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販罪 作者:三天兩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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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9-4 11:52: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2177756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17 21:52
第六章 無競爭者的市場

  二月十八日的上午,德維特走進了約瑟夫的辦公室,他高傲地仰著頭,像是隻耀武揚威的孔雀。隨意跟盧切斯家族的教父問了聲好,這態度絲毫不像是面對一位長輩或是自己的老闆。然後他便直接就坐到了沙發上。德維特一向自大,約瑟夫似乎也不介意這位年輕人的特殊秉性,只是笑著開口道:「你的辦事能力讓我印象深刻,德維特,不管你是不是顧問,僅憑你在七十二個小時內幹掉傑諾維塞家族這麼多殺手,並險些活捉弗蘭克.傑諾維塞這一役,已足夠讓你在任何一座城市的黑幫中揚名立萬。」

  德維特從口袋拿出一包煙;「介意嗎?」

  「請隨意,孩子。」約瑟夫回道。德維特點上火,吐了口煙:「科學,盧切斯先生,這才是二十二世紀應有的趨勢,用幾十公斤可卡因的利潤,就能搞到一台軍方的WM2030,還有一定量的防護用藥物。」他又抽了一口:「現在黑市上有不少類似的產品,雖然都是帝國多年前就淘汰的玩意兒,性能遠不如現在的新型號來的先進,但用在非正規軍的身上,已算是殺雞用牛刀了。」

  「我以前也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軍火,但總覺得還不如在口袋裏放一把勃朗寧來得實在。」約瑟夫也點燃了一支雪茄:「事實上,小伙子,你說的那個什麼WM的,就算你交到我的手上,我都不會用。」

  「也不算是什麼複雜的機械,不過是超強的聲波、衝擊波,利用聲屏障的繞射作用,放大導射,以前軍隊拿來當炮用的。在酒店地下放​​上一台,縱向朝上的圓柱形範圍內全都能輻射到,要是空中經過一架飛機沒準也能打下來。」

  約瑟夫道:「呵呵……行了,孩子,怎麼運用的你就不必告訴我細節了,現在我關心的只有兩件事,第一,就是傑諾維塞家族什麼時候從這座城裏消失。」

  德維特道:「你可以直接說第二個問題了。」

  約瑟夫吐了口煙:「那當然就是你口中的『大計劃』了。」

  德維特抽煙很快,他已經抽完了一支:「中文裏這樣一句話『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覺得這句話可以把我們即將要做的事情形容得很貼切,在任何一個領域中,最初的開拓者未必會成為犧牲品,他們中有很多人都嚐到了甜頭。當那些保守、膽小的人,伸直了脖子圍觀或是嘲笑別人的時候,先驅者們已經迅速搶佔了市場,一片空白的市場。

  如果這是正經生意,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是,以前持觀望態度的那些人終於認清了市場規律,於是他們開始恬不知恥地跟風。而且這群廢物的數量、剽竊手段以及無恥程度往往都是很驚人的。 但幸運的是,盧切斯先生,你做的不是什麼正經生意,所以到時如果有那種小人冒出來,你可以把他們趕出市場,送進墳墓。」

  約瑟夫拿下嘴裏的雪茄:「說下去,顧問。」他對德維特的稱呼變了,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德維特道:「我並沒有不尊重的意思,盧切斯先生,但今時今日的黑手黨,和二十世紀鼎盛時期相比,早已無法相提並論,即便你們恪守著那些傳統,也很難在一般市民當中再次建立起威信了。也許在某個時期人們曾以為黑手黨關心平民、不會濫殺無辜,甚至在特定的情況下還代表了正義。但眼下來看,你可以隨便在芝加哥的街頭找幾個小混混,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知道一般匪徒和黑手黨人的區別。 這是一個沒有信仰的時代,至少大多數人都沒有。當今世界的主流價值觀,就是錢和權力,帝國就像一個金字塔,每個人都想著往上爬,當人們站在高處,看著那些被壓在底下的人,心中絲毫不會有同情和愧疚,只會有恐懼和慶幸,而這種恐懼也促使著他們進一步地攀登。

  已到了該改變觀念的時候了,盧切斯先生,不用在意什麼『私仇』、『宣戰』這些從十九世紀就開始束縛你們的繁文縟節​​,甚至是教父這種稱謂也是可以捨棄的,連天主教都被帝國給廢了,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要做的買賣,具有很高的風險性,所以需要許多隨時可棄的棋子,比如那種為了奢華的生活可以放棄人生的人,或是將不擇手段得到財富視為理所應當的人,他們就非常合適。」

  約瑟夫道:「你口中的買賣究竟是……」

  「是你非常熟悉的走私業,盧切斯先生,走私某種特殊的金屬——淨合金。」

  約瑟夫皺眉問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德維特笑道;「我也是花了很久才從帝國的機密文案裏找到這玩意兒的資料,假如我把這項技術賣個某個抵抗組織,恐怕能開到天價,但我更喜歡經營。池塘會乾涸,小溪卻能流淌。發一筆財不如開一條財路。」

  「「這東西的價值大約是多少呢?或者,你能給我一個比較具體的概念嗎?你口中的金屬,一公斤能賣多少錢?比黃金還貴嗎?」

  「黃金?呵呵呵……」德維特大笑:「黃金和淨合金比起來就像狗屎。」

  「難道淨合金這東西和等重的鑽石一樣值錢?」約瑟夫雖然難以置信,但心中的驚訝和貪婪早已被勾了起來。 德維特道:「還不明白嗎?盧切斯先生,這是無價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買不到它。就像是沙漠裏有根自來水管,石器時代時有個打火機或是在中世紀時手中拿著一把狙擊槍。你可以自己定價,並且壟斷整個市場。用更加容易理解的比喻就是,全世界所有的罌粟,都從你家後院裏長出來,需求者只能向你買,並且接受你提出的任何價格。」

  約瑟夫道:「可這淨合金,到底有什麼用?如果是合金,那無非就是特種金屬而已。」

  德維特道:「呵……如果這東西只是比較好的金屬而已,為什麼帝國不用在民用設施上?」他頓了一下道:「我可以提示一下,一百多年前,帝國為何能橫掃這個星球。」

  約瑟夫手中的雪茄掉了下來,他的反應讓德維特很滿意。

  「我說過了,敢於走在前面的人,會嚐到甜頭的。當然,淨合金只是帝國許多秘而不宣的技術之一,我身上現在就有樣品。」德維特很隨意地送上一口袋裏拿出一塊肥皂大小的金屬,那是個銀色的長方體,表面看上去平滑卻不光滑,給人一種厚重感。 約瑟夫拿起來仔細端詳著,德維特則在旁解說道:「密度適中,硬度無法估計,可抵禦一萬攝氏度高溫,熱傳導性接近零,幾乎完全不受磁力影響的抗磁性,無法被已知的任何化學物質腐蝕,不受放射性元素影響,而且熔點如此恐怖的合金,還具備形狀記憶能力,也就是說,即使真的加熱到一萬度的零界點,淨合金的物質形態開始變化,只要在一定時間內冷卻下來,它還是會復原。」

  約瑟夫道:「那怎麼熔煉這東西?」

  「哼……這就是帝國的秘密技術所在了,也是我弄到的訊息中,最核心的內容,這東西根本無法熔煉,也無需熔煉,它是用分子結構下的一體成型技術製造的,比如你要一把刀,我就直接造一把刀給你,從刀柄到刀刃,全部是淨合金,只要持刀的人力量足夠,他可以斬斷世界上一切固體,除非那固體也是淨合金。」

  「原來如此……」約瑟夫道:「帝國是擔心這種合金製造技術被民間掌握後,終有一天會被用於製造武器……那些反抗組織的能力者們,有許多是使用冷兵器就能對抗軍隊的怪物,他們會對這種淨合金刀劍趨之若鶩。」

  德維特接道:「從禁酒令時代至今,芝加哥的黑手黨還是停留在衝鋒槍和手榴彈這個級別上,那早就過時了,比WM2030最新型號更強的武器在HL中有的是。跟我們今後要做的買賣比起來,傑諾維塞家族根本算不上問題。將眼光放得遠些,盧卡斯先生,也許以後我們要對付的是HL這種角色了。」

  「我對當反抗軍可不感興趣。」約瑟夫道。德維特回道;「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你當,你只要當一個連帝國都動不了的財閥,就可以了。」

  約瑟夫盯著德維特,這個年輕人的野心和魄力讓他竟生出了幾分佩服,話到此處,他也已經無所顧忌,直接說道:「看來盧切斯家族的『參謀』 ,今天要換人了。」

  他從老闆椅上站起來,轉過身去,面對著背後的落地窗,看著眼前繁華喧囂的城市,得意地道:「不用多久,我將是新的芝加哥之王。」

  德維特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笑道:「唾手可得的已不是這座城市,而是整個世界。」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1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17 22:05
第七章 追殺

