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核武皇帝 作者: 浪子刀 (連載中)

 
mk2258 2013-1-1 11:2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 29640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1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章 奇襲遼陽(二)
    宋彪立刻下令全軍加快行軍,並且親自率領張亞虎的滿洲第2步兵團和手中最為精銳的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急行軍抵達遼陽縣城參加戰斗。
剛到了遼陽縣,宋彪便見到了正在指揮部隊強攻縣城的馬爾托斯中校,兩個步兵團的兵力浩浩蕩蕩的跟著宋彪一同前來,見到這一幕,馬爾托斯中校頗為高興,他立刻上前和馬背上的宋彪敬禮道︰“指揮官閣下,我軍已經奪取了日軍的參謀指揮本部和東南部的縣城區,日軍目前大約還有不足一萬人規模的部隊,分散在龍鼎山西側防線和首山防線,以及縣城西側和敵軍物資總站南大營區域。”

    宋彪匆匆下馬,和馬爾托斯中校吩咐道︰“有地圖嗎?”

    馬爾托斯中校急忙從隨身的地圖包里掏出一份折疊地圖,打開來後指給宋彪看到︰“指揮官閣下,我建議您派遣部隊盡快奪取首山防線,此後就能奪取日軍南大營防區,南大營位于縣城西南城外,此前是清軍駐軍地,後來由我軍改建為物資庫區,當時修建了大量的庫房,日軍佔領遼陽之後繼續沿用了我軍的布置,將南大營作為物資總站,並在這里部署了大約六個營兵力的總務站後勤大隊,具備一定規模的重火力,我軍遠東第1步兵團試圖在夜間強攻未能獲勝。”

    宋彪仔細看了一遍,問馬爾托斯中校道︰“日軍目前還有多少戰斗部隊,具體分布的情況清楚嗎?”

    馬爾托斯中校指著地圖上首山防線道︰“這個地區仍保留了一個日軍步兵聯隊的規模,應該是原後備第1旅團的剩余兵力。日軍目前聚集在縣城內的兵力主要是六到八個總兵站步兵大隊,以及他們的參謀軍官和其他的非戰斗部隊,除此之外。日軍在城北的望水台防區和城西的柳木嶺防區仍有多支部隊,據布魯西洛夫上校的騎兵連試探攻擊和偵察來的情報估計。日軍在這一地區也有一個步兵聯隊規模的兵力,大約三千人左右,現在可能正在不斷抽調到南大營和首山防線補防。”

    宋彪看著地圖思量片刻,隨即就將張亞虎和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的涅茲納莫夫少校喊了過來,短暫商議後,就同馬爾托斯中校設計了一個新的戰術。

    馬爾托斯中校繼續指揮部隊攻擊首山防線,而宋彪則親自帶隊沿著縣城南側郊區向前攻擊,直接進攻南大營,並派遣一個團強攻首山東北側陣地,和馬爾托斯中校兩線並進。

    做出合理的決定後。宋彪立刻率兵突擊。此時戰況正是最為混亂的時刻,日軍在縣城南側郊區的幾個哨點都還有一些兵力未被抽調走,但加起來也不過一個營的規模。

    宋彪將戰斗力最為精銳的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派在前面,迅速拔掉了這個哨點,一路直撲遼陽縣城西南角的南大營。

    距離南大營還有一公里遠。就已經見識到了這個物資總站的規模到底有多龐大,整個大營位于縣城城牆西南角的西側六百米外,由于首山防線的規模龐大,正好一段延伸到縣城附近,相距南大營最近的高地只有750米的距離。

    在整體規模上,這個南大營佔地大約三百五十畝左右,外圍有幾乎等同縣城的青磚水泥城牆,四周密布著鐵絲網和警戒哨塔,大約有一百多個物資倉庫。

    宋彪斷定。日軍在整個前線的物資儲備不可能都放在南大營,但這個南大營至少也得佔據一半,所以日軍寧可遼陽縣城失守,也不能棄守此地。

    奪取了這個南大營,日軍這一戰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宋彪當機立斷,親自帶領陳武的滿洲第3步兵團上前奪取前哨戰。而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則負責強攻首山防線,只有將首山防線奪下來,他才能將幾個步兵團的兵力都抽過來強攻這個南大營。

    在南大營駐守的兵力都是日本滿洲軍總務站步兵大隊和運輸大隊,大約有六個大隊,規模相當于兩個步兵團,雖然缺乏重火力,但他們佔據著城防和防線優勢,想要冒險強沖一定會遭遇到比較大的傷亡。

    考慮後面還有更大規模的拉鋸戰和堅守戰,宋彪希望能盡量的節省兵力,他在附近找不到高點,只能搶先佔據數十棟廢棄民宅作為臨時據點,先用手中的迫擊炮攻擊對手的牆頭,並用較多的兩側射擊拖延住對手,不讓南大營出兵支援首山防線。

    宋彪對自己的這些俄國將領和他親自督練出來的新滿洲步兵師很有信心,這些將領大多都是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和俄軍參謀部挑選出來的中青年骨干,平時表現都很不錯。

    比如說涅茲納莫夫少校,此人在十月革命之前已經是少將,在甦聯早期作為當時最主要的軍事理論家,奠定了整個甦俄紅軍的發展方向,這也是因為他雖然有才華,能在甦聯紅軍中任職,卻不可能有機會帶軍作戰,只好將精力都用于軍事理論的研究。

    這也是軍人的一種悲劇吧。

    不管怎麼說,亞歷山德羅維奇.涅茲納莫夫少校在三個西伯利亞步兵團指揮官中的表現是最為優秀的,並且要遠高于其他人,宋彪試圖將多個步兵團的精銳聚集在一起訓練出一個能夠有效執行胡蒂爾戰術攻擊的步兵團時,他首先就選擇了這位異常精明和敏銳的步兵少校。

    胡蒂爾戰術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由德軍發展起來的現代步兵戰術的雛形,要求步兵能夠有效避開敵軍防線中的據點和要塞,跟隨彈幕徐進射擊的火炮,突擊敵軍的炮兵陣地和指揮系統。

    宋彪為此不斷努力了一個月,從俄軍那里抽調了多批較為優秀的士官,淘汰了一批士官,將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作為重點尖刀步隊建設。

    這一系列的改革注定將在此次的遼陽突襲戰中綻放出光芒,隨著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的投入。日軍在整個首山防線上不斷被多點切開,使得科爾尼洛夫中校的遠東第1步兵團利用迫擊炮的優勢。用迫擊炮加霰彈的方式強攻,奪取了日軍在南大營南側的多個高地,使其喪失了對南大營的側翼防護能力。

    雖然日軍在首山堡一帶的防御仍然很堅固,並且擁有較多的臼炮和加農炮,但他們的剩余兵力已經不足一千人,在東側的主要陣地失陷後,余部就在一名校官的帶領下投降。

    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宋彪終于有了全面進攻南大營的機會,而且主力部隊已經抵達遼陽,正在布魯西洛夫中校的指揮下強攻整個縣城。為了防止日軍從西側突圍。布魯西洛夫中校提前將整個騎兵旅抽調出防線,快速繞道夾河橋,從遼陽縣北郊強沖過去,直接將日軍從柳木嶺到望水台的防線都包圍起來。

    戰事發展到這一步,下面就只能是全面強攻了。

    宋彪立刻將攻堅能力最強的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和其余的第4、5步兵團抽調出來。加上張亞虎的第2步兵團一起強攻日軍的南大營庫區。

    用火炮和包轟開東側、南側的部分城牆,並奪取了南大營庫區的南門後,大部隊蜂擁而上,宋彪也在第一時間登上城牆俯視整個大營。

    日軍想要和宋彪的這支部隊打巷戰是絕對很吃虧的,宋彪在迫擊炮、霰彈槍和機槍的優勢太大,在機槍大量架到新佔據的城牆上,日軍組織運輸部隊士兵和步兵大隊的死守幾乎成了單方面的被屠殺。

    在傍晚之前,日軍在南大營的剩余駐軍也被迫投降,有大約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慌忙撤離庫區。繞過北路逃往縣城西側的柳木嶺陣地。

    宋彪很清楚日軍的巨額軍餉肯定就在南大營,這才是他不顧一切強攻南大營的原因,但他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去看一看到底有多少錢被他截獲,立即著手組織部隊做好夜間突襲首山陣地的準備工作。

    遼陽南郊的四里莊是日軍在遼陽縣城內外設置的四個大糧庫之一,僅此一地,日軍就囤積了四百萬公斤的糧食。宋彪就在這里的四合大院里臨時召開了一個作戰會議。

    房間里點了幾盞煤油燈,宋彪將參謀官都召集在一起和馬爾托斯中校一起商量日軍下一步的動向,阿列克謝耶維奇.布魯西洛夫上校則在柳木嶺外圍一帶密集布防,防止日軍在夜間突圍。

    屠瓦涅爾和蔣方震將各部提交的戰況匯報整理一番後,確認日軍在在縣城所剩余的兵力應該不足三千人,在柳木嶺一帶的西側防線則還有四千余人,這些兵力還都是零零碎碎的湊總而成,實際戰斗力肯定不如兩個步兵聯隊。

    宋彪將一半中文,一半俄文的匯總都拿過來細致的翻看一遍,隨著主力部隊的抵達,日軍在縣城內的巷戰損失較大,已經只能佔據著城西地區,不足整個縣城的14。

    滿洲步兵師的傷亡也不小可小視,截止兩個小時前,各部總傷亡為3372人,在龍鼎山、魯山、文廟臨時設立的三個戰地醫院都是人滿為患。

    等宋彪將兩份匯總放下來,馬爾托斯上校就建議道︰“指揮官閣下,我們必須盡快發動進攻,首先殲滅柳木嶺和望水台兩地的日軍。望水台駐地的日軍只有一個步兵大隊,但他們抵抗意志非常頑固,柳木嶺防線對日軍至關重要,而且他們並沒有給予較多的加固,我軍應該在夜間同時對兩個點發起強攻,不計代價將他們擊潰,明日繼續清剿縣城內日軍的同時,籌集足夠的人力加強周邊防線的恢復和加固,日軍不可能容忍失去遼陽的局面,這是關系整個日軍27萬人的要害,也許在兩天之內,他們就會發起全面的強攻,我們必須爭分奪秒,不能浪費時間,如果他們夜間不突擊,我們也沒有組織強攻,那就整整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明天還要重新組織強攻。”

    宋彪微微頷首,道︰“今天晚上11點強攻日軍柳木嶺防線,由塞尚丁斯克第1、第2步兵團擔任主攻,滿洲第3步兵團和西伯利亞第4步兵團擔任兩翼的進攻,要注意預防敵軍隱藏機槍之類的可能性,步兵沖鋒務必要分散,充分利用其正面長達一公里的緩坡優勢,將兵力分散開,並且盡可能派遣小股部隊滲透突擊……此次進攻就由我來親自負責吧!”

    他還是不放心讓這麼多的部隊交給別人指揮突襲,萬一重蹈第八師團的舊轍,他在這里就毀了,不管有多少錢和糧食彈藥在南大營,最終都不會歸他所有。

    隨即,他又和馬爾托斯中校吩咐道︰“你對遼陽的防線是最清楚的吧,現在就著手抓緊這方面的工作,盡快的整理出日軍的防線資料和其他各種有關情報,讓胡大林的工兵營先期著手在望水台和夾河橋一帶恢復工事。抓緊時間吧,務必在兩至三天內做好迎擊日軍反攻的準備。”

    說完這話,他再用漢語和蔣方震等人吩咐、強調一番。

    大家紛紛頓首,統一起身敬禮之後才匆忙離開會議室,各自出去整頓部隊,準備參與晚上由總指揮官親自負責的前線突擊。

    在其他人都離開後,本該參加會議的張亞虎才神秘低調而快步的走進來,在宋彪耳邊低聲道︰“師座,已經找到了。”

    宋彪這就起身,將張亞虎單獨帶到隔壁的小房間里,問道︰“數目清點了嗎?”

    張亞虎道︰“還沒呢。日軍的軍餉庫房在甲6號庫房,他們投降之前還專門派了人在那邊澆了兩鐵桶的煤油,差一點就燒了,我們去的急,上去就將他們都扣住了,要不是緊急殺了帶隊的那個校官,估計還真就被燒了。煤油到現在都還沒有揮發干淨,我一直都不敢點燈清點。蔡鍔參謀官找到了他們的賬簿,據說是如無意外,大概能有三千多萬日圓。”

    宋彪微微點頭,問道︰“窗戶都打開通風了嗎?”

    張亞虎道︰“都打開了,我乘著天還沒有全黑透的時間將紙票子都搬到了干淨房間里,估計再等一會兒就能現場清點,那些銀圓倒是不怕燒的。不過,有個事情很古怪,我騰房間晾紙票子的時候,在一個原本應該是空蕩蕩的庫房里又找到了另外一批盧布票子,數額還真不少,具體也來不及清點,蔡鍔說帳上倒是沒有的。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2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一章 真金白銀
    日軍有盧布是很正常的事情,無非就是在遼陽白撿的戰利品,沒有登記在帳則就比較特別了,顯然是日軍的將官們準備私下瓜分,這種事情在所有的戰爭中都很正常。[]

    宋彪讓張亞虎不用聲張,繼續帶隊守好南大營即可,等他打下柳木嶺就會回過頭來處理南大營的事情。

    在張亞虎悄然離開後,宋彪就親自帶隊前往柳木嶺前線,至于南大營究竟有多少彈藥物資和存銀,現在也是說不清楚的,可宋彪心里明白,其實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是絕對不會少的。

    日軍恐怕是更明白。

    此時的日軍柳木嶺陣地已經被宋彪的滿洲步兵師四面包圍,布魯西洛夫上校在西側和北側實施封鎖,宋彪則帶隊守住東側和南側,中間在雙樹屯的地方布置了一個營的兵力就地扼守,切斷了柳木嶺和日軍在遼陽守兵的聯系。

    柳木嶺是個大土坡,相對周邊只有七十余米高,南北長一公里,東西約有四百余米寬,像這種地方在東北一般不叫嶺子,而是叫“台”,類似于這種地方後來在東北基本都被夷為平地,搞機械化的大農業。

    最著名的就是黑溝台,宋彪調到東北當兵的時候曾經去見識過,早已成了一片平坦無比的麥田。

    相對黑溝台、望水台等等地方,柳木嶺之所以被稱為嶺,確實因為它畢竟也有七十多米高,但就整個戰術意義而言,這不算是很好的高地,主要還是坡度過于平緩。

    在宋彪抵達之後,塞尚丁斯克第小第2步兵團陸續抵達,全軍悄悄開始整頓,日軍肯定知道俄軍夜晚要發動夜間攻勢,至少在宋彪的手下俄軍的夜間攻勢是非常厲害的,日軍在昨天夜里已經吃了重虧。

    既然他們肯定有防備,宋彪也就不打算搞隱蔽攻擊了,直接讓帕杰洛夫中校的炮兵團實施覆蓋式打擊。

    為了配合大距離的機動調配滿州步兵師裝備了兩種火炮,一種是俄軍的m1902式76——野炮,也就是眾所周知的露西亞三英寸野炮,另一種是m1904式76——山炮,前者數量只有16門,後者的技術參數幾乎和日軍三一年式山炮一致,這是俄國直接從法國施耐德公司購入的山炮,在俄軍列裝的數量並不多。

    由于繳獲的三一年式山炮和炮彈較多而露西亞三英寸野炮更為重要,宋彪此次只用俄軍的7

    ——山炮進行火力壓制,由于炮彈初速還低于音速,聲音就顯得異常沉悶。

    現在不僅是要進攻日軍陣地,實際上也要阻止日軍突圍,在宋彪抵達之前,俄軍在陣地上就已經布置著密集的火力網,大量的機槍被調配在此。

    柳木嶺上炮火轟鳴,此刻的宋彪在記憶仿佛是回到了那個他也不熟悉的對越自衛反擊戰,據說那時的雙方炮火密集在天空發生了炮彈的對撞。

    在這短暫的幾十秒的時間里俄軍的炮火從日軍前沿陣地一直向後鋪開遠處的陣地上到處都是爆炸聲中閃亮的火焰一團團的遮蓋著整個陣地。

    在炮火覆蓋的同時,塞尚丁斯克第小2步兵團也同時派出小股的先遣隊上前試探和偵察但就在陳武準備親自帶領一個連先沖上前的時候,日軍陣地上忽然發出一陣驚人的“塞班”齊喝聲,大批的日軍士兵在聯隊旗的率領下一路狂沖而下方向恰好是直指宋彪陣地所在的左側方。

    日軍是要向柳木溝一帶的方向突圍!!

