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倚天屠龍反轉記 作者︰笑笑流浪鼠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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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xa5566kk 2012-10-29 13:24:2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7 166325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0-29 14:51
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一章 有客西來
    轟隆!

    台上一聲巨響,一個青袍少年和白衣少年硬拼一掌,兩個人踉踉嗆嗆退了回去,各倒退幾步,才勉強扎穩,青袍少年更是倒退兩三步才站穩,腳下用力不均, 嚓一聲將木板整整踩下去一塊,一陣清風吹過,那塊消失的木板便化為木屑在空中飛舞。

    他的對手是一個白衣少年,相對而言情況要好多了,早早扎穩馬步站定在原地,調勻氣息,一聲吼,一拳平平擊出,拳未到,一陣陣勁風四散開來,周圍或站立或端坐的人,都覺得一陣風當胸壓了過去,衣袋都被這一拳之風激蕩地飄了起來。

    對面那少年雖然退地狼狽,但是腰板一閃一轉便挺直了,他左右手環繞,面色嚴謹,但見他動作緩慢,只手遲遲向前,如拖動兩座大山一般。

    偏偏那白袍少年又凶又猛又快又狠的一拳,便如同送上門一般直入其中,拳頭上附著的大力如石沉人海一般鑽了進去,擊入青袍少年只掌漩渦之中,二人手掌輕輕接觸,那青袍少年只掌一陰一陽交合旋轉,掌力斜帶微吐,那白袍少年頓時臉紅脖粗,身子如陀螺一般在原地旋轉三圈,急忙使用千斤墜才穩了下來。

    明是他停下來,卻已經頭昏腦脹,背向那青袍少年,青袍少年明需要伸手在他後背上輕輕一點,隨便哪個穴道,他都輸了。

    白袍少年往後退幾步,臉紅道︰“師兄,拳術上我輸了。我們再比兵刃吧。”

    青袍少年點點頭,往後退幾步,便從兵器架上面取了一把普通鋼劍,那白袍少年也從兵器架上取下雨支判官筆,他只筆交叉,幾點火星蹦了出來,縱身撲上,只筆在空中劃避弧圈,一左一右擊這青袍少年前後。

    這青袍少年鋼劍快一抖,一招甦秦背劍卻化作兩招使。原來他出手度太快,叮叮兩聲便將這少年只筆架開。二人你攻我守,剎那間戰成一圈。

    在這高台上。有數人就座,旁邊有小木桌,上面放著上好茶壺茶杯。

    一中年長者端起一杯水來道︰“以不足勝有余,嗯,三弟,你這個弟子進步好快啊,這次恐怕能勇奪魁了。”

    被稱作三弟的也是一個中年漠子。相貌堂堂,他哈哈笑兩聲道︰“我看玄,咱這兩個佷子進步太快,內力修為幾乎不在我之下,恐怕這次爭斗結局,還像前兩年那樣。我這弟子還是只有做榜眼的命啊。“

    另外一男子,長相甚為俊雅,下頜胡須修理地整整齊齊。笑道︰“三哥,我看強兒這次定能獲勝,他這一年來內力修為增長甚呢。”

    便看著下一絡腮胡子怒道︰“大哥、三哥、五哥莫說了!提起這事兒來我就氣憤,明明我是師叔,怎麼到頭來卻不如師佷厲害呢?”

    另一邊一瘦削男子苦笑道︰“七弟,你就認了吧,便是我也不是人家對手啊。”

    這幾個人在談笑風生,台上二人手上兵器越舞越急,眾人都看出那青袍少年劍法一般,但是出手度遠快于常人,那白衣少年只筆分擊,全被那青袍少年用劍快捷無比擋了回去。

    本來這白衣少年內力要略勝一籌,但是這青袍少年輕功卻出他許多,斗了半晌,青袍少年大喊一聲,身子突然開始繞轉,化作一道青影將白衣少年緊緊圍住,一只普通鋼劍揮舞地風聲大響,手腕顫抖,瞬間繞著白衣少年刺出幾十劍。

    那白衣少年眼力手力均為一流,他知道自己輕身功夫不如對方,便氣定神閑站在原地,揮舞只筆將刺來之劍接了下來,便听著叮叮叮幾十響聲瞬間響起,成一串為一長音,如龍吟鳳嘯,倒也好听。

    那青袍少年腳步越轉越快,到後來,便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青影,繞著白衣少年轉了十幾圈,鋼劍提起刺下不下幾百次,偏偏那白衣少年穩穩站在中間,兩只判官筆舞動,以慢打快,大巧若拙將他快劍盡數接下。

    眼看著不能拿下對方,青袍少年清嘯一聲,突然將腳步錯亂而走,但見他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方位飄忽不定,甚至截然相反,此時在東,下一刻便在西,更奇地是他手中鋼劍也突然變得飄忽不定,竟似人劍分離,各打各的。

    果然此招讓那白衣少年一愣,他明明看著對方在眼前,但是劍卻從身後斜斜刺來,幾招過後他便手忙腳亂,他再也不能穩穩站在原地。

    便看著眼前寒光閃爍。一把鋼劍刷刷刷將一招迎客蒼松使用了三遍,這招數甚為普通,不過是武當入門劍法一招,但是如此快施展出來,一般人卻躲避不開,更兼白衣少年覺得身後指風大響,他知道躲不開,不得已錯步而逃。

    那被人稱作三弟的漠子皺眉道︰“強兒,老老實實用我武當的功夫,別用你外面學到的那些招數。”

    青袍少年激斗中喊了一聲“是”,頓時度大減,揮舞出的都是普通劍招,全靠出手迅,一劍化兩招逼迫對方,二人斗不過四五個回合,強弱頓時逆轉,白衣少年只筆如飛,翩然飛舞,青袍少年一柄鋼劍潰不成軍,劍招越來越亂。但見台上白衣少年和青袍少年糾纏在一起,一陣乒乒乓乓金屬響聲後,二人越打越快,幾乎成為兩道虛影。

    刷!二人猛然如雕塑一般靜止不動。便見白衣少年兩只判官筆虛點在青袍少年的羶中穴和百會穴之處,而青袍少年卻挺劍直刺他咽喉,只是劍尖尚離對方脖子老遠,顯然夠不到了。

    二人齊齊一聲喊。跳出圈外,互相一拱手施禮後,白衣少年臉上略帶微紅,面有得意之色,那青袍少年也是直喘粗氣,倒是比對方樣子狼狽多了。

    台上坐著的眾人互相看一眼。剛才那抱怨的絡腮胡子喊道︰“平局?怎麼辦?”

    那被人稱作三弟地中年漠子開口道︰“大哥,強兒雖然列于我武當門下,但是他因為機緣所致,剛才台上比較時。他所使劍術、輕功、內功均非我武當功夫,他以前沒有拿過第一。拿第二也無妨,但是今日他其實是輸了地。”

    眾人交頭接耳。互相商量一番,也覺得有理,畢竟,本門大考自然該用本門的功夫,這“強兒”卻用地非本門功夫,這個第一若要被他拿去了,卻名不符實。

    那被人稱作大哥的年長者威嚴道︰“本年武當第三代弟子大考。第一名為張無忌,第二名為高強,第三名為宋青書,第四名為明月,第五名為沈秋風……”

    距離張無忌醫好體內寒毒傷害已經避了兩年了,張無忌因禍得福。體內奇經八脈已通,又有三派九陽神功為底,再加上朱蛤這“大補之物”。他兩年來功夫突飛猛進,內功更是過了高強,便是張三豐見了也會贊兩句︰當年我這個時候,可沒有你這麼深厚地內力。

    這兩年來張無忌也大打翻身仗,身體好後,連續兩次一一如果算上這一年,應該說是連續三次蟬聯第三代弟子大比第一名的頭餃,而高強連續兩年傘了個第二,當然前兩年他都適當放水,他可知道當這第一名會惹來多大麻煩。

    今年他被張無忌雄渾內力一逼,見對方內力已經勝遇自己,所以沒有藏拙,用太極十三式打贏對方,第二場比試兵器中他早做好了輸的準備,正好俞岱岩一句限制死他,只使用武當輕功,當下度慢了好多,被張無忌抓住機會一番快攻。

    這張無忌以前只能使用單筆,到了後來天資甚高,左右皆能,張翠山更是將得意的“倚天屠龍功”筆法傳給了他,倒是高強這兩年來功夫修煉,除了內功外,其他都有所松懈,原來他卻是在低頭啃書一一確實是在啃書,那日胡青牛夫婦給他留下的包裹中,卻是王難姑地《毒經》和胡青牛的《醫經》兩書。

    相比而言,倒是王難姑地毒經更好懂一點,各種毒物施展使用辨別知之法,乃至于解毒之術都寫得明明白白,只是胡青牛的《醫經》卻是枯澀難懂,高強知道醫術救人,毒術殺人,但是他這兩年來,看毒經時間要多于醫經,蓋因為這亂世中,掌握殺人地本事比救人的本事要實用有效的多。

    他這兩年功夫進展也頗快,最近已經到了易筋鍛骨篇第五層將破未破之際,楊雪怡當日傳了他七日功夫,他這兩年來全然知道,任意一日所記之功夫都是不世絕學。高強的經脈逆轉**輿倒換真氣之術修煉地也頗見成效,更是苦修七日所學地攝魂術,他總覺得催眠人以後是一個很有用的法子。

    他在武當山上,俞岱岩本身用刀,他便學了些刀法,劍法也學了一點,只是全然不能和張無忌所學之“倚天屠龍功”相提並論,因此二者比試,高強若是不使用古墓功夫,倒是多半要敗下場去。

    兩相比較,這二年來張無忌功夫人進,不過高強內力雖然弱了一籌,若是真打實斗,還能佔上風。宋遠橋在高台上又說了些眾弟子需刻苦練功,期望來年功夫大進等等鼓勵話語,象弟子也是齊聲說些保證誓言之類的話語,這一年大考就此結束。

    眾弟子听宋逮橋講話完畢,這才慢。慢。散去,便看著宋青書、高強、張無忌和明月四個人湊在一起,有弟子說道︰“也不知道人家這些高手在討論啥呢?”

    另一個弟子翻白眼道︰“肯定在討論功夫招數唄,要不然能殺入前五啊?”

    另一邊,被表揚地四人組一一宋青書黑著臉道︰“靖客!連續三年了!你們兩個死死壓著我!”

    高強眨眨眼看看張無忌,道︰“東家在這兒呢。”

    張無忌心虛道︰“吃什麼?”

    寶寶的腦袋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小姑娘今年十二歲了,長得粉嫩可愛,嗲嗲道︰“上次在山下偷摸到的狗肉……”

    明月嗤之以鼻︰“女孩子家吃什麼狗肉……”

    寶寶瞪他一眼︰“你這臭道士都能吃……”

    宋青書惡狠狠道︰“別吵!要別人都听到啊?無忌,嘿嘿,咱們什麼時候下山?那條老黑狗可是瞅了好久了……”

    高強也不爽道︰“無忌,定下,嘛時候咱們下山啊。”

    張無忌訕訕笑兩聲︰“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幾人笑吟吟密謀山下不知哪只倒霉的狗兒,竹台上,山下弟子來報給殷梨亭,說朱武連環莊兩位莊主攜門人子弟到了山上,張無忌內功修為最高,高強略遜,兩人听得明明白白。

    張無忌耳根一紅,臉突然燙,倒是高強嘿嘿兩聲冷笑,放言道︰“我們無忌小師弟以後幾天要得紅臉病了!”

    張無忌被他這麼一說,白淨一張臉果然迅轉紅,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

    原來張無忌、宋青書、高強,再加上張松溪\張翠山夫婦和殷梨亭、莫聲谷,這幾人在朱武連環莊住了時間太長,前前後後一年有余,這一年中朱九真與張無忌感情飛展,殷素素本來內定的媳婦是周芷若,不過這朱九真出身大豪門下,性子甚合殷素素胃口,且張無忌本身便喜歡這姑娘,因此殷素素采取漠視不管的態度,任由其展。

    另一對便不是這麼順利了,武青嬰單相思喜歡上了宋青書,奈何宋青書眼界不低,看過了周芷若模樣,竟然對武青嬰這“凡脂俗粉”看不上眼,武青嬰在宋青書面前溫柔乖巧,偏偏宋青書沒有半點感覺。後來分別之時,這四人二對之間生了什麼,便無人知曉了。

    這邊寶寶奇道︰“不是吧,無忌哥哥,不過是燒烤只野狗,你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干嘛臉紅成這樣?”

    宋青書也奇怪道︰“師弟,莫非你這九陽神功已經練到了這個地步?”

    明月跟著幫腔︰“古有闕雲長臉紅如血,今有張無忌……”

    高強截斷明月話腔,語帶調侃道︰“青書,未來幾天你地臉要變綠了。”

    宋青書奇道︰“莫名其妙,我吃點狗肉臉就變綠了麼?要這樣說,倒是寶寶臉最綠了。”

    寶寶噘著嘴滿臉不高興,不過這姑娘吃肉的時候確實沖鋒在前,無人敢擋。

    高強笑道︰“朱武莊的兩位大小姐!來了。”

    宋青書一張臉,剎那間變成綠色了,如湖泊一般,翠綠翠綠……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0-29 14:52
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二章 踏春北去
    “為什麼不去陪陪武家小姐?”

