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販罪 作者:三天兩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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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9-4 11:52: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2177757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17:03
第二章 西行

  時近黃昏,無線電的電力耗盡,求救信號停止了。此刻擺在槍匠面前的路有兩條,留在原地等救援或是自行走出雨林。

  如果這場墜機事故並不是帝國的陰謀,那不出二十個小時,他的失蹤一定會被察覺,應該會有人來尋找這架突然失去聯絡的飛機,這種情況下選擇等待無疑比較明智;可如果這本就是場人為製造出來的事故,那此舉恐怕就沒有意義了。

  雖然以槍匠的能力來講,在這沼澤地裏要活下去並不算太困難,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他都能堅持,但他實在不想在一件不能確定結果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

  最終他還是決定自行尋找出路,因為槍匠覺得依靠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脫險,這和等待救援的結果其實是一致的,多花點兒時間和精力而已。再者說,要是真有救援也就罷了,萬一等了一個禮拜都沒人來找,或者是等了兩三天之後等來了幾個收屍的殺手,那豈不是作繭自縛?

  他下定決心,便開始做各種能夠幫助自己在叢林間長期行進所需要的準備,將厚布和安全帶縫製成了簡易背包,剩餘的安全帶則連結成長繩備用,飛機上的氧氣面罩改造一下便成了蓄水袋,用殘油和火花塞製做的點火裝置可以用上很長一段時間。

  槍匠的計劃是朝西走,或者說,朝著日落的方向,因為他分不太清東南西北……

  他預定每天日出就起,趁著清晨抓緊趕路,就算此地磁場紊亂,但只要太陽照常升起,至少他能確定自己始終是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而不是在繞圈子。等到中午時,太陽到頭頂,他就停下,找個地方起火做飯,稍作休息,下午就去打獵,提前準備好第二天的口糧,完成這些後,回到生火的地方,從這個點重新開始趕路,直到太陽完全下山。

  待他的計劃和準備都已完成,天色也已漆黑。

  雨林中總是持續著一種讓人壓抑的安靜,但又不間斷地會有細小瑣碎的聲音傳來,那影影綽綽的樹木中,時不時會傳來幾聲古怪的響動,那可能是鳥的鳴叫聲、蛇的嘶嘶聲、蟲子的鼓譟聲或者是隻蟾蜍之類的玩意兒在呼吸,當然,也可能是食物鏈中兩個位置相近的物種正在互相吞噬。

  下午在救援信號沒斷時,槍匠也沒閒著,他估計今晚很可能要在此過夜了,因此就用椅套做了個睡袋,以防止睡覺時被一些尋找熱源的動物給佔了便宜。為了明天起早趕路,他穿上一件救生衣,鑽進睡袋便草草睡了。

  這個晚上很難熬,空氣濕度非常高,而且潮熱,但保持體溫依然重要,所以滿身汗膩的槍匠睡得很不舒服,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

  在迷懵之中,他做了個夢,那是小時候,爺爺帶著他一起打獵,在白雪皚皚的山坡上,他們像兩塊岩石般匍匐著,紋絲不動,等待著獵物放鬆警惕的剎那。縱然全身裹著厚厚的襖子,但他稚嫩的雙手依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氣當中。

  爺爺從不讓槍匠戴手套,即便這孩子的手被凍得像個小冰疙瘩,那細小的手指在扣動扳機時彷彿都會斷掉,但固執的老羅爾沒有妥協過一次。因為扣動扳機時,赤手的感覺和戴著手套是不同的,這就是他的理由。他總是對槍匠說:「查爾斯,這世界上沒有『第二槍』這種事,就像人生無法來第二回。」這句話是老人總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所以年幼槍匠從來也就只有一次機會,一槍不中,晚餐泡湯,是鹿肉還是冰冷的麵包,他只有一顆子彈來決定。

  九歲的小查爾斯.羅爾端的是一把足以進入博物館的老式獵槍,沒有什麼紅外線定點,沒有十字瞄準器,甚至連個望遠鏡都沒有,他得靠肉眼,三點一線地瞄準獵物,並計算溫度、風速、空氣阻力、獵物聽到槍聲時那剎那的反應等等一切可能影響結果的因素,才有機會命中那個距離自己數百米的目標。

  神槍手的每一顆子彈,都可能會帶走一條生命,所以這些子彈是神聖的,它們寄託了主人的靈魂,傳達著敬意、決心並展示了卓絕的技術。

  隨著夢中的槍聲響起,槍匠從醒來。

  天色已然微亮,他一睜眼就看見了一隻彩蛙,正趴在自己面前不到一米處,見自己醒來,那傢伙就迅速跳起溜進了林子。

  他很快就起來收拾了一番,帶上昨天預留的食物,將睡袋捲起來,綁在事先準備好的行囊上,雙肩背上背包,背著初升的太陽開始前行。 其實以槍匠並級的實力,在高處行進也可以,不過是上樹然後跳躍罷了,但這樣比較耗費體力,因此他還是盡量在地面上走,遇到水位高過腰身的沼澤才考慮走上空路線,沒人知道那水裏會有什麼,蜘蛛、蛇、鱷龜……任何帶毒、帶病菌的動物都可能棲息在那泥濘的水中,就算這些東西的撕咬比處女還要純潔,你也不會願意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中留下一個傷口的,因為這傷口有很高的機率會被別的什麼東西感染,如果你得了某種寄生蟲病,那在未來十五年以內要嘛瞎、要嘛殘,最輕的也就是永遠無法參與獻血之類的活動並長期服用藥物,當然,很多人沒活那麼久就玩兒完了。

  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槍匠也說不準自己走了多遠,反正有那麼幾次,他跳上樹去張望,看到的只有更多的樹……

  他正考慮著是不是早點兒開飯,突然就聞到了一股異味,顯然是腐臭,而且離自己並不算遠。按理說中小型動物很少會有曝屍荒野的情況,它們基本會被掠食者整個兒吞掉,最多剩一點點骨頭,上面的殘渣也會被食腐類迅速收拾乾淨,怎麼此刻會有到這麼明顯的味兒?難道有大型動物死在附近?這倒奇了,雨林裏又沒有獅子土狼,就算運些過來,它們能搞定鱷魚?

  槍匠一邊思索著,已經接近了氣味的來處,他撥開幾片巨大的葉子,眼前出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6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20:47
第三章 尖頂

  出現在槍匠眼前的是那股腐臭的來源,魚。它們三三兩兩地在泥地上躺著,散發著屍體應有的氣味兒。當然了,本來魚也不可能站著,更何況是死魚。

  槍匠觀察了一下,這塊小高地不到百平米,明顯比周圍的地勢要高出一些,他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魚死在這種地方,而且數量還不少,這些熱帶魚的品種不同,零零散散加起來可能超過三四十條了。

  他起先覺得是當地土著幹的,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像,人類怎麼會費勁把魚捕起來,不吃不養,卻扔到高地上讓其腐爛發臭?然後他又尋思著是不是某種動物幹的,但很快就發現這更不可能,動物又不會用漁網魚鉤,它們捕魚多多少少都會在魚身上留傷痕,但眼前這些魚的狀況,看上去卻是……

  槍匠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他立即走到附近一棵樹的旁邊,湊近觀察那樹幹,果然,有水痕,而且還未乾透,這棵樹的下半部分原先應該是泡在水裏的,也即是說,在不久前,此地還是一條河或者一個池塘,腳下泥濘的淤泥也說明了這點。

  那麼,眼前這些魚會死的原因就是,這裏的水位在幾個小時之前,瞬間下降了數米,它們根本連游離的時間都沒有。但這裏明明是一塊高地,如果說水位曾到過這麼高的地方,那周圍的地區豈不是都應被淹在水底了?

  槍匠走下坡,又檢查了一下周圍的樹木,樹幹露在外面的部分顏色一致,泡水的只有最下面的根部。如此一來,眼前這詭異的現象只有一種解釋了,並不是水位有變化,而​​是那塊地面,突然間自行隆起了。

  地震?沒感覺到啊,難道地底下有隻體型巨大的遠古異獸翻了個身?開玩笑呢?