    正在和馮艾斯克男爵少校、陳武溝通,讓他們協調前進的宋彪大為震驚,立刻推了陳武一把,道︰“快,快速給我擋住!”

    陳武也很驚訝,並沒有想到日軍會在這個時刻突圍。

    此時通知炮兵團調整火力覆蓋點已經來不及,宋彪第一時間讓各連使用迫擊炮發射應急的照明彈,而各連隊機槍手都集中瞄準過去,即便看不到具體的目標也要在炮火的火光中大體尋找出一個適合的方向。


    幾枚照明彈優先打了出去,柳木嶺南側的陣地閃耀出一陣陣璀璨的藍光,將陣地前沿照亮,十多挺馬克沁機槍和四挺哈奇開斯機槍就在這一瞬間同時爆發出來。

    噠噠噠……。

    當如此多的機槍在同一個時間爆發時,所能響徹在這個世界里的就只剩下這種聲音,其他的一切聲音都已被掩蓋,炙熱的彈線軌跡在藍光的照耀中宛如無數道微弱的紅色絲線。

    密集的彈藥射擊在土地上,掀起了數以千計的混雜著野草的大塊泥土,在整個陣地上像是一切都將被撕毀,沖鋒在前的數百名騎兵很快倒地,緊隨其後的日軍士兵也開始像割麥子一樣摔倒。

    不論是多麼強大的軍隊,多麼高明的對手,當一場戰役打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都是這樣恐怖。

    那一隊日軍大約離宋彪有兩百米遠,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他也不是能看清楚對方的具體人數,直到更多的照明彈被打上天空,整個陣地已經是亮如白晝,宋彪才知道那是三千余人的部隊,里面有一個步兵聯隊的殘余力量,有更多的都是三四十歲的參謀將官,還有運輸兵、通信兵之類的人,有些人甚至沒有步槍。

    即便沖下去的道路已經是一條必死之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沖下去,並有試圖保護中間之人的堅決意志,。中間是一個高舉著“日本帝國滿州軍“之旗的矮個胖子,身穿著黑色的軍服,歲月不饒人,白發早已鬃雪如霜。

    只是一個年老的賊心不死的矮胖子,也只是一個忠于他自我信念和皇帝的老武士。

    這一場遼陽突襲戰打到這個份上,交戰雙方的指揮官恐怕事先都沒有預料到,矮胖子縱然有一萬不解和迷惑也必須面對現實,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的說他遇到了最壞的運氣。

    至少這一夜,日本人再也沒有了那種超級古怪的運氣。

    宋彪忽然有種神秘的感覺,原本做好戰斗準備,親自帶兵突襲的他只能將肩膀上斜掛著的零三步槍端起上前,上膛,在瞄準鏡里對準那位叫大山岩的矮胖子老將軍。

    在大山岩的周邊還是有那麼多的士兵,仿佛繼續要用人肉之盾的力量將死胖子和那面軍旗送出去,旗幟對他們來說似乎比什麼都重要。

    大山岩的神情是那樣的肅嚴,以至于都讓宋彪不爽的地步,但宋彪還是扣動扳機。


    宋彪連續開了三槍才在這個距離上一彈擊碎大山岩的腦袋,三發彈才打中一次,卻一次命中腦部。


    這一聲是如此短暫,大概在大山岩身邊的那些至少大佐級別的十幾位將官、參謀們的耳朵里,這一聲又是那樣的漫長,仿佛是一輩子那樣遙遠。

    大日本帝國陸軍元帥大山岩,被日本人稱作“陸之大山海之東鄉……”的大山岩就這麼死去了。

    或許他本來就是一個死胖子,甲午戰爭之時剛登陸遼東半島就迫不及待強逼本地人學習日語,想要在遼東半島實施日化的死胖子。

    總之,對日本人來說,大山岩是他們民族之神,歷史之最神的驕傲,因為正是這個人帶領日本打敗了中國,打敗了沙俄,正是這個人開啟了對華大屠殺的先河,正是這個人帶領日本開啟了侵華的第一步、第二步。

    對日本人來說,大山岩是日本的民族偶像。

    對中國人來說,大山岩是一坨屎。


    宋彪繼續開槍射擊,找到了感覺的他連續射擊,他甚至不在乎這些日本軍人能否突圍,他已經懶得去指揮,只是瞄準他所能瞄準的每一個人不停的射擊。

    他用這種方式鼓舞自己身邊的士兵。

    此時此刻只需要開槍即可。

    即便宋彪在日軍的隊伍里瞄準到剛換了少將軍餃的青木宣純時,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的一槍擊斃,或許因為死了這樣的一個人,他就失去了聯系上袁世凱的中間人。

    今時今日的他還需要去看袁世凱的臉色嗎?

    宋彪其實並不太多的感彩,對日本人的恨也好,遺憾也好,這都不重要了,最初的那種切齒的恨已經變得淡漠,只要對方是日本軍人,他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先行擊斃。

    僅此而已。

    在一個接著一個射殺敵軍之時,宋彪忽然有種頗具啟發般的靈感,他想,如果宇宙之中有一種神秘力量存在,也許日本人在明治之後的那種超級離譜的好運氣就像是宇宙對中國人浪費天資的懲罰,宇宙對中國如此之恩惠,卻實在是被糟蹋的太多了。

    我們這個民族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確實是該要受到宇宙的懲罰。

    現在或許不用了。

    因為我的存在嗎?

    宋彪恰是如此之想,並且機械的再開一槍,直到對面再也沒有目標可殺。

    大日本帝國皇家軍隊的什麼玩意最重要?

    毫無疑問是軍旗,因為都是所謂天皇陛下親授的,希木乃典這種被日本人奉為軍神的家伙直到自殺之前還要為丟失聯隊軍旗而懺悄。

    現在,日本滿州軍的大旗就在宋彪的眼前滑倒在地,鋪蓋著一地的尸體,染上了嫣紅的鮮血。

    宋彪淡漠的看著這一切,心想,該是時候讓日本人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軍神了,他這一輩子就是要做到真正的軍神之位,讓日本人都集體回家懺悔去,沒有事情不要亂派神位。

    戰場就是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地方。

    這一戰已經結束了,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的炮兵團還在那里按照作戰計劃繼續狂轟陣地,火光依舊在山坡頂上燃燒和閃爍著,每一瞬間的光亮里,日軍丟棄滿整個山坡的尸體就是那樣的明顯。

    宋彪招了招手,將馮艾斯克男爵少校負責清掃戰場,並讓艾斯克少校將那面旗幟和大山岩身上的戰利品都收起來留給他。

    對宋彪來說,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說去南大營查清楚到底收獲了多少真正的戰利品,而驗尸這種事情實在不符合他的個性。

    宋彪帶著自己的警衛連回到南大營的時候,張亞虎和蔡鍔正在那里點著十多盞煤油燈低調的清點貨幣,有日圓,也有路盧布,能有機會被安排做這種工作的弟兄自然都是資格最老的那些人,特別是張亞虎的隊伍里有一個是在南甸屯子招收的連隊,他們就在做這些事兒。

    見到宋彪,所有人立刻起身立正敬禮。

    宋彪冷冷的回禮,道︰“首先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日本滿洲軍在遼陽的主要駐軍都基本被鏟除了,目前唯一剩下來的就是縣城里還僅剩的那幾千人。”

    張亞虎忽然興奮起來,道︰“師座,那些人就讓我去解決吧?”

    宋彪不置可否的嗯嗯了兩聲,卻問他道︰“俄國人的仗,你激動啥啊?”

    張亞虎嘿嘿笑道︰“殺小日本唄。”

    宋彪還是挺奇怪的嗯嗯兩聲,道︰“殺的太多也不好啊!”

    張亞虎歪著想了想,沒有想明白。

    正在點著盧布票子的蔡鍔倒是一聲感嘆,道︰“師座真是說的對呢!”

    蔡鍔的思想教育工作還沒有做到位,宋彪也不著急,反正日子長的很,不怕這個人跑了,其實就算是跑了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蔡鍔倒是又起身道︰“師座,咱們這邊倒是清點了一番,具體的數額還是不清楚,可盧布票子已經能估個大概,數額真的不少,差不多有六百萬盧布,換成黃金都有12.5萬兩呢,這可是一筆巨額財富啊。”

    宋彪倒是不太在意,道︰“俄國有六七百噸黃金儲備,12.5萬兩黃金不過4.5噸黃金而已,算什麼巨額財富啊。當然,咱們現在實力還是比較弱小的,能從日本人手里搶到這些錢也不容易。”

    蔡鍔听了這話顯得特別震驚,實在不知道宋彪的野心到底要有多高,連4.5噸黃金都不當回事。

    他是真不懂宋彪的心。

    宋彪說著這話的時候已經開始打起了俄國那六百多噸黃金儲備的問題,沙俄帝國的這一批在十月革命後期轉運到遠東地區的黃金儲備後來確實是被日本陸軍乘火打劫了,但是日本一貫宣稱是沒有的。

    真是奇葩的事件,但這種好事,宋彪估計再也不會留給日軍。

    突襲遼陽的收益能有這麼厲害,宋彪此前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倒是估計能有兩千萬日圓的基本款,多出來的一千萬盧布純屬不義之財,話說這筆盧布本來就是俄國人在遼陽大潰敗中白送給日軍的,說不定數額更多,現在已經被諸位日軍名將們刮分了不少。

    至于日軍在遼陽囤積的彈藥數量,想必是肯定不會少,至少當時俄軍大潰敗留下的那一批軍火物資就是非常驚人的數額,再加上日軍自己的儲備,總數應該會很驚人吧?

    可惜天黑了,沒有辦法做細致的清點,唯一要急于點清楚的就是真金白銀和紙鈔。

    雖然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點錢這個工作也非常之重要。

    宋彪哪里都沒有去,關上門和弟兄們在院子里一起清點具體的數額,日軍的庫房里有日本銀圓,也有日圓,這是兩種概念的貨幣,前者是銀本位,後者是金本位。

    日本在這一時期采用的就是一種金銀混合制的貨幣本位政策,中日甲午戰爭之後,在清政府巨額賠款的支撐下,日本曾經短暫的采取了單純的金本位,但很快就因為柯立芝繁榮(貨幣供應寬松繁榮)導致了國家經濟危機,被迫在明治弘年重新大規模印鑄銀圓。

    日本的精明狡詐之處就是應對國力的薄弱采取了一種假金本位,針對國外和歐美列強使用金本位,針對國內和亞洲使用銀本位,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日本成為債權國才走上了真正的金本位。

    日本在國內還在繼續使用日本銀圓,而它的日圓紙幣則是日本金圓券,也就是和黃金對應的,每一日本金圓券兌0.75克黃金,約合1/10英鎊,或者是1/2美元。

    所以,日本滿州軍總務庫區的軍餉儲備庫里有一半的“戰時津貼”是日本銀圓,日圓又有一半,這就讓清算工作變得更繁重。

    因為是日軍本部調撥,都是整批的日本三十六年制的小版銀圓,印鑄工藝非常精良,每一枚重友26/.96克,含銀率為90%,成色極其統也。

    這種小版銀圓叫日本龍洋,或者是東洋大洋,在國內不好計算,咱們一般在國內說的洋圓、銀圓都是墨西哥銀圓,這個銀圓正好相當于0.75兩清政府庫平銀,三個鷹洋換二兩庫平銀,而日本小版龍洋則是約合0.65兩清政府庫平銀。

    一日圓則是約合1.4286兩清政府庫平銀。

    蔡鍔是在日本生活過的,他對這種日圓和日本銀圓之間的兌換是很熟悉的,一般在日本是2.2銀圓換一張日本金圓券,不過,日本金圓券在日本的用處實在是非常少,幾乎見不到。

    六十多個人在這里清點,整整兩個小時才終于將具體的數目算清楚,日軍的軍餉預留被繳獲的部分總合計約為2158萬日圓,日軍的那兩千多萬枚小版明治三十六年制銀圓固然印鑄的很精美,還是遠不如金圓券值錢啊。

    清點之後,宋彪就讓李大運先將盧布票子和日本金圓券都收起來,剩余的日本銀圓繼續留在庫房,還是由張亞虎的南甸連隊負責看守。

    這些錢對宋彪來說肯定是太重要了,他知道,如果他能擊敗日軍的反攻,最終將日本陸軍大敗于此,他的未來就將不再是清政府的一個小小吉林左路營統領那麼簡單了。

    說句話難听話,甚至連他是否願意在清政府領個差事,還得看清政府能出得起多高的價碼,要是價碼低了,他就領著六七萬的大部隊雄霸東北,屆時不知道清王朝那點最後的臉面往哪里擱。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3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二章 遼陽會戰(一)
    將錢算清楚,宋彪這才去安排整個遼陽的防御。
他在這一夜是絕對沒有時間休息的,雖然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上片刻,好在是剛收了日本人引毖萬日圓的戰敗賠償款,精神振奮的很厲害。

    整個夜里,他都在查看馬爾托斯中校提供的遼陽防御圖,以及蔣方震等人臨時翻譯的各和日軍軍事情報。

    遼陽這個地方兩面環山,一面背水,只有西側是一馬平川,連枷木嶺那和大土坡在西側防線都能成為至關重要的高地,遼陽縣城是北距太子河還有兩公里的路程,但是北側、西北、東側都是山地。

    別看太子河在遼陽一帶還只是上游河段,最縣城北側的均寬為兩百米,最窄的地方在魯山,分割成兩條之後僅各有十幾米寬,在一戰時期,甚至是在二戰時期,這兩百米寬的河道基本就是一道天塹,日本想要在短時間內沖過這道河基本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過河橋是夾河橋,要過此橋首先得奪下魯山的北嶺陣地。

    光是奪了魯山的北嶺陣地還不行,因為我在南嶺開炮照樣能轟斷該橋,用炮火夾射你的後防補給部隊,如果你攻下北嶺就派兵進攻縣城,我將橋粱轟斷,後面再用炮火夾射,你靠面沖進來多少就得死多少。