  二月剩餘的日子裏,從林肯伍德到伯納姆,從中途機場到密歇根湖畔,芝加哥浸沐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謀殺發生在每個角落。

  擁堵的街頭、僻靜的小巷、出租車裏、地鐵站、理髮店、工廠、民宅,甚至北部的富人區別墅中,或是在某個貴族的眼皮底下。到處都能見到黑手黨人的屍首,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情況的發展在德維特的預計之外,盧切斯家族並沒有在這種相互暗殺的行動中佔到多少便宜,傑諾維塞家族的人不會總聚在一起遭人算計的。

  而在這種戰爭期間,淨合金買賣的開展幾乎沒有任何進展,約瑟夫騰不出手來做這個事情,家族的正式成員在戰事結束以前人人都有生命危險。

  三月一日,德維特的耐心到了極限,他決定去找四眼兒談談,也就是邁克,這小子自從談判那晚以後就像局外人一樣沒了蹤影,估計是天天躲在家裏害怕被被幹掉。

  邁克住在一幢出租公寓的三層,鄰居都不是什麼好人,這種地方的租金非常便宜,環境和德維特剛到芝加哥時住的地方差不多。

  敲了幾下門,裏面沒動靜,德維特就在門口喊道:「開門,四眼兒,我是德維特,沒人的話我可就破門而入了。」

  接着房間裏突然就有動靜了……

  邁克把門開了一條縫,裏面的鐵鏈還耷拉著,他左張右望,對德維特道:「轉一圈。」

  「什麼?」德維特皺眉問道。

  邁克道:「我怎麼知道在我看不見的角度,是不是有人用槍正頂着你的後背,你轉一圈我確認一下。」

  德維特歪着頭:「聽著,你要想看男人轉圈,我可以推薦幾個比較另類的酒吧給你。現在把這該死的門打開,別逼我毀了它。」

  邁克把門關上,放下鏈鎖,重新開門道:「有何貴幹?」

  「哦,所以,現在我們就在走廊裏談話了,讓這棟樓裏的皮條客們和毒販子一起聽聽黑手黨的逸聞趣事嗎?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拿個擴音器站在樓下跟你聊的。」

  邁克嘆了口氣:「好吧好吧,進來吧。」他閃過身,讓德維特進屋,然後又謹慎地四下查看一番,方才關上了房門。

  「你剛才在幹什麼?看重口味影片嗎?」德維特像回自己家似的,進去就亂摸亂翻,最後視線停留在了邁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

  邁克趕緊從後面跟上來,把電腦合上:「嘿!尊重別人的隱私是一種禮貌。」

  德維特攤開手:「『煙土俱樂部論壇』?你的嗜好還真奇怪,你是不是在櫃子裏偷偷收集水煙壺什麼的?」他直接就開始用自己剛才看到的網頁拿邁克開涮。

  邁克道:「煙土俱樂部不是一個研究煙土的俱樂部……那是個退休老人的兄弟會,他們只是取了這個名字而已。」

  「哦,你是指那種專門招收工薪階層退休男會員,聚在一起抽菸喝啤酒蒸桑拿的組織嗎?」德維特繼續着語言攻擊。

  「對,這種團體裏充斥着一群瘋狂的退休老人,其中包括我的一個表舅,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德維特自顧自地點燃了一支菸:「我想沒有了,因為據我估計,像我這樣的人,很難享受到退休這種奢侈。」

  邁克冷笑一聲:「哈,你是指自己會英年早逝嗎?」

  德維特回道:「不,我會握著權力和金錢睡進棺材,享受國王一般的葬禮,死後成為無數同行爭相模仿和試圖超越的對象。」

  「你少做夢了……」

  德維特覺得差不多該把話題轉移到正事兒上了,他說道:「傑諾維塞家族的人比我想像中要強悍,我已經沒有耐心了邁克,我需要可以一錘定音的情報。」

  「我早跟你說了,談判那晚過後,他們把所有的手機全部換掉了,還包括網上的秘密聯絡方式,現在他們是如何通訊的,我根本無從查起。」邁克不耐煩地道:「哦,對了,如果你記性不好忘了,我可以提醒一下,是你非常得瑟地把我是個駭客的事情告訴對方才造成這種結果的。」

  「四眼兒啊四眼兒,你實在太較真兒了,我還準備培養你作為我的助手呢,可你卻總是在抱怨客觀困難。」德維特若無其事地回道。

  邁克道:「客觀困難?我見到你的第一天,你說需要我的技術支持,然後當我在車裏盜取別人訊息的時候,你把人殺光了,扔進了湖裏。」

  德維特解釋道:「沒辦法,我本來是想搶了錢就把他們給放了的,誰知道他們的抵抗能力和頑強程度超過了我的預期。」

  邁克接着道:「那也就算了,至少你知道事先在後備箱裏準備兩套警察的制服以便逃走,把車燒了以後也沒留下什麼痕跡。但第二次,你直接就在一群全副武裝,怒火中燒的殺手面前把我賣了。」

  德維特又道:「有什麼好緊張的,當時我的位置比你危險,再說我早有準備,你不也事先服了WM2030的防護藥品了嗎。」

  「出發前你把藥丸給我的時候說那裏面是維生素和2.5毫克安定。」

  「你看上去像個剛絶經的更年期婦女一樣焦慮,所以我覺得這種解釋更省時省力。」

  邁克道;「好吧,現在你又要能夠『一錘定音』的情報,你覺得我能像變戲法兒一樣把傑諾維塞家某個重要人物的行蹤變出來嗎?」

  「是的,不然我為什麼來找你。」德維特理所當然道。

  「嘿……你個臭不要臉的孫子。」邁克道:「你等着。」說完他就拿着筆記本電腦去了隔壁房間。

  事實上,德維特的中文不算精通,所以他對邁克的第一句話沒完全聽明白,只能知道他在罵人而已。

  十五分鐘,德維特燃了三支菸,再等下去估計他要開始抽大麻了,而這時邁克也回來了,手裏還拿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紙。

  「給你,混蛋,這家旅館,具體哪間房間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有80%以上的可能弗蘭克.傑諾維塞住在那兒。」

  德維特挑起眉毛:「我能問問你是怎麼幹的嗎?」

  邁克不耐煩地回道:「弗蘭克和警察之間有交易,在這種特殊時期他們的接觸會更頻繁。那警察有一個專門和黑手黨聯繫的手機號,一般是不會更換的,而我很早以前搞定了它。所以剛才我查詢他們的通話記錄,追蹤那警察這幾週內的活動,除了警局、家和他常去的商店以及一些有記錄的案發現場,還剩下那麼幾個公共場所,他在那裏都有比較長時間的逗留。

  然後我在城市地圖上標出了那些停留點,做了一張圖,圈定一個範圍。以弗蘭克的性格絶不會冒險到距離住處非常遠的地方去和一個警察接頭,因此他肯定在這範圍內。

  大酒店裏人多眼雜,他不敢住,於是我就駭掉這個地區所有中小型旅館的電腦,用排除法,去掉那些用真名入住的人,最後嘛……就這樣了。」

  德維特愣了大約五秒:「嗯……」他從邁克手上接過寫着寥寥幾行字的那張紙,決定還是換個話題,別再激怒這死宅了:「那個……四眼兒,你一直待在城裏,不用回學校的嗎?」

  邁克道:「對,我一般不去上課,但我明年依然能畢業,辦法你就不用多問了,沒什麼事兒了趕緊走人。」

  德維特離開了邁克的公寓,心中確有些暗喜,看來四眼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種人一定要收為自己個人的心腹,而不是盧切斯家族的。

  雖然他心裏還有着自己的算盤,但眼下還得借助盧切斯家的勢力。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弗蘭克.傑諾維塞活捉或是幹掉,從而讓戰爭儘早結束,如果再拖下去,那約瑟夫.盧切斯可不是什麼善茬,很難保證這老狐狸會不會突然翻臉。

  …………

  一小時後,在那個已被邁克標示的旅館中。

  塞繆爾.傑諾維塞正和他的弟弟弗蘭克交談着。

  「昨天又有三名家族成員犧牲了,最近我們損失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狠角色,但盧切斯家絶不比我們好過。約瑟夫.盧切斯和湯米.加利亞諾已經很久沒在公共場合露面了,他們的豪宅也是空着的,這是空前絶後的較量,沒有什麼人是絶對安全的,只有將對方消滅乾淨才算勝利,而我們將是勝利者。」弗蘭克略顯激動地說著。