  槍匠的好奇心很重,發明家從小基本都有這毛病,一旦發現了什麼古怪現象,他不去探個究竟,那是渾身不舒服。

  此時是正午,按理說是開飯休息時間,不過槍匠不解開這個謎團是不會有胃口吃東西的了。於是他想了個很直接的法子,挖。

  他從背包裏取出些東西,用兩塊布給自己做了簡易的手套,反正幹這活兒也不需要五指分開,他就簡單地用安全帶固定了一下兩個布套,僅僅是為了防止淤泥嵌入指甲,然後就徒手幹了起來。

  這些泥本是泡在水底的,刨起來不費甚麼力,槍匠那動作就跟狗打洞似的,挖得飛快,很快整個人就進坑裏了。

  就這麼幹了大約一小時,他已入地十米有餘,為了防止在底下幹活兒時被滑落的淤泥給掩埋,槍匠不敢挖成直上直下的井狀,他挖的坑是個漏斗形,保持上寬下窄,每往下挖深一兩米,就得回來擴大開口,所以勞動量也就上去了,不過他反正也不算正常人類,幹這活兒也不嫌累。

  正當槍匠開始覺得在這荒郊野嶺裏為了一個不著邊際的推論這麼牛幹有點兒傻時,他一爪子下去竟撞到了非常堅硬的物體,手指被震得生疼。

  「石頭?拜託你千萬別是石頭。」槍匠自言自語道,他分開了最後的一層泥土,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東西。

  那確實不是石頭,而是金屬。

  「哈哈哈哈哈!」槍匠狂笑起來,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挖到了外星人的飛船。

  刨開更多泥土後,槍匠逐漸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他有了個更加不可思議的想法——這片沼澤地的下面有座金屬建成的金字塔。

  這片高地,或者說這片池塘,正處於塔尖的上方,不知是什麼原因,底下的建築升起了,導致了地面隆起,如果上面不是沼澤,地面可能就不是隆起而是崩裂。

  槍匠很快停止了挖掘,這個尖頂下面究竟是怎樣的龐然大物已不可預估,說不定下面有一座城市那麼大,那塔尖到地底的垂直高度就高得夠嗆,他要是順著外面的斜坡向下挖,可能幾公里都到不了頭。

  他踏著金屬,一躍便回到了地面。生起火來,烤了兩隻昨天抓的海狸鼠,一邊吃著,一邊琢磨接下來該如何。

  比較靠譜的辦法是重新把坑填上,以後有機會帶個工程隊捲土重來;不過槍匠一向都是個不怎麼靠譜的人,他已迫不及待想知道這下面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東西是何時被埋下的,又為何會偏偏在最近才隆起?此地的磁場異常肯定和這玩意兒脫不了干係,說不定裏面有著什麼失落的古代文明之類……

  越往深處想,槍匠的好奇心越是熊熊燃燒,今日既然來到此地,便是機緣,若錯失機會,將來能否再尋到這個塔尖的位置就難說了。這地方指南針都沒法兒用,地貌又極其複雜多變,可以說,過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他填飽了肚子,原本的逃生計劃完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可不是考慮一餐一宿的時候,在這人類文明無法觸及的叢林之中,竟有巨大的金屬被深埋地下,槍匠豈能坐視不理。

  他檢查了一下行囊,背上,然後拿出了骨槍,對著坑下的金屬尖頂,果斷扣下了扳機。

  骨槍的響聲和一般手槍響略有區別,其聲音更加悶一些,而骨槍打出的子彈,類似一種高度凝練的能量塊,在接觸其命中的目標時,會根據目標的結構,強度,使自身能量發生變化,因此用骨槍射擊越是堅硬的物體,產生的威力和能量就會越大。舉例就是,打中人的身體,威力和普通子彈差不多,而打中鋼鐵,威力就會提升至穿甲彈的級別,要是打中鑽石,溢出的能量沒準會引起爆炸。

  當然,擊穿強度連一般子彈都無法抵禦的表面或介質是不會觸發這種能量轉變的,比如水、空氣、防彈衣表層的化纖等等。這是槍匠的獨門武器,帝國也未獲取這項技術。

  槍匠原以為射穿這金屬不會有太高的難度,據他估計,這麼大塊的東西,不可能比鑽石還硬。他的估計沒錯,那尖頂的硬度是不如鑽石,但從射擊的結果看來,也差不了多少。

  那小小的一顆子彈打中地下十餘米的金屬塔尖,產生的威力像是C4爆炸一般,氣浪直接把槍匠給掀飛了,他也沒啥心理準備,最後就像隻猴兒似的掛在了遠處的一棵樹上。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6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21:50
第四章 籠中的倖存者

  槍匠從樹上下來,確認了一下自己沒有受傷,便迅速回到了爆炸的中心位置,剛才挖的坑已經被擴張了,地下那個金字塔形的金屬塔尖露出了一大截。

  骨槍不但打穿了這金屬的外層,在上面留下了一個直徑在四十釐米左右的圓柱形通道,能量子彈穿透這種金屬物體外層時,就會留下這種比炮彈還要寬的彈道,形狀規則而整齊。

  槍匠撿起一塊石子兒,正準備扔到塔尖裏去測測深度,結果他剛一彎腰,忽然就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怎麼回事……」他的雙腿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視線也模糊起來。

  幾條人影進入了槍匠的視線,但槍匠看不清來者的樣子,在他眼中只是些人形的黑影。很快,又增添了一些人影,他們之間開始交談,用的是槍匠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沒多久,槍匠已經仰面栽到在地上,他的頭腦依然清醒,只是視線模糊,全身無力。他只覺得自己被綁了起來,像牲口似的被拴在一根長棍上,由兩個人挑起來抬走了。

  他也不知道被帶了多遠,過了多久。反正應該是被抬進了某個村落裏,他看到了一些類似茅草屋的建築,還聞到了燒烤食物的味道。接着就被人從棍上解下來,扔進了個像籠子似的地方。他身旁貌似還有個人在,但那人一動不動,坐在籠子的角落裏,也不知是死是活。槍匠的眼睛暫時看不清東西,也沒有力氣說話,所以他只能乾等着。

  直到視力和體力逐漸恢復時,已是夕陽斜下,槍匠試着對身邊那個眼神渙散的難兄難弟說了句話:「喂,老兄,聽得懂我說話嗎?」

  那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白種人,年少謝頂,但鬍子拉碴,他抬起眼皮看了槍匠一眼,答道:「哦,你的藥勁兒過去了啊。」

  槍匠問道:「什麼藥勁兒?」

  那人道:「當然是麻醉藥了,這些土著用自製的吹箭,射出一種細小的刺,上面塗了某種可以麻痹你身體的東西,可能是草藥的汁液,或者是被他們磨出來的粉磨,我也不太清楚。」

  槍匠聞言,本能般地摸了摸自己頸後,那裏果然有兩個細小的傷口,「什麼時候中箭的……還真沒注意到呢……」

  那人道:「是很難察覺,感覺就和被蚊子叮一下差不多。」他伸出手來,「約翰.德索托,你可以叫我約翰。」

  槍匠勉強抬起胳膊和他握了握手:「查爾斯.羅爾,怎麼叫都行。」

  約翰問道:「那麼,查爾斯,你也是來叢林裏探險的?」

  槍匠苦笑一聲:「不,飛機失事,怎麼,你是個探險家?」

  約翰道:「是啊,不過我得遺憾地說,這次探險不怎麼成功。」

  槍匠道:「讓我猜猜,你的指南針不知在什麼時候突然失靈,然後你就在這塊區域裏迷路了?」

  「不止是指南針,夥計,我和我的朋友們是一個探險團隊,一共有六個人,裝備着各種先進的儀器。」約翰道:「但那些東西到這兒以後就全部失效了,這塊地方好像有某種力量,可以讓近一百年內發明出來的先進裝置集體罷工,而且那種力量還同時散發着混亂的磁場,影響着指南針這種最基礎的工具,到最後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是一些最為簡易的電子儀器,比如無線電之類的。」

  槍匠四下張望了一番:「你說有六個人,那另外五個呢?」

  約翰竟然冷笑了一聲,但同時他眼中有淚光閃過,槍匠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兆頭,這人可能已處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果然,約翰的回答和他的表情一樣陰森:「被吃了……」

  槍匠吞了口口水:「被鱷魚?」他只是試探着問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測。

  約翰卻答道:「不,是被這些土著。」他的語氣開始歇斯底里起來:「我們大約在前天中午遭遇了這個部落的埋伏,當天晚上,路易和亞伯就被吃了,第二天晚上,就輪到其餘三人。」他抬起頭,用絶望的眼神,淒涼的笑容,看著槍匠道:「今天是第三天,我想該輪到我了……」

  槍匠道:「約翰,你得振作一點,情況還不算最糟。」

  「不算最糟?」約翰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好在不遠處負責看守籠子的兩個土著似乎並未在意這兩個階下囚的談話。

  「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隊友就在我的面前被活活殺死,這群野人把他們扒個精光,綁在木樁上,從活生生的人身上割肉,像是派發戰利品一樣分掉他們的舌頭、腦子、內臟,然後點上篝火,來個全村的燒烤大會,你看見那些掛在外面架子上的熟肉了嗎?你認為那是什麼?」約翰湊近了幾分,把聲音壓低,但語氣依舊非常狂躁:「無論是被殺的人,還是關在籠子裏的人,都叫喊着、哀求着,但他們根本不停下。也許他們聽不懂我們的語言,但動物最本能的哀嚎和哭喊是通用的,所以……對這幫食人族來說,我們跟牲口沒有區別,你會憐憫豬、牛、羊嗎?屠夫會在意食物的叫喊嗎?不會!今天就要輪到我了,也許還會帶上你,誰知道呢!查爾斯!你覺得這還不算最糟的情況嗎?!比起那種死法,我寧可找根尖木刺,自己用額頭朝上面一撞了事。」

