木塔五層六簷,可其中還夾有暗層四層,實際為九層。


塔內外多有名人題字,比如第五層外簷南面懸掛的‘峻極神功’匾額,就明成祖朱棣的御筆,正是他當初北征經過大同時所題。三層外簷掛著的‘釋迦塔’匾額則是此塔的名字,正是此塔的修建者,遼道宗題的字。


前世二弟應該也來過應州,按照通常的習慣來說,這裏應該也有他留下的題字才對,也不知道是什麼,總不會是到此一遊吧?謝宏對宗教興趣不大,眾人拾階而上的時候,他卻一直在胡思亂想,也不知到了第幾層,他突然聽見了一陣木魚聲。


木塔里有人?謝宏先是吃了一驚,轉而發現是自己有點緊張過度了,庵堂裏當然有人,只不過大部分人都外出了。


剩下的幾個值守的尼姑見他們人多,很多人身上還帶著殺氣和血腥味,自然也不敢上前阻攔,這才一路暢通無阻,連門票,哦,不,是香油錢都沒人來要。


偌大個木塔里總也得有幾個值守才是,謝宏向江彬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要是護衛搞得密不透風的,正德肯定不會高興,說不定又要惦記著下江南了。


“大哥,你不覺得這木魚聲……有些耳熟麼?”正德突然捅了捅謝宏,臉sè古怪的問道。


“耳熟?”木魚聲當然耳熟了,當初哥做的那個寶塔不就是用這玩意做噱頭的嗎?謝宏剛要張口,卻突然發覺,這木魚聲的確古怪,木魚本身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那敲擊的節奏,似乎連成了一支曲子,而且還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曲子。


“陪你去看流星雨……”等正德合著節拍,輕聲哼唱起來,謝宏更是再無疑慮,可不就是麼,敲木魚能敲出這種動靜,這位元師太的音樂天賦怕是不低呢。


“有趣,有趣,趕緊上去看看。”這種意外本就是正德喜聞樂見的那種,這首歌除了他們哥倆,完全就沒人認同,就連刀疤臉這樣老粗聽後都是大搖其頭。眼下突然遇到一個知音,正德喜得直抓耳撓腮,甩開眾人,幾步就竄上了樓梯。


他的動作很快,謝宏等人又愣了愣神,因此都落在了後面。等他們追上去的時候,正德已經到了樓上了,而且似乎和什麼人打了個照面,還受了點驚嚇,因為他居然驚呼了一聲。


與此同時,謝宏還聽到了一聲驚咦,那聲音濡濡的,聽起來很是jiāo柔,難不成是個小尼姑?憂心正德安危,謝宏也無暇多想,快步到了樓上,入目的情景讓他大覺怪異。


正德沒受什麼傷害,不過,卻很少見的發起了呆,謝巨集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是正中的那尊釋迦摩尼的佛像……前面的一個女子。


這女子雖然身上穿的是青sè的緇衣,跟入庵後見過的那些尼姑並無二致,可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髮卻讓她顯得是那樣的與眾不同。當然,這些特徵不是重點,無論是誰看到這個女孩,留下的第一印象應該都差不多,嗯,想必這也是正德為什麼發呆的原因。


謝宏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宣府的那個小茶館,恍惚間回想起了初見靈兒那一刻的驚豔。傳統漢服都以寬大舒適為風尚,僧侶的僧袍比漢服更寬大些,用唐伯虎的理論來講,擠出來的那種固然很xìng感,可若是不擠也能冠蓋群芳,那就是真的有料了。


當日的靈兒就是如此,眼前的這位比靈兒還要更勝一籌,尤其是這位身上穿著的還是僧袍,那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其他人冷丁看到這樣的奇觀,都止不住的眩暈了一下才回過神,對此朝思暮想的正德又豈能不心神搖曳,以至於無法自已呢?


謝巨集回神的速度是最快的,畢竟他是有些心裏準備的,正德的真命天女在大同,這是有著歷史的必然xìng的。雖然相遇的地點,和對方的身份都和歷史傳言不相符,但是,傳言那東西本來就是做不得數的,如此天賦異稟之女,不是那位劉娘娘又能是哪個?


比謝宏反應稍慢一點的是蔣松,謝宏交待的任務,他已經執行了快一年了,整日朝思暮想的,就是這麼一位xiōng懷偉大的女子。原本,他還以為是謝宏自身的需求,可現在看了正德的模樣,他哪里還不知道有需求的是誰?


終於找到了!他心中狂喜,既而又轉化成了滿腔的敬佩,侯爺真是神人呐,要不是早就算到了此女在大同,又怎麼會有此佈置?


這位未來的娘娘呆的地方這等古怪,自己手下幾百號人,連個影子都mō不到,結果侯爺遠在京城,不,是遠在萬里之外的遼東,居然能隨口道出,這等本事和神仙有啥兩樣啊?


不過,最歡喜的卻不是蔣松,甚至還不是正德,而是三公公。


溫和等人對正德審美觀不是很清楚,可三公公和谷胖子這樣的太監卻是了若指掌的,哪還不知道正德的願望成真了?


三公公高興啊,那天晚上許願的時候,就屬他的願望實現的可能xìng最低。打勝仗固然很難,可皇上練了那麼久的兵,又有侯爺備下的諸多利器,在三公公看來,這件事沒啥難度,再難,還能難得過逆天改命?


皇上的這個願望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不難,若不是侯爺擔心擾民,只要頒發一道旨意,在全天下的範圍內選秀女就是了。若是不怎麼幹,那難度可就高了,可是,現在萬歲爺的願望也成真了,那自己的……


三公公轉頭看著謝宏,眼中冒出了綠光,他恨不得撲上去親謝宏一口,侯爺果然有逆天改命的大神通啊!人家都說流星不吉利,可實際上,這是好東西啊,許的願居然如此靈光。


謝宏無暇理會這些人亂七八糟的心思,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女孩身上,這位好歹也是歷史名人,他又豈能不好奇呢?


嗯,年紀應該不大,跟二弟在仿佛之間,這麼說起來,她會出現在這裏,倒也說得過去。要知道,原本的歷史上,二弟是在九年以後才來的應州,劉娘娘要不是在庵堂中修行,又豈能二十幾歲還沒出嫁?


xìng格也很沉穩,一下看到這麼多人,尤其是還有個一直死死盯著她xiōng部的正德,她也沒驚慌失措,是習慣了,還是太專注了,以至於沒注意這些細節?


謝宏不太肯定,他發現,對方的雙明眸也是定定的看著正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金風玉lù一相逢,一下就看對眼了?緣分呐,謝宏很欣慰。


不過,當他循著對方的視線看正德時,卻愕然發現,正德看的是人家的xiōng,而那女孩看的卻是正德的手,呃,不,確切說,應該是正德手裏的雞蛋餅——這玩意是路上買的,正德一路上光顧說話了,卻還沒來得及吃,這會兒還微微的冒著熱氣……


這位劉娘娘是餓了嗎?看到一個雞蛋餅就心無旁騖了,這份專注,還真是讓人敬佩啊。!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4
第711章 正德的心事

3更到,後面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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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師妹……”儘管眾人都沒說話,可這麼多人上樓的動靜卻也不小,樓上的人被驚動了,那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下來。「功能變數名稱請大家熟知」


“你們是誰,來這裏幹什麼?”這位是個貨真價實的尼姑了,年紀大概有二十歲左右,生的倒還算清秀。不過年紀雖大些,可她卻遠沒有她師妹那樣鎮定,看見謝宏等人,臉上的血sè盡褪,說話時都帶著顫音了。


其實這師姐的反應才是比較正常的,謝宏一行人中以護衛居多,還有江彬這樣兇神惡煞的凶人在,大戰剛過去兩三天而已,一干人身上的血氣尚未消散,那是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了。


在這青燈古塔里冷丁撞見,膽子再小一點,說不定當即就嚇暈了也未可知,這師姐的膽子已經算是大的了。尤其她自己已是臉sè慘白,怕得相當厲害了,卻能強忍著不逃跑,還不斷的打眼sè給自家師妹,示意對方快跑,這份心思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師姐的心思當然是白費了的,當事人根本就沒回頭。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個jī蛋餅上,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那天晚上的流星一般。那天晚上看的不仔細,可現在卻是看得清楚,金黃的sè澤,濃郁的香味……nv孩抿了抿嘴chún,眼睛瞪得更圓了。


師姐的稱呼倒是驗證了謝宏的猜測,既然姓劉,那就肯定是正主兒了,只不過劉娘娘的xìng子確實有點奇葩啊。謝宏砸吧砸吧嘴。這師姐既然有那樣的心思。那就應該不是nv孩是遭虐待的套路,也就是說,她本來就是個吃貨?


嗯,這麼形容可能不太好,不過這倒也沒啥,說起來,二弟也很喜歡吃呢。剛登基那會兒,二弟之所以跟大學士們搞得那麼僵,劉健不讓他luàn吃東西也是主因之一呢。想想也是。民以食為天,美食誰不愛,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yù大點不是很正常的麼?


