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道爭鋒 作者:誤道者 (已完成)

   
不是小孩 2012-11-2 13:3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5 7357877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1:38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氣自喧天觸靈源

無名界天之中,高晟圖在兩名少年指引之下,來到了其等部族之中。

在此之前,通過與兩名少年的對話,他很快就學會了此地語言,并從那名為曇的少年口中,大致了解了這里情況。

此地部族本來都是生活在大河平原之上,只是突發的一場大洪水,將幾乎已知可以居住的地界都是淹沒了,存活下來的部落只能往高山之上遷徙。

只是這里食物獲取困難,可以耕種的土地很少,只能靠族中青壯打獵捕魚維持生存,且因為生存之地狹窄,也限制住了人口,眼前這個部族大概只有三千余人,可能突如其來一場天災,就會奪去所有人的性命。

他的到來很快引發了這個部族的轟動,自從大水傾世以來,其等就再沒有見過外來之人,因為他們現在所占據的這座山峰乃是傳說中陸上第一高峰,所以有不少人認為,舉世之間,也就只剩他們存活了下來。

不過當他們再是得知高晟圖乃是自海上飛遁而來的,卻更是激動無比,因為族中早在百多年前便有賢者預言,說有神自北方乘云而來,能退去大水,解救萬民,如今其人到來,不正是印證了這個預言么?

族長立刻將其請入自家屋舍之中,并將最好的衣食供奉上來。

高晟圖見這衣物不過是獸皮鞣制,用骨針縫制起來的,食物也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腌肉,但他沒有嫌棄這些東西,而是鄭而重之收了下來。

族長很是高興,高晟圖接受了他的贈禮,意味著愿意幫助他們,那么部族存在下去的希望無疑將會變得更大。

高晟圖沒有立刻做什么事,在此休息了一晚,下來數天內,都是在部族四周查看具體情況,很快心中便就有數了。

他來至此界,是為問道傳道,不過他走訪了這么多地界,心里也是十分清楚,這里生民首先需解決的是生存問題,而不是其他什么事,沒有衣食飽暖,隨時可能面臨天災的威脅,又如何可能跟隨他學道?

這時他從山海界攜帶來此的種子就十分有用了,這些東西能在西空絕域那等堅硬土地之上長成參天巨木,種在這里自也是不在話下。

唯一一個難處,就是此等植株若要長得如同他當日所見那般高大,是離不開靈機的,雖然這里天地也是有一些靈機的,可并不豐沛,故是這些靈木會長得極慢,

這里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以法力溫養,等到結出果實,可以養活更多人后,就叫那些孩童跟隨自己學習道法,等到修煉出來法力,再反過來養煉更多靈木,等到生活之中再離不開道法之后,此間生民自會自發對此維護重視。

不過這些都是要長期維持,所以他現在只是拿出來一些短期內可以見得成效的草菇,這東西其實本來是靈木之上的共生物,也能用來充饑,并且一長一大片,可以馬上解決部族面臨的困境。

在他推動之下,只是兩年之后,整個部族情況就大為改觀。

這個時候,高晟圖這才開始傳授道法,并告知前來修道的一眾小兒,“道法若強,足可以改天換地,據我所知的一些大能,這大水舉手之間就可退去。”

在他看來,對付異類妖魔實際反而簡單一些,而天地劫災卻是最難對抗的,偏偏這片天地之人所面對的就是后一種情況。

坐在底下的阿曇眼前大亮,問道:“老師見過這等人么?”

高晟圖搖頭道:“我未曾見過,但確實存在。”隨后他看向這些小兒,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但便不能做到這些,你等若是道法修為上來,也可以利用那些靈木填海生陸,只要傳承不絕,遲早能造出一片供以容身的地陸來。”

鏡湖之內,曜漢老祖在與羽丘、玉漏二人談妥之后,就沉入神意之內,須臾,便見一個面孔白皙,看來極是文弱的披發修士顯身出來。

此人名喚原縻,正是季莊道人此次追剿的那個寶靈,他先是打一個稽首,道:“見過曜漢道友了,不知有何事找我?”

曜漢老祖回得一禮,道:“道友當是有數,你這般逃遁下去是無有用處的,遲早是會被季莊尋到行跡的。”

原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在原本之地修行的好好的,哪想到會天降劫數,季莊道人一開始傳話給他時,本來以他脾氣,不修道法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安穩下去就好,只是曜漢老祖卻是要他逃走,這擺明了就是拒絕此議,現在季莊絕無可能讓他存生下去。

他非是人修出生,未曾經過道途磨練,自身本就是個搖擺不定之人,被曜漢老祖這一鼓動,當時頭腦一熱,就逃了出來,可現在他又后悔了,有心認輸,卻又怕季莊不肯放過自己了。

他也是有些怨氣,道:“若是當時不逃,何至于此啊。”

曜漢老祖道:“你以為會對你這等寶靈留下活路么,何況現在你已沒有退路了。

原縻囁嚅道:“可我感得布須天那里亦有寶靈化身的道友法力散播出來,我若去投奔布須天……”

曜漢老祖呵呵一笑,道:“據我所知,季莊曾邀布須天御主玄元道人一同來擒捉道友,只是玄元道人未曾答應,可是想要他幫你也絕無可能,季莊也一定防備著此事,你若敢這時露出這等端倪,那恐怕立會暴露行跡。

他語聲稍稍一頓,“季莊現在沒有找到你,只是因為他另有要事,未曾用心在此事之上,可其偉力時時增長,你又無暇去尋補益,此中會如何想你也是知曉。”

原縻苦笑道:“那道友說我該如何?”

曜漢老祖道:“能有如今聲勢,不外是得了部分造化寶蓮,可道友手中要是也是握持有此物,那就無懼季莊了。”

原縻一驚,道:“別處還有這等寶蓮么?”隨即他泛起一絲疑惑,不解道:“可既有此物,那道友自己為何不去取來?”

曜漢老祖嘆了一聲,道:“道友以為我不愿么,只是季莊時刻盯著我,難以妄動,否則我何必助你?”

原縻低頭不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曜漢老祖知道他的性情就是如此,自己往往是下不了決斷的,所以繼續言道:“道友且快些做出決定,遮掩之法遲早會被季莊找出漏洞,到時道友下場不用我多言。”

原縻遲疑道:“此法真是可行么?”

曜漢老祖道:“若非我教你藏匿之法,又如何避開季莊追剿?不必疑慮,此法定然可行!自然,你若脫困,也需回來相助于我。”

原縻道:“那……請教道友該是如何做。”他說不出拒絕之語,深心之中也不知道是否該拒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曜漢老祖當即將如何行事之法道于他知曉,并關照道:“這里面是有一些危險的,特別是在取到之后,必然會現出行跡,這個時候就要靠道友自家了。”又鄭重言道:“我只望道友能夠成事,不然我這一番功夫白費。”

原縻道:“是,我會多加留意的。”

曜漢老祖沒有就此退去,因為若是放任原縻自己行事,可能又要在行事關頭左顧右盼,遲遲不肯邁出關鍵一步,所以在其神意之中反復催促。

原縻無奈,只得按照曜漢老祖所言行事,他看向靈機興發的源頭,那里就是自己的目標所在了,當即遁身而去。

他開始還很是輕松,但是很快,就覺得有一股抗拒之力傳來,對此他早有準備,而且他也知道,一旦決定動作了,就不可能再停下來了,所以沒有絲毫停頓,悶頭往深處沖入,但是隨著他法力鼓蕩起來,自是也將先前遮掩的氣機暴露了出來。

季莊道人本來就一直在找尋原縻,立刻有所察覺,立時舉目看去,只是在見得其人竟是在往靈機興發所在而去時,不覺有些詫異。

可是他很快感到了不對,因為原縻現在暴露了自己,不但是他會知曉,那一位存在也是一樣可以感覺到,那其隨時有可能出來將之吞奪了,原縻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卻又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往里去,這里一定是有某種目的的,且大到可以無懼自己,莫非是打那源頭的主意么?

他神情嚴肅起來,只是一個寶靈不可能做到此事,但背后要有他人指使,那就很難確定結果了。

現在問題他根本無法貿然插手,因為原縻過去無事,可若他去,那必會引發不可預測的后果,所以他現在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看著其人行事。

張衍正身忽然睜開雙目,他方才能感到有一股異動,知是又有事情發生,并且可能涉及到那一位存在,對此他之前就有預感,只是反復推演之下,發現此事很難判斷,而且弊中有利,所以沒有胡亂伸手。

這時他也是見到原縻身影正朝著靈機興發的源頭趕去,從那股法力波蕩上立刻辨認出了其來歷。

他也是一瞬間判斷出來,這是別有目的。

他心中默算了一下,若是自己此刻上前,倒是可以阻止,可首先不能判別其真實用意,再一個,心中感應告知他,此刻不去干預才是最好選擇,所以坐觀不動。

原縻此刻已然是沖到了靈機波蕩的極深處,照理說挨近這里,便再也無法往前進了,除非其偉力能都壓過對面,可是其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身影竟是毫無滯澀,一下穿過了阻礙,并伸出手,一把向那源頭所在拿去!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1:53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雙蓮撞世撼天序

原縻能這般順利穿渡過來,那是因為他身上帶有一絲神意,此是曜漢老祖所贈,但這并非其人神意,也不知原來究竟歸屬于何人。

其實他對曜漢老祖之言也不是完全盡信,可也明白,若不冒一下險,自己早些晚些都是要被季莊找到的,最重要的是,他在逃遁過程中已經離不開曜漢的幫襯了,從最早開始逃亡時就是如此,所以他此刻已然是無法停下了。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神意果是有用,方才拿了出來,就十分輕易的就突破了那最后一層阻力,此刻他伸手過去,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一把就將興發靈機的那物事拿住了。

他記著曜漢老祖之語,自己一旦拿住此物,那周遭偉力波蕩會有一瞬暫止,季莊極可能在這個時候過來阻止,所以在此之前就要催動寶蓮之力以作抵擋,是故他沒有絲毫遲疑,這一得手,立刻將自己意識灌入進去。

他之前從未曾駕馭過造化寶蓮,但是在握住那一瞬,身上那縷神意就往里滲透進去。

這一刻,那靈機興發之勢猛然一頓!隨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偉力波蕩如沖擊一般散播出來,并與本來沉浸在虛寂之中的造化寶蓮之力開始了碰撞。

而這一瞬間,非但所有煉神修士感覺對自身修為的壓制開始減弱,連那被斷絕道法的拘束都是開始松動。且好像有什么遮擋被撕裂開來一般,一股不知來處的力量也是自那破損之處滲透了出來。

曜漢老祖在原縻進入靈機興發深處后便在等著這一刻,他深沉一笑,并沒有做出什么額外動作,只是一個吐納,就將一股力量接引過來,氣機也是由此高漲起來,不過他似為防備被季莊發現,很快又將之壓制了下來,但自身所具備的偉力卻無疑是在飛快提升之中。

這等情況,并非是像得了外力補益,而更像是原本缺失的力量被找尋了回來。

張衍看著這些變化,眼神幽深無比,被虛寂被撼動的那一刻,他也是看到了某些東西,他能感覺到,先前預兆之中那有利于自身之物,便是落在此處。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被困在鏡湖底下的那分神只覺渾身一震,頓覺原本壓迫在自己身上的束縛松脫了,知道是自己脫身的時刻到了。

他也是驚喜無比,沒想到那與自己傳話之人真能做到這一步。

雖說縮在這里能夠躲避元主之神的追剿,可作為一個獨立意識,要是能夠脫困,他又哪里愿意被鎮壓在此?于是當即就要遁走,可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一事。