  槍匠等了一會兒,待對方把氣喘平了才道:「冷靜點兒,約翰,至少我們現在還活着。」

  約翰冷哼一聲,無力地靠在籠子上:「這全怪我,我是這個探險團隊的領隊,隊友們把命交給我,我卻害死了他們,我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善水者溺於水,我罪有應得……」他說著便開始嗚咽起來,這是一個男人在生命最後一段時間裏的傾訴和懺悔,如果此刻槍匠不在這裏,約翰可能只能對著上帝說這段話了。

  槍匠這時也基本恢復了知覺,他目測了一下,自己身處的籠子還不小,擠一擠大概能關下十來個人,構建籠子的木頭也很堅固,他用手敲了幾下,估計這地兒就算河馬也逃不出去。而籠子出口的周圍,由許多密集的籐條編織封住,使人的手臂伸不出去,卡死的譏誚只有從外面才能打開,看來這幫食人族造這籠子時就考慮到不但能關野獸,更得關得住人。

  不過槍匠怎麼說也是並級能力者,木頭紮得再牢固,也是木頭,他完全有自信可以徒手破壞這禁錮,然後逃出生天。

  他想了想,又轉向約翰問道:「這些食人族在把你的朋友帶出籠子時,你們沒試着反抗嗎?」

  「當然試了,但他們會用麻醉藥,我們在籠子裏根本不可能躲開,被麻醉以後也就沒有反抗能力了。」

  槍匠道:「那麼……要逃跑,最好就趁現在吧,免得他們提前開飯……」他摸了一下,骨槍還在,那幫野人沒動他身上的東西,只是他的行囊丟了,但那種東西也已經無所謂了,槍在就行。

  約翰道:「別費力了,就是撞斷你的肩胛骨這籠子的木頭也不會裂開的。」他真的已經失去了希望,剛才的那通發洩,可能是最後的爆發了。

  槍匠道:「約翰老兄,我可不能帶著個徹底失去求生意志的人上路,你得振作起來,因為我打破籠子以後不可能背着你逃跑。」

  約翰的表情忽然變了,他盯着槍匠的臉,看上去這傢伙不像是在開玩笑,探險家那一丁點尚未被磨盡的意志如火星般再次燃起:「你是認真的?」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7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2-11-23 21:59
第五章 逃脫

  槍匠問道:「你現在還能跑嗎?是否被麻醉或者腿有傷?」

  約翰瞪大著眼睛,有些木訥地回道:「沒……沒有問題,只是我將近兩天沒吃沒喝了,我想不會跑得很快,而且也跑不遠。」

  「那沒關係,能跑就行。」槍匠指了一個方向:「我一會兒把籠子打開時,你就往那條路走。」

  「嘿,夥計,如果你真能把我們從籠子裏弄出去,我建議還是換個方向逃跑,比如那邊。」他指著另一個方向道:「我在這兒關了兩天,一直在尋找逃跑的機會,據我觀察,你指的方向是這幫土著平時最常走的路,而我指的那邊,是個死角,兩天來我沒見一個人往那兒去過。」

  槍匠道: 「對,這我知道,那邊長著齊腰高的狼尾草,建築的形勢也說明那裏幾乎沒什麼人去。」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身邊的木柵欄:「所以往那個方向跑不遠,就很有可能遇到深沼或是懸崖。」

  約翰想了想,接道:「而他們最常走的路,一般就是取水或者打獵要去的方向,那肯定是活路!」

  槍匠道:「沒錯。」

  「你在幹什麼?」約翰見槍匠一邊說話,一邊雙手握住了木柵欄,「你該不會是想用蠻力把這麼粗的木頭折斷吧?」

  槍匠回道:「倒也不是不行,但很費力,動靜也太大,我有更好的辦法。」他說話間,和他手掌接觸的木柵欄竟突然化成了沙子,散落到了地上。約翰驚道:「你是怎麼幹的?魔術?魔法?」

  槍匠道:「用你立即就能明白的詞來解釋,就是超能力。」

  「這世界上真有超能力?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還真不敢相信。」約翰道。「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魔術尚需學習,超能力卻是天生的,當然,兩者要運用得精進都需要使用者後天努力琢磨。」槍匠說著,又把手伸向了另一根木柵欄:「我的能力被EAS命名為『鍊金術』,凡是沒有意識的物體都可以像這樣轉換,把海水變成鑽石都行。」

  約翰覺得這話有些沒邊兒了,先不提那個EAS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點水成鑽的事情但凡誰都不會輕易相信的:「夥計,你太誇張了吧,把木頭變成沙子是一回事兒,但要變出……」

  他話未說完,槍匠已經將第二根木柵欄弄沒了,並直接打斷道:「說白了就是碳而已……話說碳還能燒火取暖呢。」他並不是清高,而是對金錢有著與眾不同的理解。約翰卻道:「鑽石控制著女人,女人控制著男人,男人控制著世界。」

  槍匠不置可否地笑笑,把話題繞回了自己的能力上:「轉換的物質分子性質、結構相差越遠,我所需要的時間和精神就會加倍,我曾經試著把一隻鞋變成一塊手錶,花了整整四十分鐘。而且我還得清楚的知道那塊錶的內部結構,不然只會變出一塊外觀和真錶一模一樣但完全不走字兒的玩具來。」他長吁一口氣,似乎光是把這兩塊木頭變成沙子也挺費力的:「有那種時間,我自己動手能做出四塊錶來,只不過原材料不能用鞋子。」

  不遠處看守他們的兩名土著,這時回過頭來,往籠子裏瞅了一眼,槍匠用身體正好能擋住那兩根中段已經消失了的木柵欄。

  兩名土著隨即交談了幾句,然後朝籠子走來,看來他們已察覺了某種異樣。槍匠盡量壓低聲音,用平緩的語氣道:「約翰,這寬度你能鑽出去了吧?」

  約翰知道此刻的情況已是箭在弦上,雖然身體虛弱,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回道;「隨時可以。」

  槍匠道:「他們顯然在準備篝火大餐,守備比較鬆懈,眼前這兩個我自會處理,你現在就鑽出去,朝著我指的方向,有多快跑多快,我會跟上你並負責斷後。我的體力還很充沛,所以你千萬別回頭,只管自己跑,哪怕聽到我被毒鏢射中倒地的聲音,也不要試圖返回來救我。」

  約翰眼看兩名土著守衛越走越近,他咬咬牙回道:「夥計,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遇到你以前我這條命已當做是沒了,如果我還能活著回到文明世界,我一定要為你的英勇行為寫一本書,或是拍一部電影。」

  槍匠道:「行了,我還沒死……」

  他們對話時,兩名土著已經走到了籠子跟前,之前由於角度的原因,他們沒有看清,但此刻,後面那個能過人的缺口已經是遮不住了。他們頓時表情大變,用土著語互相交談著,話聲越來越響。

  槍匠的骨槍瞬間滑至其手中,但他沒有開槍,而單手是從骨槍的槍身上取下了兩塊牙狀的尖骨,將這兩塊骨頭分別夾在中指兩側,在兩名土著反應過來之前,槍匠已閃電般出手。

  兩名守衛應聲倒地,雙雙痛苦地摀住自己的喉嚨,他們喉部已然都被骨牙擊中,縱然在地上還能折騰幾下,但是喊不出聲音來。

  約翰看呆了,都忘了逃跑,槍匠回頭道:「嘿,別愣著啊,很快會被發現的。」

  約翰這才停止發楞,鑽出牢籠,貓著腰,藉著幾棟茅草屋的掩護,一溜煙兒地往計劃好的逃生方向竄去。

  槍匠也跟著出了籠子,路過時還低頭瞥了眼地上尚未完全氣絕的兩名食人族土著:「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們也在我脖子上扎了兩鏢,這很公平。」

  約翰和槍匠剛剛奔出百米,籠子這邊的異狀就已經被發現了,緊接著他們的身影也落入了食人族們的視線中。

  於是,在這個通信基本靠吼的部落裏,吼聲響起來了,幾十個成年男子拿起長矛和吹箭,迅速集結,開始對正在逃跑的晚餐進行追捕。

  正所謂慌不擇路,約翰雖然是按照槍匠指的方向逃出了村落,但進入叢林以後,他立刻亂了方寸,見林就鑽,見坡就翻,加之其兩天來水米未進,沒過多久就慢了下來。

  這可憐的探險家顯然是被食人族嚇破了膽,他跑不動了,就手腳並用,連滾帶爬,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告訴他,不能停下,停下便是剝皮拆骨,死無全屍。

  而槍匠則和他完全不同,舉個例子,就好比在玩某某無雙的時候,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大眾臉的武將半道殺​​出,張口便是「讓我從兵法的基礎開始教你」。你花了五秒鐘將其挑翻,他就會立即道「撤退也是兵法的一種」。

