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販罪 作者:三天兩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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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9-4 11:52: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2177841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14
第二十二章 布萊恩.馬丁

  尼采曾說過——與野獸搏鬥的人要謹防自己因此而變成野獸。如果你長時間凝望深淵,那麽深淵也會凝視著你。

  仇恨可以改變一個人,有時,甚至會讓你變成自己所仇恨的那種人。

  元帥很清楚這點,但他並不在乎,即使是令人厭惡的改變也比隨波逐流要強。

  關於他的故事,並不怎麽令人愉快,說是逆十字當中最為悲慘的也不為過。

  在人生的前三十五年,伴隨元帥的名字是布萊恩.馬丁。馬丁小時候,他的家境很一般,雖不至於挨餓,但也談不上富裕。他考入了大學,卻沒有去念。像這種窮學生因為經濟拮據而自動放棄錄取機會的事情,世界上多得是,再說他的成績也並不能算拔尖,沒人會在乎。

  那年,馬丁十九歲,他的理想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變得像那些貴族和王族一樣,有房有車有存款,將禍害失足女青年作為一份崇高的事業,一直從事到退休年齡為止。

  但現實是很殘酷的,有些人什麽都不用做,還不到十九歲就已經實現了馬丁的理想,另一些人努力到了四十九歲,住進了二手房,開上了二手車,存款沒有貸款倒是不少,而娶的媳婦兒年輕時是個被禍害過的失足女青年。

  總之,馬丁走出校園後,就去找了份活兒幹,工作很辛苦,薪酬很低,社會地位也很低,至於前途……他每次閉上眼睛都能看見自己的前途。

  馬丁工作的單位是一家玩具廠,從那兒的前大門走進去。看到的不是廠房,而是個半免費性質的博物館。實物玩具作為一種夕陽產業,靠著物質文化遺產一般的雞肋定位被保留了下來。要知道,這年頭的小孩兒,話還沒學利索就會玩兒平板電腦了,誰還玩那些塑料的東西?所以玩具廠自己都幾乎不造傳統玩具,因為根本沒有需求。

  饒是如此,玩具廠依然是有盈利的。因為仍有一種玩具賣得出去,那就是手辦。這東西價格不菲,面向青少年和成人市場,利潤相當豐厚。只是牽涉到一個版權問題。必須得到漫畫公司的授權才能生產,且嚴格限量。這條利益鏈最後的分配形式就好比……一塊大蛋糕,漫畫公司忙裏忙外一番,過來把蛋糕的部份吃光了;奶油則給了「有關部門」當孝敬,雖然他們基本上什麽都沒幹。但誰讓他們有權力讓你什麽都幹不了呢;原作者只分到了蛋糕上的一顆櫻桃,不過他只是一個人,所以胃口不大,忍了。誰知道這櫻桃還沒擱進嘴裏。有關部門又跑過來咬了口,隨後再吐給原作者。告訴他,這叫上稅。當這場好戲在上演的時候。出工出力最多的玩具廠,正在一邊嚼蠟燭玩兒。

  工作了四年以後,馬丁變得現實了很多,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曾經的理想很幼稚,而且以目前狀況來看,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原本他的人生也就如此了,平平淡淡,別惹上什麽是非,混個溫飽總不成問題。偏偏就在他二十三歲這年,發生了一件事。

  某天,馬丁走在街上,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嘿!布萊恩!」馬丁回頭看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坎貝爾。坎貝爾小學時就是馬丁的同學,兩人一直是同班,高中時坎貝爾去了其它城市的學校,兩人的聯繫便逐漸中斷了。

  七八年未見,二人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他們找了個街邊的飯館,小酌幾杯,各自訴說著生活上的艱辛。坎貝爾的家境比馬丁好些,至少家裏還能供他完成全部的學業,不過大學畢業後,他茫然了,生活並沒有一紙文憑就得以改變,努力工作也未必能比溜鬚拍馬更有用,女朋友畢業後兩個星期就認了個乾爹,坐在一輛他花一年薪水也只能買個方向盤的跑車裏離他而去。

  聽著兒時玩伴的訴說,馬丁也只是苦笑,人這一輩子,能推心置腹地交談的朋友,恐怕也只有從小就認識的那幾個了。兩人互倒苦水,交換了手機號碼,算是恢復了聯繫,約好了下回有空再聚。誰知道,這一別,就是永遠。

  一星期後,馬丁意外地在一則被炒得新聞上看到了坎貝爾的消息,他在一起車禍中喪生,開車是一群在晚上飈車的貴族子弟。馬丁可以想像坎貝爾的父母和祖母看到這個獨生子的死亡會是何等得悲痛欲絕。而他的心裏,更多的是憤怒。因為最後那名開車的貴族只判了兩年,而且還得到了緩刑,誰都知道,當緩刑結束以後,一切早已平息,對方根本不會入獄。

  馬丁花了部份積蓄去咨詢律師,還查了許多的資料的相關案例,就在幾年前有一個案子,是一個開黑車的傢伙為了逃逸,撞壞了兩輛車並將一個行人撞成輕傷,結果他被判了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這是最低量刑三年,上至死刑的重罪。但撞死他朋友的貴族在街上飈車並造成了行人死亡,居然只判了危險駕駛罪,那最高量刑還不到三年。

  馬丁找到了坎貝爾的家人,想勸說他們上訴,討回一個公道,但他卻得到了讓自己驚異的答覆,坎貝爾的父親告訴他,他們不會再談那件事了。

  馬丁是個聰明人,他很快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只需一筆錢,就能讓人永遠閉嘴。坎貝爾的家人需要那筆錢,因為即便他們不接受,也未必能上訴成功,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天一勸說元帥時,也說過類似的話,法律,只是工具而已,也許它本身很公平,但你得看它掌握在誰的手上。

  在那以後,馬丁像換了個人一樣,他變得沈默寡言,並開始自學一些關於軍用武器之類的東西。他發現自己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學得非常快,玩具廠裏的工作也給了他靈感……終於有一天,他做出了極端的行為。他假扮成快遞人員,將一個偽裝成泰迪熊的炸彈送給了那名貴族。

  馬丁為朋友報了仇,案發後三天,他就被捕了。他也有了覺悟,知道自己很可能面對的是死刑,但他並不後悔。因為從心底裏,馬丁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止是為了坎貝爾,他也是為了自己,他用這種方式發泄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和憤恨,並甘願以死亡作為自己的救贖。

  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被捕,只是噩夢的開始。

  馬丁確實被判處了死刑,但始終沒有執行,因為他作為實驗對象,被徵用了。直到逃出實驗室的那年他才知道自己被關押的地方是黑鷹郡。而那已經十多年以後了。

  這十年裏,他幾乎時刻被捆綁或束縛著,像牲口一樣被插入導流管到胃中,強迫進食,連自殺都辦不到。他的內臟不止一次被取出來,再放回去,供人測試;他被注射過各種毒素,植入過不計其數的改造人裝置。在最後的四年中。一個叫evolution的組織接手了這個實驗基地,更多超乎想像的殘忍實驗陸續上演。可以說,馬丁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超過百分之九十二的實驗品都會死去,剩餘的百分之八幾乎都會精神崩潰。

  逃脫,源自是一次意外的機會。那一年,馬丁被一種新藥變成了小孩,但這種藥並不是返老還童的靈丹,而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如很多王朝的統治者一樣,帝國的皇帝們對於長生不老的追求,從初代起就未曾斷絕過,類似的研究自然也從未停止。馬丁被注射藥物,也是一批失敗品,百分之九十六的實驗體在注射後立刻死亡,剩餘百分之四會回到兒童時期,但他們的壽命並沒有因為變成小孩兒而延長,他們的外觀也不會再改變,並且有突然死亡的可能。

  因此,其實元帥從那時起,就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他隨時都有可能死,任何一個時候。每天睜開眼睛時,他都會慶幸自己又賺到了一天。

  變成小孩讓馬丁擺脫了束縛,雖然身體是小孩,但他的思想是一個受盡折磨,並有著鋼鐵般意志的成年人,他完全可以毫不猶豫地用手頭拿到的任何東西去殺人。憑著一些運氣,那天他成功逃出了實驗基地,渾身赤裸,裹著一件成年人的外套,跑進了暴風雪中。

  五年後,「玩具元帥」聲名鵲起,在一段時間內,他是帝國的心腹大患,徹頭徹尾的瘋子,無數起爆炸案和兇殺案的製造者,而且從未有人見過其本人,HL成功制伏目標的幾次,都只是幹掉了幾部外觀像人的殺人兵器。

  坎貝爾曾說過的一段話,一直記在馬丁的心裏:「布萊恩,有沒有上了年紀的人跟你說過,如果人總是循規蹈矩,到老了回頭看看,就會發現有許多想做卻沒有做的事。呵呵……但我說,即便我現在還年輕,並清楚自己的夢想,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有實現的可能。」

  有些事,那個時候的馬丁還不懂,他也沒法兒懂。很多年以後的元帥明白了,為什麽帝國會走到這個地步?為什麽那麽多的人會鋌而走險去加入反抗組織?

  從表面上看,這場戰爭的本質和古代那些封建王朝的更叠是一樣的,受到壓迫的人們試圖從壓迫者們手中爭奪利益,取代對方過上舒適的生活。但實質上又有著一些不同,因為如今的帝國,看上去比古代那些荒淫無道的王朝要強多了,至少他們還有看似平等的法律,至少現在鮮有人會再餓死了。但人這玩意兒,是餓不死就行了的嗎?

  不,狗才是那樣的東西。人不一樣,人是有夢想的,其中很大一部份人的夢想都和年輕時的馬丁一樣三俗,當然也有很多人的夢想是崇高的、純粹的。但在帝國統治的這個星球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幾乎完全失去了實現夢想的機會,從而換來了一頓飽飯。其實他們不是怨恨天生就被分出了貴賤,而是怨恨連最根本的「機會」都被不平等地佔有。奏響這個時代戰歌的主旋律,不是痛苦,而是絕望。

  …………

  「格鬥兵裝準備發射,倒計時一分鐘。」元帥乘到了兵裝內部,對著手腕上的命運喊道:「術士,設定好猩紅魔魁,準備組合。」

  「那個大水母很煩啊,只守不攻,卻又不離開巨蛋附近。」術士說道。

  「用機體自帶的脈衝炮轟他。」元帥指揮道。

  「喂,我現在用的可是太陽能動力爐,對方有中子干擾器,核動力被封住了。」術士道。

  「你以為猩紅魔魁只有兩種動力嗎?」元帥冷笑。

  「哈?不會?我看這結構圖上……」術士回道。

  元帥打斷了他:「睜大眼睛看看駕駛艙後面是什麽。」

  「嗯……什麽都沒……等等!那個空間是……不會,那麽小的空間裏,放了第三個動力源?」術士道。

  「是永恒核心的碎片之一。」元帥說道:「拳頭大的東西,當然只佔那點空間。」

  「喔靠!真敢往上裝啊!」

  「少囉唆,釋放脈衝炮,封住對方行動,保持現在的坐標,我已經定位了。」元帥說話間,他乘坐的兵裝升起,前方的發射軌道也已展開。

  「我預感他要喊一聲,某某某,出擊……」主控制室中的魏省低聲對旁邊兩人說道。

  「你以為我聽不見你扯淡是?」元帥的聲音響起,不過他隨即就對著通訊器喊道:「布萊恩,出擊!」

  「喂……這傢伙真喊了啊……等等,布萊恩?原來他有名字的嗎?」魏省說道。

  「廢話,難道你以為有人會複姓玩具,取名元帥嗎?」史特蘭哲回道。

  「嗯……其實我以為他姓元,單名一個帥字……」

  海中,兵裝從巨蛋打開的閘門中飛射而出,猩紅魔魁也在此刻向著呈守勢的毒蟄發射了脈衝炮……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18
第二十三章 猩紅魔魁