這鏡湖之中現在毫無防備,所有人根本不曾料得他脫困,若是強行吞吸一口,定能從這造化之地中取得不少好處,也算是拉近了與元主之神的距離。

可他也在想,季莊道人要是反應過來,自己也可能被會再度鎮壓。

這時他眼中流露出一股瘋狂之色,就算自己再被鎮壓,哪怕只是吞吸一口造化精氣,也能使得自己實力得到增長,且事情也未必會像自己想得那般糟糕,季莊現在可不見得有閑暇來管他。

想到這里,他沒有再有絲毫猶豫,用力一吸,頓時無數造化精氣被他吞入身軀之中。

季莊道人立時察覺到后方動靜,他也是皺眉不已。

問現在他根本無法抽手出來,因為他手中所持造化寶蓮并不完全,力量上不及對手,要是被對手一下蓋過,那就別再想翻盤了,那分神的確是鉆了他一個漏子。

那分神也沒有太過貪婪,他認為便宜已是撿到,也該當抽身離去了。

在被鎮壓之前,他就有不少神意留在外間,現在只要一念之間就可以遁離出去。

可這個時候,他卻是驚訝發現,有一縷神意居然在原縻那里,并借此看見,后者手中所持,乃是一朵金色寶蓮,毫無疑問,這便是那造化寶蓮了,只是他并不知道為何自己神意能夠做到此事,仿佛有關于此間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見此情形,他心中驀然生出了一個想法,要是自己將那造化寶蓮奪來,并持之在手,那就再也無需畏懼元主之神及季莊道人了。

先前他已是錯過了一次機會,反讓季莊算計了一把,這一次可萬萬不能失手了。

想到這里,就把那神意一轉,登時落去原縻所在,只一出來,就將寶蓮輕易納入身軀之中。

原縻猝不及防,他畢竟不是寶蓮之主,全靠那一縷神意才能駕馭此物,而現在神意之主歸來,他立便被一股抗拒之力給推了出去。

他頓知不好,連忙試圖起意聯絡曜漢老祖,然而還沒有等他如此做,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背后,并將他裹了進去,其人氣機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浮現在那里的,卻是久不現身的那一位存在!

虛寂之中看到這一幕的煉神修士都是人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一位也是出現了。

那分神也是瞧見了元主之神的出現,但他卻沒有退縮,反而直接持拿起造化寶蓮,催動其中力量,對著其人就是一晃。

那一位存在身影不由一晃,頓時虛黯了幾分,然而待其重新穩住之后,并沒有退后,反而往分神所在這處沖來,但明顯被寶蓮之上散發出來的抗拒之力所阻礙,無法輕易挨近。

那分神見此法有用,不由大喜,更是不斷催發寶蓮偉力,在此沖擊之下,那身影越來越黯,氣機也是隨之衰落下去。

不過他也很是清楚,這只是暫時壓制,只要自己催動的力量稍微減弱半分,這元主之神立時可以恢復過來,若要徹底解決此事,除非自己能夠將之吞奪了,念及此處,他眼神也是變得兇狠起來。

而雙方一糾纏起來,季莊道人這里頓覺輕松了幾分,他立將造化寶蓮原本浸染諸世之力穩住,這關乎到他謀劃的一件大事,萬不能被攪亂了。

可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之感,往偉力深處看有一眼,也是察覺到了那分神此刻用意,不由神色微變。要是讓這兩者重還合一,并且手中再持有造化寶蓮的話,那自己又怎么與之對抗?他是絕然不會讓這等事發生的,于是不停催動手中造化寶蓮,試圖將此事破壞。

可是他很快發現,盡管可以將最外偉力一層層抵消了去,可卻沒有辦法撼動最里層的偉力,就算把鏡湖之中所有人喚上,怕都沒有用處,除非……

他沉吟了一下,將自身意念傳入法力波蕩之中,對張衍道:“還請道友隨我一同出力,若那元主之神被那分神吞了,則將重又變化那一人,且其手持寶蓮,將是比原先那一位更難對付。”

張衍考慮了一下,那偉力深處的爭斗無論哪邊贏了,都非是什么好事,既然有利于自己的那一事已然發生,那么再等下去也是沒有必要了。

而季莊道人不管有什么謀劃,在沒有完成之前,都還需要維持表面上的安穩,恰好自己也需要一些余暇來消化方才得來的東西,所以至少在眼前,其人與他的利益可以說是一致的。

于是他也是傳意言道:“貧道當助尊駕一臂之力。”

季莊道人得了他回言,當即催動造化寶蓮偉力,同時吩咐鏡湖中所有人與他一同發力。

張衍見他動作,也是將自身偉力乃至布須天之力調動起來,同時傳意于神常、簪元、青圣等人,要他們與自己相配合,

兩邊這一合力之下,面前那股阻擋之力立被排擠開來,并向著最深之處不斷迫近。

那分神此刻陡然面對了來自兩方面的壓力,也是有些不知該先應付哪一邊,他也是萬萬沒想到,季莊和張衍兩人力量竟能與自己相抗衡,關鍵是現在他也不可能在兩股力量之下從容退走。

他念頭數轉,季莊就算把他擒住,也不過是重新鎮壓起來而已,還是元主之神的威脅更大,而自己只要把其吞奪了,立刻便就能擁有對抗季莊與張衍的力量,所以對這兩人攻勢干脆不去理會,只是把大部分力量傾注在元主之神這一邊,。

張衍這時稍作推算,依照眼前情形來看,等他們沖到最深處時,那分神卻是有一定可能得手,所以這需要再添一把力,哪怕只是少許一點也好。

想到這里,他正身自布須天內遁出,隨后起手一拿,就那蓮瓣自神意之中取出,同時將其中偉力也是催發了出來。

他這一絲力量加入進來,頓時打破了僵局,季莊道人把握住了這一次機會,使力往前一沖,將那分神力量一下壓了下去,后者像被浪潮掀翻一般頃刻間就被淹沒了。

那一位存在見此,正如其來時一般,身影無聲無息淡去,顯然自知不是張衍和季莊道人的對手。

張衍目光一轉,卻見那寶蓮脫離了那分神制束后,遠遠飄了出去,并又是開始在那里興發靈機,見此他不禁若有所思。

季莊道人將那分神重新鎮壓回去之后,見他看著那造化寶蓮,便道:“道友最好不要去動此物。”

張衍淡聲道:“貧道自是知曉這里有極大干系,若是要強取,早前便就動手了,只是這般看來,這朵造化寶蓮當就是那位寄托意識的大德所持,與那一位存在應該出自一處,可既是這般,此物早就在這里,那一位存在為何對此并絲毫無取拿之意?”

季莊道人沉聲道:“道友說得是,若是那一位存在早早持有這枚寶蓮,那我等誰也不是他對手,恐怕早就能夠傾奪諸有了,可是那位大德是絕然不可能這么做的,因為其寄托之意念一旦持有寶蓮,那就有可能生出自我,再也不會接引其歸來了。”

張衍微微點頭,果然是這個原因,這與他心下推斷相符。這時他抬起頭來,往某處看有一眼,目光幽深。他能有所察覺,雖然這件事安然解決了,可由于兩朵寶蓮之間的沖突,卻是使得一些東西永遠為之改變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1:54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指向道門得天意

張衍現在還不知曉這些改變會帶來什么,可對他來說,其實這并非完全是壞事。

因為季莊道人一定也同樣感受到了某些變化,其人一定會比他更為著緊的,要知在斷絕道法后,季莊幾乎是將規矩重立了一遍,可是同樣,其也必須出力設法維護這些。

此刻他出言道:“還望道友勿要再讓那分神脫逃出來了。”

季莊道人言道:“此回是我失策了,此是有人陰謀算計之故,非我愿意看到。”

張衍哪里會不明白,一個寶靈,如何能知曉觸摸到那造化寶蓮的方法,所以這里一定是有人告知的,且那背后之人也不可能單純只是為了擾動一下季莊的布置,一定是為了得到什么。

可話雖如此,季莊仍是擺脫不了干系,誰叫其人當初言之鑿鑿,承言不會再有那一位存在的威脅呢?

他道:“既然尊駕言明當初由你來守御天序,那么也當對一應鬼祟伎倆有所提防才是,若是總有變故,那又如何使我輩信服?”

季莊道人打個稽首,道:“道友說得是,此后萬不會再有這等事情發生了。”

張衍道:“愿是如此。”

言畢,他意念一轉,正身已然落回布須天,在清寰宮中落定。

他回想了一下方才情形,卻認為有一事值得注意。

就在他與季莊合力對抗那分神,最后力量尚還差得一線時,季莊卻并沒有請求他將手中那一朵蓮瓣祭出。

這著實值得玩味。

他一直在想,若是方才自己未曾及時拿出此物,季莊又會如何選擇?是另行動用什么手段,還是干脆以其手中那朵寶蓮直接引動這枚蓮瓣之力?要是后者,證明這蓮瓣便是離了寶蓮,其人也能夠加以駕馭。要是他方才坐視不動,或許就能將此試探出來了。

不過最后他仍是選擇直接激發那花瓣之力,因為他覺得如此做對自己更為有利。

而現下想來,卻是覺得十分值得。

他自入二重境后,功行雖是一直在向前邁進,可始終停滯在二重境中。

這一方面是他功行還在積蓄之中,另一方面是因為不曾見得三重境修士,也就無法窺見上境之能為,而造化寶蓮能為大德所持,本身就是與之同一層次的物事。

所以觀此物之對撞,就等若見得這等層次的斗戰,本就有莫大好處,更別說親自參與進去了,要只是單純在神意之中轉運,雖是蔽絕了某些暗手,可也就無法感受到這些了。

而這個其實不過只是意外收獲,此次真正所得,乃是兩朵造化寶蓮的碰撞,使得天理規序撼動,讓他看到了諸多玄妙道理。

這些妙理很多都是雜亂無章的,甚至還有一些造化之精破散的場景,不過他能感覺到,就在這里面,有一個極為重要的線索就隱藏在這些破亂紛雜無序的畫面之中,

于是他稍加整理了一下,雖并沒有全部整理了出來,但也是有所收獲。

他發現其中有一物存在,其無名無相,不可觸及,不過既然感覺到,就說明能為自家所認知,若能將之找了出來,并全數領會理解,那無疑可獲得極大好處。

眼下不能觸及全部,那很可能是因為所得之物已然超脫了他自身層次,可又因為某種原因卻又為他見,這里原因可以暫且不論,只需先尋個辦法讓自己能夠設法辨明。

他略作思索,已是有了一個主意。

片刻之后,一個道人身影慢慢在面前凝聚出來。

這是心識映像,可以說是他自己,也可以說是自己功行法力的具現。

因為那物既然可以為他所見,那么與他必然是有某種牽連的,既然無法直取,那么不妨繞行。以另一個自己,或者說是讓法力功行來直接接納此物,那就無需再經過他感應乃至領會一關。

而他本身可以試著觀想這個自己,這就與解化未見未知一般,你在望見的此物的路途之上,卻又并沒有能完全看到,等到能夠清晰得見之時,自然也就理解了這里一切。

只是他心中總是覺得,這些東西像是有人刻意傳遞出來的,且從表面上看來,就像是留給自己的,因為早在之前就有了清晰感應,這指向委實太過明確了。

但也有可能,此是留給那已然在邁去三重境途中的煉神修士的。

現在虛寂之中,恐怕也就唯有他一個未曾被造化寶蓮所阻的二重境修士,這才出現如此情況。

可不管如何,這是一件好事。原本大德遠去,上進之路不知何處去尋,現在經由這一場變故,卻無疑是打開了一個缺口,使他能夠窺見到一線門徑了。

季莊道人回去之后,感應了一下,見鏡湖之中所有人都安然不動,眼神頓時有些不善,他也能想到,今次之事,一定與鏡湖之人有關系,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曜漢老祖,不過在一番長思之后,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他卻是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甚至沒有對此事做出任何交代。

鏡湖另一處,曜漢、羽丘、玉漏正三人圍坐在一處。

曜漢老祖神色如常,羽丘、玉漏卻是看得出來有幾分嚴肅,做好了被發難的準備,然而等了許久下來,卻是遲遲不見任何動靜。季莊道人也不像是要麻痹他們,而是看去真的不打算繼續追究。

羽丘道人言道:“莫非那季莊并未疑心道友?”

