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道爭鋒 作者:誤道者 (已完成)

   
不是小孩 2012-11-2 13:3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5 7358385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1-24 06:28
第兩百九十五章 神光不照難驚世

    張衍與全道兩位定下計議后,為宣明己方才是正教,于是著門下擬立詔旨,此中歷數天帝及昊、嫪二氏之過失。

    而就在這封詔旨發出后不久,三人都是生出感應,當即明白,自己于天庭偏殿之中供奉已被撤去。

    顯然天帝在得知此事后,已知無法緩和彼此,故是徹底倒向了德道那邊。

    對此三人都是漠然以對,偏殿供奉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只是天庭敬畏太上,不敢不如此做,現在既然撕破臉皮,也不用指望天庭能安忍以對了。

    不過只要能扶持自己所看重的帝子承繼帝位,將己道立為正教,那麼自然可得列正殿,所以這也只是一件小事罷了,不必如何在意。

    只是要更易帝位,就要先推翻德道。

    至于十四帝子,對他們來說根本無足輕重,在這場有三方太上參與的博弈中,甚至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將來自可交由新帝去解決。

    右側那位道人這時憑空一指,當即有一道金符生出,隨后飄飄落下,他作勢一請,對張衍言道:“約斗符書在此,還請道友過目,看此中有無不妥。”

    張衍目光一落,須臾看了下來,全道二人還沒有親自下場的打算,只是准備安排門人弟子前去與德道比斗,勝者為尊,敗者退去。

    如此選擇,也是可以理解。因為太上一旦動手,很可能導致宙宇崩滅,諸天俱消,若是不想重造現世,那彼此間就要竭力回避斗戰。

    他抬起頭來,問了一句,道:“若是德道三位不接這場約斗,又該如何?”

    全道兩名太上沉默下去,這是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要是德道不接此戰,那事情將會變得麻煩無比。固然他們可以派遣座下門下人攻上天庭,但德道卻是可以將之遷入紫闕山中,真要到這一步,那除非他們二人親自動手,否則是無法攻破那處的。

    關鍵仙庭這處,還有他們想要得到的物事,帝印不拿到手中,不得天地眾生認可,便是另立天庭,也無用處。

    左側那道人言:“道友可是有什麼辦法?”

    張衍目光變得銳利起來,道:“現下非是講道理之時,當是直上紫闕,一整乾坤,貧道有一寶,可定現世,若是兩位道友以為可以,貧道當是祭出,到時再與德道決逐勝負,便無此慮。”

    全道二名太上都是沉吟不語,若有這等寶物,便不去管此中玄異,也至少可以承受數位太上合力,只是他們同時也是想到,此寶既可用來守御,但是否可以用來攻襲呢?而且要是當真有此威能的話,他們二人也未必能夠抵擋。

    需知他們與張衍現在雖是友盟,可實際上只是因為有共同敵手才不得不站在一起,而一旦驅逐德道,那就又是對手了。故而對此也是懷有一絲警惕。

    張衍所言這寶物,這實則是借托太一金珠之殼,由他自身法力維系,只要祭了出去,那麼就能隔絕內外,下來自己出手只要不是太過,就不虞對方正身發現。

    可要是全由得他自己來做此事,可能一上來就會驚動此輩正身,而若能得到全道這二人贊同,那麼就大不一樣了,因為是這其自身所允許的,並不因此泄露天機,

    左首那太上考慮許久之后,又與另一位私下商議了一會儿,才言道:“還是先下斗書去往德道,若其不納,再行道友之策不遲。”

    張衍微微一笑,道:“就依兩位道友之言。”

    他料定德道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掀翻下來,到了最后二人無計可施之時,還是會回到自己這個路數上來的。

    全道二人得他附和后,當即擬斗書一封,再起法力送去紫闕山中。

    過去不久,就有一封回書飛至。

    左首那道人將書拿過,打開一看,道:“對面言說,願與我約斗三場,而后再言其余。”

    張衍淡笑一下,德道對這里面勝負划定為何,卻是提也不提,看得出其等並無什麼誠意,不過是想暫時拖延罷了,只是兩位全道太上顯然不這麼想,且似是認為此戰也無需離忘山來插手,當即就派遣三名弟子下山,往赴此約。

    紫闕山中,此時約戰之事已然為治樂等人所知,因為此一戰並不牽扯太上,所以依舊按照前例,由得他們三人議定。

    三人此刻都很是篤定,前番他們與離忘山還有全道門下較量過一番,從道行法力上比較,彼此相差有限,兩家聯合雖隱隱超過他們一線,可也未曾到超過他們的地步,說得上是勢均力敵,所以這一場爭斗最大可能就是難分勝負。

    而且以太上門下,只要爭斗起來,三年五載分不出勝負也是平常事,或許拖個几十上百載也是可以,到那時候,情勢又將不同,可因為才是德道眼下正教,所以定然對他們更為有利。

    治樂道:“全道也不可小覷,為打消其等貪妄,此一戰便由我與兩位師弟一同上前應付吧。”

    治生、治常皆道可以。

    治樂這時又道:“全道、離忘山現下之所以能與我德道爭名,還是因為手握兩名帝子,假使可以除去,其便再無大義可以依托。”

    治常道:“昊昌、昊能二人都在全道與離忘兩家護持之下,要取他們性命,非是易事。”

    治樂道:“總要一試。”

    治生想了一想,道:“或許可以令贏匡動手?”

    治樂一聽,心下一動,道:“師弟是如何考量,不妨說來一聽。”

    治生道:“贏匡前回之所以誅殺二帝子,那並非仇視我德道,更非痛恨昊、嫪兩氏,我以為其人當是痛恨神人主御天下,故才行此不臣之事。”

    治樂緩緩點首,“有理。”

    治生繼續言道:“此人既然仇視昊氏,或可用他一用,要能鼓動其去誅殺昊昌、昊能二人,那就能省卻許多力氣了,而且此人手持天符,終歸是個麻煩,就算此人失手,被離忘山或全道除去,那也是一樁好事。”

    治樂思慮片刻,同意下來,“下來我等三人還要應付全道來人,此等事就由治泉師弟去為便好,能成就成,不成也無大礙。”

    與此同時,紈光得張衍之命,也是來到了宴律國中,這一回他卻是攜來了離忘山一間寶物,請來了十一帝子后,就將此物取出,往地下一擲,登時便為做一間洞府,他指著此處道:“帝子,你下來便留宿于此,若無大事,万不可出來,”

    昊能訝道:“道長,何須如此?”

    紈光肅然道:“十一帝子與那三帝子如今都是有天庭罪狀在身,難保天庭不會以此為借口討伐,德道亦有可能對你動手,帝子唯有留在此間,方能避過。”

    其實星君若來,有他們這些人在此,倒是不懼,可昊能身為帝子,畢竟與天帝有血脈牽連,難保天庭沒有什麼秘法可以算計到其身上。

    唯有使之躲入到這化外洞府之中,方是万無一失。

    昊能也知這個時候甚為關鍵,他自己之事,也早已非是一人之事了,故也沒有多做堅持,依從眾人之言,入了此中躲避。

    紈光見他入內,心中一定,現在就算有德道之人來犯,也無需擔憂了。

    就在此刻,他忽然感得心中一動,意識到這是有人在呼喚自己,稍作推算,便知此人身份,當即心意一轉,已是轉挪至那處所在。

    舉目觀去,就見贏匡站在不遠處,便道:“左御中呼喚貧道,可是有事麼?”

    贏匡沉聲道:“打攪道長了,贏某下來可能去往天庭走一回,只是缺少遮掩之物,不知道長這里可有?”

    他這些時日思考下來,覺得星君不但是自己的威脅,而且也是天庭的武力依憑,假設能夠先一步動手,說不定能夠一下重創此輩。

    先前他沒往這方面去想,那是因為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勝過諸天星君,可自上回大戰一場后,卻是覺得自己未必不能做到這件事。

    只是去往虛空,自身行跡很難隱藏,動用天符倒是可以,但此物與天庭牽連頗深,到時說不准天帝就會有所感應,所以想從離忘山這里求到幫助。

    紈光了解到他目的后,沉吟一下,道:“貧道這里倒是正有一物。”他自袖中取出了一枚青葉,遞了出來。

    這是他前次探查卷隆宮時遮掩身形所用,本待事了之后交了上去,可張衍卻是讓他留在身側,現在卻正好給予贏匡。

    贏匡接過,鄭重收了起來。

    紈光這時想了想,又是拿出一物,道:“前次見左御中與諸天星君交手,雖天符强橫,可卻后力不繼,難以久戰,貧道今便再給尊駕一物。”他手一翻,托出一只三角香爐,道:“此是胚元爐,有再化生元精機之能,有此物可維護根本,想來左御中可以用到。

    贏匡神情一動,伸手一拿,毫不客氣收了下來,他試著往里灌入法力,頓覺有一股生機順勢蔓延入自己身軀之中,一下就變得精神奕奕起來,當即贊嘆道:“好寶貝。”隨即他看向紈光,拱了拱手,“贏某在此謝過了,只是此去,未必有機會將此物交還道長了。”

    紈光擺擺手,道:“此物便贈予左御中了,尊駕也不必言謝,”他毫不諱言道:“尊駕若是事成,對我輩亦有好處,便祝尊駕此去如願了。”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1 07:38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1-26 14:42
第兩百九十六章 天意未勝人定算

    紈光別過贏匡,便就轉回了宴律國,而后便選擇駐留在此。

    十一帝子安危最為重要,即便他先前留了那護持洞府下來,也要有所防備,若是其人被害去了性命,那麼此前山門所有布置都會盡付流水。

    為防備天庭可能到來的討伐,他與諸多同門一道,在宴律國四周設布禁制大陣。

    除了此間之事外,每隔一段時日,他還會出來講道。這里目的主要為了提升十一帝子麾下煉氣士的道行,以便將來驅用。

    不少閑居外洲的散仙聞聽此事,自覺機會難得,也是一同過來聽道。到了最后,甚至連一些效命于三帝子煉氣士也悄悄過來聆聽宣講。

    紈光對此倒也沒有阻止,說來兩家名義上還是友盟,不必要去阻止,而且這些人聽了他講授的道法,雖日后不見得會偏向他這一路,可無形之中卻是結下了因果,說不准某一日便會用到。

    如此過去百余天后,某一日正講道之時,他忽生感應,往天中看去,卻是見得兩道清光遁去天外,他認得那兩人一個全道合名,一個是德道治生,料想是兩方約斗開始了。

    得張衍告知,他也明白這般約斗實際並無法決定雙方勝敗,故也是沒什麼興趣多看,正待收神回來,就在這時,驟然天光一黯,隨即諸天星辰驟然明亮起來,

    他神情一凝,道:“星君下界?”

    果然如他猜想一樣,轉瞬之間,便見無數流星自天墜下,浩浩蕩蕩,直朝人間落來。

    若無意外,這當是天庭准備動手了。

    不過此些星光沒有一個是對著宴律國過來的,而是直奔杏泰洲而去,看去天庭把三帝子看得更為重要。

    紈光沒有因此疏忽,誰知天庭會否來個聲東擊西,故是立刻將一眾同門找了過來,令其分別駐守陣位,以應不測。

    而杏泰洲這里,三帝子昊昌見無數星光朝著這里過來,他表面看著沉穩平靜,可身軀卻是在微微顫抖,終究天庭星君威勢太盛,他就算有全道真仙護持,也不可能完全消彌心中驚懼。

    而且現在全道有三名能手正在紫闕山中與德道斗法,天帝明顯是趁著這個空隙前來捉拿于他。

    他吸了口氣,回首看去站在身后的道人,道:“潤名道長?你看如何?”