  猩紅魔魁的脈衝炮發動幾乎不需要準備時間,而且在這種近距離上,毒蟄龐大的體積和處於下風的機動性都讓其難以避讓。

  毒蟄內部的士兵們在偵測到能量反應時,還來不及做出任何操作,脈衝炮就轟了過來,正中載具的部份。凈合金抵消了一部份衝擊的影響,但脈衝炮依然發揮了一定的效果。

  「長官,機甲運動部件的出力正在降低。」

  「長官,動力系統停止運作了。」

  「系統正自動消除脈衝反應,至少還得過兩分鐘!」

  壞消息接踵而至,毒蟄內指揮官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因為就在此刻,他看到監視器屏幕上,有什麽東西與毒蟄擦身而過,飛向了那臺紅色機甲。

  猩紅魔魁張開雙臂,背向飛射而出的格鬥兵裝,如機械翼一般的模組流暢地嵌入了猩紅魔魁的背部,沿著頸部兩側至肩膀鎖住了機體,隨即變形展開,整個機甲的背部都被加厚,添上了形似翅膀的兩翼,肩部輪廓也變得更加銳利、豐滿。

  「這才是完整版的猩紅魔魁,一號模組——格鬥形態。」元帥很快就來到了魔魁本體的駕駛艙裏,直接用內部的通訊器與玩具工廠內的眾人對話。

  「其實在我看來也就是造型帥了一點,不就是拿劍去砍嗎?」魏省說道。

  閻空這時卻在旁接了一句:「非也非也,雖說老朽是外行。但依我看來,此刻這機甲已大為不同。從材料上講,劍魚的劍身與對方的凈合金外殼旗鼓相當,要打破對方的防禦其實並非難事。就好比鐵釘與鐵板都是鐵,釘子就能穿過去。放到眼前的情況,就是選擇適當的力量、速度、打擊點……因此,魔魁的速度若是更進一步,並增加推進器和手臂出力時的瞬間爆發,那戰鬥力就會大為提升。」

  「果然還是有識貨的。」元帥說話間,猩紅魔魁已然殺到了毒蟄旁邊,揮舞著十米長的巨劍。只一掃,便將毒蟄下方延展出的觸手斬斷了三分之二。

  「長官,下方運動部件嚴重受損,只剩下六肢還能正常移動。還有兩肢是半失靈狀態,其餘都被斬斷了!」

  「動力系統恢復了沒有?」

  「可以進行移動,但速度只能達四成。」

  「發射干擾彈,向蜂巢方向移動。」指揮官無奈地下令。

  一枚熱能強光彈從毒蟄的炮口飛出,炸裂在了元帥面前。他的顯示器上馬上成了一片白,熱感應雷達上也差不多。

  「雕蟲小技……這就想跑!」元帥看出了對方動向,根本無視干擾彈,憑著對最後一秒毒蟄的位置的記憶。預判對方的移動速度和移動方向,朝著下方四十五度直線殺去。

  兩秒後。毒蟄內部的將士們忽然感覺載具一陣劇烈顫動,警報聲大作。

  「長官……機體……」一名士兵報告了一半,忽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怎麽了?說啊!」

  「我們正以超過最高速的速度向著蜂巢方向移動。」

  「什麼?」

  百餘米外,離蛹和翅脊已經趕到,兩部機體的體積和毒蟄相仿,但造型不太一樣,離蛹基本就是個半成品昆蟲的樣子,在自然界中,離蛹是附肢和翅不貼附在身體上、可以活動、腹節間也能動的蛹。在脈翅目和毛翅目昆蟲中,離蛹甚至可以爬行或游泳,基本上來說,是個挺噁心的玩意兒……

  而翅脊的造型則像是一跟脊椎骨,其兩側還各長著四根與主幹一般粗細的脊椎骨,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生物了,而像是個豐字形的怪物。

  「那枚干擾彈是對方釋放的嗎?」翅脊的指揮官對部下道。

  坐在屏幕前的一名士兵回道:「應該不是,長官,電腦分析這是我軍用的型號。」

  「看來還是慢了一拍,估計毒蟄快要被幹掉了,所以才釋放干擾彈試圖撤回。」指揮官頓了幾秒,命令道:「準備好接應毒蟄,隨時注意雷達上敵方的……」

  警報忽然大作,還沒人來得及說半句話,那名指揮官自己就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屏幕上驚人的一幕。

  一臺紅色的人形機甲,單手插進了毒蟄的載具裏,拖著體積比自己大幾倍的機械水母,用快到難以置信的高速度向著翅脊逼近。

  「做規避動作!快!」這一聲令下,士兵們真想罵街,往哪兒閃啊老大?

  猩紅魔魁來到了翅脊前方,單臂一甩,將毒蟄扔了出去,這一刻,體積和質量已不是問題,就好似超人將一輛巴士給丟出去一樣,只要猩紅魔魁的動力和手臂部件的扭力比毒蟄的動力源要強,就可以做到。

  看著同袍的王牌機甲像個被拋飛的橄欖球一樣撞向自己,翅脊的指揮官也只能下令做出規避動作了,這個距離上,就算想打爆對方,也沒有多少種選擇,何況大家的機體都是凈合金,誰能打得爆誰啊?

  但系統的AI在這時又一次靈光乍現,翅脊兩側的八根椎骨向是一雙合攏的大手般,用一個捧碗似的姿態去接毒蟄,毒蟄被拋出去以後,半圓形的載具頂部是衝著翅脊的,觸手的方向則是對著猩紅魔魁,在飛出去的最後時刻,毒蟄的觸手竟飛速伸向了猩紅魔魁,試圖去纏住對方的機體,將其一同拉過來。

  「哼……天真。」元帥在剎那間就做出反應,猩紅魔魁的雙手像是舞棍一般,抓著劍柄將巨劍迴轉了一圈,毒蟄探過來的最後幾根觸手亦被瞬間斬斷。

  這就是內載駕駛員和遠程操控上的差別,對於突發狀況的應對速度不同,往往會造成天差地別的結果。

  毒蟄和翅脊撞在一起。兩機的凈合金外殼都發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變形和損毀,不過翅脊的結構可以對衝擊起到緩和的效果,兩機還不至於分崩離析。

  在屏幕上看到這一幕的加爾維贊思緒開始混亂起來,整個蜂巢的艦橋一片沈默。

  過了許久。加爾維贊才開口道:「再做一次能源掃描。」

  這次出現在屏幕上的圖表和數據非常少,操作臺前的一名士兵木內地回頭說道:「長官……目標能源不明,但是這出力……」

  「開什麽玩笑……」加爾維贊也是瞪大了眼睛說道:「我這邊可是裝了十五個大型柴油發動機,四個動力爐和一個核反應堆的,那個機器人的第三種能源竟比蜂巢的最高出力還要強?掃描系統是不是壞了!」

  「長官,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呃……數據應該沒錯。」

  「長官,該怎麽辦,這樣下去三臺特殊機甲也會撐不住的。」

  加爾維贊這時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一戰,若是繼續打下去,只怕大黃蜂的老本得全部賠在這裏了。

  「主炮的二次發射準備得差不多了?」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冷。

  有許多士兵已經意識到了加爾維贊要幹什麽,投來了震驚的目光。

  「已……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

  「對準敵方基地,沿用第一次的發射軌跡,聽我命令,準備發射。」加爾維贊打斷道,他隨即與那三臺王牌機的指揮官對話道:「翅脊。帶著毒蟄撤回來,離蛹,你們對目標啟動鎖死程序,所有船員進救生艙撤離。」

  一道紅色光芒掠過。毒蟄和翅脊還沒能執行加爾維贊的指令,就被一把巨劍貫穿。毒蟄的載具主體和翅脊的中主幹被刺破,凈合金外殼內部的機體發生了連鎖的爆炸。兩機就這麽被擊沈了,內部人員無一生還。

  「該死的怪物!那臺東西到底是什麽!是地球人造的嗎!」加爾維贊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而屏幕上的猩紅魔魁是不會因此慢下腳步的,只見那劍柄上的光能量被重新開啟,傳輸到了劍身上,在巨劍的周邊亮起了一層聚合狀的發光能量邊緣。背後的雙翼完全張開,巨大的推進力對其身後的海流都產生了肉眼可見的劇烈影響。

  這臺機體發著紅光的眼睛,此刻看來,就像是死神的凝視,它拖著手上已然強化成斬艦刀的武器,向著蜂巢急速靠近,假設裸機狀態的猩紅魔魁幹掉蜂巢這種諾亞級主艦需要二十分鐘,那現在這個形態,恐怕五分鐘就足夠了。

  「快鎖住他!別讓他再接近了!」加爾維贊對著通訊器大喊,他的原計劃是用離蛹的鎖定機能將猩紅魔魁鉗制在主炮的發射軌道上,然後將二者和對方的基地一起摧毀,此刻雖然有些慌亂,但計劃不變。

  留給離蛹上的將士們撤離時間不足了,但他們還是將完成任務作為最優先,明知會犧牲,卻也義無反顧。

  離蛹從中間張開,像一個被剝開的花生殼,對準了猩紅魔魁,並逐漸靠近過去。

  「切……強磁鎖定是嗎。」元帥冷笑道:「垂死掙扎,就算我什麽都不做,這種攻擊也會迅速把那個鐵蛹的能量耗盡。」他說話時,卻看到了操作屏上的警報,臉色微變:「哼……又來了,諾亞級主艦炮。」

  隨著離蛹的距離越來越近,猩紅魔魁的行動由快到慢,直至完全被鎖住,推進器的功率開到最大也無法移動,只能推開後方的海水。

  「我早就注意到他們的動向了,料到還會來一發的。」術士的聲音這時從通訊器中傳來,「元帥,炮擊模組發射過來了。」

  「自作主張的小子……呵……這樣也好。」元帥閃電般操作,彈出了機體後方的格鬥模組,對其設定了自動返航程序。

  猩紅魔魁後方的翼型兵裝被彈出,肩部的嵌入栓鬆開以後,機甲握劍的手也順勢張開,斬艦刀落到了海底的礁石上。

  第二套模組幾秒後便已飛來,同樣是拼在了猩紅魔魁的肩部,但這次並不是強機動性和強扭力的兵裝,其背後是一個雪花狀的圓盤,雙肩各有兩個誇張的實彈發射匣,軀幹兩側和前方也有增殖的裝置。

  蜂巢的主艦炮也在此刻發射,幾乎能覆蓋整個猩紅魔魁的光柱撲面而來,而且由於受到了離蛹的強制鎖定,魔魁無法改變位置。

  不過元帥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操控魔魁正面對準了那股能量,一個圓形黑色能量球體出現在了他的機體前方。