    “她長得很漂亮,對我也很好,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宋青書轉過身來,愁眉苦臉,英俊的臉上罩著一股黑氣,“你小時候教避我的,感情這東西是最不能勉強的。”

    高強點點頭,嘆口氣道︰“是啊。”

    他臉上全是深沉厚重的樣子,眉毛皺起來,竭力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穿了,高強在裝深沉,便是在前世,他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沒有多少苦悶的事情,來到了這個世界,從小孩兒做起,生活閱歷並沒有如何增長,現在擠眉弄眼一番,心里面其實並不如何“同情”那武青嬰。

    他抬眼往前看去,朱九真和張無忌一人騎著一頭高頭人馬,並排向前,那馬兒似乎領略到了主人的心意,腳步邁地極為緩慢,游哉游哉,優雅從容,而馬上兩個人輕輕低語,偶爾也笑兩聲,倒是情意綿綿,暗香浮動。

    在二人身後,隔著老遠,卻是明月、寶寶輿武青嬰,寶寶雖然年幼,但是父親是武林大豪,雖然武功不精,但是騎馬卻是老手,比當年高強和張無忌可強多了。

    寶寶是三人中最活潑的,小腦袋瓜左搖右晃,咯咯嬌笑聲中,一長串話語從嘴中流利而出,武青嬰勉強回答著,清秀的面龐上卻是淡淡的愁容,不見喜色。

    在這三人之後,才是高強和宋青書,二人騎著兩匹馬。竊竊私語,高強知道感情這事兒馬虎不得,所以也不做強求,和宋情書聊上兩句,就隨便看看左右風景,慢慢享受著初春的美景。

    武青嬰、朱九真是輿他們父親,朱武連環莊的兩位莊主朱長齡和武烈一道前來地,四人是受了張翠山邀請,張翠山等人曾經在他們莊子上在了近一年多,雖然對于兩莊人。武當有遇救命大恩,但是對于張翠山這樣的大俠來說。自然覺得呆在人家莊子里,麻煩主人過甚。所以回了武當山後,前後幾次派了心腹弟子去請二位莊主來武當山一聚。

    兩位莊主推卻一兩次,後末禁不住張翠山流水式的請帖,況且上武當山是極有面子的事情,而且他們二人長久未入中原武林,這次也正好帶著各自門人弟子到江湖歷練一番。

    他們帶著各自女兒、弟子,一行人從西域昆侖。一路風塵僕僕直奔武當山,上了山上,那自然是一番熱情接待,雖然張三豐閉闕未出不能親眼見其一面,未至完美,但是武當七俠都隆重接待。親自下山迎客,這份面子卻是給足了。

    朱武兩位莊主臉上那份喜色是隱藏不住的,武當派作為江湖上泰山北斗。張真人是武林第一人,能和這樣的門派有了這麼深的關系,那卻是極大的殊榮。朱長齡老奸巨滑,心里面完全清楚自己女兒和張無忌那檔子事情,卻不點破,任由其展,他和武烈上山四五日,整日里面便和武當諸俠飲酒作樂,或者切磋武藝。

    他家傳一陽指化作判官筆的功夫卻是相當厲害,這幾日和武當諸俠也是“斗”地不亦樂乎,各自都有了極大的進展。

    明是一群少年整日在山上卻是無聊,這一日朱九真提出想到附近轉轉看看,踏香賣春,一眾少年紛紛叫好,各自騎了馬匹下了山,緩緩而行。

    這幾天內,武青嬰和宋青書之間也不知道生了什麼,高強暗自估計,宋青書這小子或許說了什麼絕情要狠地話,那武青嬰終于不再去尋他,但是臉上那愁容卻是遮都遮不住的。

    高強便保持恆定,站在中間,絕對不推波助瀾,任由其展。

    他心中自然有計較,便是那張無忌和朱九真地事情他也沒有插手,隨他們去,殷素素當年蠻橫無比,嫁給了張翠山便老實了許多,或許張無忌便能降伏朱九真。

    高強心。里唯一憂慮的是這張無忌這邊美人在側,只是不知道將來怎麼處理輿周芷若地系?

    他心里面正在思索,不知道前邊張無忌和朱九真說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二人猛然一提馬繩,兩匹駿馬頓時放開四蹄,撲拉拉馬蹄清脆聲響起,瞬間沒了蹤影。

    後面寶寶不甚懂事,她只覺得高興莫名,看著前面二人提馬奔走,轉眼間自己被拉下好遠的距離,她率性而為,一提縵繩,兩條小腿一夾馬肚,那匹馬也躐了出去,明月怕她有閃失,只腳一顆馬鐙,也緊跟而去,武青嬰緩緩將頭轉過來,看了看宋青書,滿臉失望,一扭頭狠踢馬肚,跟在明月後面也絕塵而去。

    這三人三馬,緊緊追趕張無忌和朱九真二人,一時間也走得無影無蹤。

    這邊高強和宋青書互看一眼,宋青書巴不得離武青嬰逮一點,也不驅趕馬匹追去,高強知道他的心意,二人依然不緊不慢騎著馬,說些平常話。“高強,我真佩服你,你功夫怎麼那麼好呢?”“我也不知道,反正就這麼練出來了。”高強的樣子特傻,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進步如斯,若說張無忌進步飛,那是身上奇經八脈已通,內有寒毒逼迫日夜內力運轉不息,外有神奇朱蛤至陽熱氣成為神助,可是高強他自己,老老實實練功,沒有任何奇遇,為何會如此?“我父親說了,你現在功夫恐怕不弱于五師叔了,再過兩年,或許我父親都不是你對手呢。”“不會這樣吧?”高強的眼神疑惑,遲鈍中還夾雜著被開玩笑的感覺。宋青書搖搖頭道︰“你就偷著樂吧,可憐我啊,以前地武當第一。現在都淪落到第三地地步了。”

    高強安慰道︰“青書,不要妄自菲薄,無忌是有奇遇,我麼,小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直很厲害……”

    高強說道最後,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了,索性閉嘴。

    宋青書苦笑道︰“是啊,小時候我還是同輩翹楚呢,怎麼現在反成了拖油瓶呢?要不是明月比我還差近。我還真沒有信心了呢。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0-29 14:52
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三章 眾人忙
    “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宋遠橋一臉黑氣,他人雖然和氣,但是在武當腳下有人劫走了來賓貴客的女兒,怎麼能讓他高興得起來?

    低下幾個人垂頭喪氣,寶寶、宋青書和明月都一聲不吭一臉喪氣,明有朱九真也低聲向父親朱長齡說著什麼,大殿內一片沉悶之氣。

    便在這時,院外傳來輕輕腳步聲,卻是張無忌施展輕功趕了回來,眾人一起迎了上去,武烈尤其焦急︰“無忌,到底怎麼回事?”

    張無忌滿頭大汗,也是累得不輕,喘了兩口氣道︰“回稟大師伯,武伯伯,當時青嬰姐姐在後面輿明月師兄和寶寶師妹說話,突然閥從旁邊草叢中賦出一個人來,劫了青嬰姐姐就走,還順手將她坐騎殺死。弟子無能,嬰姐被那個人帶走後,我跟蹤了一段,但那人輕功遠勝于弟子,帶了嬰姐也比我快多了,我只能跟著人家的影子,後來高強師兄跟了上去,他讓我回武當報信,他自己一路跟去,沿途都留下記號了。“

    俞岱岩點頭道︰“既然是強兒去了,他膽大心細,功夫也不低,武莊主,你不必擔憂。”

    武烈臉上露出苦笑算作回報,那邊朱九真也猶豫半晌,才說︰“武伯伯,我看,我看那人似乎是衛璧……”

    武烈臉微微一抽,眼楮猛然綻放出一絲狠毒光芒,怨聲道︰“衛璧這個叛徒,還不死心。嬰兒落到他手上……”

    宋遠橋道︰“武莊主不用擔心,現在我便派諸位師弟下山去找回令嬡,”他略一沉吟,繼續道︰“二弟、三弟、五弟、七弟,你們直接下山吧。”

    他人老精細,深怕這次武青嬰被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所以只派了四位師弟下山,他深知若是要追趕輕功高手,下去人太多也不一定奏效,武當山上留下老四張松溪和老六殷梨亭。再加上自己,當保武當安然無恙。

    當下俞蓮舟、俞岱岩與張翠山和莫聲谷。再加上朱武兩位莊主,宋青書和明月、無忌也要跟著去。九個人騎著馬匹齊齊下山尋人。

    張無忌在前面騎馬引路,後面八人緊緊跟隨,張無忌引領一路走到他和高強分別的地點,再往前走,卻是一個三叉路口,便見左邊路口上有人在石頭上刻了一柄拂塵,右邊路口上也刻了一柄拂塵標志。便是中間路口的石頭上,赫然也刻著一柄拂塵。武當諸人一下子傻眼了,這拂塵正是武當派門人互相聯系地暗號,只是現在三個路口全都被人作了標志,俞蓮舟皺眉道︰“有人和我們搗亂!”

    張翠山跳下馬去檢查符號,希望看出彼此手法不同處。卻現三塊石頭上都被人削去了好人一片,留下三處碗大的空白,想必是把高強真正留下的符號也給削去了。

    然後才重新作了三個拂塵標記,卻是一模一樣,分不清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張翠山憂聲道︰“那高強師佷卻是危險了。”

    俞岱岩哈哈笑兩聲道︰“我那寶貝徒弟,卻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呢。”

    眾人知道他嘴上說地硬氣,其實也是滿肚子的擔憂,莫聲谷嚷嚷道︰“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三個路口都分散了走吧?”

    俞蓮舟跳下馬,仔細看看地面,過了片刻失望道︰“這土路上被人動了手腳,把腳印之類擦的一干二淨,故人在暗,來路不明,嗯,這三條路有一條通往北方,一條往西,還有一條是向東去的,那衛璧既然是太監花逝香的弟子,倒是有可能往北而去。這樣吧,如果走三路,咱們力量太薄弱,容易被強故各個擊破,咱們兵分二路,我、三弟、青書往北去,五弟、七弟、兩位莊主和無忌、明月往東去,西邊道路卻不用理會。“

    俞蓮舟也是無可奈何選擇,他深怕敵人勢眾,不敢分兵太多,所以只能舍棄一條道路,當下眾人依依惜別,互相叮囑小心。放馬疾馳。張翠山這一路人馬最多,包括莫聲谷、武烈和朱長齡,還有張無忌輿明月,蓋因為俞蓮舟不放心他們實力,所以讓他們以人數取勝。

    卻說他們一路往東而去,騎馬揚鞭一直走出四五十里路,眼見著天黑了,卻再也沒有現一個拂塵標記,張無忌一拉馬道︰“爹,我們可能走錯路了。”

    眾人都早想到了這一點,明不過是為了多走一點得到證實,張翠山略一沉吟道︰“不需要再往下走去了,這是賊子故意引錯的路,咱們現在便連夜往回趕。”

    眾人圈轉馬匹,又往回騎去,黑夜馳馬,自不用說多麼辛苦,直到天漆黑不能行路,才到了原先那三岔路口處,這下大家都看向張翠山,他位置最高,以他為。

    張翠山略一思考道︰“東邊走遇了,不是,若是我們也跟著走向北邊,固然安全,但是西邊道路卻是忽略了,既然已經遲誤了,索性我們走西邊的路。”

    大家點頭稱是,這也是更安全保險的事情,走北面地路,若是跟對了便算是錦上添花,若那條路也不對,徒然白費力,當時天漆黑一片,大家雖然救人心切,但是奔波了一夜,身子又累又乏,若要連夜趕路,便是馬匹也受不了。

    當下投店住宿,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便起床行動,又是一路疾馳,卻見路上沒有絲毫標記,張翠山看眾人沮喪,安慰道︰“若是我們沒有看到標記,那二哥他們絕對瞅到了。”

    莫聲谷惱火道︰“五哥,難道我們現在還得再折回去,跟著二哥他們老路向前走麼?”

    張翠山沉吟半刻。道︰“二哥、三哥在一起,當世能傷得了他們地人不多,嗯,不如我們直接往北而去,一路疾馳往大都而去,或許路上也能撞到賊子,說不定也能與二哥他們會合。”

    大家互相商討了一番,都覺得此刻再走回頭路,那都差了好幾日的路成了,于事無補。索性直接向北插去,既然衛璧隨了花逝香。那他們最後或許是往大都去地,自己只要一路疾趕。在他們之前趕到大都去,或許事情也有轉圜之地。

    像張翠山他們這種豪俠,為了一句承諾奔波千里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況這次是為了武烈之女,既然決定了,當下他們策馬直奔北而去,一路辛苦。過河換船,路上行馬,飽一餐饑一餐,曉行夜宿,辛苦之處自然不用多說。

    路上武烈愁眉不展,倒是無忌輿明月挺“活潑”。他們二人今年都是十八歲,無忌也算是海外歸來,走過路過見識過不少地方和新奇東西。明月可是從小便在武當山上呆著,這次騎著高頭人馬輾轉千里,雖然辛苦,但是一路所見新鮮事物便足以抵平一切。

    路上一行人多次留意各處,也撒下帖子遍為打听,卻沒有高強輿武青嬰的半點消息,倒是俞蓮舟一行確實是直接往北而去,張翠山當下打起精神,帶著一路人直接往北向大都而去。

    這一日六人到了大都,入了城門,六人慢慢隨人流走在大街上,張翠山隨處看看景色,嘆息道︰“我二十年前來過這里,如今二十年後再來,這里反而繁華了許多呢。”

    張無忌驚訝道︰“爹,大家都說韃子凶殘無德,怎麼這京城比以前還要繁華呢?”

    莫聲谷悶聲悶氣道︰“那還不簡單,咱們中原老百姓的財富都讓韃子掠在這里了,這京城想不繁華也難呢。”

    朱長齡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便在這時,一個小乞丐奔了過來,機靈眼楮骨碌碌轉,看了幾人一眼,唱一聲道︰“老爺們賣點錢吧,可憐可憐小乞丐啊……”

    張無忌看這乞丐可憐,隨手摸出一點碎錢遞了下去,那小乞丐嘻嘻一笑,接了錢身子在人潮中一擠一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明月喃喃道︰“便是這大都再繁華,哪里也少不了乞丐啊。”

    當下張翠山一行人自去尋住處,一番周折,那自不用提。

    卻說高強那一日,跟張無忌短短會面說了幾句話,原來那街璧二年不見,不知道如何練了一身好武功,輕功頂尖渾然不似人類,那一日突然從草叢中跳出來,抓了武青嬰就走,明月僅僅來得及將劍拔出一半,武青嬰便被人掠去了。

    張無忌和朱九真在前面,衛璧略了武青嬰大搖大擺經過他們面前,還扭回頭冷笑一聲,沖著朱九真罵一聲“賤人”,抱著武青嬰撒腿就跑。

    明月和無忌反映不算慢,奈何這街璧輕功太好,這一事情都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二人反應過來追了出去,便明看到對方的影子了。

    從頭到尾,明月的劍都沒有來得及拔出來,而張無忌也沒有來得及遞出一拳一腳,衛璧就佔了一個字,就是“快”。

    高強听了暗暗心驚,不過他輕功一流,倒也不畏懼對方,囑咐張無忌兩句,他徑直往北追去,街璧留下的腳印還在,他跟著腳印追了一陣子,便看著街璧地腳印慢慢變淺。高強眼楮尖銳,一眼認出衛璧剛開始確實抱著武青嬰奔跑,所以重心不穩,腳印前後有輕有重,並不平衡,可是到了後來他卻是一人奔馳,腳印四平八穩,確實是輕功上面的好手。

    他略一躊躇,便知道這人可能有同伙,衛璧肯定在眼前奔跑,但是他那同伙卻帶了武青嬰不知道哪里去了,高強仔細分辨腳印,暗自咂舌,他能辨別出衛璧的腳印,但是另外一人地腳印卻是看不清楚,或許對方是借助路邊樹木縱躍,然後再隱身于樹林之中。

    身具頂級輕功的人,自然可以在樹枝上縱躍如飛,不過若是身後有追兵地情況下,顯然在土路上奔跑更為迅,只是高強眼下卻在躊躇,到底是繼續追蹤衛璧?或者是重新找武青嬰?

    他跳上樹木放眼看去,這一片道路上到處是樹木,若是有人抱著武青嬰在樹林中穿梭,他當真也看不到,高強左右思量,還是武青嬰地安危更重要,當下耐心地在四處林木中尋找,甚至不得已,高高站在樹上,然後吸氣縱身高躍,希望能看出點東西來。

    他這麼一耽擱,知道恐怕是追不上街璧了,心里面有點懊悔——不過這也不能怨他判斷錯誤,當時無論是追衛璧還是尋武青嬰,都要花費時間,選擇了一頭恐怕要失去另一頭,最慘地便是他現在的情況,一點收獲也沒有。

    他卻看著遠方銀光閃爍,水波流轉,猛然醒悟,眼前過了這片樹林便是河流!恐怕那街璧地同伙抱了武青嬰坐船順流而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去了。

    高強在樹木上留下武當符號,徑直往河流奔去,便看著河水上面,小船輕飄,卻不見武青嬰的蹤影,高強無奈坐船渡過了河流,細細搜索河岸土地,卻沒有現半個衛璧腳印,明知道對方坐船離去,但見河流上上下下數不清的船只,哪里能分辨出武青嬰身在何處?

