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紅樓旁觀的平淡生活 作者:落花菩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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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 2012-11-24 14:50:4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 4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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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VIP2012-06-12完結


紅樓旁觀的平淡生活  作者:落花菩提


冷眼旁觀紅樓事,種田修仙兩不誤。

麻煩于我有何干?我的命運我做主!


主角:封凝煙、甄珠 ┃ 配角:紅樓眾人 ┃ 其它: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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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4:56
第一回 姑蘇城內大宅門 行人演說甄府事


雲朝洪慶十年,在當朝洪慶帝水玄斌的治理下,整個雲朝風調雨順、政通人和、天下太平,好一派盛世景象!

    有詩雲:“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且說江南姑蘇城內的繁華地帶有一座深宅大院。氣派的大門上高懸著“甄府”的匾額。幾個衣著整潔、精神頭十足的的奴僕正在門前說著什麼。

    透過甄府高高的圍牆,依稀可看見花木扶疏,生機盎然的春日景象。來來往往的行人從門前經過都流露出羡慕、尊敬的目光。

    離此宅院不遠的茶樓內,三三兩兩的客人在低聲交談著。

    “李兄,你可知前方是哪家老爺的府邸,怎的如此氣派?”

    “王兄有所不知,此是我們姑蘇的大善人甄老爺的府邸!”

    “甄老爺是何許人也?怎的有如此家業?”

    “李兄且聽我細細道來……”

    原來這甄老爺,姓甄名費,字士隱,現年三十五歲。乃是洪慶三年科考的榜眼。初始蒙聖上榮恩點在翰林院任職,其後在官場起伏五年,曾升至禮部尚

    話說這甄老爺自辭官歸隱後,每日裡只以觀花種竹、酌酒吟詩為樂;興致所至,邀一兩個至交好友遊山玩水,尋幽訪勝、日子過得好不快哉!正可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倒是神仙似的一流人物。

    再說這甄府的女主人封氏。更是讓這姑蘇城的百姓交口稱讚。這封氏出自姑蘇郊外大如州人氏,封家是當地有名的鄉宦。雖是務農,家境卻是富足殷實。

    封家老爺有一子一女,甄夫人是長姐,閨名凝煙;其下有一弟,名軒,表字幼安。這封軒自考中秀才後,也以姐夫為表率,放棄功名,熱衷於種田經商。到也賺得一個書香門第,耕讀傳家。自比那些普通鄉宦高出一等,頗受鄉民尊敬。

    那封氏凝煙自十六歲嫁入甄府,因公婆早已辭世,進門即掌府務。封氏過門後與甄老爺夫妻恩愛、琴瑟和諧。更是讓甄老爺寵愛有加,為其立誓不納姬妾,真正做到執子之手、與其偕老的佳話。也因甄老爺此舉動,使得他與當今聖上之胞弟北靜王水玄武皆得“懼內”之名。但此事正如“如他人飲水,冷暖自知”,倒是外人所不能道也。

    甄夫人為人賢淑大度,對下人奴僕恩威幷施,雖治理嚴格到也一副菩薩心腸。凡下人有病痛、難過之事,求到夫人之處皆能獲得相應幫助。為此下人奴僕無有不贊服者。

    那甄夫人凝煙為人機敏,且聰明多才、在經商方面頗有才能。不過幾年間就把甄家從一個普通的鄉宦,變成姑蘇城數的著的人家。三年前更從仁清巷葫蘆廟的老宅子搬至此處。

    因甄老爺夫妻樂善好施,經常造福鄉里修橋鋪路,且在災荒之年救濟災民,所以在姑蘇地方上廣有讚譽。因甄老爺和洪慶朝的四王之一的北靜王爺是至交好友,又因前面的官職,京城中的人脈,那姑蘇城的父母官對其也是尊敬有加,不時造訪請教。

    俗話說:“善因結善果”蒼天護佑善心人,那甄老爺夫妻膝下有兩子一女,皆是聰明伶俐,健康可愛。

    那女兒名喚甄珠,年方七歲。小小年紀就生的明媚皓齒,清豔脫俗,不難看出將來是怎樣的美人兒。且在其母教導下諸事皆通,成為母親的助力。協助母親管家理事井井有條,盡顯大家之風。

    餘下兩子是一對五歲的雙胞胎。倒也奇了,兩子面貌各不相同,長子甄文肖母,長相雋秀、溫文爾雅;次子甄逸則肖父,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且性子灑脫,頗有乃父之風。

    兩子一女皆是夫妻二人的掌中之寶,雖愛逾性命,但對子女卻嚴格教養。初始由甄老爺親自啟蒙,又懇請好友方大儒為其老師,真可謂用心良苦,盡顯慈父母之愛心。

    那姐弟三人倒也是天資聰穎之人,如此小的年紀就顯出其不凡之處,令恩師方大儒喜之、愛之,逢人就誇收了幾個好學生,訴其前途不可限量。

    那甄老爺夫妻對此到不以為意,皆道順其自然。如孩兒長成願走仕途之路倒也不錯,如不願也無不可。反正官場也不是什麼好去處,不去也罷……

    “那甄老爺夫妻真是豁達,如此想法到是少有認同,佩服啊!”

    “是啊,為此城中人看法不一,頗有爭執。但人家之事豈是外人可以插手的?所以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也是,拿別人家事做談資消磨時間倒也不錯。看日已正午,我們就此別過,各自歸家吧。”

    “好,王兄此去一路順風、他日再聚,敬請保重!”

    “再會!”

    ……

    兩人拱手告辭,各奔前程。豈知此番談話卻落在了茶樓偏僻角落的兩人耳朵裡,在他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來!

    那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皺起的眉頭顯出心中的不安來。“這究竟是何原因?怎的於先前的設定極不相符?難道有人搞鬼?看來要去探查一番了!”

    主意已定,兩人瞬間消失在茶樓裡。如被人發覺必定驚呼“鬧鬼了!”

    在這個春日裡,所有故事才剛剛上演……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4:57
第二回 細探究和尚找茬 惱糾纏凝煙發怒


且說上回有兩人在茶樓聽聞傳言,心裡忐忑不安。你道這二人是誰?此二人原是一僧一道。這二人倒是頗有些來歷,本是修煉有成的散仙,受警幻仙子所托下凡了結一眾風流公案。

    猶記得當時警幻仙子所言:只因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

    後來這絳珠草既受天地精華,複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又僅修成個女體。終日游於離恨天外,饑則食蜜青果為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為湯。只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其五內便鬱結著一段纏綿不盡之意。

    恰近日這神瑛侍者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曆幻緣。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掛了號,警幻亦曾問及灌溉之情未償,趁此倒可了結的。

    那絳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

    記得當時那僧還笑道:“此事說來好笑,竟是千古未聞的罕事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風流冤家來,陪他們去了結此案”。"

    那道人也納悶道:“果是罕聞,實未聞有還淚之說。想來這一段故事,比歷來風月事故更加瑣碎細膩了。

    那僧道:“歷來幾個風流人物,不過傳其大概以及詩詞篇章而已。至家庭閨閣中一飲一食,總未述記。再者,大半風月故事,不過偷香竊玉,暗約私奔而已。並不曾將兒女之真情發洩一二,想這一干人入世,其情癡色鬼,賢愚不肖者,悉與前人傳述不同矣”。

    那道人道:“趁此何不你我也去下世度脫幾個,豈不是一場功德?”

    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宮中,將青埂峰下的頑石蠢物交割清楚,待這一干風流孽鬼下世已完,你我再去。如今雖已有一半落塵,然猶未全集也.”

    道人道:“既如此,便隨你去來。”

    ……

    回憶完畢,兩人百思不得其解。自那些冤家孽障投胎後,兩人自以為萬事皆定,就應仙友所邀赴宴遊玩。雖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也不過是短短數日,怎的就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兩人隱形走至甄府大門前,抬頭一望,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那甄府上空竟然籠罩著凡人不可見的淡淡的仙霧!那仙霧雖淡,卻至純至精。是正仙修煉所致。看來人事變化於此人有關!一僧一道相視無言,罷了,還是進去與道友講明利害關係,莫要強逆天意,不得正果。

    那兩人也不顧人間規矩為何,竟直闖至深宅內室正堂外……

    此時甄老爺一家正在用膳,因一家人慣于在飯桌上交流,且又不符合“寢不言食不語“的規矩,所以一家人為避麻煩,所有丫鬟、僕婦只在門外伺候。那些奴僕省了氣力,倒也心滿意足。

    那一僧一道現出身形,在眾丫鬟僕婦尚在震驚二人從何而來時,闖進堂裡。看見士隱正照顧女兒用飯,那僧便大哭起來,又向士隱道:“施主,你把這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懷內作甚?”

    士隱聽了此話,先是一愣,繼而大怒!尚未答言,那僧又道:“舍我罷,舍我罷!”士隱不耐煩,不欲外人衝撞妻女,便抱女兒撤身要進去。那僧乃指著他大笑,口內念了幾句言詞:“慣養嬌生笑你癡,菱花空對雪澌澌……”

    那僧尚未念完,就被一陣掌聲打斷:“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凝煙邊鼓掌邊念道,凝煙的嘴角還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僧道打眼看去,斷定凝煙就是修仙之人。好生奇怪的是,凝煙身上的仙氣濃厚至極,可依她的年紀就算從娘胎裡就開始修煉,也斷然達不到如此境界。

    兩人不禁暗地裡掐指算來,卻驚駭的發現除了掐算出凝煙和甄珠母女是異時空之魂外,其餘的皆不能算出。

    “施主既是有緣之人,怎不知因果天註定,斷不能逆勢而為,望施主能及早修正,而不誤修行。”那道士摸不清凝煙底細,不敢貿然得罪,語氣緩緩的說道。

    甄士隱雖不明白夫人和那僧道打得什麼機鋒,但對這兩個無端闖府的人是好感全無。不由呵斥道:“哪裡來的兩個不曉事之人,竟然騙拐我女,質疑我妻。還不給我轟將出去!”