  「長官!前方反物質能量反應!」

  加爾維贊就像冬天站在雪地裏被人潑了盆冷水一樣,不到一秒,他就看到主炮轟出的能量被那個黑球吞沒,根本無法通過。

  「停止射擊!」加爾維贊腦子裏在思考著的對應的方法,實彈武器對相位轉移裝甲幾乎無效,諾亞級主艦炮被對方防住了,那麽剩下的手段仍是粒子束武器……

  他張開嘴,還沒能說出攻擊命令,但見猩紅魔魁已經停止了反物質護盾的輸出,隨後其背後雪花狀的部件四散飛出,化為了十幾門浮游炮,將離蛹圍了起來,一輪齊射。

  這時的離蛹為了保持強磁鎖定,是呈現打開狀態的,凈合金外殼內部的部份遭到了直擊,於是,最後的一臺王牌機也被擊落。好在由於剛才的主艦炮被對方擋下,離蛹裏的士兵們獲得了些許時間,乘上救生艇得以逃脫。

  「誰能告訴我那是什麽玩意兒……」加爾維贊快要崩潰了,他這句基本就是自言自語,沒想到還真有人回答了他。

  「是龍騎兵系統啊。」

  回頭一看,是剛才因為和他抬杠而被拖出去的那個小子,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又溜回來了。

  加爾維贊道:「那又是什麼?」

  「就是……分離式統合制禦高速機動兵裝群網路系統。」那年輕的士兵回道:「是個虛構的裝置。」

  「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對方會掌握著一個虛構的兵器嗎?」加爾維贊乾笑幾聲,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正在進行這樣的對話。

  「嗯……長官,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我感覺對方的機體從頭到尾完全就是按照虛構的超級機器人來做的,而且是個完成度很高的作品,我們恐怕沒勝算的,還是撤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4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21
第二十四章 醉爵的秘密

  「報告,長官。」

  「進來。」

  「這是丹.加爾維贊將軍提交的書面辭呈。」

  「知道了,你放在桌上。」

  「是。」

  待那名士兵出去,電子門重新關上,寇臨哉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那疊紙,直接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裏。

  羅狐瞥了一眼碎紙,冷笑一聲,推了推墨鏡道:「爵爺還真是不近人情啊,明明是你把大黃蜂派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你也很清楚,以逆十字的實力而言,此去十有八九是失敗而歸,甚至有一去不回的可能。但最後,你還是讓加爾維贊中將承擔了責任。」

  「你覺得這次派遣,是我的失算嗎?」寇臨哉拿起手邊的葫蘆喝了一口。

  「當然不是,以爵爺你的能力,我能想到的事情,你沒有理由想不到。再說,你若真因為失算而想讓加爾維贊背黑鍋,大可不必撕掉那份辭職報告,直接同意就是了,然後在大黃蜂內部提攜一個能打仗的中將。如果是我,還會趁機安插一個心腹去當那裏的總指揮官。」羅狐頓了一下:「呵呵,所以我想問問,爵爺安排這次行動的目的究竟何在?」

  「實際上,這不是我安排的。」寇臨哉回道。

  「哦?」羅狐只想了兩秒,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隨即問道:「是殿下的意思?」

  「還能有誰?」

  「難道……這也是為了試探臥底?」

  「不知道啊,殿下比我想得更加深遠。有時棋高一著。展現在眼前的景色,就是天壤之別。」寇臨哉回道:「不過我大致可以想到讓丹.加爾維贊承擔責任是怎麽回事。」

  「願聞其詳。」羅狐接道。

  寇臨哉笑了笑:「其實是很簡單的道理,大黃蜂這些年來縱橫四海,所向睥睨。建功無數,因此他們的士兵都頗有一些目中無人的意思,作為王牌軍,這是極為忌諱的。如果被其它部隊所孤立,在正面戰場上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這次我把他們派遣出去時,報告上寫的是去攻擊一個反抗組織的海底倉庫,看著是非常簡單的任務,最後他們落敗而歸。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挫折,對大黃蜂來說,這甚至可以說是侮辱。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在同僚面前都會抬不起頭來。這樣既能讓他們收斂一些,也能使他們在今後的戰鬥中更加強大。不是有那麽句話嗎,失敗是成功飛翔的羽翼。

  至於丹.加爾維贊,他是個聰明人,這份辭職報告只是投石問路。如今的形勢,哪兒會有人把善戰的將領炒掉呢?把他打發回家對帝國有什麽好處?因此他根本不擔心這個,他交上這份報告,是向我明志,讓我等著他將功贖罪的表現。」

  「呵……」羅狐笑道:「聽上去。這次失敗,反而是有了不少收獲。」

  「收獲是有的,都是無形的,損失卻都是實打實的。說白了,那可都是銀子。」寇臨哉道:「到了最後,殿下有他的算計,加爾維贊則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報告還不是得我來寫?你說,這責任到底是誰在扛著?」

  「那種損失,在我看來不算什麽,不過是幾臺機甲,幾艘戰艦,正常的戰爭損耗罷了。」羅狐道:「整支大黃蜂部隊能起到的戰略意義,也比不上一個天衛來得實在。」

  「朝中的人都跟你一樣那麽看得開就好咯……」寇臨哉已經打開電腦,開始算帳了。

  「哼……那些人,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都做不到,他們知道的就是,財政上出現難看的數據,自己年終分到的錢會變少罷了。」羅狐用鄙夷的語氣說道。

  「你這已經背離陛下,投靠了殿下的傢伙,說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種話,太沒有節操了?」

  「你怎麽知道,投靠七皇子殿下,是我本人的意願?」羅狐說道。

  「哦,不是你本人的意願,難道還是……」寇臨哉敲打鍵盤的手指忽然停下,驚訝地轉過臉來:「不會?」

  「我的家族,和這個帝國的歷史一樣長久,從祖上開始,我們就世代效忠於皇帝。」羅狐說道。

  「啊,我知道,保龍一族也這樣,怎麽樣都好,請說重點。」

  「所以,當皇帝命令我將這份忠誠交給克勞澤殿下時,我當然會照辦。」

  「還真是這樣……」寇臨哉皺眉沈思了一會兒:「難道皇帝已經意識到了殿下要做什麼?而且他不但不介意,還要暗中支持?」

  「皇帝,並不是為所欲為的存在,很多時候,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人,反而是最為身不由己的一個。」羅狐說道:「即便他希望某些事發生,在表面上也有權這樣做,但他未必就會成功。」

  「是指立長、立嫡的那些規矩?」寇臨哉道:「確實,只要是扯上皇權的政治鬥爭,都是兇險異常啊,一步踏錯,萬劫不復。」

  「爵爺,你應該知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是對你的信任。」羅狐說道。

  寇臨哉回道:「啊啊……我不會說出去的。」他拿起葫蘆又灌了一口。

  「你要是能把酒戒了,將酒後失言的概率降為零,會更有說服力。」羅狐看了眼桌上的葫蘆。

  「誰告訴你,我喝的是酒?」寇臨哉笑道。

  這句話彷彿比皇帝的密詔更加令人震撼,羅狐直接就傻在了當場,楞了大約有五秒鐘:「你……說什麽……」

  「我可從來沒說過這是酒。」寇臨哉晃了晃葫蘆:「其實這是醋。」

  「難道你這麽多年來的醉態都是……」羅狐作為情報工作者,對這位「醉爵」的事跡自然也是有些瞭解的。但此刻,如果寇臨哉說的是真的,那先前的各種耍酒瘋事件,完全就和酒無關了,都是這傢伙故意為之。

  「我這個人呢,不傻,但我也不認為自己聰明到了那種可以肆無忌憚的地步。」寇臨哉道:「我需要裝一下糊塗,這樣很多事辦起來,會容易一些。」

  「就像你當年放走術士,還有之前放走時侍是嗎?」羅狐問道。

  「知道得很清楚嘛,當年怎麽沒有揭穿我呢?」

  「將秘密掌握在手中,就像累積資本,若要打敗一個人,就該積攢足夠的資本一擊致命。像你放走術士那種事,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是故意的,就算你是故意的,以當時他對帝國的威脅程度,你也沒太大罪過。再說,你有王族和貴族的雙重身份,豈會栽在這種案子上。」

  「好……」寇臨哉道:「我想,有朝一日若是戰爭結束,我們贏了。刀兵入庫,馬放南山。那時,恐怕只有你的工作,還在繼續。」

  「你覺得我很悲哀嗎?」

  寇臨哉沒有回答,只是笑笑,他自己又何嘗不悲哀呢,這世上每個人都在演戲,停止演出或許就會付出代價。

  …………

  克勞澤的府邸。

  書房中,他接起一個電話,對方用的是一次性手機的號碼,幾乎無法追蹤。

  那聲音也經過電子設備的處理,十分沙啞模糊,「我才將玩具工廠的坐標告訴你,你就迫不及待地讓人進攻,是否太草率了?」

  「我這個人,凡事都是經過考慮才行動的。」克勞澤回道。

  「而你經過考慮的這次攻擊,最終以失敗告終了。」

  克勞澤的語氣未變,還是十分冷靜:「看上去是那樣,但如果我推測不錯,我的這招棋,依然是讓玩具工廠不復存在了,不是嗎?」

  對面的聲音遲疑了兩秒,才回道:「不錯,抵擋住進攻以後,為了防止核打擊或是更多部隊捲土重來,最後工廠被放棄了。但內部的資料和兵器等等基本都被轉移,最後自毀的只是一個空殼。」

  「這就足夠了。」克勞澤道:「雙方各有損失,也都能接受。而我達到了我的目的。」

  「你就不怕類似的行動會令我的身份會暴露?」

  「放心,你沒那麽容易被看出來。」

  那聲音又停頓了幾秒:「你是不是根本就打算讓我被識破,這次行動就是你和天一彼此的試探對嗎?」

  克勞澤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天一在你那裏也安排了臥底。」那聲音接著道:「你想用我的生命冒險,來尋找自己身邊的內奸?」

  克勞澤道:「既然你已經考慮到了這種地步,何必還要多問呢?」

  「我要是被識破,或者被什麽人給切碎了喂豬,你可別以為自己就能好過。」

  「呵呵……別激動。」克勞澤溫和地笑著;「如果你覺得有生命危險,可以隨時終止臥底的任務,我不強求。」

  「哼……說的倒是簡單,當背叛逆十字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了頭了。要嘛他們輸,要嘛我死,半途而廢的話,我又能逃去哪裏?天涯海角,逆十字的人都會找到我。」

  「所以,你只能跟我繼續合作,不是嗎?」克勞澤停頓了一下,問道:「那麽……這次又有什麽新的情報需要我知道的?」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4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28
第二十五章 雙重陰謀

  火車在一片銀白的世界中隆隆駛過,車外是漫天風雪,車內的乘客們卻不覺絲毫的寒冷。

  這是一列從葉卡捷琳堡開往斯摩梭斯克的列車,時間是2101年11月23日的正午。

  從列車開始行駛後,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靜,沒有任何異常,直到一名藍髮的青年,出現在了某個車廂內。

  在車廂中段的座位,有一對年輕的夫婦正隔著桌子面對面坐著。妻子托著腮幫子,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她是個美麗的年輕女子,紅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樣貌端莊甜美,臉上掛著慵懶的神情;她的丈夫也是個英俊的青年,皮膚看上去和那些化妝品廣告裏的女人一樣白,從長相上看可能只有二十歲上下,不過他身著老成、昂貴的服飾,還和他的太太戴著相同款式的結婚對戒。

  藍髮的青年來到了與這對夫婦隔著一條走道的空座位上,他直接側過身,面向走廊坐著,正對著那位先生,開口道:「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那名年輕的男士轉過臉來,看著克勞澤,一臉莫名:「您在跟我說話嗎?對不起,我們認識?」