    潤名道人云淡風輕道:“殿下不必擔憂,所謂星君,不過星精所化,只能夠對付那些尋常妖魔和下界煉氣士而已,連貧道布下的陣禁未必過得去,殿下若覺不妥,可以躲入殿后陣眼之中。”

    昊昌卻沒有聽從此見,他認為自己乃是眾人心氣之所在,便是心中再如何畏懼,也不能輕易后退,況且這潤名道人雖然孤傲了一些,可是道行卻是了得,他對其人的判斷還是放心的。

    那些星光堪堪就要砸落下來之時,潤名道人淡淡一甩拂塵,就見小承陽宮上方有一圈氣光騰起,霎時云煙飛繞,將所有星流衝涌强行遏制了下來,可見外間天搖地晃,山岳崩塌,塵煙滾滾,可在宮城之內,卻是一片安寧,便連一絲半毫震顫也是感覺不到。

    這時他才有閑暇去看顧看別處,卻見所有星君都是衝著他這里而來,宴律國那邊卻是半點動靜也無,知道這一回他是替這位十一弟擋了劫難,不由哼了一聲。

    正在此時,卻見陣外那茫茫星光散開,而后一個個遮天蔽日,身軀龐大如山岳的神將出現在了天穹之上,其等手中俱是持拿兵刃,其中一個身著金甲,最為更大的神將一步跨出,兩手合舉金錘,待抬至高處,猛然掄下!

    轟!

    這一次,小承陽宮也是晃動了起來。

    潤名有些意外,道:“有些門道。”他雙目有光泛起,盯去片刻,忖道:“原來如此,是得了德道法符加持麼?”他轉過頭去,對三帝子言道:“此次有德道插手其中,不過貧道仍是可以應付,為免等下分心難顧,還請殿下暫退。”

    昊昌這次沒有堅持,方才那位星君的驚天一擊,縱然未曾打破禁障,卻也是令他神魂為之震顫,他拱了拱手,道一聲“拜托道長”,便轉身往內宮之中退去。

    而宴律國這里,紈光沒有一絲一毫放松警惕,要是那些星君進襲不順,轉而來攻打宴律國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一絲不諧,好似本來完滿的事物多了一絲瑕疵,但是具体卻又察覺不到在哪里,心思一轉,縱身而起,沿著大陣走有一圈,就在某處陣位之上,他忽然停下,朝著那里吹去一口清氣,頓時有一縷虹光飛起,只是未得及遠,就被清氣追上,霎時消融于無。

    紈光冷笑一聲,他方才也是看清楚了,那物乃是一座神像。這應該是之前在宴律國中的守御仙官埋下的,此前沒有察覺,恐怕是德道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准備對付十一帝子的,而大陣轉動之后,卻就被逼得顯露出來,倒算是無意之中去除一個隱患。

    星君下界,動靜不小,此刻遠在大周境內的贏匡也是感覺到了。

    他將天符祭出,頓時照見到了此刻杏泰洲中景象,通過觀察下來,他發現此回至少有大半星君下界,眼中不由有精芒泛動。

    這個時候若去殺去虛空之中,極可能打天庭一個出其不意,甚至重創這些星君。

    他並沒有妄動,而是于心中盤算了一下,認為這些星君方是出來,要是退回去也是容易,真要動手,最好等到其余全道真仙戰至激烈之時。

    故是他沉住氣,在那里調理氣息,等待機會。

    數天之后,他見得雙方斗戰漸趨激烈,一時難以分開,便不再遲疑,一個縱躍,上去虛空,同時將那從紈光處得來的青葉祭出,遮掩去了自身行藏。

    果然,飛遁之中,並無一人發現他的行跡。

    而借助天符之力,只一瞬間,便入至虛空至深處。此間有億万星光映于虛空天壁之上,每一枚都顯無量之光,此乃天地陽顯之兆,自諸有以來便就存在,哪道行稍淺之人到得這里,瞬間就被星光吞沒。

    他有天符在身,自是無懼于這些,心意一起,一張金符自背后浮出,懸于頭頂上方,隨著他不停催動,就有一輪輪暈光在里泛動。

    然而就在這等時候,他心中一陣不安,還未來得及查看,忽見一只大手自虛空探出,向著他抓拿下來,五指修長白皙,宛若美玉雕琢。

    “德道太上?”

    贏匡大驚,不過再是一看,發現那當是太上留在這里的布置,心下頓時恍惚過來,德道太上雖言不去干涉天符,可若是他自己主動撞上來的,那當不算違諾,許是太上料定他必來此地,所以提先一步將此手段設布在此。

    他此刻腦海之中于一瞬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德道太上這等布置,明明自己只要稍作推斷就可判斷出來,可事先根本不曾往這里想過,這應是靈台受了蒙蔽。

    天符本是出自德道太上之手,所以德道很可能早就埋有這等手段在內。

    既是如此,天帝是否知曉此事?他如此順利盜得天符下界,是否與此有所關聯?

    可便是想明白了這些,他也化解不了眼前危局。

    面對太上威能,縱然有天符在手,他也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玉手落下。

    眼見他就要被拿捏住時,那浮在身前青葉之上,陡然綻放出了一道五色光華,與那大手托住,隨后兩相撞得一下,好似風拂輕煙,各自消彌而去。

    同一時刻,贏匡發現自己又能重新動彈了,那青葉飄飄而下,重又落入手中,明白這次乃是離忘山太上相助,才得以脫此一劫,便對著離忘山方向重重一拜。

    無名道宮之內,張衍把顧去贏匡處的目光收了回來,此刻他正應全道二名太上之請,在此等候與德道約斗分出勝負。

    左側那道人忽然道:‘道友方才與德道道友過了一招?’

    張衍微笑道:“不過小試手段罷了。”

    那道人點點頭,不再多問。

    張衍再是往虛空看去,眼下這兩名正在斗戰的弟子實力很是相近,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便開口言道:“此一戰結果,當在十載之后,若后兩場斗戰俱是這般,那便要時延三十載,假使十四帝子于此間登位,只消數年之間就可安定天下,此名一正,則再想推翻便就不易了。

    右側那道人沉聲道:“我等斷不會容其如此。”

    張衍淡笑一下,不置可否。在他想來,若他們不親身下場,這一戰完全無有必要,全道取勝又如何?不過占得一些勝勢而已,想以此來壓迫德道讓步那是絕無可能。

    同樣,假使是全道戰敗,他們同樣也不可能就此退出。

    情勢到此,兩家都到了必須要掀翻對方的程度才能成為贏家,可是彼此之間還是太過克制,遲遲不肯走出那最后一步,

    之所如此,恐怕不是兩方有什麼他不曾知道的定約,那就是雙方還未走出原來爭斗的桎梏。

    不過等到此戰結束,雙方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到那時候,要想緩和,也絕無任何可能了。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1 20:08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1-26 15:13
第兩百九十七章 天法再難拘世塵

    杏泰洲中,潤名為免屏障被打破,遂命一眾投靠三帝子的煉氣士出外與眾多下凡星君纏斗。

    這些星君個個軀体堅牢,還有天庭打造的甲胄兵器在身,若非功行達得一定境地,神通法术上去,很難撼動其身,因此打得很是吃力。

    此刻場中,一名散仙閃身避開一名星君的錘砸,正要施展法力將之迫退,卻見一片陰影橫掃過來,卻是另一名星君橫劍斬來,且上面有一股吸附之力,令他根本無從遁逃,頓時面色慘白,自認再無幸理。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名星君忽然身軀一斜,雙目之中神官黯淡下去,隨后好似山岳傾倒一般,重重砸落在地,轟隆一聲,摔了個粉碎。

    那散仙逃得一劫,不及欣喜,急急遁去天中,定了定心神,往下一看,卻是大吃了一驚。

    卻見那些圍在宮城四方的巨軀伴隨著一陣陣隆隆震響,一座座崩塌下來,看去好若群巒倒伏,但令他不解不是,這些星君此時並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攻襲。

    這時一道道遁光飛上天穹,卻是那些煉氣士發現這等異狀,也是脫離站圈,其等俱是驚奇無比地看著這一幕。

    潤名道人見狀,心頭一動,掐訣一算,發現顯兆卻是應在天符之上,登便就知曉了緣由,這些星君是因為生機源頭被人滅去,才致如此。

    他望了一眼,場上盡管有不少星君被滅,可實際上剩下的這些仍是數目龐大,不過在出現這等事后,此輩頓時流露出了退意。

    這是自然的,自己性命源頭正被人攻襲,他們又怎有心繼續耗在此處?

    潤名冷笑一聲,當即傳信四方,著己方所有修士一同殺出,令其等務必要將這些星君拖住。

    得他諭令后,小承陽宮這一方立刻改迎戰為纏戰,要是這些星君要敢就這麼不顧一切折返,那麼能夠順利回返的也不會有几個。

    潤名見此事大有可為,心中又有了一個主意,他找來一名弟子,關照道:“你現往宴律國去,邀離忘山道友一同剿殺天庭星君,速去!”說話之間,他將一枚信符塞入那弟子手中,隨后一振法力,就將其轉挪去了宴律國。

    而這時宴律國中,紈光那因為那神像之事,怕德道還埋有什麼手筆,故是親自四處巡視,看哪里是否還有疏漏。正飛遁之時,他忽見陣禁之外來了一名道人,望其氣機,卻是全道門下,不知此刻為何到了這里,他轉了轉念,就遣了一名弟子出問話。

    那弟子很快折返回來,道:“師伯,那人自稱是全道真仙潤名門下,此是奉這位道長之命,邀我合擊天庭星君,”他雙手一送,遞上一名信符,“此人信物在此。”

    紈光拿來一觀,稍作推算,確認此人的確是全道門下,他心下一轉念,認為合擊星君之事倒是值得一為,

    要是放在以往,因為天庭乃是天地主宰,離忘山多少還會給其一點顏面,可現在既然雙方已是准備擺開陣仗放對了,那也就不用去在意這些了,更不用說,此輩對十一帝子也有莫大威脅,若是消殺一些,未來當可減少妨礙。

    而天庭若無了這些武力倚仗,將來也好對付的多。于是道:“你去告訴此人,言我知曉此事了,既是兩家合盟,我自不會令道友獨自對敵。”

    全道那弟子得此准確回言,打個稽首,便就離去了。

    紈光稍作安排,便挑選了弟子隨他一同遁光出外,施一個遁挪之术,只瞬息間,就到了小承陽宮之外。

    潤光見他到來,縱身上來相迎,因是敵手未去,故是兩人見過禮后,稍作交談,便就分開剿殺天庭星君。

    在兩家通力合作之下,這次下凡侵襲杏泰洲的星君頓感承受不住,再加上此輩憂慮根本,無心戀戰,只得舍棄一部分下來斷后,余者匆匆回遁虛空。

    這留下這一部很快就被殺滅干淨,表面看去此輩損失並不大,因為只要星精不滅,那麼回去之后再換具軀殼就好,可是這些外物卻是需要天庭重作打造的,因此其等便能解決根本受襲的危機,短時之內,也沒有足夠人手派遣出來找尋兩名帝子的麻煩了。

    同一時刻,虛空深處。

    贏匡借用天符之力不斷消殺星辰之精,而每打滅一個,就等于徹底殺死一名星君。

    天上星辰何止億万,可謂無窮無盡,可統御星部的星君卻是有數的,尤其那些寄托意識的本元星精更不是簡簡單單便可以誕出的,若被毀去,那麼在一段較為長久的時間內是不可能恢復過來的,所以他這等舉動很快引動留駐此地的星君顯化,並試圖上前阻止。