    堂外的僕婦丫鬟小廝急忙搶將進來,抓住僧道二人欲往外拖。那僧人急道:“哪裡來的孤魂,竟然罔顧天命。仗著小小修為,妄圖改命逆運,看我不收了你!”

    甄士隱大怒,欲親自動手將這瘋子趕走。凝煙冷笑一聲:“老爺且帶孩子暫避一時,我要和這兩位仙長好好談一下。士隱還欲堅持,但在夫人自信的眼光下,氣憤的和三個孩兒退到後堂之中。

    凝煙命人放開二人後退到堂外,大丫鬟、紫竹、紫韻不放心主子不願出去,凝煙含笑示意無事,兩人才狠狠瞪了僧道一眼,扭頭走出堂外。

    凝煙設了一個隔音屏障後,無視兩人驚疑的目光,輕撫衣袖端坐椅上,開口道:“兩位仙長意欲何為,請明白講來,否則小婦人資質愚鈍,不能很好的領悟二位的意圖。”

    那僧義正言辭的講道:“你母女既是異世之魂,如今投胎轉世已是實屬不易,不思上天給你等的恩惠,竟然肆意妄為,如再執迷不悟,休怪我毀了你的修行。”

    凝煙怒極反笑:“那仙長的意思是要我把家園燒毀,夫君出家、女兒被拐、孩兒殺死、家破人亡才能滿意?哦?對了,小婦人還要回娘家去寄人籬下才行。不過也不對啊,這樣一來,我娘家兄弟一家豈不是也要隨仙長意思一起消失才對?”

    那僧道二人聞聽此言頓時噎住,張口結舌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僧人性急,打算制住凝煙逼迫她還原所有人的既定命運再說。凝煙察覺僧人的意圖,冷冷一笑,快速出手在身前佈置了一層保護屏障。

    那僧人的攻擊全打在保護屏障上,本來僧人估計此番攻擊必會制住凝煙,豈料攻擊竟然全被擋了回來,還反噬在自己身上。這下受傷不輕,吃了大虧。

    那老道制住僧人的再次攻擊,驚問道:“你究竟是何許人?”

    “我是何人,警幻仙子沒有告訴你們嗎?明知故問,還找上門來,真是欺人太甚!”

    那僧道面面相覷,驚疑不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樣子此女竟然和仙子熟知,怎麼沒有人告知我等呢?”

    那道人思索片刻醒悟道:“你我赴宴,被道兄灌醉。酒醒後即到凡間,未予仙子碰面,有事發生也未可知。”

    “不知施主師從哪位仙師,多有得罪,待我等問明緣由後,必登門請罪。”道人見凝煙似是與仙子是故人,且又奈何不了她,便態度轉變,謙遜有禮的賠笑道。

    凝煙看兩人雖還有不平之處,但總體還算過得去,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好就收吧。

    “不敢當兩位仙師的賠罪,小婦人有幸師從元極天尊,以後還請兩位仙長多多照拂了。”

    “……”那僧道二人無語了,那元極天尊是這個時空的創始人,他的徒兒……

    送走僧道二人,凝煙輕蹙柳眉,看來是時候向夫君坦誠一切的時候了!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4:58
第三回 封凝煙細述因果 甄士隱決意修仙


上回說到凝煙送走那一僧一道,暗自思忖,這應該就是師傅所說的契機了吧?瞞了夫君十幾年,如今終於可以攜同夫君子女一起修仙了。

    凝煙腳步輕鬆的走進後堂,看見甄士隱在房間內煩躁的來回踱步,次子逸兒緊隨身後效仿其一舉一動。而珠兒、文兒則含笑看著這父子二人在堂內轉圈圈。

    甄珠看見母親進的堂來,趕緊迎了過來:“娘親,那僧道可曾為難與你?”凝煙含笑輕拍女兒的小手安慰之。

    那甄士隱見夫人回來,也湊近詢問道:“夫人,那拐子可曾打發出去了?如再來糾纏,必定將之送進衙門,使之知其厲害不可。”

    凝煙笑而不答,轉身對兩子言道:“我兒且下去歇息片刻,稍後將先生所吩咐的課業完成,萬不能養成拖延的習慣。”

    兩子知道娘親必有事與爹爹、姐姐商議,遂不再打擾,領著身邊的丫鬟轉身離去。

    凝煙待兒子離開,吩咐紫竹、紫韻帶領甄珠身邊的大丫頭柳兒、桂兒及一干嬤嬤、婆子儘管離去,待使喚時再來伺候。

    那甄士隱見夫人如此做派,不由多想了些:“難道那二人拐帶不成,還有什麼陰謀要付諸于我妻女身上?哼,妄想!”

    凝煙揮手布下隔音屏障,在榻上坐下。甄珠起身為爹娘端上熱茶,才在娘親身邊坐下。

    凝煙輕啜一口清茶,方開口說道:“老爺可知那僧道是何許人?”甄士隱聞言皺眉:“不過是兩個憊懶的拐子罷了,夫人為何如此詢問?”

    “那兩人就是世人所言的仙人。”“夫人,如此玩笑可開不得,這世上哪有神仙,不過是人們杜撰的罷了,萬不能被那廝所欺騙!”

    “老爺可曾見過為妻妄言?”“……那到不曾,那根據夫人所言,這世上真有仙人?如仙人就是如此跛足蓬頭、瘋瘋癲癲那且令人失望了!”

    “老爺此話差矣,豈不知‘人不可貌相’,那外貌只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罷了,萬不能一概而論。”凝煙聞聽甄士隱如此評論不由失笑。

    “夫人既如此肯定此兩人是所謂的仙人,那他們為何要拐帶我們女兒,又質疑夫人?難道他們有什麼陰謀不成!”甄士隱有點糊塗,急切的問。

    凝煙安撫住甄士隱:“老爺莫急,請聽我慢慢道來。”

    接下來凝煙把原本屬於甄士隱的一生講述了一番。那甄士隱聽得目瞪口呆、驚魂萬狀、難以置信。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生如此淒慘,妻子寄人籬下,衣食不濟;而唯一的女兒卻遭拐子拐帶,又被逼嫁給一個殺人兇手,最後還難產而死。而自己竟然在萬念俱灰之下,跟這兩個拐子似的仙人出家。夫人描述的這一切似是在講外人之事,但甄士隱卻隱隱直覺那就是自己的一生。

    良久之後,甄士隱緩過神來:“夫人,照你所言,那僧道就是來質問你為何改變了為夫及子女的命運之事,但夫人也是普通之人,又有何能力能改變既定的命運?”

    凝煙微微一笑:“老爺,您看!”說著手腕一翻,一個水靈靈的桃子出現在凝煙的手上。

    甄士隱又一次呆滯了,這是什麼情況?夫人她……她……,甄士隱不由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夢中。怎麼會看見如此不可思議之事!

    “夫人,你是不是中邪了!你……你你……”甄士隱語無倫次的喊道,身體撲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抓住凝煙的胳膊。

    “老爺莫怕,我不是什麼妖邪之類,為妻與女兒也是修仙之人罷了。”

    甄士隱看著夫人和女兒那脫俗的容貌,清韻的氣質;感受到妻女身上散發出的令人溫暖舒適的氣息,心裡的驚慌慢慢安定下來。

    凝煙看他已恢復了理智,便慢慢地將自己的來歷細細講來……

    且說在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女媧造人有了人界。當時還並存著仙界、妖界和冥界。

    那各界之中自是有那好事之人,不甘平庸,非要鬧出點事來不可,由此引起四界混戰。後來戰事擴大不可收拾,無奈之下皆求到那混沌天地時的一位古仙元極天尊之處。

    那元極天尊悲憫受難之眾,遂走出修煉之地搭救眾生。在解決了各界爭端後,本來要回歸修煉之所的天尊,竟然被各界那些好戰殘餘聯合設陷,雖天尊最終消滅了他們,但終究受了重創。

    那天尊在堅持回到修煉場時,終因受傷太重暈了過去。如不及時救治,就會陷入永久沉睡中,那四界沒了可平衡治約之人,必定又是一場混戰。

    那天尊的修煉場中本有一株素心蘭花,因天尊修煉之時皆把她放在身邊,所以千萬年來吸收到天尊的神識功力,遂修煉有成。天尊也非常喜愛這株由自己神識功力孕育成的蘭花,在心裡把她當做半女半徒看待。

    那素心蘭看見自己最尊敬愛戴的師傅重傷昏迷,不由焦急萬分。她除了深知師尊對四界的重要性外,也不忍心師尊陷入永久昏睡中。遂下了一個痛苦的決定,散盡自己畢生修為救治師傅。

    那素心蘭知道自己此次做法會讓自己形神俱滅,但卻不會後悔。在給師尊磕頭告別後,毅然將自己的修為轉給師尊。

    那素心蘭的功力本就是來自元極天尊,就相當於是一個備用的倉庫。所以天尊很快醒來,待發覺是素心蘭救了自己時,也僅僅只就下素心蘭的一魂一魄。

    也因為天尊出手救下素心蘭,讓好不容易才恢復幾成的功力又差點消耗殆盡。天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魂一魄流落在世間。

    待天尊修煉完畢,就急忙出山尋找素心蘭,結果遍尋不著。經過很長的時間後,才發覺素心蘭竟然捲入時空縫隙到了異時空。而此時素心蘭已經轉世投胎第九世了。

    天尊見素心蘭歷經九世依然不改純正善良的本性,且又被這第九世的丈夫勾結小三謀奪家產而死,於心不忍。遂出手將素心蘭接回這個時空。又因素心蘭念念不忘自己的女兒,而這個女兒也是一個難得之人,臥薪嚐膽收集證據為母報仇雪恨。天尊甚為欣賞,就把素心蘭的女兒一併接回。

    為了徒兒能重返仙界,天尊煞費苦心。因徒兒還有一世未能歷劫,所以天尊為徒兒尋找出頗有仙根的甄士隱為夫,好讓她平平順順的歷劫,當然作為徒兒的另一半,甄士隱也可以在一個合適自然的契機知曉此事,並得以修煉正仙,而不是散仙。