  「上次我在某個危險等級六的通緝犯身旁看見你時,你還是個單身漢呢,顧問。」克勞澤說著,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裝模作樣地看著上面的名字唸道:「而現在,你成了『安德森先生』。」

  「嘿,我們被識破了。安德森太太。」顧問笑著對身旁的紅髮女人道。

  她還是看著窗外的風景,沒好氣地回了顧問一句:「自己玩兒去,懶得理你。」

  顧問歪過頭來,看向克勞澤。無奈地聳聳肩:「看,這就是為什麽婚前協議會被發明出來。」

  「你很有膽色,這計劃確實很不錯。偽造兩個假身份,和切薩雷.巴蒙德的女兒假扮成夫妻,通過合法手續購買車票,在雙鷹郡形勢如此緊張的時刻,選擇走地面路線前往邊境地區。你和她的身份保密工作都做得相當好,你們二人的照片在HL的數據庫裏不存在。不會被任何監控的面部掃描系統識別出來。」克勞澤說道:「但是……」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哦,你是說這節車廂裏都是你的手下這件事?」顧問是明知故問。

  克勞澤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了句:「你們都出去。」

  這節車廂裏除了他們三人以外,所有的乘客,無論男女老少。甚至還有抱著嬰兒的女人,一同站了起來,有條不紊地從兩邊的門走出了車廂。

  「這幫人該不會都是能力者?」顧問問道。

  「他們是從各分部的HL中挑選出來的基層辦事人員,就像被你們切碎餵豬的季承上尉一樣,他們每個都是平時戰鬥在第一線的精兵強將。」克勞澤回道:「而我的級別和實力你也清楚。相信你不會動逃跑或者反抗的念頭?」

  「不,當然不,那種沒格調的事情,太失水準了。」顧問回道。

  「我相信你的夫人與你意見一致。」克勞澤說這話時。看了眼顧問身旁的「愛德森太太」。

  她知道這是在向自己確認,嘆了口氣:「我跟他意見一致。但我是我,他是他。」

  顧問對克勞澤笑了笑:「沒關係。夫妻梗你接著用,我無所謂的。」

  「同時有兩名來自不同反抗組織的重要人物落網,而且是在列車這種難以脫身的環境下被我輕鬆逮捕,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克勞澤道。

  顧問冷笑:「你這是在測驗我,看我此刻能不能推測出臥底的身份?」

  「就當是。」克勞澤道。

  「答案是不能。」顧問回道,不過他一秒後就得意地說道:「因為我早就知道是誰了。」

  「哼……」克勞澤不屑地笑了笑:「那我就姑且相信,你早就知道一切卻還是選擇自投羅網這種假設。」

  「你覺得我現在是事後諸葛亮,卻還要打腫臉充胖子是?」顧問道:「我像是那種人嗎?」

  他的「夫人」適時在旁邊插了一句:「你不像那種人,你就是那種人。」

  「我給你根糖吃,你能閉上嘴安心看我表演完嗎?」顧問回頭問道。

  「嗯。」她居然真的伸出手來要。

  顧問從上衣口袋摸出一支塑料紙包好的特大號餅形棒棒糖來,交到了她的手心,然後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轉過頭對克勞澤重複道:「我像是那種人嗎?」

  「呃……好,我覺得你不像,但我並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糖果之類的東西才這樣說的。」克勞澤回道。

  顧問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天一曾經找上我們每個人進行面對面的談話,來確認臥底的事情,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是嗎,那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呵呵……開動腦筋啊,殿下,你說為什麼?」

  克勞澤神色微變:「你是說……」

  「沒錯。」顧問立刻說道:「根本不需要我去告訴他。理由很簡單,在我推理出誰是臥底的時候,我就立即得出了另一個結論,既然我能推理出是誰,天一必定也能。」

  「那他還為什麽要找你們逐一談話?」克勞澤問道。

  「他想看看,有哪些人已經猜出了臥底的身份。」顧問回道:「結果呢,就我一個。而我當時回應他的態度大概就是在說『你明明知道是誰,就別繼續浪費我的時間來裝蒜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克勞澤道:「他想幹什麼?」

  顧問道:「很簡單,通過談話。如果他發現有人推理出了臥底的身份,他就會悄悄授意那個人保密下去,不要揭穿臥底。至於我嘛,他不用特意對我說什麽。談話這個行為本身就能給我足夠的暗示,心照不宣了。」

  「他為什麽不想揭穿臥底的身份?」克勞澤繼續提問著。

  顧問笑了:「因為閻空,只是在裝臥底而已。」

  克勞澤的神情很平靜,沒有半分驚訝:「那麽……按照你的說法,從一開始,閻空就是在天一的指揮下,假意背叛,他與我取得聯繫、提供情報的行為。都是在天一的指使下進行的。」

  「是啊,難道你不相信嗎?」顧問說道。

  「我可以相信你,但你怎麽解釋眼前的情況,難道天一授意閻空,把你和薇妮莎的行蹤提供給我,讓你們被捕?」

  「對。」顧問回道。

  「那不用說了,這列車上,肯定有什麽陷阱等著我,好讓你將形勢逆轉。」克勞澤拿出了一個暖水瓶,把蓋子轉下來當杯子,愜意地給自己倒了杯紅茶。

  「你看上去很有自信啊。」顧問說道:「有好好確認過了是嗎?」

  「這列車上每一名乘客的身份背景都已經詳細調查過了,火車在開出總站以前,我的人對空車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炸彈、化學品、能量反應,什麽都沒有。」克勞澤道:「難道你在自己的胃裏藏了什麽毀滅性的武器不成?」

  「呵呵。話雖如此,但我知道,你的自信,並不來源於事先的檢查。」顧問話鋒一轉:「你的自信,來源於你的第二名臥底。」

  克勞澤拿杯子的手忽然停在了那裏,他抬起眼,看著顧問:「說下去。」

  「你很聰明,所以絕不會完全信任閻空,你也早就知道了,閻空是假臥底。」顧問道:「但你還有第二張牌,那個自稱是銀影首領的神秘人,她也在提供情報給你不是嗎?」

  「你倒真的猜出來了……」

  「那是啊。」顧問說道:「讓我幫你回憶回憶,閻空告訴你,銀影的首領是我的哥哥,他在巴黎輸給了天一一次,這之後銀影就和逆十字結盟了。」他笑了起來:「可這話能信嗎?你別忘了,閻空是假臥底。」

  克勞澤沒有任何表示,彷彿顧問的話都在意料之中。

  「我想你也確實做過一些調查,關於銀影的首領。」顧問說道:「她行事滴水不漏,沒人知道她是誰,沒人見過她,但突然有一天,她主動聯繫到了你,沒有透露名字,只是表露了身份,以及合作的意願。」

  「呵呵呵……」顧問笑了起來:「當時你已經和我們的假臥底閻空取得了聯繫,獲得了許多關於逆十字的情報,其中也包括這個銀影首領的訊息。你對大部份的情報都表示懷疑,也沒有排除閻空是受到天一指示的這種可能。

  這時,神秘人告訴你,她是我的哥哥,這一點讓她成為了最不可能被懷疑的人,但換一個角度,卻讓她的背叛顯得更加可信,畢竟她是她,我是我,銀影和逆十字的結盟對外人來說本就是個謎,神秘人給了你答案,真實的答案,所以一切看上去都合情合理。她想要扳倒天一的理由也完全符合銀影首領的性格,再說那也並不意味著會危及到我。

  即便如此,你也沒有完全信任她。直到她告訴你,閻空是假臥底這件事。她還說出了閻空隱瞞的『心之書』等等更加核心的秘密。將她提供的情報和閻空給你的交叉比對,你會發現,閻空給你的情報,大多數也都是真的,而那恰恰符合了天一的計策應有的水準,他如果要派假臥底,就會在關鍵時刻騙你一次,只為這一次,他可以犧牲很多東西,比如讓你得知大量的真實情報,或是炸毀某個海底的工廠。」

  克勞澤喝了口杯中的熱茶,依然不予置評。

  「你同時接受兩個人的情報,其中一個,你已確信是假臥底,而另一個,你有七成以上的把握,相信她是真的要和天一作對。你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的名字,你只知道她的身份是銀影的首領,她每次都會用一次性手機和電腦處理過的假聲和你通話。但越是這樣,她的行為就顯得越像真的不是嗎?哈哈……

  你從她口中得知,除了閻空這個假臥底以外,天一在你的口袋裏還放了一張牌。但閻空沒有向你提供這種情報,你需要一種方式,確認她是完全值得信任的,於是,好戲上演了。

  大黃蜂部隊攻擊玩具工廠的行動,無疑是你的一次試探。契機就是神秘人將玩具工廠的坐標告訴了你,而閻空恰好從未提及過這個。神秘人還會定期告訴你我們組織成員某段時期在做些什麽,當你得知玩具工廠裏只剩下閻空和魏省二人時。結合之前的情報關係,你便設計了這個計劃。

  你故意在閻空與你聯繫時,詢問他關於玩具工廠的坐標,他沒法兒撒謊。因為他當時就在工廠裏。之前他可以搪塞說自己才加入組織不久,還沒有得到這個情報,也沒有去過那裏。但那時,你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他就會有兩種反應:第一種。他不會直接回答,而會先問你一句,你要幹什麼?因為他本人就在工廠裏,如果你問完坐標扔顆核彈過來。他就完蛋了。這是真叛徒的反應,如果他符合第一種情況。那要嘛是這次聯絡時天一不在他旁邊,要嘛就說明神秘人說他是假臥底的情報是錯的。

  而第二種反應。就是一個假臥底應有的表現了……他會立刻『意識』到,你的這個問題,有可能是一種試探,在接受試探時,給你真實的答案就是了,於是,你從閻空口中再次得到了坐標,然後閻空才裝模作樣地告訴你,他就在工廠裏。雖然和第一種回答方式只是改變了一下說話的順序,但得到的結論是迥然不同的。

  你只回答閻空說不會用核武器,也不會威脅到他的性命。到這一步為止,你的試探都符合自己的預期,閻空是假臥底已是鐵板釘釘的事了,而神秘人的可信度也進一步上升。

  之後,你就通過非常明目張膽的手續,調動了大黃蜂部隊,進軍玩具工廠。天一也很配合你的遊戲,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而是故意到了最後時刻才行動,就好似他被蒙了一樣。我們都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沒有臥底,或者真有臥底,他都不會忽略這種進攻,唯有『假臥底』這種情況,為了配合自己安排的演員,他才會做出中招的舉動。」

  克勞澤道:「於是……我就確信了你的哥哥是值得信任的,他提供給我的所有情報都是真實的。」

  顧問笑道:「其實她提供給你的情報,確實都是真實的,除了她不是我哥哥這點。」

  「什麼?」克勞澤道:「那他是……」

  「姐姐。」顧問說道。

  「呵……」克勞澤笑了:「原來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顧問接著道:「劇本中的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而正如每一個長線騙局一樣,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最後最致命的一擊。

  閻空這條線上所做的所有文章,就是為了被你識破,而通過這個過程,我姐那條線就會得到你的信任,她提供給你的情報,她的動機,她的身份,全部都真實可信。

  因此,在關於我將薇妮莎送回歐洲的方式和路線上,天一下手了,他讓閻空和我姐向你提供了不同的情報,閻空告訴你,我們是走水路,而我姐的情報……讓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哈……在這種牽涉重大的情報上出現了分歧,不但能讓你對之前分辨兩名叛徒真假的判斷更加深信不疑,還能讓你對情報本身失去戒心。」

  克勞澤沈默了許久:「你的故事很精彩,我想你要表達的重點是,我的第二張牌,即你的姐姐,同樣是在天一的安排下行動的。」

  「哦?難道你有不同的看法?」顧問反問道。

  克勞澤笑道:「依我看來……也許這個故事九成以上是事實,只在一件事上,你說了謊,就是你姐姐的立場。」他顯得很輕鬆:「不錯,我看穿了閻空是假臥底。但是你姐姐所提供的情報,到目前為止,全部都是真的,你怎麽證明她是在聽從天一的安排?