    所以,要想通過夾河橋進攻縣城,那就必須將整個魯山都奪下來,三個大高地,二十多個小高地,防御工事堅固的宛如銅牆鐵壁,都是俄國人留下來的鋼筋水泥工事,日軍想要強攻魯山真得死傷幾萬人流三公里的血。

    宋彪和馬爾托斯中校、布魯西洛夫上校幾番推算一致認為日軍的唯一取勝之道還是在柳木嶺這麼個根本不起眼的小地方,日軍的最佳對策就是分兵兩路,一路從為塔鎮出發強攻魯山吸引滿談步兵師的主力,另一路大軍則從遼中縣出擊,主攻遼陽的西側。

    除此之外,日軍不管怎麼盤算都缺乏足夠的把握,真要是推出十萬大軍從正面強攻整個遼陽,那就真的是找死,日軍還不至于因為死了大山岩元帥就立庶蠢到這和地步何況兒玉源太郎、野津貫道都是日本用兵大完宋彪的對策自然也是非常之簡單,首先加強太子河北岸防線,這是此前俄軍在遼陽修建防御工事的疏漏點,日軍接手之後才開始著手修建了多道防線,宋彪必然要加強工事,逼迫日軍只能采取聲東擊西的策略攻擊遼陽西側防線︰宋彪就是要在這個看似無險可守的枷木嶺一帶將日軍吸弓過來,狠狠的一層層剝皮削肉,將日軍削成一根人棍︰他的計劃要是要兩天之內在柳木嶺一帶利用日本原有的工事基礎修建一條七公里長的防線盡可能的加固,兼面一邊打,後邊一邊繼續修,然後用大量的機槍和彈藥在這里瘋狂削弱對手將遼陽西郊變成一個瘋狂絞肉機,在一今日軍看似無險可守的地方狠狠教育他們,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戰神。

    錯︰誰才是真正的死神。

    在宋彪和馬爾托斯中校連夜將這條防線的初步草圖設計出來胡大林就帶著三千多人的工兵團上陣其余各團能夠抽調的兵力也全部上陣,在城里和周邊挨家挨戶找人,只要還有人在就征調出來修築上事,以及運輸工作。

    宋彪不和關東的鄉親們為難,他讓薛長慶和蔣雁行親自去做這方面的工作,給鄉親們多發口糧反正日本人的糧庫這麼豐滿,根本不怕吃光。

    只是這場仗打得遼陽一帶幾乎成了無人區能逃的都跑到了本溪、沈陽、遼中一帶。

    直到天亮時分,宋彪才抓緊時間睡了幾個小時,等他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日軍在縣城里的那幾千名殘兵也陸續被擊斃,或者是投降,抓到的俘虜自然繼續派出去修建工事。

    宋彪剛醒來,還在吃他今天的第一頓飯,蔣方震就匆匆拿著一份新整理出來的情報交給他,道︰“師座,根據目靠統計的數據,我們目靠繳獲的物資數額是非常驚人的,僅各種火炮就有224門,其中包括15厘德造榴彈炮18門,,15厘意大利青銅臼炮42門,9厘意大利青銅臼炮12門,俄造露西亞三英寸野炮54門,10厘半德造半速射加農炮4門,德造28厘臼炮和日造28厘仿意榴彈炮總計6門,日造三一式野炮24門,日急造18厘迫擊炮飛門,除此之外就是各防線的固定15厘加農炮五門,28厘德造臼炮四門。其中一部分德造火炮都是劃從日本運來,還未投入戰場使用。

    宋彪將筷子放下果,慎重的問道︰“炮彈的數量是否足夠?”

    蔣方震道︰“應該是足夠的,特別是露西亞三英寸野炮的炮彈數量,加上我軍原有的16門,平均每炮預留炮彈346發。”

    宋彪盤算了一下,道︰“炮手應該也是夠的吧?”

    蔣方震道︰“炮手倒是足夠,我軍自沈陽來此之前就有預備的炮手後備隊,加上我師部原先在通化集祖時期師從俄國訓練的本部炮手,數量倒是充足,就火炮問題而言,確實並無大的疑慮。只是目紫的炮台陣地大多都為日軍所熟悉,是否需要轉移,特別是我軍28厘榴彈炮,六門重炮都布置在魯山南側陣地中央,日軍恐怕會一上來就給予較集中的火炮打擊。”

    宋彪想了想,道︰“那些東西實在是太笨重,射程又遠,日軍想要對它們進行集中打擊,必然要預備足夠的炮火,不妨就用它們做誘經吧,可以將周邊陣地擴大,實戰之中如能轉移,那就適當轉移,若是不能,就擱在原地吧。”

    蔣方震道︰“太重了搬遷一次再重組恐怕要耗時四五天之久︰”

    宋彪擺了擺手,道︰“那就不搬了,故意做誘餌,引誘日軍將炮兵陣地布置在較為前沿的地帶,我軍集中所有三英寸露西亞野炮給予突然性的反擊即可。環繞縣城南郊地區要將整個道路修平,利于火炮來回調運,若是來不及,那就直接將縣城的主干道四周的民宅都拆了,多拆幾個地方做預備的火炮陣地記得給本地鄉親們足夠的拆遷款,不給錢就拆房子,對咱們的名聲毀壞極大,不利于長遠”小錢是省不得的︰”

    蔣方震贊道︰“師座高見︰另外有一事,日軍在鞍山、本溪和遼中都有物資庫。日軍在本溪一帶大規模強征糧食,應該是囤積了不少軍糧,在鞍山則是儲備了一批備用的彈藥本溪方面大約有六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半公開的使用第五師團的番號,實際上是總予備的總兵站步兵大隊,鞍山方面則是總務站的後勤步兵大隊大約有四個大隊的兵力,是否要派兵過去?”

    宋彪稍加思量,道︰“你等會兒就去請布魯西洛夫上校和帕基洛夫中校、馬爾托斯中校我要開一個臨時軍事例會商議此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派遣騎兵旅過去突擊日軍鞍山防區,至于本溪那里,我們等一下再討論了”

    蔣方震默默點頭,這就將新統計的各方面情報數據匯總報告擱在桌子上,出去籌辦軍事例會。

    宋彪繼續吃飯邊吃邊看此次在遼陽繳獲的大批物資清單,以及蔣方震等人整理的日軍情報匯總︰日軍在俄軍的遼陽大潰敗和旅順會戰巾是賺到了盆滿缽滿此次遼陽失守,又真是虧本虧到了姥姥家,日軍在日俄戰爭開始之前實際上只有三百余門火炮,此後通過和英法德意等國緊急購買的方式增加到了六百余門,但他們從俄軍方面繳獲的火炮數量才是更驚人的,直到奉天會戰結束,日軍總計繳獲的俄軍火炮多達一千余門。

    在遼陽損失218門火炮還不算是很痛苦,但他們丟在遼陽的俄軍庫存物資就真的很厲害了,幾乎是原封不動的將俄軍此前在遼陽饋送給他們的物資又白送給宋彪,僅是庫存步槍就有四萬余只,絕大多數都是宋彪最需要的莫辛納甘步槍,彈藥儲備數額更是足夠宋彪在遼陽堅守兩個月。

    日軍在此之前已經和宋彪做了兩次軍火交易,渙給宋彪四萬多桿莫辛納甘步槍,但那些都是日軍挑選的舊貨,存放在遼陽的這一批則基本是嶄新的。

    作為日軍靠線二十七萬軍隊最主要的軍需物資儲備地,日軍只是遼陽保留一萬五千余人的部隊實在是挺冒險的,運氣也不太好,一上手就將這里面最精銳的一個步兵旅團丟掉了。

    宋彪幾乎是笑裂嘴的一路看完這份統計清單,現在他手里有兩百四十挺機槍,馬克沁和哈奇開斯各佔一半,各色火炮332門,儲備彈藥足夠他打兩個月,糧食儲備更充足,醫療物資等等也是足夠的,他真不知道兒玉源太郎此時該如何反攻遼陽。

    他真心覺得他這輩子真是吃死小日本的貨。

    等了半個小時,宋彪就去作戰會議室里和布魯西洛夫上校等人會面,帕基洛夫中校、馬爾托斯中校還沒有到,就他和布魯西洛天上校兩個人提前到了。

    見到布魯西洛夫上校,宋彪就將手里的這份清單交給他,道︰“你也看一遍吧,後面一份是俄文版本的總清單︰”

    布魯西洛夫上校卻很嚴肅的答謝道︰“我已經提前看過了,我想,我們不僅又打了一場奇跡般的勝仗,還會再打第三場,這里就將是決定帝國命運的地方,在此,我必須代表本部所有的俄軍將士感謝您的指揮︰總指揮閣下,我相信在此戰結束之後,假如我部能夠誓死守住遼陽,您將成為亞洪拿破侖一般的人物。”

    宋彪平淡的答道︰“多謝您的夸獎,上校閣下,亞洪拿破侖這樣的美譽對現在的我而言還是一和過于夸張的贊譽。讓我們面對現實吧,也許我們將會同時面對日軍三個師團規模的反攻,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完成這方面的調配,但這場惡戰已經是在所難免。”

    布魯西洛夫上校感嘆道︰“是啊。”

    此事的阿列克謝耶維奇布魯西洛夫上校對宋彪的最高指揮權已經沒有了任何疑慮,雖然他此前一直是很質疑連續性的勝利總是最好的明證他現在甚至是很高興和別奧弗拉基米爾宋步兵上校這樣的軍事天才合作。

    除了“軍事天才”和“亞洪拿破侖”外,他幾乎找不到更為合適的詞匯來形容眼前這位亞談人,總之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並且讓他給遇到了。

    宋彪和布魯西洛夫上校一起抽起了日軍戰利品中的法國洋煙,思索著一些事,並沒有在意布魯西洛夫上校在這幾天里的思緒變化。

    過了會兒,他才和布魯西洛夫上校道︰“我想派騎兵旅再次突襲鞍山,將那里的物資奪取下來,避免日軍提話加強防御和轉運那些物資︰我們現在的戰略目標就是這樣的一直要不停的逼迫日軍的疥給,一方面要切斷他們的補給,一方面要不停的減少他們的疥給物資,在這個層面上,他們就會失去理智,必須和我們決一死戰,而我們只需要用更為堅固的防守工事不斷消耗他們的人數和兵力,最後的勝利就得拜托給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閣下了總是只有他才能完成對日軍的最後一擊。”

    布魯西洛夫上校道︰“是啊”您在大戰略上的預判總是很驚人的,關干這一點,我只經是領教了很多次。那就繼續由我親自率領我們的騎兵旅去沖擊他們在鞍山地區的防御吧,據屠瓦涅爾少校的匯報,除了鞍山,日軍在本溪和遼巾縣也有一定的物資站,是否也要解決?如果一並都要解決的話,我們面對這麼龐大的物資又該如何調配?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5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三章 遼陽會戰(二)
    當日軍將超過八十門的三一年式山炮從兩個不同的陣地對準羅大台,俄軍立刻給予反擊,而且要比日軍的火力更為凶猛,從超過六個陣地同時發射28厘、15厘、12厘和三英寸火炮,將日軍在白家屯一帶的炮兵陣地打的狼狽不已,並且損失慘重。[]

    隨著帕基洛夫中校有效的,並且獨立于俄軍傳統炮兵作戰思想調整了新的作戰體系,同時擁有更為全面優勢的火炮力量,在整個日俄戰爭期間,這還是俄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集中優勢力量突然性的壓制住日軍的火炮。

    這樣的局面讓野津貫道很是尷尬,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攻擊對手,于是就召開作戰會議。

    此次反攻遼陽是非常慎重的作戰,正如兒玉源太郎總參謀官所言,此次俄軍是早有預謀的奇襲遼陽,火力極其強悍,大量裝備新式武器,以至于日軍本部倉促應戰,貿然回擊只會浪費機會和兵力,斷送帝國之國運。

    野津貫道終于成為了滿洲軍最高指揮官,取代了壯麗犧牲的大山岩元帥的他,心中有的是疼痛和憤怒,還有一腔熱血之壯志,他堅信這個帝國前進的步伐不會因此而停止,他會繼續帶領日軍扭轉這最為艱難的局面。

    他和兒玉源太郎約定以他為佯攻,利于兒玉源太郎在西側戰場主攻,可這個世界上哪有不想當主攻的將領和軍隊,這可是他一貫的哲言,他就以此教訓著自己的部下們,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又犯渾蛋的病呢?為此,他將冢本勝嘉的第4師團、後備第3步兵旅團、野戰炮兵第1旅團、後備第14步兵旅團和總兵站工兵一中隊、二中隊都帶了過來。

    他要切切實實的將對手按倒在遼陽,讓他們知道大日本帝國的陸軍可是比海軍更難對付一萬倍的。

    豪情壯志和吶喊這種東西還是等戰勝之後再說吧……打了一輩子各種惡仗的野津貫道是吃過敵人心髒的厲害家伙,他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所以很少再犯年輕時代的那些熱血病了。

    他就坐在指揮桌前,冷漠而藐視的看著眼前這群年輕的笨蛋們,到現在連一點對策都拿不出來嗎?

    他已經懶得咆哮和喝罵了。那是他五十歲之前的作風,現在的他面對參謀軍官和部下的無語,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哎呦哎呦的感嘆一聲。道︰“既然對手準備的如此充分,諸君也並無很好的對策,那就先回去再想一想吧,實際上連我這種打了一輩子壞仗的老古董。面對這種情況也感到棘手啊。時間還是有的,海軍那邊喊叫的帝國國運在此一刻的話真是太過分了,如果在天黑之前不能繼續進攻對方,你們務必要做好萬全的防備,各自加強營區的建設。對手可是極其擅長夜襲的部隊,如果你們被他們的夜襲戰打敗的話,我這張在陛下那邊還有信心的老臉就將要被你們丟盡,想我年輕的時候可也是靠強攻和突襲出名的呢。”

    身為參謀長和晚輩的上原勇作听著這番話只覺得一陣害臊,頓首認錯道︰“總司令官閣下,我等一定會盡快想辦法擊潰對方。”

    “啊,啊,不要像希木乃典那笨蛋一樣就好了。總之。我們肯定會是有辦法的,至少先等兒玉總參謀官發起攻擊之後再說吧!”