謝宏微微偏過頭。向shì衛們擺了擺手,不過是幾個出家人而已,犯不著這麼多人大動干戈的,萬一嚇到人就不好了。shì衛們也覺得皇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自己有些礙事,除了江彬等幾個將領之外,眾人紛紛退了下去。TXT電子書下載**


“你這少年好生無禮。我師妹雖然帶發修行,可也是出家人,你怎地盯著……不放?”瞪了正德一眼,師姐臉sè有些泛紅,這個話題確實不太好說出口,尤其是對她這個出家人來說。


不過,自己一現身,就嚇退了一群人的事實,卻讓她驕傲的昂起了頭,很快忘記了先前的恐懼。當然,這也與她辨明瞭對方身份有關。


“看你服sè,也是近衛軍中人,念在你也奮勇殺敵,為驅除韃虜出過力,此番就不與你計較了。可若是再無禮的話,貧尼就要去軍中討個說法了。昨天我和師傅去軍中救助傷兵的時候,可是跟那位侯統領有一面之緣呢。”


謝宏有些好笑,也很自豪,近衛軍的名聲這麼快就變得這麼響亮,與彪悍的戰績有關,同樣也與嚴整的軍紀有關。近衛軍前面頂著個皇家的名頭,名聲越響亮,正德的形象也就越好,對接下來的改革可是大大有利的。


不過,有人對著近衛軍的創始人和最高統帥這樣說話,感覺倒是很微妙呢。


“啪嗒!”那師姐話音剛落,塔內又傳出了一聲異響,聲音不大,可木魚聲停止後,塔內一直就是靜悄悄的,這聲音很是突兀,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謝宏轉頭一看,哭笑不得的發現,原來是正德手突然鬆開了,結果那個jī蛋餅掉在了地上。二弟這是jī動過度了?不對,看看正德的臉sè突然帶了點失望之sè,謝宏馬上就明白了,八成是那句出家人刺jī到他了。


可不是麼,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相見,對方竟是出家人,這事兒確實讓人難以接受啊。不過,這也沒啥,二弟可是皇帝,讓一個尼姑還俗又算得了多大事兒?何況還不是尼姑,而是個帶發修行的。


“真是一群怪人……”師姐也看出來不對勁了,這群人大多都是軍漢,只有三個人的穿著於眾不同,兩個穿著家僕的裝束,另外一個卻是個少年,身著一襲青衫,倒像個讀書人的樣子。


自己說話的時候,對方沒什麼反應,視線都集中在了那個少年士子身上,而那個少年士子卻又一直在關注另一個軍裝少年,那個軍裝少年正是很失禮的盯著自己師妹不放的那個。


對這些人的關係,師姐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她只是想著離這些古怪的人遠一點,以免生出麻煩來。師傅可是經常說,庵外的男人是老虎,今天來了這麼多老虎,單憑自己和師妹可抵擋不住。


“師妹,我們走。”


“可是……”劉師妹依依不捨的回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地上的jī蛋餅,眼神中流lù出了極為痛惜的神sè。而正德的注意力本就一直放在對方身上,他的心也是一下揪了起來。


“你……我再買一個給你可好?”正德憋了半天,最後蹦出來這麼一句,江彬等人的臉一下都漲得通紅,要不是怕打擾了正德,招致對方的憤怒,恐怕他們已經大笑出聲了。


“真的?”小nv孩的眼睛一亮,還沒等她點頭答應,卻被師姐狠狠瞪了一眼,最後只好委委屈屈的說道:“嗯,師父說了,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良nv很乖的,不能不聽師父的話……”說著,她便不情願的被扯走了。


正德是微服出巡,他不出聲,謝宏也沒表示,旁人雖然有意亮出身份,震懾對方,卻也不敢造次。直到對方離開,三公公這才提議道:“萬歲爺,這惡尼姑實在可惡,要不要奴婢把她……”


“去去去,那是劉姑娘的師姐,焉能無禮?”正德正懊喪著呢,一聽這話就不耐煩了,他揮揮手,把三公公趕到了一邊。


“萬歲爺,既然您……何不下道旨意,招劉姑娘入宮shì奉?”


谷胖子也看出了正德的心思,他眼珠轉了轉,也是湊上前來,獻計道:“雖然劉姑娘是方外之人,可畢竟是帶發修行,可見還有入世之意,得了萬歲爺的旨意,又焉有不從之理?至於庵裏的師太們,咳咳,雖說是出了世,可畢竟也屬大明子民,這……”


“唉,你們不懂!”


正德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問題不在於她那個師姐,關鍵在於她本人怎麼想,她要是不喜歡朕的話要怎麼辦?朕要的不光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你們沒看到嗎,她剛才看都沒看朕一眼,就好像朕根本不存在似的……”


囧,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理解不能,不就是看上了一個nv人嗎?皇上您有沒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啊?直接召進宮不就結了?難不成是那個無良作者要騙字數?眾人異口同聲的在心裏腹誹著。


而且,皇上您這話也有點偏頗,她何止是沒看您啊,她的眼裏只有那個jī蛋餅哇!


“要是朕下旨召她入宮,那她和皇后還有什麼區別?她們嫁的是皇帝,不是朕啊。”應該是心情有些jī動,在加上在場的都是親近之人,正德難得的訴說起了心事。


可除了謝宏之外,其他人卻是愈發的mí糊了,皇上您不就是皇帝嗎?這中間難道還有什麼區別不成?


也只有謝宏明白正德的心思了。正德是有史以來心思最怪異的一個皇帝,對他來說,皇帝這個寶座更像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世人所認知的天子,要不是當皇帝不能辭職,辭職之後的下場會很悲慘的話,說不定他會放棄這份工作都說不定。


而對於那些皇帝專屬的東西,正德一直表示抗拒。夏皇后的悲劇就是他這種心情下發生的,正德認為,對方嫁的是皇帝這個身份,而不是朱厚照這個人,若是換個人當皇帝的話,對方一樣是皇后,那樣跟他自己就沒什麼關係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有了種戴了綠帽子的感覺,朝鮮


āng子對綠帽子甘之如飴,可正德卻不怎麼喜歡。所以,正德雖是個非常重情義的人,可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他對夏皇后始終有種若即若離的味道。


他這思維方式比較古怪,別說這個時代的人,就算謝宏理解起來,難度也是很大地,不過謝宏理解,因為他早就明白正德的獨一無二了。


現在有了一個同時在幾個方面都符合他標準的nv孩出現,正德又豈會用皇帝這個身份來壓人?在大同可沒有那些鼓噪的士大夫,太后也不在,他當然是想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自由戀愛了。


“你們誰有好辦法,不妨說來聽聽,朕要如何才能獲得她的芳心?”正德打算集思廣益了,沒人應聲,他就直接點名:“三兒,你剛才不是很積極麼?快,給朕出個好主意……”


“這個,奴婢……沒有經驗啊。”三公公哭喪著臉,問太監怎麼追求nv人,皇上您覺得這事兒靠譜?好吧,咱是後天的太監,可從前也沒聽說過怎麼追nv人啊,青樓咱倒逛過,可那套路都簡單,用銀子砸就成了,可現在麼……難道用jī蛋餅砸?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5
第712章 教皇帝泡妞

“也是,那江將軍,朕聽說你很擅長這個啊……”正德想想也是,又轉向了江彬。


“末將那個……”刀疤臉撓了撓頭,他的擅長是有特指的,和女人的交往,他主要擅長後半階段,而正德問的顯然是前半段,他也犯愁了。


不過,在正德逼視的目光下,他也只好開動腦筋了,這姑娘跟當年的靈兒倒是有些像,當初謝兄弟跟靈兒妹子是怎麼搞到一起的來著?誒,有辦法了,他一拍大tuǐ,有了主意:“皇上,想讓女人傾心,就得展示您的英雄氣概才行……”


“那要怎麼展示?”看他說的篤定,正德倒是有了點興趣。


“英雄救美啊!”江彬煞有其事的說道。


“可是江將軍,你怎麼知道劉姑娘什麼時候會遇險啊?難不成讓萬歲爺一直在這裏傻等著?”三公公自己拿不出主意,可也不願意被人佔先,他又蹦出來了。


“有條件要做,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不就是幾個壞人麼?這還不簡單,小七手下那些傢伙都不是什麼好來路,找幾個讓他們本sè出演就行了。”江彬大手一揮,很不屑的看了三公公一眼,沒見識,這點江湖套路都不懂,你這輩子也就是個太監的命了。


“江將軍,聽說你在女人身上不喜歡走正道,朕本來還不信,現在看來,你還真是很喜歡搞歪門邪道啊,朕要的是用真心打動劉姑娘,讓她看到朕的魅力,你說的這是什麼餿主意啊?”正德同樣很不屑的看了江彬一眼。


“誰那麼長舌,居然把這種事說給了皇上聽,末將冤枉啊,末將那個不走正道,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刀疤臉叫起了撞天屈。


“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正德反問。


“嗯,”江彬吱唔起來:“不是什麼特別的意思了,就是從倭國那些女人那裏學到的新花樣,這個……那個……反正皇上您以後就明白了。”


“溫將軍,你有什麼想法?”拋下胡言亂語的江彬,正德又轉向了溫和,比起前面那倆人的不著調,溫和還是很穩重的。


“陛下,這姻緣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太后尚在京城,不過,侯爺跟皇上有結拜之義,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只要到庵裏詢問一下劉姑娘的身世,此事也就……”


溫和的辦法果然中規中矩,世家出身的人,對禮法看的本來就重,在他看來,這種事兒就應該照章辦理才對。


“唉,算了,你們都不行,這種時候還是得靠大哥啊,大哥,你說呢?”