  你把整件事說一遍,其實這些都是我已經知道了的,唯一一點與我所知不同的,就是你姐姐的立場,但在這點上,你沒有證據的支持,顯然也與我們眼前的事實不符。

  此時此刻,你已經插翅難逃,如我剛才所說的,這列車上根本沒有可供你逃走的條件,據我推測,最多就是暗水冒充了某一名乘客來保護你,但我認為這是遠遠不夠的。

  你不僅是在當事後諸葛亮,還是在虛張聲勢。

  哼……難道你真覺得,憑這些話,就能讓我自認為掉入了陷阱?然後呢?我帶著部下們離開?並且不再相信從你姐姐那裏得到的情報?」

  顧問道:「我明白,你需要證明才行,只有親眼見證了這是一個陷阱,你才會相信自己被騙了。」他活動了幾下脖子,打了個哈欠:「你從一開始,就覺得我是在這列車上見到你以後,才做出的所有推斷,這點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改變。

  剛才我說『天一找我們每個人都談了話,那時我已推測出誰是臥底』,你在聽到這句話時就已經明白,閻空和我姐都不在那次談話人的名單中,但你卻在裝傻,隨後問了幾個傻問題,直到我把閻空的名字說出來。

  到這個階段為止,你認為我推測出了臥底的身份,也猜到了閻空是假裝的。之後我說出了銀影首領這樣的關鍵詞,你就認定我已推理出了整件事,但這些全都是馬後炮,因為我要是事先知道,就不會變成甕中之鱉了。

  可是……接下來我的話你忘了嗎?閻空與你取得聯繫是在我姐姐之前,為什麽他會說銀影的首領是我哥哥?這個謊言和我姐後來向你表露身份時不謀而合。」

  「呵呵……我又怎麽知道,你此刻說的是真的?我從沒見過他,只聽到過被電腦處理過的聲音,閻空和他本人都聲稱是你哥哥,你在這無關緊要的盲點上說謊就能證明我上當了?」克勞澤道。

  「我想這足夠了。」這時,一個沙啞模糊的聲音響起,而地點就在這車廂之中。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3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32
第二十六章 協議的裂痕

  顧綾摘掉了紅色的假髮,剛才顧問遞給她的糖,其實是個變聲裝置,這無疑是顧問的好主意,一個戲弄克勞澤的歪點子。

  「你看我的樣子像他的哥哥嗎?」顧綾問了一句,隨後又把變聲器放到嘴邊,用處理過的聲音,粗聲粗氣地道:「我才是他的哥哥。」

  克勞澤徹底驚了,他拿起通訊器;「各小組,聽到請回話。」

  一個壓低了的聲音道:「殿下,有什麽吩咐。」

  克勞澤面露疑惑:「不……沒事。」隨即關掉了通訊。

  顧綾放下了棒棒糖:「放心,他們沒死……不過只是暫時……」

  顧問接道:「這列車上確實沒裝什麽東西,但乘客嘛……」他撇了撇嘴:「既然你剛才提到了季承上尉,你還記得那個外表和人完全一樣的玩具季承嗎?」

  克勞澤的臉沈了下來:「你換掉了原來的乘客。」

  「對,換上來的是一群殺人玩具兵,雖然外表上沒有什麽不同,不過內部嘛……呵呵,而這種火車的登車安檢,並不要求旅客通過金屬物品檢測。」顧問回道。

  「我有一個排的能力者。」克勞澤收起了保溫瓶:「還有我本人,你覺得這些機器人就夠了嗎?」

  顧問道:「所以,我沒有把全部乘客都換成機器人,只是在每節車廂裏各埋伏了幾個,他們身體裏都裝著僵屍藥劑炸彈,可主動釋放。被打爆了也會泄露。無辜的乘客們和你帶來的部下,包括你,都會瞬間被感染。別以為你來得及做些什麽,你的控風能力我也計算進去了。」他又指了指顧綾:「順帶一提。我和我姐早就打過疫苗了,而且她也是兇級能力者,據我所知,她的能力尤其適合殺人。」他笑得非常賤:「正如我剛才承諾的,逃跑和反抗之類念頭,是很失水準的,我才不會那樣呢。」

  克勞澤深呼吸,隨後嘆了口氣:「如果今天我不是本人來到這裏,而是派了別人來截擊你呢?」

  「誰來都一樣,如果來的人不妥協,我就殺光車上所有的人。」顧問回道。

  「我能不能問問,這麽長的一個局,是為了什麽呢?」克勞澤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顧問回道。

  「給你個提示,他從小就不喜歡跟別人分享玩具,得到手的東西,就不會再交出去。」顧綾忽然說道。

  「哦……這樣嗎……難怪是你在車上,而不是真正的薇妮莎。」克勞澤對顧綾道。隨即又看著顧問:「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把薇妮莎送回去,所以就做場戲給鋼鐵戒律的人看。我確實是派誰來都一樣,反正只要來了就行。之後你可以說薇妮莎被帝國方面逮捕了,殺掉了。人間蒸發了,怎麽說都行。」

  顧問不爽道:「你有意見?」

  「你們的臥底計劃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這雙重陷阱應該在更重要的時刻發揮作用才對。」克勞澤苦笑:「而天一居然攤開了這兩張牌,就為了讓你把一個女人留在身邊?」

  「你是想在下一站到站時帶著部下們走下去。還是十秒後跟他們一起跳車?」顧問不快地說道。

  顧綾把指上的戒指摘下,放在光線中把玩:「也許她不來,只是無法接受這個。呵呵……即便明知是假冒的,也不想戴上。」

  克勞澤站起身來,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顧問:「看來她不是很討厭你,就是『很』喜歡你。」他還有意在第二個很上面加了重音。

  看著對方走向車廂的門口,顧問瞪眼看著他姐:「你的話太多了!瞧那個輸家的德行,惡意嘲諷後迅速離開現場是我的專利才對。」

  顧綾不理他,提高了聲音對克勞澤道:「天一讓我帶話給你,關於藏在你口袋裏的那張牌,可不是什麽假情報,希望你能盡快找出來挽回些顏面。」

  克勞澤回頭,看了這姐弟倆一眼,沒有說話,沈默地品嘗著又一次失敗的滋味。

  …………

  一天前,店之中。

  薇妮莎單手用力地拍向了天一的桌子,後者放下手裏的本,抬起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幹什麼?」

  「你不守信用!」她義正言辭地說道。

  「嗯……」天一就這麽「嗯」了五秒左右,接了一個字:「對。」

  「此刻我本來已經在回歐洲的途中了。」

  「我知道。」

  「你沒有遵守三方交易的內容。」

  天一想了兩秒,略微理了理思緒,回了一句:「你的智商是不是被荷爾蒙給淹了?」

  「什麽意思?」

  「三方交易,是顧問的計劃,把你送回去與否,也取決於他,就連當初把你抓來,也是他臨時起意,原計劃中我們要抓的俘虜是你們的牧師長還記得嗎?」天一回道:「而且這次顧問的行為,還讓我犧牲掉了雙重臥底的長線騙局,關於閻空和顧綾的事我昨天也已經和大家講過了,你沒聽到嗎?現在你到我面前來拍桌子有什麽用?你應該去找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薇妮莎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不過語氣還是很強硬。

  「吵架了是,是先前他對你說出不準備放你走的時候吵起來的嗎?」天一單手撐著腮幫子。

  「哼……他還邀請我陪他一起演場戲給組織看呢,真可笑,就算我對鋼鐵戒律的忠誠不是那麽堅定,難道我會背叛我的父親?」

  天一嘆了口氣道:「也許因為你和那個所謂的父親,根本沒有什麽親情可言。如果說你的養父母對你是疏遠和懼怕,那你和生父之間的關係說是形同陌路也差不多。」

  他打了個哈欠,借此表達因為這些破事兒而耽誤自己看小說的時間是多麽令人厭煩的事:「我看是情況大致是這樣……某人在收到戒指的剎那滿心歡喜,結果幾秒後就被告知只是假裝一下而已,隨即惱羞成怒。」

  他又把剛才看的拿了起來:「以後你們小孩兒吵架不要來煩我,反正顧問說你得留下,你就得留下,他是軍師嘛,其他人只管不讓你逃出潛艇就是了。你若是不滿,等顧問回來以後找他本人去,煎炒烹炸隨便你,我也管不著。」他頭也不抬,騰出一隻手指了指門口:「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3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36
第二十七章 天鷲之中

  2101年12月3日。

  大西洋上空,自由前線浮空母艦——天鷲。

  一間裝滿監控屏幕的控制室內,一名留著拖把頭的黑人正在屏幕前緊張地忙碌著。

  他周圍幾乎所有的物件都是金屬的,甚至是高靠背座椅的椅背和扶手上都沒有皮革。屏幕上都裝了特製的玻璃,就算有人搬起把折椅去砸也砸不爆的那種。當然,這地方也找不出那種可供搬動的大物件。

  「不可能……他居然能入侵天鷲的安保系統。」他自言自語道:「這傢伙是怎麽混到船上來的……」

  他眼前的屏幕上,是兩條空著的走廊,但仔細看那畫面,確實有著什麽。

  「這是非機械化光學迷彩服嗎……還是某種干擾裝置?所有攝影頭上都只能顯現出輪廓和透明的污點。」他不斷地切換角度,確實看不到對方。他只好再次拿起通訊器道:「我是二十三號,他正在向G5區域移動,不知道是否是能力者,也無法確認特徵,他是隱形的!」

  「好,我們試著去找找。」通訊器中的聲音回道。

  關閉了通訊,二十三號特工繼續著自己的工作,但他剛把手放回鍵盤上,一支冰冷的短劍就貼在了他的頸側。

  「我很想知道,他們給你多少危險津貼。」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二十三號覺得這說話聲似曾相識,他很快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曾經在組織裏待過的,時刻戴著鏡子面具的男人。

  「我個人覺得一年一百萬是個不錯的數字,但我拿不到那麽多。」二十三號回道。

  「如果你的手指繼續朝著桌子底下的那個警鈴按鈕靠近,我就把它們全部切掉。」鏡臉很直接地用恐嚇停止了對方那不易察覺的小動作:「我想那能幫你立即領到一筆可觀的醫療補償。」

  「好。夥計,有話好說……」

  「從你這裏應該可以連接到北美總部的矩陣主機?」鏡臉問道。

  二十三號想了兩秒,只這兩秒,他頸側的皮膚就被割破了,雖然傷口不深,但已有血流下。鏡臉接著說道:「如果你在這麽簡單的問題上也需要思考,我乾脆就割斷你的脖子然後自己找答案。」