  塞繆爾道:「你的那位警察朋友能提供更具體些的幫助嗎?他的胃口可不小,但能力卻很有限不是嗎?」

  「我已經授意阿瑟幫我們抓了很多盧切斯的人了,當場擊斃的情況也有,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警察們畢竟不能隨意殺人,而如果沒有實際證據,只要盧切斯家的人不抵抗,很快就能從局子裏出來。」弗蘭克解釋道:「我們假如過度借助阿瑟的力量,他很快會被自己的同事懷疑,這種時刻要挽回劣勢只能靠咱們自己的殺手。」

  塞繆爾猛吸了一口煙:「那麼必要時,歐尼也得出手。」

  說曹操曹操就到,歐尼忽然沒敲門就衝進了屋裏:「老闆,二老闆,外面的情況有些反常。」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2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17 22:17
第八章 歐尼

  歐尼話未說完,外面的槍聲卻已經打響。

  就在他背後,旅館前的停車空地上,盧切斯家族的殺手們身着整齊的黑衣,舉着半自動衝鋒槍徐徐推進,槍口吐着火舌,將旅館一樓的門窗、牆壁打得碎片橫飛。那些房間裏大多數藏着傑諾維塞家族的成員,不過也有一般市民和一些旅館的工作人員,但無論是誰,在這幾乎不間斷的瘋狂掃射下,就算沒有當場中彈身亡,也不可能有人會探出頭來。

  德維特、桑尼和加瓦待在一輛車裏,停在距離旅館僅隔一條街的地方,平靜地觀察着這場屠殺。

  「要是我就破門而入,側跳飛出,轉身橫掃,翻滾落地,對手血漿迸濺,肝腦塗地,最後我再淡定地吹掉槍口上泛起的一縷青煙。」德維特在封閉的環境裏抽着口味很嗆人的煙,開玩笑般地說道。

  桑尼不屑地回道:「如果你需要特技替身演員的話,可以去好萊塢僱幾個,但如果你要在儘量不損失自身戰力的情況下殺人,他們是全城最優秀的槍手。」

  德維特笑了笑:「不管多優秀也是徒勞,只要弗蘭克.傑諾維塞在裏面,那麼歐尼肯定也在裏面,一般人肯定對付不了他,等會兒待他出來,由我親自搞定。」

  桑尼眯縫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德維特:「所以……你和歐尼就是那種所謂的能力者?」

  德維特道:「這是顯而易見的,普通人要是單槍匹馬幹掉了托尼和喬還有他們的一干手下,那才是電影裏的故事呢。」

  這是一家典型的汽車旅館,停車場很寬敞,但房間不多,一共只有兩層,在幾乎把一樓的牆都打成篩子時,殺手們停止了射擊,在這等待槍管冷卻的幾十秒內,他們分成兩撥,一撥上了二樓,另一撥開始搜索一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這個過程很像是在恐怖遊戲裏搜索殭屍,你永遠不知道門後面有什麼,他們可能在牆角,櫃子中,床底下,翻倒的桌子後面,或者衛生間裏。比較穩妥的辦法就是在你打開某個封閉空間之前,先用子彈來開道。

  死了多少市民是無關緊要的,死了多少傑諾維塞家的人,也在其次,今天行動的目標,是弗蘭克.傑諾維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當然,此刻正往二樓去的那十幾名槍手,還不知道在某一個房間的門裏,不但藏着傑諾維塞家的二老闆弗蘭克,連他們的教父塞繆爾也正好在此。

  開門前對著門裏先打完一梭子彈是必經程序,就這樣,當他們來到第三個房間的門口時,正對門口的槍手剛要扣下扳機,門板突然像被炸飛一樣彈了出來,屋子的牆壁被這股力道給扯碎。門口的槍手們被撞得四散倒地,有幾人還從二樓走廊跌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哼……果然……」德維特打開車門,下車,整了整衣領,回頭對車裏的二人道:「估計警察快要來了,你們幫我爭取一些時間吧。」

  桑尼問道:「你準備幹什麼?」

  德維特道;「對方的雜魚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厲害角色當然是由我來搞定,你不是說要儘可能避免損失嗎?在你問我這些廢話的時候,損失可是在增大。」他說完就甩手關上了車門。

  歐尼拿着槍,大刀闊斧地出門,射殺每一個在他視線內的槍手,雖說他不是百發百中,但槍法也絶對不差,一時間,樓上樓下的眾多盧切斯家族殺手紛紛掛綵或是一命嗚呼。而他們的子彈打向歐尼時,只要彈道接近歐尼周身半米,就如同撞上了一層防彈玻璃,然後被偏移彈開。

  德維特道:「先生們,這裏由我來應付,你們都出去,周圍地區應該還有傑諾維塞家的人,另外,警察的腳步也需要你們來拖延。」

  歐尼看到德維特時,就停止了射擊,盧切斯家的殺手們似乎已經明白這二人不是正常人類,所以也沒有再逗留,快速離開了。

  歐尼從二樓了直接跳下,就落在德維特面前三米不到的地方,他用槍指着德維特的腦袋,開口道:「叉骨酒店那晚的形勢非常不利,所以我才選擇優先帶傑諾維塞先生逃走。」他往前繼續走着:「其實按我的想法,假如那晚只有我一個人,我早就把你們全部殺光了。」

  「哦?你這種自信,究竟來源於什麼呢?難道你還是強級的能力者不成?」德維特輕鬆地說道,此時,歐尼手中的槍管已頂住了他的額頭。

  歐尼冷笑:「難道並級就殺不了你嗎?我倒想問問,你是強級的能力者嗎?我看只有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有點像而已。」

  德維特道:「哼……我和你一樣是並級,但你依然殺不了我,因為至今為止,我遇到的能力者,只要是強級以下,沒有一個能和我對抗。」

  「廢話!」歐尼扣下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下一秒,在歐尼的想像中,德維特的頭理應像個西瓜似的爆開。但現實是,他毫髮無損。爆開的是歐尼手中的槍,那槍管像是被扯成了七八片布條兒一樣呈喇叭狀向後翻起,歐尼的手掌也被嚴重灼燒,他扔掉手中那塊已經徹底變形了的鐵疙瘩,戒備着後撤了好幾米,右手上血肉模糊,一股燒焦的肉味兒飄起來,就像是德維特的嘲笑一樣傳入歐尼的鼻子中。

  「我得事先說明,改造人是不可能打贏我的,但我和你沒有私人仇怨,你要是肯離開這座城市,不再和我作對,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歐尼自然不會這樣就輕易放棄:「你怎麼知道我是……」

  德維特搶道:「上次見面後我就對你的實力進行了一些分析,能夠在WM2030的攻擊下不受影響,除了服用防護用藥品以外,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躲在特質的防護裝甲裏,因此,你肯定是改造人,真正意義上的改造人。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如果你真的擁有強級以上能力者的肉體強度,一樣能挺過來。但我覺得你沒有,因為那種級別的人根本不會加入黑手黨這樣的組織。要錢要地位,他們可以直接加入HL,有點理想信仰的會加入反抗組織,而要自由的那些人,都是獨來獨往的散兵遊勇。總之在強級以上的人,一般不會為了生存問題而去犯罪。

  呵呵……但你我這樣的人,只好為了五斗米而折腰了。因此,我再問一遍,為了節約我們的時間,也為了自己的些許憐憫之心。你是否可以從我視線中消失呢?」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2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17 22:29
第九章 崩盤

  歐尼用拳頭回答了德維特的問題,他暴喝一聲,右臂的肘部突然向外濺出些火花,這一拳像是導彈一樣,在一種反作用力的推進下,急速衝向了德維特的面門。

  但他的胳膊和剛才握在手中的槍一樣爆開了,歐尼的口中噴出鮮血,被爆炸的力道放倒在地,再也未能重新站起來。 他三分之一的軀幹和整條右臂都被炸沒了,露出了半機械改造過的內臟器官,防護裝甲下的電路冒著濃煙,還滋滋作響。

  德維特道:「這才像樣嘛,特製的超聲震動力場裝甲,還有內部複雜的生理機械,即使遭遇如此程度的爆炸力破壞,能源仍然可以維持生命。」

  歐尼道:「攻擊時發生故障是不可能的……難道你可以控制金屬?」

  德維特回道;「不,如果我有控制某一種物質的能力,而且是金屬這種東西,即便我本人坐在輪椅上,都可以算作強級能力者。我的能力是使距離自己非常近的那些非生物體所製造的動能逆向運行。簡單的說,子彈不會射出來,發射火藥所產生的全部壓力會全部在槍管裏爆開;而你那條胳膊,剛才的衝拳和你打飛樓上的門時用的是同一種原理吧,彎曲手臂,讓手肘的壓力推進裝置在短距離內爆發一下,可這股力量如果返回去作用於你的機械臂內部,就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了。」