“嘛,其實幾位說的辦法,都是有一定可行xìng的,不過……”謝宏早就預料到這事兒八成還得落在自己頭上了,所以其他人獻策的時候,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三公公的辦法很實在,對一個好吃的人,用好吃的砸,顯然是對症下藥的良方,不過二弟想要展示的是純粹的個人魅力,這辦法就值得商榷了。二弟當然很有錢,不過這錢卻也是因為他皇帝的身份而來的,顯然和他的初衷不符。


江彬的主意也不錯,男人的魅力除了長相和地位之外,肌肉也是很重要地,以江彬前世的地位,說不定當初正德採用的就是差不多的方法,所以才留下了游龍戲鳳的典故。


溫和的方法中規中矩,要是別的方法都行不通,照這個模式去提親也成,大不了就以朱壽的名字去提唄,朱壽可是獨一無二的,除了他,再沒人能擔任天下總兵官這個職位了。


謝宏盤算完畢,微微一笑道:“最好的辦法,還是多管齊下。”


“怎麼多管齊下?”正德興奮了,有個無所不能的大哥真好,從國家大事到個人問題,全都有解決方案。


眾人也都是大奇,討好女人麼,在這個時代,無非就是以上那幾種辦法了。三公公的方法常見於青樓妓寨;江彬的辦法屬於野路子,是江湖草莽之輩用的;溫和的方法則是最常見的正道。


這三種辦法顯然不能相容,可侯爺卻搞出了個多管齊下的路數,就算對此最不以為然的溫和,也一樣來了興致,八卦誰不喜歡啊?


“來來來,二弟,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的路上我慢慢告訴你……”謝宏扯著正德出了木塔,往營地去了。


“首先,正如溫將軍所說,對方的家世經歷是要打聽一下的,另外,你雖然不想讓劉姑娘知道你的身份,可是,若是不能得到庵堂那邊的諒解,你的追求行動也不方便展開。”


思考了一路,到了營地,不等正德催促,謝宏就開始忽悠了。


“嗯,有道理,那這事兒就交給溫將軍了。”正德點點頭。


“微臣遵旨。”這也算給皇上做媒人了,溫和倒也沒啥不高興的。


“此外,投其所好是很有必要的,不過,純粹用買來的食品去討好人家,那技術含量就太低了,也沒有誠意,所以呢,二弟你得自己動手做,這樣才能甜mì圓滿。”


其實謝宏自己也沒正經追求過女孩子,在這方面,他不比正德強多少,可沒辦法,最合適出主意的唐伯虎和張彩都遠在京城,他也只好趕鴨子上架了。好在後世關於這方面的資訊很多,謝宏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出的主意倒也有些章法。


“自己做倒是沒問題,可是,我不會做飯啊。”正德有點傻眼,吃他倒是很在行,做飯那是真沒做過。


這時代講究一個君子遠庖廚,當初謝宏下廚房的時候,都遭到了乖巧的晴兒的堅決反對,在宮中的正德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這方面得鍛煉機會的。


謝宏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沒關係,不會可以學啊,我可以教你做些簡單又實用的,當然,具體的情況,得等打探出詳細情報的。”


“嗯,也好,打探情報是斥候的工作,這事兒就交給侯將軍好了。”正德點點頭。


“末將遵旨。”猴子的臉有些發苦,斥候好像不是幹這個的吧?那可是尼姑庵誒,而且還要去窺視未來的娘娘……不過,他轉念一想,軍中似乎有個很合適的人選誒,嗯,就這麼辦了。


“誠意和情報都有了,接下來就是個人魅力的展示了……”謝宏用手指輕叩桌子,微微沉吟著,他的思路還沒有完全理清。


“做戲肯定不行,要不然,咱們舉行一場球賽吧?”正德努力開動著腦筋。


“不好,”謝宏搖搖頭,“球賽的樂趣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的,而且也需要培養氛圍,應州這個地方太小了,實在是不怎麼適合,何況花費時間太長了也不好,還是直接點好。”


“那還有啥,總不成在塔下面來個比武大賽吧?”


“音樂啊,二弟你忘了嗎?咱們上塔前,劉姑娘敲木魚的曲調……”謝宏提示道。


正德一點即透,當即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對哦,能把那種曲子用木魚敲出來,她懂音律,而且還相當精通呢。”


“還不止呢。”謝宏興致勃勃的補充道:“一般來說,懂音律的人都看不上那種小調,也就是說,要麼這位劉姑娘對於鑒賞樂曲別有心得,要麼就是她涉世不深,還是白紙一張。”


當初謝宏唱的那些後世流行歌,在靈兒面前就碰了釘子,反倒是在北莊縣的時候頗受晴兒和二牛他們的歡迎。禮樂被儒家奉為相當神聖莊嚴的東西,靈兒的反應也很正常,後者二人沒接觸過正規的音律,當然不會有什麼排斥。


“那太好了,大哥你常哼哼的那些小調不怎麼靠譜,可卻很應景,比關關雎鳩什麼的有趣多了,用來演示肯定很有效果。”正德大喜,他有音樂天賦會譜曲不假,可示愛的曲子要怎麼譜,他就不懂了,經典中也找不到,畢竟華夏的傳統是講究含蓄為美的。


“關鍵是樂器,要是帶一架鋼琴來就好了……”確定了方式,正德馬上開始推敲細節,謝宏那些曲子用琴瑟等傳統樂器是很難演繹好的,那些樂器配合的是古風曲子,都是單調的,而流行歌卻要複雜不少。


“這好說,這兩天我趕制一件新的樂器給你,眼下,那件樂器比鋼琴更適合你。”謝宏很有信心的拍了xiōng脯。


軍中雖然沒帶樂器,可卻有不少工匠。近衛軍打仗,對補給的要求很高,比如神臂弓就是種非常精細的兵器,需要好好的保養,和經常xìng的維護。陌刀砍人也不單純依靠重量,保持刀刃的鋒利也很重要,應州之戰中,不少陌刀就卷了刃。


還好陌刀是兩面開刃的,就算jī烈了點,不過應付一場戰鬥倒是問題不大。在戰後,部隊會更換備件,而換下來的武器,能當時處理的,謝宏也不想等到回京城再說,時刻保持最佳的狀態迎接挑戰,這才是他的風格。


而且,以他的謹慎,當然不會放心外行來做這件事,所以,出發前,他從軍器司調了一些工匠隨軍而來,其中以鐵匠居多,這時正好可以用得上。


“曲子更好辦,等下我唱給你聽,然後你自己挑就好了。”流行歌最多的就是愛來愛去的,謝宏在後世雖然不大跟得上潮流,可應付當下的難題倒也足夠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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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緊鑼密鼓




水月庵的住持慧靜師太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誠心禮佛多年,按說沒有什麼事能令她太過驚訝了,哪怕是御駕親征,在應州城外與韃子血戰了一場,她都沒有動容。


跑來邊鎮御駕親征的少年天子,正德本就不是第一個,衝動一把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只是戰爭的結果很令人意外罷了。


不過,老師太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皇帝扯上關係,而且還是以這麼奇怪的方式。


“靈雲,你師妹這幾天曾出去過嗎?”左思右想還是想不明白,慧靜只好召弟子來問詢了。


“師父,按您老人家的吩咐,師妹一直沒有出去過,不過今天……”靈雲就是劉良nv的那個師姐,她原原本本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很是擔憂問道:“師父,是有什麼麻煩嗎?師妹她不會有事吧?”