    可惜的是,面對天符,這些星君即便上前,也是被符力崩滅,根本無法對他如何。

    而前次他與星君相斗,還有氣力不濟的情形,現在有了紈光所贈送寶爐,稍覺疲憊,只要轉動此物,立時氣力盡復,若是無人阻礙,他可以一直無休止的斗戰下去。

    此刻天庭之中,天帝在得聞此事之后,卻是異常震怒,只是他對此沒有太多辦法,連忙遣人去紫闕山,請德道之人前來相助。

    治樂得了天帝求情之后,不由考慮了起來。

    站在紫闕山的角度,天庭若少去諸天星君,那將更為依賴德道,對他們是有好處的,可是若無星君守御,天庭就無法牧御世宇,昊氏也就無法坐穩天帝之位,德道正教之位也就同樣沒有了意義,這個事必須出面幫襯,于是立刻派遣手中可以派遣的同輩,前往剿殺贏匡。

    未有多久,德道眾真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虛空深處。

    贏匡見得德道之人出現,神情一凝,知道自己該是退了。

    許是天符乃德道太上親手祭煉的緣故,對這些真仙作用有限,至多只能轉挪出去而已,並不能對其如何,而且每用得一次,就會少得一個仙箓,與其硬拼,不是明智之舉。即便真能傷得此輩,把事情鬧大,不准太上當真會出手,故是他沒有遲疑,當即轉動天符,遁回凡間。

    德道之人事先得過吩咐,只要將贏匡驅趕便就了事,其余不必多管,所以見他離去,也就沒有追趕。

    贏匡回了原來居住,並沒有就此蟄伏,而是開始思考起了下一步。

    盡管這一次並沒有盡滅星君,可卻著實重創了天庭,尤其是對天庭威權造成了極大打擊。

    星君可是天庭鎮壓諸天世宇的倚仗,也是靠了此輩,諸界神人才能得享下界供奉,而無人敢有違抗,此輩若是出了問題,那麼下界統治很快就會不穩。

    不過天庭積威尤在,恐怕現在大多數人都是觀望,並無人敢起身推翻神人,所以他設法要點燃這第一把火。

    他放出符書,將所有暗中招攬得來的煉氣士喚道一處,言道:“現在昊氏有兩名帝子擁眾在外,不聽號命,天庭卻奈何其不得,而昊氏如今與几位太上起得齟齬,就算現在有德道相助,可也是無暇他顧,這正是我輩振作奮起之時。”

    他仔細交代了一番后,就令這些人分頭行事,隨后自己准備動手屠戮大周境內的神人。

    這同樣也是一個試探,做得此事后,要是天庭反應激烈,再度派遣星君下凡,那麼說明還有余力外顧,他會再繼續等待一段時日,要是天庭當做未曾看見,那麼他就會設法掀起更大聲勢。

    在接下來數月中,他游走大周各處,毫不留情的下手誅殺神人,或許是因為星君受創過重,也或許是忌憚他手中天符的緣故,這一次不見天庭有任何動靜。

    見到此景,那些事先被他派遣出去的人手也是逐個開始了動作,盡管起初聲勢尚還不大,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若天庭不及時加以遏制,那定會蔓延出去,直至無法收拾。

    直至數月之后,天庭終是做出了反應,天帝頒發諭旨,著諸天煉氣士護持神人,剿殺不臣之人,凡有建功,則可得天庭授官,得享供奉。

    長久以來,天帝一直在設法遏制諸天煉氣士,可現在沒有力量剿滅贏匡,又不想過于依賴德道,只得將這個口子放開,盡管這會造成另一個惡果,可也不可否認為,眼下卻得救得一時之急,的確有不少散仙得聞此事后,下得山來,賣力誅殺贏匡麾下之人,以換取天庭官俸。

    這兩方拼殺對抗,再加上神人紛紛招募妖卒護持自己性命,一時間,四方亂起,諸天不寧。

    時日輪轉,三十載過去。

    諸天世宇內的戰亂沒有任何平息之兆,隨著神人不斷被殺死,天庭對下界的掌制之力也是越來越弱。

    此刻虛天之外,治樂打個稽首,朝對面一個道人言道:“尚名道友,承讓了。”

    那個道人回得一禮,默默退去了。

    全道與德道三場斗戰已畢,出乎意料的是,提出約斗全道一方反而是戰敗那一方,且是無一人得勝。

    不過因先前雙方各懷心思,並沒有說好定下勝負之后該是如何,所以全道是絕不會承認就此失敗的。

    張衍見此,目光微閃了一下,比之全道取勝,他其實更希望看到這個結果,因為這意味著全道除了接受他的提議外,再沒有什麼更好的退路可言了,于是他看向二人,出聲言道:“先前貧道建言,兩位道友何不再作思量?”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1 20:22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28
第兩百九十八章 神威迫來蕩世潮

    張衍說出此語后,全道兩名太上俱是靜默不言。

    他們都是知道,直接與德道斗法一場,此法的確最為直接有效,可是心里隱隱感覺到有所不妥,似自己一旦同意,局勢就將徹底脫離了自身把握,而那張衍口中的寶物威能也是引得他們極是警惕忌憚。

    再一個,約戰皆輸,可見德道之勢强,誰又能保證他們與張衍聯手,就一定可以勝過德道?

    過有一會儿,左側那名太上才出聲言道:“若是此前,我以為道友之言甚有道理,可現在情勢更易,還有一法可奪天權。”

    右側那道人也是開口道:“正是,我等門下比斗雖敗,可未必不能從他處贏了回來。”

    張衍立時明白了這二人的意思,這是看到自星君被重創后,這三十年來諸界動蕩,天庭勢衰,所以准備利用下界帝子反奪權柄。

    要說這麼做成功可能也是有的,不過他並不看好。盡管諸天星君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元氣,可天庭還有眾多仙官和不少受得敕封的散仙,仍是足以平定亂局。

    他知曉這二人應是感應到了什麼,所以遲遲不願采納他的建言,不過他已是有了一個計較,現在正在布置之中,等到發動起來,不管是全道還是德道都不得不走上最后這一條路。

    他言道:“既然兩位道友以為如此可行,那便姑且一試,只是十一帝子治下不過一國之地,就不入此爭了。”

    全道二人相互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此事。

    兩人知道這是張衍隱晦表示不贊同也不看好的他們的舉動,可無關系,十一帝子勢力的確不大,少了其人也無關緊要,而且棄了這個機會,將來真能攻打下天庭的話,這位帝子也沒有能力再去爭奪帝位了,對他們而言乃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且兩家畢竟是友盟,就算不介入此局之中,德道也要有部分力量用于防備,這樣就不可能來全力對付他們,所以離忘山即便不出手,也一樣能起到牽制的作用。

    張衍見事情定下,自己也不必留此,當即辭過二人,轉回離忘山去了。

    兩人在他離去之后。便就擬一道諭旨,令人送去下界。

    杏泰洲,小承陽宮。

    昊昌自前回迫退星君后,聲威大漲,這几十年來,前來投奔和求他托庇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尤其一些手握重權的天庭仙官也是與他暗通款曲,天庭之中甚至出現了廢十四帝子,立三帝子的呼聲。

    據聞十四帝子接連出了几個錯處,被人參了數次,看去地位有些不穩,故而這段時日他也是躊躇滿志,認為重回天庭的時日不遠了。

    這日潤名忽然找了過來,鄭重道:“殿下,祖師有詔傳下。”

    昊昌一聽是全道太上傳言,神情一緊,趕忙言道:“太上說了些什麼?”

    潤名並沒有直接說出,只是低語了几句。

    昊昌似是受了驚嚇,他睜大眼,看向潤名,顫聲道:“果真要如此做麼?”

    潤名道:“治世宇,稱帝尊,莫非不是殿下所願麼?”

    昊昌平復了一下心境,遲疑道:“可近日父皇似有立孤之意……”

    潤名冷笑道:“此不過用以麻痹殿下罷了,莫非殿下連此也是看不出來了麼?貧道敢言,等到局勢稍穩,十四帝子必會登位,到時殿下便再無機會了。”

    昊昌吸了口氣,沉聲道:“中庭勢大,孤家該是如何做?”

    潤名朝上空一指,道:“天星黯淡,諸宇不寧,此乃良機!”

    昊昌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見得滿天天星黯淡了許多,而且變得稀缺不全,要知亙古以來天上星辰几乎沒有什麼變化,現在卻是缺失零落,顯然大不及前,的確是攻上天庭的大好時機。只是身為帝子,他十分清楚天庭的底蘊,故還是有所擔憂,道:“可朝中就算沒有星君助戰,所擁之勢遠勝于我,此事還是難為。”

    潤名道人這時道:“殿下若能說動一人,則此事十拿九穩。”

    昊昌請教道:“不知道長說得誰人?”

    潤名道:“原天庭左御中,贏匡。”

    “贏匡?”

    昊昌神色動了動,他此前就知道了,三十年前之所以能一戰擊退星君,根本原因是因為此人殺入虛空深處,到處打滅星辰之精所致。而以他現在的實力,若再有手持天符之人為自己效命,那的確有勝過天庭的希望,他問道:“此人可信否?

    潤名回道:“贏匡此人當然不可信,且其人似對神人頗含敵意,但這卻無妨,只要此人與我眼前利益一致,那就可以設法拉攏過來,等到勝過天庭,再想辦法對付便好。”

    昊昌想了一想,也是認為可以一試。

    昊氏神人只聽天帝之命,現在與他毫無關系,若不歸順,那即是敵人,至于嫪氏神人,他卻巴不得贏匡能將之斬盡殺絕。等到將來統御世宇,只要有全道在后扶持,再把諸天星君掌握在手,那自身地位就牢不可破了。

    只是想到這里,他忽然生出一個想法,忍不住道:“道長,若是能把天符取拿過來……”

    潤名搖頭道:“殿下不必做此思量,除了太上出手,否則誰也拿不到手,反而平白得罪其人。”

    昊昌見他否定,這才死了心,皺眉道:“倒是奇怪,這般東西,贏匡是如何盜取下界的呢?”

    潤名冷笑道:“若非德道從中弄詭,贏匡豈能這般容易得手?”他看了一眼昊昌,又言:“殿下真要用到此物,等到我教得了供奉,大可請兩位祖師再祭煉一張。”

    昊昌一聽,不由大喜,便以他城府,也是略顯激動道:“果真可以麼?”

    潤名道:“自是可以,天帝自當有天符以彰威權,說來你父失卻此物,早已是名為不正了。”

    昊昌連連點頭,道:“好,孤家這就派遣使者去說服左御中。”

    半日之后,就有一名使者自小承陽宮出來,往大周境內而去。

    贏匡並沒有掩飾自己行蹤,所以使者未多久就找到了他居住,在外通稟,報上身份之后,也未得刁難,很快便被引了進去,使者與贏匡也算是舊識,見面之后,稍作寒暄,就道明了自己來意。

    贏匡道:“哦?三帝子欲招攬贏某?”

    那使者道:“是,殿下說了,左御中所求者不外是驅逐神人,推翻天庭,現下與殿下目的一致,為何不攜手起來?”

    贏匡並沒有回答道:“使者遠道而來,可先下休歇。”

    使者知他需要權衡考慮,一揖之后,就退下去了。

    贏匡拿出一張符信出來,往外一送,祭去天穹,隨后便靜靜等候。

    不過几息之后,外間有聲息到來,帳簾無風自動,紈光自外踱步進來,打個稽首道:“左御中邀貧道至此,可是遇得什麼難處了?”

    贏匡起身還得一禮,沉聲道:“方才三帝子來人招攬于我,道長以為贏某可以應否?”

