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遇刺
古籐喝完最後一杯酒,已是午夜時分。他看著趴桌醉睡的撫痕,道:「蘭若幽,把她的帳一起結了。」
蘭若幽喚來侍童,付錢之後,看見古籐背起撫痕,她輕問:「主人,你要乘人之危?」
「給自己機會,總好過把機會讓給別人。」古籐回答得理所當然,往旅館的方向走去。
蘭若幽緊緊跟上,道:「主人,幽幽若是也醉了,你會不會背幽幽回去?」
「不會。」
「主人~」
蘭若幽鼓著紅腮,不願再言語--她生悶氣。
古籐不管她耍脾氣,繼續前走,腳步有些飄浮;他今晚喝了很多,雖然依舊保持理智,但醉意總而存在。夜的風吹過他的肩膀,令他感覺有些濕熱,扭首回來,看見撫痕合著的眼縫,凝著未曾滴落的淚水。
走入冷清的街道,黑暗籠罩他們……
感到蘊含濃烈殺意的念魂襲來,瞬間提升念魂抵抗,喝道:「蘭若幽,念罩!」
蘭若幽看見古籐踉蹌而退,伸手托穩撫痕的背,聖光防罩剎時釋出,把三人罩護在聖光中;十多道人影揮動手中的武器急速撲至,被聖光罩擋得倒退。便在此時,從黑暗處走出七八個人影--這些應該是剛才操縱念魂,攻擊古籐的念魂刺客。
「主人,你沒事吧?」蘭若幽走到古籐面前,仰首看他,關切地問。
古籐嘴角含血,依然平靜地道:「此些刺客都有念魂和血魄,有些甚至是九界和九限,其中有一個達到念魂八界。突然的念魂力量攻擊,衝破我的念魂防護,致使我的念魂渙散。」他把撫痕放到地上,舉手擦了擦嘴角,冷冷地自語:「懷著必死之心的刺殺嗎?」
「主人,你能夠打倒他們嗎?他們集中攻擊的話,幽幽堅持不了多久……」
「你能夠殺人嗎?」古籐嚴肅地問。
「能的。」蘭若幽肯定地回答,「幽幽的村莊是被你們血瑪攻陷的,那時候幽幽參與戰爭,殺了許多人。但是,幽幽不能走出防罩攻擊,只能在防罩里拉弓射箭……」
古籐俯首到蘭若幽耳邊,低聲道:「等他們接近,我拚盡念魂力量束縛他們,你用我的匕首,刺入他們的心臟,先殺念魂者,速度要快!我的念魂渙散難凝,同時束縛這麼多人,很快便會消失;我不想過度使用血魄,導致短期內無法戰鬥。一旦握刀在手,就不要猶豫,懂嗎?」
蘭若幽點頭,堅定地道:「主人,幽幽經歷過戰爭的殘酷,懂的。」她抽出古籐腰間的匕首……
古籐微笑,雙手捧住她的臉蛋,朝她的嘴吻下去。
她傻傻的沒有躲避,羞澀地讓他吻著,不懂得如何回應。
「主人,幽幽的初吻耶~」一吻結束後,蘭若幽垂首,撫唇羞語。
古籐轉身看向前面的念魂者,在血鬥士的集體攻擊之時,輕喊:「就是現在!」
古籐的黑色念魂一閃而沒(皆因蘭若幽的聖光消失,黑色念魂也隱於黑暗中),撲殺而至的十多個蒙面刺客瞬間被縛,蘭若幽執匕首射衝到念魂刺客身前,刺入最中間那個念魂者的左胸,但聽一聲慘叫,她抽刀出來,繼續刺入左邊的念魂者……撕心裂肺的慘叫,刺破黑夜的寂靜和祥和。
刀刀致命!蘭若幽毫不手軟,帶著渾身的血液衝回來,手中鋒利的匕首繼續刺穿血鬥士的心臟,眼見只剩三個刺客,她的匕首刺向其中一個,但那刺客突然舉刀朝她的天靈砍落,她驚得倒退,撞到堅實的胸膛。