  雖然有點搞笑,但這句對白本質上沒錯,撤退和潰退是兩個概念,前者是且戰且退、井然有序,後者則是丟盔卸甲,奪路而逃。

  槍匠深知,如果自己也像約翰一樣,那想要擺脫追捕是肯定沒戲了。雖然他還有最後一套方案,就是可以考慮將追來的人全部殺光,但那也是要冒風險的。就算這次他有了防備,可食人族人多勢眾,只需一支吹箭中的,對這邊來說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槍匠這一路行來,也並不急著去追趕約翰,他有意放慢速度,用隨手撿到的石子等硬物將那些追得最近最靠前的食人族打得頭破血流,從而起到心理上的威懾作用,讓對方有所忌憚,拖慢整個群體的步伐。

  另外,槍匠還要負責抹掉約翰留下的足跡,並製造一些假的踪跡使追踪者朝錯誤的方向行進。當追兵受到槍匠的阻擊,漸漸被拉開距離後,槍匠就開始做這些。約翰的足跡可謂獨樹一幟,很容易偽造,其腳印沉重、散亂,並且還有手印或者是手肘撐地的痕跡混在裏面……

  大約一小時後,天色漸暗,食人部落基本已經被槍匠忽悠得快在自己的地頭迷路了,這時,約翰終於停下,趴在了地上,他實在動不了半分了。

  他的呼吸斷斷續續,臉色蒼白,胃中又是突然一陣翻騰,使他吐了一地,但他連支撐起上身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任由自己的臉貼在流滿嘔吐物的泥地上,不過那也只是些胃液而已,他的腹中早已空空如也,沒半點食物。

  槍匠只過了幾分鐘就趕了上來,他走過去道:「別擔心,他們被甩開了,短時間內不可能追上來,你看上去糟透了,得多休息一會兒。」

  約翰聞言,雖還未完全放心,但好歹鬆懈了一點兒,待呼吸漸漸平穩,他才有力氣翻身坐起來:「呼……夥計……這沒想到,我還能活著離開那個村子。」

  槍匠從口袋裏掏出了自製的點火裝置,遞給約翰:「這個可以點火,你還得起來再走幾步,那邊有個山洞,到洞裏去生火吧,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和乾淨的水,不然食人族還沒追上來你就自己掛了。」

  「謝謝……查爾斯,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我也是自救,帶上你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槍匠倒是沒怎麼當回事兒,他擺了擺手,獨自進了林子,找食兒去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1-11 20:46
第六章 黑水

  當夜,槍匠和約翰選擇在山洞中休息。

  吃飽喝足後,約翰恢復了體力,但他精神上的疲勞恐怕是無法治癒了,如果說世界上有種人連睡覺時都睜著一隻眼,那約翰無疑已經加入了這支隊伍。

  槍匠沒有提出輪流守夜,他知道食人族的土著是不會在夜間進行搜索的,因為那樣做事倍功半,而且有很高的風險,捕獵者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黑暗是文明與原始的分界線,現代社會的人們也許能借助先進的設備在黑夜中一邊隱藏自己一邊安靜地潛行,但食人族的野人們在夜間行進的唯一方式就是火把,自然界中只要是長了腦子的獵物都會被那玩意兒的光和熱嚇跑,更何況是已成驚弓之鳥的約翰。

  超過一半的雨林動物都是夜間覓食,但人類做不到這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人類沒有被賦予夜間行動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生物鐘生來就適應白天的生活。在這種特定的蠻荒環境下,物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比任何複雜的工具都可靠。

  這是槍匠在雨林度過的第二晚,他依然沒睡好。

  槍匠原本只需要考慮如何獨自穿過叢林回到外面的文明世界。而現在,身邊多了個沒有任何裝備、且已身心俱疲的探險家當累贅;先前挖出的神秘金屬塔尖是何情況,他也是瞎子望天窗,不明不白;雨林深處還有一群樹大根深、兵強將勇的食人族土著隨時可能在暗處給自己來上一鏢。

  身陷如此境地,恐怕也只有遭遇鐵血戰士這種發展,才能使事情變得更糟了。

  當然,我只是說個構思而已,沒打算真的這樣寫。

  槍匠睡得不熟,他又做夢了,還是小時候的事。那也是個夜晚,寒冷的暴風雪之夜,在一間屋子裏,壁爐前,他裹著毯子,等待爺爺歸來,這天小查爾斯感冒了,所以沒跟爺爺一起出去打獵。

  最初他的心中滿懷期盼,希望爺爺今天的收穫能讓他喝上熱騰騰的肉湯,但太陽逐漸被烏雲遮蔽,天空變得陰霾,暴風雪不知何時已然降臨。從中午到晚上的這段時間,期盼變成了擔憂,好在並沒有變成絕望,因為爺爺還是回來了,當老羅爾打開門的瞬間,凌冽的強風衝入屋內,老人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身後的風雪,重新抵上了門。

  壁爐中閃動的火光再次趨於平穩,一大塊捆綁著的獸肉被扔在了地上,老羅爾顯然遇到了難纏的獵物,而惡劣的天氣使他無法帶回大部分戰利品。那天,老人失去的不僅是大半具野獸的屍體,同時還有他的右眼,當他回到家的時候,眼眶中流出的血水都早已凍成了冰……

  「嘿,查爾斯,醒醒,查爾斯!」約翰叫著槍匠的名字。

  劣質的睡眠換來立竿見影的頭疼,他迷迷糊糊地回道:「什麼事兒?」

  約翰基本也沒怎麼睡著,但他似乎挺有精神的:「我聽到外面有聲音,可能是食人族追來了。」

  一聽到食人族這三個字,槍匠也精神了,人這種生物,小嚇提神,大嚇丟魂,驚嚇沒準能造成心梗。

  「我出去看看。」槍匠說罷,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便疾行而去,待到洞口時,稍稍探頭張望了一下,沒見到什麼異狀,他抓起幾個石子兒,朝著三四個不同的方向,呈扇形投擲出去,樹林裏很快就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回頭對約翰道:「不像人的動靜,可能只是動物,你剛才聽到什麼了?」

  約翰回道:「我也不確定,哦,對了,是從樹上傳來的,會不會是這幫野人派人爬在樹上偵查?」

  槍匠便把視線上移,又扔了幾塊石子兒,這次是朝著高處飛行。飛石除了驚起幾隻鳥兒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活物做出反應。

  「可能只是猴子,亦或者在我第一次扔石子兒時打草驚蛇了,他們已經逃走。」槍匠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前進是擺脫追捕最好的方法。」

  約翰對此建議自然是舉雙手表示贊同。

  二人出了山洞,根據太陽的方位來判斷方向行進。前一天晚上他們已經達成一致,繼續朝北走,因為約翰的探險隊最初也是由北向南探索的,當然,那時他們的指南針還沒有壞。

  有槍匠在前面開路,他們在林間穿梭的難度驟減,約翰是專業的探險家,身體素質和生存技能方面自然都強於普通人,他本來就沒受什麼傷,也未感染疾病,經過一晚上的休憩喘息,體力已恢復了七八成,跟在槍匠後面,趕路變得十分省力。

  即使在這陌生環境中,他們的行動也絕不會比食人族土著要慢。根據約翰的經驗判斷,只要像這樣走個三天左右,即便仍未走出雨林,食人族的追捕肯定也已停止了,原始部落的行動範圍一般不會超出自己的領地,交通基本靠走的這幫野人,對於腳程太遠的地方,他們是斷然不會去的,對他們來說,走出領地就跟哥倫布當年朝「世界盡頭」航行一樣需要勇氣。

  行了半日,一路上也未發現有人在追蹤他們的跡象,看來上午確實是約翰太過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離那部落的村落越遠,二人的安全就越有保障,因為僅僅從生存層面來講,他們沒有太多值得擔憂的東西。

  到中午時,二人沒有停下生火,為了防止預留的肉在潮熱的環境中變質,昨晚已經烤至七分熟,這樣做也能方便今天趕路。所以他們只是稍作休息,啃了幾口沒滋沒味兒的蝙蝠肉乾,就繼續上路。

  要說這些蝙蝠也真夠倒霉的,它們本來住在那個地勢較低的山洞裏,沒招誰沒惹誰,偏偏遇上了槍匠,他扔東西是例無虛發,甭管天上的鳥,河裏的魚,被他發現一般都逃脫不了魔掌。

  到了下午,兩人的神經基本都鬆懈下來,他們趕了大半天路,過沼澤、蹚小河,披荊斬棘,幾乎沒怎麼停下,這時速度便慢了下來。

  就在一個毫無徵兆的時刻,槍匠在一次無意識回頭想和約翰說話時,眼角突然瞥到了一些東西。

  他的表情不由得變了,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景象絕不是幻覺,所以此刻,他只覺得毛骨悚然,因為剛才閃過的那條黑影顯然不是叢林中的動物,而是個人。

  「約翰,有個黑影跟在咱們後面。」槍匠直接就開口說道。

  約翰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他立即轉身,戒備地注視著四周:「在哪裏?是食人族嗎?」

  槍匠道:「不……那個……怎麼跟你形容呢……」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說是『黑』影,並不是因為我沒看清,事實上,我看得很清楚,只不過,『它』是黑色的……就跟在後面不遠的地方,在一棵樹上……我懷疑早上你聽到的聲音就是它發出的。」

