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臨高啟明 作者︰吹牛者 (連載中)

 
slayeroc 2012-7-31 12:3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1002856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16
第二百七十五節 宣傳攻勢

     江眾麻雀畢黃太小了此六臨高是小具窮縣,人口少科名不顯。沒有有力的諸伸支持。這些靠地方財政支持堂皇的政府機構沒有存在多少年就逐漸的荒廢了。堂皇的衙署也破落了。除了儒學這斤,縣裡非維持不可的機構還算存在之外,其他的早就人去屋空了。徵糧局就佔據了其中建築最為堂皇的道會司。這個原本大明官方的道教管理部門裡別說道士,連神像、神案都不存在了。顯得十分荒涼。

    都德看中這裡的官衙氣派比起其他衙署來,此地的門樓、正廳的格局要大,便於將來擴充機構的時候有足夠的辦公場所。便讓臨高建築公司在此地原地翻建整修。成了徵糧局的衙門。

    雖然是大明的衙門,不過辦事是現實模式的,馬蹄形的木製櫃檯後面坐著第一批國民學校的稅務短班的畢業生。其他諸如一米線。排隊用的欄杆也一應俱全?而且這裡比起另一個時空有更嚴厲的秩序體制。幾個經過學習班審查甄別之後留用的衙役氣勢洶洶的帶著鞭子專門維持排隊秩序。

    主動申報的人很多,但是也有很多人是不情願的。

    在他們看來清丈田畝的最終目的必然是把所有的土地都起課徵稅。許多糧戶雖然不見得能飛灑、詭寄,但是隱瞞田畝數量卻是容易的事情。

    但是澳洲人的威脅也是明明白白的:凡是到期不申報,不登記。或者申報失實得,未登記的土地將一律沒收歸公誰也不懷疑澳州人說得出做得到。

    穿越集團以現代「暴力宣傳」的模式無孔不入的的到處提醒著百姓:快快去申報!丁丁開展了一個大型宣傳活動。三天兩頭就有宣傳隊下鄉來敲鑼打鼓的宣傳土地申報,花花綠綠的佈告和畫畫紙百姓們對招貼畫的稱呼貼滿了各村。

    周洞天的印刷廠出的招貼畫倒乏貨真價實的雕版印刷,雕版年畫匠人按照宣傳部設計的圖樣費力的復刻到木板上,再用幾種顏色套印出來。效果不好。但是成本廉價,適合用來做宣傳畫。其中最有震撼性效果的是一個穿著飛魚服、滿臉橫肉的男人指著你的鼻子,下面還有一行字:「你,老實申報了嗎?」。

    這種喧囂的,具有強烈的進攻性的宣傳是百姓們前所未見的。平日裡除了秋天催征的糧差和偶然到來的貨郎之外從沒有外人來到的村子裡來了陌生的宣傳隊:衣著奇怪的男男女女。駕著裝了棚子的牛車或者推著漂亮的手推車。

    一到村裡,聯絡員就敲著鑼把全村老小集中起來聽候宣講?由宣傳隊長宣讀徵糧局關於丈量田畝的告示和其中的重要意義。

    他講完之後,裝著高音喇叭的宣傳車點會一遍一遍的播送著人們從來沒聽說過過的雄壯的歌曲。慷慨激昂的旋律打破了鄉村的寧靜。在歌曲的間歇中,一個大喉嚨的男聲或者女聲在喊著口號:

    「丈量田畝利國利民」。

    「釐清稅賦,是百年大計!」

    「欺騙徵糧局,就是欺君!

    「對抗清丈,死路一條」。

    「早申報,早收益!」

    口號響的連村外都聽得見。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響。這些口號還會被刷到村裡的牆壁上。牛車下是從軍隊和國民學校借調來的人員一個個提著佈告、漿糊桶、刷子和墨桶,滿牆的刷標語,貼佈告。連豬圈的牆上都不放過,手持步槍的陸軍士兵和拿著棍棒的縣差們如狼似虎的圍繞在旁,提醒百姓們這些口號中的威脅絕非一句空話。

    政策宣傳隊走了之後,文藝宣傳隊隨後到來,連說帶唱的宣傳清丈田畝。釐清稅賦的好處。鄉村沒有什麼文娛活動,來個唱宣卷的和尚都能召集一大幫人來聽。演完之後還散發一種好看的糖食,透明的糖塊,五彩繽紛。不要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被誘惑這是食品廠出品的水果糖。

    狂轟濫炸的宣傳攻勢起了很大的效果,原本官府不過是個遙遠而模糊的存在,現在。它時時剪刻都在你身邊,有時候是宣傳隊,有時候是滿牆的佈告和標語,每天喋喋不休的提醒你應該做什麼,含蓄的威脅你如果不做會怎麼樣,其效果是相當顯著的。

    在這樣不斷的反覆的敲打下,主動來申報的百姓愈來愈多了。一些中小地主糧戶知道拖下去絕無倖免的可能,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乖乖的申報為好。符不二猶豫了幾天之後,終於帶上田契去申報了。臨出門前。他老婆沒州的那樣尋死覓活的滿地打滾的阻攔他,只是呆呆得,掀不二,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原本對老婆的囉嗦感到不滿的符不二有點可憐她了,想到這女人一直以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家業,心有點軟了。

    「別擔心,澳洲人對咱們不是不錯麼。」符不二作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不會叫咱們吃虧的。」

    是不是這樣他心裡不是太有底。不過天地會的幫助和最近納糧上的新舉措讓符不二對澳洲人產生了很大的信任。他相信澳洲人不會幹出損害百姓的事情來的

    符不二就這樣揣著田契背著幹糧和水和村裡的許多人一起結伴去了縣城登記。經過符有三的大門口的時候,這個老頭子用一種智者看愚者的目光看著他們:

    「你們去吧,去吧,一個個自投羅網」。符有三一臉什麼都料到的神情,喃喃自語。

    他身邊的大兒子符一壯可沒這麼有信心:

    「爹!這申報的事情村裡可辦得七七八八了」

    「讓他們去好了,咱們不動

    「可是澳洲人下來就要下鄉了,咱們家這麼多的地,瞞不過他們的」。說著膽怯的看著刷在對面牆壁上的大標語:「對抗清丈,死路一條。那「死」。還刷得特別巨大,差不多佔到了一面牆。

    「你怕個屁!」符有三忽然發了脾氣,「我就不相信澳州人都是神仙」。說著狠狠的頓了下枴杖小符一壯嚇得一哆嗦,以為他爹又要用枴杖揍他了。

    符有三的信心當然不是白來的。符有三家的地在美洋村是最多的。而其中很大一部分隱藏在村子附近的一處丘陵地的山坳裡,當地雖然談不上地勢險要,但是遠離村子和大路。林密草深,路徑複雜,一般人找不到。符有三在那裡專門造了一處莊子,讓自己的小兒子帶著幾戶親信的莊丁和家生子住著過日子兼耕種。連陳明網這樣對全縣土地狀況瞭如指掌的人也只知道符有三家有隱地,具體有多少,位置在哪裡還是一概不知。只是藉此敲詐些錢財使用就完事了。

    「莊子那塊地原本就沒有田契的開荒地符一壯小聲說,「申報不申報也沒什麼。可是村子附近的哪些是瞞不了人,總得意思意思才能過去吧

    符有三擺出一副教的面孔:「換田契?澳洲人走了豈不是一張廢紙。」

    「新的田契還是官府的,徵糧局可是縣裡的吳太爺坐辦。」符一壯解釋道。

    別看符有三在美洋村裡是第一大姓符家的族長,又是村裡的首富,一臉誰也看不起的模樣。見誰都要挖苦一番以表現其老年人智慧,但是最最怕官,哪怕一個縣裡的衙役到村裡來。符有三都會嚇得躲起來不敢相見。只叫子侄除去應付。

    聽說徵糧局是縣衙裡辦得。又是吳亞這咋「全縣二把手」當頭。符有三原本篤定的神情立剪就慌亂起來。

    「你叮,逆子!」他罵道,「這事這麼不早說!」說著劈頭蓋臉給了符一壯一拐棍。

    「這村裡的佈告都貼了多少天了。符一壯白白挨了一記,滿腹委屈的說。

    「還敢說!」於是符一壯又挨了一棍子。「快,把佈告抄來我看看!」

    徵糧局的一處大辦公室裡,樹起了一座黑板。上面貼著進度表,全縣所有登記在冊的村落都用紙條貼在上面,旁邊按照進度插著不同顏色的紙制小旗。寫著最新的進度數字。

    都德每天都在黑板前根據送來的最新數據更新這個進度表一自從徵糧局衙門修緩完畢之後,領導小組就從張有福家的莊子裡遷入了這裡,便於就近掌握清丈田畝的事宜。

    黑板上,表示百分之百完成的小紅旗只有寥寥無幾的幾面,大多數存在只是過了半數而已。

    「進度開始慢下來了都德看了一眼旁邊剛剛繪製好的每週對比圖,本週和上週比,增加比率低於前面幾週開始大規模的宣傳攻勢之後,自我申報的數量有了很快的提高。但是最近一週,增長速度開始明顯回落了。說明宣傳的效果正在消逝。

    他給丁丁打了電話:

    「宣傳效果正在消退之中,你得多多動腦筋,看看有沒有新的宣傳手段了

    「我明白,不過宣傳車實在太少了。能不能再撥給幾台?特別是上面的擴音器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25
第二百七十六節 颱風降臨

    干子沒問題。再給你十台,二十台紫音器估三「贊小肯定給了。」都德說,「不能老在搞噪音上想辦法,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群眾喜聞樂見的手段,簡單點的,最好不用電

    「要保證宣傳攻勢的持久有效性」丁丁在專門召開的宣傳部的會議上對手下的「大將」們下達指示,「宣傳車巡迴宣傳到每個村的間隔週期必須儘量縮短。

    「報告!」

    「我們是宣傳部,不是軍隊。用不著這樣丁丁糾正了直挺挺的站起來向他匯報的宣傳培班的學批人被陸軍都給成條件反射了,「直接說好了

    「是」此人來了個標準式的德國式的碰靴根的禮,紀登高原來在廣州賣卜為生的這行當貧富差別很大,紀登高學藝不精。差點餓死,街頭的時候被廣州站的例行收容行動拯救了。隨後就到了臨高,學習了幾個月之後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就到宣傳部來發揮專長了。

    「現在宣傳車還太少,一個週期要四十天才能重新輪過來」。季等高稟告道,「增加幾台,大喇叭很好用。」

    「車有,但是上面的大喇叭沒有了丁丁搖頭,正如都德估計那樣:因為高音喇叭是短時間不能自制的裝備,計委把得很緊,一台都不肯多給。

    「再撥給鑼鼓傢伙可以嗎?」「行說是這麼說,實際上現貨也未必有。

    鑼鼓是很簡單的東西,在臨高一樣買不到的這個偏僻的小縣城裡稍有技術含量的手工業品都買不到,至少也得從府城買來。

    「有多得鑼鼓傢伙可以組織幾個舞織隊

    「舞獅?!」丁丁醒悟過來小這個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可是中國人民喜聞樂見的群眾文娛活動啊。