    他又坐船回到原路,便看著那街璧的腳印也是徑直到了河邊,然後突然消失,顯然也是上船離去了。

    高強在這種情況下,倒是和張翠山他們是一個想法,既然武青嬰是衛璧掠去的,那想必最後要去往大都,索性便直奔大都而去,想在那里找機會劫下武青嬰。

    他這一路向大都奔馳,為了搶在衛璧前面,一路疾馳,調動真氣自不用說,這路上幾十日他內力更見精深,只是卻始終不能突破易筋鍛骨篇第五重,進入第六重最高地境界。

    這一日他到了大都,其實日子比俞蓮舟一行人還要早上幾天,高強不是傻子,他想到過小時候自己曾經被掠到了汝陽王府,當時他沒有想明白,後來便醒悟到朝廷是希望以自己這“張無忌”為誘餌,然後引武當諸俠上鈞,然後聚而殲之。

    高強深怕這次武青嬰又是另外一個誘餌,若是武當諸俠為了救她齊聚大都,那若是一個不慎被人包了餃子,那可是鬧了大笑話。

    高強左右思量,心里面決定︰若是有了危險,那武青嬰就算是不要,也得保證自己安全——師門安全自然也要保證,打不贏就走,一點兒風聲不對就走!

    打定主意,高強便決定去汝陽王府轉轉,看有什麼陰謀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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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四章 膽小鬼的裝備
    高強敢于夜探王府,其實也是深思熟慮過的,想那汝陽王府中雖然有高手坐鎮,但是高強自恃現在輕功高避他們一籌,便是打不過也能逃開。高強本來是想到皇宮轉轉,畢竟那里才是花逝香老巢所在,不過一想到那吐蕃和尚達摩智現在就是以園師的身份住在皇宮內,再加上一個輕功出眾的花逝香,高強閉上眼楮,想起達摩智和花逝香的樣子,身上就大起鵝皮疙瘩。這個念頭便被生生打壓下去了。

    相對而言,汝陽王府高手雖象,但是玄冥二老也不如摩智恐怖,所以還是去汝陽王府轉轉看,探探風聲。

    這邊高強定下計策來,尋了一家旅店住下,到了晚上,一身夜行衣打扮,全身上下一身漆黑,頭上罩著黑紗,本來江湖人都習慣一方黑巾全部蒙面,只需要在上面留兩個眼孔即可,高強思來想去,覺得不怎麼帥氣,太老套,索性學著後世佐羅兩指寬的黑布,挖了兩個洞緊緊系在頭上。

    高強畢竟是年輕人,自己第一次去那“龍潭虎穴”,第一點想到的卻是夜行衣樣式問題。當下他緊了緊腰間的紫薇軟劍,順便檢查了手上戴著的兩只鋼抓——這便是當年那在昆侖山上專為上下懸崖峭壁打造的銳利墨鐵抓,後來張無忌吃了朱蛤,身體好了以後,四只墨鐵鋼抓功成身退,總共連手帶腳四明鋼抓被那煉火老爺子重新回爐打造,作成兩只可以配在手上、隨十根指頭轉動變化精巧細致的鋼抓。

    這十根鋼抓銳利無只。最巧妙的是它們緊緊貼在使用者皮膚上,並不妨礙手掌靈動,高強嘗試過,將這一對抓套在手上,手掌上任何動作都可以做出來,除了玄鐵之類地神兵利器,別的兵器全然不懼踫撞,原來這鋼抓在關節等處,煉火老爺子大費心思,用可以牽扯延伸精金細絲密密織成一片互相連接。才能靈活萬變。

    若是按了鋼抓內彈簧機關,十根鋼指指尖可以爆漲一尺。卻是彈性十足的細長軟劍,非此不能藏于鋼抓內。

    這十根軟劍可以作短劍匕使用,關鍵時候也可以拾棄其中一兩根,當暗器飛鏢使用,鋼抓必要時候還可以脫手而出,後面還有細細雪山天蛛絲——這卻是王難姑留給高強的寶貝,又韌又細,可以縮為一團。上面承受兩三個人重量,完全沒有問題。只需要將鋼抓一拋,高強相信天上地下哪里都可以去得。

    那煉火老爺子是相當自負的人,只抓打造完成之時,得意洋洋講道︰“江湖上人們以為最厲害的鋼抓是天鷹教教主殷天正以前所用的神兵磁鐵天鷹抓,今日我這墨鐵抓造出來。卻不比他的天鷹神抓差,可以取名為乾坤抓,只抓在手。便是整個乾坤宇內的兵器都可以抓來。”

    這老爺子一頂一的驕傲,高強也不好駁他面子,因此這鋼柱上左刻乾右刻坤,合起來名為乾坤抓,高強一想,似乎古往今來,也只有小龍女地金絲手套類似于這乾坤抓不畏懼兵器,單是若論起進攻犀利程度來,乾坤抓顯然遠勝于金絲套。

    乾坤抓還有另外厲害之處,鋼抓制造的相當薄,上下兩面不過相當于在人皮膚上加了半指寬地鋼鐵層,兩只鋼抓均設制有護臂,護臂處與鋼抓處依然是軟金絲相連,這樣空手搏斗更為便利,而十指上除了藏有一尺長利劍外,還各自藏著十余根銀針,想一下在激斗之時,猛然彈射出一大堆銀針,高強想起來都為故人默哀。

    高強是現代人過來,他可不願意空手和那些比他厲害的武功高手搏斗,他地信念向來是只要為了贏,什麼招式使出來都可以,雖然好多人都說只有在生死間武功才可以不斷進步,但是高強根本不理,要是生死間一個不小心死了怎麼辦?人都死了哪里來的進步?

    所以他還在乾坤抓上抹了強力麻藥——本來他想抹毒藥的,就怕遇上恐怖的高手,若是自己被這鋼抓反咬一口,那可不是好玩的,高手決斗間哪里顧得上開藥瓶嗑藥?

    他嘴里面還含有一米丸,米丸里面卻是那鋼抓上麻藥的解藥,他留有後手,到時候遇到自打烏龍的情況下,只要張嘴狠狠一咬,解藥入口,便萬事大吉。

    這米丸若是無意咬破,里面解藥對人身體也無毒無害,高強為了保住小命,當真是思慮周詳。

    腰間乾坤抓、紫薇軟劍在手,高強左胳膊上還掛著一個針筒——正是當年圓真和尚留在古墓中地那一只,那煉火老人精通打造鐵器與機關,高強提供了那麼多墨鐵供其打造兵器,那老人又費盡心機多為他仿造並改進了幾個針筒,里面全是牛毛細針,輔以彈簧機關動,力道強大無比,近處射,普通高手根本躲不過去。

    使用的時候只需要用右肘輕輕往左臂機關處一踫即可,里面是幾十根細如牛毛的鋼針,上面淬了極厲害的麻藥。

    他左右兩腿,也緊緊捆綁著那另外兩支針筒,他完全把這東西當作現代沖鋒槍使用,時刻準備著遇到高手時候撒腿走人,順便給他們制造點麻煩——那些麻藥可以放翻大象,更何況是人類,你便是高手,中了一針用內功逼迫,也得讓你麻好長時間,動彈不得,這可是高強親身體驗遇的。

    本來王難姑的長處是下毒,不過這女人在別地藥物上面也是一把好手,高強得了胡青牛夫婦傳的醫經和毒經,他可不是過目不忘的人,因此兩年以來總是先學如何殺人,再學如何救人。所以他平時看毒經多,看醫經少。

    這些麻藥、迷藥都是他按照毒經上面自行配地,迷藥卻有一個古老而厲害地名字喚作——悲酥清風,王難姑將其進步改化,高強繼承之。

    他總是擔心自己小命安全,生怕下毒不成反遭毒反噬,所以雖然平時仔細學習,上陣的時候還是用麻藥、迷藥作為主打。

    這身夜行衣除了面罩與人不同,其他地方也大相徑庭,高強模仿後世特種兵作戰服。在大腿、後背、前胸等處弄了好幾個兜袋,里面裝滿了五花八門邪門歪道的東西。像什麼迷藥、煙霧藥之類的,高強甚至還準備了春藥。雖然不知道是否能用上,他倒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甚至還有十多枚霹靂彈,這卻是俞岱岩當年行走江湖救了一西域番僧所收獲,一枚霹靂彈出,具俞岱岩說威力驚人。

    高強估摸著這頂多和後世的二踢腳一個威力,不過也盡數裝在懷中,用來搞破壞是很好用的。

    眼下他整理完畢。臉上抹了黑油——自己學了毒經調制的無毒油,弄得跟特種兵臉上涂了彩油一般,還學習佐羅帶了二指寬的面具,露出了鼻子、嘴巴以及毛茸茸剛剛冒出頭的天然胡須,嘴里面含著應付麻藥、迷藥地特制米圖解藥,頭女人般散。用一金環套之,在頭末尾叢中,暗藏著二寸長短墨鐵打造的黯淡無光卻鋒利無比地小匕。

    高強在古墓時候利用麻雀練習過全身力。他頭甩開威力不可小視,若是被人抓了,單靠長一舞也足以割斷繩索逃命。

    只手帶著軟金絲套——這卻是乾坤抓內的東西,可以分離使用,身上如同後代特種兵作戰服一般利索地緊扎短打黑衣,上面口袋眾多,裝著暗器、迷藥、麻藥、春藥、煙霧丸、霹靂丸,腰間是兩只乾坤抓,還有細細園裹著的紫薇軟劍,紫薇軟劍腰帶下面又是一層腰帶,腰帶含有夾層,內裝著細細牛毛無影針,只要一拍腰帶即刻出。

    左右腿側各有一針筒,腳下是薄底快靴,靴尖時刻可以閃出刨地銳利鐵抓,快靴後面是銅錢大小的帶刺銳利鋼輪,總之一句話,高強將自己全身武裝如同刺蝟一般。

    他這套行頭卻不敢在武當使用,若要讓俞岱岩看到,老人家非得大巴掌扇他不可,名門正派哪里有用這麼多暗算人的東西?人家講究地是堂堂正正比武較藝,以拳頭講話,可不是用這些奇巧東西比高低。

    不過高強自然不信奉那一套,兩年內自己慢慢將東西湊齊,平時身上不過帶著乾坤抓和紫薇軟劍,再揣一針筒,出行的時候,馬鞍後面掛著一小包,里面盡是這些整人的東西。

    那日追武青嬰,他沒有騎馬,卻是抓了自己小包就走,今日倒也用上了。

    整裝完畢,高強在原地縱越幾下,全身鐵器不出一半點聲音,便是乾坤抓表面也用一層軟布包住,周圍用繩子纏繞不讓其出聲音,他這才滿意,坐在床上運氣搬用真氣,六圈周天運行下來,眼看著天上明月倒垂,他這才站起來運動一下身子,偷偷運用鎖骨功從窗戶鑽了出來,上了屋檐,腳下磚瓦片片,他踩上去沒有半點聲息,向遠方遁去。

    大都他十年前就來過,如今八年後故地重游,但見街道筆直寬闊,縱橫如田井一般整齊,還是沒有多少愛化,只是雞然已經是晚上,路上行人依舊不少,高強小心翼翼避過閑人,直接在房頂上奔馳,摸到了汝陽王府外。

    倒不是說高強認路本領好,實在是汝陽王府倍受皇恩,位置太過于顯眼,他初來人都四處探路,白天去的便是汝陽王府和皇城外面,只是皇城戒備深嚴,只能遠遠一看。

    他悄無聲息地穿街走巷,奔高躍低,一路如履平地沒有驚動一人摸到了汝陽王府牆角,身穿黑漆漆的衣服站在一處黑暗牆角,輿周圍黑色融為一體,他摸著冰冷的牆石,想起了滅絕師太那銳利無匹的一劍,一劍之威,將整個汝陽王府正門劃為了碎片,倚天劍流水光芒閃過,他又想到了那個滿頭小辮子,上面綴著好聞好看的花朵,喜歡喊自己“藥罐子”,刁難自己的那個小女孩。“趙敏,趙敏,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呢?”高強略微有點分神,那個眼中帶著羨慕神采,甚至流下了淚水地少女,一次次讓自己進入那滿是冷風的屋中,只為了听自己喊幾聲“媽媽”的小女孩,終于再次浮現在眼前,由模糊轉為清晰,既而鮮明地在自己腦海中活了過來。

    高強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或許是到了這片土地,或許是離她近了,或許是其他什麼。高強在大都前後不過幾個月,但是印象絕對深刻,來地時候以奇怪的方式來,走的時候見證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打斗,中間更是輿小郡主莫名其妙地生了一些微妙的關系,高強甚至尷尬地記得,趙敏之所以叫做“趙敏”,那是自己的主意,本來她要取漠名為張敏,為什麼要姓張?

    大概輿自己冒充的這個張無忌相關吧?

    高強隨即黯然了,在小郡主面前,那個“藥罐子”也不過是張無忌,不是他高強,也不是清風小道童。

    高強很快從回想中反省過來,振奮精神,閉上眼楮,默默用功,耳朵微微抖動,慢慢地,周圍的世界浮上心頭,他“听”到了牆角內蛐蛐在嗚叫,“听”到了一隊士兵穿著叮當踫撞出聲響的皚甲按照一定規律走動,還“听”到了在蛐蛐鳴叫的旁邊,就有人在呼吸!

    這個人呼吸悠長深遠,顯然是練家子,高強靜下心來繼續听,又“听”到了更逮的地方,那些靜靜地呆在原地,呼吸吐納的人。

    高強知道這是暗樁,這麼嚴密的地方不可能沒有人定點守護,他不知道金花銀葉怎麼硬闖王府而不驚動這些人的。

    他卻不知,這些是金花婆婆和銀葉先生鬧出那檔子事情以後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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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五章 玉足
    高強“听”到的地方越來越逮,越來越寬廣,他確定好眼下靠牆這一處有兩隊人馬在來回巡邏,有三個暗樁成等邊三角形守候一大片區域,都是有武功的人,三個人視線將一片區域盡數遮蓋。高強反問自己︰你是想干一伙就走呢?還是以後常來?“當然是以後常來!”

    那就麻煩了,高強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從牛皮袋中點出三四滴酒水,掌心默默運功,瞬間酒水化作三支冰刺,他謹慎地將鋼抓上麻藥涂抹上去。暗笑道︰“只要你們脖子上面沒有鋼圈鐵環,那你們就等著被幸福地麻醉吧。”

    他靜靜地听著兩隊巡邏士兵交叉走開,這才將身子貼在牆上,如壁虎游蛇般一聲不響竄了上去,也不露頭,手一揚,三個冰刺悄無聲息射出,便听著三個人呼吸在片刻後變地紊亂,他趁機一躍,跳入了牆內!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化身為冷風,刷刷穿越幾丈距離,再次潛伏在一棵樹下,往回看,那三個暗樁都是藏在花叢中,高強那一手幾根冰針下去,他們只會麻痹瞬間,喪失神志,但是很快就會醒來,以為自己不過打了一個盹兒,或者瞬間失神。

    高強依著這法,慢慢潛行,原來這汝陽王府外面戒備森嚴,入了內府卻沒有那麼多盤查徘徊的士兵,便是暗哨都沒有了,高強一想也是,有苦頭陀、玄冥二老與方東白坐陣。哪個不要命的敢進來?