    他可不是迂腐之人,要是能借助三帝子之力削弱天庭實力,他是毫不介意與之聯手的,只是上回紈光借寶,他也是承情,而且自家最為看重的弟子也是庇托于與離忘山門下,所以此事無論如何想,都必須需交代一下。

    紈光笑道:“既是三帝子誠心相邀,左御中何不前去相助?”

    贏匡目光投來,道:“道長莫非不怕三帝子當真推翻天庭,坐上帝位麼?”

    紈光笑一聲,道:“他若是如此容易就被人推了上去,那將來也不難將之拽下。”

    贏匡若有所思,他送走紈光之后,就將那使者再次請來,言稱自己答應了三帝子的招攬,只同時也是提出了許多苛刻要求,使者在來之前顯然已得了關照,對所有條件都是當場應下,並邀他一同前去擬立契書。

    贏匡對此也是滿意,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兩方聯手當無問題,于是當日便就啟程,與使者一並前往杏泰洲。

    張衍回至離忘山后,就一直在演算天機,也看到了全道下來一切作為。

    他冷哂一聲,此輩約斗輸了,就想從另一邊找回來,這二人無非是缺乏孤注一擲的勇氣,甚至此輩有可能認為,這一次之后,德道還能相容,還能等到下一次帝位更易時再找機會。

    他心下思忖道:“既然這般,那我就設法逼其一把,令此輩不得不為。“

    他所考慮的方法,乃是由自己正身顧注此界,並造成一種一名德道太上的正身即將關注過來的假象。

    假設真要是發生了這等事,那麼全道二人將之無可抵御,因為他們只不過是一縷意識罷了,決不可能是正身對手。是以全道為怕天庭所掌握的物事被德道得去,肯定不會在妥協下去,而是會不顧一切的出手爭奪。

    同樣,德道肯定也一定全力守住此物,一旦雙方太上親身下場,那便就達到他的目的了。

    說來在他早前就有這個打算,只是那時候還並不了解兩家氣機路數,怕一個不慎,反被此輩察覺到此中真相,那就弄巧成拙了。而現在,他通過長久觀摩此輩氣機之后,差不多已是知悉其中變化,這才有此把握做得此事。

    此刻隨他意念一動,整個現世頓時生出了某些莫名動蕩。

    就在這一刻,不拘是全道還是德道太上,都是感覺到有一股浩大威能降下,那等感覺,分明是他們之中某一位正身即將落顧此世!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8 19:48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28
第兩百九十九章 應兆爭法破定局

    全道兩名太上察覺到有己方之外的偉力將至,俱是感覺不妙。

    左座那道人言:“此應驗不在未來,不在過去,當是某位道友正身將顧落此間無疑,等其到來,那物定會被拿了去。”

    右座道人沉思片刻,才道:“尚不知是哪一位正身到此,會否是離忘山那位?”

    左座那道人搖頭言:“氣機不類,當非是離忘山那位,而是德道中人。”

    在他看來,太上之中任何一位正身顧落過來,其余人都沒有抵抗之能,所以沒必要做任何改換遮掩。

    可事實上張衍恰恰是為了防備他們正身關注,妨礙自身大計,這才做了此等謀划,只是其等不知其中真正情由,故是得出了錯誤論斷。

    右座那道人嘆道:“此回與紫闕山之爭,已是難以回避。”

    他們此前一直在避免與德道正面交鋒,除了實力上的考量,也是因為如張衍判斷的一般,認為現下還有余地,此局還有贏的希望,便是輸了,也能再等下一局,遠沒到親身下場的時候,可誰料想情勢變化得這般快,眨眼間就逼得他們不得不決死一搏。

    左座那道人言:“只我二人,與紫闕山較量,尚還勢弱一籌,仍需請得離忘山那位到此,才有几許勝望。”

    右座道人緩緩點首。德道以往能壓過他們,就是因為多過他們一人,因為自知正面難勝,才一直追逐迂回之策,而現在情形,要想取勝,就不得不依靠張衍。

    離忘山內,張衍將偉力迫入現世之后,就靜坐在那里等待,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二位就會找上門來。

    果然,不過半日過去,天中有陣陣玄音響起,更有祥云遍地而來。

    他抬首一望,卻是全道兩位太上聯袂來至離忘山中,于是微微一笑,起身來至道宮之外,所過之地,一時玄光遍灑,清氣氤氳,瑞靄升騰。

    他在門前打個稽首,道:“兩位道友有禮了。”

    全道二人亦是鄭重回禮。此回他們一道登門拜訪張衍,一來是顯示鄭重,二來既是要親身下場一爭,那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尋那無名之處商議了。同時向德道宣揚,三人已是站在了一處。

    見禮過后,張衍請了兩人到了道宮之內安坐,這次除了換他坐了主位,這二位仍是按以往會面之時的座次落座下來。

    左首那位太上言道:“想必道友也是感應到了世外變故?

    張衍微微頜首。

    右首太上道:“此當是德道某位道友正身將至,若是顧落現世之中,則我諸多努力皆為空有,現唯有與之一戰了,不知道友可願相助于我?”

    張衍沒有立刻應下,而是道:“貧道這里有一問,不知取拿到那物之后,兩位待如何處置?”

    他這是問二人,待勝過德道后,那件物事究竟該如何分配。

    這事本是可以拿到擊敗德道之后再說,可是他不過一人,全道卻是兩個,要是二人取到此物之后不再來理會他,那卻是空忙一場。

    盡管他正身到此后,這一切都將變得沒有意義,可他此刻必須提出這個要求,或者說表明出這等態度,若是不言,只反會惹得這兩人起疑。

    全道這兩人顯然來此之前已是商量過此事,左首那太上當即言道:“我二人曾有定約,那物事輪而執拿,只道友方入我盟之中,礙于先前定約,無法給予道友,然下回見得,卻可由道友取拿,而我二人也將鼎力相助。”

    右首那道人也是接言道:“而此后到了我等取拿此物之際,道友也將盡力助我。”

    張衍聽明白了,這東西似不止一個,所以兩人本來約好是輪番拿取。

    這也與他最開始的預料相符,煉神太上可造無窮現世,此等物事看去很是稀少,但也當不止落于一處。因為這一次物事歸屬似已說定,不能給他,自己要取得,只能等到下一次了。

    他考慮片刻,道:“既是這樣,此回貧道當助兩位逐退德道。”

    全道兩名太上相視點首。盡管張衍沒有贊同對那物處置,或許是另有看法,可只要答應了助他們驅逐德道,那麼余事可再做商量,況且他們乃是兩人,根本不懼張衍一個,所以也不怕其提出什麼過分要求。

    左首那道人手中如意一擺,當即落下一份契書,道:“既如此,那我等就在此立約以定。”

    張衍目光落去,見那上面只是提及驅逐德道,其他一概沒有多言,也是合他心意,微微一笑,伸指在上一點,留下一個金印,算是應下了此事。

    全道二人見此,也是放下心來,隨后同樣起指,在此上點落。

    實則到了煉神之境,法契約束之力已然極小,束縛彼此的也只剩下利益了。

    但除非是徹底放棄取拿那件物事,那麼彼此之間總是要抱團的,而利益聯系有時候其實更為牢固。

    左首那道人這時道:“我若與全道動手,難免崩滅現世,道友上回曾言,手中有一件寶物,可以護持諸世万界?”

    張衍頜首道:“正是。”

    右首那道人言:“不知可方便容我等一觀?”

    張衍知道兩人還是不放心,生怕自己弄什麼手段,笑了一笑,道:“有何不可?”他心意一動,太一金珠便被喚了出來,懸于上方。

    全道兩人凝神觀望,但卻除了看出這寶珠乃是先天所生外,其余什麼都沒有發現。

    實際上這寶物本身就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只不過是出自布須天的先天至寶,現又經過張衍祭煉之后,能夠承載他正身偉力而已,兩人當然是看不出什麼來。

    見無有什麼異常,全道人這才稍稍放下心思,但這並等于兩人就此失了警惕,因為心中那股不妥之感仍是揮之不去,假設張衍在祭用此寶之后有任何變故出現,他們都會第一時刻上去阻止。

    張衍道:“不知兩位道友准備何時動手?”

    左首那道人言:“我二人大張旗鼓來見道友,此刻德道那几位必是万分警惕,可令三帝子攻伐天庭,讓其等以為我等仍是把期望寄托于此,而待其有所松懈時,再與之相爭不遲,道友以為如何?”

    張衍對此有所疑問,再是詳細問過,才是知曉,原來德道全道之間彼此有所密議,若有某一方有正身將要顧落至現世之中,那另一方絕然不可打滅現世,因為要是人人都這般做的話,那麼到頭來誰也別想得到那物事,這也難怪先前兩家都是維持著斗而不破的格局。

    可現在有了他手中這枚寶珠,卻可使得現世穩固,不會因雙方斗戰而崩滅,那自然不需要遵照此諾了。

    但德道卻是不知道此事的,所以只要他們不是第一時間動手,那麼其等勢必會以為自家已是勝券在握,隨著時間推移,很有可能會疏卻防備,到時以有備算無備,把握當會大上許多。

    張衍考慮了一下,既然兩人已是決定與德道太上一戰,那麼稍微推遲下也無大礙,于是道:“如此也可,那便以一載為期,如何?”

    全道人稍作交流,其中一人便回道:“便依道友之言!”

    此刻下界,三帝子昊昌得了贏匡承諾,大喜過望,立刻打出旗號,聚攏諸界散仙妖卒,准備攻上天庭,奪取帝位,一時間也是聲威大振。

    而他正在准備之時,某一日,忽然自來了一名散仙,遞上一枚信物,並要求面見于他。

    昊昌在看過信物后,心下猶疑不定,最終還是命人將之請了進來。

    那散仙入到里間,一個拱手,道:“小人見過三殿下。”

    昊昌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道:“說吧,天母遣你來此,是為何事?”

    那散仙好整以暇道:“殿下何必如此不客氣,說到底,你與天母彼此都是一家。”

    昊昌冷冷道:“我昊氏與嫪氏可非一家。”

    那散仙語含深意道:“即便非是一家,也可成得一家,殿下以為呢?”

    昊昌心中一動,他立時想到了某種可能,心中于一剎那間轉過無數念頭,口中則道:“此是何意?”

    那散仙沒有直接回答,只對天拱了拱手,道:“殿下當要知曉,十四帝子為帝承之選,非但是殿下不滿,天母對此也是同樣不滿,奈何帝上心意已定,也違逆不得。”

    昊昌故作平靜道:“那又如何?”

    那散仙上前一步,低聲道:“天母願收殿下為子,這般一來,嫪氏族人不也是親族了麼?殿下若是答應,有天母相助,掃蕩天庭當是容易。”

    昊昌冷冷看著此人,可后者卻是與他坦然對視,許久之后,他才道:“那天母為何不收十四帝子為子?何必舍近取遠?”

    那散仙無奈一嘆,道:“此是因為天帝不願,奈何?殿下身為昊氏之人,當知這里原由。”

    昊昌想了一想,不由點頭。

    昊氏、嫪氏雖是相互扶持,一同支撐起了天庭,可彼此同樣也在相互對抗,帝子繼位,必當調和好兩方利益,本來以二帝子的身份,繼承帝位的話可以完滿勝任,可其人身死,再想找這個人就不簡單了,或者說兩邊都不放心,那麼天帝為了繼替之人的帝位穩固,也就只能選擇打壓嫪氏這一條路可走了。

    而昊昌則不同,雖也是昊氏帝子,可實際上早與天帝和背后族人反目,要是下來得了嫪天母支持而登位,那麼雙方都可尋到彼此需要的東西,與此中利益相比,之前屠戮嫪氏族人的舉動完全可以忽略過去。

    想到這里,他神色一緩,道:“使者可先退下,且容孤家思量一二,再作回言。”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8 20:04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29
第三百章 一朝心起亂天序

    昊昌將那名使者送了下去,就就轉入后殿。

    潤名道人此刻正坐于此間。

    昊昌可是惜命的很,若沒有其人在此護持,他絕不會自己一個人去見嫪天母的使者。故是一開始就請得這一位在此坐鎮,這時他上前一禮,道:“方才那使者之言,道長以為怎樣?”