    「有匠人會做獅子,也有會舞的人」。紀登高是廣東人,對舞獅這類活動很是熟悉,「鄉下人愛看熱鬧,有舞獅玩意容易聚集起來

    「不錯。這個點子很好。」丁丁隨手在筆記本上寫了一條:獅子身上要寫標語。

    紀登高第一次提建議就被接受了,臉色很是興奮:「謝謝首長!」

    「這事情就歸你辦丁丁說著寫了一張授權書,在上面蓋了宣傳部的大印,「先組織十咋。舞獅隊,鑼鼓傢伙和作獅子的東西我會去找計委的他又補充了一句,「是業餘性質的。不過可以給點津貼。平時給大夥娛樂娛樂也好

    「明白小的這就去辦」。紀登高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眼睛直放光。不覺把「舊話」又露了出來。土著把澳洲人的說的普通話叫「新話。」當地人說的叫「舊話

    紀登高的舞獅隊還在組建當中的時候一場臨高秋天常見的颱風降臨了。大風和暴雨洗刷了標語和佈告,暫時熄滅了如火如荼的宣傳攻勢,也將穿越集團狂飆式的大躍進停了下來。

    來自北部灣的颱風和來自北方的冷空氣共同作用,使得這一次的颱風達到了。級以上的水準。遠遠超過了夏季的幾次級的大風天氣。

    冷空氣和熱帶颱風掀起詣天巨浪,暴雨如注,文瀾河水迅速暴漲夏季原本就是臨高的雨季,降水量充沛,文瀾河的水位居高不下。再加上這次暴雨,在中下游地區立刻就爆發了洪水災害。

    颱風到來之前,新設在高山嶺地區的氣象台及時的發出了氣象預警

    當然不是靠衛星雲圖得來的消息,而是氣壓計和雷達。豐城輪上的氣象雷達是一件真正的「神器。」它比氣壓計更早的預告了颱風的到來。

    穿越集團在心8年的秋季沒有遇到颱風。但是執委會對海南的颱風問題還是有所認識的。臨高年平均的8級以上大風有次。在海南島屬於風災最小的地方。穿越集團還是在建設方面對防風防洪做了一定的防範。事實證明這上面的額外的投資是有必要的洶年的颱風來勢洶洶,暴雨、狂風和洪水橫掃過文瀾河流域。沖毀房屋和田地,捲走人口和牲畜,淹沒設備」穿越集團已經提前做好了一切預防措施:加固設施。轉移物資、搶收糧食、疏散人員,但是不能移動的建築和重型設備還是遭到了損失。海浪衝毀了博鋪的部分碼頭設施,將十多艘船隻拋到岸上。檢疲營地的木結構房屋被毀損過半。

    工業企業遭到了很大的損失,玻璃廠被狂風掀掉了部分頂棚。三座回火爐被雨水沖毀「不得不停,待工廠的塔槽和管道被大風颳僥分因為房屋、道路的毀壞和部分廠房進水,工能委屬下所有的工業企業都被迫停產。博鋪到百仞的輸電線路中段,有線電話和剛剛鋪設不久的有線電報也全部中斷。公路被沖毀多處,博鋪通往百仞的道路完全中斷。

    農委會的養殖基地棚圈損失嚴重,牲畜因為已經被轉移,沒有遭到損失。部分田地被沖毀,不過凡是完成標準化改造的農田全部經受住了風雨的侵襲,損失不大,驗證了農田標準化建設的有效性。

    百仞城和博鋪基地的房屋倒塌上百處。特別是百仞城裡的簡易房宿舍損毀大半幸好穿越眾們大多已經不住在宿舍裡了。隨身行李也在颱風到來前放進了集裝箱改造的倉庫裡安然無恙。

    人員和物資因為氣象台的預警,疏散轉移及時,損失並不大。國民學校事先停課,把孩子全部轉移到高山嶺地區的基地裡避難。大圖書館的資料和重要物資設備也早就轉移到相對安全的高山嶺地區了。

    但是普通百姓的損失卻相當嚴重,特別是文瀾河流域因為河水暴漲造成水淹,不少還沒來得及收完糧食的人家遭到重大損失,房屋被沖毀許多,人畜傷亡不少。

    剛門被颱風肆虐後的博鋪港小一片狼藉。從海中漂來得、被洪水從陸地上帶來的雜物載沉載浮,其中也有人和動物的屍體。肚子鼓脹脹的。岸邊早期搭建的原始的吊桿已經被沖得不知去向。木製棧橋被沖毀了幾十米。被拋上岸的船隻側倒在沙灘上。一群工人正在拆解船體回收木材。

    碼頭的石駁岸上,星星點點的是燒殘的香燭和紙灰,許多在颱風中失去了親人的人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能在岸上遙祭了。

    衛生部門的人組織勞工在港口裡打撈人畜浮屍。一股各類的屍體的腐敗氣味充斥著港口。爆發瘟瘦的陰影籠罩在穿越集團頭上。

    穿越集團的諸位,平日裡對自然災害大多沒有直觀認識,只在電視裡感受其威力。現在發覺自己不僅要面對自然災害。還得去面對其後果的時候換句話說這會搶險救災不是解放軍的事情了,而是執委會的事了。

    「好吧,我們得暫時把各項工作放一放,先來搶險和恢復工作在執委會的緊急會議上文德嗣無奈的說道。單道謙領受了任務,火速修通毀壞的道路和通訊線路,保證各個基地之間的聯繫失去聯繫之後人心不免會浮動,這個不管是穿越者還是土著人員都不例外。必須馬上安撫人心。執委會為此派出了幾個分隊,分頭去聯繫中斷的基地進行巡視慰問,為此特意把原本已經封存的農用車和越野摩托車啟用了幾輛。

    衛生部組織人員清理屍體和垃圾,用漂白水消毒防瘦;農委會修整堤岸和水渠;建築公司對損壞的房屋設施進行修補,陸軍和民兵進駐要點控制局面,同時清理廢墟,,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最棘手的問題也隨之而來一難民出現了,颱風過去後的三四天裡。已經有數百難民湧進了縣城求乞,他們不敢去東門市,因為那裡有抓乞丐的規定。

    從各處傳來的消息都表明今年的受災狀況相當嚴重,那德派人到各處傳令,要各村的聯絡員馬上來開會匯報情況。

    「準備開設粥棚,修建臨時營地。執委會給民政委員會下達指令。「收容救濟難民!」

    難民失去了房屋和糧食,就只能外出逃荒,這樣不僅會損失寶貴的人口,大批流動人口還容易造成瘦瘦爆發。

    民政委員會隨即在縣城外、東門市外各設置了一個難民收容站。用來救濟房屋坍塌無家可歸的難民,另外還準備在全縣的多個市上開設粥棚,開倉放糧來救濟百姓。

    「你趕快去拜會下吳明晉。關於賑災的事情得和他談談。」

    吳明晉對此事也很熱心,熊卜估去拜訪他之後,他就親自下令開縣倉撥給糧食。

    「縣庫的狀況,想必貴眾要比學生要清楚得多。」吳明晉憂心仲仲的說,「賬目是對得起來,要說有多少糧貪說著他來了咋,中國官僚式的嘆氣搖頭動作,表示自己知道狀況很糟糕,但是沒有辦法,當然也不承擔責任。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26
第二百七十七節 搶險救災

     二電糧庫的情況熊卜估很清楚!賬目和存糧數目卜倒刀才牲」合,就是品質差的很遠。糙米的儲備裡大量是陳化糧,按現代標準只能用來做飼料。能拿出來給人吃的不過百來石米。

    所以熊卜佑打得是常平倉的主意。古代國家的聯絡交通水平很們,地方上的一般自然災害如果指望朝廷來賑災是不現實的。多數情況下得由地方官吏自行解決。而縣令直接掌握的糧食,除了縣糧庫之外,還有由民間集中儲備糧之類的倉庫。

    大體由地方的諸伸糧戶們每年捐助些糧食,儲備起來,到災年拿出來用作賑濟。想法和辦法都不錯,就是一執行起來立玄就走了樣,常平倉的儲備糧食往往被官府侵佔。所以一直是有名無實。臨高的常平倉的建築修得很是堂皇,但是裡面已經百多年一粒米也沒放過了。

    熊卜佑的意思就是要吳縣令出個告示,叫士仲地主們「樂捐」輸送常平倉,反正這種把戲年年都有,上伸們早已習以為常。縣令來「勸捐」總得拿個一二十石出來應酬應酬。這樣也能湊個二三百石糧食。

    「這個容易」吳明晉對穿越集團雖然掌握了縣衙的實際權力,但是事事還來徵求他的同意的做法還算滿意,「學生出一張佈告就是。」

    當下關照人出告示,要全縣上伸糧戶們樂捐,補充常平倉米以便救災。

    「這救濟糧大頭還是得我們出。」熊卜估對都德說,「我問過縣太爺了,說每年也就能勸募到二百石左右的糙米和雜糧。」

    「救濟要多少?」

    「計委正在統計受災情況」熊卜估說,「不過二百石加上縣庫裡的那點肯定不夠。」

    「我們出就我們出吧,當統治者還是要承擔點義務的。」那德懊惱的說,「這下還得豁免一部分錢糧了。這買賣有點虧了!」

    澳州人當了第一咋」其他人沒有敢不買賬的。這次的「樂捐」出奇的踴躍,很快就從各處募捐了四百石。

    都德關照人把一部分米發到各處粥棚去熬粥發放給災民。

    「注意,糧食定量不要太少一不能少於他們平日裡的熱量攝入水平。」都德關照負責災民健康的江秋堰,「再調集一部分臉菜去,保證食鹽的攝入。」

    「有這必要嗎?維持最低的生理需求不讓他們餓死,養活他們到明年開春就是了。」「不,我不打算養活他們」都德胸有成竹的說,「是他們自己養活自己。」

    「你的意思是?」

    「接下來還得給他們吃得好些。」部德說著把自己已經和執委會談過的計畫說了出來。

    他的救災計畫很簡單:以工行賑。

    以工代賑在中國的救災賑荒史上一直是卓有成效的方法,不僅救活了大批的災民,也造就了許多地方上的大型工程。古人的成功經驗,現代人自然也用得。

    執委會在救災會議上決定以這次受災的災民為主力勞工,在冬季開始全面的道路建設工程,包括所有道路的硬化施工。

    「事實證明」單道謙說,「追求廉價和快速施工所建造的簡易工程反而是最不經濟的。」他接著補充了一句,「這次颱風給我們的教就是這樣。」

    交通和通訊線路的毀損是最嚴重的,草率修成的路基經過了一個夏天的雨水沖刷早已經鬆動,這次的颱風使得道路沖毀里程超過全部里程的四分之一。只有縣城一南寶的公路暢通無阻,這一方面是因為內陸受颱風的損害的程度相對較也得益於為了便於重車運輸這一路段最早進行了路基和路面改造。

    文德嗣說:「這次的災民就全部撥給你當勞工。幹到明年三月,足夠把路都修復了吧?其他不談,先把所有道路搶通!」

    「恐怕沒有這麼快,」

    吳南海說:「三月開始是春播,要幫災民恢復生產,盡快讓他們回到土地上去」

    「照我看何必幫他們恢復生產?」馬千矚悠然道,「我們不需要許許多多的農業小生產者,乾脆乘這個機會把他變成產業工人好了,土地我們回購。這可是推行農業大生產的好機會!」