驚訝未過,便見到她頭上的刀鋒,被古籐的雙手合住;她舉刀直刺,匕首刺穿面前刺客的心臟,轉身出來,看見古籐的背部被兩把長劍刺穿,而那兩個刺客也被兩把利劍刺穿左胸……
「主人~」蘭若幽淒喊一聲,匕首劃過離他最近的刺客的脖子,人頭離頸而落,鮮血噴洗黑夜。
「蘭若幽,留個活口!」古籐轉身踢開最後活著的刺客,抓住她的手,她忽然哭著撲入他的胸膛,丟掉手中的匕首,緊緊摟住他,顫哭:「主人,我害怕~我以前沒有近距離殺過人,我害怕……」她軟軟地跪倒在古籐腳下,嬌軀顫抖得厲害。
古籐扶起她,輕撫她的背心,道:「別害怕,不是我們殺他們,便是他們殺我們。要活著,就得在他們殺死我們之前,先把他們的生命葬送。你做得很好,我感激你為主人所做的一切,你是我最完美的女奴。」
「主人~」蘭若幽再次緊緊擁抱古籐,嬌軀的顫抖依然激烈。
也許刺殺的時候,想不到太多,但停止下來之後,恐慌便侵襲她的思想和神經……
古籐擁著她,走到被他踢飛的刺客前,彎腰探刺客的鼻息,道:「暗之黑手!」
蘭若幽問道:「主人,他們是暗之黑手嗎?」
「我用「神手」刺出那兩劍,沒有直接命中他們的心臟,但他倒地便死,是因他含有「裹衣毒丸」,咬破毒丸致死。」古籐解釋道。
暗之黑手,是盜賊和殺手的統稱;若是在行動過程中,被對方識破或擊敗,通常選擇自殺,避免被捕後洩露組織的秘密或買家的信息。
蘭若幽稍微平靜下來:「會不會是羅克普出錢請來的?」
「不是羅克普。如果是單純的刺殺,不應該帶著仇恨,但他們心中滿懷仇恨;應該是以前的仇家,組織的暗之集團,得知我出獄,趕來復仇。」古籐冷靜地分析。
「主人,你知道他們是哪些勢力?」
「不知道,仇家多,太零碎。」
「主人,我們回旅館吧,幽幽不想在這裡。」蘭若幽哀求道。
古籐鬆開她的身體,朝左面街道望去,道:「等等吧,聖衛隊正往這裡趕來,我得讓他們幫忙處理。」
果不其然,風燈的光芒湧現,四、五十名男女趕到現場,領隊的是寧雨念衛長。
她看見面前慘象,怒道:「古籐,你一天不殺人,會死嗎?」
「會。」古籐斷然回答,指著地上的屍體,道:「你身為念衛長,看不出他們的身份?」
幾個聖衛蹲下去,扯掉刺客的面布,檢查他們的嘴巴,齊聲喊道:「寧雨隊長,他們口中含劇毒,顯然是刺殺古籐上尉的暗之黑手……」
古籐把後背的長劍拔出,轉身走向躺在血泊中的撫痕,把她重新背起,然後走到寧雨身前,道:「這裡留給你處理,我不想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因為想殺我的人,多得沒辦法追究。你,應該也想殺我吧?」
「古籐,廢話少說,跟我回去見聖君。」寧雨嬌叱。
「這種事情,不需要親自向聖君解釋;我還要回去和酒醉的情人溫存,其餘的事情,待明天再說。」古籐背著撫痕直走,氣得寧雨罵叱:「淫棍,遇到這種事情,你還有心情做那事?人是你殺的,別想我替你收拾~喂,你聽到沒有?」
「沒聽。」古籐懶懶地回了兩個字。