  德維特說著便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槍:「這就是為什麼,改造人是不可能贏我的,另外,我也不覺得光憑肉體能力你就能贏。」說著便扣動了扳機,德維特的槍運作很正常,子彈射入了歐尼的額頭,他的頭被打爆了,血液噴了出來,腦子裏的電路部分還被引燃,火焰很快蔓延到其整個身體。

  德維特豎起槍管,裝模作樣做了個吹煙的動作。「真可惜,遭遇重創以後震動力場就失效了。」

  這時,此起彼伏的警笛聲幾乎已經包圍了旅館周邊的整個地區,但德維特還是不慌不忙地走上二樓,找到了那扇沒有門的房間。

  塞繆爾.傑諾維塞和他的弟弟弗蘭克.傑諾維塞依然不失風度的待在房間裏抽著雪茄,雖然沒有出去觀戰,但當德維特出現在眼前時,他們明白,歐尼完了。那吉普賽人的忠誠和強大在家族中無人能出其右,可他走出房間後,才五分鐘就幹掉了。

  德維特直接道:「先生們,我知道,即便我想讓你們活著,對你們來說也不過是一種羞辱而已,所以請你們別亂動。」他舉起槍來:「作為失敗者,能在葬禮上有一具遺容尚算端正的屍體,也能稱得上是僅有的欣慰了吧,或者說,是我留給二位最後的一些尊嚴和饋贈。」

  「條子,快放下槍,小子。」阿瑟的手槍抵在了德維特的頸後。

  德維特略微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哦?來得這麼快?」

  阿瑟道:「哼……警笛聲還遠,所以你覺得還有時間嗎?」他伸手去繳下了德維特手中的武器:「不好意思,我和手下們都是步行過來的,警車還停在兩條街以外,麻煩你跟我們走一段吧。」他回頭招呼道:「銬上他。」然後他重新轉過臉來,看著傑諾維塞家族的兩位大佬:「把他們倆也銬上。」

  條子們魚貫而入,送了德維特和兩位傑諾維塞每人一副銀手鐲,當中連一塊兒的那種。德維特惡狠狠地道:「桑尼那個混蛋,帶著人開溜了嗎……哼……被擺了一道啊。」

  …………

  兩天後,一則則轟動全城的新聞接二連三地爆出。傑諾維塞兄弟與警方合作了,城中所有與黑手黨有瓜葛的組織或個人,一時間人人自危。因為以這二人的級別和證詞,可以送上千人進監獄,其中還包括許多商界和政界的要員。

  阿瑟警官平步青雲,他很有希望在退休前成為芝加哥警界的頭號人物之一,而不僅僅是個戰鬥在第一線的探長了。當深陷圇圄時,弗蘭克才發現,這個腐敗的條子其實遠比自己精明,一貫謹慎的阿瑟根本沒留什麼把柄下來,至此,他還可以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反臥底。

  阿瑟代表官方提出了一筆交易,傑諾維塞兄弟可以用自己的證詞和全部的家產,來換一項證人保護計劃,是的,這就是他們最後可以得到的東西,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永遠隱姓埋名。

  但在現實面前,曾在芝加哥叱吒風雲的黑手黨巨頭也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因為如果他們拒絕這交易,那麼面對的可能就是數十項罪名的指控以及牢底坐穿的下場。

  在之前與盧切斯家族的仇殺中,他們已經損失了家族的參謀(法律顧問,黑手黨家族中地位僅次於老闆,負責將所有生意合法化的重要任務)和歐尼這樣的悍將,無論是合法手段還是越獄,他們都很難脫身了,待他們倆被判個百八十年徒刑以後,帝國方面仍然可以合法沒收他們的所有產業。

  但現在,至少他們兩兄弟還能藉助警方的力量,破釜沉舟,給盧切斯那老狐狸以致命的一擊。他們眼見復仇無望,便極盡所能,將掌握的盧切斯家族的犯罪證據以及情報,所有不法買賣的銷售網絡等等和盤托出,他們幾乎是發了瘋似的不眠不休,主動坦白。警方請來的幾名法官和專家加班加點地詳細記錄著他們提供的每一句話。

  這一切如同一場風暴,改變著整座城市的格局,芝加哥陷入了比黑手黨兩大家族間仇殺更加混亂的狀態之中。盧切斯家族並沒有停止對傑諾維塞家族的殺戮,而他們自己也遭到了對方的報復以及警方嚴重的打擊。

  才一週光景,傑諾維塞家的成員不是被殺,就是逃走了,或者乾脆加入了其他的黑手黨組織,畢竟他們的首領都已經跟帝國方面合作,再堅持下去也沒有了意義。

  而盧切斯家族更可謂損失慘重,所有的地下生意幾乎全線崩盤,無數高級成員鋃鐺入獄,桑尼和加瓦二人也不例外,連約瑟夫.盧切斯本人都被警局請進去喝茶聊天,最後交了幾十萬保釋金才出來,可謂自身難保。他的豪宅周圍現在被條子層層包圍,和軟禁差不多,不過這也好。有這麼多條子站崗,就不怕傑諾維塞家還有死忠的餘黨來報復了。在三月底出庭審理他的案子以前,估計這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

  …………

  三月二十三日。夜色中,有人打開了約瑟夫.盧切斯臥室的門,走了進來。

  約瑟夫瞬間驚醒,他夜不能寐也不是一兩天了,摸出枕頭邊的手槍,指著黑暗中的人影,他還是表露出一個教父該有的威嚴:「你是誰?」

  「當然是您的參謀了。」德維特說著,打開了房裏的燈,偌大的房間順勢明亮起來,照出了德維特的模樣,他此刻狼狽極了,穿著破爛的衣服,灰頭土臉,蓬頭垢面。

  「你不是……」約瑟夫驚道。 德維特打斷道:「不是還在牢裏嗎?呵呵呵……還好只是關普通人的監獄,想想辦法總能出來的。」他走到迷你酒吧的邊上,拿下酒櫃裏一瓶開過的紅酒,不用杯子就灌了幾口:「請原諒我這副德行來見您,我是剛逃出來的,路上得找點兒偽裝,嗯……不好意思,確實有點渴了。」

  約瑟夫也沒給德維特什麼好臉色看,他沉下臉道:「顧問,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得負全責!什麼傑諾維塞家族根本不成問題,都是胡扯!看看現在的結果!你的計劃都完蛋了!」

  「不,我還有辦法的,我這次出來……」德維特解釋道。但約瑟夫沒能聽完他的話,這位盧切斯家族的教父,突然間,毫無徵兆地人頭落地了,那傷口就像鏡子一樣平滑,血過了幾秒才飛灑出來。德維特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場景,一貫自負從容的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什……」

  「你犯的錯誤實在太多,我只能宣布測試徹底失敗。」邁克的聲音響起,他從門外進來,緩緩走過德維特身邊,在吧台後的小冰箱裏翻了半天,拿出了一瓶番茄汁,用高腳杯給自己倒了半杯,然後對著已經呆若木雞的德維特道:「首先,你搞錯了『顧問』的含義,各方面的。 一般來講,這是個職位,但你做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個顧問該做的不是嗎?

  哼……這個待會兒再說吧;

  而『顧問』也可以是個綽號或者說尊稱,大多數人也是如此想的,你在冒充我以前應該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你們全都錯了。

  『顧問』,是我的名字,我姓顧,單名一個問字,這是個中文名字,僅此而已。」

  顧問將杯中的番茄汁一飲而盡,長吁一口氣:「你是個糟糕的模仿者,不過在你死以前,我可以給你上最後一課,你是怎麼稱呼這種事兒的來著,哦……對了,無形資產。」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1:12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17 23:38
第十章 測試(上)

  顧問喝著番茄汁,從容不迫地開始了他的敘述:「德維特,我就叫你德維特吧,反正你總是換名字不是嗎?」他深深嘆了口氣:「隱藏身份最拙劣的方式,就是憑空捏造。因為你使用的是一張偽造出來的證件,所以你擁有的就只有一個名字而已,這個名字的背後什麼都沒有,經不起推敲。 而如果使用一個類似於邁克.拜倫這樣的身份,就會好很多了,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就如同你查到的,他有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和學業,你甚至可以從那些資料來揣測他的性格。」