    這個思路有點逆向,把單純救濟一下跳到了大局層面上了。與會者心照不宣的彼此交換了眼神:這個想法不壞。穿越集團在農業上的指導思想是大生產,並不需要一大批小農。乘著自然災害的機會把這一批農民從土地上轉移出來酬不止是增加穿越集團直接控制的勞動力,壞能起列農村的作用。

    「既然多數人不喜歡搞土改」。馬千矚說,「這種機會我們就耍抓住了。」

    「乘人之危的事情,是不是太悄體面了吳南海表示擔憂。

    「沒有羊吃人,哪來的工業革命馬千矚毫不在意,「再說我們是公平買賣。只要不搞強迫大家就無話可說

    於是就作出決定,將收容的難民全部就地轉為公社控制下的勞工,按照社員標準分配住房和自留地,子女入學。

    土地願意出售的,由農委會收買,不願意出售的可以保留一實際上一旦成了公社的社員,其生產勞動完全被公社所控制,就算保留土地也只會白白拋荒而已,最後還是要賣給農委會的。這種所謂出賣自由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這種手段實在是,吳南海表示遺憾。

    「比起土地國有化,你不覺得我們還是挺仁慈的文德嗣說。他對土改之類的把戲不感興趣,但是對土地全面國有很大的興趣。

    於是已經收容到難民營裡的幾百人和即將被收容到難民營的上千人的命運就這樣決定了。這部分土地陸續落入了農委會的手裡。特別在某些受災嚴重的區域,整村的土地就這樣轉了手。不過土地方面的收益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大。土地多的人家往往有較好的抗災能力,難民大多是經濟能力低下的貧農和佃戶。

    建立難民營收容逃荒難民之外,民政委員會還根據各村的受災情況進行救濟受災村子被免除本年度的「合理負擔」。受災不甚嚴重只是農作物受損的村落,都德的救濟方案是讓他們開展生產自救活動,由德隆糧行貸款給他們重新建房,還貸給他們養麥等救荒作物的種子這些作物生長期很短,又耐寒,很適合在這樣秋末冬初進行搶種。到來年春天再貸給災民水稻種子和農具貸款。

    計算下來,目前籌措到的糧食根本不夠用。光春耕的時候的種子就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憑藉著現代管理經驗和大批練有素、經過培的初級行政管理人員。救災很快就步入正軌。

    原本縣城內外的難民滿街求乞的場面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井井有條的難民營。同時給受災的村落提供救助的行動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但是部德對此不甚放心。基層行政的一大特點就是不管上層有多麼良好的願望和決心,還是很難控制住每一個底層行政人員的作為特別是在規章制度不完善有漏洞的情況下。而一個基層行政人員的為非作歹,足以敗壞全體行政人員的形象。這使他絕對不想看到的狀況。自古至今,自然災害之後的賑濟最後總會變成基層當權者的盛宴,這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連朝廷也無可奈何明知道救濟錢糧下去會被層層盤錄,到災民手裡十不存一,還是要繼續下撥,否則自然災害就會激起民變有時候就是撥了也一樣激起民變來。所謂盛世和末世的一個重要區別就是前者救災物資多少能分到一些給災民,而末世就成了徹底的瓜分獨吞。

    「說到底,就是行政能力的衰退。都德在和冉耀的談話中說道,「盛世的時候,機構運轉正常,官吏的腐敗程度還沒有影響到行政執行能力。隨著腐敗越來越嚴重,行政體系的執行能力也跟著下降了。」

    現在為了救災,已經動用許多昨天還在培班裡的學員參加第一線的工作,通過他們的手散發大量的救災物資很多物資只要有心,要貪污起來並不難:糙米裡摻點沙子稗子,只要量控制得好,絕對不會引人注目。而百姓們也沒有現代人這樣強烈的舉報維權意識。

    登記災民又是一項有很多漏洞可乘的工作。正如都德過去見識過的低保。需要低保的人沒低保,倒是很多吃喝不愁的人拿了低保在打麻將。以現代社會的政府對基層的強大控制力尚且要漏洞百出,何況條件惡劣數十倍的穿越集團?都德很清楚自己是不耳能一個個的逐一核對那些領取賑濟米獲得糧賦豁免的災民到底是不是真得受了災?如果有人要渾水摸魚,不被發覺的可能性很大。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搞反腐?」冉耀明白他的意思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27
第二百七十八節 審計委員會

    吸在是泣那德點點頭「在利發麵前人的良心小愕「巾生部靠不住。」

    從徵糧、丈田開始,民政部門對基層行政辦事人員的需求量就大為增加了。現在又要負責賑災,牽涉的方面越來越多。都德和手下的少量穿越者無法做到事事過目,每件事情都親力親為。為此他特別擔。

    「小可是我們是搞政保工作的小反腐沒搞過」冉耀想反腐從來也不是公安機關的事情啊,這歸紀委。穿越集團還真沒人在監察局或者紀委幹過。

    「凡事總有個開始都德說。「現在沒有這麼個機構,要不你就組建一個?。

    「這個還旦你打報告合適。」冉耀大為躊躇。組建這樣一個專設機構當然不難反腐也可以算是屬於內務部門的管轄範圍。但是現在的局面下反腐工作比政保要複雜得多:負責人要對行政制度瞭如指掌,知道其中的漏洞在哪裡;要對財務會計知識有所瞭解,不會被假賬所矇蔽;反腐不能只反土著:歷史證明,最厲害的腐敗分子總是有在中央的靠山,這意味著必須在穿越集團內部也得進行反腐活動,所以此人還得是個不講情面,極有立場的人」

    這樣一個人還挺難找,而且就算能找到,把這個機構放在內政部門下面也是不明智的自己掌握的權力太大太多了。冉耀想。這機構還是獨立設置為好。

    「我對搞秘密機構不熟悉。」

    「這不算秘密機構,有偵查的部分,但是和政保完全不是一碼事冉耀說,「這種機構由執委會直接掌握為好。反腐工作日後必然要牽涉到穿越眾的。」

    「你說得對那德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如果得不到最高權力的支持,這種機構的存在價值就相當有限了。

    部德隨措辭了一番,寫了份請求建立廉政公署的報告。

    這份報告的直接結果,是執委會宣佈成立了特別審計委員會財金委的程棟也打了個報告,要求建立審計局,負責對整個集團的物料和財務狀況進行審計監督工作,此事刻不容緩。

    執委會本著節約人力鬧革命的精神,也出於儘量減少官僚機構的目的,決定把兩份報告合併處理。成立一個即管廉政又管審計的部門。於是在審計委員會的名頭上又加上了「特別。二字。

    第一任主任任命的是裔凡。他不但是會計,還是專業的審計。屬於專業對口。他的任命是財金委一力推動的,在財金委員會看來。目前穿越集團的財政體系漏洞百出,簡直就是腐敗的溫床,必須由一名專業審計人員進行把關。由審計專業人員出任這個職務正合適。

    「這人合適麼?」都德看著一本正經的坐在會議桌後面的胖子,此人怎麼看都像個小職員,他的審計水平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要當這個職務,能力是否欠缺?

    「小應該沒問題。」冉耀小聲說裔凡是個極權主義分子」

    「明白了。」都德點點頭。極權主義分子一般六親不認。為了維護體制無所不用,幹這個很合適。

    果然接下來他的發言就暴露了極權主義的強烈傾向。首先他就要把特別審計委員會的名字改成肅清腐敗及怠工特別審計委員會,簡稱「契卡

    小你看,來了吧?」冉耀嘿嘿的小聲笑著,「這些人有點哈德分子,哈德分子一聽鐵十字勛章、坦克、毖炮就要興奮。他們一聽、蓋世太保和契卡就會心花怒放。」

    眾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人提出:就算是俄語。肅清腐敗及怠工特別審計委員會的簡稱也不叫契卡。這麼赤裸裸的抄襲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過分。」裔凡看起來神采飛揚,「反腐是一項長期工作,是公開活動和秘密偵查的綜合體。」他慢條斯理的掏出眼鏡布擦了下眼鏡」小諸位大概也明白,反腐的關鍵是預防,而不是事後抓人。抓再多的人,辦再多的大案要案,甚至把執委拉出去槍斃以顯示我們的反腐決心也是無意義的腐敗的惡果已經產生了

    「小這小子夠狠。一上來就要槍斃執委啊。」財政金融人民委員程棟笑道。「說不定這小子真有這打算個別人在肚子裡默默的想著。

    ,所以,委員會必須有強大的嚇阻作用要嚇阻犯罪,就必須有一個鏗鏘有力的名字,讓腐敗分子一聽到這個詞就會雙腳發抖

    「叫什麼無所謂文德嗣慢吞吞的說,「你愛叫契卡或者蓋世

    裔凡狡猾的笑了下:「這要看執委會授予我多大的權力。」

    最後他得到了需要的權力,這個口世紀的新出爐的契卡除了掌握了財務和物料的審計大權之外,還被授權可以隨時進入執委會屬下的各部門檢查、扣留賬簿和財務、物料憑證;有權隨時暫停各部門的物料申請和使用;凍結部門和個人的賬戶、財產;有權隨時傳人留置談話時間不超過刀小時。這一傳喚權對象只限土著人員,傳喚穿越者必須得到執委會的批准。

    為了保證這個委員會有強大的執行力,肅清腐敗及怠工特別審計委員會在業務上受財金委指導,但是直接向執委會負責。

    裔凡的部門很快就投入了積極的工作之中。在他對難民營進行的突擊檢查中,馬上就審核出縣城外的難民營每頓的投米數量有誤。他十分精確的計算出要喂飽這些難民要多少糙米,但是現在的日均耗米量要比這個數字多了74。

    於是難民營負責煮飯、發放糙米的工作人員立刻就被傳去問話。沒用2制小時,一個貪污每日煮粥用米的小團夥就給挖了集來,涉案四人。涉案金額三石米。

    都德立方在難民營召開了難民和民政委員會工作人員參加的公審大會,隨即這四個倒霉蛋在被判處六個月勞改小「以做傚尤」。

    抓典型的效果很是厲害。在隨後的幾次突擊檢查中,因為疏忽引起的浪費事件發現了若干,但是貪污案子一件也沒有再發生。實際上對多數酬被安排到民政部門工作的學員來說,這份工作的「含金量」相當高比起公社裡每天去工地、碼頭、工廠幹活的普通職工,自己這份工作相當於是「幹部」的地位。即體面收入也不壞。大家普遍認為這四個人為了幾石米斷送前程是件相當劃不來的事情。

    這起案件也給剛剛出爐的「契卡」打響了牌子,裔凡很是得意,他每天去蘭步或者外出的事後都穿著一件深色的風衣臨高這裡穿不上皮革風衣神色嚴肅,叫每個人「同志」。而且還是很正式的連名帶姓的稱呼,比如:「那德同志」。