蘭若幽撿起地上的匕首,追著古籐跑過去,「主人,幽幽害怕,等等幽幽。」
古籐坐在盛滿涼水的浴缸。寧雨怕他難向旅館解釋,特意派了兩個聖衛隊員跟隨,旅館表現得很識趣,送走聖衛隊員後,盡心盡意地送上他們的服務--能夠勞駕聖衛隨護的客人,旅館豈敢怠慢和追究。
蘭若幽已把臉上的血跡清洗乾淨,跪在地板替撫痕擦洗血漬,不滿地道:「這女孩醉得好死啊,也沒見她喝多少酒,幽幽的酒量都比她好很多。主人,她剛才在你背上吐了好幾回,你還對她躁動嗎?」
古籐道:「醉酒的人,通常會吐,不該怨責。蘭若幽,把她的血衣脫了。我沒使用血魄,外傷一會便癒合,可以躁動一番。」
「主人,這很不道德的耶~」蘭若細聲地反對。
「是不怎麼道德,簡直泯滅良知。但我和她,都有話在先,她仍然在我面前喝醉,我背得那麼辛苦,總得從她身上獲得一些補償。」古籐坐在血水裡,娓娓地說來,總呆著罪惡的成分,「你的主人,雖說有幸能夠率領軍隊,但從小就是亡命之徒。既然暗之黑手出現,以後也別想太平,死亡的威脅總是伴隨,想那麼多道德作何?她擺明給我機會……」
蘭若幽猶豫一會,伸手解撫痕的衣褲,嘀咕:「主人,平時安安靜靜,做壞事的時候,好會找借口~」
「被瑪爾嬌和瑪爾敏折騰,弄得我悶憋半天,有女人蠢得醉倒身旁,只怨她太任性……」
「主人,她是古情小姐的朋友,不怕古情小姐怨恨你?」
「讓怨恨來得再更猛烈吧!」
蘭若幽沉默一會,又道:「主人,你明明讓我活留口,為何說不想知道刺客的身份?」
「活口都沒,找誰逼問?寧雨查不出他們的身份,拿什麼來告訴我?我不想跟她糾纏,她是聖君的女人,因那事特別的恨我,糾纏起來對我不利。」古籐赤裸地踏出浴缸,走向浴門(套房擁有獨立的浴間),頭也不回地道:「你的衣服也脫了,用濕巾擦淨你們的身體,換一缸清潔的水,抱她進去泡一會,洗得乾乾淨淨的。我先到床上,淨化凌亂的念魂……」
蘭若幽看著地上赤裸的撫痕,褪解了自身的衣衫,不由得拿自己的裸體和撫痕的裸體比較,感覺自己雖然正在發育中,身段也不遜撫痕多少。她蹲到水桶旁,洗擦身上的血液,又提水到撫痕身旁,細心擦洗她的身體。
做完這些之後,她用大水瓢,把浴缸的水潑出去,把一旁的七桶清水,倒進浴缸,抱了撫痕坐進涼水裡
撫痕被涼水浸泡,呻吟幾聲,努力地睜開醉眼看了一會,又輕輕閉起雙目,沒能夠從酒醉中清醒。
蘭若幽泡得舒服,認真地洗擦撫痕的嬌體。進浴缸前,兩女已擦冼血液,因此新換的涼水,不顯得髒穢。她湊鼻到撫痕的嘴前,聞出一股穢酒的味道,便踏出浴缸,取了牙刷和齒膏,扳開撫痕的嘴兒,認真地幫撫痕刷牙……
「不會喝酒,不要喝嘛。世上壞人那麼多,一個女孩子,喝醉了容易吃虧。你別看看主人不像壞人,但他真的很壞耶,只是幽幽越來越喜歡他。他的侄女們,都喜歡他呢,亂倫哦,大壞蛋~」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嗔癡嗔癡的,像撒嬌的小女孩;她也真的是小女孩,只是殘酷的經歷,讓她顯得比同齡女孩成熟安靜,但偶爾也會表現出小女孩的嬌稚。十四歲,多麼天真無邪的年齡……