曜漢老祖言道:“錯了,正是確認乃我所為,方才沒有什么動靜。”

羽丘道人言道:“哦,這是如何?”

曜漢老祖道:“我早便說過,兩位道友莫把季莊看得太過厲害,就算得了造化寶蓮又如何?其人在鎮壓了那分神之后,又阻斷了道法,這已是牽制了他絕大部分力量,已是再無余力來對付我等了。”

頓了一下,又言:“他現在若要懲戒我等,無非鎮壓和將我等趕了出去兩種選擇,可前一種他無力去為,后一種則他并不敢如此做。一來我知曉之事不少,怕我出去之后,又給他找尋麻煩;二來萬一我等不小心被那一位存在吞奪了,豈不是助長敵勢?所以反還不如當作什么都未曾發現,讓我等留在這里,要有什么變故,他也能及時阻止。”

玉漏道人道:“道理是這般,可照道友這么說,我等無疑已是被季莊盯上了,只要其人抽出手來,想來第一個要做之事就是收拾我輩。”

曜漢老祖道:“兩位道友勿為此憂,此回縱然被扭轉了過來,可是有些東西卻是彌補不回來了,不然我又何苦做得這番布置。”

玉漏道人言道:“道友是說……”

曜漢老祖言道:“此回天序搖動,我法力著實提升不少,季莊便是當真對我等動手,亦是無所畏懼,除非其人不顧一切將造化寶蓮之力全數挪來,可如此就等若舍棄前面所有布置,他斷然是不會這般做得。”

玉漏道人言道:“那敢問道友,下一步又該如何走?”

曜漢老祖神秘一笑,道:“下一步,自然該是傳道了。”

玉漏、羽丘二人都是不解,“傳道?”

曜漢老祖道:“不錯,正是傳道,兩位以為那季莊斷絕道法當真只是為了阻止那一位傾滅諸有么?”

他朝外一指,“兩位道友若是一觀,便可見得,現如今依附鏡湖的現世生靈,多數信奉一門道法,若無有人在背后推動,又怎可能如此?”

羽丘道人仔細看有一眼,發現的確是這樣,不禁皺眉道:“那季莊為何如此做?

攀附在鏡湖之上的現世如何,他之前從來不曾關心過,因為這些事對他們來說根本無所謂,也絲毫影響不到他們分毫,可現在卻發現季莊著眼于此,自然無法理解。

曜漢老祖道:“此刻時機未至,緣由先不予多說,只我若要得回力量,則這一步必不可少。”

玉漏道人有些擔憂道:“看來季莊尤為重視此事,道友如此做,豈非就是明著與之對抗了么?”

曜漢老祖呵呵一笑,道:“兩位道友既知其遲早是要與我等翻臉的,那就不必退縮,趁此良機,反可爭取更多。”

玉漏、羽丘二人仍是覺得有些奇怪,就算將道法傳播于此又能如何,現世之中生靈,他們一念轉動,就可以將之覆滅,看去根本是無用之舉。

只是他們也能感覺到,經歷方才那一事后,曜漢老祖與之前有些不同了。

若說之前他們還能與之平等對言,可現在,其人卻是隱隱居高臨下,且他們也是生出了一股忌憚之感,故而心中雖有些許異議,可都沒有出言反對,此刻皆是一個稽首,言道:“便如道友所言。”

無名界天之內,泰衡老祖端坐在那里,這幾百年中,又有不少雕像碎裂,此刻矗立在這里,也不過只剩下七座而已,要是這些雕像也盡數崩裂,那么他也就該離開此處了,只從內心深處而言,他自是希望這些同道能夠回轉過來。

能被那渾天主人吸引過來的,從心性到資質無不是上上之選,當初又是滿懷希望飛升他界找尋道途的,要就如此神魂俱滅,那委實也太過可惜了。

就在這時,他感得一尊雕像開始晃動,不由把注意力投去,這一座雕像主人恰是之前感得生機未消之人,只是之前遲遲沒見打開壁障,并且生機反而在消退之中,他本以為也是無能恢復原身了,可沒想到,這時卻又有了動靜。

不一會兒,就見雕像外表之上有無數生機勃發,綻放出一輪輪青色光暈,并有氤氳云光環籠,裂開之后,再有百來息,這些方才散去。

然而顯露眼前的景象卻是令他驚訝,那里并沒有人出來,矗立在那里的,卻是一株身如桃干,葉似芝冠的蒼翠靈樹。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1:59
第一百三十章 相從心起唯斗勝

泰衡老祖見這一株靈樹生機可謂盎然,但是偏偏沒有半分法力溢出,不覺有些訝異,只是片刻過后,見自上面結出了一枚果實,心思一轉,卻是有了一些猜測。

這時洪佑自外走了過來,他方才也是感得這里動靜,本是以為又有一名同道醒來,可沒想到居然見得一株靈木。他看了幾眼,才道:“這位道友該是壽數漸絕,便是脫困出來也無有可能修持多久,故是以獨特手段避劫重修。”

泰衡老祖點頭,贊嘆道:“這門法訣確實玄異,竟能舍己功法重煥新生,盜取一絲天機,算得上是上乘道法了。”

洪佑道:“除了法門玄異,當還有相合寶物為借托,不然做不成此事。從功法路數上看,這一位也是九洲舊人了。”

泰衡老祖頜首道:“這位也是一位立派之祖。”

兩人說話之間,卻見那果實晃動不已,隨后一聲脆響,蒂剝而落,到得地上,倏爾裂開,從中出來一個目若辰星的小童,一身道裝,只是身上半點法力也無。

泰衡與洪佑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將自身氣機收斂起來,同時照影入世,這般哪怕凡物都能望見他們了。

小童一見兩人出現,便打一個稽首,道:“貧道功行一朝散盡,倒是讓兩位道友見笑了。”

泰衡、洪佑二人還得一禮。

泰衡老祖道:“道友今朝脫困,已是否極泰來,來日不難把功行再度修持回來。”

洪佑也是點頭。

兩人都是明白,這一位雖是為了避開死劫,一身功行盡數舍棄,想要恢復原來修為,就要重新修行一遍,可其原本的憶識經驗卻是保留在那里,而且如今這具身軀乃是借托重塑,可以說潛力比原來更高,只要外物不缺,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修持回來。

至于道法斷絕一事,那是針對后來修道之人,這一位也未曾身死,仍是原來那人,不過換了個身軀而已,所以道法之絕尚還落不到其頭上。

泰衡老祖道:“而今該當如何稱呼道友?”

那小童道:“我避死盜天,方才得煥生機,原先道名也自不必再提,兩位道友喚我蟠棲便是。”

蟠棲現在沒有什么法力,所以哪里都去不得,謝絕二人幫襯,自去外間尋了一處偏僻之地,權當日后修行所在。

洪佑看了看余下那些雕像,知道能復還回來之人終究寥寥,便道:“此界不過送我暫且容身,等這些事了之后,想必再不復存,皆時道友準備去得哪里?”

泰衡老祖撫須言道:“或許會往山海界一行,一觀如今諸派聲勢,而后再找合適之地開辟洞府。”

他也是聽聞自己弟子易九陽轉世之身繼續延續了瑤陰派,心中甚是欣慰,不過其人如今乃是太上弟子,所以不便上前打招呼,好在諸天萬界現在往來方便了,覓一清靜之地潛修當是不難。

洪佑道:“恕我直言,到了道友這般境地,甚難再往上走了。”

泰衡老祖感嘆道:“縱然難行,我輩亦還有機會,而今道法斷絕,后來人要修至我輩修為,卻是難上加難。”

洪佑沒有再說什么,他不知自己能否修至上境,可唯有早些斬卻過去未來之身,方有資格去談論上境機緣,而今天多說了幾句,已是耽誤了不少功夫了,所以一個稽首后,就回去自家洞府,持功定坐去了。

無名界天之內,高晟圖站于一株巨木橫干之上望著天星轉動。

按照這里日月升降,又是過去了五十載,不過他也明白,不管這里過去多少年,自己若能有機會回去,也不見得時日會是一樣,或許是方才過去未久,也或許過去了更長一段時日了,若是后者,也不知海勝國那些故交親族如何了。

阿曇自遠處小心走了過來,恭敬道:“老師,所有人都是到了。”

高晟圖道一聲好,沿著樹干走入一處巨大樹洞之中,這里站著百余人,都是當年在他身邊聽道的弟子。而這許多年過去,當初那些少年都是成長起來,有些天資杰出的,功行已是隱隱趕上了他。

只是這些年他試著與這些少年論道,卻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解答,甚至這些弟子所思所想尚還不如山海界一個方才入道的修士。

后來他發現,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此界族民沒有見識過開闊天地,不知己身之渺小,且自出生之后便一直居住在這片狹小地界之上,這也限制住了他們的格局。

而山海界那些弟子,知道自己不過是諸天萬界之一員,更有無數大能修士居于九天之上,心中無疑對自身之存在有著清晰認知。

有鑒于這等原因,他決定離開此處,繼續去往外界尋道,于是當即將自己意思道與眾弟子知曉。

“老師要離開這里?”

底下一眾弟子都是難以置信,五十年下來,高晟圖已可算得上他們的精神支柱了,本以為今次仍是如以往一般聽道,可現在聞得他居然要走,不少人不由慌亂起來,紛紛出言勸他留下。

高晟圖堅持己見道:“我留下的靈木,已是足夠族民生存繁衍,有無我已是一樣。”

現如今部族人口也是一再擴展,因原本山峰因為容納不下,所以后來利用了靈木填海造陸。

開始此事進展頗為困難,每一次都需高晟圖親自潛入水底用法力催發,等靈木生長出來后,再在上面鋪設石土,而等到諸多弟子皆得法力后,方才輕松了許多,如今可以為人居住的地界已是比原來擴大了三倍有余,部族早已沒了生存危機。

阿曇仍然很是冷靜,他站出來一禮,道:“不知老師要去到哪里?”

高晟圖道:“我想看一看能否找到兩界關門,去到天外,順便還可尋訪一下可能存在的其他部落,你們可有人愿意隨我一同前去?”