    不過他的大多數時間經手的還是枯燥無味的財務和物料審計。根據財金委的計戈小:審計委員會或者說「契卡。將對各部門各機構開展一次全面的審計工作。

    「這活很重要,堪稱一副重擔。」程棟在財金委的辦公室裡對裔凡說,「喝紅茶菌嗎?」。給我喝茶就好了。」

    「其實紅茶菌味道不錯,我挺喜歡的。」程棟給他泡了一杯茶。

    「廉政公署約人談話叫喝咖啡,到我們這裡就是喝茶了。」他開玩笑說」「你以後恐怕會經常請人喝茶了

    「但願不要這樣。」裔凡小心的回答道,他意識到這次談話很要緊,得抓緊時間體會領導的精神……這次的審計很棘手,大概也不會太順利。」程棟終於進入了正題。

    裔凡點點頭。正規財務體系畢竟是從今年年初起才逐步健全起來的,賬遺留下來的問題不會少。

    「最討厭的是:很多部委和機構的頭頭對財務制度要不是一無所知,要不就是滿不在乎。還有人有牴觸的心理,覺得嚴格的財務制度、審計是不信任他們的表現程棟有點悲哀的笑了笑,「財會人員在哪裡都不受歡迎

    「他們還不理解財務制度的重要性」。小

    「是啊,每個人說起體制問題來頭頭是道,都會說人的自覺是靠不住的,必須用強有力的制度來保證。事實上呢?。程棟哼了一聲,「每個人都想例外

    「的確是樣。」裔凡不知道領導說這話什麼意思。只好先附和了再說……這次全面審計你打算從哪個部門入手?」他問。

    「當然是廣件站。這個站成立時間早。錢財物料的出入量又很大,還有大筆的開銷,包括賄賠上的款項」。裔凡說,「想得出裡面的賬目肯定是一團亂麻。應該是難度最大的,把它啃下來其他都好辦。」

    「這到未必程棟搖頭說。「郭逸的地步站得特別穩,他有出身問題,絕不會輕易讓人抓把柄。而且自從今年上半年我們在廣州開設德隆的分行之後,廣州站的財務體系已經完全上了正規廣州的賬雖然多,卻不見得難理!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28
第二百七十九節 新的地契(一)

    畝識到程棟說眾話的意思並非單純的技術難度,而出的因素在內某些高層不喜歡審計。

    「再難辦的部門我也會把審計工作推行到底。」裔凡作出一副什麼也不怕的表情來。

    程棟的目光在他的臉上註釋了十幾秒。似乎在研究他的態度。

    然後他說:「好吧。凡事必須把頭開好了。」

    說完他站起來,從自己身後的上了鎖的櫃子裡取出一個卷宗盒。

    「這是涉及到各部委財務資料,相信你會用得到。」

    裔凡接了過來,注意到標籤上什麼也沒寫。

    「這材料你回去好好研究。對你的審計工作大有好處。」程棟含蓄的說道。

    「我明白了。太謝謝了。」裔凡知道這一定是財金委目前掌握的各部門的財務違規的材料。原來程棟早就在蒐集黑材料了。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起碼知道各個部委的問題在哪裡,有了著重點。

    「這不是黑材料。」程棟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麼,「這點違規可能算不上什麼,很多也不時有意幹得。但是凡事開頭最要緊,不趁現在把規矩做好了,盤子大了就難搞了。所以要通過這次審計,消滅一切不良苗頭。」

    「你想得可真夠深遠的。」裔凡不露聲色的拍了一記馬屁。

    程棟一笑,顯然很受用。

    「我看你先從農委會下面的天地會入手。」程棟說,「農委會的吳南海比較好說話,為人也實誠。他肯定會支持你的工作。」

    「這介,部門應該審計起來很容易啊。」育凡覺得奇怪,先檢軟柿子捏嗎?

    「就你一叮,人去審計?」程棟提醒他,「你手下可全是新人。」「哦,你說得對。」裔凡想。自己手下一個人都沒有。雖然馬上就能從國民學校的財會培班裡抽調學員來充實,但是他們除了少量的財會知識之外對審計就是一張白紙。什麼都得從頭開始教。

    把學員帶在身邊,通過實際的審計案子來言傳身教是現階段最容易出效果的培刮方式,這就需要一個由易到難的過程先積累起經驗來。

    「我再派幾個專業會計幫忙。」程棟說,「不過只是暫借啊。」

    育凡表了自己決心。「我一定把這些賬目都弄清楚。」

    隨著洪水的退去。穿越集團遇到的第一次大規模自然災害終於結束了。救災和重建工作固然繁重,但是在已經逐漸成型了的現代社會管理體系下沒有發生什麼災難性的事件。損失大致也補得回來。

    在颱風到來之前徵糧工作已經到了尾聲。所以今年的糧賦沒有遭到重大損失這讓吳明晉鬆了一口氣最近幾年上頭對報災請減的回應越來越嚴厲了。十有八九是不准。現在總算是能完差了。

    都德也覺得僥倖起碼保住了這一季本地農民生產的大部分糧食。要是颱風來早若干日子,包攬糧賦這事情怕是就要賠到家了。

    但是買賣還是做得有點賠了:支付救濟糧、豁免「合理負擔」替受災戶代繳的糧賦,林林總總通盤算下來,穿越集團這一季大概虧損了一千石糙米。至於重建方面的開銷更是個不小的數字。

    原本打算在徵收遼餉的時候利用本地米賤銀貴。雷州米貴銀賤的特點打算來咋,來回倒賣大賺一筆的企圖也破產了。遭受災害之後,臨高的米價上漲得極快。靠投機倒把來賺到遼餉大約是沒可能了。

    「現在我們只有加緊丈田。明年推行新稅制。」部德說,「納稅土地增加了再把稅制一改就好辦了。」

    文德嗣說:「可是眼前的問題沒解決。這加派的一萬多遼餉怎麼辦?難道讓我們來承擔嗎?」

    「繼續徵收有點困難。」都德說。「我和王兆敏談了下。也從留用的戶房人員那裡瞭解了些情況。遼餉的徵收原本就相當吃力,今年又遭遇了水災,徵收起來恐怕就更難了。」

    「我看還是由我們出吧。給百姓一個休養的機會。」都德說。「代繳一萬多銀子對集團來說還是能辦到的。」

    「虧大了,虧大了。」程棟連連搖頭。

    「我們應該把自己作為政府而不是商人來看待這事才對啊。」都德說,「政府一嚇,勁的想賺錢不虧,把老百姓和國家當經營對象。這政府能鬧得好嗎?國富民窮可是亡國之兆。」

    於鄂水說:「古人早就評論過:隋文帝父子不惜百姓而惜倉座。二代既亡。滿倉的布帛糧食

    「這話我贊成。不過我們現在名不正言不順啊。還頂著大明的帽子呢。我怕這種好事做了老百姓都算在朱皇帝頭上,我們不就虧大了。

    「讓丁丁大張旗鼓的宣傳一番。」都德說,「百姓們是明白事理的。再者臨高是我們的根據地,這種關鍵的時候要給百姓們一點好處才能讓他們堅決的跟我們走。」

    「今年我們繳,明年呢?」程棟提出疑問了,「我們起碼還要保持這種狀態好幾年,這幾年的遼餉。還有將來愈來愈多的加派怎麼辦?」

    「只要推行了新稅制改革、推行了農業促進計戈,從臨高本身獲得這些並不困難。」都德經過最近一階段的調查。對此很有信心。「我們刻權當這是對臨高的一次貸款,讓它恢復造血機能。」

    最後還是按照都德的請求。決定今年的遼餉由穿越集團代繳。銀子,穿越集團當然有,但是也沒到隨隨便便就能支付這麼一筆巨款的地步。這個決定讓許多人肉疼不已。

    都德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毫無退路,文田必須又快又好的完成。他一回到徵糧局辦公室馬上召開會議加緊催促丈田的進度。派遣工作隊開始對已申報結束的村落進行實地測量。同時更多的宣傳隊重整旗鼓,開始了新一輪的宣傳攻勢。

    符不二自我申報結束之後,拿到了一紙回聯。他得到通知隨後會對他申報的土地進行實地丈量和繪圖,然後再發給新的田契。

    在美洋村的幾戶札主裡。他是申報最為徹底的。連一分地也沒落下。這倒不是他的覺悟如何的高。而是切切實實看到澳洲人全面實力的人只有他,因而也比其他人更瞭解澳洪人的行事能力。

    其他幾戶。都不約而同的採用了報一部分,藏一部分的策略。有人只報水田,不報園子地。也有人只報有契的部分。開荒的部分不報;也有得報整塊田地,零碎的邊角散地不報,至於本村的首富符有三則只報了他的在冊的有契土地。藏在山坳裡的隱田他認為足夠安全。

    符有三還特意打發人送去了許多生活日用品,告訴在莊子裡的二兒子和莊客們,要他們最近不要來村裡來,免得遇到了澳洲人麻煩。

    普通人土地要麼很少,要麼就是佃種。當然也不費這個心思。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測量工作隊來到了美洋村。

    測繪工作隊的規模出奇的大。甚至超過了剿匪時期下鄉的工作隊,不僅有測繪專業人員,還有繪圖人員即有穿越眾又有培班的學員。牛車拉來了全套專業設備,還有配備的警衛人員。浩浩蕩蕩超過了四人。

    這咋,隊伍的指揮官是王瑞相。當然他根本不懂測繪一一領導不懂專業是很正常的。他很懂機械。懂製圖。武力值又高。說話夠大聲,還能發狠恐嚇土著加起來就足夠當這個工作隊的領導了。

    因為人數實在太多。又帶來了許多設備。工作也不是短期內結束的。工作隊直接在村外的空地上建立起臨時營地。8小時之後,一座以鐵絲網圍繞,設有組合式警戒塔的營地已經完工。風力發電機組的扇葉在空中旋轉。引來了村民的圍觀。

    當然,如此宏大的規模和投入並非單純只為美洋村服務,除了美洋村之外,還要輻射其周圍的六七個村子。所以工作隊很稀罕的配備了四輪農用車以便能在較遠的地區工作。

    工作隊安頓下來之後,馬上對各家的土地進行實地丈量測繪。這一次的丈量測繪全部使用新度量衡體制。

    畝統一按照腳平方米計算,至於長寬距離一律用公制來計算。

    土地覆核工作是相當複雜的,不僅要核對各家申報的田地面積和位置。有老契的還要比照老契。以免誤報一這還不是最麻煩的:老契再不精確,起碼有咋,基本的參考。大量不在冊的無契田地才是一團亂麻。工作隊在實地核查的時候就發現有多人申報同一塊地或者申報的土地有交錯的情況,甚至還冒出了產權糾紛,當場就在營地裡喊冤的、打架的。為此工作隊還充當起了民事法官,緊急調來了若干「法學俱樂部」的人來協助。還有人根本說不清自己的土地的具體位置。張冠李戴。有人報錯自己的土地面積。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營地裡每天都人聲鼎沸,象介,蜂窩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29
第二百八十節 新的地契(二)

    二賞核杳,作花夾了相當長的時干在現代化的一叮伙下逐一得到瞭解決,放在大帳篷中間的美洋村地圖上的土地狀況也逐漸明朗起來。地圖地板上標記了許許多多只有專業人員才看得明白的編號和色塊。五彩斑瀾,密密麻麻。看起來像一幅抽象畫。