    又因徒兒夫妻及女兒佔據了紅樓夢中幾個人物,所以天尊又通知了警幻仙子,讓紅樓夢劇情自由發展。那一眾風流冤孽的未來如何,端看自己的造化了。

    而這僧道二人本應接到通知,誰料二人貪杯誤了正事,所以才有今日上門找茬之事。

    甄士隱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既感歎凝煙的孝心,亦感動於天尊對徒兒的拳拳之心。

    “老爺對為妻這十多年的隱瞞,可有怨憤?”凝煙怕士隱心有芥蒂,略帶憂心的說道。畢竟十多年的夫妻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十分厚重,若因此事有了隔閡,到真讓凝煙傷心難過了。

    士隱察覺夫人的心思,不禁失笑:“夫人此話從何說起,你我夫妻本是一體,有事自然一起承擔。本來聽說夫人和珠兒是仙人,為夫還黯然神傷不能陪你們到永久,如今好了,我們一家可以永遠不再分離,免去生老病死輪回之苦,為夫高興還來不及i,又豈有埋怨夫人之理,你莫多心了。”

    凝煙看士隱一片真誠之心,心裡的顧慮自然也煙消雲散了。

    “對了夫人,你剛才的桃子莫不是用什麼法術所變?看那鮮亮的樣子倒是十分誘人,可能吃否?”士隱興奮之餘,霎時想起剛才凝煙所變出的桃子,不由垂涎欲滴。

    甄珠見爹爹如此作態,頓時笑倒在娘親懷裡。凝煙也忍俊不住笑了起來,士隱面皮上繃不住,也陪著妻女笑了。房間裡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凝煙收住笑容,解釋道:“那桃兒是從師父為我煉製的道場內拿出的,那道場裡奇花異草、珍稀靈藥種種不缺。是師父為我精心準備的修煉之地。只可惜外人不得入內,否則我們就可以一起修煉了。”

    士隱不以為然:“夫人,這也是個人的緣法所在,凡事不能強求,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夫人不必耿耿于懷。”甄珠也在一旁贊同爹爹之言。

    凝煙只略做遺憾就拋之腦後:“幸好道場中的東西能拿出來,一家人皆可享用,進不進得去到也罷了。”

    接下來,凝煙三人又商量先為兩個兒子調養身體,待兒子在略大一點,知道保守秘密之後再傳授功法。

    諸事議定,凝煙便為士隱築基、傳授功法。而珠兒自在一旁打坐修煉。

    正所謂:善因終得善果報,全家修仙樂淘淘。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4:59
第四回 失管理死水微瀾 趁漏洞財欲熏心


話說居家過日子,自然有那千百件事情在等著你。其繁瑣的地方自不必細說。

    那甄府家大業大,那大大小小之事數不勝數。一直以來全靠甄夫人母女調度得當、治理有方。外面的大小掌櫃、家裡的管家婆子無不老老實實。那甄老爺平時就是一甩手掌櫃,萬事不理的。

    自凝煙向士隱坦誠一切後,母女倆隻忙著幫助士隱修煉,為弟弟們調理身體,那家中之事也就懈怠了。

    這人啊就有那一種惡習,平時看主家管理嚴格自是恭恭敬敬,現在看見主家略有鬆懈,就生出了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你道那惹事的人是誰?這件事還必須要從頭說起……

    且說那甄府有一李嬤嬤乃是老夫人生前的貼身丫鬟,因為素來是個心大的,一直想擺脫奴才的身份往上爬。後來被老夫人發現,不得不嫁給甄府的一個錢管事。之後因為生了一個女兒,老夫人念她多年的服侍,就讓她做了士隱的奶媽媽。

    那李嬤嬤倒是一個頗為執著的人,念念不忘擺脫下人的身份。在她的教養下,其女錢芳以立志當上主子為畢生目標。那錢芳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因為與少爺一同長大,而且又是少爺身邊服侍的大丫頭,一來二去就存了幾分少女情懷。

    本來母女二人是想將來求求老夫人,把錢芳許配給少爺當個姨娘的。沒想到老爺、夫人竟然感染時疫雙雙辭世。無奈之下,母女又把主意打在少爺士隱身上。

    那錢芳自此每日裡打扮的妖妖嬈嬈,時不時對士隱眉來眼去、風言風語。本想那少爺是青春少年,不可能推拒了這送上門的美嬌娘。只要‘生米做成熟飯’姨娘的位分必然跑不了。到時獲得少爺寵愛,在少夫人進門之前搶先生下長子。在配合錢家在甄府的勢力,必能將未來少夫人架空,將整個甄家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時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李嬤嬤母女算盤打得精妙,卻漏算了一點,就這一點,讓她們的謀算完全落空了。

    原來那甄士隱自小就頗有慧根,想法異于常人。世間男子皆以坐擁三妻四妾、醉臥美人之懷為榮。而他卻立志尋一個心意相通的人,詮釋那“生死挈闊、與子成約。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佳話。還有的就是,他把那錢芳僅僅當做奶媽媽家的一個妹妹罷了。

    就因為甄士隱有如此的想法,所以在那錢芳初次勾引之時,念在她和自己一起長大,又是李嬤嬤奶大了他的份上,只是隱晦的訓斥了幾句了事。

    本來想那錢芳是個知道羞恥的,一定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低估了這一家子的毅力。那錢芳見勾引沒能起效,就在其母的建議之下,改走溫柔端莊的路線。

    那錢芳每日裡對士隱噓寒問暖,身前身後的伺候。還自以為是的勸誡士隱為人處世之道。豈不知她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內宅丫鬟,又怎能理解那外面的風雲變幻,人情世故?所以最後落得一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境地。

    士隱深受其害,惱怒之極。勸說不聽後,眼不見心不煩,一氣之下將錢芳調離身邊,遠遠地打發到針線房中去了。

    那士隱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儘快找一合意的夫人來管理內宅,自己才能把精力放在學業上。

    那士隱自從放出風聲去,沒過幾天就有媒婆上門來說和。那士隱在仔細打聽了幾家姑娘的底細後,對封老爺家的小姐凝煙十分滿意。距那顏婆子所言,那凝煙姑娘家境富裕、門風嚴謹、父慈子孝;更讓士隱動心的是傳聞那凝煙姑娘容貌美麗、聰慧可人且賢慧大度,就像是為自家量身打造的一樣。

    士隱還怕傳聞太過被人蒙蔽,自派身邊的心腹甄華去打探。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一日甄華來報,那凝煙姑娘要去廟裡上香。那士隱等到那一日,早早到了廟裡隱藏在偏僻之處。果不其然,那凝煙姑娘和幾個丫頭婆子進香來了。

    那士隱在甄華的示意下打眼望去,只見一個少女娉娉婷婷的向廟門而來。那少女目如秋水,眉似遠山。小口櫻桃,細腰楊柳。更難得的是周身的氣質清華,人雖美麗卻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

    士隱正值少年慕色之際,見了凝煙頓時三魂飄蕩,七魄飛揚,似是傻了一般。那凝煙已遠去多時,他還未醒過神來。待士隱完全清醒,佳人早已不見芳蹤,士隱霎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來。

    事後,士隱立即重金請了最有名的媒婆去為自己說媒。也算士隱幸運,那封家二老及兄弟極疼愛這凝煙,不捨得她到那世家大族去伺候公婆立規矩;經仔細考查了這士隱後到頗為滿意,又因這士隱才學極好,前途無量;更兼那士隱為娶到心上人,竟對封家立誓此生絕不納姬妾。

    封家對此自然是極為滿意,隨即同意了這門婚事。那士隱得償心願將婚事辦的極為隆重,此舉幾乎掏空了甄府的家底。幸好凝煙帶來極豐厚的嫁妝,才使得甄府財政得以周轉下去。

    凝煙自嫁進門來,小夫妻耳鬢廝磨,如膠似漆、情深意濃羨煞旁人。家中奴僕羡慕之余皆為少爺高興,誰料卻惱了那有心思的那一家人。

    那李嬤嬤母女看士隱夫妻恩愛,不由得妒火中燒。既然少爺那裡行不通,就決定從少奶奶那裡下手,料想那少奶奶年紀小,臉皮薄,好拿捏。

    李嬤嬤瞅個士隱不在的時機來見凝煙,見面便嘮嘮叨叨的說自己是老夫人的心腹,又蒙老夫人重托將少爺交給自己奶大,也算是凝煙的半個長輩了。又假借老夫人之言,說自己女兒是老夫人早已選好的姨娘,待少奶奶進門後即收房等等。

    那李嬤嬤本就是欺負凝煙剛進門不瞭解情況,打算逼得凝煙同意納了錢芳。到時自己再敲敲邊鼓,女兒在下下力氣,這事再沒有不成的。那少奶奶為了她賢慧的顏面,也斷然不會跑去質問少爺說出自己編造的假話來。再說男子哪有不好色的,那夫妻情深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那新鮮勁一過,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再說自己女兒還是水靈靈的大閨女,少爺豈有不不動心的道理。

    再說那凝煙聽了李嬤嬤的一席話,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噙著一抹笑意端坐著。可身邊的兩個丫頭卻惱了,那香草跟隨小姐多年頗有幾分見識,且被凝煙慣得性子十分直率。聞聽李嬤嬤一席話頓時發作了出來。

    “李嬤嬤怪不得是少爺的奶媽媽,那大家規矩自是我們這小戶出來的奴婢所不能比的。我們奶奶年輕,怨不得有什麼照顧不周全的。我們這些奴婢也很是失職,沒能及時提點奶奶。只是這納姨娘之事,還需至親長輩操勞才是。不如我這就去請娘家太太來和嬤嬤商量,您看如何?”