    高強偷眼看這建築群,他記得自己小時候被抓來的那個佛塔是正中心,他估摸著汝陽王會在那里議事,所以徑直摸了過去,一路躲避一些巡邏普通士兵,倒也算安全。

    他經過一處大院時,便听著傳來兵器打斗聲音,高強今晚本來是抱著能撈一票就干,撈不著就撤退地心態,當下覺得好奇。便鬼鬼祟祟爬上了屋子,腳尖虎抓伸出。

    勾住瓦檐,倒掛卷珠簾身子柔柔翻了下來。順手抓住台柱,悄無聲息下到院子里。

    他四處看看無人,心下奇怪,卻不知道這里是汝陽王府重地,外圍警衛森嚴,一般人不能進入,但是他既然進來了。反而清淨,無人打擾。他湊到牆角下,內力用在手指上,輕輕捅破窗戶紙,便看著里面寒光閃爍,劍氣縱橫。看一青袍人瘦高個白淨臉,手中擎一口鋼劍揮舞正急,但見只手揮舞如雷似電。

    似乎有七八條胳膊繞轉一般,那普通平常鋼劍在他手中如同活過來一般,或從斜路走詭異莫名,或直上直下正大光明,或靈動萬分如銀蛇亂舞,或古樸奇拙緩慢而行,在瞬間變了七八套劍法,一圈寒光符他整個人都罩入里面去了。

    高強仔細看,這人正是八年不見的方東白,仔細看會他的劍法,現此人果然不愧八臂神劍的外號,但見他右手持劍雷霆電舞,臉上神色睥睨,猶如神助,想必是愛劍之人功夫到了極點以後神情也隨之變化。

    片刻後,方東白劍法猛然化為簡單快一路,但見此刻他劍法由繁入簡,由花俏轉為古拙,便是簡簡單單幾個刺、挑、削、撩和劈斬的動作,但是劍飛快,氣勢如虹,縱橫捭闔,威勢咄咄逼人撲面而來。

    高強心里面佩服︰這才是快劍!比起同樣以快打快的花逝香手下那幾個小太監來,同樣一套簡單的動作,方東白的劍術不知道高明出多少!

    這方東百舞劍到了極處,劍法又是一變,由那簡單劍法變為一種綿綿不絕周轉不斷的劍式,便見銀光流轉,他整個人都籠在白光中,看不清楚面目,這房間周圍都點著熊熊巨燭,被他劍風一逼,火焰都生生壓下了三兩風,整個屋子中的光亮,隨著劍聲呼呼或明或暗,配合著那劍地節奏,恍若方東白手上一口鋼劍在照耀著整個屋子一般。

    高強在外面偷窺地出神,他主要的功夫在拳腳上,雖然有紫薇軟劍這等利器,但是劍術上面並沒有精修,但是今日看了方東白舞劍,心中後悔,或許該好好向張三豐討教討教劍術了。

    便听著方東白“哈”一聲喝,驀然收劍,神威凜凜站在那里,蠟燭照射地光芒都被他身子帶起來的疾風壓下去,房間一暗,然後便听著輕輕 里啪啦十幾聲響,竟然是周圍地蠟燭燭花爆裂。原來這蠟燭被方東白劍風逼了上去,燭芯漸長而不能斷,到了他收劍之時才同時爆裂開來。“好,好!”便听著一個柔柔聲音嬌聲道,“先生好劍法!真不愧八臂神劍的綽號!”高強本來一副心思都被這劍光吸引進去了,此時尚自神游宇外,心有感悟,但是听了這聲音,瞬間身子一僵,心髒突然快跳兩下,暗想︰莫非是她?

    他透過隙縫窺過去,卻見方東白恭恭敬敬對前方一施禮,溫言道︰“適才在下共施展了平生得意之十三套劍法,如追魂奪命劍、一字乾坤劍、十八路回旋劍法,這些劍法或攻勢凌屬,或防守嚴密,或殺招迭起,卻不知道郡主娘娘看中了哪一套劍法?”

    那聲音嬌媚道︰“方先生神技于此,我眼楮都看花了,嗯,先生不妨先歇息片刻,容我再看看別人功夫,再作定奪。”

    方東白道︰“遵命。”

    便收劍,無聲無息退下,高強因為方位問題,卻看不到那女子模樣,從洞孔中看去,方東白讓開退在一邊後,卻是一大片方石青磚鋪在地上,前方是一個極大的台階,上面鋪墊著甚為華麗的動物皮毛,卻看著一條鮮艷綠色綢緞裙子直鋪了下來,一只瓖綴著拇指大小柔和珍珠的鵝黃色女鞋輕輕踩塌在上面。露出一段羊脂似地白嫩肌膚。高強腦袋轟然作響,不知道為何臉一熱,心中禁不住亂想︰趙敏,這必定是趙敏,不然哪里有第二個小郡主?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上台來,笑呵呵道︰“郡主娘娘,小僧的功夫卻是粗陋地佛門外功大神通,雖然功夫好,不過卻不適合女人學習,我先施展開來。您慢慢看幾眼。”

    高強看這人一身黃色僧衣,禿頭健碩。肌肉鼓鼓,再听他雖然文縐縐說了兩句好听話。但是語音中那股暴戾氣息卻掩飾不住,除了阿三剛果和尚還有誰?

    便看著剛果深吸一口氣,胸口高高鼓起,如里面藏了一大氣球一般,猛然一喝,只臂輪轉,五指箕張。腰一扭動,瞬間向周園空氣各攻出一式,高強仔細看,但見他向每一方位所攻出手段都不同,或虎爪或鶴掌、或蛇拳或寸指,身子站在原地不動。全靠腰肢柔軟,也難得他這麼一身肌肉壯漠能以輪轉鐵板橋的姿勢施展這種招數,他卻是一瞬間向四周攻了十二招。

    剛果再一跺腳。腳下石板轟然粉碎,他身子先矮了三分,他再一怒吼,只腿一分身子一伏,又是剛才十二招同使,便听著 里啪啦他身體骨節一陣爆響,緊跟著撲嗤撲哧聲音響起,那十二招式盡數擊在周圍磚石上。

    剛果輕輕一跳,臉不紅心不跳,躬身一禮,退了回去。

    再看他剛才所站碎石板周圍八塊石板上面,盡數留下他指引、掌印、清晰可見掌紋,高強本來因為听了趙敏的聲音一時心蕩神移,見了這以大力金剛指為基礎的招數,瞬間冷靜下來,心里面暗自佩服,怪不得這賊禿可以破掉空性的龍爪手,功夫如此高,若不是遇到張無忌……便听著趙敏咯咯笑兩聲道︰“大師好功夫,不過這確實不適合我學。”

    那邊兩個青袍人走了出來,高強一看他們背影便知道是玄冥二老,這二位八年沒見,看背影一個個挺地筆直如古柏蒼松,想必這八年來功夫更有精進。便听著鹿杖客說道︰“郡主娘娘,我們師兄弟的功夫卻是以內力取勝,不是快取巧地路數,我們便讓郡主娘娘看個有意思的小玩意。”

    鹿杖客與鶴筆翁互看一眼,走到那被剛果破壞掉地幾塊石磚那里,二人腳出如飛,掃帚般揮動,將石粉等掃入碎石縫隙中,齊齊一聲喊,二人俯身,四明手掌齊齊按在正中間碎磚上,也就是片刻,高強看二人頭頂白煙直冒,知道二人在調動內力,卻不知道搞什麼花樣。

    二人突然同時起身,哈哈笑兩聲,旁若無人退了下去,高強看他們禮數不甚周到,想必因為二人功力高出眾人一籌,所以恃寵而驕,高強突然想到,當年在武當山上趙敏對這些高手呼喝如奴僕,不過想汝陽王對這些人都恭恭敬敬,更何況趙敏?當年那不過是在張三豐面前演戲一場罷了。

    鹿杖客招手,便見旁邊八個武士過來,幾個人刀槍齊下,便將九塊磚石挖了出來,但見一塊塊碎磚此刻完好無損,表面晶瑩剔透,竟然是被玄冥二老以內力化空中水分為寒冰,將碎石頭凍了起來。

    趙敏再次拍掌,嘴中嘖嘖道︰“如此內力,深不可側,玄冥神掌,不愧一個神字。”

    鹿杖客忙道︰“郡主娘娘,玄冥自然是神掌,這內力卻萬萬當不上深不可測四個字,若說內力,還是圓真大師最為高明!”

    一個柔和嗓音響起,道︰“鹿杖兄何必如此客氣……”

    高強在外面一身冷汗流了下來,他一听那聲音便知道這天殺地圓真和尚居然在里面!

    高強因為方位所致,所以沒有看到圓真,便听著若有若無腳步聲響起,圓真黑色僧袍著身,慢步走在房間中央,打一聲佛號道︰“貪僧右臂已失,功力大退,雕蟲小技,讓諸位見笑了。”

    圓真在古墓亂石八卦陣中丟掉了右臂,變得和他先祖楊過一般,便見他提起僅剩地左臂,隔著僧衣,對一邊剛剛挖出來的幾塊巨大石板輕輕彈了三下。

    便听著撲嗤撲哧三聲輕響,但見那巨石上赫然留下三個深盈逾寸地圓坑,而圓真僧衣尚未破一絲一毫,圓真微微一笑,便退回原位,眾人驚訝聲音四起,一個個贊嘆不止。

    高強在外面只覺得頭痛牙疼,嚇得秉住呼吸,竭力運轉玄功心法,運起九陰真經中的龜息篇來,呼吸漸漸變慢,隨即若有若無,最後全然停止,全靠體內精純真氣流轉維護性命。

    世間龜息功夫自古皆有,但是如九陰真經這般神乎其術的幾乎沒有,高強現在施展的是輕度龜息**,目可視頭清明,神志不失,他若是運轉深度龜息**,那神志閉合,便是有人用針扎他他都不會醒。

    這功夫卻是黃裳當年刺探仇人情報,躲避仇人裝死逃命依賴的功夫,高強此日拿來偷窺別人顯示功夫,用的正是時候,這也是當年楊雪怡七日內傳他的一門神功。

    大敵就在眼前,幾大高手輿高強僅隔一紙,內中還有年幼時地玩伴,個性驕傲的小郡主,高強內心突然念起楊雪怡的好賴——或許她那時知道我日後行走江湖免不了遇到這等危險?

    屋子內,一低沉男音哈哈大笑幾聲道︰“圓真大師不必謙虛,大師雖失去一臂,但是功力更見精純,這幻陰指在天下當數第一指法。”

    高強眼楮瞅不到,但听聲音卻是趙敏身後出,又听著鹿杖客說道︰“正是,正是,王爺所言極是,可笑那宮中悶人,不知道什麼是天下第一的指法,居然去西域奪一陽指譜,損兵折將,現在就剩下一個拐來的弟子。”

    高強恍然大悟,原來是汝陽王在此,怪不得這麼多高手賣力“表演”,倒也不是單街著趙敏的面子。

    鶴筆翁笑道︰“苦大師,便剩下你了,不能退卻啊。”

    高強便看著苦頭陀走出,依舊是身材高大黃飄舞,但是背影中稍顯佝僂,顯然近年過地不如意,他卻不知道苦頭陀八年前心傷紫衫龍王黛綺思,八年時間自然避地不痛快。

    苦頭陀也走到那九塊石板前,低身將其分成兩摞,一四塊,一處五塊,彎腰各出單掌撫之,片刻後站起身來,便見左右只掌各自粘著幾塊石板,他輕輕走到屋子中央處,手松腳抬,悄無聲息將九塊石磚放回原處,他向汝陽王施禮後,安靜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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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六章 再現太極
    苦頭陀這一手也是顯示了極為巧妙精深的內力,眾人贊嘆不止,高強在外面卻知道這苦頭陀範遙曾經和圓真交手數次,他若是一顯示功夫,恐怕立刻就被認了出來,所以無奈下只能施展一點內力妙用,這樣圓真卻不能認出他的路數門派,自然得以繼續隱藏身份。

    屋子內都是高手,方東白一手神劍、剛果的大理金剛指、玄冥二老的寒毒掌法、圓真的幻陰指,無一不是響當當的絕技,江湖上任一人得其一二,便可成為一流高手。

    算起來,倒是苦頭陀範遙顯示了一下內力以外,沒有什麼顯眼,不過眾人都知道他是啞巴頭陀,而且平日性格極冷,素來喜歡單處,除了小郡主外,無人和他親近,所以便是汝陽王也是贊他兩句,便不再勉強讓他獻藝。

    汝陽王又說了兩句贊賞場面話,面面俱到將屋子內眾高手一一輕輕捧上,便是屋外高強听的都覺得渾身舒坦,當下他心生警兆,怪不得趙敏這麼厲害,她老子便是人精,義軍若是有這麼一個對手,可是大大不妙。

    高強剛才听鶴筆翁提到了“閩人”,明知道是花逝香,可惜這話頭一現而赤,再也不現,無奈只能靜靜呆在外面,繼續偷窺偷听,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東西。

    汝陽王哈哈笑兩聲,然後用溺愛的語氣道︰“敏敏啊,你可不能不知好歹,在座的無一不是江湖絕頂高手。你能學到各位高手十之一二功夫便可自保,怎麼還挑挑揀揀,不知好歹?“

    這番話語,便是在高強听來都能听出疼愛多于責怪,不過為了眾高手的面子,這汝陽王不得不稍微“訓斥”一下女兒,高強自然懂得,便是劉備都要靠摔劉禪來表示愛護趙子龍大將性命,更何況汝陽王這人杰,不過是輕輕責罵女兒兩句而已。又不少塊肉。江湖上地人才麼。必須拉攏、利誘、警告,多管齊下才能留住。

    趙敏撇撇嘴。一點都不害怕,嗲嗲道︰“爹爹,女兒將來是要執掌群雄,輿江湖抗衡,替我大元掃清一切障礙的領袖人物,我若是功夫不行,怎麼行走江湖?”

    汝陽王笑道︰“你是千金之軀。坐鎮指揮有眾高手保護,怎麼會有危險?”

    趙敏輕哼一聲道︰“好爹爹,高手應該用在最激烈關鍵的地方,又不是做保鏢,女兒身邊總不能依靠這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八個廢物麼?他們除了箭射得好,還有什麼用?”

    高強便看著剛才翹起石磚八個武士轟然跪倒在地。嘴里大喊︰“小人無能。”

    高強仔細看兩下,心中突然想笑,這八個武士那模樣沒有多大變化。分明是自己八年前離開王府那一夜前,自己親自打敗的八個年少武士啊。

    汝陽王揮揮手,八個武士站起來,他繼續道︰“你說的也是,嗯,剛才諸位高手功夫你也看了,可有中意的麼?”