    從逐漸明朗起來的測繪圖板上很容易看出有人隱瞞了田畝。不少測繪到的田地無人申報。這些是隱田無疑。慎重起見。王瑞相還專門約見了符不二和村裡的一些老人,瞭解有沒有外鄉地主在本村購地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好吧。這下你們就要當雞了。」王瑞相在自己的帳篷裡暗想,至於到底有哪些人沒申報他並不急於弄清楚,反正到發地契的時候他們就會主動招認出來了。

    這一天,王瑞相在村裡的打穀場上召開全村村民大會,在大會上現場頒發新版地契。

    新版的地契採用證書雙開形式,有統一的流水編號。封面封底用厚紙板製作,耐磨耐用。紙張也是造紙廠出的帶有水印的重磅卡紙。為了避免日後獨樹一幟之後再換田契的麻煩。新版田契上只使用了臨高縣徵糧局的名義,蓋有徵糧局的公章。只是在最後一頁蓋有臨高縣正堂的大印用來取信於百姓,畢竟現在大明的旗幟還沒丟掉。

    新的地契不僅註明了土地所有人、面積、尺寸和所處個置等各種數據。還附有按照現代繪圖法繪製的比例平面圖。地契一式三份一份由田主收存,一份戶房存檔,還有一份由大圖書館歸檔保存。發完地契之後,王瑞相宣佈,餘下的凡是沒有申報的田地按照無主地沒收。

    「這麼多的無主田,拋荒可惜了。不過縣裡已經在廣東招攬了許多流民。無主田就分給他們種了。」王瑞相若無其事的說,「你們村要來十幾戶。大家日後要好好相處。」

    澳洲人在博鋪一船一船的運來大陸上的難民的事情,在臨高盡人皆知。現在說要用本村的無主田地安置他們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由不得在場的人不信。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村民都懵了,不僅是隱瞞了土地的人,就算是佃戶都覺得吃驚這一手好毒辣!

    「好了。地契也領到了。大夥就散了吧。」

    場子裡響起了一陰嗡嗡的議論聲。

    「首長!行行好吧!」一聲尖銳的女人叫聲忽然傳了出來,一戶地主家的女人聽說沒申報的土地全部沒收還要分給大陸上來的移民的時候,再也沉不住氣了。也不管家主如何處置。情急之下就從人群中撲了出來,跪在地上爬了過來,趴在王瑞相的腳下。」

    「晚子,申報期已經結束了。」王瑞相面無表情的說道,「再過一個月,大陸上的移民就要來了。」

    這下可炸了鍋。場院上原本還想強作鎮定的人家全部慌了神。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來,一起哀求。

    王瑞相不管那些隱瞞自己土地的人戶如何全家大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就是不動聲色。說任憑跪在地上的人哭叫。撕扯自己的衣服。頓足捶胸。要知道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家要失去差不多一半的土地。一家老小哭得昏了過去了好幾咋。

    「說過多少次了:要你們如實申報。開荒的地申報了就發田契,不申報的你有田契也按無主地處理。」王瑞相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故作憐憫道,「你們不聽也沒有辦法。大陸上的移民就要來了,現在又說沒地了你們倒說說看,這事情怎麼辦?」

    「這都是小的們豬油蒙心。還請老爺開恩啊!」跪在他面前的人黑壓壓的一大片,為首的幾個老頭子把頭都給磕破了。

    「別裝可憐了。要是我們測量不出來。你們就不會跪在這兒求饒了吧。」王瑞相冷笑了一聲,「說不定這會還在家裡偷偷笑,自以為得計。」

    這話是誅心之語。下面跪著的人一個個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王瑞相咳嗽了一聲:「敢做就要敢當。別一個個像沒卵子的人一樣。」

    小的們再也不敢了!」下面的人繼續哀求,石板地被腦袋撞得忤忤亂響,有幾嚇,人的腦門都腫了起來,流著血。

    女人們在人群裡一介,嚇,哭天抹淚的。打穀場上許多人在圍觀。大多是村裡的一般農戶們。看到村裡的有錢人如此的狼狽,一個個都很解氣,有人臉上露著笑意,還有人在一邊起鬨的。

    符不二也站在打穀場上板著面孔不言語。他心裡卻是咱咱品羔!眾步棋懷是老對了六剛才那看似粗魯實則精明枷跡誇獎了他一番,把他說成了「楷模」還許了不少願且不說這願能不能實現,至少自己的土地全部保住了。

    他偷眼看了眼符有三的大兒子符一壯,他滿頭大汗。符有三家的人忍住了沒有招供。他們自信自家的那個莊子位置隱蔽,澳洲人沒有發覺,但是身處這樣的場面之下,符一壯心裡沒底,這種煎熬也夠受得。他暗暗埋怨自己的父親符有三:光出主意,卻要別人去出頭,遇到場面自己只會躲起來。

    「好吧」王瑞相看他們頭也磕得頭皮都腫了,人一個個連哭帶磕頭也快不行了,才松了口,「看你們哀求的可憐。我就給大家一條生路。」「謝謝首長」下面又要磕頭。

    「先別謝。」王瑞相冷笑道,「本村還有誰沒有老實的申報土地的。你們揭發出來,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從輕發落。」

    院子裡立復出現了片刻的冷場,全場所有人的目光立馬轉向了符一壯:符有三家的田地不止這些是村子裡人人都知道。

    王瑞相的目光也隨之而來。符一壯如芒刺在背。兩條腿哆嗦著只想跪下去求饒。他強定心神,暗暗安慰自己:澳洲人本事再大,也不是千里眼順風耳,莊子的位置就是本村人都說不清,自己怕甚?就算有人要出,也得說得出地在哪裡才行。

    「符有三家有很多地。」終於有人躲在人群裡小聲說話了。

    跪在地上的人好像看到了一根稻草,一個個變成了惡狗,爭先恐後的跳上來撕咬符有三家。不管是男女還是老人。都言之鑿鑿的在喊:符有三家有地沒報!

    這話頓時會聚成一股浪潮。這狠狠得撞擊到符一壯的身上。符一壯臉色煞白,看著這群跪在地上求饒的傢伙不顧親戚、同宗和鄰里的情分,立馬就把自家出賣了,氣得差點吐血。

    他強作鎮定,看到王首長的目光正朝向他而來,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

    小的家中的土地確已全部申報,並無隱瞞。」

    「他說謊!」有嚇。女人尖叫起來,「符有三這老小子最會摳財。家裡的糧食堆得吃不完,每年都買地。肯定還有其他的地!」這話馬上又引起了一陣狂亂的附和聲。

    王瑞相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把他叫到面前:「你家真得沒有地了?」

    「真得是沒有。」符一壯乾脆硬到底了

    「在外村也沒有?」

    小的家裡是小產業,外村再置地,管不過來。」

    「你不是有兄弟麼,你兄弟去哪裡了?」王瑞相問。

    符一壯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家的事情澳洲人這麼清楚。轉念一想肯定是符不二說出去的。

    「二壯去他媳婦娘家了。」

    「嗯」王瑞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你爹呢?」

    「他,他病了」

    「又病了?他還真是會生病,而且病得總是時候。」王瑞相笑著說。忽然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說是吧?」

    「是是」符一壯猝不及防。

    「你家有地沒報」王瑞相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你和你爹一定是覺得那地方我們找不到,對不對?」

    「不敢,不敢。」符一壯嚇得語無倫次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發抖。

    「我這就告訴你」王瑞相的目光也從其他人身上掃過,「沒什麼事情能瞞過我們的眼睛!」說著他把目光又回到符一壯發抖的身子上。「回去告訴你爹:用不著用刑拷問你們,三天後你家還有多少地我們就一清二楚了。到時候你們家可就得付雙倍了。」

    符一壯想招認出來,可是想到自己的要是說得話,爹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說辭,到時候又是自己的不是一他怕他爹猶如老鼠見貓。明知這事情後果嚴重。還是不敢違拗符有三的決定。

    「首長,家裡不是小的能做主的。」符一壯方寸大亂,簡直是在哀求了,「你老見諒!見諒!」

    「你小子真沒用!」王瑞相對他大起鄙夷之心,「三十多的一條漢子了。自家的事情一點擔當也沒有!」

    符一壯心中生悶氣:這家裡我敢有擔當麼?符有三把一切都抓得死,死的。他雖然是長子,在家裡也不過像個長工頭一樣被支使而已。這話當然沒法說,只好低頭不語,來個打死不開口。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30
第二百八十一節 鐵鳥和千里眼

     好吧。既然如此。三天之後自然見分曉。」王瑞相迫引愣」進符有三的家的隱田在哪裡,不過他胸有成竹。「你走吧

    「謝首長符一壯狼狽的領著人走了。

    「至於你們幾戶,搏發有功。」王瑞相大大咧咧的說道,「給你們重新申報的機會。」

    「謝謝首長!首長英明!首長的大恩大德」。

    「好了,廢話少說。」王瑞相說,「不過事情沒這麼簡單就完了……說著他宣佈了懲罰的方案。

    所有有隱瞞土地行為的莊戶每戶要負擔一戶外來移民戶的安置工作費用,包括他們蓋房、開荒和連續三年的口糧。

    跪在下面的人一個個面如死灰,一點得到豁免的高興勁也沒有。

    這個負擔是相當沉重的,加上稅賦的。這幾戶大莊戶人家在三年內積攢不起任何財富來。只夠過活而已。但是懲罰不嚴厲不足以產生威懾,王瑞相還覺得這個懲罰輕了一點。

    「怎麼樣?覺得負擔太大了?。王瑞相說,「那就算了把

    「不,不,首長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跪在前面的一個老頭子見機的快,兩害相較取其輕,損失再慘重也不過是熬三年罷了,土地丟了可就虧大了!