    那李嬤嬤頓時老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本來想仗著奶過少爺,以老賣老逼迫一下凝煙,卻被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沒有規矩。也是,自己不過是略有點臉面的奴才罷了,哪有資格插手少爺身邊的事,真要把此事宣揚出去,那自己這輩子的老臉也就丟盡了。

    那李嬤嬤希望而來,掃興而去。回到家中,那錢芳正性急的等著。看到母親進來急切的問道:“娘,少奶奶可曾應了?”“應你個大頭鬼!老娘今兒竟被個小娼婦給造了個沒臉。”李嬤嬤氣急敗壞的嚷道。

    待明瞭事情的經過,母女倆也無奈地歇了這個心思。那士隱回來知曉此事,登時惱了。立即把錢管事叫來,發作了一通,又給錢芳配了個莊子上的一個管田產的吳管事。可憐那老實巴交的錢管事生生被這母女連累了。

    其實如果那錢芳能沉下心來好好過日子,還是生活的比較舒心的。士隱給她配的這門婚事著實不錯。那吳管事機靈多變,而且相貌清秀,手中還頗有積蓄。要不是士隱看在錢管事不容易的份上,還真輪不到她。

    不過那李嬤嬤母女註定不是省心的貨。那錢芳自嫁過去之後,因頗有幾分小意兒,那吳管事被迷得團團轉,不幾天就把所有積蓄全交給了錢芳。

    那錢芳自拿到錢後,就開始穿金戴銀、講究吃喝。不到一年就把所有錢財敗光了。那吳管事早就被錢芳給拿下了,夫綱不振奈何不得她,無奈只能和岳父一樣忍氣吞聲的過日子。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那錢芳大手大腳慣了,僅靠那每月的月錢是斷不夠花費的。每日裡在家中哭喊打鬧著:“怎麼就嫁了這個沒本事的窩囊廢。”又挑唆著丈夫從賬上拿錢,那吳管事知道主家是個厲害的,萬萬不敢這樣做。只是每日裡被這錢芳鬧得頭痛,只能不時的躲著她。

    “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這話不假!那吳管事天長日久的被錢芳吹著枕頭風,那心也漸漸地活了起來。這幾年偷偷摸摸的從莊子上不時弄點東西出去變賣幾兩銀子。那吳管事到底有所顧忌,只是小打小鬧。本以為這事做的隱秘,豈料凝煙早已知曉他們的作為,不過看他們還知道些分寸,不予追究罷了。

    誰料這一家人嘗到甜頭,欲罷不能。只恨沒有機會多踅摸點銀子。恰好這次凝煙母女忙於士隱的事,無暇他顧。家裡的事物都交給了一眾管事,只是不時抽查一下罷了。

    那李嬤嬤母女和女婿吳管事可算逮住了機會,他們不顧錢管事的阻攔,狠命的撈起錢來。錢管事看攔不住妻女等人,也只能裝聾作啞隨他們折騰去。

    只是壞事做多,必定引起天怒人怨。那一家人在外折騰不算,如今還貪得無厭膽大的把手伸到了府中,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那受害者們立馬把這一家人的惡習報到了老爺夫人處。

    如此一來那李嬤嬤在府中的舒心日子可就算到頭了!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5:00
第五回 查蠹蟲懲一儆百 為歷練闔家出行


南國春早,豔陽高照。偌大的甄府內,鵝黃柳綠,蝶舞蜂喧。那陣陣春風溫暖的讓人渾身舒坦,只想沉浸在這醉人的春光裡不要醒來。

    只是和這美景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這甄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現在的他們的心中卻如那數九寒天,凍得他們直打哆嗦。

    甄府議事大廳的正座上,端坐著一臉陰雲的甄老爺。在他兩旁的椅子上則是兩位小少爺,而堂中的紗織屏風後則是凝煙和甄珠母女。

    那甄府的大管家甄華,垂手侍立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無語。在一邊的矮凳上坐著年近六旬的李嬤嬤,和凝煙的奶媽媽王氏。堂前的空地上,除了必要當值的奴才以外,其餘所有的管事和大小奴才悉數到齊,他們一排排的低頭站立在那裡,準備接受主家的發落。

    “今日將你們叫到這兒來,想必各位心中都有數了吧?都來說說吧,把你們近來做的好事都說出來,主動交代的還可視情況予以寬待。如若一味的隱瞞,可別怪主家不給你們臉面!”甄華大管家上前一步,嚴厲的說道。

    一眾管事、婆子、丫鬟、小廝只是沉默不語。那垂下的眼光卻很是不老實的左右打量,心裡七上八下,猶豫不決、各自盤算著。

    那李嬤嬤一家也不由地心裡一突,看來今天的情況不妙啊,該怎麼辦?早知道就收斂一點了,不過後悔也晚了,現在只能先混過去再說,只要沒有證據就奈何不得他們。

    甄府的家僕都知道老爺太太是精明的人,就連大小姐對府中之事也是門清。所以自己的一些小舉動想要瞞過他們比登天還難,平日裡只不過是主子仁善,不與他們計較罷了。現在這陣勢全是那老不死的李嬤嬤一家惹出來的,他們是生生的被這一家給連累了。

    其中一些人憤恨的眼光游離到李嬤嬤幾人身上,看他們做賊心虛的樣子,心中不由安定了許多。反正自己犯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錯,和他們相比那就不算事了。看來還是早作交代早脫身,萬萬不能和這些人攪在一起。

    誰都知道整個姑蘇城就數甄府的奴才日子好過,不光主子仁慈不輕易懲治奴才,就是月錢也高出別家一截;更有臉面的是,甄府廣做善事,老爺夫人是公認的活菩薩,走將出去,他們這些奴才也被人尊著敬著,被人高看一眼,這背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著他們呢。

    凝煙看眾人只是不說話,就開口道:“怎麼著,一個個都覺得自個是那清白的?覺得受了冤枉不是?那就說出來給我和老爺聽聽,也好為你們做主,真當我這段時間沒過問府裡的事,就成了那聾子、瞎子不成?”

    此話說完,自有那聰明的趕緊上前回話:“啟稟老爺夫人,奴婢這兩日到是做了一件錯事,把大少爺房裡的纏枝瑪瑙瓶給打破了,因老爺夫人正忙著,就沒敢來求情,還請老爺夫人責罰。”

    凝煙看這個丫頭是長子房中的墨香,心裡思忖這倒是一個機靈的,遂一笑說道:“本來主子身邊的一應事物必須小心,事無巨細。你打壞東西,不思請罪,到想著隱瞞。本來要責罰於你,念在你是初犯,且是第一個交待的,認錯態度良好,就饒恕你這一遭,以後切記不可再粗心大意,下去吧!”

    那墨香長籲一口氣退回原位,暗道自己聰明,搶了先機,免了責罰。如今倒是有心情心定氣閑的看別人的笑話了。

    其餘人看墨香輕易逃過責罰,再不猶豫。接下來兩個婆子搶在第二位站了出來,交代出自己在巡夜時偷偷吃酒的事。

    凝煙訓斥了兩個婆子幾句,罰了她們半個月的月錢,另外交代如若再犯,必將打出門去永不再用,兩人急忙謝恩退下。

    這什麼事有了帶頭的就好辦了,接下來那些自覺犯錯不大的都趕緊交代了。其中也有那心存僥倖之人,不過在管家拿出的證據面前再也無法狡辯,乖乖地認罰。不過他們的懲罰則就厲害了些。有幾人當場拖下去挨了板子,還有兩人被趕出府去,交給人牙子變賣去了。

    李嬤嬤一家看著老爺夫人這一圈處置下來,把每個人的事弄的一清二楚,就猶如親見一樣。頓時嚇得面色蒼白,坐立不安。

    士隱忍住怒氣問道:“還有誰要交代?”那堂上的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李嬤嬤一家,那一家人被看得冷汗直冒。李嬤嬤壯著膽子說道:“都看著我做什麼,你們做錯事自然是要懲罰的,多虧老爺太太慈善,不然看不把你們的皮給揭了。”

    眾人在心裡直撇嘴,看你裝吧,待會有你難受的時候。

    “吳管事,你可有話說?”“……啟稟老爺,奴才無……無話可說。”那吳良見老爺詢問,結結巴巴的回答,全然不見平時機變的樣子。

    “哦,那你負責的莊子和鋪面收益如何啊?你且說說看,讓大傢伙都聽聽。”士隱不動聲色的問道。凝煙只在一邊閑閑的喝著花茶,任憑士隱做主詢問。

    吳良一咬牙,決定堅持到底:“奴才負責的兩個莊子,位置頗為不錯,在市郊屬於上等良田。鋪子也是正在鬧市的黃金位置。只是這兩年年景不太好,莊子的出產很是一般,幸虧土質好,雨多能排澇,旱時也能澆灌得上,才能略有節餘。至於那布莊的生意卻是一直不太景氣,讓老爺失望了。”

    士隱冷笑了一聲,接著問道:“今年輪到你的莊子為那些窮苦、受災人家捐贈,你做的如何?”

    “自……自是按照老爺夫人的規矩把最好的糧食、布匹送去。”

    “既然如此,為何有人告你用陳米、陳布來以次充好,中飽私囊!”

    “老爺莫要聽那些刁民胡說,必定是有刁民貪得無厭,所以才來誣陷奴才,請老爺明察。”吳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喊冤枉。

    士隱頗為失望的搖搖頭。大管家甄華更是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了吳良一眼,繼而鄙視的扭過頭去。

    “吳良,看來好日子過得太舒服,竟然讓你忘了根本,那刁民二字也是你能說的?”士隱怒喝道。

    吳良一驚,心裡立即醒悟過來,不由懊悔不已。他怎麼給忘了,當年他也是災民中的一員。

    那年天災,爹娘都被餓死了,幼小的他隨著流動的災民來到姑蘇城。為了一口吃的,經常被打的遍體鱗傷。有一次他為了半塊餅子被三個人差點打死,是老爺救了他,還把他帶回甄家。

    那時他就發誓要跟隨老爺一輩子,忠心耿耿、永不背叛。可是現在……

    吳良閉上眼睛,頹然的坐在地上,長歎一聲說道:“……老爺,奴才錯了!”

    士隱歎息道:“吳良,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本來我很欣賞你,但你做了太多的錯事。別的倒也罷了,你也是從災民中走出來的,應該知道他們的苦楚。不去幫他們也就算了,你又怎能在他們的傷口上再撒把鹽呢?你做的太過了!饒你不得!”

