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販罪 作者:三天兩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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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9-4 11:52: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2177900
xxi511 發表於 2013-5-26 20:41
第十六章 活口

  陰險的人到處都有,能夠陰險到某種程度的人,則被冠以了「賤」之名。

  而如果非要給左道加上一個特定的級別,那應該是……賤聖。

  其實當裁縫走到辦公樓底下的時候,左道就已經察覺對方的存在了。他和一般的強級能力者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對於能量的理解和領悟早已在一個更高的層次,所以根本不需要交手,左道就能大致預判出對方的實力。

  因此,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連環騙局,一個引導著對方思考方式的、毫無節操可言的計策。而且從結果來看,這很奏效。

  左道先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背對著門口,做出破綻百出的姿態。

  他從裁縫悄無聲息、鬼鬼祟祟的舉動判斷,顯然對方是想偷襲自己,那麽,在裁縫接近並出手的剎那,就是反戈一擊的最佳時機。

  就如一隻正欲撲兔的獵鷹,一個即將扣下扳機的獵人,當獵手全神貫注於獵物的剎那,反而是他們本身防備最差的瞬間。

  據左道推測,他出其不意踹出的第一腳,裁縫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會中招,但左道也深知以自己的實力不可能靠這一擊就分出勝負,他需要在此處就設下圈套,迷惑對方。

  所以,左道第一次往後踹的時候,只出了三分力道。

  這次攻擊不至於重創裁縫,但對方也絕不會好受。更關鍵的是,依靠這一招,左道便可反客為主,轉守為攻。在不清楚裁縫的能力是什麽的情況下,左道更願意把對手帶到開闊地帶交手,為逃跑創造便利的條件……

  裁縫撞破墻壁飛出去以後,左道看似是窮追猛打,實則是在盡快轉移戰場,他追擊時並未盡全力,放出劍氣時也保持著距離,這都是他計劃的一部份,讓對方繼續低估自己的體術。當然,以他的性格,本來就不會貿然靠近一個能力都不明的敵人。

  果然,短兵相接後,裁縫完全錯估了左道的實力,躺在電廠大門那兒的那個evolution成員也從某種程度上誤導了裁縫,因為他也沒有領教多少左道的本領,左道靠背後偷襲加流氓戰術便將其打敗了。

  於是,裁縫在與左道正式交手時,被踢中了那第二腳。其實也不能說是裁縫大意,他應該算是挺謹慎的了,只是左道這廝實在狡猾,在實力接近的情況下,就算他贏不了,也絕對立於不敗之地。

  挨了第二記「神龍擺尾」以後,裁縫自己也清楚,這回是內傷了,即便基因改造人的疼痛感並不劇烈,可身體不聽使喚是事實,反正他躺在地上的前三十秒是一口氣都提不起來,根本動彈不得。

  這些自然也在左道的意料之中,要是被他踹完了你還能動,他早就追上來再補上十腳八腳的。

  此刻,左道以一種勝券在握的姿態,得意洋洋地晃悠到了裁縫身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奸賊,嘿嘿……這下知道貧道的厲害了吧?」

  「兔崽子……你敢陰我……」裁縫一邊呻吟,一邊說出了著名官二代兼高帥富常威先生當年伏法前的名臺詞。

  左道也很應景地回了一句:「陰你又怎麽樣啊?」說的時候還搖頭晃腦,伸出舌頭一臉賤笑。

  正當左道準備上前把這傢伙的手腳也打斷時,遠處的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什麽聲音,不多時,附近的照明設施居然都亮了起來,看來血梟已經把電力恢復了。

  「這麽快就搞定了……」左道低聲唸道,手上動作倒是不停,神劋已做好準備。

  「你先等等。」血梟的說話聲響起,還就在不遠處。

  「嗯?來的這麽快。」左道一驚,唯獨血梟和賭蛇這二人,即便以他左道的警覺程度,也無法察覺他們是如何靠近的。

  血梟走到燈光下,他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出現在裁縫的視線中,對方就完全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看來你認識我。」血梟對裁縫道。

  裁縫當然認識他,血梟畢竟曾經被捕過,許多研究機構都搶著要他的資料。裁縫心裏正暗罵那個發電廠門口的同事,那混蛋連血梟都不認識,就說了句「很強」,強你大爺!這是「很強」嗎?這是「最強」那個級別裏的,兩者能混為一談嗎?早知道我才不進來蹚這渾水。

  「你有兩個選擇。」血梟蹲在他身邊道:「第一種,我把外面那個蠢貨宰了,你跟我們走一趟,我想你的級別要比他高吧。只要你肯合作,最後還可以活著離開。」

  「那第二種呢?」裁縫看著血梟,還想假裝一下硬漢。

  「你確定自己想聽第二種選擇嗎?」血梟虛起眼:「看來你也不算聰明。」

  左道在一旁言道:「當然就是立刻把你給殺了,我們照原計劃扛著外面那傢伙回去咯。」

  血梟抬頭看了左道一眼:「你都會搶答了啊。」

  左道一哆嗦,心裏爬升起一陣寒意。

  血梟接著道:「可惜,回答錯誤。」他重新把臉轉向裁縫說道:「第二種選擇是,我強迫你完成第一種方案。無論你是否願意,我都有辦法讓你開口,只不過選第二種的話……最後你就未必可以活著離開了。」

  裁縫嗓子眼兒一緊:「好……我投降,我可以配合你們,不過你們能不能放我的同事一條生路?」

  「哼……當然不行。」血梟起身,冷笑道:「他為了獨自安然地躲在此處,已殺死了幾批遊擊隊員,還殺一些HL專屬軍的人,屍體都扔在那邊的倉庫附近。我要是饒他不死,把他扔在這裏,萬一有尋找死者的部隊來到這兒,那他在失去抵抗能力的情況下,一定會順理成章地把殺人的罪名推卸給我們。」血梟早已在腦中推測出了這些,所以語速很快:「我這個人,非常討厭被人嫁禍或者利用。」

  站在旁邊的左道曾聽顧問說起過在威尼斯的那次佈局,他聽到這裏時,趕緊對裁縫說道:「夥計……我勸你還是別討價還價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19:58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5-26 20:44
第十七章 克勞澤

  皇家研究院總部的會議結束時,已是晚上十點。

  散會時,走出會議室大門的人,有的神色凝重,有的毫無表情,還有的滿臉是汗、面無人色。

  時侍留了下來,他口中常提到的「老頭子」唐顯局長,卻是先行一步了。

  寇臨哉也留下了,他只是跟居勝打了聲招呼,後者也沒多問。

  克勞澤坐在主席位上未動,他雙手的手肘撐在桌上,十指相交,擱在人中附近,靜靜地看著會議室裏的人群離開。

  待電子門重新關閉後,屋裏便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你們有話跟我說。」克勞澤說道。

  時侍竟一改他語速驚人的習慣,用很沈穩的語氣開口道:「我想確認一下,HL的特別探員茶仙已經成為歷史了是嗎?」

  「我也很想當一個探員。」克勞澤回道:「但探員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我必須選擇另一種身份,才能去肩負更加重大的責任。」

  「呵呵……」時侍笑了:「我一直期盼著這天的到來,你要是以皇子的身份,完全可以……」

  「是皇帝。」寇臨哉突然插話道:「他選擇的身份,可不是什麽第七皇子,而是那無上的王位。」

  連時侍聞得此言都神色有異,他轉頭對克勞澤道:「喂……我說……你的父皇雖是年事已高,可身體還算健康吧,你該不會是想……」

  「讓他退位不就行了。」克勞澤平靜地說出了極度危險的言論:「難道只有通過前任統治者的死亡才能完成改朝換代嗎?天下都已亂成這樣了,他把皇位讓出來,做太上皇比較輕鬆吧。」

  「帝國建立至今,可還沒有過類似的先例。」時侍提醒道,「據我所知,要改變帝國的傳統,可能比消滅反抗組織跟困難。」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透困難的來源。我們的王朝,使用著一套極度落後的集權體制,那是早在二十世紀時就該被淘汰乾凈的玩意兒。在我看來,任何傳統都是可以被打破的,何況擺在我們眼前的也稱不上是什麽傳統。」克勞澤道:「就算是『皇帝』的名號,在我看來也不外如是。難道被冠以這個名諱,就真的代表了高貴和才能嗎?恰恰相反,古往今來,有多少可悲的廢物,把這個名號死死攥在手心裏,恨不得帶進墓地,他們中又有幾個配得上這至高無上的權力。

  就以帝國而言,初代皇帝確實是一世英雄,吞八荒而掃六合,振長策而御宇內,看過史書的人無疑都會成為他的擁躉。即便他手上沾了再多鮮血,都無法掩蓋他開創一個龐大帝國的豐功偉業。

  但二世呢,三世呢?一直到我的父親為止,恕我直言,一代不如一代。

  看看現在的帝國,這個所謂安定繁榮的王朝究竟是什麽樣的?這個世界本該是依法不依人,但因為有了貴族、王族,不但要依人,還要依人的家族,看門第,門望,閥閱……只要出身好,哪怕是頭豬,也能做大官。寒門、庶族再聰明再有能力又如何?這就是貴族們想要的世界,壟斷仕途,佔領上層建築;控制輿論,掌握意識形態;聚斂無厭,把握經濟基礎。

  如果有人認為生活在這樣的體制下,可以得到一個高效廉潔的政府和公平清明的社會,那些人的腦子肯定有問題。

  人類,是最容易墮落的生物。看看你們周圍那些無能的垃圾,他們每一個的背後,都還附帶著一群垃圾組成的利益集團,他們把無數良知尚存的人污染成和他們一樣的東西。比起挺身而出,更多人會選擇同流合污。

  那些『垃圾』,就是『困難』,任何可能觸犯他們利益的變革,任何對所謂『傳統』的顛覆,都會讓他們寢食難安。」

  克勞澤看著時侍:「難道你會害怕垃圾嗎?」

  時侍嘴角竟泛起獰笑:「要是殿下允許的話,我把他們全部處理掉就是了。」

  寇臨哉笑道:「我們正住在垃圾山上呢,你要是放把火一燒就什麽都沒了,得慢慢來。」

  克勞澤知道這二人和自己是在一條船上的,所以他什麽話都敢對他們說:「你們是我的朋友,無論我是茶仙、七皇子,或者皇帝,這一點都是不會改變的。我今後要做的事情,需要你們的幫助,也只有你們,能讓我完全信任。」

  「你這是在給我們某種授權吧……」時侍說道:「接下來會被冠上何種類似『齊天大聖』之類的虛銜,我也並不關心,你就告訴我,今後還有什麽不能殺的人和不能做的事嗎?」

  「確實有一條界線。」克勞澤忽然轉移了話題:「你還記得克萊斯侯爵的兒子吧?」

  「當然了,那個死胖子和我有過節嘛。」時侍回道。

  「下次見面時,你就順手把他殺了吧。」克勞澤輕描淡寫地說道,「但殺完人以後,如果有人要依法將你逮捕,你不要抵抗。」

  「哦……界線就在這裏啊。」時侍算是明白了。

  克勞澤轉頭對寇臨哉道:「爵爺,你的權力,也是如此。」

  寇臨哉頹廢地笑笑:「屬下受寵若驚,感激涕零,鞠躬盡瘁……死什麽的就免了吧。」

  克勞澤站起身來,拿上他的暖水瓶:「自明日起,你們的職位會有所變動,之後,就直接受我指揮,跟在我身邊聽從調遣。」

  「呵呵……不覺得我們這樣拉小山頭,變得有點像逆十字了嗎?」寇臨哉道。

  克勞澤站在那裏,沈默了幾秒:「天一,依然是我唯一認定的對手,逆十字,才是帝國最大的威脅。」他的目光移到寇臨哉身上:「文有顧問之智。」又看向了時侍:「武具血梟之勇。」他轉身離去:「方可與之一決雌雄。」