  「哼……拙劣?那麼請問你,顧問,你查到我的真實身份了嗎?。」德維特稍稍回過神來,擺出了原本應有的囂張態度。

  顧問回道:「你是說山姆.海德曼?」

  德維特沒有回答,他抽搐般的表情解釋了一切。 顧問笑道:「你以為我是誰?芝加哥條子?只要你磨掉指紋,保持沉默,用一個不存在的姓名,我就束手無策了?呵呵……那就讓我們談談你那所謂的真實身份吧,山姆.海德曼,十五歲輟學,在底特律的街頭開始了一個職業大盜的生涯。從最簡單的賭博圈套到後來盜竊藝術品、偽造債券等等,膽量和胃口這些年來倒是水漲船高,總體而言手法也很精明,但你有個缺點,就是揮霍無度,至今為止幾十萬到上百萬的買賣你都幹過,但你幾乎沒有什麼積蓄,一旦錢用得差不多了,你就不得不再次作案。」

  「夠了!你查到了我身份,又如何?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你又為什麼殺了盧切斯先生?」德維特道。

  「呵……別急,我這不正說著嗎……」顧問道:「我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測試。 近幾年隨著業務的開展,客戶增多,我一人頗有些應接不暇,所以便試著要找一個高智商犯罪者來當自己的助手。在你之前我也測試了一些人,可是都不理想,當然了,你也非常令我失望。

  我就從最初開始講吧,早在四個月以前,我就鎖定了你,把你查了個底兒朝天,待你差不多又該尋覓下手目標的時候,我便開始了我的計劃。第一步,就是給你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必須具有足夠的誘惑力,讓你敢於鋌而走險,去幹一件大案。於是,某天你打開電腦,駭進帝國資料庫裏閒逛的時候,我暗中做了些手腳,幫你打開了一條通道,引導你找到了淨合金的相關資料,並成功盜出了那些數據。」

  「有這種事……」德維特驚道,無論是身為騙子或者駭客,他的自尊心都受到了嚴重打擊。 顧問冷聲:「哼……『科學,才是二十二世紀應有的趨勢』不是嗎?」

  德維特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句話?」

  顧問道:「當然是聽到的。」

  「你在盧切斯的辦公室裏裝了竊聽器?!」

  「不,我在你身上裝了竊聽器。」

  「不可能!」德維特斬釘截鐵地道。

  顧問道:「哦?你這麼肯定,是因為你以為竊聽器只能裝在體外吧?」

  德維特的表情這次像是吞下一隻蒼蠅。 顧問笑了:「記得你剛來這座城市時,每天都要吃的熱狗嗎?」

  德維特怒得說不出話來。

  顧問則是自顧自地接著說:「熱狗攤的老闆收了我的錢,每次你去,他都會給你加一種特殊的料,當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還以為只是幾滴普通的醬汁,我的某種惡作劇罷了,但其實那醬裏藏著納米級機器人。

  這才是當今帝國頂尖的軍事技術,可以分解組合的高精密微型機械,胃酸無法腐蝕,牙也咬不碎,一滴醬汁裏可能就有十幾個納米機器人,如果你把數以千計這種肉眼根本見不到的東西拼在一起,它們最終的體積比一節手指還要大,你自然是不會吞下這種堅硬異物的。可是如果分成幾十次吞下,你就渾然不知了,於是那些超微型機械吸附在你的胃壁上,等待數量達標後拼接起來,竊聽器便完成了。」

  德維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你這瘋子……」

  顧問道:「還好吧,讓我們繼續說下去……在裝上竊聽器以前,掌握你的動向也並不難,你在電腦上查資料,訂機票,全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所以當你還在邁阿密的住處研究淨合金的技術,並大致有了來芝加哥和黑手黨們合作的意向時,我已先於你來到了此地,在附近的大學裏選了一個華裔學生,把伊利諾伊大學學生數據庫中,邁克.拜倫的照片修改了一下,其他訊息則原封不動地保留,這樣我就有了一個看似真實的身份。 緊接著我就給盧切斯家族製造了一些麻煩,並因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和桑尼.盧切斯做了一筆還算愉快的生意,算是和本地的黑手黨家族有了接觸。再後來他還主動來找過我幾次,我也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替他做了些事情。

  沒過多久,在一月底,你來到了芝加哥,當時我正好接到一單頗為麻煩的諮詢業務,策劃很是費了番功夫,但很不幸的,那位顧客後來還把計劃搞砸了,導致某個由我介紹的職業殺手組織在威尼斯損失了不少人手,後來他們還寫了封言辭頗為激烈的郵件來恐嚇我。

  總之,那段時間我挺忙的,分身乏術,因此就想到利用這段時間給你裝個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竊聽器吧。花了二十多天,事情成了,我也從那邊的事情中脫身出來,接了另一筆買賣,芝加哥本地的買賣。

  到二月中旬,和我推測的一樣,你找上的是盧切斯家族而非傑諾維塞。但我倒是沒想到會和你有面對面的直接接觸,最初我以為當個旁觀者就行了,和黑手黨之間有些許聯繫即可,但命運如此,那個愚蠢的桑尼想讓我這個學生來做擋箭牌,於是,我得以近距離地來觀察你的表現。」

  顧問停頓了一下,又喝了口番茄汁:「當你一開口就毫無顧忌地冒充顧問時,我是有些吃驚的,同時也有些高興,並不是因為被人模仿而沾沾自喜,只是覺得你的這種做法十分大膽而且有一定的實際作用。甚至我懷疑,有沒有可能,你可以憑自己的能力發現我的身份,於是我隨即給出了你一個關於邁克.拜倫此身份的破綻。可惜,你完全沒留意到。」

  德維特已記不清那天在網吧的對話,只是道:「那天我們只說了幾句話,如果你有破綻我會注意到。」

  顧問道:「是嗎?類似『我以前的大學甚至有一群人為他建立了粉絲俱樂部』這種破綻。」

  德維特聞言兩秒後才反應過來:「『以前的』!」

  顧問道:「英語是你的母語吧,可當我說『以前的大學』時,你卻沒什麼反應,一個三年級正在學校就讀的學生用了這個詞,你卻沒有深究,所以我就放棄了提示。」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3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15:42
第十一章 測試(下)

  「當第一次提示宣告失敗後,我便如你所願的,在你自稱出去抽煙的時候,用我隨身攜帶的改裝手機入侵了你事先買好的廉價電話,讓你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當然這也不難,因為當你來找我之前,我就知道桑尼和你的對話以及你企圖試探我的事。」

  顧問的敘述漸漸喚起了德維特的記憶,不過這些記憶現在想來就不那麼愉快了,甚至有些恐怖。

  「上了你的車以後,我就進行了第二次提示,我直接就跟你說『你這樣往東南方走,讓我有不好的預感』,你依然沒有抓住這次機會,你以為我只是賣弄,結果就順水推舟地誇獎了一下我的情報能力。

  可你沒有考慮到,即便我的情報能力很出色,也不可能隨時掌握著城裏大大小小所有的犯罪活動。而從你見到我,直到我跟你上車,期間我離開你視線的時間非常短,而那段時間我用來入侵你的電話,並為了把戲做全,真的給桑尼打了個電話進行確認。」

  德維特道:「所以關於交易的事情也是你事先竊聽了桑尼跟我的對話,早就查好了的。」

  顧問回道:「沒錯,我本還以為說東南方太模糊了,乾脆就在下一句話裏把托尼和喬的名字都報了出來,並把這兩個傢伙都是狠角色的秉性也說了一下。以此告訴你,我對你要去攪和的交易瞭如指掌,不止是知道個大致的地點,而是把時間、人物、內容等等都調查清楚了,甚至比桑尼告訴你的訊息還要多。

  可你並沒有覺得我可疑,認為我會知的得如此具體也是很正常的,依然繼續著自己的計劃,那麼好吧,我可以假設有這樣一種可能,你的推理是,我在先前跟桑尼的那通電話裏已經知道了所有訊息。所以你才做出了若無其事的反應,因此我這第二次提示本就無用。」

  德維特灌了口烈酒,心中憤然,因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他當時只是單純地沒有從顧問的話裏考慮到那麼多而已。

  顧問繼續道:「接下來,我就給你上了第一課,也就是『顧問』該做的事情,顧問的工作並不是衝到對方面前,把人殺光,把錢搶走,這種事情你可以隨便找別人去做,顧問提供的是犯罪諮詢,而不是扮演俠盜獵車手。

  我在車裏就跟你說了,我不會管你的死活,我只負責竊取情報這件事,更不會出現在槍戰現場,這就是在告訴你真正的顧問該幹什麼,但你卻只把這當做一個怕死的大學生所提出的要求。