    吳良跪在地上,默然無語。錢芳見事不好,急忙出來狡辯道:“老爺太太,可是冤枉死我們了,這年頭真是好人無好報,我們夫妻盡心盡力的為老爺辦差,卻遭那起子小人暗算,老爺太太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錢芳跪在那裡,拿著帕子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心裡恨恨的想:“要不是你們斷了我的姨娘之路,我何苦為了這幾個小錢來受這個屈辱,這是你們欠我的!”

    士隱因極其厭惡這錢芳,所以對她的辯解置若罔聞。凝煙看見士隱不搭理那錢芳,不禁對他略顯幼稚的行為暗自偷笑。不過人已經跪在那裡,總不能置之不理吧?凝煙無奈的接過詢問的活計來。

    “吳錢氏,你口口聲聲訴說冤枉,這暫且不說。今兒我倒要問問這府中大廚房的伙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這廚房的伙食皆是按份例走的,並無逾矩的地方。”錢芳看火燒到自己頭上,也不禁慌了神。

    大家聽了錢芳的話,齊齊的在心裡罵:“這黑了心肝的潑婦,不敢動主子的小廚房,就把那黑手伸到大廚房裡,讓我們盡吃些摻了石子的陳米,還有那些枯葉爛根的菜蔬。這滿府的奴才在這段時間裡,那個沒跑過肚子?拿我們的辛苦錢,也不怕遭報應!我呸!”

    這滿府的奴才們,一是為了不再吃那難以下嚥的飯菜;二是實在不忿李嬤嬤母女騎在他們脖子上作威作福;所以齊下心來要把她們一家給拉下來。

    現在看錢芳還恬不知恥的喊屈,大傢伙頓時都跪下來齊齊喊冤,七嘴八舌的把李嬤嬤一家的所作所為給漏了個底朝天。

    只見那李嬤嬤母女的臉色都驚怒的發青了,那錢管事只是閉上眼默默地流淚,而吳良早就羞愧的跪在那裡,無臉見人了。

    李嬤嬤母女還想狡辯,可是在這滿府的人證下,實在開不了口。接下來在大管家拿出的證據下,更是百口莫辯、啞口無言,只能跪地求饒。

    士隱怒極,立時發落道:“吳良夫婦其心不正、辱我甄家門風。將其夫婦所貪沒的銀錢全部追回,不足之處用家產補足。李嬤嬤夫妻教育無方,反倒仗勢欺人。念在他們多年服侍的功勞上,發還他們一家的賣身契文,趕出甄府永遠不許再回來!”

    李嬤嬤聞聽士隱如此發落,登時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那錢管事惱其所為,任她倒在地上不予理會。

    那錢芳大呼小叫鬧騰著不願出府,被幾個粗使婆子給弄住手腳抬了出去。錢管事翁婿二人自是被甄華押解著去盤查所貪墨的銀兩。那李嬤嬤也被送還自己家裡收拾去了。

    凝煙又敲打了下人們幾句,就叫他們散了。滿府的奴才經此一事,再無那些小心思,皆老老實實地打起精神來各自辦差去了。

    事後,經甄華盤查。從李嬤嬤一家所追回的銀兩竟有萬兩之多,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斂財能力。這些銀兩都被士隱捐贈給那些災民,來彌補吳良犯下的過錯。災民們無不感恩戴德,甄家的慈善名聲得以更勝。

    清繳完銀兩後,李嬤嬤一家已經家徒四壁,再無錢財。凝煙夫妻到底不忍,念在錢管事老實巴交被拖累的份上,派人送給他們三百兩紋銀供他們用度。

    那錢管事和吳良經此一事,再不懦弱。在狠狠教訓了李嬤嬤母女後,因無顏面再呆在姑蘇城,遂帶著他們離開此地,再無音訊……

    事情了結,甄府再次回歸風平浪靜的狀態,士隱在凝煙的説明下修仙進程頗為迅速,而兩個兒子的身體,在凝煙從道場空間裡拿出的靈藥調理下,健康健壯再無病痛侵襲。

    且說這日,士隱在靜室修煉完成,沐浴淨身後回到臥室。掀起珠簾,看見紫竹正在打理凝煙那一頭烏黑的秀髮。士隱揮手讓芍紫竹退下,親自為凝煙梳理。

    看著夫人那如花的容貌;碰觸到那細膩如玉的肌膚;鼻翼間聞到絲絲的蘭花體香。士隱不禁心猿意馬,小腹內不禁升起一陣□。士隱將凝煙打橫抱起放到榻上,俯身壓了上去。在凝煙輕柔婉轉的呻吟中,狂蕩起來……

    待雨散雲收,凝煙伏在士隱身上說出一番話來。只這一番話,讓紅樓夢的劇情真正拉開了帷幕……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5:04
第六回 甄家人游夫子廟 薛姓男鬧魁光閣


上回說到凝煙在枕上對士隱說道:“老爺,為妻有一件事要與你商議。”士隱輕撫凝煙的玉背,神態迷離的問道:“夫人有事儘管講來。”

    凝煙打掉士隱不安分的雙手,媚眼一橫:“老爺莫要不認真,我在跟你講正事呢!”

    “好,好,夫人請講。”士隱見凝煙惱火,只好端正態度認真聽講。凝煙見此,方才饒過了他。

    凝煙認真講道:“自從老爺修煉以來,進境頗快。而文兒和逸兒的身體也調理得當,將來修仙也可事半功倍。但修仙也不是整日裡埋頭苦修的,還應到世間歷練,增長見聞、開拓心境,方可進益。

    現在老爺處在開光期,珠兒在靈智期,而為妻處在消融和神動兩期之間。只是近期以來,修煉進展緩慢,所以為妻想咱們全家應該出去走走,領略一下世間萬物變化的神奇,體會一下不同人等的平凡生活。這樣才能讓我們的修煉更近一步.”

    士隱聽完凝煙的一席話深以為然:“夫人所講是正理!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修仙也是此理。不瞭解世間種種,民眾辛苦,又何談搭救他們脫離苦海呢。這樣吧,這幾日你我把家中事務料理一下,十日之後,我們全家出行去歷練如何?”

  凝煙點頭應下。夫妻二人又商量了一下出行的方向和隨行人員的安排,不知不覺夜已深沉,兩人疲倦至極,不覺相擁沉沉睡去。

  次日夫妻二人起床梳洗完畢,待兒女請安之後,在飯桌之上宣佈了此事。
  幾個小兒女自是高興萬分,幾個孩子中只有珠兒還記得從京城回姑蘇城的沿路風景,那兄弟倆因當時年幼自是一無所知。平日裡只是被禁在府中,早就憋壞了。如今聽說要去不少地方遊玩,那還不像脫了韁繩的馬駒,恨不得立時就要出門。

  士隱吩咐他們回去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不必帶多,一切從簡。如有必需,路上自會添補。隨行人員只能自帶兩人,其餘皆留家中。夫妻二人看著兒女興奮的早飯都未吃好,只顧著嘰嘰喳喳的商量著要帶什麼物品,要帶那個丫鬟、小廝等等。凝煙無奈的搖搖頭,打算待會交待廚房為他們做點點心填補填補。

  用完早飯,一家人各自散去準備出行的所有事宜。

  姐弟三人帶領丫頭們回到甄珠的閨房,接著商議出行的事情。那丫鬟們聽聞此事,都求到小姐少爺的面前,皆要跟隨服侍,一個個爭的不可開交。

  最後姐弟三人實在受不了她們的聒噪,甄珠決定讓她們抓鬮來決定。最終甄珠的兩個大丫鬟柳兒、桂兒中柳兒獲勝;四個小丫鬟諾兒、慎兒、馨兒、蓮兒中蓮兒入選;柳兒、蓮兒高興的合不攏嘴。其餘的人則是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用同樣的方法,甄文、甄逸兄弟倆也選出來各自的丫鬟清泠、 清韻,小廝淩平、淩青。

    再三保證下次一定帶著她們,又承諾給她們帶禮物後,落選的人才心情好轉起來。

    士隱、凝煙緊趕慢趕,堪堪在預定的日子前安排完所有事務。家裡的一切皆交給府裡的二管家封遠及凝煙的陪嫁陳氏,並交代如有處理不了的事皆去請教舅老爺封子軒。舅老爺那裡凝煙早就知會過了,子軒自是一口答應,並一再交代姐姐注意身體,平平安安的回來。

    到了出發的日子,甄府的門口停了四輛大車。府裡的下人都來送主子出門,黑壓壓的擠在大門邊。那行人不明所以,都問怎麼一回事?當得知甄老爺一家要外出訪友時,皆祝願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士隱夫妻帶著紫竹上了第一輛車;甄珠帶著柳兒和蓮兒上了第二輛車;兄弟倆帶著清泠上了第三輛車;紫韻帶著清韻看守著雜物車。大管家甄平帶著隨從甄喜、小廝淩平騎馬開路,隨從甄樂帶著小廝淩青騎馬押後。

    主僕二十餘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也不怪士隱凝煙要帶這麼多人,實在是他們要在外多待些時日,另外還要視察在外的生意,尋找一些商機等等瑣事,人少了還真忙不過來。

    士隱帶領一家人沿官道前行,他們的計畫是由陸路到無錫至常州再到鎮江,再從鎮江轉方向至金陵,而後再到終點揚州。

    在揚州盤桓些日子後從揚州坐船回姑蘇城,在船上欣賞運河兩岸的風景,以及天堂裡才能有的四季如春,鮮花美女永豔的江南,這是何等的美事!