  「什麼意思?它到底是不是食人族?什麼叫黑色的?」約翰的慌亂全寫在臉上。

  槍匠已經拿出了骨槍,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事物,可能比食人族更加凶險:「身高像十歲的孩子,但身形上看無疑是成年人,不過又不是侏儒,很奇怪……就像是個小號的人,而且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不是黑人能有的那種膚色,而是油漆才能噴出的那種漆黑。七成可能是全身每一寸都塗了黑色的染料,兩成是穿了一種特製的服裝,還有一成可能……他天生就是這種樣子。」

  槍匠一邊跟約翰解釋著自己看到的,一邊也在分析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約翰緊張地回道:「你要做什麼……如果它沒有直接危險,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主動去惹不明的生物,快點逃才是吧。」

  槍匠道:「沒什麼危險?那它一路上跟過來是想向你求婚嗎?」

  約翰漸漸退到了槍匠身後,壓低了身子,彷彿隨時會有毒鏢朝自己射來似的:「查爾斯,現在可不是開玩笑損人的好時機。」

  槍匠不禁笑了:「改天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認識,你可以領教一下什麼才是損人……」

  最後一個字沒說出口,他就扣下了扳機,骨槍的響聲驚了一大片雨林中鳥獸,下一秒,一條黑影就從茂密的樹杈間落下,摔落在地。

  約翰抬頭張望了一下,道:「你是怎麼打中它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槍匠沒有回答這問題,只是揮手示意約翰跟上,他一邊向那不明生物靠近,一邊道:「我打的是腿,這能讓它活下來,卻無法逃走。」他笑了笑:「如果它真的只是想向你求婚,它依然可以單膝跪地給你送上戒指。」

  約翰撇了撇嘴:「這笑話第二次就不那麼好笑了。」

  當他們來到那樹下,眼前的景象確實不那麼好笑了,因為那不明生物並不在此地。

  「看來它膝蓋中槍也能逃走不是嗎?」這次輪到約翰說風涼話了。

  槍匠朝四周掃視了一圈,那黑色生物已經無跡可尋,他蹲下,凝視著地面上的一小灘黑色液體,也不敢冒然用手去碰,只是湊進聞了聞:「你覺得這是它的血嗎?」

  約翰也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回道:「如果是血,它逃走時,會一路滴落,但你看,沒有腳印,沒有黑色的血滴,連爬上樹的痕跡都沒有。」

  槍匠接道:「所以……它在幾秒內就完成了止血,然後悄無聲息地飛竄出去,直接逃出五十米以上的距離。」

  約翰攤開雙手:「還有一種解釋,只要它的一部分中彈,整個身體都會頃刻間蒸發,最後只留下這麼點兒黑水。」

  槍匠站起身:「接著趕路吧……希望你才是對的。」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1-27 19:57
第七章 渡河

  雖然暫時擺脫了黑色的不明生物,但疑雲仍然籠罩在槍匠和約翰的心上。這片雨林的蹊蹺之處著實很多,每當二人的精神稍有鬆懈,新的異狀就會出現。好在此地不是沙漠,獲取食物和水源沒有太大的問題。否則在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基本的生理需求也得不到保障,約翰那廝隨時可能精神崩潰。

  那段黑色的小插曲轉眼已過去兩個小時,這段時間裏槍匠和約翰沒有說太多話,兩人又恢復了上午的行進速度,就算感到累,也咬牙堅持,彷彿背後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正在追趕著他們。

  不知何時,頭頂已是烏雲滾滾,看來一場大雨即將落下,與此同時,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片淺灘。

  「我們得搶在大雨到來前過河,不然水位會漲。」約翰看著前面的情形說道。

  槍匠朝水裏蹚了幾步,回頭道;「現在水只到膝蓋,但走到河中心可能會齊腰深甚至是踩不到底。你確定要這麼幹嗎?我目測到對岸至少要蹚三四百米,可能更遠,萬一走到河中心時開始下雨……」

  約翰直接打斷道:「我們就會被困在那兒,既無法到達對岸,也來不及回來,上漲後湍急的河水會將我們沖走,是的,我知道,所以咱最好別再囉嗦,快點兒過去。」他說著就已朝前走去。

  槍匠沒有再說什麼,緊跟上去。他心裏也清楚,如果大雨降下,要蹚水過河就不可能了,剩下的兩種辦法。一是繞道,往上游去,看看還有哪兒的水位較低,河道較窄,但天知道這條河哪一段最窄,沒準這片淺灘就是兩岸間距離最近的地方,雨林裏的降水又很頻繁,水位上漲後持續不退也很正常。

  至於第二種方法,就是花點時間,造個簡易的筏子渡河,但萬一漲潮後河水很急,筏子和人一樣得被沖走,再者,下雷雨時待在寬闊的河面上非常容易遭到雷擊。

  當然,還有第三種選擇,等在原地,雨停以後再做計較,不過從槍匠和約翰之前經歷的那些狀況來看,他們都是寧可繞道也不願停下腳步的。

  雲層很厚、很低,雷聲很沉、很近。這都不是好兆頭,最多五分鐘,此地便是風雨如磐,到時這片淺灘可就成河底了。

  而槍匠和約翰此時才走了三分之一,他們面臨著一個問題,是否應該立刻折返回去,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回到岸邊後至少兩人還能選擇繞路而行。

  「你認為回去是個好主意嗎?」槍匠問道。

  約翰果斷否決了這個提議:「不,我有一種很強的預感,後面仍然有危險,而且很近。這條河和這場雨,就是我們擺脫那些魑魅魍魎最好的一次機會。就算被河沖走,一路跌下瀑布,我也絕不回那一側的岸邊。」

  「也許你是對的,不過……」槍匠說著話,雨滴已經打在了他的身上:「要順利過河,我們得加快速度。」

  約翰回道:「那就拼了!」說罷乾脆往前一躍,游了起來。

  叢林中的暴雨是都市人難以想像的,淋在人身上的激烈程度,簡直就像拍爛俗電視劇時的那種人工降雨,男女主角不撐傘在雨中哭作一團,而鏡頭外停著一輛消防車……

  約翰和槍匠從蹚水改為了自由泳,眼下的情況不必再考慮保存體力了,目前的問題還只是水位激增而已,但再磨蹭個幾分鐘,很可能會出現急流或者食人魚群之類的情況,就算是能力者,到時也得玩兒完。

  槍匠最初預估的距離還是比較準確的,兩分鐘後,精疲力竭的二人爬上了對岸的泥地,兩人一上岸,皆是臉朝上,胸口劇烈起伏,氣喘不止,這百餘米距離游起來可絕不輕鬆,他們連鞋都沒脫,河裏的水流也逐漸加快。兩人最終能安全上岸,不得不說有一定的運氣成份,要是他們在水裏多待幾十秒,或是上游忽然飄過來一棵斷樹,事情就難說了。

  回望著身後的激流惡浪,槍匠只覺後怕。所謂的能力者,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也不過就是個人而已,他還遠未強到超人的地步。在有生之年,如果自己到了強級以上的境界,或許就有能力在這種境況前從容度過了吧。

  雨越來越大了,水位繼續上漲著,這河岸也有被淹的危險,他們稍稍緩過氣兒來,便起身,欲找個地方避雨。約翰的心情大好,雖然他成了落湯雞,但那些兇惡詭異之物,已被隔在了河的對面,這次冒險還是很值得的,今晚或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約翰,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可得有心理準備。」槍匠突然說道。

  約翰道:「是什麼?你口袋裏的東西掉河裏了?」

  「不,我的口袋都縫改過,倒掛在樹上也不會掉東西出來。」槍匠回道:「我要說的事情比丟東西可怕多了,事實上,此刻我已經被嚇到了,你千萬要穩住,不要尖叫或者發狂……」

  約翰已感到頭皮發麻,他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槍匠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叢林:「這條路……你還記得嗎,是我們渡河前來的路。」

  約翰順著槍匠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事實上,我的視力不錯,我還看到了我們來時留下的足跡,雖然現在已經逐漸被雨水沖沒了。」槍匠說著又回過頭去:「你看對面,是我們渡河前所見到的對岸,景物完全一致。」

  約翰坐倒在地上:「怎麼回事……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槍匠道:「比較合理的解釋是,我們自己調頭回來了。」

  「不可能!難道我們轉了一百八十度,游錯方向自己卻渾然不知?」約翰吼道。

  槍匠長吁一口氣,雨水使他額前的頭髮貼在了眼皮上,他往後撩起頭髮,神色凝重地道:「我們很可能遇到了一種近似於折疊空間的情況,那條河,就像一面鏡子,看似我們是過去了,其實最終還是折返了回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7 編輯

coldsheep 發表於 2013-4-1 01:40
第八章 再次嘗試

  約翰頹喪地靠在樹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是詛咒!這地方被詛咒了!這片該死的雨林!一定是這樣的!因此所有的儀器、指南針,全都沒有作用!我們完了,哈哈,我們完了!」他笑了,又一次變成了那個被關在食人族籠子裏絕望等死的男人。