    野津貫道覺得自己的激將法一定會是管用,這里的家伙可都不飯桶,都是他很欣賞的那些能夠爬上去的野心家,所以,這群渾蛋們一定會絞盡腦汁的。

    至于“國運在此一役”的那種激昂話。大概只有東鄉那種壞蛋才會想起來。

    在作戰會議結束後,日軍的攻勢忽然停止了。然後各部都開始瘋狂的挖戰壕,試圖要在天黑之前做好防守準備。這種突然的變化真是讓宋彪有點詫異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奮力一擊將日軍在夜間擊潰的概率就很低了。

    真是麻煩事情啊。

    宋彪畢竟是年輕的那種野心家,正在積極的向上爬,所以是不會將希望寄托在部下的身上,他也考慮著新的對策。

    夜襲還是一定要打,因為他的部隊就是為此特訓的呀。

    在天黑之前,宋彪也在自己的作戰部里召開了一個作戰會議,因為馬爾托斯中校不在,他只能和布魯西洛夫上校、帕基洛夫中校一起琢磨著這個事情,至于屠瓦涅爾少校這個人雖然是很精明的先生,可從來沒有把精力和頭腦都用在軍事學上,雖然是從俄國參謀學院進修畢業,卻連《德拉戈米羅夫著作文選》這種俄國近現代經典軍事學著作合集都沒有讀過的俄軍少校,真是不能寄予厚望啊。

    總之,那是個不學無術卻很聰明的,也很會混的人,但一點也不適合當軍事參謀軍官。

    至于蔡鍔、蔣方震、蔣雁行、舒方德這些人,實在也不能太過于寄予厚望,如果真的被他們的名字所嚇倒而倚重他們的話,吃虧的肯定是宋彪這種人。

    好在宋彪已經有了一套很獨特的新方案,當他將自己的想法和兩位俄軍將領談了一番,布魯西洛夫上校就連聲稱贊道︰“這真是一個好策略啊,別奧上校,我必須要說您真的就是亞洲拿破侖那般聰明的人,如果有人知道您的本事,還要冒險和您打仗,那家伙一定是瘋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很想一直和您在一起作戰,做為您的騎兵統帥,這肯定是一個很有趣的可以致力于終身的好事情。”

    宋彪很驚喜啊,心想這麼快就招攬了一員上將?

    他當即笑道︰“好啊。”

    布魯西洛夫上校卻又正色感嘆道︰“我是說一句玩笑話,如果您忽然決定不再為俄國效力,轉而為法國人或者是德國人打仗,我可就尷尬了,您說不是嗎?對您來說,這真的沒什麼,就像安托萬.約米尼將軍那樣,真正有才華的人不管是拿破侖還是亞歷山大一世的麾下,都可以得到重用,關鍵在于他是一個瑞士人啊。您和他的情況真是差不多呢,身在一個弱小的國家,卻是難得的軍事天才。只有效力于強大的國家才能發揮您的才能。”

    宋彪呵呵笑著,並不是很介意他評價中國是個弱小的國家,話說別人說的是事實嘛。

    他笑眯眯的看了看布魯西洛夫上校,還是有點想要繼續勾引的想法。等了一會兒才和帕基洛夫中校感嘆道︰“我這個人什麼都懂,就是不懂炮兵和騎兵啊,能有兩位在這里,我特別的高興,我想。我們的合作一定會是非常愉快的。”

    帕基洛夫中校謙虛的答道︰“您真是太過于自謙了,您的戰術總是如此冒險,確實又是有把握的,我有種預感,今天晚上的突襲會很成功。”

    宋彪想了想,道︰“既然兩位都沒有意見,我們就這麼干吧,只是不知道馬爾托斯中校那里有什麼情況。他那邊連一點信息和反饋都沒有。布魯西洛夫上校,麻煩您一趟,去他那邊看一看,就說是我的預感吧,日軍在他那邊或許也會有比較大的動作,要注意防備日軍。”

    布魯西洛夫上校這就將軍帽戴在頭上。起身道︰“那好,我現在就親自過去一趟。一定會將您的話轉達給他。”

    宋彪點著頭,讓蔣方震送布魯西洛夫上校離去。而他繼續開他的軍事會議,給陳武、馮.艾斯克男爵少校和波爾斯克少校等人派遣新的任務,讓他們抓緊時間著手準備。

    除了兩個新組建的預備步兵團外,宋彪手里有八個一線步兵團。

    想要將每個步兵團都練成面面俱到的精銳部隊耗時太久,要求也太高,因為集訓的時間有限,宋彪對麾下的八個步兵團分別設置了不同的訓練方向,在裝備配備上也根據各種方向給予不同的調整。

    張亞虎的滿洲第2步兵團在防御訓練和陣地戰上的訓練最多,本身在黑溝台會戰期間也就有這方面的基礎。

    陳武的滿洲第3步兵團是偵察部隊和山地戰部隊,做了大量的相關突擊訓練,玻爾斯克少校的塞尚丁斯克第1步兵團是以陣地作戰訓練為主,兼顧山地作戰訓練,馮.艾斯克男爵少校的第2步兵團則和前者相反,以山地作戰訓練為主,兼顧陣地作戰。

    遠東第1步兵團因為有較多的哥薩克士兵,訓練上就以夜戰和近距離白刃戰為主,特別是夜間作戰,也做了比較多的巷戰訓練,防止遇到特殊的意外情況。

    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是主要操練陣地強攻,這屬于最精銳的一個步兵團,基層士官從上至下都精心挑選過,按照宋彪的要求,能夠執行班組戰術作戰和網式搜索戰術進攻。

    西伯利亞第4、5步兵團都是常規作戰為主,強調快速的機動作戰,演練過工兵訓練,都可以獨立駐守陣地。

    如果說全軍有哪個方向是統一都要訓練的,那就是夜間行軍、作戰,這是宋彪這支新滿洲步兵師和其他俄軍部隊的最大不同之處。

    一個月的時間也很難說就能訓練的非常好,但只要運用的很恰當,這些步兵團絕對比其他俄軍厲害一些,往往就厲害一些而已,在實際戰爭中就會非常致命。

    有了這樣的基礎,宋彪在戰術設計上相比在黑溝台會戰時期就要更為靈活,他決定在今天安排遠東第1步兵團從河岸向上進攻,突襲星台子,而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則負責在岳家堡地區上岸,繞道攻擊俄軍百家屯的炮兵陣地,不求擊潰日軍,只求炸毀敵軍較多的火炮和輜重炮彈。

    訓練是部隊展現風格的基礎。

    在宋彪做出安排後,各部隊指揮官立刻回去著手進行準備工作,在凌晨3點發起突然性的夜襲。

    在魯山一帶,宋彪準備了很多小漁船和日軍的橡皮船,加起來的數量基本夠用,準備就緒後,兩個步兵團一個在水面,一個在江邊,一起沿著太子河逆流而上,悄悄接近日軍後側陣地。

    日軍在星台子陣地駐扎著一個步兵聯隊,隸屬于第4師團的步兵第37聯隊,此時的第4師團還不是後來那種厭戰時期,作戰力是非常高的,甚至比第1師團、第5師團這種鋼軍還要威猛。

    該步兵聯隊因為部署的位置最為靠前,所以是格外的小心戒備,但還是被科爾尼洛夫中校打了一敗涂地,這就是風水輪流轉,日軍賴以成名的夜間刺殺攻勢居然被俄軍用的更為精妙啊。

    在此之前,俄軍部署在東線的火炮幾乎都在發彈,數百發炮彈一波的打在各個陣地上,讓日軍瘋狂的以為敵軍要在夜間總攻,所以都很緊張,結果西側陣地的步兵第37聯隊潰不成軍之時,其他各聯隊也都是一片草木成軍的驚弓之勢,誰也沒有派出兵力去救援第37聯隊。

    最糟糕的是隆田英上的第1野戰炮兵旅的反擊被涅茲納莫夫少校的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抓到了,狠狠的炸了一把,最糟糕的是配屬的兩個步兵聯隊沒有打過一個步兵團,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爆炸。

    涅茲納莫夫少校用一個小陣地的伏擊優勢,狠狠的轟了六十多發迫擊炮彈,將日軍的步兵聯隊和炮兵們打的到處亂跳,然後又將彈藥庫給炸了,這才在遠東第1步兵團的掩護下撤回去。

    為了掩護這兩個步兵團的撤退,宋彪抽調了兩個步兵團和一個民兵大隊在陣地東側開槍,做出強攻的架勢,還用火炮遮蓋式打擊日軍的追擊部隊,這才匆匆撤了回來。

    日軍這一整夜都沒有睡好覺,大家都在繼續拼命挖工事和戒備中度過,野津貫道這才發現,其實夜襲也不用那麼大規模的一起沖過來,端掉他的炮兵旅就行了,而且這麼簡單就可以做到。

    他覺得自己老成這樣還被對手暗算,實在是丟了臉面。

    雖然兒玉源太郎方面已經搜集到足夠可信的情報,認為這是滿洲步兵師所在的部隊,指揮官可能是別奧.弗拉基米爾.宋那種人,也就是青木宣純此前所說的支那人宋彪,但是,野津貫道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他絕對不相信對手是一個支那將軍,他也不相信俄國人會讓支那人指揮部隊。

    他認為別奧.弗拉基米爾.宋和宋彪一定是兩個人,只是俄軍目前還未公布具體的情報信息。

    一定是這樣的。

    他如此頑固的判定著,然後,他就覺得別奧.弗拉基米爾.宋這個俄國將領還是蠻厲害的,在他所交鋒過的俄軍指揮官中,這個人確實是最高明的一個。

    這一點,他從羅大台的陣地上就看出了,當時真沒有發現那個陣地如此難攻。

    他很慶幸自己不是希木乃典那種笨蛋,否則將部隊打光了也未必能打下魯山陣地。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6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四章 遼陽會戰(三)
    超過半數的火炮被炸毀後,日本陸軍大將和日本滿洲軍的新總司令官野津貫道已經有點坐不住了,這事情真的超出了他能夠忍耐的範圍,只好拿起了乃木希典的那一套,在陣地上組織部隊瘋狂的向前挖戰壕,一層層的向前挖,組織機槍和剩余的火炮進行掩護。[]

    日俄戰爭中的火炮戰也是軍人斗智斗勇的一個重要舞台,鑒于三一年式速射炮除了機動性能外,在其他各個方面都要弱于對手的三英寸露西亞野炮,特別考慮到三英寸露西亞野炮在技術層面上引用了法國M1897式75mm榴彈炮(傳說中75小姐的第一代,1906年為第二代),以至于這種野炮可以在犧牲精準度的前提下瘋狂的維持每分鐘20發彈的恐怖射速,日軍炮兵更擅長用機動作戰的方式吸引俄軍火炮攻擊他們,而給步兵進攻提供寶貴的時間。

    沒有火炮部隊的牽制和掩護,野津貫道就只能拼意志力和刺刀技術了,這東西倒是日軍擅長的,他對此也深有把握,因為野津貫道早已見識過俄軍的刺刀攻勢水平,如果俄軍不是購置了大量的霰彈槍,他不相信俄軍可以在白刃戰上超越日軍。

    其實,挖戰壕向前突進的辦法是上原勇作的主意,因為這個事情真的就是他最擅長的,他采用了“之”字形的策略不停向前突進。

    宋彪幾乎是故意容忍對手將陣地挖到羅大台前方的四百米處,這才忽然用數十門迫擊炮反擊,將日軍的那些工兵和普通士兵們炸的死去活來。

    這下子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在思索了這麼久後,野津貫道終于拿出了一個更為精明的方案,那就是在夜間沿著整個羅大台、尖山子、紅溝嶺三個陣地斜向挖戰壕,然後爭取一次性的向多個陣地同時發起猛攻,避開敵軍在單獨幾個陣地火力凶猛的優勢。

    這是個笨蛋辦法,但是真的很實用,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雖然看起來更愚蠢。其實真的很實用,就是要犧牲更多的士兵。

    沒有辦法了,野津貫道在思索良久之後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唯一的對策就是這麼蠻干了。

    看起來確實是有點蠻干,可整個人類的戰爭史基本就是這樣過來的,整個日俄戰爭也是這樣過來,由此也照亮了整個第一次世界大戰發展的道路和基礎。

    真的是人海作戰。日軍拉開了一條非常霸道的3.5公里長的大戰區,分成六條戰壕向前突擊。

    日軍此時應該知道,他們突擊的這條陣線上就是滿洲皇室老祖宗們安葬的地方,俗稱東京陵,又叫後金祖陵。

    宋彪自然沒有保護後金祖陵的責任。他基本就將陣地擱在這一帶附近區域。

    因為兒玉源太郎終于對西側陣地發起了極其強悍的總攻,一上來就采用了最經典的挖戰壕修路的大招法,實在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笨方法,可也很難對付。

    馬爾托斯中校那邊的情況很不舒服,好在攻勢復雜,針對這種情況也有專門的設計,特別是迫擊炮的數量真的較為充足,宋彪最初設想的一個步兵排安排一個炮兵班的計劃因為迫擊炮彈數量不足的因素。最終沒有成型。只好除了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外,每個步兵團都是在連一級建了一個直屬炮兵支援排,每個排三門迫擊炮。

    迫擊炮和機槍都得分開用,就是炮兵來回調遣,不斷壓制對手向前的節奏。

    野津貫道犯了一個錯誤,他以為俄軍的迫擊炮射程和日軍一樣。也是在450米的距離,所以一路大挖到了距離陣地500米的時候。終于停止了向前的勢頭。

    這個距離雖然過于漫長,但他還是要準備發起猛攻。結果這一波兵又是有去無回,而且整個猛攻持續了兩天之久,硬是沒有讓野津貫道奪下陣地。

    雙方的損傷都很慘重,日軍每死三個士兵才能殺死一名俄軍士兵。如果宋彪足夠瘋狂,他完全可以在一個陣地上瘋狂殺戮日軍,只用幾百人就導致日軍幾千人,甚至是一萬人的傷亡。

    宋彪不能這麼做,他不能因為憐惜士兵的生命就無底線的浪費彈藥,特別是迫擊炮彈、榴炮彈、哈奇開斯機槍的專用彈鏈,以及霰彈槍的彈藥,除了143挺馬克沁機槍、莫辛納甘步槍和零三式步槍的彈藥可以基本無節制的使用外,其他都需要盡可能地節省。

    他要用工事換時間,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勝利,保住最後更多的戰士能活下去,這對于任何一名戰地指揮官而言都是極其殘忍的決策,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戰士們犧牲在前線,而他手里卻必須保存著足夠的彈藥應付後面的戰斗。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摧殘和折磨,以至于任何的其他人都難以理解他所承受的自責和堅強。

    兒玉源太郎在西側遇到的情況和野津貫道一樣,雙方一直打到了6月15日,野津貫道才換了一個方法,在斜線陣地上轉攻為守,集中兵力強攻夾河橋,夾河橋這個時候已經被炸掉了,野津貫道只能利用原有的橋墩重新搭浮橋的方式沖過去,派了一個師團去強攻望水台。

    宋彪打到這個份上也沒有多少兵力,他在望水台派駐的部隊就是胡大林的一個預備步兵團,望水台在15日下午失守,甚至連胡大林也戰死後,晚上,他只能親自指揮兩個主力步兵團將陣地奪了回來,同時在晚上將浮橋炸掉。

    此後雙方就在這里來回拉鋸戰,野津貫道總體上是吃虧的,因為他的炮兵不如宋彪的炮兵旅凶悍,搭了幾次浮橋都無法強沖過去。

    直到6月18日,兒玉源太郎才指揮大迫尚敏中將的第7師團奪取了柳木嶺陣地,爭取了足夠時間的宋彪沒有浪費兵力去爭奪該陣地,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大部分的工事、封鎖線、碉堡都被打光了,奪取回來也防守不住。

    這種大規模的高質量、高水平的會戰歸根結底還是在拼時間和人數。

    宋彪從撫順出來之時有4.4萬人的兵力規模,擊斃川村景明大將的三道嶺突襲戰沒有損失多少人,擊斃大山岩元帥的遼陽突襲戰倒是損傷不小,前後折損了三千七百余人。

    此後將工兵團、運輸團都拆開重組了十個步兵團、一個炮兵旅、一個騎兵旅。即便如此也就是不足4萬人的兵力規模。

    遼陽會戰打到6月19日,宋彪手里已經只剩下2.4萬人,這還是將兩個民兵大隊當作新兵填補到各個步兵團的結果。還好他將運輸、後勤、工兵等工作都拆給了新增募的運輸大隊、後勤大隊,否則將更為慘淡。