他自到來這里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當初那兩界關門通向這里,肯定不會沒有原因,且從道理上說,這里應該也有一座關門,若是自己能找到,不說回去,或許還能去往別處游歷一番。

阿曇大聲道:“我愿隨老師同往。”

他一語說出,一些弟子也是紛紛出聲附和。

因見高晟圖主意已定,所以眾人再是不舍,也只好放他離去,最后商議下來,大約有十人與他同行。

這倒并不是說沒有更多人愿意跟隨了,而是部族之中的捕獵采集大多依靠這些修習了道法的弟子,不可能一下走得太多。

三日之后,高晟圖與十名弟子以大木為舟筏,在部族眾人送別目光之中往汪洋深處飄行而去。

他們所乘坐的雖言是木筏,可實際上是一株長了整整五十載的大木,這上面自有樹洞可供棲居,還有附生草菇可為必要之時的補充。

不過高晟圖和此回跟隨過來的弟子都不需要進食尋常東西,因為以他們的境界,已是相當于化丹修士,只需要吐納調息便就足夠了。

這也是高晟圖最為難以理解的地方,自己力量到底是哪里來的?只是這么多年還是沒能參透這一層。

他還引導這些弟子往這上面去思考,然而大多數人卻是認為,高晟圖乃是預言之中的神人,既然是神人,有此本事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高晟圖雖沒能找到同道,可認為這樣也好,沒有這個心障,這些弟子修煉起來也就沒有太多關礙,說不定還能繼續往上行走,究竟能走到哪里他不好說,但此界之人最大的問題乃是生存,只要過得這一關,未來自有人會去思考這些。

他轉首望向無盡汪洋深處,希望這一次,能夠尋到自己所要的答案。

張衍站在清寰宮大殿之內,負袖看著前方。

那以法力功行具現出來的觀想之相此刻變得已是有些陌生,這是因為接納過來的東西現在尚不能被他所領會所致,如無意外,這應該是一名未知大能留下的力量。

若是他功行再度提升,而觀想之相再沒有更多道理投入進中,那么很快又會恢復方才顯現出來的模樣。

他倒不希望看到情況如此,因為唯有見識到更多未見未知,他才能繼續在道途之上前行。

隨著下來他逐漸深入修持觀想,解化未見未知越來越多,可這里出現了一個問題,越是如此,他面前所見大道反而越是延伸擴展。

他知道,這是自己并沒有能夠解決根本問題之故。

再這么下去,他的法力雖可不斷提升,但是境界卻只能停滯在二重境中,且是越往后越是難尋真道。

這就如那渡覺修士一般,任你法力再是高明,再無限提升,也無法打破那一層障礙。

他深思下來,或許自己當是換一個追尋方式,而在煉神境中,最為直接的方法,那便是法力與法力的交融碰撞了。

然而這個念頭才方一升起,那原本一直立在那里的觀想之相竟是轉首向他看來,而后伸出一指,向著他點了過來。

張衍目光微微一閃,只是一轉念,就帶其一同遁入了神意之中。

這應該是自己窺望上境的迫切念頭,才使得這觀想之相主動向自己出手,因為修士只有通過斗戰才能見到更多大道之理。

從接納來的偉力來看,當是來自更高層次,這觀想之相此刻或許已可看做是一名大德部分力量的投照了,

要是在外動手,布須天諸多現世恐怕就要因此崩滅。

好在觀想之相乃是他心象具現,與他本為一體,所以可以拉入神意之中,且到了這里,他也可以放開手腳與之對抗了,心意一使,同樣是一指點出,一股無盡偉力頓時迎了上去。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2:00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法入意不可失

張衍偉力一涌出,霎時與那對面力量碰撞在了一起,就在這等時候,他心神不由得一震,有無數妙理涌入意識之中。

他眸光閃動了一下,果然唯有法力比拼,才是獲取大道之理最為快速的辦法。

雖這樣做自也是蘊含一定兇險在內的,畢竟那里間可能蘊藏有大德所留下的力量,可一旦支持不住卻很可能致會被對方所侵奪,甚至失去一部分自我,不過他對此也是有一定把握的。

這位大德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不可能是全部,頂多只是其中一部分,甚至還不見得能比得上季莊、曜漢等人,也是如此,他才敢于行此事,否則根本不會容許觀想之相發動起來。

要知如果按部就班去探究的話,難說以后不會有所失差,而現在直接把斗戰擺在明面上,從對撼之中來領會真正妙道,卻是不用再去理會可能潛伏在底下的東西,所以盡管表面看來爭斗激烈,可實際上卻反而避過了一些可能存在的危險。

隨著雙方對抗逐漸加劇,那觀想之相所投入進來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大,張衍仗著氣、力雙身,始終不落下風,且隨著心中不斷涌起的明悟,身上法力更是在升騰之中,始終能跟得上對面的提升腳步。

此時他也是感覺到,自己在逐漸挨近那個最為根本的問題。

難知過去多久之后,在兩股偉力又一次沖撞之后,那觀想之相卻是忽然停頓下來,再也無法從其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力量。

張衍發現,自己無論朝其傾壓多少偉力,都是沒有任何作用,仿佛對面就是一片虛無,不禁思考了起來。

他明白前面可能蘊藏著自己想要知曉的東西,可因為涉及到大德之力,自己若去追尋,不見得能找到答案。

而現在若是不去理會,那么大可以現在就從神意之中退出,等到日后再來問對。

可要是踏出這一步,而又無法參透其中玄妙的話,那么他就會被永遠困在這里,再也不可能去到外間了。

只是眼前景象,讓他覺得自己隱隱觸摸到了什么,機緣若是錯失,那未必能在下來爭鋒之中與逐漸恢復力量的季莊等輩對抗。

考慮過這些之后,他沒有遲疑,上前一步,整個人就往觀想之相邁去一步,頃刻間,整個人就沒入其中。

而就在同一時刻,他本來彌布在虛寂之中,那無處不在的法力波蕩忽然消失不見了。

虛寂之中諸多煉神修士立時發現了這等異狀。

神常道人在察覺到后,本能感覺到此事有些不同尋常,本來修士愿意收去法力乃是自己之事,也不會有人多管,但張衍此前卻從來未曾這般做過,此舉可謂毫無征兆,于是試著傳意一問,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他皺了下眉,又以神意向簪元道人道:“道友可知,這是如何一回事?”

簪元道人也是不明,他朝下看有幾眼,道:“難以知曉,不過玄元道友分身仍在現世之中,應該不是什么大事。”

神常道人點頭,這是在布須天內,張衍身為御主,當不致有什么問題,他想了一想,道:“我方才問話,玄元道友卻無回言與我,想來當有什么事做到關鍵之處,只是布須天內當不能生亂,道友與我當要稍加留意,免得有什么事端。”

簪元道人認為他說得有理,他們并不十分信任青圣及全道二人,因為這幾個都是懾于張衍偉力方才蟄伏在布須天中,要是沒有了壓制,很難說會做出什么事來。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多慮了。

青圣道人雖的確有更為深遠的想法,可他也不認為憑借自己方過解真關的修為就能做得什么事,何況張衍只是偉力暫且消失不見而已,誰知下來如何?現在連什么情況都未能確定,他哪里又會有什么動作。

至于全道二人更是如此,他們又沒有推翻張衍的心思,哪怕現在有人跳出來,恐怕也是上前鎮壓居多。

鏡湖之中,季莊道人眼神閃爍,他也是察覺到了某種異樣,畢竟張衍之前一直在放出法力波蕩搜尋造化之地,與他進行著某種層面上的對抗,而現在突然收了回去,這里面肯定發生了什么事,于是持動造化寶蓮往布須天、內探查,可轉了一圈下來,竟是驚訝發現張衍力量竟是一絲半點都不存在了,可正是因為消失的太過徹底了,反而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本來還可利用贈予張衍的那枚蓮瓣進行進一步探查,可惜張衍只要身在布須天,就一定將此物置入神意之中,所以他現在也不能感應到分毫,不覺暗叫可惜。

他沉思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露出一絲驚容道:“莫非是……”隨即又搖了搖頭,“不會,不會。”

可要是張衍當真出了什么變故,那現在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了。若是此刻他設法侵入布須天中,能否將此地御主之位搶奪過來?

如能做成,那么現今虛寂之中自此他一家獨大,心中所謀就可放開手腳來做了。

這個誘惑雖,可他還是放棄了。

如若真能得手,那自什么都不用說,可要是失敗,整個布須天定然與他翻臉,先前好不容易定下的規序定會被推翻。

要他放棄以往著實費了不少心思的布置去搏一個現在根本無法看透的結果,他是絕然不愿意的。

曜漢老祖也是望著布須天所在,對此他略微有些猜測,但又不能肯定。

可若是真如他想得那般,那么眼前無疑就是侵入布須天的最好時機,可這沒有用處,因為只要他一動,季莊也會跟著一起動作的。

這里他無疑是搶不過季莊的,若是布須天給其人占去,那他絕然不可能再翻身了,所以他非但不能動手,反而要盯著季莊,并阻止其人做得此事。

無名界天之中,高晟圖帶著一眾弟子航行于汪洋之上已經五年多了,可入目所見仍然是一片無盡水潮,沒有任何可以提供落駐的地方。

他倒是沒有太過失望,早在不少年前,部族之中就放出了不少木筏載著種子往四面飄去,若是碰到地陸,便會依附其上生長,現在沒有見到這些,足以說明在他們所見范圍內并沒有這等所在。

倒是這些弟子從部族之中解脫出來,整日只能論法修道,對道法的理解卻是比之前更進了一層。

高晟圖在無事之時也是向其等講述山海界中情形,引得包括阿曇在內的一眾弟子都是向往不已。

又是飄行半載后,有一名弟子忽然驚喜大呼道:“老師,看那里。”

高晟圖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見一株依稀有些眼熟的大木豎立在那里,這還不算,在大木之下,有一條青灰色的虛影浮現在洋面之上。

“莫非是……”

他法力一轉,騰空而起,自上往下俯瞰,那一條虛影由線化面,在視界之中無限擴展出去,直至與天際相接,不由雙目微睜,“這是地陸?”

身后一個個弟子也是躍騰至天中,一個個帶著吃驚激動的神色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景象。

他們自出生之后,從來沒有見過真正地陸是何模樣,在見到這一方與汪洋截然不同的世界后,一時都是怔住了。

高晟圖在最初的驚奇過去之后,卻是開始琢磨起來,原來部族中言自己是舉世最高所在,他本來是不信的。

因為這些部族之民先前生存之地僅是局限在一片狹小地界內,不可能放眼到整個界域,只是后來始終沒有見得其他地界有人存生,才略微有些相信此言。

現在這塊地陸的出現,似乎就打破了這個說法,不過還有另一個可能,是不是這樣,終須看過才知。

既是有了明確方向,他當即命諸弟子推動舟筏往此行去,數天之后,方才挨近了那方地陸。

阿曇先是仔細看了看那株大木,道:“老師,的確是我等先前送渡來的種子長成的。”

高晟圖點了點頭,他越是靠近這里,越是發現這里異處,這里靈機遠遠高于之前經過的地界,而這株大木就算一路順利到此,也頂多只生長了二十多年,可現在這勢頭卻是穿云入天,比原來部族之中的那些靈木長勢還要好,這明顯就是受了靈機滋養的原因。

見到這些之后,他精神為之一振,要是這處天地內還有兩界關門存在,那么無疑只會落在這等地界中。

他道:“我等去往地陸探看一番,”頓了頓,又叮囑了一句,“這里靈機興盛,難免會有異獸大妖,你們都需小心。”

眾弟子都是應下。

一行人下來便向著地陸深處飛遁前行,雖是一路過來不見人煙,可這里生靈眾多,鳥獸之屬,都是成群結隊,甚至有一次撞上了數萬蹄獸遷徙的場景,景象十分壯觀,這是眾弟子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

他們興奮不已,這處地界若是可以為人所居,那么大可把原先部落搬到此地。

高晟圖望見一座隆起的高峰,只是上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光芒之下閃動了一下,他凝視片刻,就往那處飛遁,很快便見得這非是什么高峰,而是自平地修筑起來的一座法壇,外沿萬里之內,皆是坍塌碎裂的屋宇樓殿,好似這里經歷了一場極大變故。

眾弟子見到這景象,不覺震撼不已。

高晟圖來至法壇最高處,拂袖掃開碎裂石塊,便見臺座之上嵌著一枚光亮玉石,內中有一團靈機渦旋,光影灼灼,絢爛無比,只是看有一眼,似就能將自己法力都吸扯進去,他想了一想,伸手向上一按,身軀不由得一震,少頃,便有一道光幕升起,不過上去三丈來高便就不再抬升了。

阿曇這時落身下來,好奇問道:“老師,這是何物?”