靈雲一直都很奇怪,師妹自小就在庵中了,師父一直對她疼愛有加,可卻一直不肯給她剃度,也不讓她出mén,連庵中師姐妹都有不少不知道有這個師妹在的,靈雲不是個喜歡琢磨事兒的人,可她還是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


“會不會有事,我也說不清,可若是真的……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那種地方,其實比這水月庵更加不自由,是好事還是壞事,還真的很難說啊。”慧靜長歎了一聲。


“師父,你在說什麼,徒兒聽不懂啊。”靈雲聽得雲山霧罩的,mō不到半點頭緒。


“靈雲,明天開始,你也和我一起去軍營吧。”


“可是,師妹……”


“不要緊的,安心便是。”老師太慈祥的笑著,雖然宮中未必是善地,可也應該比一直提心吊膽的躲在塔中強吧?那位劉施主若是尚在人世,想來也會欣然贊同的吧。


“徒兒知道了,師父。”師父的態度柔和而堅決,靈雲知道多說無益,只能應了下來。


庵堂內一點燭光忽明忽滅,青燈古佛讓人倍感孤寂。


可實際上,師徒二人並不知道,除了送信的那位侯統領之外,庵堂內還有另外一位不速之客。15庵堂不是衙mén,當然不會戒備森嚴,可終究是方外之地,偌大的地方還是有人值守的,不過,沒人能發現那道黑sè的身影,只能任由其來去自如。


所幸的是,那個夜行人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不停的在各屋舍間遊走,時不時的會駐足傾聽一番。等到屋舍中燈滅人息,再沒有聲息時,她又跟在靈雲後面,轉向了佛塔,靈雲走的是正mén,她則是從塔外側攀登了上去,行雲流水的動作,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師妹,這麼多年一直在塔里悶著,你有沒有想要出去看看?”儘管並不是很理解慧靜的意思,可靈雲還是下意識的有些感覺,師姐妹二人也許很快就要分離了。


“為什麼要出去?塔里很好啊,經常都有白麵饅頭吃,出去的話,說不定會被餓死呢,良nv小時候就經常挨餓,直到來了水月庵,才能吃飽呢。”


“要是出去也能吃飽呢?”靈雲又問。


“有jī蛋餅吃麼?嗯,那也tǐng不錯的,不過,良nv捨不得師父和師姐啊。”


塔內的對話被外面的人一句不差的記錄下來,黑巾下面lù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等到塔內也沒了聲息,那夜行人才悄然離開,消失在了茫茫的夜sè中,把平靜留給了水月庵。


……


“太原樂戶劉良之nv?為了從教司坊脫身,這才假死借水月庵脫身?所以才沒有剃度?為了防止王府的追查,所以一直躲在塔里?那劉良如今何在?死了?這還真是……”謝宏


óu


óu眉心,進一步證實了對方的身份,可他卻沒什麼興奮的意思。


大明以行業劃分身份的弊政真是害了不少人呢,樂戶比匠戶的身份還要再低一些,直接跟娼戶是劃等號的,為了讓nv兒脫身,那劉良也算是苦心造詣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樣一個好父親,卻饑寒jiāo迫而死,也是讓人扼腕歎息呢。


“她的個人情況……”謝巨集揮了揮手,大明這麼大,類似的悲劇多著呢,只有廢除了強行劃分國民身份的弊政,才能讓悲劇不再發生。


“今年應該是十四歲……”扈三娘的武藝很好,雖然比起後世武俠小說裏面的大俠還差得遠,可飛簷走壁什麼的,卻沒有任何問題,溫和等人動用官方力量查探的同時,她也深入水月庵,打探到了更加細緻的情報。


“十四?”謝宏咂舌不已,童顏**,這要是放在後世,得羨煞多少蘿莉控啊?他揮了揮手,示意扈三娘繼續往下說,“嗯,沒啥,我就驚歎一下而已,你繼續。”


“xìng格麼,似乎有些不諳世事,因為童年過過饑寒jiāo迫的日子,所以對吃的,尤其是饅頭特別感興趣……侯爺,你不會是想讓皇上親自蒸饅頭吧?”


扈nv俠看似xìng子粗疏,心思卻很細膩,不但復述的一字不差,而且還加入了自己的分析,分析也是絲絲入扣。只是最後她還是沒忍住,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大明天子為了一個nv子下廚房,這比御駕親征還誇張啊,華夏幾千年,絕對沒有這樣的先例。


“要征服一個nv人的心,就要先征服她的胃,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理了,皇上既然有這個決心,親自動手也沒啥,只是這饅頭……”一邊信口敷衍著,謝宏也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饅頭這玩意太沒技術含量了,除了材料,也沒啥可動手腳的地方啊?要是在遼東還好,面裏面放點nǎi油,就跟麵包差不多了,可大軍的補給中,也沒帶那玩意啊。


“侯爺說的有理,屬下茅塞頓開,等回了家,我一定……”謝宏的話令溫和無語,卻讓扈三娘聽得笑顏逐開,皇上和侯爺都親自下過廚房了,那自家男人又為何不行?回家後,一定要好好調教一番,這樣以後就不用自己做飯了,幸福生活在招手啊。


“這件事先這樣,大家都抓點緊,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得圓滿!”謝宏並不多想,區區一個饅頭,總是會有辦法的,難不倒自己,倒是還有些大事沒解決呢,委實讓人放心不下,“對了,江大哥,蔣千戶,你們留一下……”


江彬愣了一下,可蔣松卻若有所悟。


“明天一早,江大哥你就帶本部騎兵去大同……”


“大同?”


“嗯,蔣千戶動身之前,曾見到火篩的敗兵經過大同,現在應州大戰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開了。皇上這邊走不開,近衛軍也需要休整,而大同那邊也不能放著不管,你打著龍旗跑一趟好了,聚落堡已經易幟,大同的駐守兵馬也以右衛將士為主,應該不會有麻煩的。”


“某知道了,謝兄弟你只管放心便是。”江彬答應的有些勉強,應州這邊馬上就會有一場好戲,他還想留下來觀摩一下呢,不過,大同那邊是正事,沒辦法了。


翌日清晨,江彬的五千騎兵大張旗鼓的離城而去,吸引了眾多的目光,而軍營內的動靜卻是沒人注意了,實際上,看似平靜的軍營內,正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大哥,這幾首歌都不錯,不過歌詞有點問題,曲調也需要改改,我這樣改可好?”正德正在為才藝表演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你儘管改就是了……紅豆,白糖,牛nǎi,嗯嗯,這些應該就夠了……”謝宏頭也不回的看著面前的食材。


“大哥,這東西很好吃啊,我能做得出來?”一個小時後,正德對謝宏做出來的新食品表示了驚歎和自我懷疑。


“當然了,這玩意很簡單的,看一遍也就會了。”謝宏也對自己的創意很滿意。


“大哥,你現在打造的新樂器是什麼名堂啊,看起來跟琵琶有點象呢。”又過了一個小時,工坊中,正德看著已經成形的新樂器,好奇的問道。


“其實差不多了,這玩意說不定就是以琵琶為原型的呢,這東西演奏出的音樂不及琵琶古琴那麼動聽,可卻很適合那些小調喔,等做好了我再教你。”


人多就是好辦事兒呐,本來還以為要huā上個兩三天的時間,可沒想到,看現在的進度,也許一天就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主體結構是木頭的,所以完成的最快;琴弦麻煩些,可也不需要重新打造,只要從神臂弓的配件中截取些就行了。


看著逐漸成形的樂器,謝宏有種奇妙的感覺,說起來自己做的新樂器,好像都是因為這個二弟啊,鋼琴是為了引起他的興趣,現在這個是為了引起他媳fù的興趣,希望過程也能同樣順利吧。


……


兩日後,清晨。


“大哥,我是進去好呢,還是在外面唱比較好呢?不知道為啥,我有點緊張啊。”眼看慧靜帶著一群弟子出了庵堂,正德突然有些緊張起來,當初他即位的時候,都沒這樣緊張過。


“不用緊張,在外面就好,二弟,我對你有信心。”謝宏不假思索的答道。


自己不會武功,可沒扈三娘那樣的本事從塔外面爬上去,要是二弟進去了,那還怎麼見證這歷史xìng的一刻啊?這可是原汁原味的游龍戲鳳呢。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6
第714章 游龍戲鳳之弄臣版



“大哥,你其實是騙我的吧?你只是想看我的熱鬧對不對?”正德突然一回頭,一針見血的道出了謝巨集的真實目的。


“怎麼會呢?二弟你想想看,那佛塔相當於劉姑娘的閨房,上次咱們是無意間進去的,那倒也罷了,可現在你若是明知道還往裏闖,那就有些不地道了吧?所以要先打個招呼啊?”見正德點頭,謝宏又加了把勁。


“你再想想,你以前沒追求過nv孩子,沒有經驗,難免會有些疏忽,有我在就不同了,我經驗豐富啊,晴兒她們都是我一個一個追到手的哇,你要是有什麼不確定的地方,不用遲疑,只管看過來,我會給你發暗號的。”他厚著臉皮忽悠著。


其實,除了靈兒還算有點英雄救美的味道之外,其他nv孩他都是莫名其妙上的手,正德真要較真的話,謝宏就只能抓瞎了。不過,現在正是朱厚照同學生命中最關鍵的時刻之一,他哪有空跟謝宏扯這些啊。


“大哥,我要上了哦。”


“嗯,去吧。”謝宏擦了把冷汗,自己這個二弟可以說是最容易忽悠的一位皇帝,同樣也是最難騙的一位皇帝。


只要能引起他的興趣,正德就很少會計較細節問題,也就是說,只要能哄得他高興,他就會心甘情願的上當,當初謝宏搞了檯球出來,借機讓正德不出mén,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不過,他上當並不代表他笨,相反,正德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對那些文臣的小動作,他平時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的,可到了關鍵時刻卻不含糊。


就拿眼前的人來說吧,從後世關於劉良nv的記載中,其實是可以看得到,正德對朝野內外的提防的。


歷史上南巡之時,是正德先出的mén,劉良nv以發簪作為信物,約好見信如見人。結果路上,正德不小心把發簪遺失了,找了好幾天沒都沒找到,最後到了臨清遣人回京的時候,劉良nv就不肯跟來人走,正德無奈,只能親自返京去接人。


這個典故從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在說劉良nv死心眼,可在謝宏看來,裏面未嘗沒有其他意味。按說正德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他最寵愛的夫人誰敢冒犯?何必又搞什麼信物不信物的?隨便遣個信得過的內shì去接人不就得了?