  …………

  回到皇宮的住處時,已時近午夜。

  克勞澤剛進門,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僕就挺羞澀地迎了上來:「殿下,姜筠小姐她……」

  「又在等我了嗎……」克勞澤還未等對方把話說完就猜到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近幾個月來,克勞澤的寢宮可謂是鳥槍換炮,嗯……提炮有點庸俗,就說是翻天覆地、煥然一新吧。

  在鹿鼎記裏,韋小寶抄家抄出了幾乎無限的資金、數件極品橙裝、以及任務物品四十二章經。

  而克勞澤的經歷和他類似,他只是處置了幾個和倫斯德差不多級別的權貴,現在自己的住處也變得和其他皇子們差不多了。不說是裝潢得窮奢極欲吧,富麗堂皇還是比較貼切的,女僕的數量也是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增長,七皇子的寢宮都快變成失足少女收容站了。

  姜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上拿著本書,但她似乎根本沒怎麽看,出神地在想著什麽心事。

  她穿著一身十分素雅的衣服,沒化什麽妝,即便如此,也是蕙質蘭心,明艷動人。

  聽到腳步聲,姜筠抬起頭來,看到克勞澤,她露出一個微笑,放下手裏的書,她用手語道:「今天還順利嗎?」

  克勞澤沒有坐下,他站在姜筠身旁,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回道:「都挺好的,你早點休息吧,不用每一次都等我的。」

  姜筠輕輕搖頭,嘴角略微翹起,似乎是在說「沒關係」。

  她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回頭打手語:「我準備的茶,喜歡嗎?」

  「嗯,很好喝。」克勞澤點點頭,回答得很真誠:「以後也請煮給我喝。」

  姜筠用笑容回應著他,無論何時,克勞澤總能從她的笑容裏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她回客房了,克勞澤目送她的倩影離去,自己才坐在了沙發上。

  這是一個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的女人,不知為何,那天以後,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不主不僕,非妻非友。

  她無處可去,他也不忍讓她獨自離開,兩個孤獨的人,很自然地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

  姜筠比克勞澤想像中堅強,她醒來以後,沒有因為血腥和殺戮的記憶而崩潰,只是哭了好幾天。後來她告訴克勞澤,她是因為不能再說話了而感到傷心。

  克勞澤覺得她太過善良了,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遭遇了這樣的不幸,怎麽可能只有傷心,她應該憤怒,應該憎恨……可姜筠從未露出過任何憤恨的眼神,而且沒過太久,她的臉上竟有了笑容。

  每一次看到她的笑,克勞澤才能讓自己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救,人性中是有著善的,那些美好的事物,是值得自己去為之奮鬥的。

  如果不是天一將姜筠送到克勞澤的面前,也許克勞澤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天一,他的底線正在不斷後退,他變得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為自己的行為尋找著合理的原因。

  但現在,至少克勞澤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那些理想,究竟是什麽。他始終還擁有著一份善良。

  或許除了天一本人,沒人能知道,此舉到底是為了讓克勞澤這個宿敵永遠都追不上自己,還是僅僅為了讓遊戲的參與者可以更為善惡分明。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0:04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5-26 20:49
第十八章 埃德蒙.李的遺產

  賭蛇回到集合地的那間民宅時,血梟和左道早已歸來,那個平民傑夫正坐在屋角,抽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煙。此刻他已顯得比較平靜了,這都有賴於烽燹的「高明」手段。

  其實傑夫剛從昏迷中甦醒時是頗為抓狂的,幾日來積壓的恐懼和疲憊,全都伴隨著失去親人的痛苦而爆發出來。他是個普通的中年上班族,遇到這一系列恐怖片一般的遭遇後,自然很容易崩潰,隨即作出魯莽、糟糕的決定……他試圖攻擊烽燹,搶奪自己帶來的那支槍。

  傑夫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其出手之快、力量之大,簡直像是電影裏終結者。傑夫的肩膀被烽燹隨手一扭就脫臼了,然後他就被一路拖到廚房的水槽那兒,眼睜睜看著烽燹塞住下水口,把水蓄滿,接著一把就將自己的腦袋按了下去。

  如果你想讓一個人「冷靜」一下,水刑是很好的選擇。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且最為行之有效的酷刑之一,八成人會在水刑中招供,剩下兩成人會死亡。

  烽燹不是在拷問傑夫,所以溺了他三次以後就停了下來,扔到墻角,讓他喘口氣兒休息休息。至此,他們總算可以心平氣和地說上幾句話了。其實對傑夫來說,不管是反抗組織、遊擊隊、軍隊……落在誰的手裏都一樣,他只是個平民,能在這次災難中倖存下來已算是運氣不錯了。就算是遇上帝國方面的部隊,也未必會比現在的境遇要好多少。誰都明白,永遠別指望自身難保的人還會來保護你。

  在傑夫心目中,還是警局大廳裏遇到的這幾個「超能力怪人」比較可靠,遇上變異生物時,沒有比和這群怪胎待在一起更安全的了。

  賭蛇回來時,城裏大多數地方都恢復了供電,被他們霸佔的這間民宅也開著燈,不過所有的窗戶都被關上,還拉上了厚實的窗簾。

  賭蛇看了傑夫一眼,兩人沒有對話,通過眼神的交流賭蛇便知道,對於父親的死,傑夫已經聽烽燹描述了後續的發展,不會再有找自己尋仇之類的想法了。

  「我一無所獲。」賭蛇很坦然地說了今晚的成果,「而且在電力恢復以後,對於人類的偵查變得更為困難,所以我就返回了。」他的視線掃到客廳的一角,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那人正被左道「看守」著,身穿一套深藍色的evolution制服,應該是比較高級的成員了。

  「看來你們不但恢復了電力,而且還有額外的收獲。」賭蛇說道。

  左道還沒說話,裁縫便搶道:「事先聲明,我是為了解決從研究室泄露的污染才會跟你們合作的,這是關係到全人類存亡的重大事件,並不是說我和你們逆十字的人同流合污……」

  「你丫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左道摳著鼻屎,斜視著裁縫:「看來閣下臉上的皮還真就是一層層縫上去的,我看至少得十層以上吧?」

  「哼……」裁縫冷哼一聲,眼往上翻,對左道回道:「左兄何以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呢?好似我是貪生怕死才會與你們合作一樣。今日我雖大意敗於你手,但若是堂堂正正鬥上一陣,我看左兄也未必……」

  「鬥尼馬逼。」左道張口爆粗,打斷了裁縫。

  「嗯……這罵人就……」

  「罵尼馬逼。」

  「我只是……」

  「是尼馬逼。」

  烽燹在旁邊都聽不下去了,拿出嘴裏的雪茄,對左道說道:「別老提尼馬逼啊……」

  「我就要提尼馬逼!!尼馬裏隔壁!!」左道狂吼著。

  和他鄰桌而坐的裁縫被罵得沒了脾氣,遇到這種無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伴隨著馬桶抽水聲,血梟從廁所裏踢開門出來了。賭蛇隨口問道:「電廠那邊是什麽狀況?」

  血梟左右活動了幾下脖子,回道:「那裏的發電機組一天也只能最高負荷三十萬度左右,看情況就是被自由前線那個叫雷火的傢伙給弄壞的,也許他幾天前在電廠附近戰鬥過吧。

  其實也沒什麽大故障,電廠的設備隱患排查做的不錯,配電室負荷開關和隔離開關都自動做出了保護動作,也就是跳閘了。」他轉頭看向裁縫道:「假如你那個同事不是如此愚蠢和膽小,哪怕他稍微懂一點物理方面的常識,可能城裏的供電早就恢復了。」

  賭蛇又道:「那麽,會不會被怪物攻擊導致二度故障?」

  「這我就不能保證了,不過據我觀察,那些變異生物不太喜歡靠近溫度高的地方。」血梟回道。

  賭蛇點了點頭,不再問了,只是將目光又一次移到了裁縫身上,那意思很明顯,該問他了。

  血梟十指交錯,翻了翻手掌,一副準備動手撕人的樣子:「好了,自稱裁縫的那位,你現在可以開始說些我們感興趣的訊息了。我提醒一下,如果你的情報中有謊言,我會立刻知道的,那時,詢問會隨時升級為拷問。」

  裁縫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道:「這次污染的源頭,很可能是一名叫埃德蒙.李的高級實驗員。」

  「屠夫是嗎?」血梟接道。

  裁縫抬頭,用頗為怪異的眼神看了血梟一眼:「是的,就是在地獄島被你殺死的那個男人。」

  「那麽,一個早在四個月前就被我幹掉的傢伙,是如何造成今日大西洋城這種局面的呢?」血梟問道。

  「是『E細胞』。」裁縫回道:「每一名evolution的高級實驗員或是級別更高的人員,包括我在內,我們體內都有『E細胞』,這是E局基因進化的核心技術。

  當我們進行戰鬥時,大腦負責接收訊息、記憶、反應、下達命令等等,E細胞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被激活,輔助大腦,加強人體各方面的能力,理論上E細胞可以實現無限地自我進化,讓我們的戰鬥能力不斷增強。

  而且E細胞還有一個非常優越的特性——移植和繼承。『屠夫』並不只是埃德蒙.李,這個稱呼也可以是另一個人,『裁縫』也一樣。每當一個擁有E細胞的探員死去,組織就會提取他身上的E細胞,甚至是直接利用他的遺體,去改造下一個繼任者。

  在基因的世界裏,『E』就代表著物競天擇的準則,強的會取代弱的,不存在任何變數。」

  血梟笑道:「但那個叫埃德蒙.李的傢伙,或者說,那傢伙屍體上的E細胞,產生了一些變數?」

  裁縫的神色更加怪異起來,那張彷彿縫補過無數次的臉,竟也起了些表情變化:「我們費了不少經費,把埃德蒙.李的屍體從海底撈了出來。而他屍體上的E細胞發生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變化,產生了一種其本身不應該具備的特性——『吞噬』能力。

  在海底的時候,埃德蒙.李的屍體就『吃掉』了幾隻海洋生物,從技術上我們也無法還原這個過程,只能進行一些推測,我個人覺得,有可能是它先被海裏的大型魚類吞進了腹中,然後反向進行了增殖和吞噬。

  總之,當我們把這句屍體……如果還能稱其為屍體的話,總之,把它帶回研究所時,這東西已經很像一隻畸形的怪物了。」

  「和現在在城裏的這些差不多嗎?」烽燹問道。

  「類似吧……」裁縫回道,他沒有說謊,因為他也說不清楚當時帶回研究所那個怪物和現在城裏的變異生物有什麽性質上的區別,或許它們很不一樣,但至少是同宗同源。

  「當時我們並沒有太在意這個怪物,經手研究的人都認為,這個怪物的誕生只是E細胞錯認為被嫁接在了非人類生物上以後發生的特殊情況。根據『優勝劣汰』的法則,這怪物存活不了幾天,因為人類的基因會佔上風,最後在畸形中死亡。

  當然,他們也沒有等太久,就直接把怪物給處理掉了,只是在電腦裏留下了原始數據,又取了兩塊肉下來,一塊作為特殊實驗品放進了倉庫,另一塊則留給下一任『屠夫』進行改造。那具屍體演變出的怪物被高溫銷毀了,渣都沒留下。」