    一家人因不趕時間,所以在路上走走停停,看到好風景及有趣的人文風俗即停下來欣賞遊玩。看到風味小吃、當地特產也是極有興趣的品嘗、購買。

    而甄華還在士隱、凝煙的指示下,大量購買貨物交由鏢局押送回姑蘇。所以一行人遊玩之余順便做做生意,到是公私不誤兩全其美的事。

    甄府上下玩得高興,簡直樂不思蜀了。其中要數凝煙和珠兒母女感觸最多。

    兩人的上一世在那異時空的現代社會,雖然環境被污染、空氣混濁,但卻可以隨意出行,無拘無束。而今到了這裡,女子的行為受到極大的約束,令兩人憋屈不已,現在有了出行散心的機會,雖然在人前要帶上面紗,但母女倆還是開心得溢於言表。士隱早就從凝煙那裡得知異時空之事,自然對母女二人不再加以約束,任其行為。

    凝煙感動於士隱的貼心,對士隱自然溫柔以待,那士隱也樂的夫人投懷送抱,溫玉在懷,享盡了美人恩。

    江南美景甲天下!太湖碧波萬頃、朝暉夕雨、霧靄晴光,水天一色的畫意使人心曠神怡;天寧禪寺,號稱“東南第一叢林”古樸幽深;南山重巒疊翠、清幽斷俗;寶華山具有“林麓之美、峰巒之秀、洞壑之深、煙霞之勝”四大奇秀。先人將其稱為“律中第一山”。

    凝煙至今還記得前世最喜歡的一則電視廣告:“生活就像一場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和看風景的心情。”

    所以一路上的美景令人流連忘返、依依不捨。甄府一行人竟然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趕到金陵城。

    車子駛進金陵古城,富裕繁華景象迎面而來。透過車窗上的紗簾,可見商鋪林立、行人絡繹不絕。所謂“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路上不時有容顏清麗的村姑、婦人經過,那江南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不絕於耳。

    士隱等人的車來到金陵最大的客棧‘秦淮居’停了下來。甄華已經在此包了一個幽靜的院落,在小二的指引下,車子停在了後院。

    那小二只見從車上先是下來了幾個穿紅著綠的漂亮丫頭,還未來得及讚歎,接著就見一位氣度高華的男子走出車廂。那男子並未離開,而是伸出手臂似要扶出什麼人來。

    小二好奇的望去,只見一個素衣美人被扶了出來。因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就只見她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整個人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隨風輕擺,優雅華貴,行動處似有隱隱的蘭香飄出。

    那雙璧人並未離開,只是看著丫頭們從後面的車上,又扶出兩位五六歲的少爺和一位七八歲也帶面紗的小姐。這三位小主子就似小二在畫上見過的,菩薩身邊的金童玉女般儀容俊秀、氣度不凡。

    那小二哥看的傻了眼,在心裡暗自咂舌這是哪裡來的尊貴人物?必是哪個世家大族出來的,一定要告訴老闆好好款待、不能怠慢。

    士隱等人進到房內四處打量,但見收拾的極為乾淨清雅,心裡頗為滿意。紫竹、紫韻等丫頭先去找小二哥討來熱水為主子洗漱,為主子泡好熱茶後就忙著收拾東西去了,而甄華則帶著隨從小廝去安置車馬等等瑣事。

    待一切收拾完畢已是華燈初上,主僕等人趕了一天路程皆以疲乏,用過晚膳後就都休息去了。

    一宿無事,早晨醒來眾人都恢復了精神。略微用過些早飯後,士隱凝煙拗不過孩子們的請求,只得帶他們直奔秦淮河畔夫子廟而去。

    那夫子廟是金陵最繁華的地方之一,金粉樓臺,鱗次櫛比;畫舫淩波,漿聲燈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的美景奇觀,美稱“十裡珠簾”。又因夫子廟作為國子監科舉考場,考生雲集,因此這裡集中了許多行業,有酒樓、茶館、小吃店,青樓妓院也應運而生,內秦淮河上“漿聲燈影連十裡,歌女花船戲濁波”、“畫船蕭鼓,晝夜不絕”,形成了秦淮河上的畸形繁華景象。

    甄府主僕在這繁華之地不知疲倦的遊玩了半天,收穫無數。看天已近午且疲累之極,才在甄華帶領下到魁光閣用飯。

    凝煙吩咐下去,今日不分主僕一切隨意。士隱帶著家人和丫鬟們在秋楓閣坐下,甄華等人則在冬雪閣另開一席。

    主僕等人品嘗著夫子廟的特色小吃,諸如春天的薺菜燒餅、菜肉包子;夏天的千層油糕、開花饅頭;秋天的蟹黃燒賣、蘿蔔絲餅;冬天的五仁饅頭、水晶包子等等鹹甜葷素,風味獨具,春夏秋冬,各領風騷。一個個吃的不亦樂乎,眉開眼笑。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一陣爭執聲。那聲音越來越近,隱約聽見有毆打聲。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士隱所處的雅間門被人突然踹開了!

    “裡面的人都給本少爺滾出去,這裡本少爺包……包……包了。”一個身著錦緞衣袍,年約十一二歲,面相頗為英俊的少年公子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奴僕。本來囂張的話語在看到滿屋的美人後,聲音結結巴巴的逐漸小了下去,眼中放出邪邪的光芒來。

    “薛公子,這雅間真是早就被這老爺給預定了的,您就別難為小人了。”那魁光閣的夥計跟在那公子身後不停的解釋道,臉上還明晃晃的掛著一個巴掌印。

    士隱大怒:“你是何人,竟然如此無禮還擅闖他人房間,還不快點滾出去!”那薛公子充耳不聞士隱的喝斥,只是不停的打量著滿屋的美人,在看到甄珠時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這個七八歲的女孩,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那薛公子看見丫鬟忙著給甄珠覆上面紗,登時不樂意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掀甄珠臉上的面紗,甄珠猝不及防往後一退,差點摔倒。凝煙及時出手將女兒扶住,甄珠隨即躲到娘親身後。

    士隱氣極揮手一巴掌打在那薛公子臉上,將他打了一個趔趄。那些跟來的奴僕見主子被打,急紅了眼,叫囂著沖上來要打士隱。結果被聞聲從隔壁趕來的甄華等人給一一扔了出去。

    薛公子捂著臉狠狠地瞪著士隱:“你給我等著,小爺定叫你走不出這金陵城。”說完轉身倉惶而去。

    那被打的夥計苦笑的對士隱說:“客官,你們可闖大禍了!還是趕緊收拾一下離開吧,否則定有苦頭吃了!”

    甄華不解問其原因,那夥計立時講出一番話來……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5:05
第七回 呆霸王欲行報復 薛家主苦思善後


魁光閣的夥計在甄華的追問下,講出了那薛公子的來歷……

    原來這金陵城有幾句順口溜廣為流傳: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這順口溜講的就是這金陵城原有的四大家族,這四大家族皆連絡有親,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飾,俱有照應。

    那囂張跋扈的薛公子薛蟠,就出自豐年好大雪的薛家。薛家系金陵人氏,本是!”凝煙給士隱遞上一杯極品龍井茶,來安慰士隱失控的情緒。

    待士隱平息怒氣,凝煙又道:“今日既鬧出這樣的事來,想必那薛蟠必不能善罷甘休。那薛王氏既然護短,肯定要為兒子出氣,一場爭執怕是少不了的。咱們雖不怕他,但‘強龍不壓地頭蛇’,老爺還是想法子避去此事才好。”

    士隱沉思片刻:“這也無妨,既不想和這薛家有牽扯,不如就壓根不要見面。現任金陵知府周大人是洪慶三年的進士,我與他頗有交情。本來此行就想去拜會他,既有了這件事,到不如一併交予他處理,警告薛家一番就是了。過幾天等我們離開此地,以後想必也不會再見面了。”

    凝煙聽士隱如此處理,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就點頭贊同士隱的決定。

    士隱隨即叫甄華先持名帖到金陵知府衙門,自己換好衣服後,帶著甄喜、淩平往府衙而去。

    待士隱走後,凝煙吩咐甄樂、淩青帶領車夫夥計看好院門,如有人鬧事,儘管打將出去,不必留情。

    暫且把凝煙這裡按下不講。且說那薛蟠自魁光閣挨打後,在小廝的鼓惑下,準備回家召集人手回來報仇。薛蟠一路上恨恨的想:“老匹夫竟然敢打本少爺,看我待會不把你打個半死不可,如果不把那漂亮的小丫頭交出來,本少爺就能叫你不能活著走出這金陵城。”

    待薛蟠回到薛家大宅,恰巧看到二門外的小廝正找他呢。那小廝見了薛蟠,趕緊上來行禮回話:“少爺,夫人和小姐正派春香姐姐找您呢。”

    “知道什麼事嗎?”薛蟠一邊走一邊問道。小廝知道這位爺雖然是個弄性尚氣的混人,但奇的是對自家老娘妹妹卻是百般忍讓體恤。所以趕緊回道:“春香姐姐沒說,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薛蟠聽聞揮手吩咐:“你去給我召集家丁,待我見過母親和妹妹後,隨我出去辦點事。”

    小廝自去召集人手,準備去找不知是那個倒楣催的麻煩。小廝在背地裡撇撇嘴,這個月已經是少爺幹的第三回了,不知道能不能超過上月的六回記錄,這滿府的僕人可都拿少爺的事做賭呢。

    薛蟠進了二門來到內宅正院上房,幾個小丫頭急忙掀起錦簾,薛蟠進的房內,看見母親和妹妹寶釵坐在榻上,正拿著些針線繡品在議論著好壞。

    看見薛蟠進來,薛王氏急忙招手讓他過來:“我兒又跑到哪裡去瘋了,怎得如此狼狽?你父親去杭州辦貨,今日就要到家。你不趕緊回來候著,到時又要挨你老子的打,到時可別怪媽媽不救你。”

    薛蟠聽聞父親回來,不禁皺起眉頭。心裡哀歎逍遙的日子到頭了!本來還和史公子約好去媚香樓捧玉奴的場,這下去不成了,真掃興!不過轉念想到今日見到的那個小美人,薛蟠霎時將什麼史公子、玉奴拋到了九霄雲外,腦中只剩下甄珠那張俏臉不時的在閃現著。

    “哥哥的臉怎麼了?可是又與人爭執?哥哥若有個什麼閃失,豈不叫爹爹、媽媽擔憂。”那寶釵心思玲瓏,看見薛蟠臉上的幌子就知道哥哥又出去惹事了。

    薛王氏聞聽寶釵說薛蟠的臉怎麼了,急忙下的榻來,拉過薛蟠仔細查看。果然見一個掌印印在薛蟠的臉上。薛王氏頓時惱怒道:“是哪個黑了心肝的,竟然敢打傷我兒!著實不把我薛家放在眼裡!蟠兒,到底是誰打你,你且講來,媽媽為你做主!”