    高強看著那鵝黃色軟鞋一動,緊接著悉悉簌簌綢緞摩擦聲響起,便看著那鵝黃色鞋徑直下榻,踩到了石板上,高強看的明白,鵝黃色鞋上面,綠色裙子一塊塊慢慢顯露,上面繡著大紫大紅的牡丹花,各式各樣名貴錦繡織就在上面,那種威嚴富貴的氣息迎面撲來。

    趙敏柔柔聲音同時響起,听起來嬌媚婉轉︰“圓真大師的功夫最好,可惜要以深厚內力為根基,玄冥二老兩位師傅地功夫自然是好的,可惜也非得幾十年苦功才能有成,嗯,我卻都學不了。剛果大師地大力金剛指,便是金子都能按出印子來,可惜也要以深厚內力為根本,而且練了手指粗大難看,我們女兒家是不能學的。“

    趙敏說道這里突然咯咯笑起來,高強這時候只看到細細柳腰在那里輕輕擺動兩下,綢緞裙子上面燭光閃照,如流水一般反光波動,聲音嬌脆鶯啼,甚為好听。

    高強龜吸**下,突然覺得心髒不穩,竟然要緩緩跳動,駭地他急忙默默運功,這才壓制下去心內悸動。

    眼簾內,便見趙敏繼續往前走,腰上面一黃衣罩衫,便看著又長又細一段如天鵝美麗地長頸露了出來。上面是一粒粒指頭般同樣大小的鵝黃色明珠,中間一顆玉牌,甚為名貴。再往上看,卻是一段美弧,鮮紅兩辦唇緩緩分開,露出一排銀牙,然後是一極小巧瑤鼻,面色白淨如玉,卻偏偏看不到眼楮。

    高強一恍惚,這才听到那聲音︰“苦大師是用戒刀的,女孩子用刀也不好看,嗯,我便學方師傅的劍術吧,我看剛才那追魂奪命劍與回旋劍法不錯,一主攻一主守,威力不錯,可惜沒有成簡單,以弱勝強,而又威力強大的功法。”

    便听著屋子內眾人紛紛贊道︰“郡主娘娘眼力高,自然不錯。”

    圓真輕聲道︰“既然郡主娘娘想學那成的,以弱勝強而又威力強大的招數,我這里卻有一套現成地功法。”

    趙敏又奇又驚道︰“圓真大師,這卻是什麼功法?”

    圓真笑兩聲道︰“說起來也慚愧,也不隱瞞各位,這功法卻是武當山張真人所創的。”

    高強在外面一听,便知道他所說的是太極十三式,他心內憤憤想︰還算你有臉!沒說是自己創的。

    屋內眾人驚訝聲四起,便听著汝陽王疑聲道︰“圓真大師,那張三豐號稱活神仙,活了一百多歲,只不過他素來輿朝廷作對,他的功夫怎麼會在你手中?”

    圓真笑道︰“友諒,你來給王爺解釋一下。”

    高強一驚,沒想到今天人來地這麼全。他便听著腳步聲響起,然後屋子正中間便多了一個青袍人,高強看背影正是那陳友諒,他暗地里視這陳友諒為心腹大患,此刻見了,更為注意。

    陳友諒給汝陽王行了跪拜大禮,這才恭敬道︰“回王爺的話,事情是這樣地,武當山張三豐座下第五弟子張翠山之子張無忌,中了玄冥神掌。為求少林九陽功而上少室山,以武當九陽功輿張三豐老道新悟地太極十三式輿我少林九陽功相換。所以這門功夫才落在我師尊手中。”

    趙敏輕輕“哦”一聲,也不作聲。

    倒是玄冥二老中。鹿杖客冷聲道︰“當年不慎,抓了個西貝貨。”

    鶴筆翁聲音更為沉悶︰“當日早知如此,就應該一掌拍死那個真張無忌,誰知道他扮個小道童呢?”

    高強在外面听得奇怪,怎麼這趙敏、玄冥二老好像現在都知道自己是假貨?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听圓真似乎也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提及張無忌地事情,或許,或許汝陽王府暗探密布天下。從其它細枝末節中推理出來的?

    圓真哈哈笑道︰“若是鶴筆兄當年下手拍死了張無忌,那這太極十三式也不歸我所有了。”

    他頓一頓道︰“而且,那張無忌便是得了我少林九陽功,此刻應該小命不保也,我當日一試便知道他曾習過我獨門功夫,我便索性替他打通了奇經八脈。寒毒散入奇經八脈,四肢百骸,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哼哼。他既然懂得我獨門功夫,恐怕那謝遜尚在人世,屠龍刀還在海外懸島呢。“

    趙敏冷冷道︰“圓真大師,你剛剛出闕,卻不知那張無忌尚在人世,而且生龍活虎,听說武功大進,幾乎與他爹張翠山功夫相平呢。”

    圓真大疑道︰“怎麼會如此?怪哉,怪哉,大違常理啊!”

    高強在外面更是奇怪,這圓真剛出關不知道武當山張無忌的事情很正常,只是這趙敏一一她身後的汝陽王府,怎麼了解張無忌的事情?懂得他生死倒也罷了,怎麼知道他功夫進度?

    還有一件事情,圓真從張無忌身上細微功夫便推出謝遜尚在世,屠龍刀尚在海外的消息,這,這事情若要被他們有意傳播給江湖,那,那豈不是軒然大波?

    張翠山一家、甚至武當山一派,到時候至于什麼境地?高強越想越怕,身後冷汗淋淋。

    趙敏咯咯笑兩聲道︰“過去的事情不提,圓真大師,這太極十三式有什麼好處?這般推崇?”

    圓真嘆息道︰“江湖上,若論高手,如老身這般的大概不過四五位,如府上高人地大概也不過二三十位,但是自古以來,各代高手還少麼?江湖上從來不缺高手,卻是最少那能自創武功的宗師。

    老衲一生,佩服地人不過三人,其中一是張三豐。“

    趙敏插嘴道︰“另外幾人呢?”

    圓真苦笑兩聲道︰“一為陽頂天,一為吾師空見神僧。”

    高強听他說道“陽頂天”的時候平心靜氣,心中更是忌諱︰這老和尚說起最大地仇人來不見波動,這凡事無常便是妖,恐怕圓真把陽頂天都恨到骨子里去了。

    再听他講道空見和尚的時候,滿嘴苦味,隔著紙窗那苦澀之味都散了過來,高強一時心中微微顫動︰這圓真一輩子困苦,他心里面,未嘗不有悔恨交加,‘覺得對不起空見神僧的時候。

    他心中此念才起,馬上搖頭否定︰圓真罪大惡極,那是必殺無疑的罪人!

    圓真繼續道︰“陽頂天功夫是極好的,人麼,哼哼,倒是張三豐老道,無論人品武功,我是拍馬也趕不上的……話說逮了,這太極十三式便是張三豐老道在一百多歲閉闕創出來的武學,大違于平常武學常理,講究料敵在先、以弱勝強,並且是以慢打快、以靜制動,郡主娘娘,若以少林九陽功和武當九陽功為根基,再施展這太極十三式,短短幾年便可成,威力當真是厲害無比。“

    趙敏喜道︰“嗯,我學方師傅地劍術,學張真人的拳術,便這麼定了。”

    那邊圓真呵呵笑道︰“我早有準備,友諒,拿上來!”

    高強看陳友諒身後背一個青布包袱,他將包袱解開,從中拿出幾十頁玉版紙裝訂的書籍,圓真拿避,恭敬遞給趙敏,道︰“貪僧此次北來,早有計較,便要將這門功夫獻于郡主,裹面是武當九陽功、少林九陽功輿太極十三式的功夫,郡主娘娘拿去修行,一二年便可見神效。”

    趙敏接遇紙張,笑道︰“多謝大師費心。”

    她隨意翻翻紙張,驚道︰“嗯,大師,這門功夫我尚且不知,只是這字看著一個個遒勁有力,劍拔弩張揮灑豪邁的樣子,卻不知道是誰寫的?”

    圓真指指陳友諒,陳友諒笑道︰“郡主娘娘,這字卻是我寫地。”

    趙敏那邊夸贊陳友諒幾句,高強在外邊听著,不知道為何心酸溜溜的,當然他還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的字體一直很難看,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多少年來沒有進步。

    趙敏繼續道︰“陳友諒,嗯,好名字,卻不知道這太極十三式地功夫你可學過?”

    陳友諒看了圓真一眼,圓真微微頷,陳友諒道︰“少林九陽、武當九陽輿太極十三式的功夫我都曾學過,不過所學不精……”“那就好!”趙敏一揮手,扭回頭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你們便和圓真大師的高徒較量一番。”“是!”八聲喊叫如同一人喊叫,八人或操刀或拿棍,或空拳或赤手,八個人一起上了台來,圓真和趙敏即可退後,而陳友諒氣定神閑站在那里,八個人齊聲大喊,向陳友諒撲來,陳友諒微微轉身,只腳不丁不八展開,一手快將青袍衣襟系在腰際,另一手輕靈揮動,一纏一繞將來襲棍棒撥開,順勢引導其擋住劈來的一刀,掌內崩勁外吐,棍刀向外飛去,又趁勢把另外兩個人攻勢擋住。

    他身子輕輕一退又閃開來勢洶洶的一拳一腳,這時另一只手騰出功夫來,往回劃一個半圈,身後兩人卻如同主動湊到他拳下一般,胳膊都被他夾住,陳友諒身子微微一轉,兩個人如葫蘆一般倒在地上,滾了一溜煙。

    一招之下,八個人攻勢立破,八人齊齊一怒吼,又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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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七章 暗流浮動月黃昏
    八個武士一招之間便被擊退,都覺得面上無光,八人並不是普通戰陣武士,雖然他們是趙敏口中的“廢物”,其實除了精于馬上騎術、射術與戰陣之道外,還會武術。當年他們敗于高強之手,雖然未贏過高強一場,但是高強走後,趙敏還是將他們八人引為身邊侍衛,看在趙敏面子上,鹿杖客的大弟子烏旺阿普傳與了八人玄冥神掌中的入門功夫。

    只是八人內力不強,這玄冥神掌威力自然全無,但是八人合力,卻也不是等閑之葷。

    八人要在趙敏面前爭光,齊齊喊一聲,四前四後夾擊陳友諒。

    但見陳友諒舉重若輕,他左腳微蹲右腳晝圓,直溜溜一轉圈,青石地板上刺耳聲音響起,高強這才注意到,陳友諒腳下也藏著銅抓,他單腳內力灌輸,鋼抓破開石板,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明顯圓圈。

    但見陳友諒只手揮動,只腳便在圈內移動,絕不出圈,但是一手陰一手陽,縱橫閉合間,無論八人攻地多急多狠,盡數輕飄飄擋開,渾然不費力,倒是被他偶爾抓住機會,手掌揮動間,八人中就有一兩個人被摜了出去,摔了個人跟頭,半晌爬不起來。

    高強在外面冷冷觀看,內功一途,各家各派呼吸法子不同,像高強所學九陰真經,呼吸輿常人無異,只有運功到極致時才人異于平常,高強身具武當山,自然深知武當九陽功呼吸換氣。他一听陳友諒和圓真呼吸,心內暗罵︰這二人卻是學了武當九陽功,這陳友諒功力尚淺,但是圓真內力卻更見精純,想必這賊徒雖然單臂殘疾,自有辦法學太極十三式。

    再看陳友諒使太極十三式,高強嗤之以鼻,漏洞太多,斧鑿痕跡太重,姿勢徒然優雅標準。跟張三豐書上寫地一個動作也不差,手掌揮舞間不敢高半分矮半分。僅僅算摸著太極十三式門檻邊的功夫。

    盡管如此,看他應付八人。也是游刃有余,高強看出,這八人功力並不弱,不是好對付的。

    過了片刻,八人盡數被摔倒過數次,一個個面目含羞,突然一武士喊了一句嘰里咕嚕蒙古語。陳友諒一愣,便看著八人突然分成兩組,盡數扔了手中兵器,前後各四人,疊羅漢般一個靠著一個,一人將只掌抵于前人後背。

    前人再將只掌抵于再前面人後背,最後四人中只有一人揮動只掌擊來。

    前後各四人,分兩組。每組中一人擊掌對敵,平平向陳友諒擊來。

    陳友諒“咦”一聲,左掌前右掌後,身子扭轉,砰砰兩聲,和前後二人手掌對在一起,他眼楮一亮身子一顫,八武士靜止不動,顯然到了內力比拼地時候了。

    原來八個人輸紅了眼,要用這法子找回場子,這玄冥神掌是沒有聯體合擊的功夫,但是八人所學尚淺,把功力聚集入一人體內,那人海可以承受,若是鹿杖客把內力盡數送輿鶴筆翁身內,恐怕鶴筆翁就得先凍僵了。

    這卻是西域番僧的功夫,八人得蒙傳授,再加上玄冥神掌的入門功夫,倒是弄出一門怪異功夫來,靠此可以戰勝江湖一般高手。

    陳友諒初始身子微顫,面色慢慢轉青,原來前後八人內力加在一起實在不可小覲,那寒毒侵入體內,但是他面色慢慢轉紅,隨即便如無事般站在那里,笑吟吟氣定神閑,臉上不見一點汗水。

    倒是他身前四人,一個個面色突然青紫,這卻是中了玄冥掌毒的跡象。

    其余人等都吃驚莫名,只有圓真冷靜而立,而高強在外面也明白生了什麼事情,太極拳單靠以弱勝強以慢。打快以柔克剛,卻不算最頂尖的武學,想那老頑童當年也創出空明拳,主旨與其差不多相同,威力略有區別,卻應該不大。

    太極拳真正的奧妙,卻在借力打力,以力擊力,以故人力攻故人力的地方,高強習之兩年,又有張三豐幫助指點,深知其奧妙,雖然沒有練到大成,但是如陳友諒這般水準,卻也輕松。

    高強甚至想,不知道乾坤大挪移和太極拳哪個厲害?

    想當年張無忌容易學會太極拳,倒是因為許多武學至理和乾坤大挪移相同。

    高強仔細想,還是覺得太極拳厲害一些,想那乾坤大挪移非得高深內力才可修行,動不動就走火入魔,而太極拳由淺入深永無止境,練到了極點可以撥動數倍于己甚至數十倍于己的龍虎大力,而想當年張無忌為救周芷若,運用頂級乾坤大挪移對付叛出汝陽王府欲奪九陰真經的玄冥二老,也不過那樣,要知道張無忌內力高出二老許多,便是二老聯手都不一定有他內力高深,如此表現,實在不值得稱道。

    場中此刻情形變化,後面四人在苦苦支撐,前面四人臉色泛青幾欲倒地,圓真在一邊看得明白,失去了右臂地袖子一揮舞,一股柔力擊在了四人與陳友諒手掌相交處,喊一聲︰“罷了吧!”

    這一揮舞,卻是將四人與陳友諒的內力盡數接下,圓真地衣服尚未抖動半分,高強在外面暗叫一聲“好賊禿”。

    前面四人既退,陳友諒體內一股大力涌出,將後面四人一下子推開,便听著“咯 咯 ”,四人狼狽後退,頹然倒地,再看前面一人腳下青石板,兩個淡淡的腳印留了下來。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八人黯然退下,一聲不吭站在那里,高強心內冷笑︰愚昧,這八人都被陳友諒擊地留下輕傷,現在硬撐著,晚上回去要疼痛一夜地。

    趙敏啪啪拍掌道︰“好太極十三式!好拳法,我便學它了!圓真大師。你可要好好教授我。”

    圓真合十道︰“那是自然,郡主天資聰慧,這功夫自然一點就透。”

    屋內汝陽王和象高手又各自感嘆一番,高強也人為感慨,自己在這里站了半天,為什麼連趙敏的模樣都看不到?