  「哼……看來你們那兒全是一幫庸才啊,原來所謂的evolution,只是這種水準而已嗎,難怪元帥那傢伙會變成如今的衰樣。」血梟嘲笑道。

  裁縫也知道眼前這位可是二十三歲前便在耶魯大學專攻生命科學,近些年來又通過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辦法做過深入研究的教授級人物,所以他也沒什麽好辯解的,直接往下說道:「那時候,研究人員把重點放在了『屠夫』E細胞的迅速成長上,在被你殺死以前,埃德蒙.李的身體能力竟在短時間內得到了非常恐怖的提升,這部份數據讓組織相信,埃德蒙.李的E細胞確實是突變了。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突變的危險之處,並不在於成長的速度,而在於擴張式的『吞噬』能力。

正常的E細胞不是這樣的東西,它就如同寄生在人體內的基因改造物,沒有副作用……」

  「你整整容再說這話,可能更有說服力。」左道在旁邊插了一句。

  裁縫道:「我的樣子,是戰鬥後的創傷,這種形象與E細胞是無關的,恰恰相反,E細胞可以保護我們的大腦,evolution的高級成員,哪怕被砍頭,只要腦部還完整,就有生還的可能。所以我們才會去打撈埃德蒙.李的屍體。

  我也經歷過許多次惡戰,正是E細胞一次次拯救了我,它讓我的大腦不至於永久死亡,使肉身可以在不斷的改造和化學增強劑的副作用中挺過來,每經歷一場惡鬥,我的戰力就會增強,我身上的E細胞就會進化。」

  「聽上去像是某種長著猴子尾巴的外星人特有的血統。」左道又玩笑般說道。

  「沒有你說的那種東西那麽優越,那畢竟是漫畫裏的玩意兒。」裁縫說道:「E細胞還沒逆天到讓寄生者不斷自殘就能進化的地步,在戰鬥中瀕臨極限的發揮,才能激發其潛力。」

  賭蛇用他那冰冷的語氣,把話題拉回了關鍵的地方:「回到剛才關於『吞噬』那部份,埃德蒙.李的『非正常』細胞,又和通常的有什麽區別呢?」

  裁縫思考了一會兒:「舉個例子……當我與一名實力比我強很多的高手交戰時,我體內的E細胞有可能在某個非常危急的時刻被激活,從而提升我與戰鬥相關的各方面能力。比如我的對手速度很快,那我的動態視力就會加強,神經的反應間隔變短,瞬間的預判本能也會提高。但這些是有一個限度的,而且提升的效果一般是緩慢的。最重要的是……從我的額頭不可能長出第三隻眼睛,或者脖子兩側長出新的一對耳朵來……

  但埃德蒙.李屍體上的細胞,擁有非常快的進化速度,還會進行『吞噬』,再由吞噬演變為增殖。比如用硬度很高的冷兵器去砍它,它的本能反應說不定是在短時間內長出烏龜一樣的殼,別以為這時它就會選擇吞掉幾十隻烏龜,附近正好有烏龜供它吞噬的情況基本不可能,所以它會就地取材,吃幾個活人,用他們的骨頭作為原材料,在自己周身的毛孔裏排放出羥基磷灰石結晶,一層骨頭就會飛快地長出來,變成它皮膚外層的盔甲。」

  「那這種生物豈不是沒有弱點?即便有,他也可以通過基因的變化和對肉體的不斷修正來進行彌補。」左道問道。

  「弱點不是已經展現在我們眼前了嗎。」血梟直接回答了左道:「熱量。」他看著裁縫:「這點等會兒再討論,你接著說關於污染的事情。」

  裁縫回道:「其實你們也應該知道了,這只能說是各種巧合湊在一起造成的事故。數日之前,我們的局長和赫斯長官一同赴天都去參加一個秘密會議,結果在當天,我們的研究所竟然被一群大西洋城本地的遊擊隊給攻擊了。

  而那時,倉庫裏除了埃德蒙.李的E細胞以外,還有一種危險品——Proliferation原液,這種液體本來不該有成品被存放著的,但由於上一次行動中製造了比較多的劑量卻沒能消耗完,於是還留下了大約五百毫克的成品沒有銷毀。」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2:40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5-26 20:54
第十九章 必須消滅的生物

  「那麼,這所謂的Proliferation原液又是什麼玩意兒?」烽燹把正在抽的雪茄熄滅,對裁縫問道。

  裁縫此刻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很清楚,眼前這幫逆十字的瘋子是解決污染災難的唯一希望了,如今的星郡正陷入了全面的亂戰,大西洋城的形勢又是錯綜複雜,等自由前線或者帝國方面的人完全掌控住這座城市時,再回頭來解決污染的問題早就來不及了。

  再說,這城裏有那麼多的變異生物肆虐,在戰爭狀態下想讓污染的局勢穩定下來根本不可能,誰也無法真正控制住大西洋城。這就陷入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越是亂,越沒人肯主動去解決變異生物的問題,每一方都生怕被其他人趁火打劫或漁翁得利,於是,僵持的狀況就持續了一天又一天。

  在這麼拖下去,污染就會擴散出去,漸漸演變為洲際性的災難,甚至說是威脅到人類這個物種在地球上的生存都很有可能。

  旁人不知情況的嚴重性也就罷了,身為evolution高級成員的裁縫卻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在得知了血梟一夥兒有意解決污染問題的時候,他會選擇暫時跟這個反抗組織合作是必然的,也是無可奈何的,客觀地說,他的「貪生怕死」只佔了三成,而作為一個人類的使命感,佔了七成。

  「我們內部有人稱其為『上帝的化肥』,或者是……『怪獸增殖飲料』。」裁縫回道。

  左道冷笑:「好吧。聽名字我就覺得這種東西很有問題。」

  裁縫接着道:「Proliferation原液如果讓一般人飲下,很可能會導致飲用者當場死亡,E細胞寄生者使用原液同樣也是在冒險,生存率在73%左右。」

  「那你們也敢喝?」傑夫這時終於插了句話。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帝國麾下竟還有evolution這種秘密組織。從小就根正苗紅的傑夫同學,每天接受着來自於帝國各種主流媒體的宣傳,安分地上班工作,供房供車,老婆跟他離婚後嫁給比自己大三十歲的貴族,傑夫也只當是運氣背。

  就是這樣一個人,本來還挺有自信地認為,這次城裏的污染是遊擊隊在投放生化武器造成的。結果沒想到污染源居然來自帝國的機密部門。

  傑夫這一天的經歷已經讓他的世界觀完全被顛覆,先是父親出現感染症狀,然後是被隱形的變異生物追殺,接着落到了一群惡煞凶神的手裏。他們還抓來一個像是科學怪人一樣的俘虜,那人不像人的俘虜竟還自稱是什麼evolution的高級成員,並接連說出了那麼多駭人的真相。傑夫光是接受「繼承死人的基因」這種設定就已經費了不少腦筋,而當他聽到對方會去喝那種有三成概率飲下即死的液體時,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脫口而出了。

  裁縫還未回答。左道就先插上一句:「廢話,他剛才都說了,有E細胞的人,頭被砍掉都未必會死。喝點化學製劑又能把他們怎麼樣?大不了喝了爆體而亡,組織的人再幫他們收屍。再用基因技術做個新的身體。」

  裁縫道:「也可以這麼說吧,正是因為E細胞的寄生者即使在飲用後產生副作用也還有挽救的餘地。Proliferation原液才會被當成最極端的武器被保留下來。」

  「哼……說穿了,就是費盡千辛萬苦研製出的配方,要是被定義成『失敗品』就太可惜了是嗎?」血梟冷哼着評論道:「能力不足的庸才們專幹類似的事情,他們往往窮其心力也只能做出失敗品,卻又不肯承認失敗,反而將其製造的垃圾像寶一樣留下,說一些『只是有點瑕疵』之類的廢話。」

  「聽上去你好像認識幾個這樣的人?」賭蛇洞悉了對方言語中的厭惡之意。

  「啊,我在大學期間師從的那位教授門下,還有幾個自詡前輩的『天才科學家』。」血梟用雙手的食指和中指打了個引號的手勢,以示嘲諷之意:「這幾個廢物和我產生了一些『學術上』的爭執。」

  烽燹又點燃了一根雪茄,心中的壓力依然山大:「讓我猜猜……」他吐了口煙,嘆了口氣:「於是你就帶他們去參觀了你的『私人實驗室』?」

  血梟瞟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貫的邪笑;「那是解決學術糾紛的最佳途徑。」

  「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史大夫他有危險……」左道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

  「史特蘭哲可不一樣,那些庸才嘔心鏤骨也及不上魔醫的千分之一。」血梟竟給了老史很高的評價:「若不是時乖運拙,加上他太過拘泥於道德,此人完全可以自成一路諸侯。」他轉頭對裁縫道:「有些扯遠了,繼續聽他說說原液的作用吧。」

  裁縫應道:「Proliferation原液,一般作為E細胞使用者在危急情況下的最後底牌被使用。如果在進行外勤任務時,我們要面對非常強大的對手,就有可能攜帶一定劑量的Proliferation原液作為預備,萬一被逼入絶境,就對自己注射。」

  「我明白了……」賭蛇接道:「幾個月前,在面對曹朔的戰鬥中,你們也用了那個吧。」

  裁縫驚道:「你怎麼會知道那次行動?」此刻他自己腦中立即蹦出來的答案是,逆十字和刑天暗中勾結……

  「我們自有獲取情報的途徑。」賭蛇的回答,是不會讓人抓到什麼把柄的:「evolution和factory那次丟人現眼的表演,最終以全軍覆沒而告終。曹朔以一己之力就擊潰了你們,雖然他靠的是鬥神酒,但你們的表現也着實可悲,能跟對方過上幾招的。貌似也只有一隻怪物了……」

  其實賭蛇對這件事並不是很清楚,逆十字對此次事件的情報獲取,也是通過帝國那邊的一些書面報告,factory的改造人在戰鬥中,甚至是戰死後,都可以傳回一些有關戰鬥的訊息,而且裁縫也參與了那次行動並成為了唯一的生還者,帶回了許多有價值的情況。帝國對情報的分析也算比較到位。給逆十字省了不少事。

  裁縫也不知道賭蛇究竟掌握了多少關於那一戰的情況,他回道:「既然你們知道那麼多,我就直說了吧,那次行動中。變成『怪物』的,是和我同一級別的一名研究員,他的E細胞傳承於一個叫『骨釘』的稱號。可是……他本不該變成怪物的,那是Proliferation原液並未正常發揮效用下才會出現的情況。」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肋部,繼續道:「通常。我們會在這附近的地方,貼著皮膚裝上一個電子注射器,在戰鬥中隨時可以啟用。

  一旦注射了原液,在Proliferation正確發揮作用的情況下。雖然E細胞寄生者無法像變異怪物那麼強,但依然會有質的飛躍。我們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相當程度的各方面能力提升。不過還有一種比較糟糕的情況,就是骨釘遇到的狀況……注射後在副作用中發生身體的突變。」

  「什麼?原來那27%的狀況不是立刻死亡啊?」左道問道。

  裁縫解釋道:「那27%當中。有12%的概率是身體組織即時壞死,剩下15%,就是突變產生的概率,突變以後人還是會死,但在死去以前的那段時間,Proliferation原液的暴走,就意味着身體會變成和此刻城裏那些怪物類似的形態,從而獲得近乎變態的實力提升。」他的眼神似乎在回憶着行動當天的種種,最後在心裏忍不住想到:哼……現在想想,那個刑天的首領曹朔,豈不是比怪物更可怕嗎……

  「原來如此。」賭蛇沉吟道:「城裏的變異生物都只是普通人類感染了污染源而成的,如果是能力者或者改造人的話,直接在原液作用下會變得多強,可以想像。」

  裁縫點頭稱是,並接着道:「可是城裏的變異生物,並沒有自生自滅,它們至少已經存活了數日……我說過了,Proliferation原液對普通人用,基本上是必死的,變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種物質。