可實際上,歷史上的正德卻是極為小心,信物丟了之後,只能自行回返去接,他搞這麼複雜又是為了什麼呢?


無非也就是朝臣們不願意接受劉良nv,因為她是樂戶出身的。他們更不願意正德冷落皇后,單單寵信樂戶之nv,以至於皇后無子,反是樂戶之nv先誕下皇子。所以,種種yīn謀不但圍繞著正德在進行,同時yīn雲也籠罩了這位可憐的nv子。


最終這位nv子的結局也很悲慘,儘管具體情況,正史野史中都未提及,不過嘉靖登位後,立即從大臣所奏,將正德遊覽過的寺觀中,題有‘威武將軍鎮國總督及夫人劉氏’的字樣盡數撤去,卻是事實。


而民間傳說中,鳳姐至居庸關,風雷jiāo加而不能過,自稱福薄不能shì奉宮禁,最終悲慟而死,其實也在某種意義上,隱喻著她的悲劇。


所以,謝宏可以確定,歷史上那個正德一直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應州大戰如火如荼,王勳卻在應州城內按兵不動,以他的聰明,又怎麼猜不到對方的算計?回到京城之後,他也一直急著要離開,同時對自己心上人的保護也極為嚴密,誰又能保證,士大夫們那些算計他完全不知情呢?


眼下的情況,正德又是睜著眼睛上當了,當然,對於謝宏有可能起到的參謀作用,他也是報著一絲期待的。


……


慧靜老尼很上道,除了幾個灑掃的雜役之外,她把庵內的人都帶走了,而正德來此,謝宏也不敢放鬆,也在四周佈置了諸多明崗暗哨。


因此,眼下的水月庵,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而打破寂靜的,是一縷琴音,以及隨之響起的帶點蒼涼,卻異常溫柔的歌聲。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說到後世的個人樂器,可以和鋼琴並列的自然就是吉他了,當初謝宏在宣府的時候,也打過六弦琴的主意,不過最終還是覺得鋼琴在音律上更勝一籌,所以才選擇了後者。於是,直到今天,這件樂器才應運而生。


因為是臨陣磨槍,所以正德的演奏技巧不算很熟練,可這點缺憾卻被掩飾在了吉他獨特音sè下面。雖然比不上鋼琴七個八度的寬廣音域,可吉他也一樣可以達到四個八度的音域,與古琴中的佼佼者也是不相上下。


當然,最能打動人的,還是正德的深情演繹。比起謝宏的五音不全,正德的歌喉可要強得太多了,因為大戰的時候,他喊了太多話,所以他的嗓音中略帶了點沙啞,可卻恰好符合了這首歌的意境。


冬日的暖陽寂靜無聲,憂鬱的少年抱琴歌唱,動人歌聲在寂靜的庵堂中輕輕回dàng,相思、惆悵、追憶,以及嚮往,透過歌聲曲聲,被正德演繹的淋漓盡致,恍惚間,謝宏仿佛看到了後世的那些,一出場就會引起尖叫無數的天王巨星。


嗯,多才多藝的明星皇帝,這就是二弟的最佳寫照了。


好吧,似乎有點跑題,關鍵還是對方的反應如何?


人心是最難估量的,尤其是男nv之間這點事兒,雖然事先已經做了充分的調查和準備,可說心裏話,謝宏的把握還是僅僅來源於歷史的慣xìng。沒辦法,誰讓正德偏偏要放棄那些最有效的方法,反而選擇這些華而不實的招數呢?


在場的不光是謝宏,猴子、扈三娘這些人都以護衛聖駕為名,硬湊了上來,猴子是純粹看熱鬧打醬油的,可扈三娘卻是來參考的。


聽過了謝宏的計畫之後,這個強悍的nv人覺得相當làng漫,且不論她跟làng漫兩個字如何扯上的關係,總之,她回威海衛之後的日程表中,又多了一些內容,具體情況當然要視正德行動的進展而定。


不過謝宏可以肯定,威海衛的趙指揮使,很快就要倒大黴了,為此,他在心裏默哀了那麼幾秒鐘。


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從塔周圍的各個角落中,幾十道視線隱蔽的投在了寶塔的四層,那裏就是目標所在的地方,也是三天前,正德和目標相遇的地方。


正德自己也在望著那個視窗,專注並且滿懷期待。幸福的含義有狠多種,對正德自己來說,只要不跟皇帝扯上關係,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所以他才會認同了謝宏這個有些不靠譜的計畫。


在萬眾期待中,終於,窗櫺後面,一雙美眸怯怯的lù了出來。


寶塔的四層,離地面足有十餘丈,塔上的人看下來的時候,也是很小心,只稍稍的lù出了俏臉一角,若是眼神不夠好,肯定是看不清楚的。


不過,塔下面的都是什麼人啊,那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角sè,上面剛有動靜,眾人就已經發現了。初戰告捷,謝宏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藏好了身形,期待著下一步的發展。


“今天我又來到你窗外窗櫺上你的影子多麼可愛……”轉頭往謝宏的藏身處看了一眼,得到了一個一切順利的手勢,正德信心大增,右手在琴弦上一劃,曲調驟變,換了一首更應景的《窗外》。


窗後的人興趣似乎更大了,半張俏臉都已經lù了出來,眼神最好的謝宏甚至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了。由於怕驚嚇到目標,所以,謝巨集等圍觀眾都沒帶望遠鏡,謝宏傲視群雄的眼力開始發揮作用了。


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曲一首接一首,塔上那張俏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幻不定,謝宏心中卻是越來越篤定了,從對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是在欣賞,並且沉溺其中,所以表情才會跟著曲調變幻。


謝宏點點頭,豎起三根手指沖著正德比了一下,示意對方可以進行第三步計畫了。


第三步麼?緊了緊胳膊,感受了一下懷裏的包裹,那份溫熱鼓舞著正德,右手劃下了最後一串音符,正德把琴往身後一背,堅定的走向了塔mén,隨後,身影便消失了其中。


與此同時,謝宏看到塔上的那張俏臉上,流lù出了意外的神sè,卻沒有驚慌,然後很快消失在了窗櫺之後。


謝宏的嘴角lù出了一絲微笑,他依稀聽到了一陣木魚聲,杳杳嫋嫋清且切,正是最初的那首戀曲九零的調子,事情應該是成了吧?


“侯爺,這就成了?”猴子等人都湊了過來。


“好像太簡單了一點吧?”扈三娘覺得有點不過癮,不就是彈琴唱了幾支小調麼,除了那個琴比較古怪之外,好像也沒啥太特別的啊。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這只是為了進mén而已,總得進了mén才好展示內涵吧?”謝宏瞅了扈三娘一眼,眼神像是看著鄉下來的土包子。“要知道,那可是皇上親自和的面,當之無愧的皇家饅頭。”


“皇家饅頭,不也就是饅頭麼,饅頭還能搞出什麼huā樣來?”扈三娘不服氣的撇撇嘴,喜歡吃麵食,擅長做麵食的可不光是山西人,山東人也是一樣的。


“你們聽,果然很順利吧。”正吵鬧間,謝宏突然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眾人收聲,然後指了指塔上。


眾人側耳傾聽,果不其然,塔上傳來了一縷琴音,那琴音深邃而寬廣,中間夾雜著木魚清脆的敲擊聲,猴子等耳力最好的人,甚至聽到了幾聲笑語。


這就是傳說中的琴瑟和諧?嗯,瑟換成了木魚,看來皇上的內涵真的很有效果呢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6
第715章 月下話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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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涵的效果確實很好,好的甚至有些超出了謝宏的預料,群人從上午等到了下午,直到夜幕降臨,天已經朦朦黑,尼姑們差不多就要回來的時候,這才看到正德依依不捨的從塔里出來。


“二弟,怎麼你一個人就出來了,那位怎麼沒跟出來?”謝宏有些意外。


正德在上面呆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時間,開始的時候還有樂聲歌聲,到了後來,卻是聽不到任何聲響了。聽不到並不代表沒有,塔是很高地,謝宏的耳朵也不是雷達,聲音小些的話,他當然是聽不到的。


可上面的情形卻可以想像,孤男寡女,正德又是饑渴,哦,不,是期待已久,再加上謝宏精心準備的,投其所好的內涵,發生點什麼太正常了。


謝宏很有信心,要知道,那位可是看到雞蛋餅就目不轉睛的水準,比起自己準備的好東西,雞蛋餅算啥啊?


“咦?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先前不是說,追求女孩子要有耐心嗎?要天長日久的持之以恆,這樣才能水到渠成的打動對方的心麼?”正德也很意外。


“那是為了穩妥起見啊,今天難道不是很順利麼?”謝宏指指塔頂,捉狹的眨眨眼,笑問道:“二弟,你在上面都做了些什麼?”