  你還立即就撞了一個流浪漢,引起騷動,並企圖用這種連自己不可控的局面來要挾我,於是我當時就說了『我想我得再次評估一下你在我心中的印象』。」

  顧問喝光了杯中的番茄汁,又重新給自己滿上一杯:「半小時後,我坐在車裏,藏在交易現場的百米遠處,你和托尼、喬他們的對話我自然是全都能聽見的。你所謂早已準備好的計劃,結果就是用條子在附近41號公路地區徘徊的情況,還有自己是能力者這兩點來威脅對方,企圖讓他們不戰而退,讓你把錢捲走,並通過我來盜取他們的訊息、監聽他們今後的動向。

  事情的發展最後還是偏離了你的預料,他們選擇了反抗,沒錯,那種選擇很愚蠢,並讓他們送了命。可這也說明了你對局勢發展的判斷力不足,好在你還能用武力來進行修正,就像是不會使用『查找替換』命令的人,只能用肉眼去找、用手動逐一替換,結果還是能達到目的。

  然後你事先藏在後備箱裏的警服這時派上了用場,這還算值得誇獎,如果你打算用暴力去突破警方的圍堵,那就實在太難看了。

  燒毀現場的車輛也算是不錯的善後,但我這個情報駭客『邁克.拜倫』在那天並沒有發揮實質的作用,這是因你的決策失誤而導致的人力資源浪費。」

  德維特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顧問的敘述逐漸將他貶得一文不值。 顧問道:「第二天的審問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你的對應方式不值得誇獎,也許你認為被人連續胖揍時不斷嘲笑對方是硬漢的行為,可我覺得你搞錯了對象,你面對的桑尼那樣的蠢貨,以及一個和他智力不相上下的打手加瓦,天才尚可算計,傻子和瘋子可就難說了,萬一他們一股氣血沖上腦門兒,把那本就低下的腦容量沾滿,一槍斃了你,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你那天所表現出的從容,還是來源於自己是能力者這一點,也就是我說的用武力來修正,你隨時可以掙脫束縛,把他們兩個殺掉,但你卻沒有考慮過我遭受的威脅。現在你知道我就是顧問,但當時,和你在一起的是弱不禁風的邁克,你的行為極有可能導致別人為此皮肉受苦,對一個有價值的棋子做這種事,很容易失掉人心。

  因此,這也可以說明,你的領導能力不足。」

  顧問接著道:「好在那天約瑟夫.盧切斯也在場,我費了些口舌終於是擺平了事情。於是你覺得機會來了,當即向他獻策,這就有了叉骨酒店那晚的圈套。

  說實話,我覺得開戰是非常不明智的,那天去酒店的路上我還幫你分析了形勢,告訴了你上中下三種策略,就是希望你重新考慮一下,犧牲掉桑尼那個笨蛋,繼續維持和平的狀態,那不會對你的淨合金買賣有什麼影響,但你沒有理會,你仗著自己事先準備了一台WM2030,覺得當晚勝券在握,一意孤行。

  哼……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顧問,但卻每每都在那些危險的場合身先士卒,這只能說明你迷信武力,但你又過分自大,將非能力者視為草芥,因此你後來才會對傑諾維塞家族所造成的武力威脅估計不足。」

  德維特不快地回道:「你這無非是馬後炮而已。」

  顧問道:「你要這麼想是你的事情,我不和你做無謂的爭辯。」他喝著番茄汁道:「開戰那晚以後我就藏了起來,一方面是我不想因捲入戰爭而遭到毫無意義的追殺,另一方面,我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你會很忙,並逐漸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決策錯誤。直到你束手無策時,你會再次來找我的。

  果然,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你來了,還是在一個很不好的時機出現。當時我正在和我的客戶溝通,他們是本地一個並不算大的黑手黨團體,實力和盧切斯或者傑諾維塞這種傳統的意裔黑手黨差很多,但他們是我的客戶,在二月中旬見到你不久前接的那個『芝加哥本地客戶』,也是我剛才提到的,兩個目的其二。」

  德維特瞪大了眼睛,想到那時的情景,也只能對自己的大意感到後悔。

  顧問笑道:「無論是邁克.拜倫,還是我本人,都沒有表舅,而且也沒有煙土俱樂部這樣的退休工人組織,這可以說是我露出的最大破綻,但你仍沒有深究。

  於是我又演示了一下真正的顧問該做的事情,幫你查了訊息,把弗蘭克.傑諾維塞的所在縮小到了一個旅店的範圍,期待著你能動動腦筋,用外交手段來結束這些破事,我想傑諾維塞家族的人未必不肯坐下來跟你談,但你,卻又一次付諸於武力,直接導致了後來自己被捕。

  呵呵,恕我直言,你謀劃的所有事情在三步以內就會超出自己最初的預料範圍,而你還覺得自己可以『握著權力和金錢睡進棺材,享受國王一般的葬禮,死後成為無數同行爭相模仿和試圖超越的對象』。我聽到時真的覺得很好笑,所以也只好奉勸『你少做夢了』。」

  顧問嘆了口氣:「再後來,你又扮演了一次殺人犯的角色,好像那很有趣似的。你殺了歐尼,找到了傑諾維塞,但桑尼那蠢貨對你在家族中迅速上位早已感到不滿,決定出賣你,於是條子們在一個不恰當的時機出現了。

  你當即選擇了投降,因為傑諾維塞兄弟並沒有親眼看到你殺死歐尼的經過,你也從未在他們面前明確表示過自己是能力者,所以當時果斷裝孫子是最好的辦法,假如你用能力逃脫條子的圍捕,或是在過程中不小心幹掉幾個警務人員,上HL的黑名單是肯定的了,要是被他們盯上,以你並級的實力,用什麼假名都沒用了,淨合金的走私大計也必然破滅。」

  顧問又喝完了一杯:「等風聲過去再越獄倒是正確的,成功掩蓋掉了自己是能力者的事。不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搖著頭:「哎……盧切斯早就失去了對你的信任,他被你害得可不輕,你回來找他也沒什麼用了,他最近正考慮著把這一個多月來所發生的事情都推卸給你,再把你和你的『淨合金計劃』作為談判的最後一張底牌,到萬不得已時去跟警方交換自己的自由。

  嗯……我的測試完全失敗,你太令我失望了。總結一下,你喜歡以身犯險,不諳為人處世之道,狂妄和能力不成正比,對結果的失敗率遠遠考慮不足,把『顧問』演得像個小流氓。

  你就是個賭徒,德維特,如果你不是個能力者,擺在桑尼這個位置上可能正合適,再讓你做大就會白白丟掉自己和別人的性命。」

  德維特放下酒瓶,那一瞬間,他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氣:「哼……說到丟掉性命,你覺得在這番嘲弄和貶低之後,我這個崇拜武力的騙子還會讓你活著離開嗎?」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3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16:45
第十二章 假象

  顧問平靜地回道:「當我走進這房間的時候,就說過了,會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德維特說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就想動手的,但下一秒,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了半分,「你做了什麼?!」

  顧問笑道:「哈,在我割下盧切斯先生頭顱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我是能力者了,但你依然太過自大,你覺得我至多和你一樣屬『並』級。」他離開了迷你酒吧的吧台,慢慢朝盧切斯的床走去:「所以決定讓我說完,解答了所有問題以後,再將我幹掉洩憤。」顧問一揮手指,盧切斯握槍的右手和他的腦袋一樣被輕易切斷,傷口和脖子上的一樣整齊。

  那隻斷手詭異地飛起到了顧問身前,他一手抓著那斷開的手腕,一手伸到了扳機前,卡住盧切斯的手指,「其實我的能力判定確實不高,只是『紙』級而已,但像你這樣的庸人自然認為級別高者必勝。」顧問回到了德維特面前,把著個死人的手,用那死人手裏的槍對準了德維特的心臟。

  「等等……我們之間並無仇怨!」德維特慌張地回道;「你沒有必要殺我,我承認我無能,我狂妄!我不配做你的手下,我可以從你面前消失!永遠不再假扮顧問!」

  「不,我需要你假扮顧問。」顧問說道:「今晚,顧問,也就是你,潛入了盧切斯的臥室。警覺的黑手黨教父用槍率先擊中了你,而你趁著自己還沒斷氣,用超能力反過來幹掉了盧切斯,但沒過多久也不治身亡了。我想,警方的報告最終就是如此。」他笑了笑:「至於你說的仇恨……就在一分鐘前,我倆同樣『並無仇怨』,但你不也是欲除我而後快嗎?此刻再擺出這副求饒的嘴臉既可笑又可悲,你這種永遠在反反覆覆的失算中掙扎的傢伙,卻試圖告訴我什麼是『必要』?