    潤名神情平淡道:“只要對殿下承繼帝位有利,又肯奉我全道為正教,貧道以為都是無礙。”

    他不在乎天庭權力到底在誰手中,只要到時坐上帝位那人願意奉全道為正教便就可以。

    說穿了,全道只是需要一個名分,要于此無礙,那麼他也懶得去過問其余。

    昊昌見他不反對,心下也是歡喜,拱了拱手,興衝衝回至前殿,又找來几名親信商議此事,一番對言之后,此輩都是認為可行。

    昊氏、嫪氏共同執掌天庭權柄,所以嫪天母手中著實握有一股不小力量,若是兩方聯合起來,嫪天母雖不見得過來幫襯于他,可只要這一部分力量被約束住,不來與他們為難,那麼攻伐天庭的阻力就將大大減少。

    昊昌心中有了定計后,卻並沒有急著去找那使者,而是將之晾在了那里。

    這位散仙倒也不急,每日除了修持,就是飲宴賞玩,好似全然不把自己此行之事放在心上。

    直到月余時日過去,他才又被喚到宮中,見了三帝子面,當即問道:“三殿下可是想清楚了麼?”

    昊昌看著他道:“使者似一點也不急切。”

    那散仙呵呵笑道:“我雖奉天母之命而來,可並未得了必要功成的諭令,那又何必著急?再則殿下這里走不通,小人自也可去到別處。”

    昊昌道:“哦?除孤家之外,莫非還有其余人選麼?”

    那散仙道:“自是有的,譬如宴律國中的十一帝子。”

    昊昌一皺眉,雖是昊能的勢力遠遠不如他,可嫪天母若認其為子,還真有可能代替自己,畢竟諸帝子之爭中,除了他之外,也就這位十一弟沒有被驅逐出局。

    好在對方先來到他這里,並且被晾了這麼不久還不曾離去,顯然對他更是看好。

    這刻他也不准備再繞彎子了,直接道:“孤家思慮過后,同意使者之言,願尊天母為母后。”

    那散仙一聽,也是神情一振,道:“那便請帝子取一件信物來,小人可回去向天母復命。”

    昊昌示意了一下,自有侍從捧了一枚玉佩奉上,他道:“此是孤家隨身玉佩,乃是當年帝上親賜,天母當是知曉。”

    那散仙接了此物后,拱手道:“那便請殿下稍作等候,小人最遲三五天便能將天母回言帶到。”

    昊昌道:“辛苦使者了,孤家便不送了。”

    那散仙回返天庭,果然,不過几日之后,就又是折回,並呈上了一份嫪天母親筆書寫的秘旨。

    昊昌觀閱之后,對那散仙也是和顏悅色起來,道:“使者往來可曾引得誰人注意?”

    那散仙道:“殿下放心,我與天母平日並無交集,所以無誰知曉小人乃是天母之人。”

    昊昌道:“那除了這份手書,天母可還有什麼交代?”

    那散仙道:“天母欲與殿下見過一面。”

    昊昌點點頭,待見過面后,雙方都可以安心,不過現如今他與嫪天母一舉一動都是被人盯著,所以不可能親身到場,也不必要如此,只需用法符召得化影相見便可。

    兩人約定時日后,使者正要告退,昊昌卻忽然想起一事,道:“孤家那十四弟如何了?

    那散仙道:“現在每日跟隨在帝上近側,帝上對這位殿下很是在意,近來親自訓教不說,如今一些奏本也已是由得這位殿下的批閱了。”

    昊昌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嫉恨,他自小就努力效仿天帝言行舉止,半是崇慕,半是為了能得其看重,可是誰料想天帝對他卻是視而不見,反對這個沒有什麼特異之處的幼弟如此溺愛。

    他冷笑一聲,等到殺上天庭之后,自能證明天帝當初是做出了錯誤選擇。

    他與使者攀談了一會儿,就定下了會面之期。

    又數日后,到了約期,昊昌得借潤名道人神通之助,意識一個恍惚,發現自己卻是沉浸到了一處四面云涌之處,根本分辨不清這是何地。

    等不多時,就見霞光陣陣,金花飛舞,而是便見一名鳳冠霞帔,端容盛裝的貌美女子立在那里,其狹長鳳目流轉之間,卻是睥睨生威,令人不敢逼視。

    昊昌見了她面,竟是不自覺流露出敬畏之色,躬身一拜,道:“拜見天母。’

    嫪天母朱唇一啟,道:“三帝下還是如此稱呼麼?’

    昊昌頓了一下,再是一拜,道:“是,儿臣拜見母后。”

    嫪天母唔了一聲,起手作勢一托,道:“我儿免禮。”同時她又微微側首,隔著化影之地,往某處望有一眼。

    潤名道人目光正好與之對上,雖是隔著無數界空,可他感覺到嫪天母卻是看到了自己,不過他神情不變,就算化影之身相見,可難保沒有什麼東西可影響到昊昌,故是他必須旁盯著。

    嫪天母收回目光,又看向三帝子,道:“你既然認為我為母,我亦當為你點明一事。”

    昊昌態度恭謹道:“不知何事,請母后訓教。”

    嫪天母道:“此事卻是關乎我儿性命,我儿需知曉,帝上既與你們既是骨肉至親,同樣也是昊氏族主,故而他有一樁本事,只要他願意施為,可令任何昊氏血裔亡故,我儿若是反上天庭,卻是需對此有所提防。”

    昊昌一聽大驚,道:“竟有這等事?”隨即又以懷疑目光望去,道:“母后,果真如此麼?”

    他懷疑是有道理的。要是天帝真有這等本事,那麼隨時隨地可以取了他性命去,那又何必非要令天君前來征討?更何況他如今明著打出旗號要掃蕩天庭,反意已彰,也未見天帝拿他如何。

    嫪天母道:“我並未誆你,你不曾有事,或許是帝上另有考量,也或許是因某事所限,尚還無法做到。”

    昊昌尋思片刻,問道:“此等事當極為隱秘,母后又是如何知曉的?”

    嫪天母淡然自若道:“我是嫪氏族主,也是有這等本事的。”

    昊昌神情微微一變,這等事非常好驗證,隨意找一個嫪氏族人便就可以,嫪天母犯不著拿這等事來騙他,他躬身一拜,道:“多謝母后提醒。”

    嫪天母玉手輕揮,道:“無礙,吾儿小心為上便可,等你率眾到天庭上時,我嫪氏自會替你引路開道。“

    昊昌再是一拜,道:“只儿臣這里還有一事,母后當知,扶托儿臣之人乃是全道真仙,等儿臣登位,當要奉全道為正教,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嫪天母淡淡道:“誰為正教,都是天家之事,吾儿繼位之后,自己拿主意便是了。”

    昊昌松了一口氣,這件事談妥,那麼兩者之間便再無什麼妨礙了。

    趁這個機會,他向嫪天母請教了許多天庭布置,而后者似是當真對他推心置腹,可謂知無不言。他心下也是大是振奮,有了這些,攻伐天庭的勝算大大增加。

    待再無什麼話要問后,他便與嫪天母拜別,隨后意識退回到了身軀之中,此時他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找上潤名道人,問道:“道長,天母言帝上有決斷族人性命之法,不知是真是假?”

    潤名道人開始也是心中一驚,可后來卻是認為,要是有這樣事情,祖師沒有道理不知道,若是不提,那當是無關緊要。故他言道:“帝子不必為此擔憂,有太上護持,何人又能得傷了你?漫說殿下現下無事,便是殿下當真亡了,也一樣能救了回來。”

    不過話是如此說,但一個人在世印痕只有一個,若是被殺死,就算被喚了回來,也不是原來那人了,此言只是為了令昊昌安心。

    昊昌一聽,果是心定許多,現在全道唯有他才能坐上正教之位,想來怎麼也不會讓他出事的,于是不再記掛此事,回至殿中后,立刻召集眾人商議攻伐天庭一事。

    因是潤名道人曾提醒他天數有變,要他盡早發動,故是他此回動作極快,不過半月時日,就把諸事安排穩妥。

    此一回由贏匡往虛空深處去,負責牽制諸天星君。而他自己這邊,則由一眾全道真仙相助,率領億万妖卒,以及万余煉氣士,衝破界河,浩浩蕩蕩往天庭所在殺來。

    天庭之外本有神山大岳及天河環繞,平常都有仙官神將鎮守,外間更有星君逡巡,本來是牢不可破,可是這一次,昊昌軍陣至外,竟然無人阻擋,甚至一些地界上,還有嫪氏族人暗中撤去人手,放開關門,由得他長驅直入。

    這一路之上,几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阻礙,許多險關要隘居然就這麼放他輕易過去了,順利進軍的同時,他對嫪天母的勢力也是心驚不已。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只是几日之間,大軍就到天界碑前,而過了此處,前方就是天庭正殿,應元寶殿所在了。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8 20:17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30
第三百零一章 天路崎嶇信手平

    昊昌立在經綸御台上觀望過去,見應元寶殿矗立于云海之中,氣象森嚴,高峻庄肅,天上虹光閃爍,隨清氣灑散下來時,檐角朱台,廣脊高闕皆在籠在一片耀目金光之中。

    按照天庭規矩,帝子平日不得宣召,無事不得來至正殿,所以他也甚少來得這里。

    可他也是知道,這座寶殿盡管看似距離他們不遠,可事實上想要達得那里,卻絕不是什麼簡單之事。

    此殿同時存於三物之中,一是藏于天星映光之下,二是超脫世宇之上,三是落駐在“渾乙”腹內。

    諸天星光遍灑万界,而天庭就存在于每一道星光中,若要强攻,首要一步,就是要將這些星光遮掩或是打滅,使之從中脫離出來。

    而超脫世宇之上,則是指天庭不存在于任何一處界域中,且時時在變幻,不得接引,難尋正門。

    至于那“渾乙”,乃是傳說之中的一只怪物,從無形体,也從無人見過,更無人知曉在哪里,可天庭確確實實是存在其腹中。

    這頭怪物只聽天帝號令,若不得其諭旨,就算尋到寶殿之上,所經歷的也俱是化影幻光,哪怕推翻了天帝,轉過出來,此中所歷諸事皆會化為虛妄,就好若一切從未發生過。

    這三處只要有一處不得解決,那他們就不可能達到掃蕩天庭的目的。

    可就算過了這三處,也非是結束,寶宮之外還有德道真仙設布的大陣,陣中通常懸掛有太上親手祭煉的天符,好在此物已被竊走,無有先前那麼難對付了。

    昊昌看著就立在身邊的潤名道人,請教道:“道長,我等已是到此,下來該是如何做?”