  約翰見槍匠忽然愣住,也不知該不該插話,過了會兒,他打了兩個響指道,在槍匠眼前揮了揮手:「嘿!查理斯!沒事兒吧?!」

  槍匠回過神來:「哦,沒什麼,想到些事情。」他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之,你也不必太過驚慌,只不過是沒能過河罷了,與其手足無措、自暴自棄,不如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計畫。」

  約翰這時基本也從最初的震驚和恐慌中恢復了過來,他定了定神,用雨水抹了把臉:「繼續趕路恐怕是不行了。這雨實在太大,剛才渡河又耗了太多體力,最糟的是能見度越來越低,恐怕幾個小時後就得一片漆黑。」

  「嗯,那就先找個能躲雨的地方吧。」槍匠應了一句,便立即動身。

  約翰自然也不可能穿著滿身泥濘的衣服在雨裏一直站著,所以迅速跟了上去。

  雨林的地形地勢高低錯落,連綿起伏,他們花了十多分鐘才找到了一塊合適的地界兒,背靠懸崖,頭頂傾斜凸出的山壁正好能把雨擋在幾米外的地方,雖然蹲在這狹隘的避雨處很不舒服,但總比站在外面強。

  剛才那次失敗的渡河真可謂是勞形苦心,兩百米蹚水跑步加兩百米穿衣自由泳,上岸後發現自己還在原地,頭頂又是瓢潑大雨,最可怕的是在目力可及的範圍之外,還有一種未知的力量,仿佛時刻都在注視著他們,企圖阻止他們離開這片雨林。

  縱然天空中烏雲蔽日,但四周卻並非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這說明太陽還未落山。此地不是久留之處,等雨小一些,兩人還得另覓一個隱蔽安全的所在才敢生火休息。

  他們並沒有等太久,大約一小時後,夕陽便穿透雲層和密林灑了下來,兩人都不禁慶幸這場豪雨的短暫。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憩,加之雨過天晴,約翰的情緒高漲了不少,在遭遇了接二連三的悲劇後,他的神經堅韌程度可謂一日千里,恢復速度快了很多,當然距離槍匠這種處變不驚的境界還差點兒。

  不多時,兩人又回到了那條河邊,此時的水位很高,但看上去風平浪靜,水流較為平緩,槍匠提出再嘗試一次過河,只不過這次全程都得游泳。

  而約翰的建議是造個筏子,這樣能在很大程度上減小風險。要知道河裏可能會有食人魚群經過,再者,乘筏子不但節約體力,還可以清楚地看到渡河時兩岸的景物,要是真的有人躲在暗處搗鬼,他們能掌握更多細節。

  槍匠同意了這個點子,此時的他也已經非常勞累了,他心想:假如真的是被折疊空間束縛,造筏子所消耗的體力總比來回自由泳N次要來得划算。

  接著約翰就提出讓槍匠用其超能力變兩把砍刀出來,既能砍樹又能防身,而且以後穿越叢林時,有一把砍刀在手,約翰就能幫著開道了。

  槍匠欣然同意,但半天沒找到相近的材料,無奈,他只能抓起一坨泥巴開始蓄力,整了二十分鐘,終於完成了一把。

  「你先去砍樹,我做完自己那把就來幫你。」槍匠把刀遞給了約翰。

  約翰回道:「你就沒順便弄個刀鞘?」

  槍匠道:「滾蛋,自己去殺條鱷魚拿皮做。」

  約翰笑了笑,獨自砍樹去了。

  「鍊金術」這能力很是麻煩,還好砍刀並不是構造複雜的精密機械,否則以槍匠現在的狀態,未必能做出這種體積的東西。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當槍匠的第二把砍刀出爐,準備去幫上約翰一把時,那傢伙居然已經把所需的木頭都搞定了,手腳還真是俐落。

  「這些木頭的浮力應該足夠承受兩個人,槳也已經做好了,我們再弄些堅固的藤,用刀修葺一下,紮緊筏子就行。」約翰說這話的時候,事情其實已經做了大半。

  他挑選的樹木粗細適中,劈樹的時候已計算過長短,多餘的樹枝也都砍掉了,所以留給槍匠的活兒並不多。想來約翰也看出槍匠的超能力是很費神的,所以不聲不響地把力所能及的工作都攬下了。

  眼見太陽漸漸西斜而下,筏子也在此時完成了,兩人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放下戒備,不過食人族和黑色生物都沒有出現,最大的危險也就是幾條路過打醬油的蛇而已。

  將筏子放下水,沒沉,兩人持槳坐了上去,還是沒沉,這就沒什麼問題了。

  約翰划著水道:「天快黑了,要是真的過不去,我們可以考慮改走水路,順流而下遠離這裏。」

  槍匠在另一側揮動這槳,默不作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河岸,內心不祥的預感卻是絲毫沒有減弱。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8 編輯

fredlo1994 發表於 2013-4-6 01:56
第九章 漩渦

  天都,HighestLaws,帝國最高總部。

  擁有佔地數萬平米的行政辦公機構,深入浮島內部的巨大設施,全球範圍內挑選的HL最精英成員,戰力最強的戰鬥人員、軍備能力,一個平民永遠無法觸及的世界。

  2100年,十一月,槍匠失蹤後五十五小時。

  某個寬闊的會議室中,喬瑟夫.諾蘭獨自坐在長桌前,敲打着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他在等人,不過又不想閒着,所以便順手去做一些書面報告的工作。

  這時,有人用磁卡打開了會議室的自動門,走了進來,那是個身寬體胖的男人,看上去三十不到,雖是穿著HL的制服,卻是流裏流氣的德行。

  他一進門就道:「我說今天怎麼一起來眼皮就跳呢,這不是時侍大人嘛,怎麼?什麼風把EAS的副局長吹到我們這兒來了?」

  時侍聽聲音就知道這是誰,他根本沒打算放下手頭的事情,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開口回道:「上頭就派你來見我?」

  那男子臉上明顯露出了不悅:「怎麼?你覺得本上校的級別還不夠嗎?」

  時侍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平靜地道;「『茶仙』不在本部嗎?」

  「七皇子大人去澳洲公幹了,再說,以他的身份,是像你這種賤民出身之人說見就能見的嗎?」

  時侍的語氣依然很冷靜,一邊打字一邊回道:「那麼,克萊斯上校,請你去叫個將官級別的人來和我說話。」

  克萊斯上前抓住時侍的領口,將其從靠背椅上提了起來:「混蛋,你以為在和誰說話?別以為自己有多強,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時侍回答的很快,很果斷,很清晰:「不信。」

  「好了,克萊斯少爺,你放下他吧,你們倆既然話不投機,少見面就是了,讓我來和他談。」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會議室,此人霧鬢灰髮、身軀魁偉、器宇不凡,看軍裝的樣式就知其級別要比克萊斯更高。

  「呿……」克萊斯鬆開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惡狠狠地瞪了時侍一眼,才悻悻然離去。

  「你好,居將軍。」時侍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不過沒有繼續打報告。

  居勝官拜中將,但對時侍卻是十分客氣,兩人似乎頗有交情:「那位大少爺好像一直看你不太順眼啊,你可要小心了,克萊斯侯爵在朝廷裏可是很有影響力的,你還年輕,將來的仕途長着呢。」

  「我沒有時間改善與這種廢物之間的人際關係,他老爹年事已高,酒色過度,據我推測,其『時間』已經不多了,至於克萊斯上校本人,機會恰當的話,可以考慮殺了他,一勞永逸。」

  「嘿!嘿!別當着我的面說,我可什麼都沒聽到。」居勝慌忙說道,雖然他早就聽說過EAS敢於暗殺任何人,但他可萬萬不想捲入其中。

  於是時侍改變了話題:「剛才聽他說,茶仙去澳洲了?」

  居勝回道:「去抓一個叫『神鑰』的傢伙,你聽說過那人嗎?」

  時侍道:「沒有,也不感興趣。」

  「呵呵……你還這是善於用一句話把別人噎死。」居勝笑道:「你這次來是為了那個武器顧問的事情吧?」

  「查爾斯.羅爾,二十七歲,前軍火商,優秀的科學家及槍手,並級能力者,人稱『槍匠』,一年前被帝國招攬到麾下,赦免其過去的所有罪行。」時侍稍稍停頓了一秒,因為他接下來說的是重點:「收到他失蹤的消息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我想知道HL的搜尋調查進度如何了。」

  居勝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說道:「這個人很重要嗎?需要你這副局長親自來跑一趟?」

  時侍回道:「他作為武器顧問的價值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想這是你們需要斟酌的問題,但EAS方面,包括我個人強烈建議,無論死活,帝國務必需要掌握這個人的行蹤。」

  居勝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能力價值很高?可他只是個並級能力者而已。」

  「我知道自己有些越權了,即便你們已經展開搜索,也不會告訴我進度的。」這次換時侍答非所問了:「所以我這次來,其實只是提出建議……你們最好把他找到。」他合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夾起就走。