  「嘿!嘿!冷靜點兒老兄,是的。是的!這兒可以連接到矩陣的主機。」二十三號趕緊回道。

  鏡臉心裏清楚,逼迫對方回答得更快是很有必要的,否則二十三號一定會拖延時間,而且在回答其他問題時會去思考哪些答案可以說謊。

  「那你還等什麽。登錄進去,把和『鏡臉』這個關鍵詞有關的數據全部調出來。」鏡臉說著,扔給他一個移動硬盤:「複製……不,剪切到裏面。」

  「我……」二十三號剛要說些什麽,鏡臉就打斷道:「據我剛才的觀察。你完全可以一邊說話,一邊進行操作。」

  二十三號立即把手放到了鍵盤上,開始連接總部的矩陣,手上不停。嘴上回道:「我這裏的電腦沒有權限從矩陣主機上移動或刪除那些數據……」

  「是嗎,那我希望你作為一名駭客的技術比你當一名保安要優秀。」鏡臉說道:「你要知道。此刻你還活著,只是因為我想節約一些時間。既然我可以入侵天鷲的安保系統,我就可以入侵矩陣的,如果你不行,我就殺了你,以及這艘船上所有來打攪我的人,然後花些時間自己來做。」

  二十三號的冷汗這就下來了,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回道:「好,我盡力而為。」

  通訊器的燈這時亮了,剛才和二十三號聯繫過的小隊隊長說道:「二十三號,這裏是一小隊,附近區域都搜索過了,什麽都沒發現,你說的隱形人難道還能穿墻嗎?」

  「呃……」二十三號拿起通訊器,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也失去了他的蹤跡,我……我不知道,也許那不是入侵者,只是安保系統出了什麽故障。」

  「好,二十三號,下次讓我們出擊的時候,你最好確認是真有什麽事態,還有,值班的時候不要抽大麻!」對面那傢伙似乎有些惱火,說完就中斷了通訊。

  二十三號也擱下了通訊器,他面前的屏幕上,顯示那些出擊的士兵們解除了警戒,原地解散後各自回到了原本的崗位。

  「我說……剛才那個透明的人影是你的同夥嗎?」二十三號一邊登入矩陣一邊問道。

  「你沒有資格提問。」鏡臉說道。

  「嘿……我沒別的意思,你看,我現在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視下,不可能傳遞什麽消息出去。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知道,如果我有個同夥,他跟我一起入侵天鷲這種級別的設施,我會有點兒擔心他被抓住,然後把我正在監控室裏拿刀指著別人的情況給抖出去。」二十三號回道。

  「呵呵呵……看來你是個喜歡自作聰明的傢伙。」鏡臉道:「在這種境況下還試圖套我的話……」面具下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咳嗽聲,幾秒後,變得非常劇烈。

  短劍架在二十三號的脖子上,他沒法兒回過頭去,加上那一頭粗獷的麻花辮兒髮型限制了視野,讓他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麽,但他明顯地聽到了有什麽液體滴落在金屬地上的聲音,即便在他快速敲擊鍵盤時,也顯得很清晰,說明這不是一兩滴的量……

  鏡臉咳嗽完了,用戴著手套的另一隻手抹掉了下巴上殘留的血跡,接著剛才的話道:「天鷲的安保系統,早在我與你們合作的時期,就已經被我摸透了。」他又輕咳了兩聲:「入侵的程序式是我事先就做好的,你在屏幕上看到的,只不過是經過處理的特殊波段,既能干擾蜂鳴警報器,又可以在攝影頭傳送回來的信號上產生些令人費解的東西,透明的……人的輪廓……咳……咳……現在,如果你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快點兒開始做你該做的事情。」

  二十三號已經登錄到了矩陣系統之中,「好,我得事先聲明,關於你的訊息,安全級別是很高的。如果我在沒有任何申報的情況下搜索,很快就會被別人發現,而如果我去動那些數據,那就直接會引起……」

  「多久?」鏡臉直接用一個問題打斷了他。

  「呃……你指什麼?」

  「反應時間。」鏡臉說道:「當你被發現以後,直到他們追蹤到訊息搜索者的確切位置,是多久?」

  「很快,最多一分鐘。」二十三號回道。

  「這一分鐘過後,他們就會和你取得聯繫,詢問你發生了什麽事,問你為什麽會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進入矩陣主機查看資料。同時,他們會聯繫天鷲的指揮官,讓他派人到你這裏來查看。」鏡臉說道。

  二十三號感到十分驚訝,看來對方還真是對自由前線的一系列反應流程瞭如指掌。

  「也就是說,即便以沈默來回應,直到有人來阻止你的行為,這其中也應該有五到八分鐘的時間。」鏡臉接著道:「你是二十三號特工是?」

  「你可以叫我……」

  「我對你的本名不感興趣,也沒打算將你發展成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我可不是來交朋友的,現在,聽著……二十三號。」鏡臉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或許那是血……總之,他停頓了幾秒,繼續道:「在你的同事們趕來攪局以前,你把我要的數據交給我,我會帶著那些迅速離開。你,和這艘船上的人,都會活下來。但那八分鐘裏,你若是還沒完事兒……你的同事們就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我討厭在自己控制之外的狀況接二連三地發生,你明白嗎?」

  二十三號點了點頭:「好。」他當然明白,這艘船上的幾百條人命就掌握在了自己手裏,若是情況失控,這位面具殺人狂可就要血洗天鷲了。

  不多時,二十三號就完成了鏡臉的指令,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我現在要把你的硬盤接到操作臺上。」

  鏡臉沒說話,看著對方完成了這個動作。

  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一根進度條,一組組文件正在轉移中。

  幾乎在二十秒以後,通訊器就響了:「這裏是總部,請回話,誰在那兒進行轉移數據?請表明身份。」

  鏡臉把短劍從二十三號的脖子邊移開,一劍插爆了那個通訊器。

  「我想在有人趕來以前,這進度條應該能走完。」鏡臉說道:「到達100%的時候,你便可以離開了,我的建議是,要想活命,就得跑得夠快夠遠。」

  縱然對方的武器不再指著自己,二十三號也沒有動反抗的念頭,他本人根本不是能力者,就算他是,剛才搜索數據時也已經在搜索結果的第一頁第一條瞥見鏡臉的預估等級了,所以反抗無異於自殺。

  這時,在旁邊的監控畫面上,已可以看到天鷲內陸續出擊的快速反應小隊了,他們正迅速向著這裏趕來。

  突然,在進度條到達83%時,傳輸停止了。這簡直像是在二十三號的胸口猛擊了一錘子,他瞬間感覺如墜冰窟一般。

  隨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張老者的面孔。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3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40
第二十八章 後備計劃

  「瞧瞧……這是誰來了。」蓋茨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我還在想著……天鷲上怎麽會出這種事,結果還真是被人給入侵了。」

  「長官!我……」二十三號試圖解釋一下情況。

  蓋茨沒給他這個機會,因為他只看一眼,就已清楚了眼前的狀況,「鏡臉先生,我想你是不需要什麽人質的,不如這樣,你讓二十三號離開,而我,讓那些企圖衝進來幹掉你的小伙子們冷靜下來,給你一些私人的空間。我們倆單獨談一談。」

  老謀深算的蓋茨直接拋出了一筆對雙方來說都能接受的交易,鏡臉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動了動脖子,示意二十三號可以離開了。

  二十三號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電子門,門再次合上之前,就能聽到他奔跑在走廊裏的腳步聲了。

  「你想談什麼?」鏡臉問道,他在看到蓋茨那張臉的時候就知道,想成功獲得情報是不可能的了,就算現在把硬盤拔下來,裏面也不會有什麽可用的數據。

  「先別著急,鏡臉先生,首選,我要兌現我的諾言。」蓋茨將臉轉向一邊,通過一個對講機說了些什麽,他關閉和鏡臉這裏的音頻信號,也沒有讓對方有機會閱讀自己的唇語。大約一分鐘後,他重新轉過臉來,對鏡臉說道:「好了,現在你應該可以看到,靠近你那間監控室的人員都已經停止了行動,並且和你的所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鏡臉通過監控攝影頭確實看到了這一幕。不過他還看到了一些別的,「而原本就在我周邊各個房間裏的人也開始撤離了。」

  蓋茨笑道:「放心,鏡臉先生,那可是我們自己的浮空母艦。我們絕不會冒著風險在船上投放生化武器或是製造區域性的大爆炸。」

  「利益至上是嗎?」鏡臉接了一句。

  「呵呵……你說的沒錯,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天鷲這種設施的造價可是天文數字,培養一整船工作人員的資本投入,還不及這艘船本身價值的五分之一。」

  「哼……我人生中學到的第一課,就是在和你這種人打交道時,要萬分小心。」鏡臉坐在了剛才二十三號的位置上。

  「哈哈……」蓋茨笑著聳肩:「聽上去你的人生有些灰暗啊,鏡臉先生。要知道。大多數我認識的人,他們人生的第一課都是……當一個漂亮姑娘向你露出微笑,你就趕緊上去說聲HI,然後約她出去。」

  「我坐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聽一個老頭兒在那兒談論為人處世的。」鏡臉道:「如果你足夠了解我。你就不會……」

  蓋茨打斷道:「我知道你至少已經上百歲了,鏡臉先生。」

  鏡臉面具下的神情出現了變化,但他戴著面具,對方也看不出來。

  「我……不,應該說『我們』了解你的程度。遠遠超過你本人的想像。」蓋茨說道:「當然,你也意識到了一些,所以你此刻才會出現在那裏並試圖盜取矩陣中關於你的資料不是嗎?」

  「你是說,你們早有準備。這是個陷阱?」鏡臉問道。

  「不不不,我們並不是逆十字。沒人能提前預料到你將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什麽地點。」蓋茨擺手否認道:「也許你會攻入我們的某個基地。也許潛入某支部隊的駐地,又也許直接殺進矩陣所在的總部……呵呵,至於天鷲嘛,說實話,有點出乎意料。不過,情報分析部門確實堅信,你遲早會有類似今天的行動。因此,我們事先有所準備,當某個未經授權的操作者搜索你的情報時,我便在第一時刻做出了反應。」

  鏡臉冷哼一聲:「所以呢?」他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上:「你想談什麼?」

  「我想談的是資源共享,鏡臉先生。」蓋茨說道:「自由前線很願意和你再次成為合作關係。」

  「無聊的廢話。」鏡臉說道:「我不會把永恒核心碎片交給任何人。」

  蓋茨沒有對此做出直接的評價,轉而說道:「在大西洋城的事件之後,我們重新審視了你的實力,調查了你的背景,結果令我們的高層非常驚訝,你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活得最長的能力者不是嗎?」

  「哼……活得最長的那個你可想像不到。」鏡臉冷笑。

  蓋茨繼續說道:「但為什麽,你的實力,卻在這一年之內,有了如此驚人的變化?答案無疑和逆十字正在收集的永恒核心碎片有關。如果你能跟我們分享碎片的秘密,我們也將很樂於跟你分享自由前線的龐大資源。想像一下,鏡臉先生,龐大的情報網,雄厚的財力,走在時代前沿的科技能力,這些全部可以為了你的復仇而服務。我不知道你和天一究竟有什麽過節,但我想自由前線若是真的和逆十字這種小規模的組織開戰,勝負還是很明顯的。」