    那邊汝陽王嘆息一聲道︰“唉,張三豐一代宗師,可惜不能為我所用啊。”

    趙敏拍拍手道︰“你們退下吧!”

    包括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還有其他幾個武士都退下,便是方東白與苦頭陀、陳友諒也往門外走。高強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悄無聲息施展壁虎功游上了牆壁。趴在瓦上動都不感動,好在他在屋檐陰影中。不易被人現。便看著這些人退去,高強奇怪︰這苦頭陀和方東白鬧了半天不是核心人物啊?陳友諒也不被信任?

    高強不知道,剛果是色目人,祖先便為蒙古立下汗馬功勞,從小是汝陽王身邊地小侍衛,後來入了金剛門學了一身本領,自然為汝陽王倚重。

    汝陽王策劃江湖人事情。在趙敏執掌之前,一直是玄冥二老和圓真聯系,因此玄冥二老也算心腹,其余人雖然倚為重任,但是這等機密事情卻從來不告與,便是苦頭陀和方東白也不例外。

    他在屋頂上看眾人走遠。這才又施展輕功靜靜游下來,便听著屋內汝陽王咳嗽兩聲道︰“諸位坐下吧,都是老臣子了。不用客氣。”

    不聞桌椅響動,玄冥二老和圓真都是高手,輕飄飄坐在椅子上面,而趙敏便倚靠在汝陽王身邊,高強只注意到了那只鵝黃色女鞋輿一截白雪肌膚。便听著汝陽王說︰“敏兒,你給圓真大師介紹一下宮內的形式。”

    趙敏脆聲道︰“皇帝老兒還是昏慵無道,整日里醉生夢死依偎在美人懷內,朝事幾乎不理不問,不過他那走狗花逝香卻討厭,不知道從哪里掠來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弟子,這師徒二人卻是皇帝老兒的忠實奴才。”

    圓真道︰“听說那花逝香輕功天下無只,便是內力也是舉世罕有,有大內第一高手美譽?”

    趙敏笑道︰“這卻是不假。只是八年前這太監不知道招惹到了什麼對頭,功夫被破掉了一大半,手下五弟子又死了兩個,剩下三個還帶了傷,還丟了皇帝御賜的兩把寶劍。”

    高強在外面听著,心想什麼“帶了傷”?明明是斷了胳膊麼,肯定趙敏顧忌圓真斷了胳膊,所以避重就輕。趙敏繼續道︰“因此他便不被皇帝喜愛,這皇帝也是昏庸,不知如何听信了太子地話,又從吐暮請來了什麼達摩智大和尚,一月之內連升八級,恩寵無以復加,就連第一國師的稱號都給了這和尚,圓真大師,這第一國師該讓你做麼!”

    趙敏最後一句又似抱怨又似打抱不平,還帶了三份挑撥利誘,圓真淡淡一笑︰“出家人四人皆空,不以此為意。”

    高強恨不得將中指伸在這賊禿面前比一下,他圓真也能算出家人?簡直是披著羊皮的狼啊。

    趙敏繼續道︰“現在大內侍衛,一半由花逝香統領,還有一半由這吐蕃和尚負責,哼,皇帝老兒活該,太子推薦的人也敢用?卻不知道何時被這太子篡奪了皇位呢。”

    高強听了心中一凜,太子莫非有意大寶?只是這趙敏稱呼“皇帝老兒”,顯然語意不敬,莫非也看不起這皇帝,難道汝陽王也有反意?

    一想到這位王爺手握天下重兵,高強覺得很了解他現在心‘態︰蒙古王朝搖搖欲墜,皇帝昏庸無道,汝陽王執掌天下兵馬,胸中頗有謀略,若是他自己身登大寶,想必又是一番作為,說不定就要把元朝這破船修不好,即便不濟,以他知人善用的本領,說不準這元朝怒海孤舟,又能往前苟延殘喘幾十年。

    高強一想到這里,頓時覺得大大不妙,又覺得可以大有作為,看來這朝廷內部也分為三派勢力,一派是保皇黨,想必是以花逝香這類人為。一派是太子黨,看來是那位吐蕃和尚是其重要黨羽,還有一派便是執掌天下兵馬地汝陽王派,卻也是實力最雄厚一派。

    只是皇帝佔據正統大名,便是太子也比這王爺名正言順地多,高強心里面竊喜︰管你們狗咬狗,你們窩里斗越激烈越好,只是這皇位最好既不要落在太子手中,也不要落在汝陽王手中。

    記得太子頗為英名,這汝陽王更是個老狐狸。撲滅農民起義那是老手,想必治國也有一套。若是這兩位當上了皇帝,高強一想到自己七老八十了把成了黃臉婆婆地楊雪怡娶出來。一時心里面大感不妙。

    便听著汝陽王道︰“這太子人雖然年輕,但是精明干練,最為尚武崇文,這次他從吐蕃請來地和尚,明顯是要分那花逝香手中禁衛人權,這宮廷內外都有禁衛管理安全。這皇帝也是無能,花逝香對他忠心耿耿。他竟然捋權力分給了吐蕃和尚一半,日後他這條老命可不安全呢。“

    鹿杖客道︰“王爺放心,再過兩年,圓真大師籌備完全,我們先滅明教,後毀少林。再平武當,然後扶植傀儡上台接管丐幫,江湖四人派盡入我手。其余派別不成大患,統統將他們一網打盡後,攜大勝之余威,滅掉起義軍,那時候王爺手下奇人異士匯聚一堂,嘿嘿……”

    高強听著他意猶未盡的意思,恍然大悟,原來那六人派圍剿光明頂,卻是早早便開始謀算了,這汝陽王地算盤打地倒是不錯,可惜後來被他寶貝女兒搞得一塌糊涂。怪不得玄冥二老也肯听從指揮,莫非想從龍護駕,做那擁護之功臣?嗯,到時候也確實威風呢。

    汝陽王嘆氣一聲道︰“這皇帝老兒,有時候昏庸,有時候卻明白啊。這等人事不能不通報之,我前些日子輿之密謀,哪里知道這皇帝語出驚人,竟然到時候要達摩智、花逝香也參與這行動,再算上我汝陽王府一派勢力。

    皇帝名言,若是誰在這裹面立功最多,便封誰執掌大內安全,並且讓其統領江湖勢力。“

    圓真吃驚道︰“皇帝有這見解?不過,江湖人士桀騖不馴,這名號也不過是一個虛位罷了。”

    汝陽王搖頭道︰“我倒是不擔心什麼武林盟主之類的虛名,只是這執掌大內,這卻是一緊要地方,卻不能讓輿別人。”

    剛果悶聲悶氣道︰“王爺,我不懂那麼多道理,但是咱們汝陽王府高手如雲,每年皇宮比試,狗皇帝手下不過花逝香數人堪當大任,其他人都不濟于事。便是那達摩智,听說也就一個徒弟,太子江湖勢力太弱,難道能和我們比麼?“

    汝陽王笑道︰“話這麼說沒錯,也得謹慎。”

    鹿杖客道︰“那花逝香最近卻不安穩呢,有線報說他要對武當下手呢。”

    屋內眾人一下子提起了興趣,便是屋外高強耳朵也豎地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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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八章 竭盡所能
    汝陽王淡淡道︰“嗯,這花逝香本來是有名的頭腦不清,也就靠著忠心和一身好武藝在皇帝面前備受寵幸,只是不知道最近兩年卻變聰明了似的。”

    鹿杖客回道︰“從宮中小太監話語听,倒是他新收的弟子街璧在後面出謀劃策。”

    圓真點頭道︰“那便是了,這花逝香的行為我也听說過兩三次,功夫雖然好,卻不是聰明人。”

    那邊趙敏奇怪問道︰“花逝香如何對付武當?”

    高強嗓子眼都提起來,他就等著這句話呢。

    鹿杖客道︰“回稟郡主娘娘,據那小太監說,這花逝香這次帶了街璧出了京城,直奔武當去了,也就前一兩天,他和那衛璧歸來,帶回一個如花似玉的女郎來,關押在皇宮花逝香的別院內,日日夜夜派了宮中侍衛巡邏,周圍張弓帶箭的禁街軍都加派了好多。”

    趙敏眼珠子一轉,撇嘴道︰“怎麼,那女人是武當派哪位弟子的心上人?或者武當哪位大俠的女兒?他就這麼有把握引武當的人來?”

    鹿杖客笑道︰“回郡主娘娘的話,這花逝香大概想在皇帝面前表示一下功勞,重新執掌整個人內,所以想功勞想瘋了,他倒也學咱當年的計謀,這女子雖不是武當山的人,卻能把武當人都吸引過來呢。”“哦?那是何人?”趙敏奇怪問道。

    高強在外面听得明白,腦袋大了一圈,這花逝香將人關押在他自己院子里面。那里可是皇宮重重院落,周圍又是鐵甲軍隊,內有高手拱街,看來想進去還真不容易。

    鹿杖客在屋內絮絮叨叨將武青嬰的來歷講明白,高強听的心驚膽寒,這武青嬰上山不過數日,算上自己路上走地日子也不過月數時間,這汝陽王府便能知道清清楚楚,實在是詭異。

    他聯想“張無忌”的事情,突然心中跳過一個念頭︰這武當山上。恐怕有內鬼!

    高強听得仔細,突然鼻尖聞到一股若有若無香味。他眼楮看得仔細,屋內點上了一截蠟燭。火光紅色中帶著點點綠星,眾人倒是臉色無異,一個個泡上茶水,慢慢喝茶。

    那邊鹿杖客還在嘮嘮叨叨講個沒完沒了,高強有點奇怪,怎麼這話半天講不完?他看著那火焰緣星點點,突然想起王難姑毒經中一本書上講到某種毒素混雜在火焰中呈綠星狀。

    他腦子中蹦出四個字︰海棠迷香!

    他下意識地咬破嘴唇內米丸。便覺得一股甘甜慢慢沁入喉嚨,腦子瞬間清醒,他不敢停留,知道事情不妙,拔地而起要馬上離開。听著屋內一聲喊︰“偷听的人,留下來!”

    這一聲喊聲音並不如何響亮。但是嗡嗡嗡直沖高強耳膜,繞是他內功有成,被這一聲喝震亂了體內真氣運行。

    他本來已經躍跳至輿屋頂齊平,此刻只覺得胸腹間真氣一瀉,本來懸在半空正往房頂沖的身子瞬間直接墜下。

    金剛禪唱!這是圓真和尚的金剛禪唱,他剛才束音成絲,一聲直入高強耳廓,其他人倒沒有受到影響,只覺得他普通喊了一嗓子。

    高強腳跟剛一接地,身子如彈簧般馬上反彈,拔地而起,要再次離開,他在這瞬間調理好氣息,他知道金剛禪唱極消耗內力,剛才那一聲喝比喊半個時辰都累,圓真不一定能出第二聲喊來,自然抓緊時間腳下抹油溜之人吉。

    身在半空中,便听著身後房屋傳來磚頭、木片破碎聲音,隔著一丈多遠,兩股冰冷寒毒的掌力悄無聲息地印了上來,高強沒有听到任何聲音,卻覺得冷風嗖嗖,且後背一寒,知道不妙,急忙在空中轉身,便看見房頂上兩個人窟窿,玄冥二老還穩穩坐在椅子上,隔空掌。

    他知道這二老掌力雄渾莫匹,卻不是自己可以同時承受的,危機關頭,高強深吸一口氣,只手虛向前抱,便覺著兩股沛然大力隔空傳來,無法抵擋。

    高強倒也不慌亂,太極功有移力打力的法子,他左手前伸右手後退,卻是左手先接了鹿杖客隔空一掌,他身子一抖,自家玄門真氣如絲如棉纏繞在鹿杖客掌力上,牽導著這股掌力在體內游走,便覺得整個身子都凍僵了一般,但是他也成功地在瞬間將這外來真氣盡數驅趕聚集到右掌上,這時他右手下壓,剛好迎到了鶴筆翁一掌。

    高強卻是借著太極功中的牽引挪移、斗轉星移的功夫,將鹿杖客掌力盡數引入右手,便听著轟一聲響,鹿杖客輿鶴筆翁功力在伯仲間,兩股掌力一對,轟然消散在空中。

    高強等于自己沒有出力,便破去了這威勢赫赫地兩掌。

    但是他一點也不輕松,要施展這法子,對方內力不能高出自己太多,還好他此時內力雖然遜于鹿杖客、鶴筆翁,但是也相差不遠,若是換了明月來施展這功夫,恐怕當場就得爆體而亡。

    只是那玄冥掌力寒毒無比,僅僅在高強體內轉了一圈,高強便覺得全身經脈凍結、血液凝固,真氣都差點提不起來。

    他借著這一掌反彈力,身子在空中,真氣迅繞轉幾圈,好在他與玄冥二老內功相差不遠,九陰真經又是天下神功,身子瞬間恢復了內力,便要借機逃跑。

    那二老見他破去了掌力,人為驚訝,心中不敢相信有這等人物。

    那邊圓真哈一聲喊站起來,猛然伸出左手作龍爪狀,便看著掌心內一點紅芒隱然而現。高強身在半空中,便覺著周圍空氣突然凝滯了一般,如膠絲似纏綿。他借著玄冥二老掌力反沖向上的勢頭生生被制止住了。甚至隱隱有被回拉地趨勢。

    他心下大駭,知道自己被絕頂高手以精純無匹內力往回拉扯,若是一落地,那絕對是死路一條,汝陽王秘密被自己這外人知道,那定是要斬盡殺絕地。

    危機之下,他身子又是一轉——這武當輕功梯雲縱在半空中轉折最為自然,一抬手,便听著嗡嗡嗡嘎  機關彈簧響起。從右臂針筒處射出如白雲一般密集亮銀細毛針,半夜中便猶如亮銀瀑布飛流直下一般。直奔屋中眾人而去。

    那圓真和尚本以為穩操勝算,突見對手施展機關暗器。他只有一只手,無奈舍了擒龍功,手一揮一舞,袍袖大張,瞬間將整個僧衣拉下,用手急轉,黑夜中如一朵黃雲旋轉。又好似黃花氈房,那些銀針便如同撲火之蛾一般,便听著撲哧撲哧聲音不絕于耳,又疾又快又狠盡數鑽入黃色僧袍中,隱然不見。

    高強此刻身子已經跳上了對面圍牆之上,他卻是一直面對汝陽王房屋。對于他這種輕功高手,正面奔走與倒退而行沒有多少區別,便看著圓真和尚袍袖猛然一卷。黃色僧袍猛然收在他手中,露出他一身白色中衣,卻看房頂其他部位,沒有一根銀針落上去。

    高強暗喊一聲“好賊禿”,心想若是下次靠近點遇上,不相信你能躲得過去。

    他內力傳送到腳跟,剛剛彈起要平掠離去,便看著圓真臉上突然露出冷笑,圓真手中黃色僧袍猛然一展,如花朵一般在黑夜中綻放,眩眼奪目。

    高強機警,暗叫一聲不好,猛然只手十指連彈,同時真氣下沉,施展千斤墜地功夫往地下落去。

    便在這剎那間,高強十指從口袋中摸出十顆霹靂彈丸盡數彈了出去,同時他身子往下墜去,而圓真和尚黃色僧袍猛然一抖,便如同黃色花朵一顫,一下子將剛才銀針盡數抖了回來!