高晟圖看有幾眼,道:“或許,為師所要找尋的東西,就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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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化合心相明正法

張衍神意之中,那觀想之相仍是一直站在那里不動,在不知過得多久過后,這具相身終于發生了某種變化,好似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張衍身形一晃,終是從中走了出來。

而那觀想之相卻好似少去了什么,變成了一個虛實不定的映影。

此物在經過他解化之后,現在僅只是存在于此,并無法再引至神意之外,對于尋常人或許這很平常,但對于煉神修士而言,卻又并不平常了。

他再是看有一眼,就自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修士在神意之中不論如何轉動,對外界而言也不過只是一瞬而已。

所以便是布須天內外當真生出變故,只要他沒有迷陷在那大德所傳遞出來的大道妙理之中,那也一樣來得及出來收拾局面。

不過有那么短暫片刻,他的確是真正消失不在的,可以說布須天那一刻是無有御主存在的,若是外敵抓住這一時機,說不定真能闖入進來。

好在他分神留在外間,這也算得上是一道屏障,雖無法對付來敵,可只需稍加阻礙,就足夠正身轉出,直面來襲敵手了,就算手持造化寶蓮的季莊道人,也不可能在布須天內對付他這位御主。

他此刻察看了一下布須天內外,卻是沒有再把自身偉力擴展出去,而先是考慮起修行之上的問題來。

這次他所見到的一切大道妙理其實是某位大德有意識傳遞出來的。

而確如他先前所想,這些東西并不是專以留給某一人的,凡是修煉到他這等層次的煉神修士其實都有資格接觸,只是現在正巧唯有他一人最為合適而已。

雖然他與這位大德沒有任何意識乃至言語往來,可在彼此法力的碰撞之中,他已是從其人那處知曉了足夠多的東西。

在順利從那觀想之相中出來后,他已是知曉了那最為根本的問題所在,這個問題一解決,他也是明白了該是如何踏入三重境中。

盡管現在還欠缺了一些必要條件,但從此刻起,就算解化未見未知再多也不會陷入無盡大道之中。

其實這一次收獲不止這些,他還由此窺見到了一絲大德威能。

可以這么說,若是當真有一名大德完完全全的歸來,那么其人很是輕易就可將現今虛寂之中所有人都送入永寂之中,只要不是未曾到達其人層次,那根本稱不上是對等對手。

或許歸來大德不見得會如此做,可他又怎會把期望寄托于其人寬宏之上?

自身存在寂滅皆是操于人手,這沒有哪個修士是愿意忍受的。

只是要往上走,這里還欠缺關鍵之物,他需用一物以作寄托。

在化解那根本問題之后,他也明白了為何傳聞之中大德都是持有一朵造化寶蓮,因為此物非但可以完成那最為關鍵的一步,更不用怕被其余同輩偉力所侵擾,也難怪季莊得了此物之后方能找回一部分力量。

他身上雖有一枚蓮瓣,可現在已是清楚,這一枚應該是屬于季莊之物,別人或可以駕馭,但需在其允許之下。

就算他設法壯大了此物,最后也無法為己所用,且一旦自神意之中取出,只要季莊愿意,那隨時可以將之收了回去。

所以他不準備再動用此物,不過現在倒是可以以此物氣機為引,找尋類似之物。

照理說,每一位大德所持寶蓮除了自己之外,無人可以動用,可從那位大德傳遞來的意識來看,自造化之精破碎后,這兩者之間就已是脫離了。

所以這些寶蓮此刻都是處于無主狀態之中,除非如季莊一般力量已然回來了一部分,方是可能接引過來,

故是他只要能夠及時找尋到一朵失落在外的寶蓮,再借此求取上境,那么就算這些大德歸來,也妨礙不了他了。

在張衍偉力消失之后,諸多煉神修士就一直在留意著布須天的動靜,但卻遲遲不見他偉力再度出現。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于妄動。

這里原因各異。若說布須天內是因為張衍往日威懾,又沒有什么足夠強力的人物作亂,所以無人敢于亂動。那么鏡湖之中,則是各人心思算盤太多,又彼此顧忌,這恰好維持住了一個微妙平衡。

季莊道人在有了決定之后,就不再關注此事,反而是趁著張衍偉力消失不見抓緊時機搜尋那造化之地。

若是有幸尋到一方地界,那正好可以收歸囊中。同時他又不斷將道法推廣至諸多現世之中。

只是令他不悅的是,鏡湖之中本來是他一家獨大,可現在卻又出現了其余傳道之人,不難見得這是曜漢老祖所為。

然而他經過考慮過后,所做出的反應卻如同曜漢老祖所料的那樣,沒有任何詰問,更沒有任何反制舉動,全當是沒有看見一般。

這里固然有他現在沒有余暇和把握去收拾曜漢老祖的緣故,還有就是道法之傳并不是單靠無上力量就可扭轉推翻的,這里涉及到更深層次的玄妙。

若不是如此,他直接以偉力改變所有生靈的意識,或者干脆造出無數信奉自己道法的現世生靈反而還要更為簡單一些。

不過道法之傳雖無法強力干涉,他卻可以對道法之主出手,這源頭一滅,自然也就成不了什么氣候了。

現在雖是暫且不動,可等到他偉力完整歸來時,就可輕而易舉收拾這一切了。

諸多雕像所在洞府之中,自蟠棲脫身出來后,又是百年過去。

泰衡老祖仍是落駐在洞府之中,將這些年總結得來的脫身之法繼續傳遞給余下未曾擺脫束縛的雕像知曉。

他同時還勸告這些人,就算此生無望道途,也好過神魂俱滅,所以現在只要能夠擺脫出來便好,其余之事大可以后再去考慮。

現在剩余這些雕像之中,唯有一座生機最盛,這也是他先前看好的三座雕像之一,前二人皆已是出來,而這一座卻是遲遲未能打破堅縛。

他已是看過,這一位能夠堅持到如今,并非功行超過他人、而是因為其擁有比旁人更多的壽數。

而近來這具雕像上的生機終是開始轉動了,先是無數繁盛鮮花在雕像之上綻放開來,再由盛轉衰,枯敗下來,然而每一朵殘花落下,就會帶走一縷固束之力,而后原來所在又有花朵盛開,隨著這個過程不斷輪轉,洞室之內逐漸變得奇香遍布,光彩爛漫。

數十日下來,在那生機催發到頂點時,雕像化為無數花瓣紛飛而舞,一名身形高長,英氣勃勃的女子自里走了出來。

她對自己妝容稍作整理,才對泰衡老祖一個稽首,道:“多謝道友以傳心之術教我脫困。”

泰衡老祖搖頭道:“道友何用言謝,你能出來,也一樣是全靠自家。”

面前這一位女修也同樣沒接受他好意,哪怕最后差點無法出來也是如此,可見是一個脾氣秉性頗為剛強之人。

紈光這時步入洞府之內,看向那女修,稽首言道:“可是玉陵真人么?”

玉陵真人鳳目轉來,還得一個道禮,道:“正是,道友怎么稱呼?”

紈光道:“太上座下持劍弟子紈光。”

玉陵不似泰衡老祖那般功行高深,縱然意識始終存在,可一直收束在內,并不主動去察看外間變化,所以并不知曉紈光等人的身份,不過現在其人一說,但卻無端知曉了太上為何。

她道:“紈光道友有何見教?”

泰衡老祖這時插言道:“紈光道友,我與玉陵道友皆是出自九洲故地,此中詳情,不如由我來與玉陵道友言說如何?”

紈光無所謂這些,只要出來之人非是偏激鬼邪之人便好,若是那般人物,他立刻就會出劍斬了,免得日后麻煩,于是道:“如此也好,不過若有人欲要離開此處,卻需與我等師兄弟先是招呼一聲。”

泰衡老祖打個稽首,道:“定當如此。”

紈光沖他一點頭,便擺袖離去了。

泰衡老祖轉過身來,便將自己所知全數告知玉陵。

玉陵聽罷,搖頭道:“沒想到在我離開之后,九洲諸派竟有如此變化,”她又感嘆一聲,道:“秦、岳兩位掌門帶領眾派飛升,又成功在山海界落足,這等心胸魄力,乃至能為手段,卻是少有人及。”

泰衡老祖點頭道:“我初時聽得此事之時,也是對這兩位頗為佩服。”

玉陵這時問道:“我聽聞泰衡道友曾經受過溟滄開派之祖太冥祖師指點,卻不知這位祖師又是何等人物?”

她因自身之故,卻是對九洲過去英杰乃至各派祖師都是頗為關注,而太冥祖師自是其中最為莫測高深的一位。而見到泰衡老祖這位真正與之接觸過的人物,卻是忍不住一問。

泰衡老祖沉吟片刻,嘆道:“道友若要問我,我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我只記得當初太冥祖師曾相助我,可其是何等模樣,又是說過何等話,我卻無論如何也回想不起來了。”

玉陵略作思忖,點了點頭,主動轉開了話題,顯是知曉了這里面厲害,所以果斷收口不問。

再言語兩句之后,玉陵便就開口告辭,說是要往山海一行。

泰衡老祖好心言道:“這里靈機極是上乘,還有幾位道友可以論道,道友何不多留些時日再走?”

玉陵卻是堅定言道:“這里雖好,卻是他人所在,不是我該身處之地,且驪山派尚在,我便是修行,也是要回得驪山派中去的。”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2:02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不渡人人自渡

張衍自神意中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思索造化寶蓮之事。

他知道,早前季莊道人手中是沒有此物的,不然面對那一位存在時根本無需退避。

這東西應當是后來才尋到的,而這恰恰是在鎮壓了那一位存在的分神之后,所以不難猜到,這兩者之間應該是有關系的。

再進一步推斷,那分神本有吞奪諸有之能,或許季莊就是憑借了其人這等能耐方才將這寶蓮尋回的。

如此看來,這算得上是一個捷徑。

不過她是無可能借用此法的。

季莊拿回的,應該就是自己原本所持有的寶蓮,所以就算被那一位存在的分神尋到,也一樣不怕被其人奪去。

若是他用此法,那么分神尋到寶蓮后,他或許可以將之擊敗,但卻沒可能從其手中再奪回此物。再則,他也不會冒著被傾奪諸有的兇險去做這等事的。

所以要想找尋到此物,現在最穩妥的辦法,似乎就是從那蓮瓣之中抽得一絲氣機出來找尋。

可這里問題也不小,這就如同找尋造化之地一樣,完全是看機緣運氣,難知什么時候才會撞上。

而季莊道人實際已是握有造化寶蓮,目前只需要設法壯大就是,所以或許到最后他還沒有找到此物,其人就已是找回全部力量了。

大德一旦歸來,那么無人能夠阻止,何況現在還有那一位存在在外,雖現在被他們所克制,可其遲早也是會回復過來的。

他要破局,唯有搶在此輩之前。

誰人能先一步達成目的,誰人便是贏家。

只是若按正常路數,幾乎是不可能贏過此輩的,所以必須另辟他途。

他注意到,正是因為兩朵造化寶蓮之間的碰撞,才使得許多莫測難言的東西泄露出來,并使得自己得悉了諸多隱秘之事,那若是再來得一次,自己是否可以獲得更多呢?