謝宏這句話問到了一群人的心坎裏,猴子等人都豎起了耳朵,皇上的八卦不能隨便亂說,可滿足好奇心也是很重要的啊。


“就是彈彈琴,說說話啊……”過程很簡單,可正德臉上卻是一副回味無窮的表情,“大哥,她很喜歡你教我做的豆沙包和牛奶饅頭呢,哈,我還跟她約定了明天再來呢。”


明天還來?謝宏扯了扯嘴角,二弟還真是玩戀愛遊戲呢…不過這樣也好,只要他不鬧著去江南就好,現在可不是外出遊玩的似乎,要玩麼…以後有的是機會。


聽說沒有jī情場面,圍觀眾的熱情都降低了不少,而謝宏又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因此,路上倒是冷了場,直到回了軍營,正德才避開眾人…扯著謝宏說道:“大哥,我有事想問你。


“哦?”悄悄話?關於哪方面的?不會是那啥的時機問題吧?這個其實哥也不是特別擅長啊。謝宏心中頓時一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跟我說了她的身世………”正德的話讓謝宏松了口氣,說身世是好事,這代表著某種程度上的認可和信任,要知道,對方之所以出現在此,主要目的可是為了避難的。


“我很奇怪…君子六藝中,禮樂是並稱的,可為什麼專門研究音律…搞樂器的人就要被劃歸為樂戶,被人輕賤呢?按照經典中的說法,樂不是很神聖的一件事嗎?”正德的疑問跟戀愛無關,反倒是質疑起了大明的祖制。


“還有工匠,當初在宣府的時候,大哥你就說過,只要能將工匠組織起來,不斷提高技藝,就能創造出了很多好玩的東西,還有源源不斷的財富…以及強悍無比的武器。這幾年,你確實做到了,京城多了很多樂趣,宮裏也不再缺錢花,陌刀、強弩、大炮、海船………………”


正德猛一抬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匠人還是那些匠人…可換了個對待他們的方式,他們的創造力卻有了天壤之別,那不就是說大明祖制都是些弊政嗎?那些政策,只會讓樂人、匠人拼命的想脫離自己的職業,而不是專注的鑽研提高技藝,那不是弊政是什麼?”


這個問題他並不需要謝巨集回答,他真正的疑問是另外一些事,“可是,這弊政卻是太祖立下的,太祖那麼英明的人,怎麼會立下這種政策?而楊先生、李先生他們也都是才智高卓的人,為何就看不到種種弊端,而是堅決抵制新政,為此,他們甚至不惜………………”


正德有些茫然,有些氣憤,有些悲哀。離開木塔的一路上,他的興致都頗高,可這時情緒卻一下低落起來,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孤單。


重舊情這個特質,在明武宗的生命中由始貫終,就算是確定了被背叛,他往往也會手下留情,也正是這個原因,謝宏才無法在朝堂上實行徹底的鐵血手段。


別看正德在朝堂上一直跟楊廷和等人對著幹,不過,那只是些表面現象,謝宏若是真要對楊廷和下手,阻力首先就會出現在正德這裏。


言聽計從並不是惟命是從,正德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謝宏也很小心的維繫著兩人的君臣關係和兄弟之誼,哪怕為此耽擱了變革的進度也是在所不惜。


當然,動不動一個楊廷和,本也無傷大局,楊廷和等人的力量來自於遍佈天下的士紳,不徹底清除掉舊士紳的力量,光是對付朝堂上那幾個人,並沒有多大意義。


在應州大戰之後,借著通敵的由頭,以及大捷的震懾力,謝宏也覺得到了最終清算,徹底推翻舊秩序,並且建立新秩序的時候了。不過,這個想法他還沒來得及跟正德商量,對方到底會不會認可,他也沒什麼把握。


新秩序雖然不會象從前的士人一樣架空皇帝,可同樣也有削弱皇權的意味,民智越高,政府的作用就越低,這是不可避免的,旁人未必看得出,可是以正德的精明,卻一定能看出來的。


對此,正德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謝宏也無從預計,再怎麼奇葩,對方終究是位帝王,現在他也許不在意,日後會不會覺得不妥,要反悔呢?謝宏可不希望未來有一場那樣的內訌。


此外,正德重舊情這點也很麻煩,李東陽近年來一直深入簡出,在朝堂上也甚少發表意見,大有退隱的意思,放過了倒是無妨。可楊廷和卻一直活躍得很,若是不從嚴處理的話,難免會讓那些跟風的有僥倖心理。


所以,儘管已經派了江彬去大同,也在大戰落幕的同時就派快馬往京城報信,可最終事情會演變成何種結局謝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人心這種東西本就是最難預估的,哪怕是有了前世的資料作為參考,也是一樣的。


謝宏也沒想到,正德的戀愛才剛開頭卻成了變法的契機,他既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那就表明他正在認真的思考,思考變法的必要xìng,和徹底推翻祖制的可能xìng了。


“太祖當初到底怎麼做判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當然無從瞭解不過,對此,我倒是有些想法,關鍵還是體制問題………………”一邊在心裏措著辭,謝宏緩緩說道:“本朝開國之時,中原已是歷經了遼金méng諸胡百多年的荼毒,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來鼓勵人讀書,從而為朝廷效力是有一定的積極作用的。


不過,儒家雖然有進步作用,可隨著士人階層的擴大和士人與天子共治天下體制的穩固,他們馬上就變成了社會進步的阻力。”


“呵呵,”他譏嘲的一笑,道:“李閣老,楊閣老都是能名留青史的大人物,才智當然毋庸置疑,就算從前看不出祖制中的弊端,有了珍寶齋之後,他們一樣看得出,別說他們這樣的頂尖人物了就是江南那些普通世家,也一樣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否則的話,進攻旅順的那支大船隊,也不會有那麼多新花樣了。”正德點點頭,表示認同。錯過那場海戰令他很遺憾所以事後他也反復研究過詳細的情報,對於江南人的創意,他也很驚歎。


“但是他們為什麼視而不見呢?因為士人們眼中最重要的,首先是要維護體制的利益。齊家,治國,平天下,從中可以看出漸進的過程,同樣可以看到這三項內容在士人們心中的地位,家族興旺,士人階層興旺才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完成了這兩項,他們才會去考慮平天下的問題。”


謝宏的話有些詭辯的味道,可正德卻聽得連連點頭。


“家族興旺是最容易的,只要有了權勢,錢財田畝,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可治國就複雜多了,政見不同要彼此相鬥,皇權和士權衝突了也要鬥,政爭只能靠合縱連橫,可政治上有沒有長久一致的關係,鬥來鬥去又哪有個盡頭?平天下自然也只能擱置了。”


“工匠雖然能帶來財富,可把工匠當成奴隸壓榨,短期的利益顯然更高,至於富國強軍,那都屬於平天下的範疇,在從治國大業中脫身出來之前,誰又能考慮到那些呢?連發展前景更好,也更便宜的火器研發都不捨得,又怎麼會有人把陌刀、神臂弓這種耗資巨大的東西複現出來呢?”


類似的觀點,謝宏從前就跟正德交流過,不過,今天的對話卻是最深入,最全面的,正德很快做了決斷:“大哥,我下定決心了,從明年開始,新政就要全面推行,不論是誰,敢於在前面阻撓的,一律從嚴處置。”


“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說,”謝宏想了想,突然鄭重的說道:“初時,新政的舉措都以皇家為名,皇權會得到極大的加強,可物極必反,到了後面,皇權就會逐漸被削弱,也許你我看不到那一天,可終究有一天,皇權會變成一種象徵xìng的東西,你覺得………………”


“那不是很好麼?”


正德帶些譏嘲的笑了笑:“登基的時候,我對劉大學士他們很好的,因為父皇說過,要尊重他們。可是,我倒是尊重他們了,可他們卻把我當傻子耍,鹽引、皇莊,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其實我都知道的,因為父皇教過我。”


“大哥你不一樣,我們是兄弟,這幾年你從來都沒瞞過我,就連靈兒姐姐那件事………………其實呢,我就喜歡當不用管事的皇帝,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隨便去哪里玩了。大哥,我很期待那一天呢,你要好好努力啊,變法什麼的,就交給你了。”


拍拍謝宏的肩膀,他哼著小曲離開了,腳步很輕快,心情也很自在,很顯然,他心中的疙瘩已經解開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7
第716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道〗德經有雲: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說白了,大抵就是就是有人歡喜,就得有人憂的意思。就在正德解開心結,在應州轟轟烈烈的談戀愛的時候,大同城卻是籠罩了一片愁雲慘霧。


和當初的江南一樣,愁苦的人,也僅限於那些大戶人家,普通軍民心裏都是暗自歡喜的。他們不知道整個事件背後的那些yīn謀詭計,只是著眼於眼前所見的事實,對大同人來說,禍害了大同多年的火篩被皇上打敗,狼狽不堪的逃走了,這就是喜從天降了。


大戶人家就要悲催很多了,他們會參與這次行動,並不是因為他們為了維護體制的利益,不惜代價的下定了決心,只是單純的出於恐懼罷了。


錦衣衛在大同的活動是事實,而京城傳出來的消息也不像是假的,從朝鮮、琉球那些藩國身上,足以看出皇上如今對於異族的態度。對藩國尚且那麼苛刻,對待草原上的宿敵又豈能輕輕放過?