    潤名道人事先曾告訴他自有辦法可破這三重障礙,只是未免天機泄露,所以不便多言,現下到了這里,就沒有那麼多忌諱了。

    潤名道人言:“殿下稍安,且看貧道手段。”

    他從袖中取一面幡旗在手,一抖之上,便就迎風展開,隨手往天中一祭,就將此物乘風而上,直入天穹,隨后張揚鋪開,只是几個呼吸之間,白晝就化黑夜,漫天星光已是被遮掩了去。

    他道:“若是星君發現這里變故,那麼勢必會設法闖破幡旗,强渡星光進來,若是為數眾多,那麼貧道是遮掩不住的,好在那里現在應有左御中在應付,暫還無需擔憂,殿下只需盡快過去另兩處布置便可。”

    昊昌道:“那要快些尋到天殿所在了。”

    潤名道人這時伸手一指,云煙自平地升起,就有一架古朴飛車現于眾人面前,車前站有一個銅人,其手抬起,平平向前,指向某處。

    他作勢一請,道:“殿下請上車駕。”

    昊昌打量了車駕一眼,就登踏上去,方才站穩,就見車前銅人一轉,手指卻是往某處移去,通過車駕,他能隱隱感覺到那里似有什麼,心下一動,道:“道長,莫非……”

    潤名道人點頭道:”殿下身上有帝氣,又與天帝乃是血脈至親,由此為指引,就可找到正路,只是此車需得殿下親自駕馭,不得有任何一人代替施為,否則氣機一亂,必會失去方位。”

    昊昌道一聲好,隨即又言:“可渾乙那關又該如何過去?”

    潤名道人言:“有祖師在,殿下無需憂慮于此,只管行走,自然可以達到的天殿所在。”

    要想單純憑借昊昌手中這些力量掃蕩天庭,那是絕然不可能的。所以這不僅僅是帝子與天帝之間的較量,同樣也是几位太上之間的較量。

    此刻離忘山中,張衍與全道兩位太上正留意著昊昌這里一舉一動。

    左座那位全道太上這時言道:“渾乙乃是天地氣運所化現,與天庭一体共存,我當以法力迫其開口。”

    右座那道人言:“稍候作法,德道必來阻礙,只我二人恐難成事,這里還要請道友出手。”

    張衍微笑一下,道:“此是小事。”

    全道二人得他回應之后,便就施展法力,迫使這頭怪物開口,放開去路,如同他們所料,德道三位太上立時有了反應,同樣轉運法力阻礙他們。

    張衍知道全道以二敵三,要想擋住所有法力顯然不能,故是這部分阻力需要他自己來克服,實際上全道二人也是借此來觀他手段如何。

    由于他正身顧落現世,法力遠勝這些太上,所以這于他而言並非什麼難事,這時意念一動,好如一股洪流衝入渾水之中,輕而易舉就將那阻礙自己的法力蕩開,並壓迫得渾乙不得不將天庭所在顯露出來。

    而另一邊,贏匡再度來到了虛空深處,對于任何可以削弱天庭的機會他都不會錯過,有三帝子在那里牽制天庭和德道真仙,他這里可以放心與諸天星君再戰一場。

    可就在他准備動手之時。卻是忽然所覺,轉身一看,卻見有一名道人站在那里,他皺眉道:“治樂道長?”

    治樂打個稽首,道:“左御中,尊駕若是肯此刻退出,我可不來為難你。”

    贏匡搖搖頭,道:“我與道長也非是第一次交手,莫非前次動手結果,道長已然忘記了麼?”

    治樂卻道:“那左御中可曾記得,你已是領了德道敕詔?”

    贏匡一副平靜神情,道:“那又如何?只是一張敕詔罷了,該用則用,不當用時,那便是一紙廢文。”

    治樂嘆道:“左御中既然執迷不悟,那我也只好親自將你拿下了。”說話之間,他拿一個法訣,登時有一道虹光憑空飛起,繞轉一圈,頓將贏匡困鎖住了,似連天符護持也都毫無作用。

    這問題實際出在了那張敕詔之上,德道給出此物的同時,可是在此上下了手段,要是有收下敕詔,卻又不願遵從之人,不拘符詔是否帶在身上,一旦因果已立,便就可以作法拿捏。

    治樂本來以為此事十拿九穩,可是這個時候,贏匡身上卻是有靈光騰起如火,虹光鎖鏈頓被燒灼殆盡,其人再是一掙,最后一點余燼也是消散在了虛空之中,他不禁擰起眉頭,道:“原來左御中早有准備了。”

    贏匡卻是沉默不言,他早便猜到敕詔之上可能會有問題,所以在來之前就請離忘山賜了一道護符,用以防備,沒想到當真用上了。

    治樂怒道:“便無符詔,一樣可以阻你于此。”

    話音一落,就見遁光閃過,隨后治常、治生等人自虛空之中踏步而出,三人各站一個方位,將贏匡圍在當中。

    治樂傳聲道:“兩位師弟,三帝子已然殺到了應元寶殿之前,我等需盡快將此人拿下,再趕回去往援那處。”

    治常、治樂二人齊聲應是。

    贏匡神情變得凝重了許多,與三位德道真仙對陣,絲毫沒有贏下的可能,此刻最為明智的做法就直接轉身離去,相信對方確認他離開后,也不會繼續來追趕。

    可他考慮了一下,卻是決定留在這里與三人周旋。若能把德道這三名真仙拖在那里,那無疑天庭那處將受到的壓力將是更大。

    要是天帝被掀翻下去,換了三帝子上台,那是更好,而這一位無論是治世之能還是聲威都遠不足以和原來天帝相比,諸天万界必會不穩,那時對付起神人來將更是容易。

    想到這里,他一催天符,團團清氣就朝著三人涌去。

    昊昌駕車前行,只是出去一段路后,他見銅人之手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忽而上下亂指,不由皺眉道:“道長,這里指落不明,到底該往何處去?”

    潤名道人言:“銅人指向哪里,殿下便轉去何處,不必去管前路,身后之人,跟上車駕就是了。”

    昊昌一想,頓時心下恍然,天庭所在,本就是時時不定,甚至還有可能因為天帝之故,正在回避他們,所以才會出現這等情形,他不再多想,隨著那指引方向,不斷駕馭飛車,身后軍眾也是認准那車上那大纛,跟著行進。

    那些煉氣士還好說,得了供奉,就會做到該做之事,那億万妖卒可是散漫無比,就算有妖將管束,也絕然不會這麼令行禁止,好在有全道真仙事先作法,此輩此刻都是變得渾渾噩噩,只會跟隨命令行事,不到地界,是不會清醒過來的。

    在行走了不知多久之后,似是過去了什麼屏障一般,

    昊昌只覺渾身一震,同時舒了一口氣,道:“我等已是入了渾乙腹中。”

    不但是他,身旁所有人雖未曾看見這頭怪物,但此刻卻清楚無比的明白自己已然進入其腹內。

    就在這時,面前一片云霧散開,前方出現一條金玉鋪砌的大道,盡頭處一直延伸到一座巍峨宮殿之前。

    潤名道人言:“殿下,我等已到應元寶殿之前,那外間陣禁自有我等應付,請殿下下令吧。”

    昊昌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激動,隨后目視前方,緩緩抬起手來,再是重重一握!

    隨著他這個動作,車駕兩旁一排排旌旗豎立起來,轟隆一聲,身后無數妖卒爆發出震天嘶吼,騰起團團妖風黑云,如浪潮一般向著那些寬廣無盡的宮殿群落衝去。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19 21:38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30
第三百零二章 天規有常束心韁

    應元寶殿之上的大陣如水波一般層層蕩開,就在那被驅開的地界,顯露出一條條真正去路來,無數妖卒往里洶涌而入,時不時也可見得,一些被擠到旁處妖卒接觸到陣禁邊緣,一下便卷入進去,頃刻就被絞成碎末。

    潤名道人此刻與身后四名同門站在一處,施展法力壓迫寶殿周圍的大陣。因為少了天符之故,所以配合其轉運的陣勢並沒有剩下多少威能,故是他們並沒有用慣常路數去破解,而直接采取正面對抗的方式。

    這般闖陣,由于有些地方不能及時破開,入陣妖卒無疑會死傷慘重,但他們不在乎這些,妖魔之輩,可謂要多少有多少,等到等三帝子登上帝位,那麼也就用不著此輩了,現在死傷一些,便當是提前掃除這些天地間的穢毒了。

    應元寶殿有乃是由上千余座宮殿群落組成,每一處殿宇樓台除卻大陣之外,也是各有戍卒及仙官神將守御,並非是內里全無防備,那些妖卒衝入進來后,立時與此輩撞在了一處,各色靈光飛虹乃至霧煙騰起,隆隆震動之聲此起彼伏。

    寶殿之前,一名金甲神將站在高闕之上,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聲響,眉宇間卻是隱隱帶有一絲不安,他問道:“符令可是發出了?”

    身旁親隨回道:“回稟殿守,早是發出了。”

    那神將看了看上空,焦躁道:“那眾位星君怎還不前來相援?”

    親隨低聲道:“或許是被阻礙了,三帝子既來攻打天殿,一定是會設法阻擋諸位星君的?”

    神將重重一拳錘在欄杆之上,那用仙家手段祭煉的望闕都是震動了一下,他神情沉重道:“不能指望眾位星君了,你速去把諸位德道天師請來。”

    天庭天師共有六位,其中有五位是德道中人,只有新近被拜封天師的玉函仙人是全道中人,其等平時受天庭供奉,代表兩家道脈一同調和諸天,本來與天庭並無從屬關系,天帝也號令不動其等,不過神將相信只要德道不願把正教之位拱手讓出,那麼一定會現身維護的。

    昊昌在后方看著妖卒層層推進,一路上攻破無數宮闕,心中很是振奮,陡然間,卻見前方不少本被排擠開來的大陣驟然合攏,將攻入此間的妖魔霎時間分隔成几塊,便連諸殿正門之前,也有一道氣障憑空抬起。本來源源不絕涌入進去的衝勢受阻,好若浪潮一頭撞在了礁石之上,他不由神色一沉,道:“這是如何一回事?”

    潤名道人言道:“無妨,此是德道天師出面了,早在我等預料之中,這几人不過是晚輩而已,道法尚不精熟,就由貧道來應付便可。”

    他取出拂塵,往臂彎一搭,運法片刻,只是一指,那堪堪合攏的陣禁再度被撥分開來,背后那几股法力與對他對撞几次,都是受創敗去。

    沒了這等阻礙之后。此后進攻一下變得順暢起來,畢竟三帝子這里除了妖卒之外,還有万余名招募來的煉氣士,其中還有頗多散仙,實力很是不俗,而反觀天庭這邊,少了星君護持,只憑著一些宮闕禁衛和德道修士,根本也無法阻止攻勢,只能逐步往后退去。

    昊昌這邊軍陣經過百余日推進,最前方的妖卒終于到了應元寶殿正殿之前,可就在其踏上殿前空地的那一刻,忽然天空之中傳出一聲雷霆叱音,那個妖卒頓時化作飛灰而去,與之一同化為虛無的,還有身后數以百万計的妖魔及上百名煉氣士,便見一名身著德道袍服的道人出現了天穹之中,正是全道真仙治泉。

    殷名道人在后方見得此人,運法四面觀去,見治樂等人皆不在此處,獨獨治泉一人在此,就知此輩多半是被贏匡拖住了,他心意一動,瞬時來至那處,與其對面而立,打個稽首,道:“道友,憑你一人是阻不住我輩的,何不讓開去路,免傷兩家和氣。”

    治泉擰眉道:“你全道前次敗陣,為何不遵約言,反來進犯天庭?”

    殷名道人正色言:“道友說錯了,天庭之爭乃是昊氏家事,我輩乃是應三殿下之請而來,又何來違約之言?”