    「感恩是沒有的,一個個怕是恨得要死吧。」王瑞相朝他面前吐了口痰,把老頭子嚇得一哆嗦,連否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散會之後,全村陷入截然不同的兩種氣氛之中,一般的人家把隱瞞田地的大戶們的狼狽相當作飯後的談資。很有些韋災樂禍的高興勁。那些被懲罰的莊戶的都陷入到恐懼中了。王瑞相今天的表現讓他們非常害怕。這些人家不敢點燈,在黑暗裡小聲的商量著。

    符有三家在符有三發出幾聲怒吼和符一壯被揍得滿地亂跑時候發出的哀號之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符家沒人敢招惹這個家裡的魔頭,但是這個魔頭此刻除了亂發脾氣之後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堅信澳洲人找不到他的地,但是澳州人顯然堅信他藏起了田地,所以就算找不到肯定也會狠狠的收拾自家以做傚尤。這個恐怖的前景讓符有三坐立不安。

    符一壯壯著膽子說還是老實申報比較好,眼下馬上去進去討饒,不外乎也就是負擔一戶外來戶三年口糧。結果被揍得腦袋上起了若干包。符有三不肯吃這個虧。他總覺得澳州人是來路不明的人物,不是正經的官府。

    他兒子幾次試圖指出,過去土匪也不是正經的官府,一樣勒索錢糧」當然這些大實話又給他帶來了若干棍子。只好不言語了。

    「土匪要點錢糧,總不至於要咱們的地!」符有三的眼珠子都紅了。「這伙禿髮賊!哼,我看他們怎麼找到!」他在堂屋裡亂轉,「去報官!」

    地下站著的符一壯和符三壯頓時張大了嘴巴,報官?這老頭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誰不知道澳洲人現在就是臨高的官府,吳太爺看見他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去報官豈不是屁股癢了討板子打。

    「誰說去縣衙裡報官了!」符有三惡狠狠道,「去府衙報官,這伙土匪!三壯,你收拾收拾小領二兩銀子和十天的乾糧,明日就走,到府衙擊鼓告狀!」

    這兄弟兩人長期被他爹壓迫,早就給嚇破了膽子,雖然知道他爹又在想當然了亂打主意,但是也不敢當面駁回。倆人悄悄的下來了。

    符三壯抱怨道:「大哥。這事情怎麼辦?真去瓊州府?」

    「帶二兩銀子去報官,你噹噹官的都是活菩薩呢符一壯知道他爹的為人就是好當家不好辦事,大事小事都得他做主,但是辦事都要別人去,至於見官哪怕是見個小吏都不敢。家裡的人事情要是辦得不如他的意,還要發脾氣打人。

    「再說官兵這要來進剿,我們家出糧出餉就夠傾家蕩產了」。符三壯也覺得他爹老糊塗的愈發厲害了。這種事情躲得來不及,哪裡還有貼上去的。符一壯點頭:「咱們家和官家一點交情也沒有,爹怎麼會想到要報官,真是老糊塗了!」

    「可是爹關照了符三壯可沒膽子公然反抗。

    「你先找咋。地方躲一躲,過幾天再回來說辦完了就好。」符一壯比較有辦法,「反正他也沒膽子去府衙問。」

    第二天王瑞相從帳篷裡把「無人機」推了出來。這台「寶貝。被妥帖的裝載一個特質的用集裝箱改制的專用箱內,享受

    王瑞相和蔣宏軍兩個小心翼翼的啟開封條,把這大傢伙抬了出來。

    飛機除了容易損折的部位之外,全部在百仞城內就組裝好了,固定在專門製作的架子上。現在只需要加上機翼就可以起飛了。因為這裡地勢還算平坦,加上有免費勞動力可以用來平整跑道,王瑞相決定不使用不大成熟的彈射起飛,而是讓它自己滑跑

    工作隊的土著們只是聽說過澳洲人有會飛的「鐵鳥」還沒見過真傢伙,看到這個藍白相間的東西被抬出來的時候,都湧了過去。

    這東西太漂亮了!航模飛機流線型的外形和光滑明亮的外表讓看到的人無一不產生這樣的印象,不過這東西真得能飛起來?

    能飛的東西,大家的印象裡有風箏和孔明燈,但都是又輕又薄的材料做得。這麼一個看上去就很沉重的龐然大物居然能飛起來,大夥覺得吶喊不過想到澳洲人能讓鐵做得大船都漂在水上,讓這個飛起來大約也不是難事。

    這架「鐵鳥。騰空而起的場面讓營地裡也起了一陣的轟動一多數土著人員還真沒見過這東西,許多人不由自主的跟著飛機跑,邊跑邊喊叫著,一個個激動萬分。

    王瑞相帶著設備爬上塔樓。在上面操縱。他的裝備除了飛機遙控器之外還有監視器和其他許多設備。航模飛機上安裝了攝像頭和照相機。攝像頭上拍攝到的畫面實時傳送到王瑞相面前的小型監視器裡。從空中俯瞰地面,原本在地面無法觀察到的很多細節都能看得非常清楚。所以王瑞相對使用航模飛機清丈田畝才會有這麼大的信心。

    王瑞相以營地為中心,設計了一條之字形的飛行線路。除了實時攝像之後,飛機上的數碼相機每隔十秒定時拍照一次,用來事後的分析來發現在實時監測中沒有發現的情況。

    航模飛機起落了二個航次王瑞相就在美洋村南面五公里外的丘陵山坳裡發現了未登記的田地。還有一處不在地圖上的房屋聚落。從拍攝到畫面上看,這處房屋有二十多間,主體建築是磚瓦結構,是一個很完備的農莊。

    「還真隱蔽王瑞相仔細的研究了拍下來的錄像和照片。這處莊子的位置選擇的十分巧妙,只有一處出入口,道路在地面上幾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空中偵查,還真難冉發現。

    「飛機就是好使蔣宏軍讚歎道。他負責這架無人機的機務維護。這個「獨生子」現在還沒有替代品,穿越者得儘量延長它的使用壽命。

    「搞測繪、土地調查是小菜一碟。等打仗的時候才見真功夫王瑞相唸唸不忘軍事作用,「可惜怎麼說也是架航模,就算能裝炸彈也是爆竹的水平

    說著他叫來了黃安德。黃安德以新兵營第一名的成績畢業,馬上就進了士官培班當了下士,現在他已經是中士了。

    「你馬上帶十個戰士,去這裡抓人王瑞相把莊子的大概位置在地圖上畫了出來,「雖然路很不好找,但是你們的動作要快

    「是!」黃安德來了個立正。

    「抓到人之後押送回來,留五個人在莊子上看守財物糧食一貼上封條等計委來接收

    黃安德很快就完成了任務,三小時之後,符二壯和莊子上的長工、家生子和他們的家眷都被繩子串成了一串押了回來。他們被押解著通過村裡的街道,直接向符有三的家的大門走去。

    村裡的人見消失了好幾天的符二壯被澳洲人抓了回來了,一個個都出來看熱鬧,跟著隊伍來到了符有三的家門口。

    符一壯聽到外面的喧嘩趕緊出來。一看自己的二弟被抓了回來,心裡頓時一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好了,你兄弟回來了王瑞相指了下符二壯,「他肯定沒去老婆的娘家

    符一壯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不知道如何是好。冉圍的百姓們已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個個交頭接耳。

    「不算你兄弟,莊子上一共男女十一口,牛二頭、房屋二十間、水井一處,還有庫裡的糧食布帛。這莊子還真不錯王瑞相笑道,「既然你們非說這不是你們家的,我們就笑納了。你有話說嗎?。

    符一壯哀嘆了一聲,垂下了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31
第二百八十三節 湯允文到來

     二礱德簡單的佈置了下任務!首長決心小敵情和具體的頭撕」案根據地圖上的標註這一區域有一個相當規模的流民聚居區,在方圓五平方公里內大概有四五十處窩棚。估計在這這一區域裡生活的人口不會少於一百人。

    十個人在這麼大一塊地形複雜的區域裡抓一百個人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他們有兩個優勢,首先是黃安德清楚每個窩棚的具體位置和最佳的抵達路線;其次每個窩棚彼此的之間的距離至少在二三百米以上,而且之間有許多丘陵、雜木林和蒿草間隔,只要動作迅速保持安靜就能逐個進行抓捕。

    班組隨後商量了行動路線,決定在行動區域較為中心又隱蔽的地點設置臨時關押點,抓獲多人之後再一起押送回來,免得來回奔波浪費時間和體力。又對聯絡方式、行動信號進行了反覆核對,直到確保每個人都了然於胸。

    「好了,出發!」

    抓捕行動持續了二天時間,黃安德圓滿的完成了任務。抓獲流民一百多名,繳獲生產資料、糧食一批。

    王瑞相關照將人和物全部送往百仞城發落。被捕獲的流民睜著驚恐而茫然的眼睛,捆成十個一串的縱隊被帶走了。至於他們已經開墾出來的小片田地因為過於分散,道路不便一律放棄拋荒。

    從符有三家沒收來的土地,都德指示以先佃給符不二耕種以免拋荒,收成按照公四民六分配。

    博鋪港外,瓊州海峽。「這裡是博鋪?。話蔣中透露出驚訝。

    問話的人年約四十,面皮黝黑軟裂,顯然是多年飽受海風吹拂的結果。一雙眼睛很是有神。他站在一艘瓊州海峽裡常見的雙桅漁船的甲板上,注視著遠處的博鋪港。

    「是,夫人。」旁邊的人小聲而恭敬的回答道。

    「你又忘了!」被叫做大人的中年人不滿的斥責道。

    「是,是,老爺

    「有叫淡民老爺的麼?中年人對手下繞不過彎來很是不滿,「叫我當家的說著從裝魚蝦的簍子下面模出一隻竹筒,打開,裡面滑出一件黑色的器物來。這是在當時中國最稀罕的玩意之一隻荷蘭製造的單筒望遠鏡。是從澳門的苟萄牙人手裡買來得。只有廣東福建沿海的少數將領佔了近水樓台的光,才有了這件稀罕物。要知道這東西就是在歐洲也才剛發明出來不到力年。

    中年人把千里鏡湊到眼前,按照紅毛人的教他的法子閉起一隻眼睛,緩緩的抽動鏡筒,視野漸漸清晰起來,立復顫抖了一下:他看到了臨高角堤岸上的炮台。

    這座炮台當然不是大明的軍隊修得。這點中年人很清楚,他仔細的看了看,這座炮台的樣式和普通的炮台不一樣,倒和孫元化大人倡導的「西法墩台。有幾分相似。看來這傳言果然是真得了!

    這個手拿望遠鏡的人,正是穿越集團的軍部、情報部門每天都會提到的一個人:大明廣東瓊崖陸路等處兼管白沙水寨海防參將署都指揮全事湯允文。

    從這長長的頭銜就知道,此人是大明在海南島的最高駐軍長官,海南島上的明朝水陸駐軍都歸他掌握。穿越集團和大明政府的第一仗十有八九是要和他的部下開打的。

    穿越集團的到來,湯允文知道的並不晚……日當天,烽凝上就向他報告:臨高的烽火台告警,有海盜入侵。這不算什麼新鮮事:這一帶海盜入侵是家常便飯,以駐軍的力量無力一一採取應對措施,採用的無非是「緊守營塞城池,待賊自去」的策略。故而沒有引起他太大的重視。十多天后他收到了臨高縣衙的求救信,宣稱有一股「海外巨渠。登陸臨高了,目前正在臨高築營,有「長踞不去」之意,請他速速發兵驅逐。

    以他的職責所在,這樣的求救信自然是應該派人去實地查勘一番,再決定是否出兵。但是湯允文面對的局面實在讓他無法輕易出兵。

    湯允文的名頭很大,理論上全海南島的水陸駐軍連募兵加衛所統歸他指揮,實際真正能隨時可動用作戰的主力部隊僅有二千多人。主要是水軍。駐紮在海口千戶所的白沙水寨。實際上,「白沙水塞海防參將。才是他真正的職權所在。

    能用來打仗的也就是這點人馬而已。

    至於島上到處分駐的衛所軍,除了勉強用來「撫黎」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不到三千人的水軍部隊,還要派出相當一部分分駐立:島會昌、常牛、羊角等處講行海卜巡他們要升…是卻是空前的海防壓力。明末的廣東洋面上充斥著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海盜,有職業化的海盜,有亦商亦盜,也有沿海淡民客串的。西洋人也不時出沒來助興,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國人和荷蘭人一邊貿易一邊搶劫,伺機還想在這裡尋找一個落腳點。