而meng元退出中原這麼久,依然有鐵打造兵器,有糧食度過災荒,與大同邊貿是息息相關的。所以,當他們發現錦衣衛的異常時,立刻下定了決心,與京城呼應導演了宣大兩鎮的這場大戲。


依照常理,這個計畫是天衣無縫的,可誰想到事情突然急轉直下,由大功變成了大禍呢?如今,那些無孔不入的番子已經策動了聚落堡,進而動搖了大同的軍心,應州離大同不過百多裏,轉瞬即至,若是王師一到,以那個冠軍侯的狠辣手段,大夥兒就盡成齏粉了!


“韓部堂,當初您說事情萬無一失,就算事有不諧也有後手在,現在事已至此,您說的後手究竟為何?如今怎地還不亮出來,若是再遲些那豈不是……”


“是啊,是啊,近衛軍大隊就在應州,大同這邊又有番子出沒,消息只怕已經………………韓部堂,再不設法的話,那就大勢去矣了!”


“韓部堂您倒是說話啊!”


巡撫衙門裏吵嚷成一片,韓文是洪洞人,不過在山西素有威望,對謝宏的仇恨也深,因此在大同世家心目中,他的地位更高些,反倒是巡撫崔岩被忽略了在了一旁。


放在前些日子,韓文倒是覺得tǐng自豪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士林中的名聲,尤在官聲之上普通小民見識淺薄,哪里能分辨得出什麼是能吏幹員?民聲本就是以士紳們的評價為准的。致了仕,還能得到這樣的追捧,他的自豪也是有理由的。


可現在,聲望變成了負擔,所有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後手的確有,可既然皇帝行軍在外近兩月,補給一直不斷,那就證明京城和天津的佈置已經完蛋了否則的話,大軍應該早就斷糧了才對。


韓文不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麼變故,也不知道近衛軍的具體情報,可他很確定,近衛軍不但沒斷糧,而且在武器補給方面還非常充足。畢竟面對的是規模在自身兩倍以上的大軍的夾擊沒有點特殊手段,是怎麼也不可能打出這樣的大勝的。


另外一個後手按說也是十拿九穩的,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韓文對這個詞兒已經深惡痛絕,甚至不報任何期望了。


何況,這件事目前還是機密,只在小範圍流傳著,他也不敢輕易公佈於眾,江南離大同實在遠了點,甯王有沒有起兵,攻略進展如何,他根本沒辦法及時收到消息。就算收到消息也沒用,遠水不及近渴,誰能想到偌大的da虜大軍敗得這麼慘,這麼快呢?


“應州的戰況到底如何,現在可有回報?”被眾人催的緊,韓文也不能不出聲,他報著一線希望,問起了應州的戰況。


他很希望聽到近衛軍傷亡慘重,已無再戰之力的消息。他倒沒有起兵進攻的念頭,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打的主意和王勳差不多,就是以甯王的名義舉旗造反,然後據守大同城。


“應州四野都有禁軍遊騎巡哨,很難探明消息,現在只知道是大捷……”


崔岩搖搖頭,慘笑道:“不過,da虜敗得極慘是確定無疑了,從大同經過的火篩算是實力保存的比較完整的了,也是死傷過半,而小王子那邊,嘿嘿,說是十不存三四也不為過啊,從應州到殺虎口,一路上全是脫力墜馬的da子屍體,要不是殺虎口的守軍不知究裏,說不定……”


這消息已經被反復證實過很多遍了,可眾人每次聽到,依然是坐立不安,震怖不已。da虜騎射無敵,開始的時候是da虜自己吹噓,後來由於成祖數度北征,以軍功造就了無數新貴,所以,士人們也開始爭相傳頌da虜的強大。


這樣可以讓君王對da虜感到懼怕,達到減少邊釁,壓制軍功階層的目的,等到士人們掌控了軍權之後,也可以借此來掩飾自己的無能,敵人越強,他們的失敗就越能得到原諒。


久而久之,就像da虜的自我催眠一樣,不管別人信不信,他們自己先信了。


所以,他們定計時,都完全沒有想到失敗的可能,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們也都是徹底傻了眼。


da靼、瓦剌聯手,聚集的草原菁華,居然就這麼完蛋了,這讓人情何以堪呐。


崔岩再次提起這茬,也不是為了嚇唬旁人,他只是在回答問題。da虜敗得如此之慘,說是驚弓之鳥都不為過,很顯然,近衛軍就算傷亡慘重,也一定還保持著相當的戰鬥力。


而da虜慘敗的景象,已經被很多人看到了,想封鎖消息也來不及,軍心已經動搖,據城以守的主意就不要打了。


“呃………………”韓文何等老辣,如何聽不出崔岩的言外之意?最後一個希望落了空,他的臉上也流lù出了失望的神情,遲疑半響,他終於還是長歎一聲:“那,就只有棄城而走才能逃出生天了,問題是要往那邊走?”


“我等家業盡在大同,走,又能走去哪里?”


“是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我等走了,家人又怎麼辦,就算能帶同家人同走…可若是韓大人你說的後手是騙人的,那以天下之大,又哪里有我等容身之處?”


士狒們當即譁然一片,對韓文的稱呼愈發的不客氣了。


韓文面sè鐵青,跟風眾就是這樣,得勢的時候恭恭敬敬,只等著時候多分潤些功勞;一旦事敗…立刻變成一盤散沙。若不是這樣,以在場眾人在大同城的勢力,又何嘗不能聚起萬餘兵馬,〖鎮〗壓右衛兵馬的同時,守禦城池,以靜候江南事變呢?


崔岩也是滿嘴苦澀,他覺得這裏面就屬他最為無辜了。他不是當地人,邊貿什麼的只是稍有耳聞罷了…除了例行的那一份之外,他從未從邊貿中有所分潤,以大明官場的慣例來說…他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至於湖廣老家,新政終究還沒


ō及到那裏,他也沒什麼切膚之痛。就算


ō及到了,若是轉向的足夠及時的話,也未嘗沒有出路,自己怎麼就一時糊塗,站到了前臺呢?這種時候明明就應該對兩邊都虛與委蛇,做個合格的牆頭草麼。


他悔啊,這時候能往哪里跑?


往北出關去草原?他打了個寒顫,草原的日子那是人過的嗎?da子從來就不講信義…翻臉無情是常有的事兒,自己這些人要是真去了,不被當成肥羊才怪呢。


往東?回京城,然後下江南自是個不錯的辦法,可中間卻要通過宣府,那裏是皇上的地盤…皇上都不需派追兵,只要一道手諭,就可以將所有人一網成擒了。


往南?那不是送貨上門麼?還不如自己了斷呢,好歹還能痛快點。


往西………………崔岩抬眼看著韓文,見對方也正望著那個方向。西邊確實有一線生機,楊一清總制三邊,統帥數萬大軍,而且,西陲還有幾個沒奉召的藩王,若是他有心一搏的話,倒是具備了足夠的條件。


可是,他敢麼?感受到了崔岩的眼神,韓文只是冷笑。


崔岩在外已久,對楊一清不是很瞭解,可韓文久居朝堂,楊一清這種重要角sè他哪里會忽略?儘管也是江南士党的中堅,可楊一清的老家卻在鎮江,離海較遠,所以並沒有被謝宏的屠殺行動


ō及,對謝宏仇恨值不算足夠高。


此外,楊一清也不是劉大夏那樣以剛烈著稱的人,反而和李東陽有些相似,是個老狐狸,他會在沒什麼成算的情況下,不顧家人的安危行此殊死一搏之舉嗎?


“各位,或者齊心合力,背水一戰,要麼各尋出路,早做打算,在大同幹tǐng著,只有死路一條,老夫言盡於此,眾位好自為之罷。”說罷,韓文拂袖而去,不知為何,崔岩卻覺得對方似乎恢復了以往的從容鎮定,好像是有了什麼把握十足的對應之策似的。


不迂,他也打定了主意,不再理會大堂內的紛紛擾擾,起身離兩個為首的走了,剩下的人更加彷徨,可偏偏誰都不肯散去,仿佛聚在一起就能壯膽似的。就這樣又吵嚷了一陣子,突然聽到外間一陣喧鬮,依稀又聽到了陣陣歡呼聲,眾人都是勃然sè變,急忙遣人探詢。


“南面,南面來了一支騎兵,打的是龍旗,是皇上,皇上的禁軍來了。”不多時,探詢的人就回來了,帶來的也是一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


“我等願意出人出力,全力守城,崔大人呢?”大難臨頭,終於有人鼓起了勇氣。


“有人看見崔大人輕騎出了西門,不知往何處去了………………”


“韓文呢?他是罪魁禍首,我們都是受他meng蔽的!”更多的人想到了用韓文頂罪,試圖把自己摘出來。


“…………報,韓部堂回府之後,便關了門,小人去探詢時,發現他已經…………已經懸樑自盡了!”