    日軍是三個主力步兵師團、三個後備步兵旅團、一個炮兵旅團、兩個炮兵聯隊、一個騎兵旅團,外加多支總兵站步兵大隊,10.4萬人的大部隊沖過來。原本目標是要在三天內奪回遼陽,全軍隨之後撤到遼陽防線,穩固現在的戰略成果。

    結果這10.4萬人打了整整十天時間還沒有奪回遼陽,折損了6.5萬人,表面上。勝利的天平已經倒向了日軍,奪取遼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可在整個東北戰場上,由于日軍大規模抽調主力反攻遼陽,俄軍五個集團軍順勢大規模壓上來,除了希木乃典的第三軍和黑木為幀的第一軍外,其余各軍的陣地基本丟失,被迫收縮。

    兒玉源太郎作為最高參謀長。他選擇的備用方案是全軍向著遼陽地區收縮。第五軍和第二軍負責在燈塔鎮防線進行斷後,使得大部分日軍都能撤離戰場。

    如果野津貫道和兒玉源太郎還有足夠的時間,他們可以慢慢靠人數優勢耗死宋彪,但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只能繼續抽調第10師團和兩個炮兵聯隊加速強攻遼陽。

    由于兵力嚴重不足。陣地過于漫長,宋彪放棄了望水台和望寶台陣地。據守縣城周邊的最後防線,同時試圖依靠魯山、首山、龍鼎山這一系列的堅固防線上和日軍頑抗到底。

    當宋彪將防線壓縮。他的機槍優勢就體現出來了,雖然迫擊炮彈全部打光,野炮、加農炮和28厘的榴彈炮照樣威猛無比,反過來轟打日軍在柳木嶺的陣地。

    此時的宋彪已經將指揮部放回到縣城里的千佛寺,圍繞縣城密集的和對手抗衡,還好炮彈的數量充足,足夠他的炮兵不斷壓制對手,以至于日軍缺乏強攻城牆的機會。

    也許宋彪還不能算是極其高明的前線總指揮官,但他在這場戰爭里至少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沒有給對手抓到太多的失誤,僅有的兩次失誤也沒有造成潰敗。

    堅守,再堅守。

    1905年6月22日的傍晚,宋彪在指揮部里進行最後的物資清點,所有參謀官都在忙碌的計算著,每個人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做。

    距離他們最近薩姆索洛夫準將的增援即將抵達梅花嶺,也許在今天晚上9點之前就能抵達,日軍派遣了一些兵力試圖阻截,所以也可能是明天,或者後天抵達。

    宋彪自然是不敢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他將所有的物資清點一遍,快速的在腦海里計算還能堅守的時間。

    迫擊炮彈用光了,最後剩下的只有二十五枚照明彈,哈奇開斯機槍彈只剩下六十萬發,平均每挺不足一萬發。

    霰彈槍的彈藥剩下八萬發,平均每槍二十發,日軍三一年式山炮的75厘法造和日造榴彈都已經打光,15厘德造榴彈炮、露西亞三英寸野炮、15厘意大利青銅臼炮42門還各有平均每門三百發以上的彈藥儲備,這些都可以用很長一段時間。

    仗打到這個份上,他所剩下來的就是這些了,好在他還有143挺彈藥充裕的馬克沁機槍,密集的部署在整個陣地周邊。

    日軍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彈藥,但他知道日軍的彈藥也不多了,特別是三一年式山炮的炮彈都用光了,在最近的兩天里,日軍都是瘋狂靠士兵的數量強攻,不再有火炮的壓制和掩護。

    此刻的宋彪異常疲倦,眼楮里早已充血通紅如火,他在過去的三天里只睡了幾個小時,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繃著。他還盡可能的讓自己快速計算著每一個可能。

    他想了很多,將整個作戰部署圖重新看了幾遍,這才將屠瓦涅爾少校和蔣方震喊了過來。讓他們著手連夜將所有哈奇開斯機槍都撤換到龍鼎山、首山防線,將所有的馬克沁機槍都集中在縣城外圍防線,如果日軍要強攻魯山防線,那就讓他們瘋狂的去進攻。

    蔣方震微微有些驚訝。提醒道︰“師座,魯山防線那里的三十二挺機槍都要換過來嗎?”

    宋彪點著頭,道︰“去換,日軍現在已經不可能在魯山浪費兵力了,我們的陣地炮彈全部用光了。魯山對于夾河橋的威脅也就此失去了,保留四挺馬克沁機槍在關鍵的位置上。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薩姆索洛夫準將閣下的山地師還沒有趕過來的話,那就將魯山陣地的最後四挺機槍也撤回來,照我說的去吩咐!”

    蔣方震默默點頭,只能出去辦理這些事。

    等蔣方震離開,宋彪將新的防御部署吩咐給屠瓦涅爾和舒方德,讓他們速度去做最新的調整。時間對于日軍來說過于緊迫。這一夜可能就是兒玉源太郎和野津貫道的最後一戰。

    也可能是明天上午之前發動最後一戰,這就要取決于日軍在梅花嶺附近和薩姆索洛夫準將的交戰結果,但這個結果不會改變太多事情,最多只是給日軍爭取一天到兩天的時間,因為俄軍第一集團軍已經佔領本溪,前部位于北台鎮。相距遼陽只剩下三十公里。

    如果不是日軍第四軍在燈塔防線一帶死守和斷後,俄軍第二集團軍和第四集團軍昨天就可能突破這條防線。他們距離遼陽也只有十公里的距離。

    既然是最後一戰,兒玉源太郎就不可能再浪費兵力和彈藥攻擊魯山。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日軍的下一步只可能是從望水台、望寶台兩個主陣地強攻縣城的外圍防線。這是宋彪的最後底線,這一道防線是邊打邊建,距離縣城城牆只有300米的距離,這使得城牆上方的機槍可以掃射陣地前沿,相應的,日軍一旦奪下這條防線就可以立刻奪取城牆,後面就只能是巷戰了。

    仗打到這個份上,雙方都沒有技巧可言,最後就真的是意志力的較量了。

    做完最後的部署,宋彪短暫的睡了一覺,布魯西洛夫上校暫時替代他負責調配各支部隊。

    宋彪即便睡著了,整個人也是緊繃著的,陣地上炮聲一響,他就忽然從地鋪上驚醒,睜開眼一听炮聲就知道日軍又有新的炮兵聯隊和炮彈送了過來,前後有兩百多門三一年式山炮在多個陣地同時響起,仿佛一夜之間四面楚歌,縣城北側和南側都是炮火轟鳴,甚至連魯山和首山方向也有連綿不斷的炮擊聲。

    除了三一年式山炮,明顯還有初速更高的新榴彈炮,那應該是日軍從德國購入的12厘榴彈炮,據俄軍從前線傳遞過來的情報,這些榴彈炮的數量超過三十門,部署在日本第三軍的野戰炮兵第二旅團,也是日軍最為先進的新式武器。

    宋彪的臨時指揮所位于千佛寺西側的地下室,幾遍是在地下室里,轟隆不絕的炮聲依然震的整個地下室不停的顫栗,他匆匆的走出去,布魯西洛夫上校則緊急跑下來,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見到宋彪,布魯西洛夫上校就道︰“日軍開始總進攻了……!”

    他看著宋彪的眼楮,實際上也不確認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宋彪看了一下時間已是凌晨4點35分,也許再過幾十分鐘天色就將亮了,他這才抬頭道︰“應該是最後一次的總攻,除了駐守在龍鼎山防線的張亞虎部,其他的部隊都盡可能地抽調上來。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7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五章 遼陽會戰(四)
    在將兩個民兵大隊都送上陣地後,宋彪讓孫世勇繼續招募一個新的步兵大隊,為此不惜拿出了一百萬銀圓和兩百萬公斤的軍糧,糧食畢竟是很多,日軍在鞍山、本溪駐防松懈,卻囤積了大量軍糧,布魯西洛夫上校的騎兵旅迅速沖擊一番後,這些軍糧都落入了在宋彪手中。
加上日軍姍姍來遲,讓宋彪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些軍糧中的大部分調入遼陽,來不及調入的也都就地分給鄉民,招募壯丁。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足夠的軍糧在手,很快就招募了四千多人,可在時間上是不來及的,只能倉促的訓練五天,此時此刻也只能拿了出來做為最後的預備力量。

    宋彪很清楚這一戰很可能是日軍的最後一搏,對于這一戰,他的部署已經足夠的多,再無其他要部署的了,從地下室里走出來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召開任何會議,直接將李大運的警衛連抽調出來跟隨他一起上陣。

    這是一個英雄綻放光芒,帶領部下們走向自由和勝利的時刻。

    宋彪正如所有的硬漢那樣,在最後的時刻,只有他親自走上戰場才能給予部下們足夠的希望和戰斗的意志,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剛接觸這個時代的那一霎那,他端著自己的步槍義無反顧的走向前方,只是身邊多了一群誓死追隨的戰友和至為忠誠的部下們,。

    遼陽因為是滿清祖陵所在地,縣城城防的規格很高,外牆采取了三丈三的尺寸,也就是十二米高,基座7.4米寬。東西長三公里,南北寬三公里。

    這是一個驚人的古典防御成就。即便是在這個時代也擁有極強的威懾力,宋彪所作的改進是很的,但卻在最大限度上去適應現代戰爭,在多個垛點設置了防御土壘,用沙袋保護出一圈圈的機槍點。

    他已經將內城牆拆毀了一大半,又拆了大量的城內民宅豪園,將所有的材料都在城牆外圍,修築了一百二十多個堅固的碉堡,並將整個防線修築的更為堅固和復雜,在點、線、面和高四個層面不斷充實防御層次。

    即便是頂著日軍12厘野炮的火力。宋彪還是不顧危險的直接帶領自己的衛隊登上城牆。負責死守最後防線的指揮官是馬爾托斯中校,他正在加緊一切可能調運兵力和物資,充實在每一條防線據點。

    見到宋彪,馬爾托斯中校和其他各部指揮都匆忙敬禮,宋彪掃視一圈。道︰“最後一搏了,戰友們,一起上陣吧。”

    馬爾托斯中校似乎想要勸,但還是忍住了,立刻進入狀態的領著宋彪觀測前方的日軍陣地,看著炮火閃爍的地方,他指了一圈道︰“帕基洛夫中校已經開始組織炮兵旅反擊,我們打算用15厘的榴彈炮和10厘半的加農炮進行反擊敵軍的12厘野炮,目前還有二十二枚28厘榴彈炮。也會用于反擊,另一方面,我們用三英寸露西亞野炮還擊對手的三一年式山炮。”

    他話聲剛落,俄軍陣地上的炮火也開始轟轟作響,特別是那28厘的德造臼炮的巨大轟鳴聲,幾乎要將整個城牆都要震塌一般。甚至是要將天地撕裂。

    一枚巨大的炮彈刺破長空,準確的落在敵軍炮兵陣地,仿佛是一下子擊碎了對手,讓對方突然間沉寂下去。

    馬爾托斯中校似乎是早有預料,和宋彪道︰“開始了,。”

    果然不出馬爾托斯中校的預估,第1炮兵旅的反擊逐步提速,不斷跟隨日軍的火炮動向實施最快速的反制,憑借射程的優勢和更高的精準度一次次掐滅對手的炮火掩護攻擊。

    宋彪就像是一個精打細算的土財主,將錢都省到了最後,他現在依然有充足的炮彈、機槍彈去對付日軍,這大概是日軍始料未及的。

    俄軍的快速反擊讓日軍猝不及防,整個進攻也被迫推遲,直到天空漸漸灰白,日軍才再也無法等待下去,隨著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日軍士兵就像是潮水一般從相距不足三百米的戰壕里沖出來,分散陣地的兩側,義無反顧地沖向遼陽縣城的最後一道防線,機槍在雙方的陣地上同時綻放出激烈的火光,劇烈的噠噠噠聲不絕于耳。

    雙方在陣地上部署的機槍規模都已經達到兩百挺的程度,一方面是壓制沖鋒,另一方面是反壓制。

    宋彪已經用光了所有的迫擊炮彈,只能用機槍對掃的方式互相比拼,但他的防御工事更為完善,堡壘更堅固,而他的火炮部對也依然能夠壓制對手,這就是他的優勢。

    在夜空中,最後的照亮彈也被打了出去,一發接著一發的試圖要照亮一切,但那可憐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一簇的陣地,士兵被迫將自制的燃燒彈投擲出去,那些都是伏爾加和其他洋酒,甚至日本清酒的酒瓶加上煤油,或者是汽油之類的燃燒物,將陣地上照亮。

    隨著天空即將明亮,日軍此時也不在顧及火光的照耀,他們瘋狂的夾雜著辱罵和最後的意志,從各個方向沖出來,陣地上已經挖了很多淺坑,讓戰場變得無比凌亂,日軍的士兵們就從那些地方跳出來,快速的沖向陣地。

    雙方的機槍都盡可能的壓制對手,但在這個時候高出十二米就是最好的條件,宋彪的俄軍部隊竭盡所能的揮霍彈藥,試圖阻止日軍靠近,但在幾萬名日軍士兵瘋狂的一沖擊下,還是有大量的士兵沖到陣地前沿,。

    俄軍和滿洲步兵師的士兵們突然沖出來,用霰彈槍將沖在最前線的日軍士兵打飛,就像是用一條巫師的鐵掃帚橫掃過戰場,一瞬間將所有敵軍士兵都刮的遍體鱗傷。

    密集的霰彈就像是一道鐵幕,而那些日軍士兵則像是集體撞在了最堅硬的鐵壁上,一起倒了下去。

    戰場上彌漫著霰彈槍的白色磷煙。

    詭雷一如既往的成為滿洲步兵師的殺器,在這個時候紛紛爆炸。將沖鋒陷陣的日軍士兵們轟的七零八碎,到處都是殘肢和失去肢體而慘叫的士兵。手臂、腿都會飛炸開,甚至有整顆的戴著藍黑色軍帽的腦袋被炸離身體,血腥無比跌落出十幾米遠,然後還用那雙眼楮看著城牆的方向,或者是自己的身體。

    一切都變得格外殘忍,仿佛是回到了黑溝台會戰的那一刻,甚至比黑溝台會戰還要殘忍一百倍。

    這里是日軍的地獄,也是俄軍的地獄。

    宋彪將手里僅有的照明榴彈都打出去,隨即就用他的殺傷榴彈攻擊遠距離的敵軍陣地,試圖將那些日軍機槍陣地打散。他不停的在城牆上更換垛點。防止被日軍用野炮轟下城牆,即便日軍可能也看不到他。

    天色漸漸明亮。

    日軍新調來的第10師團和兩個步兵聯隊就在這短暫的不足30分鐘的進攻中損耗殆盡,瘋狂的馬克沁機槍再一次在日俄戰爭中證明它才是戰爭中最邪惡的屠戮電鋸,超過兩萬名的日軍士兵死傷在這不足四百米的防御圈內,尸體堆砌了一地。血流早已成海。

    日軍甚至已經做了數百具二十多米長的板梯,以及數以千計的炸藥包,試圖在第一時間進攻城牆,但這一切都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就被丟棄在前沿陣地上,尸體堆積如山。

    當第一縷晨光穿過牆垛照射在日軍的陣地上,兒玉源太郎參謀長冷的宛若一尊毫無表情的雕塑般站在那里,他穿著黑色的軍裝,佩戴著白色的手套,佩著一柄精致的軍刀,。

    他如此冷漠的立足于此。內心深處的痛苦是別人所無法體會的,自詡為帝國在這個時代最為優秀的將領的他已經竭盡所能,卻依然未能敲開這道銅牆鐵壁。

    他在陸大擔任校長之時的學生安東貞美中將犧牲在陣地上,距離他只有兩百步的距離,身體上的日本之血早已流盡。

    看著學生的尸體,他的心靈深處有一種莫名的痛楚。

    第一軍參謀長藤井茂太少將畢恭畢敬的站在兒玉源太郎的身邊。沉默無聲,過了良久才問道︰“總參謀官閣下,是否還要繼續攻擊,我軍仍有兩個後備步兵旅團正在待命!”