  「搜救小隊十個小時前已經出發了。」居勝的聲音從時侍身後響起,讓後者停下了腳步:「上頭的意思是,槍匠此人的搜尋不能交給地方辦,得由總部派人進行,所以,從天都趕到南美,調查他所乘坐的飛機在何時、何地、為何墜落,這都需要時間。」

  時侍回了一句:「謝謝。」接着立即道:「再見。」

  「嘿!幫我跟你們局長問個好。」

  「我的休假期快到了,近兩個月都不想去見老頭子,免得被他心血來潮打成重傷。」時侍毫不避諱地排遣自己的上司,然後又重複了一句:「再見。」

  …………

  同時,在距離他們數千公里的南美叢林中。

  槍匠那那不祥的預感很快就成為現實,當他和約翰的筏子行到河心時,水流忽然加快,兩人手中簡易的木槳立即便失去了意義。

  他們隨即也放棄了掙扎,任由筏子順着河流疾馳而下,約翰看著身後漸漸沉入地平線的太陽,無奈地說道:「這種聽天由命的感覺真是糟糕。」

  槍匠說道:「很顯然,有一種未知的力量不想讓我們離開這片雨林。」

  「那力量連河流都能操控?」約翰問道。

  槍匠回道:「誰知道呢……也許大雨也不是什麼巧合。」

  約翰看著天空:「你相信有神明存在嗎?」

  槍匠笑道:「如果你信的話,麻煩你跟自己所信仰的神說一聲,讓他適可而止。」他此刻只能苦笑,因為他已看見面前的河道越來越寬,而更遠一些的前方,在這種並不算深的河裏,竟有一個漩渦。

  約翰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他再次抄起了槳,「快,查爾斯,我們得讓這筏子動起來,哪怕朝岸邊多移動個幾米也好。」

  槍匠卻無動於衷:「我可不認為在這種速度的水流下,這會有什麼作用,漩渦的向心力還是會把我們捲進去。」

  約翰喊道:「那跳河?這個距離應該還來得及。」

  槍匠回道:「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別,這麼快的急流,游泳和划船是一樣的結果。」他忽然轉移了話題:「你不覺得此時、此地,正好有個漩渦出現在我們失控筏子的必經之路上有些太巧了嗎?」

  約翰冷哼道:「反正我這一個星期裏都在交霉運。」

  眼見筏子離那螺旋狀的水流越來越近,槍匠非但沒有穩定住身體,反而站了起來,舉起骨槍,朝着水下,那漩渦的中心,扣下了扳機。天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槍響後不久,水下發生了爆炸。巨大的衝力將筏子掀翻,一陣擴散形的水波過去,那漩渦的範圍竟變得更加巨大了。

  而寬廣的水面上,槍匠和約翰二人皆是不見了蹤影。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8 編輯

fredlo1994 發表於 2013-4-6 04:05
第十章 遺蹟

  白色的景物蔓延至天際,一眼望去,彷彿置身雲端一般。在每年最冷的那幾個月裏,縱然石頭和樹木都會被裹上一層白霜。在這雪虐風饕之境,依稀能在一個山坡上看到幢被雪掩埋了一半的小木屋。

  屋中,老羅爾坐在壁爐邊,擦拭著手中的獵槍,這槍是他最忠誠也最熟悉的夥伴。年輕時他曾經養過獵犬,但狗的一生實在是太短,無法陪伴主人太多的歲月。妻子也死得很早,兒子和兒媳也因加入反抗組織被殺,能陪他一路走到老的,只剩下這把獵槍了。

  可是諷刺的是,因為一年前的一次打獵,他的右眼失明了,這把槍,從此也成了擺設,一輩子閉左眼來瞄準的神槍手,現在卻只能勉強打中二十米內的目標。

  好在查爾斯已經繼承了羅爾家族神準的槍法,這孩子有著驚人的天賦,真不愧是自己的孫子。老人常常會像這樣在心中沾沾自喜一番,只不過他很少當面表揚槍匠。

  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老人放下槍,朝門走去,他想當然地認為是槍匠打獵回來了,因為有時那小子會騰不出手來轉門把手。

  為了抵禦風雪,門的後面橫著一條木杠,老人將其放下,打開了門,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景象。

  「啊嚏!」約翰打了個噴嚏,就像要把自己的肺葉都噴出來那麼響。

  槍匠被噴嚏聲吵醒了。他搖了搖頭,把夢裏的場景趕出腦袋,然後坐了起來,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當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時,他大吃一驚。

  自己和約翰正身處一個四邊形的房間裏,周圍的墻壁全都是金屬質地,墻面呈黑色,大量散發著青綠色光芒的壁畫和文字從墻裏透射出來。

  「這是哪兒?」槍匠問道。

  約翰此時正站在一面墻邊,注視上面的文字:「不知道,我也沒醒多久。」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要把眼前的那段文字唸完:「我剛醒時來還以為自己被外星人抓住了,但讀了一些這墻上的文字後,基本能確定這些是人類的文明。」

  槍匠回想了一下自己失去意識前最後記得的事情,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高聲道:「對了!地底遺蹟!」

  約翰回頭問道:「你說什麼?遺蹟?」

  槍匠把自己之前遇到的地面隆起,還有在地下挖到金字塔尖的事情和盤托出,順帶說了一下骨槍的原理以及其擊中未知金屬外殼後的效果。

  約翰還沒能把這些消化完,槍匠又接著說道:「那條河不算很深,產生漩渦的可能性很小,我看到時就在猜測,是不是河底發生了某種異狀。當時我也並沒有想到是地底遺蹟,在短時間內,我能想像到的就是,在河底有某種裝置正在製造漩渦,於是便開了槍……」他站了起來:「現在我明白了,一定是遺蹟對那條河產生了影響,而骨槍打穿了其外部金屬,結果漩渦變得更大,我們就進來了。」

  約翰愣了幾秒,問道:「不可能啊……如果此地正處河床下方,並且如你所說的,從地底隆起,對河流產生了影響,那麼那些水去哪兒了?跟我們一起流進來的河水、淤泥、筏子的碎片,都到哪兒去了?再說這房間不過幾十立方米,真的有水流進來,這麼點空間很快就會被灌滿,怎麼可能持續產生漩渦?」

  槍匠抬頭看了看房間頂部,回道:「天花板是完整的,沒有被骨槍打穿的痕跡,這裏顯然不是我們最初進來的地方。」他邊說邊想:「嗯……也許我們隨著水流被捲入遺蹟以後,又被某種力量移動了一次,才到了現在的這個房間。」

  約翰攤開雙手:「好吧,那麼……是美人魚?還是某種專門針對活物的排水過濾系統?」

  槍匠對這玩笑一笑置之:「呵呵……你可以保留這兩種假設,直到我們發現真相。」

  約翰回過頭去繼續研究起那些壁畫來:「之前剛做好的砍刀又不見了,你隨身帶的東西還在嗎?」

  槍匠檢查了一下,貼身物品還真都在,但失去意識前握在手中的骨槍此刻卻是不見了:「不太妙,我的槍丟了,要重做一把可不容易。」

  約翰道:「其他還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嗎?」

  「當然有,前提是你能在這裏找到可以刷信用卡的機器。」槍匠確實無奈,在此境況下毫無用處的錢包倒是一直沒丟。

  「我得說,情況很不妙,查爾斯,我們沒有食物和水源,被關在六面都是鐵壁的地方,即便你能用超能力打個洞出去,我們也不知道墻的對面是什麼,也許會有水灌進來,又或者外面充斥著地底的泥土,而我們被埋在地下幾百米深的地方。」約翰道。

  槍匠卻比較樂觀:「哼……既然能進來就肯定能出去,這地方一定有某種機關。」他說著就已經開始沿著墻摸索起來:「說實話,我甚至懷疑這些到底是不是遺蹟,先前挖出那個金字塔尖的時候我本以為地底會是個巨大的建築物。但現在,置身在這個房間中,我可以順暢呼吸,周圍的溫度也適合人類生存,而且非常乾燥,還有光源。搞不好這裏是某個反抗組織的地下基地,或者是帝國設在叢林裏的秘密研究所。」

  約翰接道:「又或者是外星人在幾千萬年前埋在地底的軍隊設施,它們等待著某天可以用這些玩意兒上來消滅我們。」

  「那不是一部電影嗎?」

  「對,我喜歡那部電影,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主角最後還活著。」

  槍匠繞著房間轉了半圈:「你從那些文字上瞧出什麼來了嗎?」

  本以為約翰又會說些無關痛癢的廢話,沒想到此刻他卻忽然一本正經地道:「是的,這裏確實是個古代遺蹟,屬於奧爾梅克文明。」

  槍匠回過頭去:「你真的能讀懂墻上的文字?」

  約翰道:「有件事我想向你坦白,我的探險小隊,並不是那種登山穿林,然後拍幾張照片,捎回些土特產的隊伍。我們更側重於做一些考古學的工作。」

  槍匠聳聳肩:「你直接說盜墓不就得了。」他表面上沒太大反應,心中卻是頗為驚訝的。

  槍匠突然發現,人這東西,還真是不能輕信,和約翰接觸的時間雖只有兩天不到,但自己怎麼說也救了約翰的命,求生途中一路走來,也可謂仁至義盡,還說了不少自己所知的情況。沒想到這幾番處於崩潰邊緣的約翰,卻是一直隱瞞著真正的身份和目的。