    薛蟠隨即將今日之事講與母親和妹妹。雖然他對事情有所隱瞞,但寶釵深知哥哥的脾氣,知道必是哥哥有錯在先,才招來人家的掌摑。但是即便知道是哥哥的錯,寶釵依然心疼哥哥,對打了薛蟠的士隱頗為惱怒。

    那薛王氏則顧不了其他,只知道自己疼在心尖的蟠兒不是誰都能打的。她一連聲的叫人拿貼子請衙門來人,把打了少爺的人抓起來,勢要給薛蟠出氣不可!

    寶釵急忙阻止媽媽和哥哥,她從薛蟠的講述中,隱約覺得士隱等人的身份不是平民那麼簡單。還是打聽清楚才好,莫要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待調查清楚對方只是平民百姓,就略教訓一下也就可以了。

    薛王氏母子不依不饒,依然要重重處置不可。就在拉扯之際,一聲怒喝在門外響起:“孽障,你又幹得好勾當,今日看我不打死你,也免得上辱先人之罪!”

    門簾掀起,薛家家主薛謙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薛王氏趕緊站起迎接老爺,薛蟠、寶釵也上前給父親行禮請安。

    薛謙喝令薛蟠跪下,命人拿家法來打死這孽障。薛王氏大驚,護住薛蟠哭道:“老爺,蟠兒被人欺辱,作為父親不思為兒子出頭,反要拿兒子出氣,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索性把我一起打死,我們娘倆倒好做個伴。”

    寶釵也哭泣著哀求父親饒過哥哥。薛謙看著妻女的樣子,再看看自己這唯一的獨苗。長歎一聲吩咐不得放薛蟠出府,如有人違背命令私自放他必將嚴加懲處。

    薛謙回到書房,吩咐心腹薛安出去打探一下士隱的來歷,好為薛蟠這個不省心的孽障善後。

    薛家在金陵的勢力到真是不容小覷,不過兩個時辰,薛安就回府向老爺稟告情況。當薛謙得知那一家人來自姑蘇,老爺名諱甄士隱後,不禁氣怒攻心。

    身為皇商,薛謙對朝廷之事自是知之甚詳。那甄士隱曾任禮部尚書,其人文采風流,驚才絕豔,當時深得皇上信任,又與皇上胞弟北靜王爺私交很深。只是他不喜官場,所以再三稱病請辭。那皇上見其去意堅決,無奈才恩准他辭官回家。

    如今自己家的孽子竟然去招惹甄家小姐,真是膽大妄為、不知死活!薛謙只覺的腦門子疼的厲害。

    就在這時,薛安拿著一封書信進來交給老爺。薛謙打開書信,方知是知府大人勸誡自己教管好薛蟠,不要到處惹是生非,免得害人害己。

    薛謙氣的眼前一陣恍惚,身體搖晃了一下。薛安知道老爺身體不好,急忙上前扶住老爺,不停的勸解他。薛謙悲哀的道:“薛安,你跟隨我多年,我也不隱瞞於你。我的身體恐怕支持不了幾年了,本來薛家的生意就在逐漸衰退,如今蟠兒又不成材。看來薛家要毀在我的手上了!”

    薛安不知如何回答老爺,他自然知道老爺的苦楚。自那王氏嫁與老爺,就仗著娘家勢力把持著薛家。將老爺的幾個妾侍都下藥的下藥,趕走的趕走,這倒也罷了。可是她在生下老爺唯一的兒子薛蟠少爺後,不僅不讓老爺管教,自己溺愛成性。還不時的向當節度使的哥哥和榮國府的二太太姐姐告狀,使得老爺三五不時的就接到訓斥的書信。老爺常年在外操勞生意,在家又飽受委屈,致使身體越來越差,幾近油盡燈枯之兆。老爺為人和善,薛家的老僕都敬重、可憐老爺,只是身為奴僕,也只能不時地安慰一下老爺,盡盡心意罷了。

    薛謙閉目沉思了一會,起身吩咐薛安去準備一份清雅的重禮,待明日一早自己帶家人去客棧,給甄大人賠禮道歉。

    薛安答應著離去,薛謙平靜一下心情回到正房去找夫人商議此事。

    那薛王氏聽到要去給打了蟠兒的人道歉,立時反對起來。待薛謙告知士隱的身份,背後的利害關係。薛王氏才不甘願的應了下來。畢竟她知道對方曾是朝中大員,不是自己這平民所能比的。而且論背後的關係,自己的哥哥姐姐又怎能比得上堂堂王爺,皇上的親弟弟。這樣一想,倒把那滿腔怒氣去了幾分。

    見夫人態度轉變,薛謙才放下心來。又交代寶釵明日多提點一下母親,莫要在言語上再得罪人家,就算有幾句不好聽的,也要勸母親暫且忍耐下來,莫要橫生枝節。

    小寶釵乖巧的應了下來,薛謙這才露出自回家後的第一個笑容。寶釵看見疲乏的爹爹笑了,在囑咐爹爹早點休息後,才安心的離開了。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5:10
第八回 薛謙父子拜士隱 凝煙母女會寶釵


第二天清早,在用過早飯後,薛謙吩咐家人換上出門的衣服,準備去秦淮居給甄大人賠禮道歉。

    那薛王氏雖然答應了此事,但心裡依然存著些怨氣。在得知那甄夫人出自鄉宦之家後,就想當然的以為,甄夫人縱有些才貌,也必定是畏手畏腳的小家子氣。既然不能處置他們為蟠兒出氣,那從氣勢上壓倒對方,讓她知道大家氣度如何,也算是贏回一場。

    有了此想法,薛王氏□香將自己最好的衣服首飾拿出裝扮起來。又吩咐寶釵打扮的鮮豔貴氣一些,一定要在第一個照面就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這樣就算自己道歉,也不會處於下風,反倒顯示出自己的大度和善來。

    薛謙看見夫人盛裝而出,哪像去道歉,倒像是示威的。薛謙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只好給寶釵示意,寶釵知道爹爹的意思,偷偷點頭告訴爹爹她會提點母親。薛謙這才暫且安下心來。

    分頭坐上轎子,一家人直奔秦淮居而去……

    此時士隱夫妻正在房中閒話,甄珠則在偏房監督兩個弟弟的學業。就在這時,甄華在門外回道:“老爺夫人,薛家家主遞上帖子,攜全家前來拜見。”

    凝煙頗為詫異,對士隱說道:“本以為這薛家會來找麻煩,沒想到會上門道歉,這薛家莫非是轉性了?”

    士隱沉吟半晌,明白過來:“那薛謙倒是一個聰明機變的人,他身為皇商,又與那幾大世家是姻親,必定是瞭解了為夫的身份背景。再加上當今皇上提倡節儉,那皇家的生意必不好做。那薛謙前來道歉,也不過是怕為夫在朝中的關係找他麻煩,所以才把姿態放低。這樣一來,縱然咱們不能完全原諒於他,也能看在他謙遜的份上不與之為敵。”

    凝煙聞言倒是對這位書中一筆帶過的人物有些許好奇,既然這薛謙是如此聰明識時務的人,那薛蟠驕縱跋扈的原因,就應該出自薛王氏之手了,真不知她是疼愛薛蟠還是禍害薛蟠。

    不過人家既然登門來道歉自然不能拒之門外,凝煙讓紫韻把少爺叫來見客,士隱則吩咐甄華把薛老爺一家請進來。

    薛謙一家人在甄華帶領下來到花廳,士隱夫妻和甄文、甄逸兄弟倆自是上前相迎。寒暄過後,紫竹、紫韻奉上茶來。

    茶罷,薛謙起身對士隱夫妻深施一禮:“甄大人,昨日孽子無知衝撞了大人和貴寶眷,薛謙得知已重重責罰了他。今日薛謙特帶領家人前來賠罪,望大人看在薛謙薄面,饒過他這一回吧。”

    薛王氏母女見此也站了起來連聲致歉。那薛蟠更是在父親的示意下中規中矩的上前一步,老老實實的鞠了一躬:“小侄一時糊塗做了錯事,還請大人與小姐原諒。”

    甄家兩兄弟年齡雖小,但卻知道薛蟠欺負了姐姐。如今看到薛蟠都快被氣出內傷來了,又不好在大人們都在的場合下翻臉,只把小臉繃得緊緊地,把冷颼颼的眼刀投向薛蟠。

    薛蟠被兩兄弟看的渾身發涼,卻礙于父親在場不得不強忍著。薛謙雖心疼兒子,但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今天是來交好,而不是來結仇的,所以萬萬不可再起爭端。

    士隱、凝煙見薛家人如此做派,也無法再多做計較。只得開口說道:“薛老爺不必這樣,令郎尚幼,有些年少輕狂倒也可以諒解,這些許小事,我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甄家兄弟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嘀咕:“什麼不放在心上,我們恨不得打死這個欺負姐姐的人,爹爹此話太假了,誰信啊!”