    兒玉源太郎抬手示意不用了,道︰“藤井君,遼陽會戰已經終結了,就在我這里畫上句話吧,我們的對手是一個極其高明的將領,他從一開始就牢牢的將我們牽制住,一直讓我們誤以為再加把勁就能攻破此地,實際上總非如此。我們只是用帝國最英勇的步兵去交換他用廉價勞力堆積起來的防線而已,我以為,守在遼陽的這位別奧.弗拉基米爾.宋上校才是俄軍在此次戰爭最為高明的將領,如果青木大佐所取得的情報是真的,這確實是一名支那將領,對我們來才是這場戰役中最為糟糕的消息。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已經不太可能有機會和他交手,也許下一次擔任總參謀長的人就是你,再遇到這樣的名將,你不要再采用常規的戰術,因為那是沒有意義的。”

    “嗨!”

    藤井茂太少將肅嚴的頓首稱是。

    兒玉源太郎無奈的感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的一瞬間,在他眼前的藤井茂太少將忽然一震,胸口被射穿一個槍眼,鮮血濺射而出。

    不等兒玉源太郎反應過來,他的思維也突然在這一瞬間終究,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只是像在剎那間入睡,所有思維都停止了,。

    他被準確無誤的射穿後腦。

    對面的城牆上,宋彪平靜的面對這一切,當第一縷光芒照射在陣地上,他就已經鎖定了那兩個站在陣地中間的日軍高級軍官,他換上了自己最為順手的vd步槍,精確的瞄準對手。

    雖然是自己最為順手的武器,可畢竟是好久沒有用了,手感生疏到第一發彈就打偏了,結果射到另外一名少將的胸口,還好第二發子彈準確命中目標。

    日軍陣地上一片慌亂,原本就此即將終結的戰斗再也無法平息,在後備第1旅團長加藤井伊少將的率領下,部分日軍士兵試圖再次沖上陣,結果被城牆和城下碉堡的機槍陣陣掃射,更多的日軍則無混亂的快速撤退。

    兒玉源太郎原先的計劃是在最後的強攻無果後,後備兩個步兵旅團將在藤井茂太少將的組織下留在柳木嶺實施斷後作戰,保護南側的野津貫道部和其他日軍撤退,為了防止俄軍增援部隊的攻擊,日軍將在柳木嶺一帶扼守,直到大部分日軍都已經撤退到遼中縣。

    每一場戰爭都有意外,這一次也不例外。

    從開始到結束,這原本都是一場極高指揮和戰術水平的惡戰,但在最後時刻,日軍卻在突然間變得非常凌亂。當黎明到來,日軍士兵看清楚陣地上那堆積如山的尸體,當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被擊斃,當他們明白繼續攻擊下去只會死亡,後撤逃命的就在他們心中瘋狂滋長和蔓延。

    無序的後撤開始變得瘋狂,這樣的局面讓宋彪都感到喜出望外,既然對手出現了這麼大的失誤,他自然是不能錯過,立刻讓布魯西洛夫上校重新將騎兵組織起來,在前沿陣地集結,因為戰馬的數量足夠多,所有能夠騎馬的士兵都被組織起來,看似一個騎兵旅規模的騎兵在前線陣地上聚集起來。

    這樣的兵力集結讓日軍意識到俄軍即將出動騎兵強行突擊陣地,跟在騎兵旅身後的是宋彪新組織的民兵大隊,雖然他們穿著俄裝,人數有四五千人之多,實際上都只有四五天的操練經驗,比關東土匪的作戰水平還要糟糕,但卻讓日軍對于俄軍的兵力感到絕望,。

    在短短幾分鐘里,越來越多負責留守的日軍士兵開始瘋狂的後撤,日軍的大規模潰敗已經就在眼前,那種瘋狂逃亡的勢頭已經無法阻止。

    這時候,宋彪將守城的責任交給馬爾托斯中校,自己也親自帶著警衛連和李富貴的偵察連,和薛長慶組織的騎兵團集合起來,從縣城西門沖出去。

    反攻柳木嶺的作戰在突然間被啟動,雖然此前有過相關的計劃,可宋彪確實沒有預料到真有機會實施,所以戰爭之中的不可預測性實在是太多,即便是拿破侖也無法掌控一切,至于像宋彪、兒玉源太郎、野津貫道這樣就更無法掌控。

    日軍這種大面積潰逃的勢頭很快就波及到望水台陣地的野津貫道部,野津貫道此時也不知道兒玉源太郎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情況已經如此之糟糕。

    野津貫道麾下還有1.4萬人的兵力,可他位于縣城南側,根本無法替代兒玉源太郎斷後,即便他率部留守,俄軍也不會在乎他,直到將整個日軍部隊都擊潰,俄軍才會返回過來包夾他的這些部隊。

    野津貫道也無從選擇,只能率領部隊立刻沿著太子河向西撤退,並試圖在沙嶺台炮兵陣地一帶留下部隊斷後,但他的全部撤退已經太晚,他的大部隊還在祁家窯一帶,俄軍已經奪回了柳木嶺陣地。

    正所謂禍不單行,俄軍多支派遣向遼陽方向的增援部隊中的第一支已經抵達沙陀嶺,正好是第一集團軍派遣的哥薩克騎兵旅,立刻越過夾河橋追擊野津貫道。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7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六章 遼陽會戰(五)
    在南北兩線各有一個,騎兵旅在後面追擊,包括像野津貫道這樣的【日】本陸軍大將也都以為是俄軍的大規模援軍到了,那真是再也無所留念的撤軍,爭先恐後的大潰敗終于無法避免了。[]

    超過兩萬人規模的日軍一路潰敗,丟盔棄甲,各種輥重全部丟棄,新抵達沙嶺台的第2野戰炮兵旅就這麼無助的被拋棄在後面,結果讓豐島陽藏少將被宋彪所率領的雜牌騎兵團俘虜。

    搶斷了沙嶺台陣地,宋彪勒馬而立,看著前方一百六十多門火炮都擱置在陣地上,數千匹騾馬被散放在四周,整個旅團的士兵將領都不見了蹤影,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而已,日軍就一個炮兵旅就騎著各種各樣的軍馬逃亡一空。

    李富貴的偵寡連在西北側的沿江地帶發現了野津貫道的大部隊,報告給宋彪後,宋彪立刻讓全軍放棄戰馬,就近尋找陣地和掩體,準備在這里阻截日軍的撤退,同時讓李富貴帶一隊人去柳木嶺調遣更多的俄軍士兵過來增援。

    沙嶺台炮兵陣地上丟棄了六挺哈奇個機槍,彈藥充裕,他們就近將這些機槍重新利用起來,不等日軍士兵逃到陣地前責,所有機槍就同時響起來,在陣地上瘋狂掃射。

    黑壓壓的日軍士兵烈就像是漫天飛來的烏鴉,他們沒有在陣前組織反擊,只是邊個邊撤退,根本沒一種宋彪這四百號人的部隊對峙的勇氣,他們再向後退就只能是退進太子河里。

    邁處,一個俄軍騎兵旅的追擊已經迫在眉睫,奔騰不息的馬蹄聲在大地上震起層層聲浪和滾滾煙塵,大量的日軍士兵被迫跳入太子河,在寬達兩百米的河流中掙扎,迎來的只是騎兵的陣射。

    【日】本帝國陸軍大將野津貫道大約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又重蹈了兒玉源太郎此前的覆轍,他實在無法忍受跳入太子河的那種侮辱和墮落,只能以最後的勇氣帶領數千名士兵就地斷後,在沿江一帶依托各種江堤和沙堆和俄軍抵抗。

    凡此種和真的都在宋彪的預料之外。

    宋彪只帶著四百余人的部隊,所以也無心去和俄軍新增援而來的騎兵旅爭奪戰功,相比擊殺和俘虜【日】本陸軍大將野津貫道這種虛名之功,他倒更在乎眼前的這一百六十二門火炮,哪怕日軍的萬毗山炮只能算是笨重版本的手榴彈發射器,他們從德國進口的,砸榴彈野炮可就是真正的重炮了,而且有三十門之多。

    一個騎兵旅的緇重和配屬可是很值錢的,一枚炮彈至少要hu 費日軍十今【日】本銀圓,如,2厘造野炮這種重型野炮則要舊匹馬力拖運,每門炮所需的炮彈需要二十匹馬力拉送,這今日軍第2野炮旅就配屬超過八千匹馬力的下屬運輸聯隊,此外還需要日軍調配師部和軍部予備運輸聯隊協同作戰。

    這些都是錢啊。

    宋彪什麼事情都不干了,就將薛長慶那邊的騎兵團調配過來,在周邊不斷搜尋日軍丟棄的馬匹和輻重,希望以後能盡快的恢復這個炮兵旅的配置。

    結果俄軍新援的騎兵旅居然被野津貫道的殘部堵在太子河的南側的江堤前,布魯西洛夫上校臨時重新恢復整編的雜牌騎兵旅倒是一路追擊日軍,一直殺到了黃泥灘和柳壕鎮,超過六千余人的日軍成了俘虜,其余大多被擊斃,或者是潰散的不知去向。

    等到陳武和蔣雁行帶著民兵大隊增接沙嶺台,宋彪才帶著一千余人的兵力前往增援俄軍的哥薩克騎兵旅,並將日軍丟棄的吞奇個機槍背上前線。

    野津貫道大將此時並沒有離個堤陣地,這個地方俗稱羊角灣,本地鄉民此前大多都被宋彪征募走了,屯子北側有一片小坡地,過了坡地就是太子河,河道大約有一百六十米寬,野津貫道就帶領半個步兵聯隊的兵力在這個小坡子做最後的負隅頑抗。

    野津貫道的運氣屬于非常糟糕的那種類型,他正好是在南側陣地強攻遼陽縣城,在全軍大撤退的時候就不適合斷後的任務,負責斷後的日軍大逃亡之後,他就真的尷尬了。

    他跑吧,跑不掉了,他斷後吧…就算他將部隊都留在南側陣地斷後,俄軍也不會理睬他,頂多是派一部分部隊拖住他,解決了日軍西側潰軍之後再來合圍他。

    結果就真的如此。

    身為【日】本滿洪軍第二任總司令官,此時的野津貫道大將真的是非常狼狽,他倒是很英勇的決定將逃亡的機會留給日軍的青年們,而他親自在南側江堤斷後,可那些跳入太子河的日軍青年們究竟有多少人活著游到對岸,游到對岸又有多少人能逃回日軍此時在遼中縣的本部,恐怕都是未知數。

    聰明狡猾如野津貫道這樣的老東西,他非常明白這一切的道理,所以,他留在這里進行最後一戰只是為了最後的榮譽和尊嚴。

    他是【日】本滿洪軍的總司令官,這樣的大規模潰敗雖然不是他能控制的,但也不是他能承受的罪責,如果他不死在沙場上,他回到【日】本a活于世,那他就是整今【日】本民族的罪人。

    所以,他寧可以最為英勇的姿態死在這里。

    宋彪非常理解野津貫道大將的心情,意識到羊角灣就將是整個遼陽會戰的最後落幕之戲,宋彪並沒有急于調動全軍擊潰對手。

    到了陣地上,他先和俄軍新援厄里夫斯基上校會面,對方是庫班哥薩克騎兵出身的騎兵上校,所率領的也是第四集團軍下屬的庫班哥薩克騎兵旅,這個旅是今年4月份才抵達日俄戰場,為了支援遼陽會戰,他們臨時又被刮撥給第一集團軍,奉命從三道嶺一帶南下,繞過了日軍此前暴露的三個阻截部隊,直接突入到沙陀嶺地區。

    應該說厄里夫斯基上校的運氣很不錯,薩姆索洛夫準將和薩連霍恩上校的兩個騎兵旅、山地旅已經在遼陽外圍打了幾天,這都還沒有趕過來呢。

    此時的宋彪在整個俄國邁東軍的地位是相當高啊。

    同為上校,宋彪還屬于是俄軍基本沒有正式認可的雜牌上校,厄里夫斯基上校一見到宋彪就先行敬禮,當然,不管宋彪是不是雜牌,他畢竟是遼陽防區的司令官,同級別之間,你就得先敬禮。

    宋彪回禮之後就挺熱情和這位估計年近五旬的老派資深騎兵上校握手,贊道︰“日軍在外圍的封鎖極嚴,貴部能在此時抵達遼陽,真是救了我們啊!”

    厄里夫斯基上校一听這話也很高興,同樣贊嘆道︰“別奧上校,您目前在我們邁東軍和整個沙俄帝國都是最為閃耀的前線將軍,在俄國。現在可能已經沒有多少人不知道您的名字了。據我所知,在俄國漫長的軍事史上,您將是創紀錄的最快提升為步兵準將的將領,我是州從遠東軍的司令部過來,消息是比較靈通的,甚至有傳言說您在這場大勝利之後將可能被破格提拔步兵少將。

    假如傳言是真的,我想您也配得上這樣的破格提拔。在這場並沒有資格稱為正義的戰爭中,您幾乎是一手挽救的危在旦夕的邁東軍局勢,作為一名軍人,特別是一位哥薩克騎兵將領,請允我用最英勇、最堅韌和最高明這樣詞匯來贊美您,您配得上這一切。”

    說完這話,厄里夫斯基上校再一次的神情肅嚴的正身敬禮,而他身後的那些參謀軍官和哥薩克騎兵將領們也一起向宋彪敬禮。

    似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宋彪此時在俄軍之中已經處于何等地位。

    軍人是用戰爭和軍功說話的。

    宋彪此時看了看大家,緩緩舉手回禮,再次感謝這些俄軍將領對他的敬意。

    陣地上槍聲響個不毖,雙方的士兵還在繼續激戰。

    戰爭還沒有結束。

    厄里夫斯基上校立刻和宋彪詢問道︰“別奧閣下,現在看來,我們還剩下這最後的一戰,日軍在此的抵抗意志依然是很頑強的,您打算如何安排我們進攻對手?”

    宋彪想了想,指了指前沿陣地道︰“先看看再說吧!”