    高強此刻身子還有大半露在牆上,眼睜睜看著十顆霹靂彈丸迎上了漫天針雨,便听著轟隆隆十聲巨響,高強只看到眼前一團艷麗奔放火焰燃燒起來,同時那些銀針被這一股風浪一吹,瞬間向四周雜亂無章射去。

    高強覺得耳朵都被震地嗡嗡響,他顧不得看結果,身後斗篷一層一裹,整個身子成一肉球,身子在地上瞬間來了個地躺十八滾,這門篷卻是海底烏金絲織就的袍子,卻是胡青牛夫婦從金花銀葉那里得來的,又轉送輿了他,這斗篷水火不傷,能防刀劍暗器,卻是一件寶物。

    高強便覺得從天上掉下一大堆磚頭碎木砸在身上,偶爾有一兩根銀針落在身上,失去了圓真內力,也不成氣候。

    高強斗篷一層鑽了出來,也不敢看身後如何,瞬間踏上了屋脊,施展輕功向遠方遁去了,不過他到底年少心奇,瞅準了落腳地,身在半空中忍不住一回頭,便見那院子圍牆成了碎磚爛石,圓真和尚抄著一塊破破爛爛碎石板站在那里,上面銀針閃閃,玄冥二老呲牙咧嘴,敢情是身上中了幾根銀針,他們身後卻是剛果,禿腦門上面也好幾根銀針,汝陽王和趙敏受驚不淺,躲在剛果身後。

    趙敏,只從剛果身後探出半個頭來,高強眼楮一下子直了,他只看到了兩只漂亮的眼楮,忽閃忽閃,如同兩口深邃優雅的清井,高強便覺得自己陷進去一般。

    下一刻,他腳落在屋脊上,顧不得停留,急忙縱身奔走,胡亂選了一個方向,徑直闖下去,便听著身後磚瓦響起,眼看著兩個人跳上了屋頂,輕功不弱追了過來,高強看身形像是方東白和苦頭陀,然後66續續有一些人跳上屋頂開始追擊,不過功夫顯然差了很多,卻是汝陽王府豢養的其它武士,他不敢大意,急忙撒腿就跑。

    高強深吸一口氣,只腿放開,也就是片刻,將兩人丟開老遠,身子一拐一繞,身後追兵眼見一個也沒有了,他這才繞了一圈,向自己客棧跑去,輕飄飄從窗戶中進入自己客房,黑洞洞的客棧只有三兩蠱燈光閃爍,便是守夜地老黃狗也沒有察覺到有人已經進出一趟。

    但是他知道,這一夜,最驚心動魄的事情,不是听到元朝三股勢力糾纏,也不是打听到武青嬰地消息,更不是瞬間輿玄冥二老、圓真和尚攻守幾次,卻是看到趙敏的眼楮。

    高強隱隱約約覺得,這一輩子,這只眼楮會深深記在他心中了,那是一只怎麼樣地眼楮啊?美麗?高貴?驕傲?自信?還帶著少女的青春輿嫵媚,金枝玉葉生來地霸氣?

    這只眼楮,高強在年幼的時候便看過,可是這次隔了八年再看,突然覺得變化了好多,似乎整個人都陌生起來,他終于知道,當年那個哭著流淚,偷偷喊媽媽,非要拉扯著他一塊兒品嘗痛苦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並且很快就要成為統領群雄地領袖,要輿整個江湖為故。

    高強突然覺得今夜興致全無,索然無味回到屋內,靜心打坐,卻覺得心難以平復,索性躺倒在床,也不知道胡亂想些什麼,想到了楊雪怡,想到了殷離,還想到了義妹周芷若,甚至連朱九真與武青嬰都想到了,昏昏沉沉,就此睡去了。

    卻說汝陽王府,亂糟糟一團,汝陽王重地十枚霹靂丸爆炸,先不說威力如何,光是聲音便足以將周圍人盡數驚醒。

    汝陽王站在成為廢墟的圍牆內,屋子里面除了被玄冥二老劈空掌擊出的兩個窟窿外,再算上圓真和尚擒龍手造成的大洞外,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失,只是被霹靂丸勁風一吹,銀針亂舞,整個屋子中床椅亂成一片,書籍撒落在地,有地上面還扎著亮晶晶的銀針。

    圓真站在最前線,不過他倒是沒有什麼損傷,手中碎石板盡數將銀針擋下,而身後人除了汝陽王和趙敏,多多少少被扎了幾根,剛果和尚和玄冥二老此刻已經癱倒在地,銀針上抹著強力麻藥,他們內功深厚,神志尚且不失,圓真本來想追擊高強,又怕對方有搭檔再次偷襲汝陽王父女,只得站在原地保護。隨著一干護衛闖入屋中,汝陽王怒氣連,當即傳令將今夜在外圍蹲點守夜的人盡數杖斃,然後一條條命令傳下去,便看著挎刀武士一個個進進出出,將一條條命令宣布出去,瞬間整個汝陽王府都動了起來,武士盡出拱衛王府,又有騎馬武士奔往各處,調兵遣將,搜索城內,這一頓亂與折騰自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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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九章 捫心自問非好人
    高強第二日起身,整理行裝,乾坤抓十指扳子以後,便系在腿上,從外面看只微微凸起,並不如何顯露,他再將烏金斗篷披上,這斗篷外面卻是絨布,很為平常,又換了事先買好的一套書生打扮,將昨夜的那套行頭都打包背上,思慮再三,還是將一個針筒藏在袖中,以防不測。他昨天晚上左右思量,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屋內人會現自己,進而下毒,他卻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原來汝陽王心機深沉,深怕密謀時泄露消息,所以每次密謀,都準備了海棠迷香混在蠟燭中,而他們自己備了解藥在茶水中,慢慢飲用。

    若是有人偷听,便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毒,渾身酸軟無力躺倒在地,到時候任人宰割,天下奇人異士甚多,汝陽王從年輕時到現在,十幾年機密事情不知道謀略了多少,倒也曾有兩三人闖過了層層暗線、護衛,甚至避開了高手眼線,最後卻是不知不覺中栽在了汝陽王這一手上面。

    不過這海棠迷香卻是王難姑本來在夏日用來燻蟲子用的東西,只不過太霸道了,所以改良作了迷倒江湖好漠的玩意,她用這毒藥倒是曾向別人換取過稀有藥材,卻不知道為何落在了汝延王手中,為虎作倀,好在高強熟讀毒經,認得這海棠迷香是自己老媽居家旅行殺人必備利器,大駭下迅退走,不然一身好武藝便在那里撂下了。

    只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高強咬破米丸。其中所藏正是胡青牛所配置的破解天下麻藥、迷香之物,正好破了這海棠迷香的毒素。

    高強當時心急火燎,以為被人看破行蹤,所以跳起來時身子用力,急于逃走,呼呼輕風自然響起,想那圓真和尚是什麼功夫,身具佛門天眼通、天耳通大神通,內功精湛,一听到風聲不對。對外厲喝一聲,一聲把高強內息打亂。玄冥二老再補上一掌,差點把高強小命喊掉。

    高強搖搖腦袋。自問自己龜吸功法沒有出問題,當時呼吸全無,實在考慮不通,索性不想,走在街上,前後注意沒有跟蹤地人,慢慢逛街。

    他在後世中。最不喜歡的事情便是逛街,上大學時剛好輿他從小玩到大的堂姐所在大學挨著近,堂姐人人沒有男朋友時,每逢過節過年,拉著他上街采購,奔波往返五六小時。高強那時都是欲哭無淚,後來他堂姐找到了一米**的男朋友,他才得以解放。

    高強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心生感觸,現在倒是真希望能陪親人去采購一番,可惜這個願望永遠不會實現了,只有失去的東西才最可貴。他搖搖頭,將滿腦子的電梯、華麗衣服、美食小吃搖出腦外,也順著人流慢慢往前去,高強沒有心思逛街,後世如此,現在也是這樣,他警惕觀察左右,確信無人跟蹤,這才左拐右繞,三兩步跳出大道外,拐進了一條小巷。

    在這蜘蛛般巷道中穿梭片刻,來到一家普普通通房屋前,看外表這屋子沒有什麼特徽,只是門前拴馬石上面刻畫著一柄拂塵,高強看看無誤,輕輕叩門,三聲輕快,三聲沉重,再跟著拍了兩掌。

    避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張皺紋滿滿老臉,那人眼楮開合間一道晶光閃過,有氣無力道︰“您找誰?”“這里有和尚麼?”

    “我們這里只拜道士。”

    “你們家道士多麼?”

    “不多,卻只有一個。”“好,我便是拜那老壽星道士。”

    那老人臉上微微一笑,身子一讓,高強進去,同時心中暗罵︰這七師叔口才太破,虧他能想出這麼沒有新意的切口。

    入了屋內,便看著俞蓮舟、俞岱岩與青書都在,高強急忙迎了上去,拜頭叩,那邊俞岱岩攙扶起高強來,滿臉闕愛,原來高強腿快,俞蓮舟等人也只比他晚了半日便到了大都。

    原來這里是武當山在大都秘密據點,當時各門各派在重要地方都留有一兩處住宅,以備不時之需,便是滅絕師太當日奪了倚天劍也是靠著隱居避世的門人弟子提供馬匹才得以逃脫,武當山自然不能免俗。

    眾人見面,分外親切,當下高強詳詳細細說了自己一路追蹤而來,卻沒有追到武青嬰,隨後又說了他夜談王府之事,說到這時他略有猶豫。

    高強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圓真的事情?

    若是告訴了,會生什麼事情?

    圓真對張無忌下過黑手,自己也可以指證圓真曾經為了倚天劍攔截過滅絕師太,雖然圓真當時根本沒有報自己法號,但是自己親眼所見,還有假麼?便是滅絕師太慧眼如炬,也饒不過圓真。

    至于古墓中地事情,這些事情涉及隱秘,自然不便于提,但是根本不需要說,到時候自己根本不用提及圓真的真身身份——成昆,揭穿他勾結汝陽王府欲對江湖不利,這便足以讓他墜入地獄,便是陳友諒也難逃其咎,從此二人被江湖視為避街老鼠,永不能容身,投靠朝廷地鷹爪,江湖人素來唾棄鄙視。

    這樣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圓真不可能橇掇起六人派——或許是五大派圍攻光明頂了,畢竟武當派輿明教瓜葛甚多,不便于出面了。

    雖說汝陽王說朝廷也有計劃,但是失去了圓真對少林寺地影響,他們的計劃可能會拖後很長時間了,說不好是一年半載,如果是十年八年的,那自己和楊雪怡豈不是等慘了?也不符合自己計劃。

    圓真一敗。固然江湖人士不會損傷慘重,但是明教是不可能一統了,沒有外力壓迫的明教,永遠是一盤散沙,便是當年五散人和韋一笑為了護教而直上光明頂,輿楊逍之間語氣稍有不對,即刻動手,才被圓真各個擊破。

    五行旗與殷天正統帥下地天鷹教也矛盾重重,當時表面看的英雄豪壯,為何天鷹教對于五行旗被殘殺默然視之。甚至當時五散人都提到,未等六人派輿明教打起來。

    天鷹教已經輿五行旗打了好幾場,死傷慘重。

    還有一個疑問。為何當初殷野王佔據優勢情況下,沒有下令,讓弓箭手盡數將六人派門人射死?

    這些問題深處,其實都糾纏著兩個字——權利!

    六人派都死光了,天鷹教解除了光明頂之危險,對殷天正有什麼好處?便是殷天正的本意,未必不是期待著五行旗輿六人派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地時候他出來收拾殘局,一方面掃蕩六人派,一方面入主光明頂,到時候無人阻攔,直接名正言順成為明教教主。

    只是這位殷天正老頭子,雖然雄才人略。但是素來運氣差極,屠龍刀揚威立名,他本來要到場。卻有事纏身不能去,被謝遜奪刀攪了場子,而光明頂之役,雖然沒有明寫,這老爺子想必也是棋輸一招,不知道在哪里出了問題,所以才沒能實現心中大計。

    高強心中驚濤駭浪,若是明教不能一統,那反元大業是不是還要推遲幾年?

    自己這蝴蝶翅膀若是扇地厲害些,未必是件好事,若是反元大業遲推不決,那楊雪怡怎麼辦?自己花言羅弓語哄她下山是小事,難道能哄十幾年\幾十年麼?

    高強念頭一轉,若是不揭穿圓真和陳友諒的把戲呢?

    那麼兩年後,那個時候六人派一一或者是五大派一擁而上圍攻光明頂,死傷自然慘重,只是到時候明教一統,反元大業更易于著落。

    高強也曾想過是否自己到時候脫離武當單干,不過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人,便是他來自後世,擁有前知識和智慧,若是自己揭竿起義,指揮人士打仗,難道就一定勝過常遇春和徐違?

    高強嗤之以鼻,自己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萬能人,古代人中精英輩出,把別人看作白痴的下場從來好不到哪里去,高強自然選擇一條簡單易行的道路一一便是借助張無忌,進而控制明教。

    張無忌是什麼作用,頭頂上頂著一個明教教主的光環,但是事實如此麼?

    高強心中冷笑,楊逍、韋一笑、殷天正甚至五散人,哪個不是老狐狸?他們是武功高手不假,但他們還有一個身份,便是幫派大主,千萬不要以為他們是江湖人就把他們當作四肢達頭腦簡單的赳赳武夫。

    便看看金毛獅王謝遜與紫衫龍王黛綺思地手段,哪個是易輿之輩?

    當初張無忌對五行旗有功,曾經舍命挨了滅絕師太三掌,他又是天鷹教教主殷天正地外孫,當年還千里奔波,將楊不悔千里送到昆侖楊逍手里,又曾在大殿中救了五散人、楊逍、韋一笑的性命。

    這些都抵不上他最後在光明頂上,以一己之力應對六人派地功勞,然而武功蓋世在于其次,他挺身而出舍身為人的樣子深入人心,再加上他是武當張翠山之子,輿正派關系良好。

    哪里選這麼一個好人選?

    既會乾坤大挪移,又替明教出頭賣血,奮勇相爭,又出自六人派中地泰山北斗武當門下,還是陽頂天選定的副教主謝遜的義子,殷天正的外孫,這麼一個人物,哪里找去?

    張無忌成為教主,但是他真執掌了幫中人權麼?若是整個明教上下令行禁止無人不從,那日後為何還出現陳友諒投入明教麾下,卻挑撥明教人馬互相攻擊的事情?