    薛謙是世故老練的人豈能看不出士隱夫妻的勉強,此刻也只得當做不知道,吩咐下人把禮物拿上來。

    一時,幾個丫鬟小廝端上不少禮物。凝煙望去皆是玉器、端硯之類的清雅之物,看來倒是頗費了一番心思。

    士隱自是不能接受,但薛謙一再堅持,士隱推辭不得,無奈只得收下。兩人又互相笑著客套了幾句,此事就算揭了過去。

    將花廳交由士隱與薛老爺談天說地。凝煙自引著薛王氏和寶釵來到內室,又叫紫竹去把小姐請來。

    話說那薛王氏本來是想依著家世給凝煙一個下馬威,誰料見到凝煙之後大吃一驚。那凝煙本來應該有三十歲了,可看上去竟然仿若二十,生的眉目如畫,明麗動人。而且也不是想像中的小家子氣,倒是行動間優雅高貴、落落大方。

    這讓薛王氏心裡生出一絲妒意,在凝煙面前,自己的盛裝打扮竟顯得那麼庸俗可笑。她禁不住酸意說道:“甄夫人真是好相貌,怪不得甄大人為你不納姬妾。”

    凝煙愕然,她實在沒想到薛王氏竟然如此不著調。恰在此時。甄珠帶著柳兒、憐兒走了進來。

    那寶釵見母親說錯話,正要想法彌補。見甄珠進來趕緊岔開話題:“夫人,這位想必就是甄小姐吧?”

    凝煙含笑而語:“珠兒,去見過薛夫人和薛小姐。”甄珠聞言上前施禮。方才薛王氏自知失言,正懊悔不已。見甄珠來拜,趕緊起身扶起甄珠。嘴裡誇道:“往日裡我自覺見多識廣,今日見了小姐才知我是孤陋寡聞。再沒見過小姐這樣的美人,到叫我不知道怎麼誇了。”

    “薛夫人誇獎了,薛小姐才是牡丹似的人物,豈是珠兒能比的。”凝煙謙虛的應答。

    這到是凝煙的心裡話,這薛寶釵不愧在紅樓夢中被稱為‘花王’牡丹。行動舉止端莊嫻雅,烏髮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穿一件石榴紅織錦的衣衫,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

    薛寶釵到不這麼認為,在看到甄珠時,她終於體會到了剛才母親嫉妒的心情。和甄珠比起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稍遜一籌。這不是在容貌上,而是在於周身的氣質。

    彼此見禮後,幾人落座交談起來。寶釵有意熱絡,甄珠則是好奇,兩人很快就說到了一起。

    通過彼此的交談,兩人皆暗服對方的聰慧。甄珠固然佩服薛寶釵的博聞強記;薛寶釵更吃驚于甄珠的剔透玲瓏,蘭質蕙心。

    凝煙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寶釵,不由得對她大方得體的話語和行為刮目相看。

    一個時辰之後,凝煙她們才送走了薛家人。全家在午膳時時分交換起對薛家的看法來。

    “珠兒覺得那薛寶釵是個好的,我和她倒是頗能談到一起。”甄珠首先發表自己的看法。

    甄逸撇嘴說道:“她長得是不錯,可她們全家都是壞人,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此言差矣,歹竹也會出好筍的!”甄文搖頭晃腦、老氣橫秋的反駁弟弟。

    看他的樣子,其餘的人都啞然失笑。凝煙輕拍了一下甄文的小腦袋:“這是從哪兒學來的怪話,如此刻薄,真是找打。”

    甄文毫不猶豫的出賣爹爹:“是前些時日聽爹爹講的。”

    士隱見凝煙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尷尬的說道:“夫人,吃飯。”之後趁凝煙不注意,狠狠地瞪了甄文一眼:“看來你的功課要加倍了!”

    甄文只覺一陣涼風陣陣,不由得抱緊飯碗,瑟縮著小身子,默默地哀悼自己悲慘的命運去了。

    至於那薛家人如何,就不在甄家考慮範圍之內了。

    不過讓甄家意料不到的是,那薛蟠雖然和甄珠此生不再有糾纏,但終因甄珠之緣故,薛蟠還是走上了他既定的命運……
小玩 發表於 2012-11-24 15:11
第九回 春光正好別金陵 風和日麗下揚州


話說自薛蟠一事解決後,甄府主僕的金陵生活順遂愜意了許多。

    那金陵城的世家大族都是些耳聰目明之輩。知道此事後,除了嘲笑薛謙教子無方和呆霸王惹

    事生非之餘,皆約束自家子弟謹言慎行,莫要重蹈覆轍,與人結怨。

    那世家大族中也有心思靈活之人,看重士隱在朝堂上的勢力和他自身的才能。想攀攀關係做個兒女親家,到時也可借助士隱這個岳家之力,為自家兒子謀個前程。可惜在打聽到士隱兒女皆是稚齡之後,無奈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士隱夫妻慶倖之余,對這些人的鑽營能力倒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歎為觀止。

    甄珠姐弟幾個卻管不了這許多,每日裡忙著遊山玩水,體驗不同的生活,快樂的像掉進米缸裡的老鼠,幸福的不得了。

    夫妻二人看著孩子們歡快的笑臉,幸福悄悄地在彼此心中滋長,都覺得此生有了這些親人在身邊相伴,再無遺憾之事了。

    唐朝詩人李白曾在他的“金陵酒肆留別 ”中寫道: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 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清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如今詩人對金陵那種依依不捨的離愁別緒 ,在甄家主僕的身上完美再現。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金陵呆了半個月的時間了,期間他們遍覽金陵四十八景,到處留下他們的足跡。

    那金陵的山山水水、名勝古跡。或繁華如十裡秦淮;或清幽如九華山水;或莊嚴如靈穀寺院;或浩蕩如燕子磯頭。都讓他們的眼界為之拓展,心胸更為寬廣。

    凝煙幾人多多少少都領悟了“學道尋禪觀萬物,身心曼妙度恬然。”的意境。此舉使他們的修為得到極大提升。

    春去夏來,江南變得更加繁花似錦、詩情畫意。甄府主僕早已收拾好行裝,帶著好心情坐船下揚州。

    長長的水路上,士隱夫妻或品一杯清茗,或談幾句詩詞。閒暇之時從湘妃竹簾處眺望,那河岸旁的柳枝柔軟地在風中搖曳;不知名的小鳥在枝頭蹦跳,唱出清脆婉轉的歌。

    士隱本是性情灑脫、無拘無束之人,否則也不會辭官歸隱。自修仙以來,更是對自然之物極為親切喜愛。如今看到如此美景,又有嬌妻子女相伴,自是心胸暢快,心滿意足。

    人生如故事,不在乎長短,只在乎精彩!保持步伐,從容的接納和前進,終究會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這是士隱從凝煙處聽來的異時空語言,雖然言辭不夠簡練,但其中包含的道理卻讓士隱為之感歎。

    說來這士隱不愧是天尊為凝煙千挑萬選之人,領悟能力極強。短短幾月的時間就修煉到九期中的第二期,要知道修煉不是輕易之事,士隱有如此進境,除苦修之外,依仗的就是自身極佳的資質。

    凝煙除了修煉,也趁這段難得的清閒時間,打理一下空間道場中的事物。自出行以來,每到一個地方,凝煙都要尋找一些極具靈氣的珍稀物種來充實道場。

    近來道場中的珍稀藥材消耗極快,除了為士隱父子調理身體外,前些時候凝煙還送了一些給自己的父母兄弟。雖然他們沒有資質修仙,但健康長壽還是頗有期待的。

    凝煙惟願這些與自己有緣之人,能相知、相惜,平安喜樂、善始善終。

    凝煙進入空間道場,將時間略做調整,以免士隱在外遮掩不住,被人發現。凝煙先將那些珍稀植物一一分類種植。到底是仙家寶貝,這些植物將很快在道場中成熟。到時除了它們本身的藥效外,更重要的是為空間道場提供源源不斷的充沛靈氣,供凝煙修煉所用。

    整理完空間內的雜物,凝煙在蓮池內沐浴淨身後,來到修煉臺上打坐修煉起來。只見道場裡充沛的靈氣,從四面八方不斷的向凝煙湧來,在凝煙的頭頂上方形成一個靈氣漩渦,而凝煙則像海綿一樣無休無止的吸收著。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凝煙才修煉完畢。睜開眼睛,體會到身體變的輕盈無比,丹田內那流動的真氣也增加了一倍。凝煙欣喜萬分,自己終於晉級到神動期了!自此靈魂將不死不滅。閉上眼睛,凝煙神遊天外,盡情感受靈魂散發出的喜悅。

    待凝煙從喜悅中醒來,她好心情的在道場內採摘了不少水果,又在特意開闢的菜園中摘了一些這個時空還未出現的蔬菜。準備親自下廚為家人洗手作羹湯。

    先用神識探知艙房內只有士隱一人,凝煙閃身出現。士隱知道夫人是去打理道場事物,想必極其勞累,是以趕緊端了一杯熱茶過來。凝煙感動於士隱的貼心,不禁朝士隱嫣然一笑。

    士隱頓覺眼前如百花盛開,自己的心情隨著凝煙的盈然一笑乘風飄揚。凝煙俏生生的站在那裡,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士隱情不自禁地上前將凝煙擁在懷中,滿足的輕歎:“士隱何德何能,竟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夫妻二人靜靜地依偎著,濃濃的情意在兩人之間流轉,仿若世間再無其他,只餘兩人到地老天荒……

    凝煙在士隱懷中告知自己已經晉級,士隱高興之餘也暗暗發誓要加緊修煉,儘快趕上凝煙的進度。他要和凝煙一起並肩站立,共同承擔未來的風風雨雨。

    士隱自發奮圖強的修煉去了,凝煙則來到廚房。將丫鬟廚娘打發出去,凝煙先對自己拿出的食材使了一個障眼法,以免被人看見這些不屬於這裡的蔬菜,之後便忙活起來。

    凝煙身邊的丫鬟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夫人的手藝可是極好的。她們有幸嘗到夫人做的飯菜,好吃的簡直都要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

    那船上的廚娘則是驚訝萬分,那如仙子似的人物,竟然會下廚做飯,真是讓她們驚掉了下巴。

    甄珠得知娘親親自下廚,自是趕緊來幫忙。這邊娘倆在廚房忙的不亦樂乎,而那邊一大兩小已是虎視眈眈的在等待了……

    初夏的南國時爾煙雨濛濛,時爾陽光明媚。有雨時節,煙雨朦朧如入畫中。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奈在揚州” 隨著船夫的吆喝聲,那水土清嘉,風物秀麗的揚州出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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