替撫痕漱洗完畢,她開始漱自己的口,然後看著撫痕抿緊的嘴兒,想到今晚古籐給她的吻,心兒撲通撲通地跳著,捂著自己的小嘴,呢喃道:「幽幽的初吻,被主人奪去哩。不知道爸爸媽媽、哥哥過得如何?幽幽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主人,但願他們過得比幽幽更好。開始的時候,好恨血瑪家族的,主人讓幽幽恨不起來,他總是保護幽幽,因為幽幽而殺人,為救幽幽闖角鬥場,在聖君面前說幽幽是他的情人~嗯,女奴情人,幽幽喜歡。」
撫痕忽然半睜雙眸,醉眼朦朧地看著蘭若幽,彷彿獲得短暫的清醒,說了聲「別讓他碰我」,便又合起雙目,睜了幾次都不能夠完全睜開--酒精的作用,令她的靈魂飄渺,也使得她的眼皮和心智,沉重而迷離。
「撫痕小姐,你醒了嗎?」蘭若幽輕喚一聲,得不到撫痕的回應,她努了努性感的小嘴,歎語:「既然不想要主人碰你,為何在主人面前喝醉,還要對主人說出那樣的話?你應該清楚,主人是著名的戰犯,不是一般的男孩。聖君的女人,都敢睡的;侄女他都睡了;大祭司的孫媳婦和女兒也睡。他一絲悔疚都沒有,是個讓人很難理解的怪胎,偏偏對幽幽免疫……」
蘭若幽把自己的和撫痕的嬌體擦洗乾淨,累得靠到浴缸的磚壁,閉目休息一會,提高聲音喊呼:「主人,我把撫痕小姐洗得白白嫩嫩的,再繼續泡下去,她會清醒的哦。你要乘人之危便快些,幽幽不幫你做壞事的。」
她繼續等了一會,得不到古籐的回應,只得踏出光滑的石磚浴缸,把撫痕從浴缸裡扶抱起來,卻見撫痕努力地睜眨幾下醉眼,又合眼靠在她的肩膀,她伸手拿起旁邊壁牆上的乾毛巾,見古籐閉眼仰躺,她把撫痕放到床上,道:「主人,你不是說淨化念魂嗎?怎麼躺在床上睡覺?」
古籐睜開雙眼,道:「我習慣躺著修習念魂。」
「一般入都是打坐的啊,怎麼躺著修習念魂呢?幽幽躺著的時候,都會睡著耶。」
古籐看著她稚嫩而性感的裸體,胯間軟軟的肉棍陡然勃挺,他收回目光,道:「今晚很累了,回你的床上睡覺吧。」
「主人,真的要在她醉的時候,敗壞她的名節嗎?雖然她賭氣喝醉,也說了氣話,但主人不應該跟她計較……」
「我想要她而已,否則我不會坐到她的酒桌,也不會跟她喝酒。」古籐翻身過來,撐起頭顱,看著蘭若幽轉身出去,他轉目凝視撫痕依然醉紅的俏顏,自言自語地道:「你擁有像五妹一樣銀白的秀髮,喝酒的時候,我懷疑你是五妹。自從我殺人之後,五妹便對我避而不見。我記不清楚她的顏容,她應該生得像這般的嬌美吧。多麼希望你是五妹,如此的安靜、如此的乖巧,如同沒發生那件事之前,總是乖乖地跟在我後面,看著我的背影,像我的美麗影子。」
古籐輕吻撫痕的俏唇,緩緩地倒躺下來,閉目續語:「我不在乎乘人之危,但我給你清醒的時間。如果我睡醒之後,你還躺在我身旁,就算你是五妹,我也要定你了。我跟你說過的,我叫古籐。血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