    明教在陽頂天鐵腕下凝成一圈,陽頂天一死,幫中高層都窺伺教主寶座,四分五裂,這便是為何眾人選了張無忌作教主。

    楊逍當年曾經以掌劈斷五散人中冷謙的胳膊,想那冷謙是五散人中性格最沉穩一個,只方都如此火拼,可見當年情形。

    殷天正當年一怒之下反下光明頂,看天鷹教跟五行旗日後生死沖突,大砍大殺,想必兩者之間以前大鬧避一場。

    光明頂上各大勢力互相不服,互有深沉大恨,這也是為什麼遲遲不能推選出明教教主,無非是怕新教主倒攻算賬,過河拆橋,選誰都不放心,張無忌這時候蹦出來,自然是最好人選。張無忌當了教主,與六人派和解,又救了六人派,也算有所作為,然後出海尋找金毛獅王,這期間一走數月,時間交代不清,有人說是半年,有人說走了一年,但是明教各教眾井然有序,該反元的反元,都有事情做o所以他這教主也算權重,只是因為他為人寬厚慈和,輿明教高層都有瓜葛。

    高強根。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武功第一就算天下無故,想圓真和尚功夫高吧?最後不也想取代空聞和尚成為少林寺方丈麼?

    所以他一直打地主意便是跟著張無忌走,然後自然要在明教中爭取一個位子,最重要的是控制住軍權,槍桿子里面出政權,**這話有錯麼?

    張無忌性子溫和,跟自己現在闕系極好,通過影響他來決定大策一一高強考慮得很遠,甚至參謀如何提前引導張無忌退位,雖然有殷素素這個意外因素,但是她歸了張翠山以後,能量揮不到以前一成,自己將來未嘗沒有一搏之力。

    高強心‘下思量,自己若選擇沉默不語,那圓真還繼續為惡,謝遜的事情可能暴露,武當山和張無忌可能面臨信譽危機,但是這些比起明教人事和反元大業一一主要是楊雪怡,哪個重?

    高強心內很痛苦,這一步步逼問自己,將自己內心**裸剝干淨盛放在眼下,顯然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高強想想來到這里所經歷的事情。

    讓俞岱岩恢復身體、胡青牛夫婦無恙、張翠山夫婦免死、張無忌活命,說到底,還是沒有觸犯到自己利益,自己順手而為之。

    可是現在,這一事件牽扯到了自己將來控制明教的思想,牽扯到了古墓中地楊雪怡,在重重危壓下,高強看清楚了自己內心。

    原來,這不是一顆完全純真,不計得失的心腸,說到底,這是一顆沾染了現代俗氣,有著自私想法的心腸!

    高強突然覺得很痛,自己說到底,確實不算好人,雖然也不算壞人,自己這一個決定,六人派輿光明頂,不知道要無辜冤死多少人。

    這一切思念盡在腦中閃遇,也不過是片刻時間功夫,高強以前模模糊糊都想過,現在不過是將虛偽地面紗揭掉,裸露自己那顆真心罷了。

    高強笑得很勉強,一股苦澀慢慢從嘴尖蔓開來,眼楮直直看著俞岱岩,緩言道︰“師傅,我去了汝陽王府,打听到了點消息,武小姐被闕在皇宮花逝香所在的別院內,周圍都是大內高手輿禁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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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 第六卷 古墓 第十章 春宮
    高強遮遮掩掩,只說了一小段話,透露出武青嬰關狎之地以及那花逝香所固,是為了吸引武當眾弟子做撲火之蛾,俞蓮舟、俞岱岩都听著倒吸一口冷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再者估計街璧也不會虐待武青嬰。

    眾人一時沒有辦法,每日悶在屋子里,或在大都其他地方閑逛打听,等待張翠山他們前來。

    過了兩三日,張翠山一行人也到了,這下武當俞蓮舟、俞岱岩、張翠山、莫聲谷,再算上第三代弟子宋青書、高強、明月和張無忌,以及兩位莊主武烈輿朱長齡,總共便是十個人。

    這一下眾人湊在一起,商量事情。

    武烈愁眉不展道︰“若是為了小女,把諸位大俠都陷進去,武烈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給各為抵命,衛璧這個叛徒,當初對小女卻是極好的,想來也不會殘虐對待,咱們便退回去吧。”

    武青嬰是他心尖肉,父女深情,武烈卻也不是不知好歹人,知道事情險惡,無奈說了軟話。

    張翠山搖頭道︰“不妥,武兄是來我武當的客人,佷女被人掠走,這全是我武當的責任,她如今身處皇宮險境,怎麼能丟下不管麼?拼著我張翠山性命不要,也要把佷女救出來!”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但是要想救人,卻不能魯莽行事,總得先混入宮中看看地形再說,也得知道人關押在哪里,眾人都是江湖上的大豪。不過誰也沒有去過皇宮,現在知道皇宮戒備森嚴,自己去那是飛蛾撲火,一時之間愁不止。

    高強也束手無策,心想若是明教諸人在此,肯定有內線潛伏在宮中,也不會如此麻煩了,歷代造反圖謀的幫派,哪個不在對方陣營派個間諜地?

    眾人商量半晌,沒有多少結果。這些武藝群的江湖高手,只能悶氣坐在屋內。

    這一日。高強看眾人實在沒有法子,自己到街上閑轉。他到了皇宮左右,看看城牆巍峨,戒備森嚴,索性繞了個人***,這皇城雖然城門眾多,但是確實有大片地方只有牆而無人把守,想必是地方寬大。不能盡數照顧到。

    他抬眼看,這城牆最低處也有五六丈高,這對于武功高手而言卻不是問題,高強自信自己便可以輕松爬上去。

    高強晚上回去,找了單獨輿俞岱岩相處的機會,高強道︰“師傅、師伯叔。我輕功最好,莫不如我去打听一下?”

    俞岱岩皺眉道︰“皇宮重地,警戒森嚴。你一人冒然前往,危機重重啊。”

    高強笑道︰“師傅,弟子所學甚雜,你也知道弟子得蒙古墓奇人傳授武功,還有義父義母所傳,弟子武功尚可,身上大小機關藥物也不少,就算再不濟,去了總能逃得出來。”

    高強這些話可不敢對著武當其他人俠說,剛才他那話的意思明擺著說自己旁門左道不少,入宮見勢不妙就腳底抹油,不過高強知道俞岱岩自從受傷後不是迂腐之人,小時候俞岱岩曾經傳給自己毒辣散手招數,疼愛自己乎尋常。

    果然俞岱岩思考半晌,低聲道︰“你有什麼武藝,盡數施展出來,切記兩樣事情,一者注意安全,不要狠命較勁,另一件事情卻是要別露出我武當功夫。”

    高強躬身道︰“弟子自然醒得。”

    到了晚上,高強一身夜行衣打扮出現在俞岱岩屋內,俞岱岩看他準備妥當,點點頭,高強身子立刻隱身于黑暗之中,瞬間沒了蹤影。

    俞岱岩喃喃道︰“安全第一啊……”

    高強黑夜中,伏著身子在房頂上行走,雖然度有所遲緩,但是仍然疾逮眾人,他來到了事先看好的皇城牆低,暗吸一口氣,真氣游走全身,這次他沒有用乾坤抓,直接套著金絲手套,手掌產生一股粘力,四肢並用,如一條壁虎一般悄無聲息爬上了城牆。

    皇宮大了,好多地方都照顧不到,他看看四處沒人,燈光也照不到這里,徑直下了城牆,好在這城牆內樹木眾多,他也有藏身之所,慢慢向城內摸了過去。

    他正要行走,便听著草叢中有人呼吸聲音,秉住呼吸仔細听,卻是一男一女淫聲蕩語,他正愁到了這里不知道如何走,天上便掉下兩個活地圖來,便偷偷掩了過去。

    卻看著草叢中,一大堆怪石堆砌在一起,其間一對男女正樓成一圈,**裸兩個白色肉圈滾著,下面鋪墊著衣服,二人聲音特意壓低,都憋氣喘息,奈何高強耳朵太好,又有夜視眼,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一邊先抬頭看四處無人,便听著那男人尖著嗓子道︰“桃紅,桃紅……”

    高強看這男人,面白身瘦,下頜無須,而那女子臉上頗為豐滿,姿色不差,但是身子卻瘦弱如排骨一般,兩個人樓抱在一起,卻只是親吻撫摸,便再沒有什麼動作。

    只是那男子另一只手卻撫在那女子胯下,不住挺動,那女子也特別動情,臉紅紅一片。

    高強自打來了這世界,倒是第一次見活春宮,他思想也不算純潔,愣怔片刻後才恍避神來,原來一對男女在打野戰,兀自在想,這男人為何不真刀真槍上陣?

    他心里忽然一動,眼楮賊溜溜瞅那男子下邊,果然是干干淨淨,竟然是個閹人,馬上明白,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菜戶”,也就是太監與宮女互相撫慰,虛凰假鳳。高強倒也看過這方面知識,知道太監雖然被閹割,但是嚴格來講還有**。甚至有太監因為閹割不淨而重新恢復這方面能力,因此需要來年再割一刀的說法、,而皇城內宮女無數,真男人明有皇帝一個,據說皇宮內宮女若長久未受滋潤,雖然臉色看上去豐滿如故,但是身子卻會瘦若干骨,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高強本身輕功就高,而那二位正在激情之時,神志激昂模糊。竟然不覺旁邊有人。

    高強本來打算直接將二人拍暈,然後一個個提問的想法。但是看二人如饑似渴,正在興頭上。他突然覺得貿然打擾有點缺德,這個寧惹醉鬼不惹睡鬼,看這兩個人如狼似虎地樣子也不知道憋了多久了,自己實在不易掃人性頭,反正長夜漫漫,時間有的是,他索性躺倒就地听起了活春宮。

    時間不久。也就片刻,那女子突然低低一聲喊,高強翻身起來,只見她身子如筆一般挺直,兩只小腳膚色白嫩,一下子繃直。呼吸暫且秉住,然後身子猛然一顫,一下子松了下來。接下來呼呼吸氣吐氣,額頭上一下子沁出大滴大滴汗珠。

    高強心中默念︰好了,二位該做地事情都做完了,你這太監被嚇一下也不會不舉陽痿,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他心念閃轉,指出如風,便點了那宮女的昏睡穴,又順手點了太監地啞穴,那太監一愣,身子尚且未僵透,一轉身,便倒在地上。

    高強聞著空氣中一股腥臭味,但見那太監一只手**,身子光不溜秋,那女人也是光皮一個,高強伸手將他們身下衣服拽出來,給他們遮蓋住身體。那太監只眼圓睜滿是畏懼,額頭上汗水淋淋,也不知道是因為到了**還是因為被嚇地。

    高強嘿嘿笑兩聲,從懷里摸出三枚丸藥末,將一枚夾碎,扔在草地上,然後從夜行衣中摸出一小酒壺,滴在地上藥丸上,便見刺啦刺啦聲音響起,那片青草盡數化為焦灰,一股刺鼻青煙冒了出來。

    高強不懷好意看看這被嚇著的太監,直接一擰他下巴,將一顆藥丸給塞了進去,再一敲胸口,那太監便將藥丸吞了下去,他如法炮制,給那女人也喂下一顆藥丸——手有余韻,好豐滿地胸!

    高強本來笑盈盈,此刻笑意全收,他剛才點這二人穴道,察覺他們體內一點真氣都沒有,所以決定要嚇唬嚇唬他們。“不要說話,不要喊人,你也看到了剛才藥丸的威力,遇到酒水將那麼一片草全都腐蝕了,你剛才吃下的藥丸也是那樣,有毒,這毒藥也不算難解,問題是藥材難配,一年半載才能配好,不過這毒藥卻十日之內要人性命呢。”

    高強看那太監流露出驚恐之意,他嘿嘿笑兩聲,這才解了這太監的啞穴,若要這太監不識好歹叫一聲,那就不能怪高強辣手無情了。

    這太監也是個機靈人,就地拜倒,梆梆梆連磕幾個頭,低聲道︰“好漠饒命,好漠饒命……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幼子……”“嘿嘿嘿,說穿了啊!”高強咳嗽兩聲,“你一個太監,哪里來地八歲幼子?看你年紀輕輕,頂多不過二十歲,莫非你十幾歲便有了孩子?”

    太監臉上湊出一個尷尬的媚笑,畏縮道︰“小地是說慣了嘴了,大俠饒命啊,小地可與那蒙古韃子苦大仇深,您是要刺殺皇帝呢?還是要殺皇太後,小地都給您指出地方來,您大人大量將我放了,我肯定一聲不吭不壞好漠爺爺的事情。”

    高強驚道︰“你小子說得挺順溜啊,怎麼向事先排練好的?”

    這年輕太監尷尬笑道︰“這個,這個,這皇城十幾年前曾經出現遇刺架的事情,那給那幾位好漢指路的正是小地的師傅,老師傅臨咽氣地時候跟我提起這個事情,我,我一時口順……”

    高強本來想說兩句狠話,但是這太監一通求饒,把所有嚴肅氣氛都打消了,他竭力板著臉,裝出一副威嚴道︰“別打岔了,看你膽量不小,不過我那丸藥也不是假貨,你現在給我把皇城地形圖畫出來!我也不要你地命!”

    那太監听高強打保票,這才冷靜下來,拉了女人的內衣,卻不知道該傘什麼畫,高強早有準備,從兜里面掏出來一只毛筆來,他想了想,索性拉避這太監左胳膊來,伸指在那嫩白胳膊上一劃,頓時血液汩汩而出。

    果然,那太監見高強露了這一手,本來臉色大緩的他瞬間晴轉陰,臉上如紫茄子一般,哭喪著臉道︰“大俠,用一點點血液便夠了,流這麼多血會死人的。”

    高強冷冷盯著他道︰“這麼點兒血,死不了人!”

    他心里道︰女人為什麼比男人平均年齡長?全因為間歇性適度放血。

    那太監害怕了,這才傘毛筆蘸了那自己血液,哆哆嗦嗦開始畫起來,畫了一小會兒,忍不住討饒道︰“大俠,給小的止血吧,這,這樣下去小。地會死的。”

    高強冷冷看他一眼,低聲道︰“老實點,趕快畫。”

    一伸手點了他胳膊處穴道,血液立時停止流動,那太監這才安靜下來老實作畫,又是一頓折騰,過了片刻後才晝好,高強傘起這副囤畫末,眯著眼楮看,倒還算畫地公正。“來,老老實實給我講,各處是哪里,說出來,不然,你和你的小桃紅腹內地毒藥十日後作,到時候我可不管了。”

    這太監老實點頭,詳詳細細給高強講解,哪里是皇帝朝會地方、哪里是皇帝登基休息的地方、哪里是妃嬪所在之地、哪里是御膳房與皇家林苑,又講了幾處重要地方所在。

    高強靜靜听講,偶爾不懂還要仔細盤問,這才知道他們此刻便是在御花園,這里地大人稀,所以這太監挑了此處與相好的約會,不想到被高強正好撞到,也算他們倒霉。

    高強听那太監說完,這才慢慢問道︰“那你告訴我,大內總管花逝香在哪里住著?那吐暮和尚達摩智在哪里?”

    那太監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這才指著地圖道︰“大俠您看好了,這花總管所在卻是緊挨著皇帝起居室,周圍重兵把守,至于達摩智神僧,據說在太子府上。”

    高強看這太監言談大有邏輯,卻不是普通人,他心中一動,用蒙古語道︰“我要殺了你!”

    看這太監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心,原來他怕這太監是蒙古人,故意用在汝陽王府陪伴趙敏時所學的一句蒙古話試探他。

    太監兀自緊緊盯著高強,渾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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