  所以,關鍵就在於埃德蒙.李身上的E細胞……那部份細胞組織肯定是在遊擊隊攻入後,由於某種原因,接觸到了Proliferation原液,並與其結合了,於是,一種可怕的生物誕生了……

  研究所裏有數百人,但逃出來的不多,再算上遊擊隊,那怪物至少已吃了兩百個活人,說不定其中還有能力者。

  它的體積已經很巨大了,說不定站起來像一幢摩天樓一樣,或者可以塞滿一整條地鐵線路……

  那是一塊肉,而不是一個人,也就是說它不可能像一個人那樣去思考問題,或是擁有人類的智慧,它擁有的只是生物的本能。饒是如此,它在和Proliferation原液結合以後,竟開始用身體分泌出可以感染普通人類的污染物,通過水源開始污染這座城市,它的行為簡直就像是在……」

  「繁殖。」血梟接道:「它吞過那麼多人,自然也就有了人類的基因,按照你那套『烏龜殼』理論,只要它需要,就可以分泌出對人類不至死的感染源,把普通人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擴張它的種群。」

  「許多人類在實驗室裏永遠完成不了的事情,在自然界中卻是易如反掌,如呼吸般簡單。」裁縫回道:「那個生物接下來會做什麼,會變成什麼,理論上是不能存在極限的。也許它會在幾個月內、幾星期內、甚至是幾天之內產生智能,變成一種思考方式跟人類不同的智慧生物。

  它在生理上可以適應任何環境,而繁殖能力……呵……甚至我都不知道用『繁殖』這個詞是否確切,對它來說,『地球』本身都可能是和其同一級數的存在,所有其他生物都在更低的層次,它感染別的物種,或許就像是我們吃完食物分泌胃酸一樣,根本能不算『繁殖』活動。

  不久以後,星球上所有的物種都會被它全部感染,雖然目前還只是人類,但我想它分泌出感染所有生物、甚至植物的污染體也只是時間問題。

  它的身體可以龐大到覆蓋住這個行星,它會將觸鬚深入地下,在不斷的進化中,他的肢體完全可以變得耐熱,耐熱到足以攪拌岩漿。到了那個時候,這個星球上的其餘生物在它眼中,就像我們平常看待蟎蟲時一樣,肉眼都見不到的、無關緊要的玩意兒罷了。」

  「讓我猜猜,繼續發展下去,它就會獲得在太空中生存,在無重力狀態下做功並移動的能力是嗎……」左道問道。

  「總而言之,我們將要面對的東西,很可能是某種有機會進化到『上帝』這個層面的生物了。」賭蛇冷酷的表情,竟露出一絲笑意:「真奇怪,我突然覺得,阻止它反而是錯誤的。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像埃德蒙.李的突變細胞這種東西的誕生,比人類這個物種要偉大得多。」

  傑夫在旁緊張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幫神經病的神情:有的臉上很鎮定,有的很輕鬆,有的在笑,有的自顧自地抽雪茄。在這群瘋子的眼中,只有一樣東西找不到——危機感。

  「開什麼玩笑?!人類說不定都會被毀滅啊!」傑夫大聲說道,彷彿是想提醒一下這群人,你們也是人類啊喂!

  「不錯,這位老兄所說的,才是我們應該持有的觀點。當然,我覺得賭蛇說得很對,從超我的、客觀的、非人類的視角來看,那怪物顯然比人類更有資格、也更有能力生存下去。」血梟評論道:「但它必須被消滅。」他獰笑着:「因為我們人類就是這樣……高傲、自私。我不知道這個宇宙中是否還有着別的什麼智慧生物,但即便是『神』,只要威脅到人類的生存,也會被我們消滅。」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2:39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2 23:51
第二十章 殺入研究所

  「哈啊……哈啊……這……這裏是第四研究室……我……」一個乾瘦的中年男子,留着光頭,喘息着出現在了攝影鏡頭的前面:「哈啊……日期……在那發生以後,至少過了七十二小時……所以……應該是十月十七日,我是……哈啊……所屬evolution的研究員亞伯拉罕,編號BD40281NA,聽著……不管是誰,找到了這卷帶子,或看到了這段影像……哈啊……我們……我們完了!」

  他驚恐的表情是難以掩飾的,那雙眼睛中,有的只是臨死前的絶望:「如果你們是帝國的隊伍,任何隊伍……只要的通信還管用,就趕快想辦法和外界聯繫,一定要對此地進行核打擊!

  哈啊……我是認真的!你們要是還在城裏,就絶對逃不掉的!哈啊……但至少你們還能救其他人……哈啊……你們……能挽救別人免受與你們相同的命運……所以……快!核武器!要快!」

  砰砰砰……有什麼東西正在畫面之外擊打着牆壁。

  亞伯拉罕幾乎是面部抽搐地轉過臉去,被迫中斷了影像的錄製,離開了電腦的操作台。

  金屬牆壁被擊出一個個凹槽,彷彿外面有一頭憤怒的巨型恐龍正在用犄角頂牆一般。

  亞伯拉罕滿臉是汗,一邊控制急促的呼吸,一邊踉蹌地跑到了另一側的牆邊,那裏也有一扇閉合的電子門。

  研究所裏的供電和城市的供電系統無關,所以一直沒有中斷過。但有些區域因為各種原因遭到了破壞,電力系統和製冷系統的壓縮機都無法正常運作。

  亞伯拉罕此刻所在的這間操作室自然是有電源的,不過房間裏的光線是紅色的。自從幾天前被遊擊隊攻擊,警報系統一響。幾個基本的設施一故障……那時起,整個地下研究所每一間屋子的燈光都由白轉紅了。就為了在遭遇攻擊或事故時,讓身處研究所每一處的人都知道狀況,當初在建造防衛系統時,就想出了這個燈光變色的辦法。其實仔細想想,這種設計還真是自作聰明,多此一舉,直接拉警報不就完了嗎……非得紅燈一閃。警報大作,搞得跟科學特搜隊本部一樣,結果還真就遇見怪獸了……

  「該死……這扇門後面是哪兒……」亞伯拉罕自言自語道,他在研究所裏流竄了這幾天。已經養成了小聲跟自己說話的習慣,這樣能使他鎮定一些,「這間第四研究室是在L區……這個方向的門對面是一號手術室嗎……」

  他身後撞牆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了,越是在這種時間緊迫、壓力巨大的情況下,人越是容易犯錯。亞伯拉罕對著電子門的操作盤摁了好幾次,上面都提示他密碼錯誤。

  「混蛋!快點兒!這該死的電腦!!」亞伯拉罕又一次輸錯密碼以後,憤怒地拍了幾下門,但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重新再輸一遍。

  這些電子門本來是有瞳孔掃瞄、指紋掃瞄等等功能的,但現在。由於大部份區域的計算機和中央電腦的連接都被切斷了,所以無法連通數據庫。要開門只有通過一個基本密碼指令,那是很長的一串數字,輸入起來很麻煩。

  「快快快快快……」亞伯拉罕手上按鍵,嘴裏也在唸叨個不停,終於密碼正確,門被打開了,一條走廊出現在眼前,而也正是此時,在他身後,房間另一側的門被撞開了。

  先探進屋來的是「半個人」,他胸腔以上還很正常,臉上甚至還掛着詭異的笑容,可能是什麼神經壞掉了造成的,胸腔以下,是暴露在外的腸子,奇怪的是,人不可能有那麼多,那麼長的腸子……

  那半個人就像一個套在手掌上的布偶,他腹腔中的腸子則像是操縱者露出來的小臂。很多人都在電影裏見過半人半蛇的造型,但半人半腸子的造型還是不多見的。

  這傢伙的腸子末端連接着什麼,亞伯拉罕不堪想像,他也沒工夫去多看對方一眼,他只是一閃身來到了門的另一側,狂摁關閉的按鈕。

  那長在「一捆」腸子上的半個人身義無反顧地朝着正在關閉的電子門衝了過來,在身後腸子的推動下,他就像一條竄動的巨蚺般迅速。

  好在電子門及時關上了,那半身人的頭從門裏伸了出來,其脖子被當場碾斷,一個人頭滾落在了亞伯拉罕的腳邊。

  在紅色的燈光下,這個滿臉是血的頭顱並不顯眼,但此刻落地不動了,亞伯拉罕仔細觀察,發現這傢伙前額的頭蓋骨都暴露在外,額頭的皮肉早已爛在兩邊,原來剛才是在用頭撞牆……

  亞伯拉罕很快就懂了,以人類的角度來看,這或許是頭,但以怪物的角度來說,說不定這只是左腳大拇指而已。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用戴着手套的手碰了幾下那個賣相已經很難用語言再去描述的人頭,確認其已經完全不會動彈以後,亞伯拉罕竟將這個頭撿了起來,抓着其一側鬢角的頭髮,拎在手裏前進。

  「還有哪幾種沒試過……」他又開始跟自己講話:「在第九研究室試過了無氧狀態下的反應,在廢棄的升降梯那裏實驗了短時間內的放射性影響,第七研究室那裏試了幾種腐蝕性試劑……前面是……對……是手術室,得看看能找到些什麼……」

  亞伯拉罕自言自語着朝前走着,和城裏的人們相比,這傢伙可頑強的多了,在地下研究所裏能倖存下來,既要靠相對清醒的頭腦,更有賴於基因改造的功勞,而且還得有一定的運氣成份,比如剛才,他要是再多輸錯一次密碼,可能就得完蛋。當然了,換了一般人,在這鬼地方待上幾天,不死也瘋了。

  …………

  與此同時,城中某處。

  「咱們不用全員都下去吧,我留在這兒把風就可以了。」左道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的神色。

  此刻,除了賭蛇和傑夫,其他幾人都已來到了研究所的某個入口上方。

  裁縫帶著血梟、烽燹和左道三人來到了此處,他自己也抱著豁出去了的想法,準備跟他們一塊兒下去。

  「這附近只有怪物,把風有什麼意義?」血梟說道:「至少在半徑三公里內一個活人都沒有,果然在這研究所的上方怪物的數量比較密集。」

  「喂!那下去豈不是更密集啊!」左道回道。

  裁縫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研究所現在應該已經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空間被那怪物填滿了,當然,研究所很大,而且並不是建造在同一個平面上的那種結構,有不同的縱深,由許多走廊連接,整體形狀像是蟻穴,有些走廊非常長,房間之間的距離被安排得很遠。」

  「呼……」烽燹吐着煙圈,他的推理能力不差,立刻就想到了原因,「假如有某個空間發生了什麼意外,影響要擴散到別的地方會多花去一些時間。」

  裁縫點頭:「對,就是這樣,另外……我想污染的源頭,也就是怪物的核心所在,無疑是位於最深層的危險品倉庫,等會兒如果意外走散了,只要不斷朝下前進就可以了。」

  左道心裏想著:嗯……只要我找個機會和你們走散,然後我獨自暗中向上逃就可以逃出來了是嗎……

  血梟的目光不知為何就游弋到了左道臉上:「你若是在我之前就回到地面上來,我就把你的腎掏出來泡酒喝。」

  左道本能地一手摸向自己的腰部:「不敢……不敢……」

  裁縫正欲掀開壓住入口的建築殘骸,烽燹突然道:「等等……看到那個了嗎?」

  三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們的視線落在了遠處一條街的盡頭。幾乎在烽燹說話的同時,一個巨大的人形黑影從那裏走了出來。