這一回虛寂之內的變故無疑是有人主動挑起的,現在能行此事的也就那么寥寥幾人,而能在造化寶蓮上做文章的,無疑肯定也與大德有所牽連之人,不然沒可能知曉此事,所以他大致可以肯定,此事應與曜漢老祖有關。

只是虛寂開得缺裂之后,獲得好處的似乎只他與曜漢老祖而已,季莊道人自身卻沒有獲得什么。

而他之所以得利,那是因為那位大德主動投來的意識和大道玄理,并非是他去接引得來的,

那是不是可以如此理解,實際按照正常情況,此回能夠獲利的其實只有曜漢老祖一人,不過因為偶爾一個意外,才連帶他也是得了好處。

若是如此,要是他主動引發這等變動,那么最終獲利之人也不會是自己。

他慎重考慮下來,最后否決了這個做法。

只是這里有一點需得留神,按理說季莊也不難猜到此事與曜漢老祖有關,可后者偏偏沒有什么事,散于虛寂之中的法力波蕩一如既往,這說明季莊道人沒有追究。

要換作是他,那是絕對不會放任這么一個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在身邊的,現在不動手,那只能說季莊也沒有壓下其人的把握,或者付出將比損失更大,這足以說明曜漢老祖此刻已然具備與季莊對抗的力量了。

不過這般于他而言,情況并沒有變得更壞,反而季莊和曜漢相互牽制,卻對他更為有利。

要想邁上三重境,不外是要一件寄托之物,可他以為,縱然無有造化寶蓮,自己也可用他物代替。

他乃是布須天御主,不妨便以布須天為寄托。

只是寶蓮之所以為寶蓮,那是清凈無垢,不染外力,在運法之時不怕有他人會來侵擾。

可布須天內仍是有不少異力,便是這些異力之主而今都不在這里,也需得完全清除才能行此事,同時造化寶蓮也不能因此放棄尋找,主要是做此事并不用花多少力氣,還能以穩住季莊和曜漢老祖的心思。

但他雖如此設想,可要想做到,途中還有不少難關要克服。

譬如他現在需先知曉一件事,那就是差不多完整的造化寶蓮究竟是如何借托法力的,這里面是否還有什么玄妙?

唯有知道這些,他才可能去借托布須天,不然沒辦法行這一步。

那位大德所傳遞的意識中并沒有提及這些,或許修士接觸了造化寶蓮之后自能通曉,可惜他偏偏沒有此物,

不過這并不表明他便沒有辦法了。

他把目光投向那靈機興發之處,那里就有一朵造化寶蓮,雖無法將之占據為己有,可卻不妨礙他從中探查出一些關鍵東西。

只要他行到那處,并將造化寶蓮握持住,也不需要將之占為己有,只需握持有片刻,他就可以借用殘玉加以推演,從而知曉里間諸般玄妙。

這里要好好謀劃一番,若是就如此沖上前去,季莊哪怕不知道他目的為何,因為有過先前一次教訓,肯定不會讓他輕易做得此事。

他思忖良久,心中便有了一個計較。

無名界天之內,高晟圖看著那枚玉石,道:“此物當便是那兩界關門了,用此我等或許可以穿渡至外。”他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么容易便就尋得,我本以為要大費一番周折。”

他看向四周的殘垣斷壁,沉聲言道:“我若猜得不錯,你等天地之中這場洪水,應該就是此物所引動。”

眾弟子一聽,都是大吃一驚。

高晟圖看著法壇之上雕鑿的一日三月圖文,道:“這天地之中應該本當是一日一月,那多余的兩個月星應當是為了布置一個牽引靈機的大陣,并將整個天地的靈機強行束縛到了這里,可是一日三月的格局,再加天地靈機失衡,卻是使得洪水泛濫,這才釀成了那場災變。”

阿曇這時急急問道:“老師,那么我等若是將這布置撤除了,會否能使那洪水退下?”

高晟圖卻并不贊同,他道:“除非能毀去那兩個圓月,可憑我之力尚做不到此事,便能做到,也不要去做。”

阿曇不解道:“這是為何?”

高晟圖道:“這不知是多少年前之事了,天地自守衡道,若是驟然改換,洪水縱會退走,可一定又會引發一場不亞于大洪水的災劫來。”

眾弟子聽到這里,頓時都沒了心思,這等災劫,他們可不愿意再承受一次了。

高晟圖看著眾人道:“你等也不必懼怕,若是道法修持到了一定境界,那抹平這些災劫也就是翻掌之間。”

他語重心長道:“你等道法境界或許還能再往上走,可是不精研道理,終究還是到不了高處的,不妨隨我前往他界,以此開拓見聞,或能對你們有所補益。”

眾弟子也是聽高晟圖說起過,修道人自身修行到一定境界時,都要出外游歷,一是磨礪道心,二是增廣見聞,三是還能和同道相互印證交流,別的不說,高晟圖自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有幾名弟子當即躍躍欲試,紛紛出言表示愿意與他同往。

高晟圖這時卻是一擺手,神情嚴肅道:“先別忙著答應,我也不知這兩界關門會通向哪里,若是落入我所言的虛空之中,若不及時找到落足地星,縱是我輩,怕也是難以存活下來,且去了之后,也未必能夠回來,你等需要考慮清楚了。”

他這么一說,底下弟子卻又是猶豫起來。

阿曇這時出來一個躬身,大聲道:“我愿跟老師離去,要是能尋到去往道法上境的門戶,弟子憑著自己也能回來,若是找不到,那部族之中不過少我一人而已,如此便宜之事,我又為何不去呢?”

聽他這么說,許多弟子都是認為有理,他們已然出來這么許久,卻也不差這最后一步了,且錯過了這次機會,或許就永遠被困在這一方天地之內了,還不如拼上一拼。

高晟圖卻道:“此事重大,你等可再好好考慮一番,不妨在這里住上幾日,看看這里還有什么東西可我等所用,到時再做決定不遲。”

玉陵自解脫之后,稍加調息了月余時日,由于界天之中紫清靈機充沛,損折功行很快填補了回來,她也是贊嘆這里修行極易,若是功行之上沒有任何障礙,那么用不了多少時候就能修持到二重境中了。

不過去意已定,便是這里再好,也無心多留。

在借助這里寶材又是祭煉了許多法寶之后,她才是準備動身。

先是與泰衡、洪佑、蟠棲等人辭別,隨后就來至紈光等人所在,并道明自己欲要離開此處,重返驪山。

紈光道:“我等在此只是防備邪祟,道友既要離去,那也不會阻攔,此處洞府之后,便有一處兩界關門直落山海,道友憑此可以去到那里。”

玉陵謝過之后,就跟隨一名童兒來至后府,見得那一座兩界關門時,她也是心情復雜,當年唯有斬去凡身,才有可能遁去天外,現在只需一座關門,哪怕是低輩弟子都可借此往來諸界了。

她當即踏步上前,身影投入靈光之中,只是微微恍惚了一下,眼前景物就已發生了改換,自己正立身在一處相似法壇之上。

旁處一名看守法壇的道人躬身一禮,道:“小道奉命在此看守,不知是哪一位上真到此?又要去得何處?”

玉陵沒有任何遮掩,道:“我乃驪山前掌門玉陵,現自天外回返,此刻準備回去驪山派。”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2:03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失本來道皆同

那守壇道人一怔,忙道:“玉陵上真稍待。”他立刻去到法壇之后,用儀晷向總壇長老傳告了此事,這才轉了回來,并遞上一枚玉符,略帶恭敬道:“玉陵上真,用此符可去往各處轉挪法壇,途中當不會再有攔阻。”

玉陵接過,隨手放入袖內,就騰起清光,往西空遁去。

一離開法壇,她立感天地之中有無盡靈機涌來,連連點頭,這里靈機絲毫不比來時那片天地差,反還更為純澈,也虧得溟滄、少清二派能尋到這片地界

驪山派再立山門,位于西空絕域西南之地的紫英洲上,不管是從諸派所處位置還是生靈聚集多寡來看,都算得上最為偏遠之地了。

這也因為無論是九洲人劫之戰,還是山海界與大妖天鬼之戰,驪山派都是出力不多,不過這里也有驪山初來山海之時,無有上境修士的緣故。

好在紫英洲雖看去遠在山海邊角,可實際上是一片上好地界。玉陵方至,便見滿洲花樹,無邊錦繡,繽紛花瓣隨風舞動,山原白雪,水映桃紅,青穹赤日添妝增色。

玉陵略覺滿意,這等看去秀美旖旎,卻又不失山河大氣的地界才該是驪山派落駐之地,眸光眺望,見遠空一片泛著微光的湖泊浮于天際之上,無數殿閣觀宇環湖而布,蕩漾水波,蘆葦影中,鷺鳥天鶴時時振翅飛空。

驪山掌門云素菡在從山海諸派斗法之會上回來之后,就去往各派訪道,直到近來自覺收獲已是足夠,這才回返山門。

近日將派中之事交代了一番,準備閉關修持一段時日。

然而此刻,她卻是察覺到一股驚人氣勢過來,然而再是一辨,發覺這與本門氣機極為相似,功法之上也是同一路數,心中不禁有了一個猜測。

她稍作整理,遁身至外,見得一道清光過來,更是肯定心中推斷,待得那清光至前,光華一散,便自里步出一名英氣勃發的高大女子。

她當即斂衽一禮,道:“可是師祖在前?素菡見過師祖。”

玉陵見這位徒孫面對她這位師祖時,施禮如常,無有絲毫局促不安,更無驚容卑色,不覺點頭,這才是一派掌門該有的風范,口中道:“不必多禮,你是一派掌門,在外自該有掌門威儀。”

云素菡稱是一聲,神色自若的將身直起。

玉陵更是滿意,她對幾個弟子傾注厚望,可惜最后沒有一個能夠取得眼下這般成就,但是她沒有因此否認這些弟子作為,若非是她們在萬般艱難之中努力承托住山門,驪山派早便敗落了,也未必會有眼下光景。

想到這里,她問道:“你師父和你幾位師叔,可曾轉生回來了么?

云素菡回答道:“弟子一直看顧師長轉世之身,只眼下尚未見得合適入道之機,若是見得,弟子當會接引入門。”

玉陵道:“如此甚好。”

云素菡這時正色道:“弟子此回出來匆忙,禮數不周,師祖回山,該當邀得各派同道來此,以正禮相迎。”

玉陵考慮了一下,道:“不必了。”

云素菡還待要言,玉陵卻是抬手相阻,道:“縱然此舉可以提振名聲,可一派之根本卻在于門中修士功行修為,我能看出,你法力澎湃,道意盎然,似有精進之相,不若靜心修持,待得你出關之后,再做什么,我都不會來阻你。”

云素菡略作思忖,便同意下來,道:“祖師用心長遠,是弟子目光短淺了。”她抬起頭來,大方問道:“不知祖師回來,欲如何排布門中事宜?”

玉陵正聲道:“你方才是如今驪山派掌門,我雖歸門,但令出多門乃是大忌,我不會來插手宗門之事,但若有外力傾加,我自當與你一同應承。”

某一處界天之中,蒼翠林木之間,一條溪水帶著花葉從上游流淌而來,忽然間,靈機涌動,隨著靈光聚散開合,憑空有六個人影出現在了滿是濕泥的平灘之上。

高晟圖抬頭看了看,又望了下周圍,倒是沒想到,這座兩界關門背后,竟是一處風光秀美之地。,且靈機比原來所在濃郁太多。

只是跟隨在他身邊的弟子只剩下五個,其余人卻不知去到哪里,他猜測應該也在這片天地之中,或許是穿渡之時前后有異,才與他們分開了,不過這些弟子皆有一身道術在身,倒也不必太過擔憂。

這些弟子此刻卻是久久不出聲,他們出身之地十分荒涼,頭回見得如此豐富絢麗的人間顏色,一時卻是看得呆住了。

有弟子忍不住問道:“老師,不知這是何處?莫非這就是山海界么?”