    所謂蚤多不癢,債多不愁。湯允文面對這樣四處生煙,處處起火的海防局面已經完全麻木了。無論吳明晉如何的來信哀求,把情況說得如何的嚴重湯允文一概不為其所動。

    他做出的姿態是派遣了二艘巡船去博鋪查看原本這是海防的制度,瓊州西路的海上巡防,每四天就要到一次臨高洋面,但是近些年錢糧異常困難,軍餉從來就沒有發足過不打仗還勉強能維持。但是水師花費很大,船艦需要修理、更換;平時即使不打仗也需要補充海損船隻,一艘船的開銷比幾十個上百個小兵的命要費得多。湯允文不但多年沒得到過新船,連每年修船的公費也常遭到剋扣,為了保證萬一作戰的時候能有船可用,他只好儘量縮減平日裡的出海次數,結果就是巡防制度完全徒具形式了。

    湯允文只能指望自己的巡船的出現能夠嚇退海賊要是對方勢力大,不把自己的兩條船放在眼裡他也無可奈何。正如這些年來他也無可奈何諸彩老、鐘凌秀,最近無可奈何劉香一樣。

    巡船回來之後帶隊的千總卻像是飽受了驚嚇的模樣,面色發白語無倫次的說道,博鋪灣裡來了一條「象城牆那麼高的大鐵船」。別說官軍的戰船,連這一帶海面上最大的紅毛人的「夾板船」和它相比都像小小知板一樣。

    湯允文不信,再三盤問,手下指天罰咒,做了無比肯定的答覆之後,又派手下的親信將領前去探視。同樣臉色發白的親信回來說蔣息確實。這讓他吃驚非對方有如此之大的船隻,豈不是在這廣東洋面上縱橫無敵了?這股海外來客顯然不是他已經相當熟悉的了紅毛人或者佛朗機人了。也不會是單純是來搶劫臨高這地方有什麼財貨值得他們開著如此的巨舶來搶劫的?

    湯允文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照他的職責來說,不管這夥人打算到大明來幹什麼,這樣私自駐泊,還在岸上駐營已是大大的不妥。自己應該即剪髮兵去臨高將這伙海外來客驅離。但是要出兵,別得不說,這一路的開拔作戰糧餉費用誰出?指望廣東藩庫是沒戲,自從天啟末年魏忠賢將廣東藩庫積存的三十多萬銀子調運到京師用作大工之後,藩庫裡就是一貧如洗了;至於瓊州府,那是肯定拿不出這筆錢糧的,臨高就更不用指望了。

    沒有錢就不能打仗。就算有錢去打仗,他也根本沒把握打贏。這麼高大的鐵船該如何對付?以他以往對付西洋大船的經驗,對手船隻高大,大炮射程又遠,不論遠跳幫炮戰明軍都佔不了便宜,多半以火攻船作為主要作戰手段,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現在對手卻是艘水火不侵的鐵船,這該如何是好?

    無奈之下中只好請教幕僚可有對策?幕僚們七嘴八舌,有人說派遣勇士,乘夜用爬鎖登船,也有人提議制數十個特大「混江龍」原始水雷,派小船潛入港灣內施放,」

    說得起勁的,內中一個幕僚道:「諸位獻得都是破敵之策,只是請問:糧在哪裡?餉又在何處?」

    簽押房裡頓時安靜下來。眾幕僚面面相覷。這才是關鍵問題。

    「現今的對策,戰是下下策說話的人姓蔣,名有齡,舉人出身,是個安場老混子。

    蔣若齡的提議是:出兵是萬萬不可的,錢糧固然是一方面一對手有巨船,實力必然非同小可,貿然出兵,十之八九是要敗仗的。

    打了敗仗是很難交待的。只要不打仗,也就不存在打敗仗的問題了。

    至於海盜登陸搶劫這種事情,在廣東福建沿海差不多每天都有,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只要臨高縣城不陷落,不管有沒有大鐵船,就是尋常的海寇登陸搶劫。

    反正這種和稀泥瞞上不瞞下的法子已經用了不是一天二天了。大家說來說去還是覺得這個對策最為妥當,於是湯允文就乾脆來了個裝聾作啞,視若不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32
第二百八十四節 暗訪博鋪(一)

    二業不理似平起了作用段日年凸後,原本七八天淵耀次的臨高的求告文書不見了。湯允文深怕臨高縣城已經陷落要是這樣的話,萬一有哪個對頭參自己一本「見死不救」事情就麻煩了。他派人在府城的衙門打探,回報說到臨高的驛路還是通得,縣城也好好的。這樣他鬆了口氣。既然平安無事那就無需傷腦筋了。

    湯允文乾脆就把這大鐵船的事情置之腦後了。比起這臨高的大鐵船。他有更多傷腦筋的事情要辦:首先是劉香這個廣東洋面上的後起之秀騷擾搶劫擾珠江口洋面,企圖獨佔廣東的海外貿易,不時也來瓊州、雷州、廉州洋面上撈一把,搶劫鹽船和糖牌海盜諸彩老不甘示弱,在廣東洋面上和他打得不亦樂乎。福建洋面上亂局也擾動了廣東沿海。一時間你來我往,四處生煙,調動他的人馬「會剿」的傳撥紛紛而來,湯允文帶著本部人馬四處作戰,轉戰閱粵海面,每天席不暇暖,忙得焦頭爛額。

    隨著諸彩老在南日敗死,湯允文終於有了稍做喘息的機會,收兵回老營休整。但是回到白沙水寨之後不久,他就得到了讓人不安的消息。巡船捕獲的零星的潰散海盜的口中供述,過去諸彩老手下一股殘部去了臨高。有七八十條船,一千多人。

    這些已經去了臨高的海盜殘部,現在正遣人在廣東洋面上招降納叛。不斷引誘原來諸彩老的殘部去臨高,「投奔澳洲人」這是湯處五文第一次聽到「澳洲人」這個名頭。他趕緊派出探子再次去臨高打聽消息。

    打探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原來駕著大鐵船來臨高的澳洲人不僅沒有離開。還在博鋪修築房室,建造碼頭,似乎有久居臨高的意思。這讓他想起來當年佛朗機人在屯門企圖築城留居的往事後來他們在香山澳站住了腳跟。難不成這澳淵人也打算行佛朗機人的故伎?

    這倒是件不可不防的大事了。湯奔文緊張起來,他很清楚朝廷對這些海外之人的態度除了澳門之外絕對不允許他們留居在大明的土地上的,更不用說修築城池碼頭了。不管是當年的雙嶼、屯門,還是天啟年間的澎湖,朝廷的態度始終如一小西洋人要在大明土地上留居築城的只有一個字「打」

    想到這點,他不敢再裝聾作啞。以鐵船抵達臨高算起,這伙海外的「澳洲人」已經在臨高差不多一年了,這一年來大約在臨高已經站穩了腳跟,所以才會大肆招降諸彩老的餘黨來擴充實力。

    這樣看來,臨高的局面堪憂!湯奔文趕緊遣人四處打聽臨高的消息。結果卻吃了一驚,臨高這一年來不但一次海盜入侵的求救都沒發出過,還屢次向府裡獻上斬獲的海盜首級和繳獲的各種印信、旗幟、文書之類。其中不乏被官府通緝,惡名昭彰的海盜頭目。連西洋人海盜的首級都呈上過若干。「臨高縣令吳明晉最近是一等一的紅員了。」蔣有齡告訴他,眼下臨高洋面的海盜活動幾乎絕跡,知府大人對他很是器重。

    「那所謂的澳洲人呢?」

    「事情就蹊蹺在這裡。」蔣有齡說,「吳縣令往來府衙的書信裡從來就沒提到過有澳洲人這碼事。」

    「你是說」湯允文小聲道,「吳縣令和澳洲人有勾結?」

    「有無勾結尚不好說,起碼是有了兩不相犯的默契。」

    「吳明晉也太大膽了。」湯負文說。「不過。看樣子臨高還算安靜。」

    「豈止是安靜。」蔣有齡說,現在臨高已經成了瓊州府的一個大去處,本地前往臨高做生意客商絡繹不絕,每天還有許多大陸上來得客商在神應港轉船前往臨高。

    「如今在神應港裡有高廣船行的一個外櫃。凡是想去臨高的在在櫃上買票就能搭船前往了,很是便利。」

    臨高當地出現了本備上少有的景氣和繁榮,這顯然也和澳洲人有關。吳明晉做了好幾年臨高縣令也沒這個局面,大鐵船來了一年就突飛猛進,要說這裡沒澳洲人的事誰也不信。

    湯允文決定自己親身去博鋪看一看狀況。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總有不可靠的地方。到時候再做定奪。

    這才有了他扮成汪民,親自駕船出海探聽虛實的一幕。

    「升帆,到昌拱灣去。」湯負五文吩咐手下。

    昌拱灣就在臨高角的西面。是臨高的傳統淡場,作業的漁船很多。海面上船帆點點,

    沒想到充作嚮導的船老大卻搖頭道:「副爺!不是小的不肯去。這臨高洋面上打魚是要有個叫「許可證,的東西,還要領一面小旗掛在桅上。小的沒辦過。船過去一下網澳淵人的快船就要來盤查了,輕則沒收淡獲,重得連船隻都要沒收呢

    「這許可證是這麼回事?。

    小的也是聽說,領了旗子才准在臨高洋面上捕魚,每天要繳納淡獲的五分之一作為捐稅。」

    湯允文點點頭,澳州人果然生財有道。臨高這一帶的海產淡獲很是豐富,把持了這裡的地盤勒索漁民,這筆收益局很是可觀了。他自己每年也能收到全島各地淡主孝敬的銀子三四千兩以上。

    「既然如此,下網捕魚就不必了,把船再靠近一點就是

    船老大無奈。他不知道湯允文的具體身份。但是他們是白沙水寨裡的官軍軍官這是確鑿無疑的。這號人,吃水上飯的人自然是惹不起的,又貪圖許諾的「多給銀子。的好處,便冒險把船往臨高角而去。

    船在大梧的推動下悄悄的靠近臨高角,此時正是漁季,洋面上漁船很多。這只雙桅漁船悄悄混入船隊毫不起眼。

    船老大卻很是擔心,不時得東張西望,還催促他「緊快些」。湯負問暗笑這船老大的膽子太這許多船,所謂的澳洲人怎麼看顧得過來?也自顧自的用望遠鏡朝向臨高角觀察。

    臨高角這地方,湯允頭率領巡船經過至少幾十次了。這裡是一條天然的亂石大堤。上面什麼也沒有。現在臨高角上卻已經完全改觀了,深入海中的頂端部分,修築起了一座圓形,外面又有多處凸出的棱堡。炮台不高,但是修築得極為結實渾厚。通體都是大石砌造。墩台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門巨大的鐵炮。看模樣比朝廷買的紅夷大炮還要大出不少來。

    臨高角上又修築了許多棧橋,全部是用大石鋪成,猶如大道一般寬平。上面靠泊著大大小小的船隻,堤岸上人、車往來。好不熱鬧。堤岸上還造了許多製造的一模一樣的有大木輪子的高高木架,伸出長長的吊臂來回吊運貨物,似乎是掛操一類的東西。