  「喂……巨人啊?」左道說話間,那身高接近五米的傢伙現出了廬山真容。

  「呼……」烽燹壓力很大,只能深吸雪茄:「這是拍恐怖片嗎?」

  那個「巨人」的形象,和學校生物教室中的人體模型完全一樣,全身都是紅色的肌肉和筋腱,沒有皮膚,區別就是其體型大得離譜。

  「至少吞了五個人才能變成這個兒頭的吧?」左道說話歸說話,謹慎的本性不改,一道劍氣毫無徵兆地就在此刻放出。

  「身上全部都是肌肉組織,而且居然恢復成了『人形』,我看它至少吞了三十個人以上……」血梟說話時,那巨人的胳膊竟是動了一下,別看其身形巨大,動作完全不影響動作和反應的速度,左道的神劋劍氣幾乎是純能量,卻被這傢伙用手一擋給彈飛了。

  「說不定是能力者感染後的突變生物,在吃下很多人以後逐漸變強了。」烽燹上前一步,臉上已是露出了苦笑:「看來由於它的威懾力,本來不敢靠近我們的那些低級生物也圍過來了……」

  這四人周圍原本空曠的街上、那些昏暗拐角處、建築物的窗戶裏……這時湧出了數以百計的突變生物,黑壓壓的一片,慢慢聚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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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i:進擊的巨人==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2:39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2 23:57
第二十一章 變異巨人

  「你們先下去吧,我解決了這裏以後,會跟上來的。」烽燹撓了撓沖天的刺兒頭,把穿在外面的夾克脫了,隨手扔到一旁,背心下是勻稱健碩的肌肉,「我們的實力不同,戰鬥風格也不怎麼互補,四個人在這兒,只會相互礙手礙腳。」

  「你知道嗎,恐怖片裏一般只要有人說出『我隨後會跟上來』這種台詞,不出五分鐘他就得死。」左道剛說完。

  血梟彎腰下去,單手一掀,把一塊巨大的建築殘骸掄飛出去,劃出一道平滑的拋物線,撞向了變異巨人。

  變異巨人一聲咆哮,其正前方的空氣一陣扭曲,擴散出波狀的無形力場,將急速砸來的建築殘骸擊碎成數塊,大塊碎片四分五裂,與其擦身而過,只有一些碎開的小石子撞到了巨人的身上,那對它來說自然是沒什麼傷害的。

  血梟看都沒往那裏看,好似自己這一手是順手為之,而非有意要攻擊對方。他盯着腳下已經裂開的電子門道:「這個下面就是入口了?」

  裁縫知道這是在問自己,於是回道:「沒錯,這門的下面是個電梯井,其實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本來應該是有電梯間的,而周圍這棟建築則是……」

  血梟沒聽他說完接下來的廢話,當「電梯井」這幾個字傳入耳中,他就毫不猶豫地用腳一跺,將金屬製成的電子門踹得變形斷裂,直接落了下去。過了好幾秒。他們才從腳下黑暗的電梯井中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貌似挺深啊,咱們要是直接跳去安不安全?會不會啊啊啊啊……」左道話說到一半,就被血梟單手一提,舉起一擲,跌下去了。

  左道真的很後悔,自己應該閉上嘴往後退兩步才是,這種時候跟血梟搭腔很容易會被當成小白鼠來使用。

  而且血梟這傢伙出手確實是黑,要不說人家的「戰鬥本能」出色呢,就說扔左道這一下子,一沒用推,二沒用踹,先是選擇一個幅度很小的動作將其整個身體拎起來,使左道無處借力,在他反應過來以前,再朝正下方使力一擲。假如用推的或者踹的,或者不使最後這把力,以左道的反應速度,很可能呈個在入口附近扒住牆壁,或觸牆反彈止住落勢,但此刻嘛……當左道開始想辦法減速的時候,他已墜落超過二十米的距離了……

  「啊呀!!」幾秒後,傳來了左道的慘叫。

  血梟淡定地說了句:「看來這深度沒事。」

  裁縫一腦袋冷汗,看了血梟一眼:「我……我自己來。」他很識趣地自己跳了下去。

  血梟最後看了烽燹一眼:「據我推測,你選擇單打獨鬥的原因,是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有可能會動用一些不太常規的招式。」

  這個時候,周圍的數百隻變異生物都已快速撲了上來,距離最近的一圈怪物大約只在十步之遙。

  烽燹卻還是不慌不忙地用兩根手指從嘴裏夾起雪茄,吐了口煙回道:「我現在就要用了。你要是不介意被烤糊的話,可以繼續站在那兒看著。」

  兩秒後,電梯井底部。

  左道和裁縫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足以讓人暫時失聰的那種巨響。他們本能地抬起頭,但見一團團爆炎正從電梯井的入口侵灌而入。在火光的映襯下,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朝下急速墜落,從身形判斷應該是血梟。

  血梟伸直了身體,頭部向下,雙手併攏在身側,以這種儘量減少空氣阻力的姿勢躍下來,顯然是為了縮短落地的時間。

  還好那些火沒有一路蔓延到電梯井底部,追在血梟身後一段距離就停止了,要不然左道和裁縫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躲。

  血梟落地前,來了個直體後空翻一百八十度,雙腳落地,穩得就跟原地蹦了一下似的。

  「咳……咳……什麼狀況?咱們剛下來,就有飛機對城裏空投燃燒彈了?」上方傳來一股渾濁的熱空氣,讓左道嗆了一口。

  「烽燹打了個噴嚏罷了。」血梟回道:「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隨口答了一句,低頭看看腳下踩着的地面。

  那並不是什麼「地面」,而是個被擠壓變形的電梯,現在就像個喝空了以後被壓扁了的易拉罐。

  「那邊,是走廊嗎?」血梟指了指裁縫背後,那裏被亂石和剛才踩斷的電子門金屬板給擋住了。

  裁縫回頭,單手一揮,做了個「撕」的動作,擋在那裏東西憑空裂開一個爪形的大口子,那形狀很怪異,完全不像是能量造成的切口,倒有點像被勺子挖起的冰淇淋,物理結構明明很鬆散的材質卻捲曲了起來。

  「沒錯,電梯門應該就是面對這個方向的。」裁縫蹲下來,用手電筒照了照挖開的地方,後面似乎還有空間;「鑽進去就是走廊了。」

  血梟上前一步,徒手把腳下電梯的三分之一掰開,把那個口子擴大了:「現在,走進去就行了。」

  裁縫聳聳肩:「還是我走前面吧。」

  …………

  兩分鐘前,入口上方。

  半圓形的巨大能量場在城中爆開,瞬間被蒸發掉大量空氣讓這裏的景物在視線中變得扭曲。半徑三百米內的變異生物要嘛在這一擊中被立刻燒成灰燼,要嘛就全身在火焰的覆蓋下中掙扎着死去。

  唯有那變異巨人,還站在老地方,距離烽燹二十米左右的一條街口,它的身上連一點火星都沒有,兩個沒有眼皮的巨型眼珠子,正瞪着烽燹。

  烽燹甚至都懷疑,這個特別強的變異巨人,是不是腳下研究所中的生物有意佈置在這裏為自己看門的。不過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推理的可能性,因為evolution的研究所入口應該不止這一處,而且這變異巨人的實力增強肯定是四處狩獵人類的結果,不可能一直守一個地方,最關鍵的是,他實在想不出這種生物之間是怎麼傳遞命令的。

  「哼……想太多了,這種傢伙應該是沒有智慧的,老規矩,讓你『內燃』。」烽燹集中注意力,發動能力,打了個響指。

  但那變異巨人的體內,沒有如預想中一樣起火,它還是站在那裏,屹立不倒。

  「怪事……它竟連這種並非直觀上能看到的能力都能防住嗎……」烽燹覺得很奇怪,而他更為不安的是,怎麼這變異巨人在接近自己到一定距離以後,就再也沒有上前過半步,難道它還有某種「戰術」方面的意識?

  「小心,這傢伙非常厲害。」這時,一個聽上去頗為怪異的聲音響起。

  烽燹轉過頭看了看,說話的居然是一隻白鸚鵡。

  「魏省?」烽燹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用半信半疑的語氣問道。

  「除了我還能有誰,呱!」被魏省操控着的鸚鵡回道。

  「你從哪兒找來的鸚鵡……」烽燹問道,他真的有點好奇。

  「寵物店還有隻活的,呱!」那鸚鵡繼續用鳥特有的口音回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你聽好了,之前我控制的一隻黑貓目睹過這個變異的巨人和能力者交戰,它究竟吃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呱!但它至少打敗吃掉了一名強級能力者。」

  烽燹和鸚鵡對話的時候,視線的餘光從未離開過變異巨人:「那它具體有些什麼能力?用眼睛放出激光之類的嗎?」

  「它和血梟的戰鬥方式差不多,別讓它靠近你。」鸚鵡回道。

  「哦?」烽燹道:「奇怪了,現在是它自己不靠近……」話沒說完,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只見其眼中忽然映出了一個迅速擴大的影子,是那變異巨人揮來的拳頭。

  烽燹在被擊中前的剎那,勉強避過,但這已經有些晚了。巨人的拳風擦過他的後背,竟帶起一陣血花。這一拳正前方像是被軌道炮轟擊過一樣,一整排街道、建築、路面被衝擊力席捲而過,地面上留下一道凹陷的溝壑。

  「算錯距離了……」烽燹忍住後背傳來的劇痛,向前打了個滾,調整身形姿態,腳下一踏,竄出十餘米去。

  魏省控制的那隻鸚鵡沒能躲過巨人這波及範圍極廣的一擊,直接被打成了一灘肉醬。

  不過烽燹也沒指望靠對方的提醒就能扭轉眼前的形勢,他重新拉開距離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看著一手血,不爽地啐了口痰:「對我來說二十米左右算是中距離,但對這五米多高的怪物來說,卻是跨個幾步,做一次前衝拳的近戰範圍是嗎……」

  變異巨人轉過臉來,鼓在那兒的眼珠子動了幾下,又落在了烽燹身上,它朝着烽燹吼了一聲,聲浪如強風一般撲面而來。

  「這是向我示威啊……」烽燹張開雙臂,保持胳膊伸直的狀態,向正前方合攏一拍,一道縱向的炎流斬破空氣,向變異巨人逆襲而去。

  巨人右手握拳,橫向揮舞着一打,將這股火焰直接打散。

  烽燹只得苦笑,自己這一擊還不如左道的劍氣來得強,「強壯到能夠打散能量,看來不使出炸城級別的招式也不行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2:38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3 00:02
第二十二章 金剛

  烽燹正欲施為,卻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他放下眼前的變異巨人不管,移開視線,轉過頭去,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方向。

  由於剛才烽燹釋放的大區域炎爆,以此地為中心的整個地區,所有建築物面向這一側的外牆都有被火燒過的痕跡,此刻,在一棟已經焦黑的三層樓建築屋頂上,出現了兩條人影。

  「我說怎麼這麼熱呢,果然是能力者在和變異生物戰鬥。」身着黑色西裝的一個光頭大漢邊啃着手中的石頭邊道。

  他也是自由前線的戰鬥人員,人稱「金剛」,和一頭巨型怪物相提並論,足可見此人在戰鬥方面的能力是趨向哪種風格的了。

  站在金剛身邊的人影,看其身形應該是個女人,同是一套黑色西裝褲的打扮,留着金色的短髮,她是金剛的搭檔,格莉絲.瓦倫汀,同為自由前線強級以上的能力者。

  其實烽燹曾經聽顧問調侃過自由前線這個組織的人員配備情況,他們的體系沒什麼問題,高級能力者二人一組的搭檔形勢也沒什麼問題,關鍵是他們的搭配結果槽點十足,比如雷火這種性格衝動的傢伙,卻和迪克斯特那種性格接近賭蛇的冷酷型組隊;而眼前這個叫金剛的傢伙,搭檔是個美女……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一頭大猩猩劫持金髮女郎爬上帝國大廈後被擊斃的悲催畫面……