  「對,勝負是很明顯的。」鏡臉說道:「和你的談話很愉快……既然你們對我的了解,僅僅是停留在這個階段,而且對天一仍然是一無所知,那我就放心了,那些數據你們自己留著。」他站起身來,看來是要撤了。

  蓋茨提高了道:「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再答覆我,鏡臉先生,要知道,從你個人手上強行奪取碎片,要比從逆十字那邊獲得容易得多。」

  「你可以試試。」鏡臉單手抬起,那把插在控制臺上的短劍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來到他的手中,一股黑色的能量瞬間覆滿了劍身,只見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出劍,其周身三百六十度飛出了重重劍影。

  金屬房間內,無論是四面墻還是頭頂的天花板和腳下的地板,都被一道道劍光割碎,控制臺和屏幕盡數被毀。

  一腳踹開了厚實的金屬電子門,來到了走廊中,鏡臉一聲冷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右手邊的走廊裏,站著一個人影,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

  「看來會在監控畫面上做手腳的,不止我一個呢……」鏡臉說道。

  之前蓋茨在對講機裏說的話,其實並不是僅僅是讓那些正在向著監控室衝鋒的士兵們撤走,撤走只是計劃的一部份,當監控畫面裏沒有人活動以後,畫面就被一個短暫的循環機制代替了,在那之後,無論發生了什麽,鏡臉所能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走廊和房間,而且因為沒有人待在裏面作為參照物,錄影的重複很難被發現。

  「你可以叫我蛭鬼。」蛭鬼說道:「或者……後備計劃。」

  「呵呵呵……後備計劃?」鏡臉冷笑:「我倒是很好奇,後備計劃,為什麽你只有一個人,你的搭檔呢?他是隱形的?還是又縮小能力,此刻正鑽進我的褲腳裏?」

  「我沒有搭檔。」蛭鬼回道,「自從我加入這個組織起,就沒有。」

  「哦?這倒很有意思。」鏡臉說道:「據我所知,自由前線的組織結構,可是一點也不自由,正是由於嚴謹的結構,和一些鐵律,他們才能擁有強大的實力。能力者,應該都是二人一組,互相支援才是,從能量的形態上看,你應該是個高手,絕對不是不普通人或者改造人,而你卻說……你沒有搭檔?」他頓了一下:「要嘛這是種計謀,要嘛說明你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蛭鬼回道:「我加入組織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

  「哦?原來如此。」鏡臉很快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你是從潮汐監獄中逃出來的高位能力者是嗎?」

  蛭鬼接著自己的話道:「不過,我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你背叛自由前線的時候,還是個強級能力者,但最近我聽說,雷火和迪克斯特聯手,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你依然沒有解答我的問題。」

  「很簡單。」蛭鬼說道:「因為我不需要搭檔。」

  「真是很好的理由,而且說明了不少問題。」鏡臉道:「天鷲上不可能只有你一個能力者,你會獨自出現在我面前,就是說,這裏的負責人認為,派你一個人來對付我,是最佳計劃。」

  「哼……跟我沒有搭檔的理由一樣。」蛭鬼依然很平靜,語氣也不像是虛張聲勢:「對付你,我不需要幫手,一個人就夠了。」

  鏡臉沒有再說什麽,他化為一道黑影,瞬間來到了蛭鬼身後,手中的短劍快若疾風,勢如雷霆,覆著黑色能量的劍鋒在五秒內就將蛭鬼的身體撕得粉碎。

  縱然是蛭鬼這樣的高手,對鏡臉的速度也是震驚無比,若是換做雷火在這裏,恐怕此刻已經血濺當場。

  「比數據庫裏預估的強多了……雷火真的從你手下逃生了嗎……」蛭鬼肩部以上還是完好的,他被撕碎的身體化作半凝固狀的液體,支撐著自己的頭部和雙臂,下面還連接著他的雙腿。

  鏡臉對於對方的變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意外:「哦,難怪敢於獨自行動,能力倒是很不錯,特異體質的變種人是嗎?」面具下傳來了笑聲:「你的能力……我就在此收下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2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2 13:43
第二十九章 噬鬼

  蛭鬼並不明白對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的身體迅速重組,這個特性倒是和暗水十分相似:「我知道你的能力,鏡臉,你可以用你張面具封住對手的行動,剩下的就靠格鬥了。雖然不知道你說要收下我能力是指什麽,但如果你覺得用覆有能量的短劍就能殺了我,可就太愚蠢了。」

  蛭鬼話音未落,他的手部便化作一支尖錐,瞬間刺穿了鏡臉的肋部,這一擊毫無徵兆,沒有運用能量的反應,只是其變種人身體的自然能力。

  感受著鏡臉身體中流出的血,吸收著那些血,蛭鬼笑道:「看,你和別人也沒什麽兩樣,一樣會流血,所以你一樣會玩兒完……」這句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就已神情驟變。

  「呵呵……怎麽了?」鏡臉的血已成黑色,當其被蛭鬼的手吸收時,後者竟感受到了灼燒般的痛苦。

  「你……究竟是什麽……」蛭鬼將手抽了回來,疾退數米,握著自己的手腕,那條胳膊被他液化了,以此來緩解腐蝕帶來的劇痛。

  「你飽嘗敵人鮮血的滋味,用這令人不快的能力,帶給對方顫慄與絕望。」鏡臉咳嗽了兩聲,黑色的液體從面具下滴落,灑在地上,不多時,金屬的走廊地面被這液體溶解了一小塊,「但今天,你將領教真正的力量,無可匹敵的能力。」

  蛭鬼終於將自己吸收的血液從手掌逼了出去,他喘了口氣:「看來要活捉你的命令。我是無法很好地完成了。」他已然起了殺心,而這殺意的根源,並不是嗜血的欲望,而是恐懼。

  「按照慣例……」鏡臉似乎根本不在乎對方戰鬥的態度轉變。只是自顧自地說道:「首先,逼出你的極限……」他又一次化作黑影,閃身到了蛭鬼身邊。

  這速度實在是避無可避,蛭鬼縱然是有了心理準備,也無法阻止鏡臉的靠近。

  覆蓋著黑色能量的右手摁在了蛭鬼的臉上,這一刻,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無法將身體液化了,鏡臉沙啞的聲音響起:「聽說咱們腳下的這艘飛船。比你們這些卒子的性命更貴重。」他冷笑一聲:「所以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免得有人因為我弄髒了地板而來攪局。」他單臂一揮,將蛭鬼扔向了走廊一側的墻壁。

  失去液化能力的蛭鬼撞破了兩堵金屬墻壁,包括天鷲的外部裝甲。他直接飛出了浮空母艦。向著大海墜去。

  鏡臉沿著對方飛出去的軌跡,像一條蛇影般竄過那兩個窟窿,一同來到了天鷲之外。

  即將墜到海面上的蛭鬼再次恢復了能力,他此刻已是心驚膽寒,完全無法理解對方做了什麽。但既然來到了海中,那戰鬥的結果又兩說了。

  如今的鏡臉是擁有飛行能力的,不過他並未利用這一優勢,而是徑直就飛向了海面。一頭扎進水中。僅僅三秒過後,他就感到了一股厚重的、附有能量的液體。像是有形的手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縱然在水中,蛭鬼說話的聲音也能傳播到鏡臉的耳中:「把我扔進海裏,是你最大的失策,迎接死亡!」

  可是很快,蛭鬼就自己發現,這根本行不通。

  鏡臉重新飛回了海面上,而蛭鬼的臉,也重新凝結成形,浮在了水上。

  「死亡,或許會成為一個對我來說最熟悉,同時也最陌生的詞語。」鏡臉說話間,他身上的海水已在迅速蒸發,將其裹在一層白氣之中。

  「你的能力究竟是什麽,你竟然還能升高周圍的溫度……」蛭鬼說道,他剛才試圖捂死鏡臉時,自己卻差點兒被煮沸了。

  「對將死之人,我還是心存一份仁慈的。」鏡臉道:「你想知道的話,我的能力,名為混沌……」

  「是嗎……」蛭鬼這時其實是在拖延時間,積蓄力量。

  數秒後,海面上轟然炸裂,一頭海水組成的巨獸,形似雙頭的野馬,如怒濤般洶湧而至,撲向了鏡臉。

  「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嗎?蛭鬼。」鏡臉平靜地浮在空中,單手就打散了那滔天巨浪,「也不過就是這麽點兒能量罷了。」

  但爆散開的海水尚未完全落下,以鏡臉的腳下為核心,竟出現了一個浩瀚的漩渦,從漩渦的中心,竄出一條水龍,張開大口,飛出水面,只需兩秒,這怪物就能將鏡臉吞下。

  「吃,或者被吃,這世界向來如此不是嗎?」鏡臉低頭唸道,那水龍口中的利齒都在他的面具上映了出來,他依然十分從容。

  鏡臉抬起了一條胳膊,手中也未握短劍,他被水龍一口吞下,可是瞬間,水龍便再次散成了海水,而浮在空中的鏡臉,其手中還多了個人。

  蛭鬼被對方抓著頭骨,無法使出能力來逃脫,兇級能力者特有的護體能量在這時卻派不上什麽用場。鏡臉只需要用力一握,蛭鬼的頭部就會碎裂爆開。

  「你最極限的戰力,只在那陰冷黑暗的海中綻放。」鏡臉搖頭:「我已經切實地見過了,那麽,該結束了……」

  「你要做什麽!」蛭鬼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他今天可真不該接受這個任務,原以為對方是和雷火差不多級別的能力者,沒想到卻是個深不可測的恐怖怪物。

  「不!別殺我!我可以幫你,你想和自由前線作對,我可以當你的內應!我不想死!」蛭鬼悲鳴道:「我在潮汐監獄被關了這麽多年!我重獲自由的日子不能就這麽被終結!」

  鏡臉冷哼一聲;「自由?自由只是一種假象罷了,你那短暫而愚昧的生命,根本不知真理是多麽殘酷的東西。我們每個人都終將孤獨,無一例外;我們每個人都在牢籠之中,無處可逃。」

  伴隨著蛭鬼的慘叫聲,他的頭部被一股黑色的能量籠罩,最後與脖子以下的身體分開,他的身體最後以人形,而非液體的形態沈入了大海。

  蛭鬼的頭骨化為了灰燼,而他身為變種人的能力,被那股黑色能量吸收,進入了鏡臉的體內,成為了混沌的一部份……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2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4 22:24
尾聲 第二王國的故友

  12月4日,天一坐在店的座位上,一邊瞄著電腦屏幕上的地圖,一邊翻看幾本心之上的內容。

  顧問走了進來,大刺刺地坐到了辦公桌對面,開口便道:「我把槍匠他們召回了。」

  「哦。」天一隨口應了一聲。

  「由於他們在暗中的推波助瀾,博特里尼的那個師團一路屢建奇功,無人能擋,已經打到了新西伯利亞。」顧問說道:「要是再不撤回來,恐怕就有點兒過了。」

  「其實不用擔心,雙鷹郡的重要性,克勞澤很清楚,他不會坐視情況到達不可扭轉的地步。」天一說道。

  「所以在他佈置天羅地網之前,我們的人就得離開了,免得被一塊兒兜進去。」顧問說道:「再說,血梟的治療也需要槍匠回來幫忙。」

  「對了,你有沒有覺得?」天一忽然問道。

  「覺得什麼?」顧問應道。

  「你最近變得越來越蠢。」

  「呀喝,你最近罵人之前的掩飾工作那是越來越好了嘿。」

  「要作比喻的話,我最初聽說你的時候,你還在指環王那個高度,而現在,你已經到了哈利波特那個高度了。」天一說道:「如果哪天你到了暮光之城那種檔次,我說不定會把你人道毀滅的。」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顧問仰起脖子,滿不在乎地喝了口番茄汁。