    治泉知道單憑言語不可能讓對方退去,甚至連拖延時間也休想做到,于是沉聲道:“那也不用多言,尊駕有何本事,盡管使出來好了。”

    殷名道人道一聲“請”,兩人瞬時便斗了在一處。

    而潤名道人見此,當即拿一個法訣,兩人斗戰所在頓被遮掩了去,余波再無法衝擊下方,他回過身來,對著昊昌道:“殿下,可往前去了,前路阻礙,自有我輩遮擋。”

    昊昌點了一下首,驅動車駕,整個儀仗緩緩前移,通過那由諸多妖卒開辟出來的道路往應元寶殿前行,這一路之上並不安穩,時不時有德道真仙出現攔截,可是都被全道之人擋了下來,因治樂等三人與贏匡相斗尚未回來,是故全道這一邊應付的很是從容。

    未有多久,昊昌車駕到了正殿階下,看著大殿上方應元二字匾額,心下一陣激動,側首道:“還請道長隨孤家入殿。”

    潤名道人打個稽首,道:“貧道自當跟隨。”

    昊昌整理了一下冠服,踏階而行,至平台,入殿門,往里而行,潤名道人則是不言不語伴在一旁。

    接連穿過三座前殿后,兩人終是來至大殿之上,昊昌一腳跨入進去,抬頭看去,不由身軀微微一震。

    昊氏天帝此正坐于寶座之上,頭戴延板帝冕,五色珠旒垂掛,簪系赤瓔,黈纊充耳,身著天德教化袍,上顯日月星辰,山岳流水,腰圍乾坤,足履星漢,其面目不清,如廟堂神像,威嚴庄肅,看去好像等在那里許久了,他見昊昌進來,緩聲道:“吾儿來了。”

    昊昌神情微僵,以往面見天帝時,其人冷漠渺遠,不近人情,說是父子其實更似君臣,而今朝似與以往所見,卻是大有不同,卻是多了几分親近之感,反令他感覺有些不適。

    他吸了口氣,來此之前他本是准備了許多話,然而到了這里,發現這些皆是多余,徑直走到玉陛之前,躬身一拜,道:“儿臣恭請帝上遜位!”

    天帝緩緩道:“吾儿既想要帝位,那便拿去好了。”

    昊昌一怔,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去,他未料想到天帝居然這般好說話,不由疑心對方是否在玩弄什麼花招,眼神也露出了警惕之色。

    天帝似看出他疑問,拍了拍帝座,嘆道:“吾儿只看到了帝位好處,卻看不到其中拘束,身為諸天帝君,既受天地氣數所鐘,也受天地氣數所制。”

    昊昌不解道:“此是何意?”

    天帝感嘆道:“自登此位后,寡人一言一行皆受天地規矩束縛,從無法隨自家心意行事,每日只有片刻可順由己心,說是天帝,實則不過是一具天地氣數左右的傀儡罷了。”

    昊昌聽了,不由吃了一驚。再問了几句,方是明白,昊氏神人成就天帝,那麼便會被泯滅一切自身情感,且是被强迫如此。

    天帝自登位后,一直在與此抗爭,但每日也唯有些許時候才能占據上風,而這得以自主的片刻間,其才會依照自身意願下達一些諭令,所以有些時候看起來行事有些前后矛盾。

    不但如此,每一個坐上天帝之位的人行事都會一模一樣,似一個模子塑造出來,既不出格,亦不會平庸。

    不過天地有變,天序衰退,反而對天帝的制束之力會下降,若非如此,其今天也說不了這許多話。

    天帝感慨道:“你私心欲念太重,實則並不適合帝位,是以寡人之前不願選你。”

    昊昌心中有些惶惑,聽得此言,脫口道:“那十四弟又是如何一回事?”

    天帝嘆一聲,道:“你十四弟原來雖是聰穎,可是百年前不慎受了一場變故,早已無心無智,正是適合坐上此位。”

    昊昌心中一震,無心無智不是什麼大病,以天庭和德道手段,當能治好,可卻不去這麼做,莫非有人有意阻止?還是有其他什麼緣故?

    天帝目光這時落了下來,道:“明了這些,吾儿還願意登上帝位麼?”

    昊昌咬了咬牙道:“自是要的。”

    誰知天帝所言是真是假,況且他到了這里,已然沒有退路了,不但是那些與他有所勾連的仙官神將,就算全道絕然也不允許他如此。

    天帝見他心意甚堅,也不再多言,取出了一枚方印,擺在了案上,道:“天帝璽印在此,吾儿若要,自來取之。”

    昊昌看過去,死死盯著那方大印,身形卻遲遲不動,事到臨頭,他居然生出一絲惶恐。

    潤名道人這時在旁提醒道:“殿下,還請上前接掌帝位。”

    昊昌掙扎道:“不該召集眾臣諸仙,以正名號麼?”

    潤名道人言道:“諸位太上與昊氏有約,掌印璽者為帝,何須臣下置喙!”他再是加重了一些語氣,道:“還請殿下上前取印!”

    昊昌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一步步走了上去,到了案前,望著那大印,呼吸卻是急促了起來,喃喃道:“諸天奉帝昆,万界稱正尊!此該我得也!”他伸手出去,一把將印璽抓住!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20 20:36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31
第三百零三章 機謀用盡動一戰

    昊昌一把將印璽拿到手中,只覺渾身一震,聞得耳畔傳來一陣陣鐘磬之聲,同時有一股金光盤上身軀,身上袍服有一瞬之間便化作了天帝服章。

    他此刻心意一動,籠罩在應元寶殿之上的大陣頓時收了去,只是還未等他高興起來,那金光卻又是消退下去,渾身服飾又是恢復了原來模樣。

    他一皺眉,轉而看向天帝,沉聲道:“父皇,這是何故?”

    天帝神情如常道:“吾儿雖是得了印璽,但卻聲名未正,需由寡人昭告諸界,宣言退位,正承正繼,方是帝君。”

    昊昌迫不及待道:“那便請父皇早日頒發詔旨。”

    天帝道:“此需揀以祭祀之日,匆忙就禮,不合禮制。”他抬頭看向殿上懸掛章表,問道:“晷星官,吾儿何日登位合適?”

    話音一落,頓見那里金光一閃,頓時有一名鳥喙人臉的星官站了出來,回稟道:“回帝上,最近天運應兆之日是在下月初三,那時帝子繼位最是合適。”

    天帝道:“吾儿意下如何?”

    昊昌一皺眉,到下月初三還有十八日,這麼長久,很可能會有什麼變故,但他並沒有反對,身為帝子,這里他是明白的,天庭一切自有禮規,若是不遵從這些,不但得不到諸天仙官星君認可,反而給人以名位不正之感,最后受損的還是自己。

    但他沒有馬上應下,看向潤名道人,“道長以為怎樣?”

    潤名道人也是明白這里面道理的,打個稽首道:“天庭之事,全當由殿下自家作主,貧道不會來過問。”

    昊昌沉吟一下,道:“那便定在此日吧。”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事,問道:“父皇,母后曾言,說是你能隨時取昊氏弟子的性命?不知是也不是?”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不怕將自己認嫪天母為母的事情暴露出來了,而且他要登位,也離不開後者的幫襯,遲早也是會被天帝知曉的。

    天帝對此似並全不在意,言道:“是嫪姬說與你聽的?此非虛言,但莫說為父不會來害你,就算真是有心,你有全道護持,也傷你不得。”

    昊昌道:“父皇說自身受制于天地,那母后是否也是如此?”

    天帝搖頭道:“她不掌天地乾坤,自不受此制約,但除了天庭內事及統御嫪氏族人,她也無有多少權柄,但你若登位,她卻能助你撫平天庭內事。”

    昊昌想了一想,聲音放低了一點,道:“儿臣還有一問,等儿臣成了帝上之后,也當是昊氏之主了,是否……”

    天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吾儿若為昊氏族主,自也有這等本事,但為父勸你善待兄弟族人,莫要開此惡例,”說到這里,他似也失了說話興趣,“為父知你不喜聽人說教,便不在此多言了,望你好自為之吧。”

    言畢,他正要轉身離去,然而這個時候,潤名道人卻上前一步,打個稽首,道:“帝尊且慢。”

    天帝站住腳,客氣問道:“潤名道長還有何事?”

    潤名道人言:“帝子未曾繼位之前,帝尊需得有人護持,若有亂臣賊子妄為,也非我等所願見得。”

    現在這個時候,天帝的態度可謂極是重要,要是有人故意來取其性命,那三帝子未必見得再能成功登位。尤其是天帝無了印璽護身,更易為人所趁。

    天帝聽他此言,也並沒有拒絕,應下道:“也好,那就勞煩道長了。”

    潤名道人于心中默念了一聲,不旋踵,外間進來兩名名字輩的同門,到了天帝面前,行有一禮,便就站到了其身側。天帝毫無不悅之色,反而道:“有勞兩位道長了。”

    兩名道人俱是打個稽首,隨后跟隨者天帝離去。

    昊昌則則是來至殿上帝座之前,他本想立刻坐了上去,可卻感覺到這間隱隱在排斥自己,强行為之,可能會生出不妥,于是最后只能起掌在座脊之上拍了一拍。

    潤名道人看他一眼,道:“殿下似有憂慮?”

    昊昌道:“道長,孤家繼位,或許臣下會有人反對,

    潤名道人笑道:“有我全道在,天帝為正殿下正名,又有嫪天母在后扶持,還有何人敢于反對殿下?”

    昊昌點頭道:“或許是孤家多慮了。”隨即他似想起來什麼,道:“險些忘了,孤家此刻當去拜見母后。”

    潤名道人言:“此是應當,殿下當盡快前往,借嫪天母之手理平內外。”

    離忘山內,全道兩名太上一直在留意天庭之中變化,觀看到此,兩人都是點頭,認為進行到這一步,三帝子登位之事當再無大礙了。

    左首那道人言道:“三帝子已得天帝之印,下來只需待天帝頒詔,明告諸天,便可繼位,等到那時,當能去德道之名,尊我全道為正教了。”

    右側那道人也是點頭,朝著張衍道:“若是德道退去,也可免去一場爭逐,只是日后,還要仰仗道友幫襯。”

    他們自認此回用得是正經手段,等到全道為正教之后,按照約定,就算德道那一位正身此刻顧落過來,也不好再出手奪取。

    只他們也需想辦法維護住自身正教之位不變,才不會被再次奪去,這里面張衍作用就極是重要,因為有他站在這里,全道才能在面對德道三人時不落下風。

    張衍這時淡笑一下,道:“道友所言,未必見得。”

    右側那道人言道:“道友似有不同之見?”

    張衍道:“要真如兩位道友所料,那自然是好,可德道會如何思量,現下還難做揣測。”

    左側那道人沉聲道:“道友是言,德道不願遵約而行?”

    張衍道:“德道會如何行事,貧道也難下斷論,究竟如何,拭目以待便可。”

    由于他所營造出來的假象,德道當是認為自己即將取得那物事了,可明明已是成功在即,他們又怎會容許全道在這個關頭把此物反奪過去?