  哼……還是讓我告訴你,為什麼你必須死吧。

  我的兩個目的同時進行,幫助煙土俱樂部除掉擋在眼前的兩大家族是工作,而測試你的能力是我的私事,這兩件事一項成功則另一項自然失敗。反正對我來說,要嘛就完成工作,損失一個不合格的測試者;要嘛就得到一個合格的助手,損失一筆買賣。無論哪種都有得賺。

  現在測試失敗了,你對我來說已失去了價值,但由於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你是『顧問』的假象沒多久應該就會被桑尼那笨蛋供出來,這時,你就有價值了,你的屍體可以再冒充我一次,我想以你的演技去演一個死人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更何況是在你死了以後出演,那就是本色演出了。

  警方可不是你,他們會詳查很多事情,邁克.拜倫這個名字很快也會被人提到。你的屍體可以擾亂警方的視線,吸引他們的注意,給我離開這座城市爭取時間。最終,無論警方對本案中那個冒充大學生的情報駭客有什麼結論,不久以後,顧問還是會在互聯網上再次出現,而你的死,無非就是為我又增添了幾分傳奇色彩罷了。」

  德維特又拼命掙扎了幾下,可仍然不能動彈。他滿臉大汗,讓其此刻的流浪漢形象顯得更加狼狽不堪,他的眼中早已佈滿驚恐,喉嚨中發出困獸般的咆哮。

  顧問似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他「哦」了一聲,然後對德維特說了最後一段話:「其實我比你大一歲,你這輩子估計是沒資格叫我小子了,至於四眼兒這個稱呼。」他摘下眼鏡給扔了:「這幅眼鏡是平光的,我本人的視力還不錯,角色需要才會戴這個。所以如果你死後到了別的世界,請記住,你是被偉大的『顧問』先生殺掉的,而且你還擁有一大筆該死的無形資產!」

  一聲槍響,德維特的生命結束了。顧問是一個不可知論者,他覺得有可能存在著上帝,也有可能地球只是外星人控制下的螞蟻農場,還有可能自己其實只存在於別人臆想之中……所以無論如何,他只是隨便試試,說不定剛才的話就成了提前在陰間揚名立萬的機會。

  …………

  第二天,顧問已收拾好了行囊,斜挎著一個旅行包,銷毀了一些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便離開了公寓。

  早上九點,他來到了一條小巷。

  這地方是煙土俱樂部的地盤兒,一般很少有行人經過,來這兒的人一般是來買毒品的,但今天,藥販子一個都沒出來,這小巷出奇的安靜。

  顧問沒等多久,一輛車駛到了此處,停下,熄火。四個男子從一輛車上下來,為首的叫胡安.羅塞爾,他是煙土俱樂部的老闆,而他身邊的另外三人,即是二老闆,參謀和貼身護衛。

  這不是顧問第一次見他們,因為是在同一座城市,顧問領訂金的時候,就提出了當面取現金,這能省不少麻煩,同時增加這些低層次顧客對自己的信賴。他們就像是那些不信任網購的老年人一樣,總覺得這種黑幫電影中總在渲染的、鬼鬼祟祟的接頭,才像是真正的交易。

  兩幫人很客氣地打了招呼,不過胡安那幫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們看上去很高興,但眼神中似乎還藏著些什麼,這些當然逃不過顧問的明察秋毫,但他暫時也不道破,只期望這幾位顧客別做蠢事。

  「盧切斯和傑諾維塞家族已經從城中被根除,你們也趁機吸收了不少他們的地盤和殘兵敗將,現在煙土俱樂部只要擴大經營,佔據那些空出來的市場,不出一個月,就能成為芝加哥新的巨頭,至於能不能獨霸一方,那就看各位自己的本事吧。」顧問見寒暄的差不多了,便開始說正題:「那麼,酬金餘下的三十萬……」

  胡安直接道:「啊,當然了,這是您應得的。」他打了個響指,身後的保鏢便走上前來,拿出一個油布包,看這包東西的體積,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顧問道:「不用手提箱裝嗎?那拆開來看一下吧,我可不想拿著包報紙就離開。」

  保鏢看了一眼胡安,後者點了點頭,於是保鏢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刀,去開那那油布。

  正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包東西上時,胡安突然拔出了槍,舉起指著顧問的腦袋,「我不得不這麼做,抱歉了,夥計。」

  這下他們剛才怪異的表現就清楚了,顧問不屑地冷哼一聲道:「真的嗎?這不是開玩笑吧?羅塞爾先生,當你得到了這麼大的利益時,卻不肯付給我三十萬的尾款,如此器量,怎成大業?」

  胡安身旁的三人也紛紛掏出了武器:「少廢話!」

  但就在這瞬間,他們也皆是人頭落地的下場,傷口平滑,身體幾秒後才倒地。

  顧問嘆息道:「這年頭,上到王宮貴族,下到地痞流氓,一個個兒的……都是越來越沒有水準了,何必為了這麼點錢來威脅我的生命呢……」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3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16:53
尾聲 遊戲之中

  顧問揮了揮手指,地上的油布包自己浮了起來,然後外面那一層薄薄的油布被精準地切開了,絲毫沒有損傷裏面的紙。

  可惜,裏面的只是紙,而不是錢。

  顧問嘆了口氣:「哎……果然嗎……」他伸手接住了那包報紙,忽然發現分量不太對。

  用手將報紙層層扯開,那裏面是一塊鐵,顯然是故意為了改變重量而放進去的,鐵塊上刻著三個漢字——「接電話」。

  顧問的腦中出現了非常不好的預感,他也不知為什麼,但一種本能告訴他,事情不對!

  他衝出小巷,看到距離巷口十米不到的地方,就有一部露天的功用電話。他走到話機前,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鐵板,大約幾十秒後,電話鈴聲果然響起了。

  「你好。」顧問接起來道

  對面傳來一個男人大聲音,天一的聲音。「顧問……是吧,測試很成功啊。」天一開口便道。

  顧問道:「你知道我的測試?」天一回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測試,我也知道你的測試失敗了,但是,我的測試很成功。」

  「你說什麼?」顧問的語氣變得冰冷,因為以他的聰明,其實已經洞察到了天一的話中之意。天一沒有回答這顯而易見的問題,而是直接道:「要騙你不容易,我處處得小心謹慎,原本想直接捏造一個幫派出來,自己扮演大哥來僱傭你,但後來還是決定讓煙土俱樂部的幾位大佬犧牲一下吧。」

  顧問的腦中立刻閃現過了胡安.羅塞爾的最後遺言「我不得不這麼做,抱歉了,夥計。」

  「哦?這麼說你才是我真正的客戶嗎?」顧問笑了,古怪的笑容,似乎他突然就轉怒為喜。

  天一道:「啊,不錯,而且我也算是你半個同行吧。」

  「哦?為什麼是半個?」顧問問道。

  天一道:「我留意你好幾年了,你的正業是犯罪諮詢,業餘愛好是玩兒人,而我的正業是經營書店,副業是犯罪諮詢。」

  顧問道:「你就用這麼糙的詞兒來形容我的業餘愛好?」

  「有些事情,用些糙詞兒也好,如果非要說得十分詳細規範,那我的正業豈不是成了掌管人類命運之類的了嗎?」

  顧問大小:「有趣,我的半個同行,竟覺得自己是神。」

  天一道:「你過獎了,在下也是有人名的,天一」

  顧問道:「那麼,天一,姑且不論你的這次測試目的何在,爺暫且不問你是如何可以操控一幫黑手黨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總之,現在你欠我三十萬。」

  天一道:「那麼你現在的計劃是什麼呢?」

  顧問到:「那就得看你的反應了。」

  「我猜猜,如果我要欠帳,你就設法找到我的所在,然後用『真理之線』勒住我的脖子逼我還錢是嗎?」

  「呵呵……我可沒這麼說過,不過這卻是是方案的一種。」

  「那好吧,我幫你省點兒時間。我的書店現在就在芝加哥,地址離這兒不遠,刻在鐵板背面見了面再談錢的事吧。」天一也沒道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顧問翻過鐵板看了一眼,聳了聳肩膀,提上挎包,上了煙土俱樂部開了的那輛車,絕塵而去。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4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16:56
第四卷 食人雨林

  既然你一直明白自己想去哪兒,何必再糾結那是東西南北。

  序章 槍匠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茂密的叢林,而不是天堂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好吧,看來我還活著,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

  二十分鐘前,我還坐在舒適的專機上,看著完全靠特效製作的爛電影,吃著可口的高級午餐。但現在,我的半截身子已經沉在沼澤地裏了,而那架飛機也在距離我大約一兩公里遠的地方變成了四分五裂的廢鐵,並冒著滾滾濃煙,希望這次墜機不會引起森林大火,或是無意中摧毀了某個叢林裏的土著部落。

  估計飛行員和其他幾名隨行工作人員生還的機率不大了,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也只能勉強在墜落前一小會兒打破機身跳出來,而一般人在這種時候的反應基本上是尖叫著抓住身邊距離自己最近的東西,然後順勢遇難,一命嗚呼。