  「那麼……你們這次就是衝著這個什麼梅克而來的?」槍匠隨即問道。

  約翰搖頭:「不,這不是我們最初的目標。奧爾梅克文明應該是在中美洲地區的,會在此情此境下看到這種文字我也很驚訝。事實上,我也並不完全能解讀這些內容,只是以前讀過佛羅里達大學某個教授的論文,上面提到瑪雅文字和奧爾梅克的關係。

  撇開這些不談,即便他們真的有某個分支來到了這南美叢林深處,但據我所知,奧爾梅克文明存在於公元前千餘年,是美洲大陸已知的最古老文明,目前發現的所有的遺蹟和手工製品都表明他們沒有超出石器時代該有的文明階層。所以,我們身處的這個房間……」

  槍匠接過話頭道;「你想說是外星人造的?」

  約翰道:「我只是假設。」

  槍匠道:「你的假設要是成立,以後就不用當盜墓賊了,回去後發表一篇論文,把幾千年前那段故事編圓,順便用這套理論解釋一下後來的瑪雅人在天文學上的成就,我估計你要是能拿回些這裏的東西當佐證,到時論文一發表,直接就能拿諾貝爾獎。」他說到此處,動作忽然一滯,接著道了聲:「啊嘔……」

  約翰聽了這聲啊嘔,立即就知道事情要糟,想必是槍匠觸發了什麼機關,他慌忙問道:「怎麼了?」

  槍匠沒來得及回答,兩人腳下的地面已亮了起來,青綠色的光芒吞沒了整個房間……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8 編輯

fredlo1994 發表於 2013-4-6 13:12
第十一章 尋找出路

  兩人因這強烈的光線無法睜眼,出於本能地舉起雙手遮在眼前,但無濟於事。

  好在片刻後,這青綠色的強光便自行暗了下去,槍匠和約翰幾乎同時睜開眼睛,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變化。

  他們所處的環境變了,原本四方形的金屬房間,現在成了圓柱形。相同的黑色墻壁,透射出光線的壁畫和文字,唯一的區別就是房間的形狀。

  「你剛才幹了什麼?」約翰問道。

  槍匠回道:「我找到一個很像手印的符號,就試著把手掌按在上面,接著那個符號背後的光就越來越亮……」

  約翰道:「那是個可以讓房間改變形狀的開關?」

  槍匠道:「不……房間沒變,只是房間裏的生物被移動了……我猜這就是我們掉入河底以後再次移動的秘密。」他說著便觀察了周圍一番,隨即朝一處靠墻的地方走去。

  「看,這個圓柱形房間也有這樣一個手印符號。」槍匠半蹲下,看著那個符號道:「比成年人的手掌要小,看上去像是孩子的……」他停頓了一下:「這讓你想到了什麼?」

  約翰神情微變:「那個黑色的類人生物?」

  「對,而且你看這個高度,和那個生物站立時伸手可及的高度差不多,我們要碰到的話,就得彎腰才行。」槍匠道。

  「所以?」約翰看著槍匠,期待對方能給一個答案。

  槍匠道:「就算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我也無法給你確切的解釋,我只能推測……或許你口中的奧爾梅克文明確實和外星人有關?也可能這個公元前一千多年的文明其實遠比我們現代人推測的要發達,他們也並沒有滅亡,而是在遭遇某種重大災難或變故後,躲在地底世界中生存了下來,我們看到的黑色生物,沒準就是倖存者之一。」

  約翰聽著這話,表情數變,最後只能回道:「看來你去寫篇論文競爭諾貝爾獎的成功可能更大啊……」

  槍匠道:「我也就是隨便猜猜,不過基於之前那黑色生物偷偷跟著我們的情況,我的推測應該還是比較靠譜的。我乘坐的飛機墜落,還有你的探險小隊遇難,歸根結底都是由某種未知的磁場干擾引起,十有八九就是這片遺蹟所致。

  天知道下午看到的那個黑色生物是什麼時候跟上我們的,也許早在你和你的隊員被食人族抓住以前它就在跟蹤你們;又或許他是從我破壞的遺蹟尖頂中爬出來的;說不定這生物還不止一個……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遺蹟開始活動是近期內發生的事情,很不幸的,正巧被我們趕上了。現在這遺蹟裏的生物出於某種目的,不想讓我們離開頭上的那片雨林,甚至有可能……它想把我們吸引到這地下的世界來。」

  約翰想了想,說道:「假設你分析出的結論都是真的,此地有一種史前的高級生物在幾千年前進入了沉睡,到最近才甦醒過來,如果我是它們,回到地面以前,我會先抓幾個標本,研究目前地球上的人類文明和進化程度,再作計較。」

  「有道理,和穿著草葉吃人肉的土著們比,你我看上去更有研究價值。」槍匠此時已經移動到了房間的另一側:「這裏也有手印符號,整個房間一共有三個這樣的標記,我估計按中不同的機關,就會被傳送到不同的房間。」

  約翰一下來了精神:「也就是說,我們有機會出去了?!」

  槍匠道:「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讀不懂房間裏的文字,根本不知道按下哪個標記,會通往哪裏,而且完成轉移後,也只能靠房間形狀來判斷之前是否來過,萬一這裏有成千上萬的房間,而且形狀有許多是重複的,那我們恐怕永遠也無法離開。」

  兩人陷入了沉默,一時間想不到很好的對策,其實他們也明白,這是在浪費時間,最後的對策無非就是不斷地按機關,期待能有一次被傳送到外面。

  過了會兒,約翰又開口了:「其實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房間根本沒什麼功能,除了壁畫和文字,空空如也,只有博物館會建成這樣,但不同的形狀又有什麼意義?」

  槍匠嘆息了一聲:「也許這種文明已經超出我們認知太多了吧,就好比你讓叢林裏的土著去乘電梯,他進去以前只會疑惑這大鐵盒子的作用,而電梯停到別的樓層打開門後,眼前環境的變化對他來說也成了一個謎,呵呵……跟我們現在碰到的情況還真像。」

  約翰站起身來,走到其中的一個開關前:「不管了,坐以待斃最多活不過兩天,就當我是個進了電梯的土著好了,把幾十個鍵全都按一遍,也遲早會打開電梯門的。」他說著,就摁在了手印形的符號上。

  青綠色的光又一次亮起,吞沒了兩人,近十秒後,周遭又恢復了正常的亮度。

  這次的房間呈之字形,像一條曲折的走廊,槍匠和約翰待在中間的一段,他們又搜尋了一番,房間裏一樣空無一物,除了壁畫和文字,手印符號這次竟有九處之多。

  槍匠道:「奇怪的技術,只要一個人按開關,整個房間裏的生物都會被送到另一個空間,而且我們的衣服和隨身的物品也跟著移動……對了!要不要試試,我們倆同時按下兩個不同地方的手印符號,看看會是什麼結果?」

  約翰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我突然想到了變蠅人……」

  槍匠道:「嗯……當我沒說吧。」

  那之後,按手印的工作由約翰全權接手,也不知這些房間之間的移動究竟是何原理,反正他們一直沒有遇到形狀相同的房間,因此也沒有回到過之前一個房間的情況出現,每次按下手印符號,都會被送到新的地方。

  就這樣,槍匠心中默數著,一共轉移了二十九個房間,時間也許過了幾小時,也許只有半小時,他們身上沒有錶,也看不見太陽,掉河裏的時候是黃昏,此刻也許是深夜,也可能已是清晨,總之兩人對時間的感覺早已完全喪失。

  起初每到一個房間,他們都會找遍墻上的每個手印符號,但後來也就罷了,這符號的數量沒什麼規律可循,最少的有三個,最多的就是九個,總之不管哪種情況,他們都只是被傳送到從未到過的地方。

  槍匠有些奇怪,假設現在是深夜,自己從中午起水米未進,最多就是嗆了幾口河水撐飽肚子,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仍然沒有絲毫疲勞感和饑餓感產生?思來想去,肯定和這遺蹟有關,即使此處氣溫、濕度、空氣質量都還不錯,但人該餓的時候,總是要餓的,超過二十個小時,總是要乏的,還有……槍匠的神情忽然變得很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連如廁的需求感都絲毫沒有產生,這可就奇了。

  正當他準備問問約翰是否也是這種狀況時,眼前又是一陣青光,他還未完全睜眼,約翰就叫道:「快看!查爾斯!是條通道!」

  槍匠恢復了視線,發現竟置身於一條筆直的走廊中,這通道通往極遠處,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頭,而壁畫和文字也被兩條青綠色的光軌取而代之,周圍沒有任何手印符號。

  約翰激動地道:「你覺得這是出路嗎?」

  槍匠的表情看上去卻並沒有多興奮,他只是平靜地回道:「走下去才知道。」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08: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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