  「嘿,夥計。需要幫忙嗎?」金剛高聲問道。

  烽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老兄,我勸你集中注意力,小心一點……」

  「小心什……」金剛連話都沒說完,就被變異巨人用一個敲圖章一般的動作,一拳砸下。

  格莉絲也是面露驚訝之色,好在那怪物沒有第一時間去砸她,她迅速向旁邊一躍,算是堪堪避過了這一擊的影響。

  金剛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這棟樓東側的樓面從天台到一樓被這拳砸開了一道裂口,金剛被崩壞的樓體和巨人的拳頭壓在了最底下。

  「小心這個。」烽燹笑了笑,又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支雪茄來給自己點上。

  「哦,原來你說這個啊。」金剛從碎石瓦礫下站了起來。單手推開一塊壓在自己身上的巨大水泥板,另一手撣了撣光頭上的灰土:「速度還挺令人意外的,哼……一見面就把我的衣服給弄髒了。」

  「呵呵……衣服髒了……這麼說來,人沒事。」烽燹乾脆愜意地開始觀戰了。

  作為逆十字的情報收集人員。各大組織包括帝國的戰鬥人員資料,烽燹基本都有記過,在「命運」這種近乎無敵的系統支援下,逆十字竊取這些訊息如探囊取物一般。

  金剛的底細和能力,烽燹都很清楚。他知道金剛這樣的變種人對付起眼前這個變異巨人來,一定是事半功倍,所以他也就放棄了使用毀滅性招式的打算,等着對方表演。

  金剛完全無視近在咫尺的變異巨人。對烽燹道:「夥計,你是哪邊的。帝國軍?逆十字?遊擊隊?還是別的什麼人?」

  變異巨人低吼一聲,朝着金剛就是一腳踏下。它的每一次攻擊都是迅捷無比,力撼山河,這一腳踩到地面上,方圓幾百米都能感到地面的震動。

  血,從那巨大的腳板下蔓延開,流向了四周。那卻不是金剛的血,而是變異巨人自己流的,它抬起了腳,咆哮着後退了幾步,這幾步可就是十米左右的距離了。

  金剛依然站在原地,整個人都紅了,他就像顆釘子,立在地上,刺破了巨人的腳掌。

  烽燹正好趁這時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屬於哪邊並不重要,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是來處理污染問題的,還有,我不想惹上任何麻煩。」

  格莉絲這時說道:「那你又怎麼確定,我們是否是跟你敵對的一方呢?」

  「我估計你們是自由前線的人吧。」烽燹回道:「那位老兄剛才問問題時就暴露了。」他明明對對方的底細清楚得很,但此刻也要裝裝糊塗,彷彿是臨時推測出來似的,「我可不管城裏的其他人是怎麼打算的,反正我會奉勸每一個見到的人,把人類之間的內鬥先放一放,幹掉下面『那東西』再說。」

  金剛一邊向那個變異巨人走去,一邊笑着問道:「夥計,你似乎知道的很多嘛,那你再猜猜,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地?」

  「你這樣問,傻瓜都知道你的潛台詞是『我們也是來處理污染問題的』了。」格莉絲忍不住對剛剛洩露了身份的搭檔說道,「記得伯格長官說的嗎,無論遇到什麼人,由我來交涉!」

  金剛攤開雙手:「行行,女人們就知道整天說個沒完,而男人們就得幹活兒。」他說著,身形疾閃向前,一拳打在巨人的右腿膝蓋上,直接擊碎了膝蓋骨,插入其膝蓋內部,用力扯出了幾根筋來。

  變異巨人的反應速度很快,肉體能力也極其強大,但是在金剛的拳頭下,卻是無力招架、屢受重創。

  「真諷刺,肉體強大到可以防住能力者的能量攻擊,卻又敗在了力量型能力者最純粹的物理攻擊下。」烽燹抽着雪茄說道:「看似最強的一項能力,其實也是最明顯的弱點,一旦在最擅長的近戰攻防中遇上更強的對手,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格莉絲已走到離烽燹不到十步的距離:「我也可以猜測一下,你是逆十字的人吧?」

  烽燹心想這女人倒是挺機警的,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回道:「哦?何以見得?」

  金剛跳到行動能力基本已被廢除的變異巨人身上,開始猛擊它的心臟。巨人則用雙拳瘋狂攻擊着金剛,卻好似是以卵擊石,連續打擊後反而是它的一雙巨手變得血肉模糊。

  「很簡單,帝國軍隊留在這座城裏的強級能力者們,基本都和我們照過面了,而遊擊隊裏幾乎都是普通人,平民當中有你這種高手的可能性極低,evolution的話……」格莉絲說道:「我只能說你不太像。」

  「那倒是,我估計evolution那邊,能活着從研究所逃出來的,基本都是那種已經做不出表情來的殭屍臉。」烽燹的回答,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哼……那我就當你是逆十字的人好了。」格莉絲道:「有什麼情報想跟我們分享的嗎?」

  「要不要等那位老兄忙完了過來我再說?」烽燹指了指金剛那邊。

  沒想到格莉絲還沒說話,金剛竟高聲回道:「我聽得見。」他說這話的時候,動作已改為猛擊巨人的頭部了。因為他對準心臟敲了半天,發現對方就是不死,於是用蠻力撕開了胸腔想看個究竟,結果發現那裏面器官都錯位了,根本不在該在的位置,而且五臟六腑周圍還長着如同活物般的肉芽,像觸手似的開始了攻擊。

  「好吧。」烽燹想了想,說道:「大致上情況就是……研究所最底層有一隻怪物,它的分泌物就是污染的源頭,放任不管的話,它會進化成上帝,順帶著毀滅全人類,或是把我們變成腸道寄生蟲之類的東西。」

  格莉絲的表情僵住了,金剛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兩人歪着頭看著烽燹:「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有三個同伴已經下去了,如果你們不介意,我也要下去了。」烽燹抽完了手上的雪茄,隨手一扔:「啊……對了,順便問問,自由前線有核武器嗎?」

  格莉絲搖頭:「沒有……」

  金剛終於把變異巨人活活錘死了,這個渾身已經全是血跡污垢的傢伙,竟在這時冒出一句:「其實……這個……可以有……」

  「需要的話就能造出來是嗎。」烽燹踢開了幾塊碎石,重新露出了那個研究所入口所在的電梯井:「如果今天這事兒沒能解決,你們最好有。」他跳下去之前留下一句:「我建議你們還是回去跟上司報告一下情況,就不必跟下來幫忙了,因為如果連血梟都沒能搞定研究所裏的怪物,那誰下去都是送死。」

  說罷,烽燹縱身一躍,用和血梟之前差不多的姿態和落地方式進入了電梯井中。落地後,藉著從正上方的一些光線,他隨手抓了塊木片,然後輕輕擦了下手指,那木片就燃燒起來,變成了簡易的火把。很快他就找到了血梟他們走的那條通道,跟着行了進去。

  「我們怎麼辦?照他說的做?」金剛問道。

  「看上去他不像在說謊。」格莉絲道:「逆十字的人,做什麼都有可能。」

  「是啊,拯救世界,或者毀滅世界,都有可能。」金剛從巨人的身上走了下來,這大個兒變異生物此刻已算是完全斷氣了。

  格莉絲道:「就算他在說謊,我們也不必急於跟下去驗證,向伯格長官通報一下也無妨,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們確實沒必要下去。」

  「哼……那個叫血梟的真的有傳聞中那麼強嗎?難得在一座城市裏,我還真有點好奇,想跟他過過招。」金剛的視線,已經移到了那個向下的入口。

  格莉絲嘆息一聲,只是道了句:「走吧。」便轉身離開,金剛又戀戀不捨地看了入口一眼,隨後才跟了上去。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3:30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3 00:08
第二十三章 三方交易

  「我從沒想過要成為什麽大人物。」薇妮莎吃下最後一塊甜點,舔了舔勺子才捨得開口:「夢想、希望之類的事,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在小學裏就知道自己算是那種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就想著,得過且過地活著,將來嫁個有錢人,輕鬆地過一輩子就行了。

  直到十一歲那年,我的能力覺醒,我才開始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

  和她同桌吃飯的顧問還沒把盤子裏的水果餡兒餅消滅乾凈,不過他還是用目光和嗯啊聲回應著薇妮莎,表示自己希望聽下去。

  「小時候我就時常問自己,我的父母……或許討厭我……」薇妮莎接著道:「父親看我的眼神很冷漠,有時會帶著畏懼的神色。雖然他表面上裝得和其他正常的家長一樣,但我可以察覺得到。而我的母親更是奇怪,她就像是恐怖片裏那種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隨著我一歲歲長大,她越來越對我敬而遠之。

  在很小的時候注意不到的事情,上了中學以後,就全都顯現出來了。我的父母,跟我一點都不像。他們和他們的父母中,全然沒有跟我相同髮色或是瞳孔的人,就算是要找某個五官跟我相似的親戚也找不出來。連我的外婆都說過類似『這麽漂亮的外孫女,居然是我的女兒生的』這樣的話。

  我越是長大,和家裏人就越是顯得格格不入,不僅是外貌上的。性格方面也很不一樣,母親看我的眼神,似乎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看另一個女人。

  十四歲那年。終於有人告訴我,我是個被領養的孩子,哼……其實那也根本稱不上是領養。將我帶到十四歲的那對夫妻,是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將我撫養長大的,他們一直都在組織的監視之中,還要瞞著周圍的所有人,宣稱我是他們親生的孩子。而實際上,他們的親生孩子和我交換了。被組織撫養著,作為要挾他們的籌碼。」

  她的語氣對自己的養父母帶著同情,顧問卻學著她舔勺子的樣子,口無遮攔地說道:「嗯。你很好地證明了,雞窩裏飛不出鳳凰這個道理。」

  薇妮莎白了他一眼:「後來嘛,我就回到了親生父親的身邊,恢復了自己的本姓,巴蒙德.維拉斯克斯。我倒不是厭惡這個姓氏。只是習慣了別人叫我薇妮莎。不久後我就得知了親生母親在我出生時已經死了,而我真正的父親是鋼鐵戒律大團長切薩雷.巴蒙德,我是個私生女。

  所以,你之前的推測是錯的。查不到我的資料,並不是因為我從小就在組織裏長大。即便由組織帶大的孩子,在使徒的數據庫中總會有跡可循的。你找不到我的訊息。是因為我在十四歲前用的是另一個身份。」

  顧問接道:「在帝國進行身份ID登記的年齡以前讓你加入組織,那時候你的身份記錄只在地方政府的數據庫中有備案,只要毀掉那部份記錄就行了。呵呵……確實是很不錯的做法,我認識個傢伙也這麽幹過,而且他是在未成年時自己去幹的。」顧問指的「傢伙」自然就是冒充過自己的德維特.萊爾。

  「之後的事情沒什麽好多說的,我父親當然沒讓我去做衝鋒陷陣的事情,他將我留在局勢安定的紅獅郡,也就是使徒系統總機的所在地,職位也是那種清閒的虛職,但是身邊的人,以及組織中級別比較高的成員,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基本是公開的秘密。」薇妮莎說完了,她抬眼瞪著顧問:「滿意了?」

  顧問聳聳肩,態度曖昧,不置可否:「也不能說失望。」

  薇妮莎立即說道:「那再來一局好了。」

  「你都連輸幾十局了,再贏下去我快想不出什麽可以問的問題了。」顧問回道。

  「我都不介意,你有什麽好推脫的。」薇妮莎道。

  「呵呵……你就這麽想讓我回答問題嗎。」顧問笑道:「反正經過這麽多局的較量,足可見在各種正式的棋類運動上是不可能戰勝我的了。既然我都問了你這麽多問題了,乾脆就特別優待一下,讓你問我一個。」