    說完這話,他就親自走上陣地用望遠鏡觀察對面不足三百米處的陣地,日軍也倉促在此斷後,連陣地都沒有挖好,只是簡單的堆設了一些掩體,挖了一些簡易的單兵坑,用一千余桿步槍抵擋俄軍的進攻。

    宋彪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幾位日軍的高級將領,連這些都已經投入到戰斗中,這個時候,日軍反而又在槍林彈雨中挖戰壕,為了最後的榮譽和尊嚴而戰,多殺死一個俄軍就是賺到了。

    看了這一切,宋彪感嘆一聲,和身邊的蔣雁行吩咐道︰“去聯系帕基洛夫中校,讓他帶隊直接到沙嶺台陣地,用日軍丟棄的乃毫米山炮轟擊這片陣地。”

    隨即,他和厄里夫斯基上校問道︰“你們此次前來的時候是否攜帶了迫擊炮和足夠的炮彈?”

    厄里夫斯基上校很遺憾的搖了搖頭,道︰“我們是臨時被抽調過來增援貴部,並沒有攜帶這些新式的武器,我們只有英勇的戰士和州強的戰馬。”

    宋彪呵呵笑著,道︰“那就只能用日軍的火炮先行攻擊了,戰爭打到這個地步,沒有必要再過多的折損兵力,讓士兵們沿著兩側挖戰壕前進,在炮火打擊之後,大家還是用霰彈槍實施最後的進攻吧。”

    厄里夫斯基上校默默的點頭,宋彪此時在俄軍的名聲是極其強大的,他作為遼陽最高指揮官提出來的作戰方式絕對不是厄里夫斯基上校敢于反對的。

    那就是執行吧。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7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七章 東北新軍和遠東陸軍士官學校
    沈陽的東陵衛俗稱東大營,明代就是駐軍重地,此後一直是滿清八旗營在東陵一帶的駐營,營區已有兩百余年的歷史,規模龐大,稍加改修就是很合適的新軍營區。
在宋彪遷入此地之前,俄軍第一集團軍和第五集團軍陸續都曾將這里作為駐軍總部,在第五集團軍替換宋彪的第14軍駐軍遼東半島後,宋彪就正式撤回到東陵衛的軍營區。

    此時的滿洲步兵師已經按照宋彪的意見,在新滿洲步兵師的舊部基礎上改編為俄國遠東軍第15軍,也可以翻譯為“東北新軍”,下設六個步兵團、第1炮兵旅、第1預備炮兵旅、第1山地旅、第1騎兵旅、第1運輸旅、第1工兵團、第1偵察團、軍部指揮一團、軍部指揮二團和四個民兵大隊。

    全軍編滿總計要5.8萬人。

    宋彪是一個舉重若輕的人,所謂舉重若輕就是能派給別人做的事情堅決派出去,自己只抓著大的方向和最重要的幾件事,比如軍事訓練和軍官培訓。

    因為是沿用了此前新滿洲步兵師的舊部,阿列克謝耶維奇.布魯西洛夫上校、馬爾托斯中校和帕基洛夫中校等人繼續暫時在第15軍任職,軍部參謀一處也依然是屠瓦涅爾少校負責,參謀二處則照例由蔣方震負責,馬爾托斯中校擔任軍訓處總教官,一貫和宋彪不合的鄧尼金少校被調離出去,。不再負責全軍的訓練工作。

    宋彪還是繼續采用原有的規劃。通過依附俄軍發展的方式加快自己部隊的正規化建設,包括全軍培訓也全面采用俄軍莫斯科步兵士官學校、騎兵士官學校和總參謀軍事學院的教材。

    在遼陽會戰和此後的遼東反攻戰中,宋彪最早在黑溝台會戰之前招募士兵就特意錄取了一批讀過書的識字青年,歷經戰火的洗禮,陸續都提拔起來擔任排長、連長職務,並且為他們專門開設了一個士官速成班,由他親自擔任總教官。

    這些人中有一個叫郭松齡的新兵連長,作戰勇敢,在此前開設的士官速成班中就已經脫穎而出,總之。看起來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在蔣雁行等人的熱情邀請下,宋彪這段時間也再次招攬了十四位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青年士官,在各團擔任教導員,其中不乏像吳祿貞、劉文錦這樣的革命青年。宋彪將吳祿貞提出來擔任文化教導員。負責民族主義和現代國家主義的教育工作,以及文化課的普及工作,更多的事情則暫時不在他目前要考慮的範圍,也沒有給吳祿貞時間和他談那些貧瘠的、初級的、懵懂的革命理論。

    至于在賺錢的這個領域,宋彪一貫是沒有閑著,一路打到遼東半島,他順手將日本人在遼東半島強佔的那些物資、地契、碼頭都奪取到自己的手中,順道繼續通過俄軍的幫助將鞍山的三十年煤鐵專營權也買了下來。

    前前後後,他在整個東北佔了四萬三千 地,受戰爭的影響。除了撫順、通化和渾江一帶,其余的田地都搶在7月份之前種了這一季的玉米,他將這些地分拆給六家米行經營,總行是位于沈陽的裕豐行,各地的煤鐵礦則統一劃歸遠東煤鐵公司經營,通過馬德尼道夫將軍的介紹,從俄國洋行聘請了一位叫米久諾夫的大班擔任總經理,又將在這家洋行擔任買賣的早期留美幼童的容星橋請過來擔任副總經理。

    戰爭是一場暴利運動,。

    宋彪在這場戰爭中奪取到的利潤幾乎讓他一躍成為中國的首富,雖然此時還沒有多少人意識到這一點,而他甚至也沒有花費多少精力用于賺錢。精通俄語,以及在俄軍中的特殊地位讓他很輕易的招攬了一批俄國商人為他工作。

    想要發展的快,將事情全部分派給合適的人負責,這就是宋彪舉重若輕的基礎原則。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整個東陵衛營區的各個校場上,在這個駐扎著三萬余名中俄兩人的地方。每天早晨的訓練都是那樣的熱鬧,甚至是有點混亂。

    這些天里從各地招兵站補充進來的新兵太多。新兵營的訓練總是像是一場滑稽喜劇一般充滿了各種喜感,宋彪一大清早就起床了,雖然要忙碌的事情好像很多,逐一分派下去後,他也就騰出了足夠多的時間去關心他最在意的事。

    帶著自己的警衛營,宋彪穿著一身灰白色的俄軍夏季高級軍官制服和嚴肅光滑的黑色鹿皮軍靴,領口還是那枚聖喬治十字勛章,軍刀上因為瓖嵌了聖安娜勛章,也成了象征勇敢和高貴的聖安娜軍刀,實際上還是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閣下親贈的那柄恰希克黃銅柄軍刀,只是裝飾比過去更為奢華。

    他就如此冷峻而刺眼的站在校台上,用望遠鏡縱觀全軍的訓練,背在身後的左手里提著黑黝黝的馬鞭,似乎是隨時準備抽人一冷鞭子,讓每一位帶隊訓練的士官都感到畏忌。

    在他這樣高貴的強者面前是沒有人種論的,不管是俄國人,還是中國人,日本人,或者是法國人、德國人,面對他這樣的青年之名將風範,誰都得低下頭顱。

    他接待過原先跟隨日本滿洲軍第一軍的歐洲觀察團,也接待過跟隨俄國第一集團軍的德法觀察團,德法觀察團的那些外國武官在後期決戰中都是主動邀請在他的軍隊里觀戰,沒有哪一個將領,沒有哪一個外國武官敢于在他面前暴露那種盎格魯撒克遜的高貴感。

    軍人是用刺刀話的,。

    宋彪的刺刀亮瞎了整個世界,至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日俄戰爭將會是人類歷史上被討論最多的戰爭。而別奧.弗拉基米爾.宋將軍則注定是這場戰爭中最大的爭論點。

    當他站在校台上縱覽全軍的訓練,士兵和將領們除了害怕之外,還有一種空前的自信,跟著“亞洲拿破侖”打仗的感覺是很瘋狂的,人類對于名將的那種崇拜永遠未曾停止過,永遠是最為熱衷的頂禮膜拜。

    現在已經沒有人敢于和宋彪爭論四期訓練法的優劣性,哪怕是曾經擔任了俄國騎兵學校校長的阿列克謝耶維奇.布魯西洛夫上校也不敢,在俄國遠東軍第15軍,這里的一切都是宋彪了算的。

    他只要簡短的吩咐一句,就會有無數人跟在後面去執行。恨不得立刻將他的要求和指示變成現實,不管是俄國兵和俄國將領、參謀軍官,還是蔣雁行、趙庭柱這樣的中國士兵、將領、參謀軍官。

    在宋彪舉重若輕的指揮棒和黑黝黝的馬鞭之下,整個遠東軍第15軍就像是一輛完整的馬車瘋狂前行。在每一個點滴中都嚴格按照宋彪的要求發展下去。

    在晨光的照耀下,宋彪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數萬名士兵和他所有的部下,金色的光芒照在他年輕且如劍劈一般剛硬平滑的臉頰上,在他那雙明亮銳利的眼楮里反射出彩色的斑斕。

    他就這麼冷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確認自己的要求是否得到了最好的貫徹。

    超過一萬五千人的新兵被填塞到部隊中,讓部隊進了一個嶄新的調整期,帶著某種奇特的掙扎在校場上展現出各種不協調,但這些很快都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宋彪對此已經是深有經驗,只要堅持練下去,也許在半個月之後。部隊就會變得更具整體性,他將會再次見到那種整齊劃一的場面。

    那將是振奮人心的一刻,。

    這就是隊列操練的意義所在。

    夏季的好處就是可以無所顧忌的操練全軍,特別是東北的夏季,宋彪正在加緊調整他的季節性訓練規劃,在近期安排更多體能訓練,要求士兵每天完成至少五公里的越野訓練,有時候要攜帶行軍負荷,更多的時候不用,至少目前還不需要讓士兵練的那麼痛苦。

    這絕對不是紅軍的專利,傅作義在也是如此要求自己的部隊。所以,體能訓練並不是決定戰斗力的關鍵因素。

    關鍵因素在于所有人都要練,為了做出最好的示範,甚至連宋彪都要帶著警衛營參加越野訓練。

    對于自己的部隊,宋彪一貫強調將士同等的大家庭觀念。同甘苦,共患難。紀律要嚴明,下級要嚴格服從上級,上級也要體貼下級,要建立一支彼此之間都有感情的鋼鐵部隊。

    宋彪漸漸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楊鐵生的第4步兵團,這是一支幾乎沒有參加過任何戰斗的部隊,但也是唯一嚴格按照四期訓練法實施軍事訓練的部隊。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楊鐵生在通化完成了六個新兵營的訓練,為宋彪在戰後補充了1.1萬人的新兵,而他自己也很狡猾的抽調精銳填補到自己的步兵團里,他麾下的20位連長和73位排長都在通化參加過前三期的士官速成班。

    考慮這個步兵團的特殊性,宋彪將蔡鍔派遣過去擔任教導員,和楊鐵生配合工作。

    雖然幾乎沒有參加過任何戰斗,但僅從訓練的表現來看,楊鐵生部的第4步兵團確實是很不錯的一支部隊,仔細的看著他們的訓練表現,宋彪就在心里琢磨是要給他們找一個練兵機會。

    在從旅順回來的途中,宋彪順道安排趙庭柱帶兵配合一個騎兵團在遼中縣將馮麟閣的土匪武裝打的一敗涂地,可惜張作霖的那一股部隊縮在新民府的承德縣、廣寧縣一帶,實在是鞭長莫及,否則也要一並干掉,。

    一如既往,在晨練結束後的兩個時里,宋彪利用這個時間召開軍事例會,部署新的工作,遠離了戰爭的諸君此時恰是最為愉快的時候,大部分的將領都在等著晉升,蔣雁行等人在迎接著新的生活。

    在正式編列為俄國遠東軍第15軍後,在馬德尼道夫將軍的安排下。宋彪本部的諸位部下也都安排了滿洲步兵、騎兵之類的軍餃。類比俄軍軍餃。

    張亞虎、趙庭柱、陳武、楊鐵生、蔣方震、蔣雁行、蔡鍔、張孝淮八人為步兵少校,薛長慶為騎兵少校,許葆英為炮兵少校,反正都不是正規的俄軍軍餃,對俄國遠東軍來也並無特別的意義,馬德尼道夫將軍一次報批上去,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代表遠東軍司令部簽字認可即行。

    不管怎麼,此時的宋彪麾下也算是將星雲集,僅畢業于日軍士官學校的尉官就有蕭星恆、張鴻逵、劉賡雲、高曾惠、易甲鷳、張顯仁、吳紹麟、吳祖蔭、李士銳、段蘭芳、王廷楨、吳祿貞、華振基、盧靜遠、單啟鵬、張紹曾、章駿、徐方謙十八人。

    大體是以湖廣和直隸兩地為主,這些人的能力和軍事學識並不是很高。但在這個時代相比其他人還是要高出一籌,宋彪也是不惜余力的招攬,比起他們在清軍各武備學堂擔任教習,或者是在各標統當個統帶。宋彪一律給他們雙倍薪俸,在他的部隊直接當軍官將領,不管來不來都先匯過去五百銀圓做路費和安家費。

    對這些人在這個階段而言,五百銀圓都是一筆很不的收入,像張鴻逵、劉賡雲、段蘭芳這些人都是在清軍有官位的,起初過來也只是看一看熱鬧,到了之後稍稍觀看幾天這就真的決定留下來了。

    宋彪的名將之聲早已傳遍九州,作為一名軍人,誰不想跟著這樣厲害的將領打仗?如果都跟著一群窩囊廢,一旦打仗了。那可都是丟腦袋的事。

    由于他這支部隊的成長過程都較為特殊,每個團都采取了雙領導制,一名團長搭配一名教導員,另設多名指導員,每個指導員負責督練五六個連隊,。

    加上俄軍部隊的影響,加上士官速成班和培訓班的運轉,宋彪的部隊確實是在快速的轉向現代正規化,按照這種速度再發展一年,即便俄軍撤離之後,他這個部隊也已經基本成型。打遍中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算是和日軍再次開戰也並無多少困難。

    宋彪召開軍事例會的時候,各團旅將官和主要的尉官都必須出席,會議室里坐滿了五十余人,中俄各佔一半。兩邊的參謀軍官陣容也大致相當,總體來講肯定還是俄人這邊的水平更高。

    兩個參謀處各自負責分發中俄文的會議概要。讓各個將官都大致先清楚宋彪準備些什麼事,等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宋彪才將手里準備的例會資料放下來,道︰“我已經決定在東陵衛開設遠東陸軍士官學校,第一期開設兩個班,一個是進修班,一個錄取班。進修班的第一期學員比較多,總計四百五十人,都是各連隊抽調的青年士兵和低級士官,絕大多數都讀過幾年私塾,他們大多數都是我們在黑溝台會戰和遼陽會戰之前陸續招募的士兵,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對現代戰爭都具備一定的了解和經驗,所以,進修班主要是在基礎知識和理論上進行強化,同時加強規範化學習。錄取班采取在東北、直隸、山東、山西開設考試的方式公開錄取,第一期招收一百五十人。進修班的學制編排是一年,錄取班的學制編排是一年半,同時加設為期半年的部隊尉官見習。在此之前,我已經和布魯西洛夫上校,以及俄軍遠東軍副參謀長馬德尼道夫將軍討論過具體的細節,本校將由布魯西洛夫上校擔任第一任校長,任期為三年。主要教官都由俄軍資深教官擔任,我軍另外抽調二十名教官輔助,此外還會安排一部分俄語翻譯。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因為人手較為緊張,所以各位基本都要參加這一計劃,辛苦之處,希望諸位能夠理解。”