    更何況,現在三帝子只是取了印璽,還沒有被嫪天母及諸天仙神所尊奉,更沒有宣昭諸天,仍是有許多手段攪亂了此事。

    其實就算三帝子真是登位,在外人看來,由于其位乃是攻伐天庭,强奪而來的,所以這算得上是謀逆之舉,其余帝子大可以此為借口討伐于他,如此一來,德道就可以帝位未定為由,將事情長久拖延下去。

    全道二人也明白張衍的意思,但這一切仍是取決于德道的態度。

    可要是到此一步,德道仍是不肯退讓,那也無甚好言,唯有動手,以定勝負了。

    轉眼過去數日,天帝頒發詔旨,將帝位傳于三帝子昊昌,並命使令傳諭諸天,明告万界,並邀各天仙神人觀禮。

    可是到了繼位之日,除了全道一脈的仙人俱是到來外,天庭半數仙官神將卻拒不奉詔,諸天星主更是一個也未曾前來參拜。

    與此同時,還在下界的几個帝子認為昊昌乃是謀逆篡位,紛紛舉眾相叛,此輩自是背后都有德道支持,所以此回所掀起的聲勢也頗是浩大。

    盡管有諸多阻礙,可昊昌仍是在嫪天母幫襯之下勉强坐上了帝位,只是此位卻坐得並不安穩。

    尤其是諸天星君,其本是天庭最為仰仗的武力,照理說此輩從來不會管帝位為誰人,帝印為誰人所有,此輩就會聽從誰人之命,如今反應卻很是古怪。

    只是昊昌現下還來不及去處置此輩,他尚記得自己座下之位是如何來的,所以在成得新帝之后,所做第一件事,就是要將德道供奉撤下,並奉全道為正教。

    但傳諭至祭殿之內,看守此間的弟子卻是絲毫不作理會。

    因為祭殿供奉得乃是太上之位,自有太上法力護持,如不得太上允准,外人休想入殿一步,更不用說將之挪走了,所以此事便拖了下來。

    全道兩人知曉此事之后,立刻修書一封,送去紫闕山中,卻是要德道三人遵照約言,盡快把牌位挪去偏殿,到了此時,他們措辭仍是客氣,不想做撕破臉皮之事。

    可事與願違,數日之后,兩人收得一封回書,上面所言,卻是暗指昊昌得位不正,不過是一偽帝,其之詔言,德道難做尊奉。

    右首那道人看罷之后,沉默片刻,嘆道:“我等只是想彼此有言在先,終究可以坐下商議,未曾想德道如此不要臉面,那就怪不得我等了。”

    左座那道人對張衍打個稽首,道:“今事至此,已無需再言,還請道友祭寶,維定現世,稍候再請道友與我一同共討德道之人。”

    張衍目光微閃一下,知道事機已成。就在全道這名太上出口邀他之時,他便已被認其等視作同道,這等時候再是出手,就不會驚動兩家道脈背后正身了,他回得一禮,道:“兩位道友且請稍待。”

    他心意一動,隨一道光華閃過,太一金珠已是立在諸天万界之中,這一剎那,整個現世就被籠罩了在此寶封禁之下,同時一股浩大法力密布万界万空,隨后他把袍袖輕輕一抖,自座上站起,言道:“兩位道友,而今當去領教德道高明了。”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22 19:38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12-13 23:35
第三百零四章 廓清諸神還本源

    太一金珠這一凌駕于諸界之上,德道三位太上立刻察覺到了一絲不妥,紛紛起心意推算其來處。

    這三名太上,分別以“德明”、“德昭”、“德彰“為那入世道號,也即此間意識寄托之名號。但正如全道兩名道人喚己名為“全傳”、“全余”一般,此也僅僅是此世之中的一個代稱罷了,與正身並無實際關聯,如此稱謂,在諸多現世之中也是各有不同。

    而這推算一番下來,三人發現,此間源頭卻是指向離忘山,而那應兆,卻是落在全道二人身上。

    三人之中,此刻居于殿左,以少年形貌示人的乃是德彰,其尋思片刻,道:“這當是全道所為,不知其等要做何事?”

    于他對面端坐的乃是德昭,其人看去是一個四旬年紀的中年道人,這時接言道:“莫非是得見我去書拒言,故而向我示威不成?”

    德彰好笑道:“此舉又有何用,除非其等准備親身下場,與我論個勝負?”

    德昭想了一想,搖頭道:“我觀那寶物,看去雖是有些玄異,可也僅止如此而已,並無法傷得我輩半分,想要憑此與我斗戰,全道當不會如此不智。”

    就在兩人談論之際,一直坐在主位之上,持坐不言的德明這時眼皮一抬,開口道:“有客登門,兩位道友不妨隨我一同出外相迎。”

    紫闕山前,道宮之外,德道諸多修道之人正在談玄論法,其等忽聞聽得山外有陣陣仙音傳入耳中,不由尋覓來處,卻覺那聲飄飄渺渺,難知根由,再過片刻,便見天外清氣蕩涌,金光鋪地而來,其中有三位道人各擺法駕而至,經行之處,瑞靄條條,祥云紛呈。

    有修行有成的真仙臉色一變,驚呼道:“全道太上?”

    為帝位之事,德道與全道之間,有頗多爭斗,而德道門人口中,自然對全道極盡貶諷之能事,可這刻太上一至,卻是不由心生惶恐。

    有思緒尚是清楚的意識到出得大事了,急忙道:“全道太上到來,定有變故,速去稟告祖師!”

    這時就聽得山中磬鐘一響,紫闕山巔有祥光照落下來,德道三人自里迎了出來,稽首為禮道:“不知三位道友前來,有失迎迓,還請里面說話。”

    在外見過禮后,張衍與全道二人隨其等入至道宮之中,各分賓主而坐,德彰先是言道:“三位道友來我紫闕山,可是為了那天帝之位一事麼?”

    全傳沉聲言道:“三位道友,三帝子昊昌,沉穩堅毅,寬忍納言,更兼有御眾之能,乃是人君上上之選,今得正位,本欲奉我全道為正宗,貴山為何遲遲不肯退去?這是否有違我兩家先前定約?”

    德昭則言道:“几位道友,我等前番書信之中已然言明,那三帝子得位不正,不過一偽帝耳,又豈能代天牧民?其之諭旨,當然也是作不得數的。”

    全傳則道:“三帝子繼位,乃由前任天帝禪讓,哪來什麼得位不正之說?三帝子后又拜嫪天母為母,如此內外皆可得治,諸位既已輸我,該當履行前諾才是。”

    德昭辨道:“本未了局,又何來輸贏之說?”

    全傳把袖一拂,道:“既然三位道友不願說理,那便只有做過一場了。”

    全道三人都聽得出來其中那警告意味,但卻都是絲毫不為所動。

    德明漠然道:“三位當知,現世之中不宜動手,否則那物無人可得。”

    德昭亦是勸言道:“几位道友今日若亂我謀划,來日我等亦可壞你布置,此非意氣之爭,該當是慎重為好。”

    現在他們之間爭斗,不過維持在意識之爭,就算搬弄一些手段,也無礙大局,可是要真動起手來,崩裂現世,那結果就是雙方誰也得不到此物,如此便是壞了正身之約了。所以他們不認為全道會如此做,現下也僅僅是威脅而已,目的就是逼迫他們讓步,那他們又豈會答應?

    全傳卻是站了起來,道:“三位執意如此,那也無甚可言了。”

    德道三人都是感覺到了不妥,觀對面之意,當真是要親身下場與他們斗戰。

    德明看出不對,也是站了起來,沉聲言道:“道友慎重。”

    全傳打個稽首,道:“話已說盡,稍候領教高明了。”

    此一語道出后,德道三人只覺殿內清光晃動了一下,全道二人與張衍俱是不見,不由都是神色微凝。

    張衍三人此刻俱已來至高處,全傳只是拿起拂塵輕輕一掃,紫闕山本來清光繚繞,祥云環裹,可這一刻,卻光燦頓消,生出由實轉虛之勢,而外間山川河流一個個化去不見,一些本來落駐在那里的弟子門人也是同時消失無蹤,此便好若一副圖畫之上景物正被逐漸抹去,唯有留下一片空白。

    德明見此一幕,沉聲道:“既然是全道棄諾在先,那我輩也無有不還手的道理,如今唯有奉陪到底了。”他當即拿一個法訣,整個紫闕山化消之勢頓被定住,重又變得真實起來。

    只是兩邊偉力這一碰撞,余波所及之地,天地晃動,似有破碎崩塌之兆。

    全道二人見此,都是擔心雙方之力當真震破現世。全傳不由道:“張道友?”

    張衍目光頓時變得深邃了几分,把心意一轉,將法力灌入太一金珠之中,霎時有金光籠罩下來,雙方法力如同碰上天壁,都被限制在了紫闕山內外,再無法往別處去。

    德道三人一見,這才知曉全道是有備而來。

    最早太一金珠祭出之時,因兩家還並未當真交手,張衍還未曾運使自身法力,所以三人看去,以為太一金珠也不過是一個尋常法寶,所以並未把此看在眼里,可這個時候,卻是才驚覺過來,這寶物能夠鎮定現世,也難怪全道敢于悍然動手。

    全道兩人卻是精神大振,因為張衍果然未曾虛言,將五人法力都是遮籠在內。

    可是他們又很快發現一絲不妥,周圍所有一切事物都是凝滯下來,他們此時都有一種感覺,仿佛自己此刻已是跳出至現世之外,與此間再無任何勾連。

    這實是因為在張衍法力遮護之下,五人法力再無法對現世造成一絲一毫影響,既無法影響,那麼就等若現世一切與他們完全分隔開來了。

    而太上本跳出諸有,與現世只有一縷意識勾連,而意識被斬斷,自也就無處著落了。因現在這些完全是操諸于張衍之手,要是不讓他們回去,他們或許就無法回去了。

    全傳皺眉道:“道友是否做得過了?”

    張衍淡笑一下,沒有回答。做到這等地步,他已經完全將這座現世用自己法力遮絕,此刻他無論再對全道抑或德道之人施展什麼手段,都不會再驚動其等正身了。

    全傳沒有等到他回言,知是不對,欲待解脫出去,然而卻感覺整個現世都被籠在了一股絕强偉力之下,似是某一位太上正身已至,而那氣機又恰好與張衍相合,他猛然驚覺過來,一轉首,看向張衍道:“原來這一切皆為道友所謀。”

    張衍負手而立,淡聲道:“貧道不欲為難兩位,兩位且自行退去吧。”

    全道兩人明白,以現下意識所化之身,完全不可能與張衍正身相抗衡,對方念轉之間,就可將他們驅逐出去,現下讓他們自行退走,不過是念在同輩份上,給他們留些顏面罷了。

    全余打個稽首,嘆道:“道友棋高一招,今朝是我等輸了,待來日再與道友一論高下。”

    張衍不為所動,等到把除自己之外的所有煉神偉力驅逐出去,他就能把功行演化完滿,那便將與此輩正身同列,那時對方若要前來論道,卻也無任歡迎。

    全道二人言罷之后,身軀頓時漸漸黯淡下去,最后如輕煙一般,消散于天地之間。

    張衍確認二人在此世之中再無半分痕跡,便把目光落下,看向紫闕山中德道三人,道:“三位道友又如何說?”

    德道似也知此時無法與他抗衡,三人之中,有兩人默默打個稽首,身形都是漸漸散去,顯也是將這一縷意識自行化去了,然而唯有一人靜靜站在那里不動。

    張衍一挑眉,他能感應到,這一位似與自己曾有某些牽連,現下不肯主動退走,恐怕是想借他之手了斷,那麼正身若得此一線玄機,將來好再來尋他麻煩。他哂笑一聲,揮袖一抖,在無邊偉力壓迫之下,對方身影如泡影一般破碎。

    這刻現世之中,全、德兩道太上的意識已然盡數消解,所有外來煉神偉力都是被他驅逐出去,唯得他一人留駐于此。

    到此一步,按照原來計較,他該當是跨出那一步,完滿自身自行了。

    不過他卻能感覺到,要是自己如此做了,或許那几位太上爭奪的物事便會就此消去,所以要先一步將之拿到,才好行后續之事。

    意念一轉,已是回到離忘山中。隨后把紈光喚來,道:“全道、德道兩家太上已為我逐出此世,你等可扶持十一帝子奪取帝位,並令其奉我離忘山為正教!”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12-22 19: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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