高晟圖道:“不是山海界,具體是哪里,我亦不知,”他笑了笑,“不管怎樣,我等未曾落在虛空中,卻是值得慶幸,這里山林秀美,生靈眾多,應當也是有人居住之地,待我來尋覓一番。”

他當即騰空而起,眾弟子也是一起跟來,飛遁未有多遠,一行人便就見了人煙,其來處乃是一處頗為繁華的大鎮,這里有江水穿過,繁忙船只往來不絕,看得出是水路隘口,商旅販運途徑之地。

高晟圖囑咐了幾句,就帶著眾人遠遠降下,入了這座集鎮。

眾弟子左右張望,目光多現驚奇。他們原本是部落族民,從出生之后就開始掙扎求存,第一次來到這等繁華之地,也是覺得新奇無比。

這里什么人都有,甚至還有口吐蠻話。打著赤膊,滿身紋身的生番,所以他們六人到此,也沒有太過惹人注意。

高晟圖先是帶著諸弟子來到一間寬敞客棧住下,通過那些過往客商,他很快就將這里大致情形弄清楚了,宿住幾日之后,就帶著弟子往這弘國都城而去。

只是這一路過來的人物風光,美食華服,妖嬈顏色,俱是這些弟子前所未見,在此之前,他們從來沒想過,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只要付出些許毫無用處的金銀,就可換得足以果腹的食物和剪裁合度的衣物。

且他們畢竟有道法在身,沒有幾日,就把這里文字言語學了個大概,能輕易看懂此間話本戲曲,這些東西更是讓其中幾人如醉如癡,頗有一副淪陷其中的架勢。

高晟圖冷眼旁觀,沒有多說什么。

人世浮華,對于真正有志大道之人終究是不過是過眼云煙,要是這一關過不去,道法也不會有什么長進。

不過追慕榮華也沒什么不妥,修道之人比常人多出數百上千年的壽數,還擁有飛天遁地之能,多數人當然是不愿枯守洞中的。

在享樂幾十上百年后,有些人會看穿這些,重返道途,而有些繼續沉醉其中,直至壽數將近之前才懊悔生恨。

跳脫出來之人尚可稱一聲道友,不曾出來之人卻再算不得是他同道了。

不過這里人口眾多,正是適合傳道,只是天地之間靈機甚豐,說不定原來就有修道之人,所以行事也需謹慎些。

于是索性將諸弟子留在此處,言稱出外訪道,不過這一次,連平日最為尊敬的阿曇也未曾跟來,他也不在意,又是獨自一人踏上尋道之途。

張衍在有了計較之后,便就鼓動偉力,找尋布須天內那些隱藏起來的異力,這非是一時之功,需要一點點消磨,可在沒有更多異力滲透進來的情況下,能驅逐一點便就少去一點。同時他又化出一具分身,出得布須天,須臾就至鏡湖之外。

季莊立有察覺,他也是心中微震,久不見張衍法力波蕩,本來一直存疑,但又知對方不會莫名不見,所以始終忍耐不動,

現在一觀,張衍果然不曾有事,應該只是刻意削減了自己法力,雖不知這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好在自己并沒有貿然出手,不然就妨礙大計了。

只是張衍從來都是不主動與他往來,現下突至,卻不知是要來做什么。

他也是派遣一分身出外,將人迎入進來,待主客各是坐定,才道:“道友今次為何事而來?”

張衍淡聲道:“近日修持,略覺疑難,因知造化寶蓮乃造化靈物,內蘊諸多玄秘,故想向尊駕借得此物一觀,不知可否?”

他已是想好,季莊若是愿借,那是最好,不定自己便無需再往那靈機興發之源而去。若是其人不借,那也無妨,有此一個由頭在前,去往那靈機興發之地便就有個借口了。

季莊道人微覺詫異,同時還有一些慎重,他認為張衍絕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個要求。

他忽然想到兩朵造化寶蓮碰撞,有莫測之物傾泄入虛寂之中,暗忖莫非當真是張衍在道法之上有所領悟,故想從借寶蓮窺望上境?

可是造化寶蓮乃為他所有,他人拿去也是無用,就算借了出去,意念一轉,也隨時能收了回來,張衍絕無可能拿去做什么的。

只是他思索下來,還是決定不予答應。

雖是此事看著沒有什么問題,可難免有些事是自身算計不到的,就如之前曜漢老祖所為,已經讓他憑空多了許多麻煩了,而現在張衍乃是布須天御主,在他力量未曾找回之前,也無絕對把握對抗,所以沒有必要再去多事。故他言道:“此事恐怕不妥,而今我正用寶蓮修煉,須臾不能離得我手,倒是我借與道友那枚蓮瓣,也能窺見一二分玄妙,道友不妨先以此參悟,待得合適之時,我再借與道友一觀如何?”

張衍笑了一笑,道:“貧道不過隨意提上一句,既是尊駕這里有所不便,那便罷了。”

接下來他也不再提及此事,與季莊論道一番后,就辭別離去了。

季莊卻覺得有幾分不對,可委實猜不出張衍究竟想要做什么,故是多了幾分警惕,時刻留意著布須天內動靜,準備一有不對就作出回應。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2:03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意貫通可問天

高晟圖一人出外訪道,在第三個年頭之上,他卻是意外發現,這方天地之中竟也曾有石碑落下,也同樣有人找到了修煉其上道法的辦法。

他一路尋訪而去,最終在一處名山之中找到了一對師兄弟,這二人一人姓黃、一人姓楚,而這道法就是自二人手中傳至外間的。

在見得二人后,他便言稱自己在這門道法修持之上遇得障礙,所以才欲尋求同道討教。

這對師兄弟也是驚訝,沒想到除自己之外還有他人從石碑上領悟到了道法,三人互相交流了一番,彼此都是有了不少收獲。

那黃姓修士終是好奇問起他所遇難關為何,高晟圖也是適時提出了自己久困于心的疑問。

黃姓修士聽他這么一問,沉思良久,才道:“道友此問,我曾經也有過思量。”

高晟圖自離開海勝國后,倒是第一次碰到與自己一般思考此事的人物,不覺有些驚喜,鄭重一拱手,道:“卻要請教。”

黃姓修士道:“我等人身來處,乃是天地所化,自有天地之力孕育,此力無謂多寡,眾生俱是一般,后天修行,愈是功行精進,則愈能引動此力,故此乃天授,而萬物皆同也。”

而楚姓修士卻是有不同意見,道:“師兄此言差矣,人身有限,天地無窮,豈能以有限窺無窮?故以人身登天,必借外力,我等修行之法,同樣是自外求取。”

高晟圖道:“那不知楚道友對此又是作何想?我知以往修道之人乃是運化天地靈機,而今靈機無法被我所用,照道友所言,又是從何而來?”

楚姓修士道:“這卻要說及道法來歷了,我卻認為,此道法乃是天上仙人所授,本非凡人所有。”

高晟圖點點頭,這片天地雖然靈機不差,可應該是興盛了未有多久,以往并沒有什么了得人物,所有修行之人目光都是局限在此,還沒有諸天萬界這個概念,把道法之源推給傳說中的仙人也不算什么錯誤,他也同樣認為,這道法乃是某一位大能所立。

楚姓修士見他贊同,頗是振奮,道:“那么如此事情便就簡單了,我等所得之力,該是全數來自這位大能,每一次修行,都能得到這位大能回賜,這才能以凡人之身登上通天之階。”

高晟圖若有所思道:“道友是如此想的么……”

楚姓修士理所當然道:“不然我等道法又是從何而來?而那位大能如何做到這等事的,現下固然難解,可待我等道行到了那一步,那便不難知曉了。”

只是有看法自然也要有所佐證,不然也只是憑空臆測,故是兩人又將自己修行之中的理解一一拿出,與自家說法相互印證,結果都是能夠自圓其說。

高晟圖聽罷之后卻是搖頭,他能感覺到,這兩人所言都非是那真正答案。

兩人按照自家所理解的道法雖眼下無礙,可遲早有一日會察覺到道法與自己認知不符,那時雖不會有什么太大問題,可勢必再難往上走了。

不過他雖未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卻也是感覺自己出來訪道是做對了,等到修習這門道法的人越來越多,想來終究有窺見到正路之人的,若是到最后還是無有解答,那么他就只好試著去尋那立造這門道法的大能了。

布須天,清寰宮中,張衍正身雙目一睜,他此回去往鏡湖,就是與季莊知會一聲,如此到時去往那靈機興發所在,其人當便就知曉他所為究竟何事,不至于立刻引發沖突。

到是那一位存在與那造化寶蓮聯系緊密,需得防備其人出來攪擾。

不過自他氣力雙合之后,實力大大增進了一層,哪怕只是他單獨一人都不難對付這一位,若其敢冒頭出來,卻是不介意將之再擊退一次。

他此時把法力一展,正身已是出得布須天,往那靈機興發源頭之處而去,路上雖有層層阻障,可偉力展動之間,卻是輕易排蕩開來。

季莊道人正坐于鏡湖法壇之上,察覺到虛寂之中偉力波蕩激烈,立刻朝外看去,卻見張衍正身出行,看去目標正是那造化寶蓮所在,不覺一驚。

然而念頭轉過,也是醒悟過來,張衍方才到此,根本不是要向他借取手中的造化寶蓮,而是早早盯上了另一朵,故是提前來給他打一聲招呼。

他此時也是有些坐不住了,身影一晃,便就出得鏡湖。

曜漢老祖也是一樣見到了此景,心中也是在猜測張衍用意,此刻見得季莊道人急急遁行而出,目光之中也是多出了一絲玩味。

張衍看著這造化寶蓮,一抬衣袖,就將那造化寶蓮托在了手中,隨即心神沉入殘玉之中,與此同時,眼神也是變得幽深起來。

這個時候,季莊道人身影驟然浮現出來,他看了一眼那朵寶蓮,打一個稽首,道:“道友何必如此,此物不可妄動,道友早是知曉的。”

實際張衍若是執意取走此物,雖然最后吃虧的也是其自身,可比起這個,他更不愿意看到虛寂之中多出太多變數。

張衍卻是淡聲言道:“貧道說過,只是心中有一疑難,故是借得此物一觀,并非要拿此物如何。”說完,他伸手一拋,將造化寶蓮投至原來所在。

季莊道人不覺一怔,他見那寶蓮之上靈機興發都是不曾停止,顯然張衍連自身法力都沒有渡入進去,看來真是只為一觀,并沒有什么太多其他心思,可他深心之中卻覺沒這么簡單,便又是言道:“造化寶蓮乃是應天地造化而生,若是相互碰撞,則撼動天序,規理不存,撫平起來極為不易,前次所留波蕩至今未平,這般事絕然不能頻頻發生,否則后果非是你我愿意所見。”

張衍在方才一瞬間,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之物,他沒有再對季莊道人說什么,對其一點頭,只是一擺袖,就回去布須天,待待落至清寰宮中坐下,他當即整理起此行收獲。

從推算結果看來,他先前考慮借托布須天攀登上境是可行的。

但他同樣也是看到了,造化寶蓮除了給予修士寄托之力并使外來偉力不致沾染自身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作為修士登上三重境的臺階。

因為造化寶蓮本身層次極高,所以修士與此物的交匯寄托,就是一次補足缺漏,使得自身更為完滿的過程。

而將這些全數寄托于布須天上其實并不可行。

這里并非是布須天比起造化寶蓮有所不及,純粹以偉力來論,布須天明顯是凌駕于造化寶蓮之上的,只是這一處造化精蘊之地并不純粹,無論滲透其中的大能異力還是依附在布須天上的諸多界天,乃至衍生出來的一切生靈都算得上是瑕疵,除非他將之全數煉化,還歸最初,才可能一用。