  「這是你說的啊。」薇妮莎趕緊說道:「不准反悔!我要問了。」

  「慢著。」顧問又道。

  「哦!你……」

  「我是跟你聲明一下,你千萬別問我類似『逆十字的真正目的』這種事,說實話,我不知道。」顧問說道:「難得讓你問一個問題,你可別浪費機會。」

  「我知道了,我也提醒你一下,別忘了規則,回答時不能說謊。」薇妮莎道。

  「好了好了,你問。」

  「你們與鋼鐵戒律有關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既然問不出最終目的,薇妮莎乾脆就問當下。

  顧問猶豫了兩秒,回道:「幹嘛?我告訴你以後,你就找機會給組織發出警告嗎?」

  「你這算是回答嗎?」薇妮莎學著顧問的樣子,用問題來回答問題。

  「嗯……下一步計劃是……」顧問拿起桌上的番茄汁,喝了口,說道:「我的安排是這樣的,跟你那老爹,還有刑天的曹朔,做一次三方交易。

  刑天將在鋼鐵戒律與白色閃電的聯軍配合下,消滅龍郡地界上尚存的、有組織的官方抵抗力量,將整塊龍郡版圖上帝國的勢力清空。然後,鋼鐵戒律倒戈一擊,與刑天裏應外合,直接向白色閃電下手,對其高層人物全部予以『審判』。搞定以後,白色閃電的部隊就會群龍無首,自然只剩下了被收編或者解散兩條路走。接著,逆十字將發動阡冥與銀影的力量,協助鋼鐵戒律以鯨吞之勢拿下雙鷹郡,在這期間,刑天雖然不會直接參與進來幫忙,但也不會在背後捅刀子,鋼鐵戒律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全線壓往雙鷹郡。

  而這筆三方交易的結果嘛……刑天可坐擁龍郡和東南亞地區,鋼鐵戒律則佔領這個地球上最大的郡,並最終在雙鷹郡西端實現與歐洲部隊的會師。」

  「那你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麼?」薇妮莎問道。

  「哼……得到一個理想的局面,僅此而已。」顧問回道,「哦,對了,當交易完成時,你就不用留在咱們這兒了,你父親提出的另一個條件就是把你這人質送回去,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我成功說服他,事成之後再放人。」

  「你在來羅馬以前就想到這筆交易了是嗎?」薇妮莎道:「所以,抓我這個人質也只是多一重保險而已,哪怕我死在了羅馬的遺跡裏,你的交易也照常進行。」

  顧問微笑著回道:「我說過了,一開始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現在羅馬,本來想抓你們牧師長來著。」

  薇妮莎單手托著腮幫子,看著旁邊:「忽然覺得自己只是個多餘的人,也不算什麽影響大局的關鍵人物。」

  「幹嘛?好吃好住的,捨不得走?」顧問笑道。

  薇妮莎聽出他話中有股子諷刺的意味,於是她也酸溜溜地回道:「是啊,在你們這兒當人質不是挺好的嗎,整天吃吃喝喝睡睡,什麽事兒也不用幹,幾個月下來又胖了幾斤。」

  「哦,原來你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啊,這好辦啊,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房間裏來住,我一有空就折磨折磨你。」顧問繼續著惡意嘲諷。

  「哈哈哈。」薇妮莎乾笑三聲,站起身來:「我怕死了,求你放過我。」她說出了異常惡毒的言論,轉身就走出了餐廳。

  待她離開,顧問突然抓起一根吃剩的骨頭,往左手邊奮力一扔,就在那個方向,距離三對桌椅的距離,術士、會計和斯派頓三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啊呀!幹嘛呀!」術士後腦勺中招,揉著頭叫道。

  「誰允許你笑了?」顧問高聲道。

  「我背對著你,你也知道?」

  「唯我笑人,毋人笑我。」這回答不知道算不算霸氣,反正很無恥。

  「你是人形嘲諷雷達嗎?!」術士道。

  斯派頓玩笑般說道,「顧問,你乾脆抽空去求個婚算了,早點兒把事情落實,爭取明年生個兒子,讓他將來以切薩雷.巴蒙德外孫的名義直接繼承大團長的位置,到時候鋼鐵戒律不攻自破。」

  「別以為你是高手我就弄不死你啊。」顧問喝了口番茄汁,歪著嘴角回道。

  會計笑道:「我有牧師資格的,你需要主持某些儀式可以來找我。」

  「我呸!」顧問啐了口唾沫:「你丫在網上弄了個野雞的牧師資格證明,就敢主持婚禮?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猶太人?敢不敢自重一點?」他隨即又想到了什麽,說道:「而且……仔細想想,誰規定生個兒子就得先結婚的?」

  「噗……」「噗……」「噗……」那桌三個人同時把嘴裏的東西噴了出去,他們真沒想到,竟有人會在剛剛說出「自重」二字後,立刻就跟了一句刷新自己下限的話。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3:31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3 00:12
第二十四章 證人

  仍然是在深夜,傑夫跟着賭蛇來到了外面的街上,賭蛇的計劃是把他扔給帝國的正規軍了事,從他身上並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所以現在這個平民就成了累贅。

  原本賭蛇準備把他留在民宅中算了,那裏的食物還能支持一些時日,說不定等污染過去,傑夫可以倖存下來。但傑夫似乎也很明白眼前的狀況,他見過許多人被變異生物撕碎的血腥場面,如果要他選擇,他寧可抱著求生的願望出去冒險,也不願消極地待在一個地方等待事情自行好轉。

  賭蛇把他帶到了一個大型賭場,準備撤出那裏的一支HL部隊發現了傑夫,他獨自舉着雙手走過去,穿著平民的服裝,身上也沒帶武器,所以那些部隊的崗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胡亂開槍。

  看著傑夫被軍隊的人接納,在遠處建築頂部俯瞰的賭蛇便離開了。

  既然研究所的情況基本明朗,由血梟他們去辦就可以了,賭蛇的能力對付怪物並不合適,他更擅長於對付人……所以,他回到城中,繼續尋找這次任務的目標人物。

  如一首老歌唱的那樣,「這座城市永遠無眠」。現在的大西洋城,正是如此。

  黎明前至暗的黑夜中,這城市像個瑟瑟發抖的流浪漢,把自己捲曲起來,在街頭昏暗的街燈照映下,使人感到一絲溫暖,無數不眠不休的變異生物如同病態的血液細胞一樣,漫遊在血管般的街道上。

  「死」或是「活」。賭蛇已分不清這些怪物究竟是「死去的人」,還是「仍然活着的某種東西」。

  怎樣才算是活着?如果社會地位和人際關係代表了一個人,那麼這世界上有太多一文不值的活死人了,他們即使死去了。也不會給外界帶來什麼影響,同樣的,他們也不會察覺到任何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個體死亡。

  或許這些怪物的樣子,才算是活着,它們的每一次殺人覓食,都將帶給別人恐懼,並轉化了自己切實的利益,這是它們仍是『人類』時無法做到的事情。

  殺戮。也是一種交流的方式。

  賭蛇的行動並不像前半夜時那麼順利,由於城裏的電力已經恢復了,隱藏行蹤會更加費事。

  此刻再次在城中潛行,他發現有很多在上一次經過時還有人躲藏的地方。或是被視為據點的所在,都已發生了變化,僅僅是這大半個夜晚的時間間隔,就又有很多散兵遊勇變成了怪物的腹中之食。當然,也有蹤跡顯示部份小隊是在電力恢復以後撤離了原本所在的位置。去了別的地方。

  暗中偵查了幾隊人馬的所在,賭蛇並沒有發現目標,他越發擔心那個人已經在城中喪生了,有意識地加快了行動的速度。

  到太陽升起時。賭蛇又探查了幾個有人類聚集的地點,依舊是一無所獲。在途中還被幾隻行動頗為敏捷的怪物攻擊了幾次,好在他身手過硬。注意力和反應速度都是極佳,完全沒受損傷就把那些變異生物解決了。但經過這番折騰,賭蛇也不得不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略微補充些水份,讓身體恢復到一定的狀態。

  他輕巧地攀上一棟建築的消防樓梯,找到一個窗戶沒關嚴實的房間,很輕鬆地潛了進去。

  屋裏沒有血腥味,這是個好兆頭,賭蛇先是將所有房間逐個探索了一番,確認安全以後,才略微放鬆警惕,走向了廚房。

  冰箱裏總是能找到些液體飲品的,實在不行,打開冷藏室,裏面也會有斷電後化開的冰水。

  賭蛇徑直走向了冰箱,可他剛把手搭在了把手上,那冰箱的門突然從內部彈開,一個瘦小男子正站在冰箱裏,拿着把霰彈槍,指向外面喝道:「不許動!」

  但這男子看清眼前的狀況時,卻大為吃驚,因為他的眼前空無一人。他心中奇道:剛才還分明聽到了腳步聲接近這裏,衝出來的時機也正好,對方就是要躲開,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正當他準備探出身來再看看時,一枚形似手雷的東西從一個詭異的角度飛了進來,落在了他的腳邊,這男子大驚失色,由於冰箱門的底端大約在他的膝蓋部份,所以他彎腰去撿那玩意兒的姿勢會很彆扭,很有可能夠不着或來不及,所以他本能地撒開了槍,手忙腳亂地想要爬出冰箱。

  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在那男子的視線死角中,將冰箱的門給關上了,那男子頂都頂不開,在冰箱裏發瘋似得掙扎了幾下,導致整個冰箱倒了下來。門的那一面朝下,這回他就更加逃不出來了……

  五分鐘後,這男人恢復了意識,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從冰箱裏出來了,腦子還沒來得及恢復運作,身體上的不適就迅速襲來,他奔向一邊的水槽,趴在那兒吐了半天,好似要把胃都翻過來似的。

  終於把氣喘勻實以後,瘦小男子轉過身,看著身後那個端着槍,坐在椅子上,怎麼看怎麼像殺手的傢伙。他面帶苦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裏面?」

  「躲在冰箱裏的主意還不錯。」賭蛇回道:「但你犯了兩個比較嚴重的錯誤,第一,那些從冰箱裏取出來的分離架,應該毀掉或是扔到別的地方去,隨手藏在床底下很不妥,我剛才發現的時候基本就猜到冰箱裏有人了。至於第二嘛……」他出人意料地將那把霰彈槍扔回了瘦小男子的手中,「那裏面濕度太大,槍管內等於是浸了水。」

  「好吧,朋友,也許我是有點冒失,但你也不該用催淚瓦斯吧,還是在這麼狹小的地方。」瘦小男子抱怨道。

  「那不是催淚瓦斯。」賭蛇回道:「如果是,當我打開冰箱門的時候,這整件屋子的範圍都會受到影響,我也在這個範圍內。」

  「那你扔的是什麼東西?」

  「我自己改造的小玩意兒,我管它叫『臭鼬的彩蛋』,你想聽聽配方嗎?」

  「咕……」瘦小男子聽了這話,又去吐掉了一些胃酸。

  「現在,讓我們談談正事兒。」賭蛇說道。

  「什麼?什麼正事兒?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行了。」賭蛇一字一頓地說道:「塞爾茨.艾恩先生,有句古話,關於鐵做的鞋子之類的,我曾經聽別人說起過,此刻我覺得,就是這種情況。」

  「哈……哈哈。」塞爾茨露出一張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臉:「你在說什麼呢,夥計,我的名字是……」

  「能在二十五歲的年紀就當上克萊斯家族的幕僚,無疑是個傑出的人才。」賭蛇打斷對方的謊言,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幹了幾年以後,你逃走了,帶著一筆巨款和無數的秘密,當然還有高價換得的幾個假身份。你很有膽色,貪婪,卻也很明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塞爾茨似乎還是不想承認。