  「就拿眼前的決策來說……關於暗中為鋼鐵戒律北上增加助力的任務,斯派頓、槍匠和會計可能是最不合適的人選。」天一說道:「夜騎士被鋼鐵戒律視為叛徒。很多中高層的人都能認出他,若不是混在行軍隊伍裏,他早就被揭穿了;槍匠和他們有仇,雖然基層裏知道他長相的人不多。但他那種性格,被發現的可能還是相當大的;至於會計……嗯……他是猶太人,你懂的。」

  「我本來以為你會拿會計的能力級別,或者組織裏需要他做內勤工作為理由,沒想到你用了個宗教種族之類的說法……但是在那之前,等一等。」顧問頓了一下,扯開嗓門兒道:「這三個人是你派過去的,關我屁事啊!」

  「但你沒有阻止我。」天一道:「如果是我剛認識的顧問。一定會在聽到這三個名字的瞬間,立即對我進行一番冷嘲熱諷,但是,當我提出這三個人的時候。你卻沒有多大反應,看來你的心思都沒放在正事兒上。」

  「我沒有反對,是因為人手的分配問題,沒有什麽人可以去執外勤了。」顧問道:「當時有空的就那麽幾個,血梟到現在還是個半死不活的狀態。難道你讓術士去?或者讓元帥去?鋼鐵戒律的軍隊裏還招收童工?」

  「好……」天一聳了聳肩膀:「這件事就不提了,反正也是我提出來的,算被你混過去了。」

  「什麽叫被我混過去了?本來就沒我什麽事兒!」顧問回道。

  「薇妮莎的事情你怎麽解釋?」天一問道。

  「什麽怎麽解釋?解釋什麼?」顧問反過來問道,又喝了一口番茄汁。

  「從你的肢體語言看來。你有些緊張。」天一淫淫地笑了起來。

  「而從你的肢體語言來看,你正在用嘴放屁。」顧問直接開始罵街。

  「你給我解釋一下。犧牲了雙重臥底的計策,讓你姐那條關鍵的偽情報線中斷。是為了什麼?」天一臉上裝作一副扼腕嘆息的樣子:「要知道,想騙到茶仙那小子,可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往後未必還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我也有一個長線的計劃,不行嗎?」顧問拋出一個等於沒有回答的回答。

  「什麽計劃?在溫哥華買套別墅,和一個紅髮妞領了結婚證搬進去,多年後製造一支足球隊出來?哦不,那是楓葉郡,所以應該是冰球隊。」天一說道。

  「你倒真敢掰啊?」顧問可不覺得在嘲諷上會輸給對方:「只怕我的計劃還沒實現時,你跟你的親衛隊長已經可以在自家後院開幼兒園了?」

  「算了,我懶得跟你扯淡,現在當務之急是血梟的治療。」天一說道:「在你的岳父大人發現天空法典最後的秘密以前,得讓血梟復活才行。」

  「一說你的事情,你就扯開話題是。」顧問冷笑:「你不是說預計他得花半年才能發現『神之門』的秘密嗎?我們應該還有時間。不過話說回來了,血梟在大西洋城遭遇領主,確實也是計算之外的嚴重狀況,好在他僥倖活下來了。」

  「這不是僥倖,他是被被人救下的。」天一說道,他抬眼看著顧問:「你知道昨天在自由前線的天鷲上發生了什麽嗎?」

  「什麼?他們提前大半個月辦了個聖誕派對?」顧問玩笑道。

  「沒有派對,但出現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天一的語氣聽上去很嚴肅:「鏡臉。」

  「他不是死了嗎?」顧問問道。

  「你看過自由前線的情報沒有?」天一道。

  「我當然看過。」顧問回道:「他們的情報來自於雷火,在他們看來,大西洋城亂戰時,鏡臉和血梟發生了衝突,之後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根據自由前線的情報部門預估,以鏡臉當時的實力應該可以從血梟手中逃走。」他頓了一下:「但咱們的人是清楚後續發展的,左道、賭蛇、烽燹都能證明鏡臉被幹掉了。」

  天一說道:「但他昨天又出現了,就在天鷲上,而且我並不認為那是個戴著鏡子面具的冒牌兒貨。」

  顧問想了想道:「他幹了什麼?重回自由前線的懷抱了?還是去大鬧了一番?」

  天一把自己手邊那本二十三號的心之丟給了顧問:「看一眼。」

  顧問接過來,用看連環畫一般的翻閱速度飛快地連瞅了十幾頁,神情未變道:「他殺死了蛭鬼?」他又拿起番茄汁喝了一口:「等等……賭蛇說他自稱擁有了『混沌』的能力,和他實力的成長有關嗎?」

  天一的神情,此刻可一點都不輕鬆:「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不管他把那種能力稱為什麽……」他若有所思地吟道:「對我來說,只意味著第二王國的老朋友回來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2 編輯

xxi511 發表於 2013-6-14 22:27
第十三卷 天空之戰

  暴力會引起很多問題,極端的暴力會把那些問題解決掉

第一章 地獄邊境


  「我已經連續七天沒有入睡了。一旦我閉上眼睛,就會看見相同的夢境。我反覆觀看著這些,彷彿進入了一個無法逃離的輪回。

  我看到了城市,一座黑白的城市,每一堵墻,街道、行人,都像是畫在紙上一樣,黑白分明,卻又栩栩如生。

  我眼前出現了一條通道,白色的磚頭砌成一條路徑,沿著階梯向上走去,我很快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劇院中心,這裏的穹頂堪比斯德哥爾摩的皇后島宮殿劇院,縱然我看到的景物都是黑白的,也難掩這份奢華。

  隨後,一雙慘白的胳膊出現在我面前,一張驚恐的臉閃過,我在這無聲的世界裏聽到了慘叫聲。幾秒後,我又突兀地回到了街上。

  有兩個人快步跑來,與我擦身而過,其中一人是個戴著頭巾的老婦人,另一個是穿著黑披風的男人。婦人的臉被遮著,裹在黑色的陰影中,男人只有頭骨,是個慘白的骷髏。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不知道這是哪兒,那個男子是想要救她?還是想要逮住逃跑的她?所有這一切我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就是,為什麽我會在這兒?為什麽是我?

  我能把這些事告訴誰?沒有人值得信任,沒有人值得我託付,即便是那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女兒也一樣。那些在黑暗中的低語,令人瘋狂的側影……無能的部下們,無能的凡人們……誰又能為我分憂?只有靠我自己,才能從噩夢中醒來。那時,我將登上神位,俯瞰眾生。」

  切薩雷.巴蒙德放下了手上的羽毛筆,將寫滿字的羊皮紙扔進了一個火盆中。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天空法典,終於下定了決心。

  …………

  2102年1月6日,血梟醒來前七十個小時。

  「終於,我還是來到了這裏。」血梟睜開眼,看到了四周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世界,身下的感覺是柔軟的草地,眼前不遠處,有一條蜿蜒的河流。

  「這裏就是地獄嗎?」血梟自言自語著。他用這來提醒自己意識尚存,他朝前走去,來到那條河邊:「而這就是冥河?」

  「這裏當然不是地獄。」和血梟如出一轍的說話聲響起。

  有那麽一刻,血梟懷疑這是自己腦子裏的聲音。亦或是回聲?也許他說了一句話,自己卻沒有意識到。

  「這裏只是一個無神論者腦中,對於死後去向的想像。」那個人從血梟背後的樹影裏走了出來,果然,他長得也和血梟完全一樣。

  血梟說道:「你是暗水?還是別的什麽人?」他重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這個地方,是天一製造的某個空間對不對?你們要玩什麽把戲?」

  「因為在我身上感覺不到罪,你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另一個血梟說道:「但你的推斷是錯的,我只是你的想像,我是你的一部份。我的出現,是為了幫你逃出這個地方。」

  「是嗎?哼……恕我沒有看到門在哪兒。還是說……會有船之類的東西來接我?」血梟隨口說道。

  沒想到,就在這時,他的身邊平白無故地浮現了一扇白色的門。而從那條河上,也漂來了一艘小船。

  「我是你的深層意識,我所知道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另一個血梟這時說道:「既然你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兩樣東西,那麽你就擁有了選擇的權利。」他頓了一下:「你還記得嗎?我們被殺死了,被領主殺死。只是在最後時刻,有人將我們部份的重要器官保護了起來,藏進了一個領主都無法發現的空間中。

  現在,我們被授予了邪靈之血液,魔鬼之骨皮,所以問題就來了,你想以哪種方式醒來?」

  「你說的廢話,我一句都不懂。」血梟說著,手已經伸向了旁邊的門把手。

  「那樣確實很容易。」另一個血梟立即道:「但醒來的也許就是一個永遠也找不回人性的血梟。」

  「你知道得還真是很多啊。」血梟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但沒有轉動。

  「你我都很清楚,還有另一條路,一條不那麽簡單直接的路,或許很曲折,很痛苦,但那才是你我作為一個人類,活下去的意義。在那條路上,或許能找回我們的人性。」另一個血梟的語氣十分堅定:「對許多人來說一文不值的東西,對你我來說卻是得不到的無價之寶,很諷刺不是嗎?」

  血梟鬆開了手,他身邊的門也消失了:「這裏到底是哪兒?」

  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而答案,自然也隨著他一同消失不見。

  「切……如果這些破事兒是地獄的一部份,這裏的設計者就是個醉鬼或者小說家。」血梟搖著頭,一臉不耐煩的神情,走到了河邊。

  那木製的小舟十分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血梟沒花多長時間就想起來了,在威尼斯時,他曾經乘過這種船,那個故意拖時間的話嘮船夫撐的就是這種船……不!這根本就是同一艘!旁邊的雕花圖案都是一致的。

  在看到的瞬間,既視感湧現出來,過往的記憶被喚醒。血梟很確定,這艘船和他記憶中的是同一艘。

  「難道構成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我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血梟拿起撐船的長杆,一杆就撐到了河底,看來這條河也不像看上去那麽深,他划著船,順流而下,兩岸的景物原本是黑白分明的森林,但沒過多久,在一個十分突兀的分割點上,眼前的河流從黑色變成了白色,整個世界的顏色基調也為之轉換,周邊竟然出現了公路。

  回頭看去,十餘米外,還能看到森林,但這一側,卻已是乾旱的沙漠地貌,右岸的不遠處,便能看到有公路和電線桿的存在,眼前的河流也越來越窄。

  水流逐漸變得緩慢,直至不再有明顯的推動作用,河流也漸漸成了小溪,血梟輕鬆一躍,就到了旁邊的岸上。

  他莫名地覺得不爽,想抽根煙,結果一摸口袋,竟然真有根雪茄在裏面。叼起雪茄,又想找火,於是,從褲子後面的口袋裏,他又發現了打火機。

  「這是個夢嗎?」血梟冷哼一聲,抬起頭走到了公路上,這時回頭望去,已經看不到河流和森林了,周圍盡是沙漠,唯一能作為地標指引他前行的,只有腳下的這條公路,和一根根向前延伸至地平線的電線桿,「看來會是個很長的夢……」猛吸一口雪茄,他隨意挑了個方向朝前走去。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7 22: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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