但他顯然是不可能做此事的。現下他身邊雖然不止一處造化之地可以利用,但別處造化之地絕無布須天這般偉力,并不足以成為他的依憑。

不過經過推演之后,他也是了解了這里面的玄妙,故是還有一個辦法。

需知他乃是氣、力雙修,并且都是修煉到了同一層次,這在煉神修士中是從未出現過的,在實在找不到寶蓮的情形下,他可以以自身力道之軀為借托,氣道偉力與之相互依存交融,再以布須天為臺階向上攀登,完成這一過程。

這等若將造化寶蓮原本集于一處的效用分開托付,且這般一來,哪怕布須天內異力并不能完全消除,也與他沒有太大妨礙了。

要是此法能夠走通,那么他就可以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道途來。

不過這條路并不容易,因為造化寶蓮可以完全放心借托,修士還能從中輕易窺見得上層力量用以反哺自身,而布須天就不同了,本身就是造化之精的一部分,若是這么好被參透,那當年也不會有破碎一事了,這里他只能靠自己再想辦法解決了。

但這也不是說他完全放棄找尋造化寶蓮,若有此物在手還是最好,哪怕不用其攀升功行境界,下來也是可以用此來對抗同輩乃至歸來大德的。

季莊道人在張衍走后,也是回到鏡湖,只是他神情凝重,雖是現在虛寂大體局勢都是按照他所設想的進行著,可是底下還有許多事情難以約束,譬如前番造化寶蓮被曜漢利用就是如此。

而無論是曜漢老祖還是張衍那里都是給了他不小壓力,此刻他心中也是略感急迫,不由暗忖道:“此輩俱有心思,我需得加緊牽引力量了,待偉力稍增,再視情形看是否要解決此輩。”

而另一邊,曜漢老祖這一次雖沒有出得界天,可也是把前后過程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不由轉起了念頭。

他上次借助原縻之手引得兩朵造化寶蓮碰撞,也是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虛寂格局,并且得了不好好處,可現在看去好似張衍那里也得了什么收獲。

現在他自身力量雖回來一部分,可季莊還能借助寶蓮繼續壯大,他盡管也能將力量一絲一縷牽引過來,但壯大之勢卻絕然沒有手持造化寶蓮的季莊來得快,故從長久對抗上來說,他定然是會落于下風的。

好在他并非行一步看一步之人,早在暗助原縻之時,便就想好了下來該是如何行事,本來他還想晚一些再動作,但現在卻是感覺到不得不提前動手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8-7-21 02:04
第一百三十六章 蓮華再現世非同

曜漢老祖心思一動,轉入鏡湖之外的一具分身之上,隨即落去一處現世之中,只是看有片刻,便找到了一縷停滯在此的神意,他打一個稽首,言道:“原縻道友醒來。”

話音落下不過片刻,那神意之中就有一絲絲偉力生出,繼而原縻身影便自里化變出來,只是與原來相比,身影卻是黯弱許多。

他乃造化寶靈出身,天生有些特異本事,當日看去似被那一位存在吞奪,但實際上只是失去了自身一部分,而煉神修士只要未曾被迫入永寂之中,就可繼續維持駐世之身。

只不過那一位存在畢竟對他根本已有所侵害,故他要想恢復實力的話,則必須吞奪同類或是造化殘片。

他還得一禮,無奈言道:“道友又為何事尋我?”

曜漢老祖笑道:“道友莫非忘了,若不是我為道友布置了一個后手,道友而今也無可能再留得殘身在此。”

原縻沒好氣道:“可我若不是聽從了你之言語,我又怎會被那一位尋得,繼而落得這般下場?我分明就是中了你的算計。”

曜漢老祖卻沒有絲毫否認,坦承道:“不錯,我確然是利用了道友,也是為我個人之私,可我卻要問一句,現在季莊可還曾追著道友不放?他現下早以為你已然入去永寂了,再無可能來追剿你,我也算完成了對道友之承諾,而我當日亦言,你若脫困,也需回來助我,現在莫非不愿了么?”

原縻頓時沒了言語,曜漢這番話既是威脅又講人情,盡管他被坑害了一次,可也不能否認曜漢的確相助他擺脫了季莊追剿,他苦澀一笑,道:“道友在行事之前,怕是早便想好了這些吧?”

曜漢老祖一笑,道:“那道友可愿助我么?”

原縻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你又要我做何事?但先說上一句,若要我再現身在季莊面前,我卻是不愿的。”

曜漢老祖道:“既然道友已是脫困,我不會再讓你顯露人前了,此回我要讓道友幫我去拿一件東西。”

原縻聽得他又要自己拿東西,頓時警惕萬分,道:“不知何物?”

曜漢老祖沉聲道:“造化寶蓮。”

原縻一怔,隨后語帶怨憤道:“道友莫非玩笑不成?”

曜漢老祖正色道:“自非玩笑,此回要道友去找尋的,乃原本為我所持之寶蓮,并非外間所見那一處,道友不必怕暴露行蹤。”

原縻神情更不好看,目光盯來,道:“道友既然早有此物,為何之前還要我往那靈機興發源頭去?”

曜漢老祖嘆道:“道友有所不知,那是因為我先前法力不足,難以駕馭其中力量,便是入我之手,作用也是不大,反易因此招惹禍端,經由上回一事之后,我偉力稍復,已是可以將之取拿出來了,且這寶蓮乃為我所有,不似道友上回所取,乃是無主之物,不可一概而論。”

其實他并沒有道出全部實情。他現在法身只是原來一部分,之前因為力量尚弱,所以并不知曉此物下落,而隨著偉力恢復,自便知曉了更多,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本來歸屬于自己的造化寶蓮的可能下落。

若是對此下落十分確切,那他立刻可取拿入手,可惜需要找尋起來,那便有些麻煩了,季莊對他又是十分戒備,不好輕動,所幸早在此事之前他就料到了會有這等事,故是留下了原縻為自身效力

原縻低下頭,許久之后,道:“既然如此,我愿一行,只望還了道友這個人情之后,道友就莫來尋我了。”

曜漢老祖呵呵一笑,道:“道友也不必這般頹喪,既然此回是我請你做事,我也當補償你損折。”他自袖中取出一物,送去原縻面前,道:“道友且收好。”

原縻有些意外道:“造化殘片?”

曜漢老祖道:“道友根底有所損傷,這畢竟是因我之故,此物稍作彌補。”

他身邊殘片實則早就用盡了,不過這一枚乃是羽丘道人不久之前尋到的,他自然是不會交給季莊道人的,所以干脆昧了下來。

交予原縻也非是當真補償,其人現在對他還很是有用的,還要靠其找到那寶蓮,況且此人還涉及到他第三步謀劃,故也不想其現在出得什么問題。

原縻也沒有客套,默然接過。他心下認為這是自己該得之物,所以也不將此物收起,當場就將之運煉了,身影頓時凝實了許多。

曜漢老祖這時又化得自己一縷神意,渡送到其人處,道:“那道友就快些去吧,憑我神意,此行只要小心一些,不被季莊察覺,那當沒有什么危險,也無需你碰觸寶蓮,你若觀得,我自能收取。”

原縻聽得不用自己去親自取拿,反而放心了許多,嘆道:“我這就動身找尋,只愿道友不再算計我便好。”

他打一個稽首,就從這處現世遁行出去,他心里也是明白的,曜漢只是利用自己而已,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事的。

心中也是在想,是否就此逃走,不再去做得此事了,可這么做,曜漢一定會將自己下落暴露給季莊知曉,又會惹來其人追剿,所以想著不如投靠布須天,投靠之禮也是想好了,就是曜漢那造化寶蓮所藏之地。

本來想法也算是不錯,甚至也不是沒有成功可能,可當他要想付諸行動時,患得患失,難下決斷的毛病又是犯了,他很是擔心曜漢在自己身上又做了什么布置,很可能還沒做成此事就已然敗露了。

猶豫良久,他還是沒敢如此做,自我寬慰幾句,便順著曜漢神意所指之處而去。

季莊道人肅然坐于法臺之上,身前寶蓮綻放光亮,正將原來之力牽引回來,雖然增長之勢極為細微,幾乎難以察辨,但終究是在緩緩壯大著。

現在他最大的倚仗就是這造化寶蓮,所以幾乎把所有心神都是投注到了這里,以確保此物力量每時每刻都在增加之中。

不知沉浸多久之后,心中無來由一陣悸動。

他皺了下眉。

有了上回之事,他可不敢再忽略任何小事,稍一思索,抬袖一揮之間,揭開一層屏障,見那分神仍是被困在法壇底下,沒有任何動靜,當不是這里出得異狀。

又往布須天那處看去,那里同樣也沒有什么異常。

他心中稍作推算,亦是一無所獲。

但他知道,只要有此感應,那便定然有事發生,只是既然無有痕跡可尋,那便只有坐等下去,等發生之后再行解決了。

曜漢老祖在原縻離去之后,便靜坐等候,也不知過去多久,只覺法身之內氣機一鼓,那等感覺,好似本來缺少的東西被補足了回來,目中不由光芒大盛,知道這是原縻已是找尋到了那物。

他心中一轉念,伸手一托,霎時之間,一朵寶蓮已然出現在了手中,并有一股奇異偉力喧騰出來。

季莊道人此時神情一變,他身為鏡湖御主,或許一些被刻意遮掩的事會忽略,可是此間陡然多得一朵造化寶蓮,他又怎會感應不到。

他也萬萬沒想到,先前感應到的,居然是這等事,神情也是凝重了許多。

現在曜漢老祖除了無有造化之地,又是與他站回到同一層次之上了。考慮片刻,他心意一轉,已是來至曜漢老祖駐落之地,

曜漢老祖也是有所察覺,他揮開駐落之地的屏障,看了季莊一眼,站起身來,打個稽首,道:“季莊道友怎是來了。”

季莊道人還得一禮,道:“道友尋回寶蓮,我該當前來恭喜才是。”

曜漢老祖笑道:“不過尋回舊物罷了,何勞道友這般看重?”

季莊道人看他一眼,道:“這舊物弄出來的動靜可是不小,卻不知道友下來欲作何為?”

曜漢老祖狀似隨意道:“不過繼續潛心修持,還能如何。”

季莊道人沉聲言道:“這鏡湖狹小,道友在此,卻是有些委屈了。”

曜漢老祖知曉,季莊在見到他尋回造化寶蓮之后,已視他為最大威脅,卻是不敢再把他留在鏡湖之中了,所以想將自己趕了出去,他笑道:“那不知道友有何主意?”

季莊道人道:“鏡湖之外,尚有一處造化之地,乃我上回尋得,而今還不曾有御主,正是適合道友落駐。”

曜漢老祖頓時露出頗感興趣的神色,道:“還有這么一處地界么?”

他本來在此目的,是想掀翻季莊,進而掌握這處鏡湖,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抓到機會,對方現在對他又是萬分戒備,很難再做成此事,若是當真有造化之地可以握持手中,去往那里也無甚不可。

季莊道人言道:“只是那處乃我與玄元道友共治之地,故而我等都不曾為那御主,我二人前去,我可將另一半交托道友。”

曜漢老祖似笑非笑道:“哦?只是一半么?”

季莊道人道:“若是道友覺得不妥,我可與道友一同前往布須天,說服玄元道友將另一半也騰挪出來,想來此事當是不難。”

曜漢老祖眼神閃爍了幾下,他知道,季莊這么做無疑是想挑起張衍與自己之間的矛盾,但若是為一處造化之地倒也確實值得。何況他也聽得出季莊暗指,現在這個時候,若是兩人聯起手來,張衍那里可未必能抵擋得住,若是借勢壓迫,還是很有可能做成此事的。

他呵呵一笑,道:“既然道友如此說了,那我等不妨就去玄元道友處問上一問,看他意思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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