  「你放心,我不是克萊斯家族派來追殺你的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死了。」賭蛇說道:「我提醒一下,假設你覺得自己那紙級的能力可以威脅到我的生命,或者能幫助你逃跑,那你就再次犯錯了,這個錯誤所帶來的後果,要比你躲在冰箱裏嚴重得多。」

  塞爾茨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其實他心裏也隱約有所察覺,剛才賭蛇用手摁死了冰箱門的時候,顯然在力量上就已經完全壓制住了自己,此刻對方說出了有關能力者級別的言論,加上這種語氣,那無非就是在宣告實力上的差距。

  「你想要什麼?」塞爾茨果然如賭蛇所說的,是個選擇很明智的傢伙。

  「你應該問,我要給你什麼。」賭蛇說道。

  「一顆子彈?」

  「不,是救贖。」賭蛇略微抬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你曾經為一個罪惡的家族而服務,但今天,你可以成為葬送他們的關鍵人物。」

  「哈……哈哈哈哈哈……」塞爾茨道:「你瘋了嗎?你還不如直接給我顆子彈呢,難道你是想讓我去指證克萊斯家族?哈哈哈……在帝國的法庭上?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衙門誰家開的?我說夥計,你還不如單槍匹馬殺進他們的宅子,看看能不能直接殺掉幾個。」

  「如果我告訴你,有某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正要剷除克萊斯家族,而他正欠缺最後一點助力呢……」賭蛇停頓了一下,想觀察一下塞爾茨的反應,同時也是給對方一些思考的時間:「你願意成為那股助力嗎?」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塞爾茨完全混亂了:「你是皇帝的密探嗎?一定是的吧!能在這種狀況下,在這座城裏把我找到……」

  賭蛇無視他扯開話題的行為,接著說道:「克萊斯家族的那些買賣……毒品交易、組織賣淫、拐賣人口和軍火交易等等,要蒐集他們的罪證並不難,但要用『合法』的手段扳倒他們,一個人證都沒有,是很難做到的。

  你,塞爾茨.艾恩,就是一個強有力的人證,歷史可能會刻下你的名字,只要你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做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做的事情。」

  「哼……憑你空口白話,我就該相信那個克萊斯家族會被毀滅?」塞爾茨冷笑:「我不相信!他們的勢力太大了,比某些個皇子都大!怎麼可能……」

  「為什麼他們就不能被擊敗?」賭蛇那冰冷的語氣,反而顯得很有說服力:「任何壓迫者,都會迎來他們應有的末日。有人說這叫因果報應,我稱其為公正。」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3:31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3 00:20
第二十五章 倖存者

  亞伯拉罕坐倒在了手術台邊的地板上,紅色的燈光讓他頭疼,一股嘔吐的欲望從胃裏湧上來,但被他強忍了回去。

  解剖那個撿來的人頭可能會讓一般人感到不適,但身為evolution的研究員,這點場面根本不算什麼,所以此刻他自己心裏很清楚,這種吐意並不是精神上的不適所造成的,而是生理上起了什麼變化。

  「應該沒有發燒……」亞伯拉罕捂着額頭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他隨手拿了塊鏡,對著自己的眼睛,但由於周圍都是紅色的,他很難看清楚瞳孔有沒有充血。

  「該死的警報系統。」口中雖是這樣罵著,但亞伯拉罕也深知,若是沒有這紅色的光線,那他早就在黑暗中被撕成碎片了。

  砰砰砰……

  敲打牆壁的聲音又響起了,事故發生後的幾天裏,這種聲音就像催命的鐘聲一樣,時不時來震一下亞伯拉罕早已不堪重負的神經。最多隔兩三個小時,就會有什麼東西試圖入侵亞伯拉罕的所在之處,他無法在一個房間裏停留很長的時間,只得不斷轉移。這裏是變異生物的巢穴中央,逃生的路徑都被封住,而可供轉移和周旋的空間也在逐步被瓦解着,食物和水更是奢求,在污染的中心,即便什麼都不吃都有被感染的風險。

  亞伯拉罕早已沒想著能活着逃出去,只是人類本能的求生意志讓他撐到了現在。但縱使是改造人,身體也差不多到極限了,長時間待在此地的精神負擔更是能將人輕易就推向崩潰。

  也許。是時候放棄了吧,反正我也死定了。外面的人怎樣,人類會不會滅亡,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何必還要拼了命地做這些對自己毫無意義的事情?尋找怪物的弱點,錄製那些可能永遠不會被看到的影像,我……真是那種當英雄的料嗎?

  亞伯拉罕確實已經絶望,這幾天裏一次次試驗的結果都在證明一件事,就是那頭身處污染核心的怪物。根本沒有弱點。至少從科學層面上,以他的能力,無法分析出一個行之有效消滅怪物和清除污染源的方法來。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兩個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了,要嘛用核武器,要嘛靠能力者,將整個區域都人間蒸發。連渣滓都不留。

  砰砰……

  外面撞擊金屬壁的聲音忽然變輕了。幾秒之後竟突兀地消失。

  亞伯拉罕不禁在想,是否是自己的精神出了什麼問題?產生幻聽了?

  幾天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怪物會在發現目標後放棄攻擊?這怎麼可能?

  下一秒,亞伯拉罕差點兒被嚇得心肌梗塞,說得通俗點兒,就是險些厥過去了。

  剛剛才恢復安靜的壞境中。突然又來一聲巨響,合金製造的電門被完全轟穿了,正中間破開一個大窟窿。

  「我說過很多次了……這種門我能打開。」裁縫在血梟身後抱怨道。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你輸密碼太墨跡了。」血梟跨出一步,從他打穿的門洞裏進入了手術室。

  人?是人在說話?

  亞伯拉罕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一個人的時候總是自言自語,但這會兒他卻一下不敢出聲了,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早已經死去。而這個地方就是地獄,一切都是為了折磨他而生成的幻覺。

  「把所有的門都打通。就很可能隨時遭到來自後方的偷襲。」裁縫又道。

  「左道斷後,你怕什麼。要死也是他先死。」血梟想當然地回道。

  「他在後面,比我親自斷後更讓人害怕。」裁縫道:「也許他會在情急之中把我扔出去當擋箭牌。」

  左道喝道:「放肆,區區俘虜,又是道爺我的手下敗將,竟敢屢屢口不擇言?」

  血梟不和這兩人扯淡,他徑直走到手術台那兒,對著縮在桌另一側地板上的男人道:「你想待在這兒等死的話,我沒有意見,但你得先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

  亞伯拉罕木訥地轉過頭,對上了血梟的視線:「你……你們真的是人?」

  血梟沒有回答,單手抓住亞伯拉罕的領口,將其拎起,另一手給了他一巴掌。

  「嘿!你幹什麼呢!」好歹也是自己的同事,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裁縫走上前來道:「有話好說。」

  「我只是讓他的思維保持清醒。」血梟鬆開了手。

  「你是……亞伯拉罕?」裁縫打量了他幾眼,想起過去還見過這人幾面,所以試着叫他的名字。

  「是!是的!長官!」亞伯拉罕看見一個穿著evolution高級成員制服的男人,瞬間就兩眼發光,好似是看見了生存的希望,「研究員亞伯拉罕,編號BD40281NA,向您報到!」

  「別再拘泥於繁文縟節了,看清楚現在的狀況吧。」裁縫回道:「先說說你所知的情報。」

  亞伯拉罕應了一聲,將他這幾天在研究所裏東躲西藏的經歷大致概述了一遍,這期間血梟不聲不響地出了一次手術室,大約過了一分鐘又回來了,不知為何,這一分鐘裏,他濺了一身不明液體……

  「你做得很好,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會向上級推薦嘉獎你。」裁縫聽完說道。

  「失算了。」血梟聽完了亞伯拉罕的敘述後,卻在一旁道:「特地繞道來找這個人毫無意義,早知道他什麼有用的情報都提供不了,我應該無視他直接向下進發。」

  「來都來了,反正也沒耽誤太久。」左道接道:「現在咱們接着下就是了。」他為人圓滑,知道血梟這話肯定會引起另外兩人產生些想法,所以先把話頭給順過來,這話題就算揭過去了。

  其實進入地下研究所後,通過能力探查到亞伯拉罕所在的就是血梟本人,也是他主動提出先來尋找這個倖存者,在當時看來這無疑是正確的決定,既然這個傢伙能活到現在,那肯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或是掌握了某種關於變異怪物的情報才對。沒想到,最後找到的只是個運氣還算不錯的研究員罷了,亞伯拉罕所說的情報只能說是佐證了先前的一些推論,對事情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我快要失去耐心了。」血梟活動着手腕:「和這種怪物戰鬥根本沒有意義,要不是為了『目標人物』,我早就建議撤離城市,然後朝這兒扔幾枚核彈了事。」

  「逆十字有核武器?」裁縫可不能對血梟的這句話置若罔聞。

  「不關你的事。」左道不假思索地搶在血梟開口前插上了這麼一句,既非承認,也非否認,十足的狡猾。

  血梟冷笑一聲,瞥了左道一眼,走出門去:「evolution的二位,你們只要負責指好路就行了,接下來依然由我負責開門,我希望在三小時內搞定怪物並離開這個破地方,可能的話,在十小時內吃上一個百分百無污染的乳酪漢堡。」

  其餘三人跟着血梟從被破壞的大門魚貫而出,亞伯拉罕雖是跟着裁縫走着,但腦裏還有點兒沒回過味兒來,他對裁縫道:「長官?你們現在是要逃出去嗎?」

  「逃出去?」裁縫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們可是從外面進來的。」

  「什麼?」亞伯拉罕簡直是匪夷所思,還有人會主動進來找死?突然,他又想到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長官?這兩個人難道是逆十字的叛軍?等等……那個高個兒好像是血梟!」

  「說來話長,總之,我們暫時配合他們的行動,解決下面的爛攤,這才是當務之急。」裁縫回道:「你也應該清楚,現階段來講,下面那頭怪物是全人類的共同敵人。」

  「我善意地提醒一下,你要是想逃到地面上去,我們也不攔着,當然,我們是沒空護送你回到地面的,而且就算你順着我們進來的路線,成功回到了地上,那裏也未必比地下安全多少。」左道是很能把握弱勢群體心理變化的,所以他可以用一針見血的分析給對方潑冷水。

  他們幾人說話間,正經過外面的走廊,亞伯拉罕一邊聽著無法離開研究所並將進一步深入地下的壞消息,一邊目睹着血梟剛才的傑作。

  只見地上儘是些碎肉和體液,簡直像是下過雨以後的爛泥地一般,光看著這些殘肢和殘汁,就能想像這裏發生的戰鬥是何其慘烈,至少對怪物來說很慘……

  亞伯拉罕推測,最初聽見的那幾聲撞擊大門的砰砰聲確實是來自怪物,但它在幾秒間就被幹掉了。而在自己進行敘述的時候,血梟又很隨意地走出手術室到走廊裏逛了一圈,也是因為其注意到了怪物的靠近,他用那一分鐘的時間,悄無聲息地再次幹掉了一個怪物,或者至少是幹掉了某一隻巨型的觸角。

  這些事情全都是在距離手術室一牆之隔的地方發生,而亞伯拉罕居然連戰鬥的跡象都未能察覺,雖說對逆十字那些能力者的相關情報上卻也有些關於實力方面的數據,但當對方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亞伯拉罕才能切實感覺到那種氣場。在自己看來是絶境的環境,在頂尖強者眼中卻只是一個來去自如的地方罷了,那份遊刃有餘,以及無意間流露出的淡定與殘忍,亞伯拉罕也只在局長的身上見到過類似的影。

  「又來了嗎?」血梟忽然停下了腳步,望着前方紅色走廊盡頭的陰影:「看來已經引起『它』的注意了,攻擊我們的頻率正在上升。」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6 23: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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