“啊?”所有人都傻眼了,沒等他們再轉過下一個念頭,便已經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不用問也知道,守城將士已經打開了城門,禁軍已經入城了。


死的死,跑的跑,大難臨頭時,結党營派的把戲,實在是不堪一擊。!。。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20:47
第717章 圈起來待宰

  自聖駕出京,冠軍侯緊隨其後開始,京城人便一直有些動不安。韃虜入侵對大明人來說是常有的事,可這一戰,卻因為交戰雙方的身份,以及從前的故事,再加上戰爭的規模,變得有些不同了,涉及天下之大勢,並牽動天下人之心。

  不過,謝宏離開前的布置還是相當有效的,或是情願或是不情願,各個衙門卻都運作如初,效率還更高了些,各種物質源源不斷的向宣府輸送了過去,再沒有正德離開之初的混。

  衙門運作井井有條,人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等前線的戰報接連傳來的時候,京城就更加平靜了。

  百姓們滿足於韃虜見到聖駕,便望風而逃的事實,皇權至上,讀書人並非盡信,可在普通人心中卻是深信不疑的,皇帝代表的就是華夏正統,能以威勢嚇退韃虜自是理所應當,令人自豪的。

  官員們的心思就要複雜得多了,小王子在誘敵深入,皇上毫不猶豫的中計,這件事讓他們很是鬆了口氣,緩解了天津遲遲不見動靜,給他們帶來的焦慮,也讓陸完少挨了幾句罵。

  只是中計歸中計,正德中計的過於果斷,卻也讓不少人有些不安,若是正德自行做的決斷,事情倒也在情理之中,少年天子本來就是這麼個子。可是,謝宏既然已經和皇上匯合了,那小王子的計謀就不應該這麼順利才對啊?

  可疑慮歸疑慮,賭注已經推出去了,賭局也開始了,除了前線那些人之外,其他人都只能看著等結果。在這一刻,位高權重的大臣和尋尋常常的百姓是沒有任何區別的,都左右不了事態的發展,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大臣們很煩悶。

  不過,更煩悶的卻還在後面呢,幾乎就在江彬率兵進入大同城的同時,也有兩騎快馬帶著凜冽的西北風,一先一後的進了京城。

  先前的一騎直奔侍郎王瓊的府上,後面那個落後了些,卻是一路狂奔著進了北鎮撫司,隨即,京城的平靜被徹底打破了。

  “老爺,這寒冬臘月的,又剛剛下了雪,一定要現在出城嗎?”

  “少廢話,趕快備車,細軟什麼的都不要了,去永定門,快,再快點。”王瓊的臉比屋檐上的雪還白,比起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大冷天的出門算什麼?

  剛收到的信,是王朝在正德抵達寰州之前發出來的,世家子到底不同尋常,王朝雖然不通兵事,可做事還是很謹慎的。得到了應州戰報的第一時間,他就派遣了心腹快馬往京城報信了。

  這樣既可以讓老爹有個準備,給王家留個後路什麼的,同時,也將大同這邊的動向告知京城,讓京城方面心裡有數,以做配合。

  可看在王瓊眼中,這也只能是個逃命的信號了。京城是那君臣二人經營最久的,在屠刀的威脅之下,士人們破壞近衛軍補給的計劃完全失敗了,而陸完走前信誓旦旦保證的天津攻略,也遲遲不見動靜。

  所以,就在大同的士紳們期盼京城有所動作的時候,京城的士人們又何嘗不是將希望全部放在了大同,放在了異族騎兵身上?

  小王子既敗,士人們也隨之一敗涂地,大明的最後希望,就在江南了。

  在王瓊的死命催促之下,總算是收拾停當,說是這樣,可實際上,除了載著老婆孩子的兩輛車,還有幾個心腹隨從之外,老王頭什麼都沒帶,就算不知情的人看來,也是一副要逃亡的架勢。

  “將信給楊閣老送去……”老王總算是還有點良心,馬車出門,他終於還是打發了一個家丁去給楊廷和送個信,算是盡點同道之誼,讓他們死也死個明白。

  從這一點上來說,王瓊的見地是比韓文要高些的,他知道非常時刻,不能有遲疑,更別提召集眾人商議了,人越多效率越低,能不能商議出個結果,本就在兩可之間,即便能順利的達成了共識,恐怕瘟神的後手也要到了,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上了車,王瓊也沒有放鬆,一路急催,好懸沒把馬車給催到了溝裡,可老頭卻連眼都沒眨一下。

  本來王夫人還有些埋怨,可見了這般情形,她也不敢再說了,自家老爺很有城府,但絕對不是那種涉艱險如履平地的人,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那只能說明當前的形勢緊迫到了極點。

  車行甚急,不多時,高大的永定門便遠遠在望了,無論是王瓊還是眾隨從,都是稍稍鬆了口氣。對王瓊來說,北京城已經變成了龍潭虎穴,離開這裡越遠,那就越安全。

  他甚至已經開始琢磨到了江南以後的出路了,目前的形勢,若是往好了想,那就是寧王進兵順利,等正德回返京城的時候,他已經席卷江南,進而號令天下,有進取中原之勢了。

  可經歷了這麼多挫折之後,王瓊已經不敢抱有那種幻想了,有瘟神在,那種好事兒肯定不會落在自己這些人頭上,只希望自己到達南京的時候,寧王已經兵臨城下了。

  南京雖然兵多城雄,可那裡的城墻從來就沒用上過,靖難之役那時就是如此,城裡都是墻頭草,只要大軍臨城,他們很快就會打開城門投降了。

  若是這樣的話,至少在明年之前,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至於能不能劃江而治,成就南北朝的局面,還要看後續的發展。

  王瓊棄眾而逃,未嘗不是存了讓謝宏大開殺戒,激得天下反的心思。別看在京城被打壓得像一群孫子似的,可京城這些人的潛勢力卻大得很,一但他們被屠殺,那些與他們有牽扯的人八成會害怕被牽連,以至於鋌而走險。

  能不能劃江而治,這很關鍵,畢竟遼東的海軍很強大,隨時可以威脅沿海地帶,而近衛軍能在正面戰場上打敗小王子,實力也不可輕忽。就算寧王取下了南京,席卷了江南,可若是光憑防守,一樣是防守不過來的。

  若是聖駕火速回返,然後即刻出兵救援南京又當如何?難道要去廣東,接著流亡海外……還沒等王瓊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就被一陣馬蹄聲驚醒了。

  “老爺,後面有人追上來了,好像是緹騎……”隨從的聲音打著顫,到這份兒上,再傻的人也能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加速沖……”王瓊只覺一腔熱血都涌進了腦子裡,差一點點就把心底裡那個最迫切的願望喊了出來,萬幸的是,他心裡還存了一絲理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北京城主事的已經不是那個千戶周遠了,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去後,錢寧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親身回返的同時,還帶回來了幾千緹騎。這也是王瓊能立下決斷逃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京城,或者說北方數省已不可為。按照正德離開前的命令,緹騎應該是盡數回返才對,彈壓京城局勢的同時,可能還會分兵和禁軍一起,去宣府救援。

  而錢寧身邊本來就有幾千人的大隊人馬在,既然他都已經回來了,沒可能只有這麼點人跟回來,要知道,出京的緹騎可是有五萬之眾呢。剩下的人在哪裡?不用問,肯定是留在地方,準備彈壓有可能發生的叛變唄。

  緹騎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北方幾省的地方軍,彼此間又有統一的指揮,這樣的情況下,縱是有再大規模的叛亂,也會在開始的時候就遭到鎮壓,絕對沒有成功的希望。

  所以,王瓊才會當機立斷的逃亡,他對京城,和北方的局勢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可誰能想到,以他逃亡的速度之快,居然還是功虧一簣了,在城門口被追上了。

  強沖是不可能的,城門的守軍已經有了警惕,他身邊這點人本就很難沖得過去,而且沖過去也沒用,憑這兩架馬車,難道能跑得過番子的輕騎不成?

  就 在他猶豫不定的當口,輕騎已經超過了馬車,直奔城門去了,很顯然,對方不是來追捕他的,而是來封鎖城門的。

  可王瓊一點都沒感到慶幸,他頹然坐倒,有氣無力的吩咐道:“不用再走了,回去吧……”

  “老爺,是回府嗎?”在王瓊聽來,車夫的問題像是在譏諷他,不過他知道這個心腹是無心的。往常有了大事的時候,他都會跑去跟那些同道聚在一起商議,可今天……

  “王來,你送夫人和少爺回府,老夫要去楊閣老府上拜會。”算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吧,王瓊嘆了口氣,先不說楊廷和未必知道自己打算私逃,就算給旁人知道了,估計也沒人有心情拿這事兒做文章了。

  應州大捷,而後瘟神在第一時間封鎖了京城,他要幹什麼,還用說嗎?不就是要把自己這些人先圈起來,然後等皇上回來再行處置嗎?

  自己這些人還有個朝廷大員的名頭,可實際上卻已經變成了一群圈起來待宰的豬,這種時候,誰又會笑話自己這只掙扎著想越獄的同伴呢?誰有機會,誰也要跑啊。如今也只能盼望寧王那邊給點力吧,否則的話,這大明的江山,算是徹底完了啊。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4-20 15: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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