  總之……先考慮一下眼前的狀況吧,我快要沉下去了,泥水已經漫到了脖子,全身都很疼,但應該沒有骨折,貌似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衣服裏,也許是蜘蛛、線蟲,要不就是水蛭,不過這也沒什麼大礙了,沒什麼會比窒息而死的感覺來得更糟。

  讓我試著掙扎幾下,嗯……很好,又下沉了幾分,周圍也沒有什麼能抓的藤條樹枝,看來此刻我只能祈禱有一條擁有人類智慧的鱷魚把我拖出去了,我願意為這付給它一磅肉做報酬。

  十幾秒後,我的口鼻全都沒入泥沼中,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人生從我的眼前飛逝而過,那無法呼吸的兩秒鐘彷彿有二十多年那麼長,但很快,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其實這地方水不深,我伸直腳以後能站在裏面,頭可以探出水面……

  於是我試著走出這泥沼,越往邊緣走,泥水越是淺,很快也就不那麼費力了,沒多久,我就倒在了鬆軟的泥土上,仰面朝天喘上了一陣。空氣中的味道可真難聞,而且潮濕悶熱,我不太喜歡熱帶,真希望能盡快離開這鬼地方。

  現在回想起來,這次到南十字星郡的會議很可能是個陰謀,他們要求我穿上這讓人難受的西裝,打上領帶,像模像樣地親自出席,結果那幫老傢伙在會上的發言根本就沒什麼實質內容。而會議結束後,返航的飛機又偏偏在這人跡罕至的雨林上空突然失控,蹊蹺的地方太多了……不過話說回來,HL真要除掉我的話,直接找幾個高手來把我暗殺掉似乎更加方便,我又不是什麼公眾人物,不需要偽裝成事故來掩人耳目,難道這次墜機是鋼鐵戒律搞的鬼?

  算了,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設法回到文明社會再說。

  我翻出了身上帶著的東西,想看看有哪些能幫上忙的。骨槍,用處應該不大,除非有那種電影裏巨大怪物出來才需要我用槍;萬能開罐器,我最喜歡的小發明,切、扳、銼、剁、割、挖樣樣都行,這個肯定能用上;真皮錢包,裏面有一些零錢、各種磁卡和我的無限信用卡,這些應該是完全沒用了。

  好吧,情況還不算太糟,先去飛機殘骸那兒看看是否能發現些什麼吧。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4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16:59
第一章 求生

  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

  這裏延綿著四萬平方公里的熱帶雨林,是地球上最後幾片杳無人煙的所在。而槍匠的飛機,正是墜落於此。

  早在十九世紀末,殖民者們就來到了此地,從此以後的一個世紀,所謂的文明人就開始了摧毀部落和破壞生態的行為。直至帝國統一戰的爆發,從側面影響人類世界的格局,這一切才停止下來。

  曾有人預測,溫室效應和降雨量的下降,會導致這片雨林的消失,但二十一世紀中葉,許多全新的科技已經讓人類有了干預壞境的能力,一些新能源的誕生,以及帝國的鐵腕政策,使那些靠破壞環境來發財的人基本絕種了,請注意,我說的絕種不是洗手不幹,而是殺絕種的。

  在多國並立的時代裏,黑心商人勾結官府,通過破壞環境的買賣來謀取暴利,當別人質問他們為何不顧及子孫後代的時候,他們可以坦然回答,等有了錢,可以移民去溫哥華或者新加坡這樣的城市,至於別人的子孫後代怎樣,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而到了帝國統一的年代,皇族們暫時還沒有找到移民外星球的方法,所以,他們對環境的態度是,誰敢在我家園子裏刨一根蘿蔔,我就把他全家都填那坑裏去。

  2100年,十一月。

  槍匠從飛機殘骸裏找出了五具屍體,除了自己,其他人不出所料,全部遇難了。雖然他連這些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還是費了番功夫,用半截鋼板挖坑把他們給埋了。

  如果這次墜機是針對自己的一次謀殺,那麼這五個人無疑就是無辜的犧牲品,槍匠心中是這樣想的,他並不是個迷信的人,可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讓那些人曝屍荒野。

  「換了天一的話,會把他們扔到河裏餵魚吧……」槍匠自言自語著,遇到困境時,他經常會想起這位老友,這世間似乎沒有什麼事對天一來說是困難的,彷彿你把他拋進地獄,他也肯定能爬出來。

  雨林的泥土鬆軟,埋人花去不少時間,但卻沒用去槍匠多少體力,盡了人事後,就得考慮生存和脫險的問題了。

  槍匠坐在地上,吃掉了副機長口袋裏的巧克力條,那是他找到唯一還能吃的東西了。稍稍補充一番後,他又一次進入了機身,十多分鐘後,返回了外面,右肩上套了一圈機艙座椅上的安全帶,至少有十幾條,右手提著一疊座椅上的布套,左手拎著許多機械零件,也不知是從哪裏拆下來的。

  把東西全都堆放好後,槍匠便去尋找水源。剛才他就聽到了流水聲,就在飛機墜落處不遠,所以此刻他循著聲音的方向,很快找到了一條小河。

  在雨林裏尋找水源不算太困難,但水未必乾淨,有些沼澤窪地中,一片片水塘連綿數里之遠,看似是通著某條河流,其實這些都是死水,因為地勢和空氣濕度的原因,在降雨後形成並一直存在著,水質非常渾濁,而且天知道裏面有多少動植物和寄生蟲。

  槍匠找到的這條河雖然不寬,但顯然是某條大河的支流,幾根橫在河上的樹幹說明降雨後河水可能會暴漲,那些樹幹就是那時被沖過來的,當潮水退去就被卡在河上。

  這裏的水也談不上清澈,但總比泥沼要好得多,槍匠下了河,此時的水流並不是很急,他站在靠岸的地方,把衣服脫下洗淨,喝了些河裏的水,味道很不咋地,但至少能補充些水份。臨走前他還觀察了周圍的地形地勢,以及動物留下的痕跡,但沒什麼收穫。通常河馬一類的大型動物能夠在開闊的河谷地區找到,但此地,看來是沼澤、河流、叢林最為複雜密集的核心地區。

  槍匠的方向感很差,也不會駕駛任何交通工具,甚至包括騎馬,但他卻是個出色的獵手,小時候,在西伯利亞蒼茫一片的白色雪原上,一場小雪就能把五分鐘前留下的腳印遮蓋掉,但他依然能辨識出路徑來,在這叢林中往返,自然是不在話下。

  循著自己的足跡,他很快返回了飛機殘骸邊,此刻他一絲不掛,雖然不覺得冷,但這地方的蚊子可不是好惹的,所以最好還是快點兒生火把衣服烤乾穿上。

  殘破的機體上到處能找到殘留的火星,點著火並不難,十多分鐘後,槍匠就已烤乾了衣服。

  他坐在火邊,用刀割開飛機座椅上的布套,拉成長條,然後把自己的褲腿往上翻到一個比較合適的長度,用一根比自己手指也細不了多少的鋼針領著布線,把褲腿縫好,這樣他的行動可以更自如些,好在之前由於實在是覺得不舒服,所以沒有穿皮鞋,而是穿著平時的靴子,不然在這叢林裏,皮鞋這玩意兒很快就會被磨穿,最終演變成光腳的局面。

  如天一所指,槍匠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工匠,因此他在接下來的三十分鐘裏,把一堆意義不明的、看似是廢鐵的設備,改造成了簡易的無線電台,並且還做了個錄音裝置,開始自動呼叫救援。

  不過僅有的電力估計維持不了多久,而且槍匠也明白,這只是在博運氣罷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是沒有人會收到求救信號的,在這種地方,除了期待天上有另一架飛機飛過,其距離還正好能接收到信號以外,也只有寄期望於附近有那種藏得很深的毒販子存在了。

  槍匠做完了求救無線電,便來到一根斷掉的樹幹前,半截空樹幹裏已經積了些水 ,他摘下一片比手掌略小的葉子。從口袋裏掏出領帶,把領帶上的金屬別針取下,在絲綢領帶上朝著同方向反覆摩擦了一陣,然後把樹葉放到那一小窪平穩的水面上,別針則放到樹葉中心的葉脈上。

  這類似於指南針,載著別針的樹葉浮在水面上,會漸漸偏轉,但此刻出現在槍匠眼前的場景卻詭異非常,只見那別針不斷旋轉著,沒有穩定地指向任何一個方向,直到一段時間後失去了磁性,才停止不動。

  槍匠望天,自言自語道:「這飛機該不會是被磁場給弄墜落的吧……」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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