    湯允文暗暗心驚,且不說這大炮的威力如何,光在這臨高角上修起如此堅固的一座墩台,還有這些石造的棧橋,若是官府來辦,就算錢糧充足,後顧無憂,按他的估計至少得二三年的時間。

    「大人,烽鍵」。旁邊他的親將張文小聲提醒他。

    烽娃也變了模樣。原本這座烽烴不但表面的磚石脫落大半,有的地方已經泥土崩塌,上面還長滿了野草和小樹,猶如一座小土山了。現在。烽堪已經遍體重新砌上了磚石,樹木雜草清理的乾乾淨淨,頂部蓋了小房,上面模模糊糊的看得出有一尊很大的鐵炮。

    湯允文感到奇怪:烽火台上固然視野開闊,能觀望的極遠,但是在上面架設鐵炮似乎沒什麼意義朝廷買來的紅夷大炮,最大也不過打上四五百丈的距離,而且根本就沒了准頭。這座烽蛙離博鋪這邊的海面有五六里路,大炮一響,炮彈豈不是要打在陸地上麼。

    難不成炮彈能打到海上?這麼說這大炮的最少也能打得五六里遠了!湯允文是有實戰經驗的武將小又和歐洲人打過交道,與舞文弄墨的。亂寫火器戰法的文人不同。他知道所謂的西法大炮「遠及十里。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但是眼前這伙澳洲人卻有這樣的重炮!想到這裡不由得膽寒。自己艦船上最大的大炮。也比不上佛朗機人的紅夷大炮。要是到博鋪來討伐澳洲人,估計沒挨邊就給打得稀巴爛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慶幸自己當初聽了蔣有齡的話。要是來真來討伐。打個敗仗是輕得,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轉唸過來,他的心情又變得很是沉重。看這局面,澳淵人打得是和過去佛朗機人和天啟年的紅毛人一樣的算盤,準備在博鋪這裡築城,長期居留了。要是這樣的話,朝廷遲早是要下旨討伐的。

    不過今年是不會的了,湯允文想,最近東虜突然繞道蒙古入關。連陷數城。兵鋒直指遵化,京師震動。朝廷這會大約是沒功夫來料理此事。若是地方上進行圍剿的話,多半是廣東福建兩地的會剿」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0 11:33
第二百八十六節 府城

    品上大對離開此地是求戶不得,卉緊關照年下搬舵升帆,牡引海駛去。正在這時,只見海面上浪花翻騰,兩艘淡輪正在進港,這兩艘漁輪最近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改裝,正在進行海測。改裝工程拆除了上面的淡業生產設備和部分對本時空來說過於先進的航海、電子設備,加裝了武器,設置了專用彈藥庫,擴大了油箱和人員住艙房。還在關鍵部位安裝了裝甲,使其和它的「巡洋艦」地位相稱。

    湯允文看著之後這鋼鐵戰艇威風凜凜,機聲隆隆的從舷外五百米處開過。即不顧風向,也不管潮流小沒有帆槳卻行駛如風,洋面宛如坦途一般隨意行駛。不由得面色發白,脫力般的一屁股坐在漁網上。

    「大人!」張文急忙過去攙扶起他來。

    「不要緊!」湯允文一擺手,「快回去!」

    湯允文坐了一會。定了定心神才站起身子下到艙房裡坐著,只覺得滿頭虛汗口引墜漁輪給他的刺激比大鐵船更大,鐵船無外乎是一斤。「大」再者他不相信這個龐然大物能夠自己開動。但是這漁輪卻是他親眼所見的。對手有這樣的船隻,在海戰中能有多大的威力,身為水師將領的他很是清楚。

    「這船好厲害。」張文也年舌。

    「這是鐵快船。」船老大說,「也是澳洲人帶來的。」

    「這麼說他們不止一艘大鐵船了?」張文緊張道,還有鐵船?

    「當然不止了。」船老大很是得意道。「除了鐵快船,我見過他們有一種船幫很低的大船,甲板很平,原來上面裝滿了大鐵箱,不過現在上面只有一個大掛格船大老比劃著,「有人還見過澳洲人有一種方頭的船,不用進港,能自己上下沙灘,船頭還能打開,打開就一個跳叭」

    「荒唐!」張文不由得評論道,「船頭能打開,在海中不是要沉下去了?」

    船老大笑道:「副爺!這是大夥的傳說小的也沒見過,到底是不是這樣就不知道。」

    湯允文對這船頭能打開的船不感興趣,他毒關心的就是這「鐵快船」了。問:「這伙澳州人有多少鐵快船?」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船老大說,澳洲人的船隻,全都停泊在博鋪港另外一側的專門的碼頭上,一般的船隻不許靠近,水面上時時刻亥有小艇巡邏,不許越界。」有好看熱鬧的,非要靠近了去看,都給抓走了凡是被抓的沒一個放回來的。」船老大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聽說是給澳洲人當苦工。」

    大約想到自己這次載運軍官來探視博鋪的行為,要是給澳洲人發現了大約也是一樣的下場,船老大站起來拍拍屁股,連連呵斥船工,要他們趕緊搖精快走。

    「大人,這鐵快船倒是棘手」

    湯允文點頭。他思量要迫使澳洲人撤離臨高。靠武力征伐是必敗無疑的。只有沿用當年澎湖對付紅毛人的辦法,大軍臨境,以力迫和。澳洲人遠途而來,畢竟船少人寡小雖然大肆蒐羅本地莠民充實力量,到底規模有限。己方以十倍、二十倍的優勢來示之以威,不愁對方不知難而退。

    萬曆末年紅毛人到澎湖的是三條大艦,官軍將其迫走出動戰船五十條;天啟四年二次入據澎湖的的時候,紅毛大小戰艦不過十多艘,陸戰兵力不過八百人。俞咨皋帶領一萬多人與其相持八個月才迫使其退走。澳洲人現在的實力和規模,遠在當時的紅毛人至上。

    以他的估計,要驅逐盤踞博鋪的澳洲人。就得動員不少於萬曆、天啟年間二次驅逐澎湖的紅毛人的兵力規模。動用的兵力少說也得上萬,戰艦五十艘,才能在博鋪周圍將澳州人長圍,迫其退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林俏光穿著一身小商人的衣服走在瓊山縣的縣前大街上,他正要去拜訪一個人。而這個人又和他來此地的計畫有莫大的關係。

    穿越集團在臨高的統治正在深入,在全島的重要資源點開分礦的計畫也在實施中,下一個步驟就是對全島的州縣進行滲透和控制。舊酬!

    全島的其他井縣,在政治和軍事上都無重要意義。執委會認為,關鍵就是瓊山縣。瓊山縣是瓊州府的首縣。進出海南島的門戶,全島的政治、經濟中心,是大明的統治核心所在。又是全島唯一一支有戰力的機動兵力的駐屯之處。

    明軍若要開展對瓶品了事圍剿,泣甲是大軍渡海集結的必經?地;穿越集「世雙動統一全島的戰爭,也必須擊潰白沙水塞的駐軍,攻陷海口千戶所城,佔領瓊山縣城,全島的其他州縣基本上可以傳撥可定。為此情報委員會將現階段情報和滲透工作的重點放在這裡。林億光的任務就是利用現有的關係。在瓊州府建立起情報網絡,重點是要滲透到當地的官府和駐軍當中。掌握駐軍狀況和動向。

    瓊山縣市因為是附郭府城的關係,比臨高要大得多。縣城坐落在大英山和抱秤山的山麓下,依山傍水而建。地勢較周圍要高。美舍河流經它的南門和東門,形成一道天然的護城河。這和臨高的築城的倒有相似的地方。

    此地即是府城所在,大陸上來的人員物資又大多在此集散,故而商業相當繁榮,東門、西門和南門外的大街兩旁雲集著許多店舖和住家,很是熱鬧,還有海南很少見的手工業作坊。許多簡單的初級工業品整個海南島就只有在這裡才能制拜因此這裡人口住家也稠密地多,街道上熙熙攘攘看上去有點象電影裡的古代縣城了。

    但是一進到縣城裡卻和臨高一樣見不到多少商業和居民的身影。大街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衙署:瓊州府衙、海南分守道、布政分司、軍器局、瓊州府學、瓊山縣學」幾乎看不到民房的影子,更不用說商業機構了。只是在東門關廂有一處集市還顯得相當熱鬧。林悄光打聽了一下,這裡也叫「東門市」

    林俏光對這奇怪的局面很是不解,為什麼這堂堂的府城規模如此之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衙署之後就沒多少面積了。冷冷清清的,幾乎就沒有為居民的住宅區和商業區留出空間來,反而是城外熙熙攘攘,形成人口的聚落。他不知道古代海南的城池與大陸上的城市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內地是先有人後有城小即城池是在人口集中到一定密度之後才出現的;海南則先有城後有人小築城是為了駐軍和行政需要,換而言之不管是瓊州府城還是臨高縣城小其本質就是軍事城堡。築城的目的更多是出於防禦原住民和匪盜的攻擊,顯示朝廷的統治權。

    慢慢得這樣城池成了安全的保證,百姓們就在城池周邊聚集起來了,形成了聚落。因為城市本身並沒有為居民做過規劃,面積普遍很很難再容得下不斷增加的民房,所以就連瓊山縣的著名人物丘睿和海瑞的故里都在西門外。

    穿越集團在瓊山縣城外的神應港已經有了一處落腳點,是起威的開設的一處客棧,除了有客房之外,還附設規模很大的貨棧和高廣船行船票代理點。服務的對象是在本島收購土產的商人。他們在海南島上收購了各種土產可以暫時寄存在這裡,再通過高廣船行辦理貨物託運手續。因為手續便利,運輸穩妥,現在從瓊山出口的貨物,有三分之一是高廣船行的船隻在承運。

    林億光嫌落腳在客棧裡離城太遠不方便。便帶著手下以商人的身份住到了城外的一處小廟內這種廟宇規模不大,但是住出和飲食收拾的很是淨潔考究。不但住著方便,而且很是清靜。完全就是當時的」高級旅館」

    他出手大方,一到就丟出十兩銀子來包下一處小院。安頓下來。把隨身的刨電台架設起來,和臨高總台建立起無線電聯絡。每天他都要出去轉轉,按照一張名單去「拜訪」客人。

    說是「拜訪」其實並不確切。有的是真正的拜訪,到門上投帖子請見的;有的則只是在外圍打聽消息,並不真去求見。

    這些人九流三教,做什麼的都有,林億光握著的名單,實際上就是從芶大芶二的文書資料裡破澤整理出來的他們在瓊山縣的關係網。他準備將這個體系接收下來。

    林俏光在與芶家有合作來往的名單上圈選了大約二十個人一通盤接收關係網沒有必要。按照穿越集團的計畫,第一個五年計畫的結束的時候將佔領整個海南島。到時候他們就是瓊山縣的統治者了。

    他選定的人裡的有有官府裡的小吏、當地駐軍裡的小軍官,經營店舖的坐商,還有往來於大陸和瓊山之間的的行商,都是在最近的幾年裡能夠在情報和貿易方面給穿越集團很大的協助。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 11

    主題

  • 1594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br />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