    宋彪先用俄語一遍,再用漢語一遍,隨即繼續和蔣雁行諸人強調道︰“東北新軍的諸位同仁在這件事上應當更為努力,務必全力以赴。我在籌建東北新軍之時,不用東北軍和關東軍之番號,而著重強調一個‘新’字,正是要以此軍為東北之希望和中國之希望,。朝廷在各地所舉辦的新軍都有各種限制,並未能真正理解現代國防和軍事之精神。甚至連形式也疏于簡陋。各種陋弊橫行延續,名為新軍,實為舊軍簡單翻新。所以,我軍才是中國現代國防希望所在,我竭盡所能邀請諸位前來,正是要邀請諸位同我一起同甘共苦,共同為中國現代國防而努力。諸位都是有識之士,自然要承擔更多的重擔,還請各位務必奉獻你們百分之兩百的精力,為國家命運而努力。我知道諸位之中有改良派和革命派之爭。但我所秉持的只是利國主義,凡真正利于中國者,才是我們應該堅持的道路,無論是要改良。還是要改革,凡此種種都是要建立更強盛之中國,都是要建立現代國防力量,所以,我想請諸位務必明白這個道理,在我的指揮之下團結一致,共同努力,不要私設組織,以一時之激情卻斷我國家之未來。”

    蔣雁行諸人當即頓首稱是。

    宋彪對自己這邊的本部將領幾乎照抄日軍的嚴格軍律,以極其嚴格的紀律強化全體之精神。大家神情肅嚴,絕無半點敢于怠慢的地方。

    見大家都已經同意他的意見,宋彪繼續第二件事,還是先用俄語和布魯西洛夫上校等人道︰“第15軍的未來是要以新的方式長久留在東北,維持東北的局勢,一方面要保證中國的領土完整,抵御日軍在英美等國的支持下侵佔東北領土,另一方面也是要保證俄國的利益。此兩點是諸位繼續我軍效力的原因,考慮長遠,我已經計劃在日後投建一家本地的兵工廠。生產槍械彈藥,保證軍需物資的自給。我已經和馬德尼道夫將軍做過洽談,遠東軍同意將位于長嶺子的軍工廠搬遷到金家屯一帶靠近中東鐵路的區域,科爾尼洛夫中校,你對長嶺子軍工廠是最為熟悉的。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負責,要盡早將搬遷工作完成。並且盡快恢復正常的生產,包括從法國購買新的設備機床,以及從法俄等國聘請更多的技術工人和技師,最好要就此制定完善的計劃,在近期提交給我。”

    科爾尼洛夫中校很有把握的答道︰“這沒有任何問題,我會盡快完成這方面的工作,就目前來,我們首先還是應該加強炮彈和彈藥的生產,確保自己有足夠的彈藥,此後再從生產步槍入手,。只是我們需要的火藥、鋼材和銅材該如何采購?”

    宋彪道︰“暫時先從國外進口,以後再考慮逐步開設各廠。”

    科爾尼洛夫中校道︰“那我就先做好這方面的整體計劃,想辦法先從俄國尋找較為合適的人員籌建各附屬工廠。”

    宋彪微微頷首,再和蔣方震等人吩咐一番,讓他們加緊配合俄方的工作,隨著工廠的擴大,最終還是要由本部的人經營,而不是一直依賴外國。

    此後,宋彪連續談了幾個新的議題,包括營區的二次修建、騎兵訓練和炮兵訓練的問題,因為沈陽一帶缺乏合適的炮兵訓練場地,宋彪打算在蒲河鎮和棋盤山區以北的地段尋找一個比較空曠偏僻的地方,將炮兵旅的營區轉移過去,在那里進行常規的炮兵訓練,騎兵訓練場地在此前已經決定設置于團山子和長嶺子一帶。

    宋彪對于東陵衛營區的二次修建投入了一大筆錢,他在這里也是要有長久經營的打算,就算他可能未必會成為東三省總督,但那樣又何妨呢,他還是會繼續在東陵衛保持強大的軍事壓迫力。

    如果他最終成了東三省總督,他也會將總督衙門遷移到東陵衛,就在這里設置東三省的軍事和政治中心。

    為此,他在東陵衛一帶大量購置土地,從後陵前堡到大廟子、砂石場,從馬官橋、金家屯到陵前堡,這一大片約4平方公里的土地都被他納入東陵衛軍事營區。

    在此之前,這里一直是清軍八旗營的駐軍地,全勝之時也有萬余駐軍,前堡、後堡、西堡都是這一時期的產物,如今就利用這個基礎進行改建,從美國和俄國購入設備修建多棟大浴室。

    從宋彪回到沈陽遷入東陵衛駐軍,他的人生就已經開始了一個新篇章。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8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八章 東北軟黃金和遠東商行
    不僅是戰爭和生意場上需要冒險,種地也是要冒險,宋彪在4月份就于撫順、通化、渾江等地大規模的種上了東北大豆,此時還沒有合適的統一良種,但得益于東北的氣候和土壤條件,東北大豆在日照等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在此後幾十年間的國際市場上一直具有很高的競爭力。[]

    隨著油脂工業的發展,大豆正在逐步成為世界上最主要的國際糧食貿易產業,東北大豆從1904年開始出現在國際市場,此後的銷量每年都在激增,到了1930年日軍全面侵華之前已經佔據了全球大豆出口市場的70,並且是英德法等國的油脂工業的主要支柱。

    東北想要致富,大豆是第一件事,其次才是煤鐵資源。

    不過,東北大豆是春大豆,這和黃河、長江流域的夏大豆不同,所以在5月份之後就無法種植,但為了長期挑淹培育良種,宋彪還是很冒險的在沈陽城南的東崗子一帶種了六百 地的大豆,並且有一半是精心選用了美國豆種。

    開完軍事例會,宋彪先去遠東士官學校的場地查看宿舍的營建情況,又抽時間和馬德尼道夫將軍就俄國推薦他擔任東三省總督的事情進行了第二次的磋商,直到下午才利用一些空余時間去渾河對面的東崗子查看田地的種植情況,在這個天氣最為炎熱的夏季,春大豆已經長的有小半人高。

    雖然沒有找到最合適的農牧學專家。老郭頭就在這里臨時管著莊稼地。他家的老三郭立夏一直在家里務農,除了管米行的事,也在這里打點莊稼,選了十里八鄉的莊稼能手在這里伺候六百 地的東北大豆。

    宋彪非常喜歡做一個軍人,也只喜歡做軍人,他騎著馬帶著自己的警衛營百余名騎兵在田埂里漫步輕行,一眼望去,無垠的大豆田里碧蔥蔥,令人心情愉悅。

    在這里,他所能感覺到的是整個東北的未來。

    國際市場的大豆價格通常在每噸40英鎊左右。比小麥價格高出2.3倍,這種價格差取決于很多因素,直到21世紀也保持著這種價差。

    在晚清民國時期的東北,春小麥的畝產量和春大豆的畝產量相差並不大。前者畝產在150斤至400斤之間(清制,596克),後者畝產在120斤至250斤之間,因為在種植技術上的差距相對20世紀後期更大,既有小麥畝產600斤這樣的例子,也有畝產不足百斤,甚至更低的情況。

    在種植技術差距不大的情況下,特別是對技術水平普遍都較高的地主和富農而言,種大豆所能得到的收益會好很多,也更穩定。還能換來對中國而言非常重要的外匯。

    正如我們所知道的菜籃子工程一樣,對于大豆、花生、蔬菜這種經濟類種植物,決定利潤的通常不是產量,而是穩定的銷路和低廉的運輸成本。

    隨著日本生絲產業和印度茶葉的迅速發展,中國能夠換取外匯,能夠讓白銀、黃金流入國內的支柱產業已經非常之少,全國各地幾乎都是以外匯流出和貿易逆差為主流,唯獨東北在此後幾十年間一直保持著外匯流入的順差,這是東北經濟在民國時期快速發展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日治時期。滿洲國迅速工業化的根本。

    在鼎盛時期,也就是日治之時,東北大豆每年出口三百萬噸,在全球國際大豆市場曾經雄踞80的市場份額。

    現在就算是想要重新將中國的生絲和茶葉產業重新扶持起來,一是耗時日久。二是也難以再奪回多少國際市場,中國的新希望就只能是大豆和煤鐵資源。通過短時期的出口大豆和煤鐵資源換取外匯,增加國內資金和財富,這才是富國的一個根本之道。

    宋彪騎在馬背上仰望著天空,心中有著太多的感慨,這些本該不是他的工作,他也不喜歡去做這些事,可除了他之外,他也找不到哪個中國人還具備這樣的能力和機會。

    他並不懂經濟,對此也沒有幸福,可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一貫能將問題化繁為簡,他相信要發展經濟無非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增加出口,減少進口,從貿易逆差轉向貿易順差,讓白銀和黃金流入中國。

    對一個金本位時代而言,衡量一個國家是窮是富的標準很簡單,那就是看你的黃金儲備總量到底有多少。

    大豆就是中國和東北未來的軟黃金。

    宋彪眼前的這一片實驗田就是他的希望之所在。

    田園里的風光是如此漂亮,東北又是如此之富饒,大片的良田一望無垠,不像江南直隸那樣一寸田都要分為幾家,這里具備大規模農業發展的根基。

    宋彪在心里感嘆著,卻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感,悄然一牽馬韁回頭,和身邊陪同而行的舒方德道:“回去之後e我安排去青泥窪的行程,我準備去租界一趟,提前給米久諾夫和容星橋發電,讓他們準備在洋行接我。”

    舒方德微微點頭,又問道:“軍座,您這一次要去幾天,如今各項軍務都很緊急,還有俄國人推薦您出任東三省總督之事,我看近期也要是有結果了吧,您恐怕是不適合長去青泥窪啊?”

    宋彪抬手示意舒方德不用擔心,道:“沒關系,我不會去幾天。至于我是否會成為東三省總督之事,這倒是急不得的,俄國人現在的野心還是太高,明擺著是要我當傀儡,e他們分割東北做準備,他們想的倒是很美。我要是真的太著急了,那就會上了俄國人的當。我現在手里有兵權。也有錢和弟兄。槍炮彈藥充足,就算當不上東三省總督,照樣能夠在東北坐穩江山,怕什麼呢?”

    舒方德笑道:“軍座果然高見。”

    宋彪稍加思量,道:“回去吧,正好讓蔣雁行也過來一趟,我有事要吩咐給他辦理。”

    舒方德繼續點頭,這就跟著宋彪一起返回東陵衛營區。

    此時的舒方德雖然只有24歲,跟在宋彪身邊已經是和蔣方震一樣的重要參謀,蔣方震負責軍務。舒方德則負責各方面的雜務,這兩人的優勢都是出身較好,國學功底相比蔣雁行等人都高出一截,特別是舒方德。家中本就是江浙寧波的富紳名門。

    舒方德之父舒高立在江南制造局翻譯管任職三十年,也算是國內科技領域的翻譯大師,精通英法兩國外語,家中子女大多都有在國外深造的機會,甚至連舒方德的姐姐舒萱和妹妹舒雋都是在美國讀的女子學院,在民國時期的上海灘頗是才女佳人著稱,前者是上海聖約翰大學之中少有的外語和外國文學教員,後者則還寫過電影劇本,在報社擔任過女編輯,甚至有出版過詩歌選集之類的事。

    在跟隨宋彪一路返回軍營的路上。身穿著俄軍軍服,佩戴著少校軍餃的舒方德心中也是一番春風得意的滋味,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

    回到東陵衛的軍部辦公所,宋彪就將蔣雁行喊了過來。

    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讓蔣雁行坐下來後,宋彪並不急于話,而是先從桌子上的幾桿莫辛納甘步槍中挑選了一番,左右比對之後才挑出一支八成新的舊槍,這就轉過身和蔣雁行道:“我決定明天去一趟青泥窪,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到了青泥窪之後,你再單獨持著我的拜帖去直隸拜見直隸總督袁世凱。順道將這支步槍送過去,就是我親手擊斃大山岩、兒玉源太郎和野津貫道的佩槍。”

    蔣雁行當即起身頓首,道:“屬下一定辦妥此事。”

    宋彪道:“你在北洋武備學堂做了幾年的教習和候補千總,知道官場上的一些規矩,我讓你去直隸也是要打探一下朝廷那邊的風聲。如果能和袁世凱大人見面。你就e我傳一句話,就我現在並沒有答應俄國人的要求。也沒有讓俄國人極力推薦我做東三省總督。如果俄國人以為我幫他們打日本人,就一定會什麼都幫,那他們就錯了,如果俄國人以為我想做東三省總督,所以可以亂開條件,借我的手分割東三省,那他們也錯了。今時今日,我有槍有炮,手里有三萬精銳,十萬桿洋槍,做什麼官對我根本不重要,就算不做官,只要朝廷不找我的麻煩,我大可在渾江做一個渾江王。”

    蔣雁行不置可否的問道:“軍座,您這番話的意思是……?”

    宋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是寧可繼續做土匪,也不會幫俄國人割佔東北。就算俄國人幫我做了東三省的總督,我也是明著維護俄國在東北的利益,暗中積蓄力量,日後好將俄國人逐出東北。你告訴袁總督,俄國人並不難對付,日本才是真的麻煩,我從一開始就意識到這一點。只要給我三年的時間在東北練出十萬精兵,再有朝廷和袁總督在直隸支援,我根本不怕俄軍和日軍,我真正沒有辦法解決的,也無力解決的是日本人的艦隊,而日本人賊心不死,十年之後必將卷土重來,你要將這一點和袁大人清楚,讓他務必要有所考慮。”

    蔣雁行肅然頓首道:“軍座高明之極,屬下佩服,若是能有機會面見直隸總督袁大人,必當將此番話轉達給他。只是……如果袁大人又和我詢問其他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宋彪道:“你是聰明人,什麼該,什麼不該,心中自然有數。咱們野心不小,可也要一步步的發展,東北這個地方對咱們東北新軍未來的發展可是至關重要,在咱們實力做大之前,還是不要暴露太多的志向和野心。如果袁世凱問我是改良派,還是革命派,或者是保皇派,你就只要袁大人是一心強國,大人是哪一派,我就是哪一派。”

    蔣雁行當即再次點頭。慎重的答道:“屬下明白。”

    宋彪這就將手里的莫辛納甘m1897步槍交給蔣雁行。讓他包好之後送給袁世凱,袁世凱不缺銀子不缺女人,更不缺權利和地位,一般的禮物送過去難以出效果,偽造一把神奇之槍才有那麼點意思。

    軍人哪有不愛槍的,連最心愛的步槍都送人了,這樣的禮物還不夠貴重和心意誠懇嗎?

    身為軍伍出身的袁世凱自然是明白這里面的道理。

    當然,黃金白銀還是要帶一批的,一起送過去給袁世凱之外,其他的滿清大員那里也要有所打點。

    宋彪估計自己造反的時間就是這幾年而已。短則三四年,長則五六年,如果能給他機會坐穩東北,以整個東北為大本營和根據地發展起來。三五年間基本也就能打遍全國了。

    三五年而已,他只想給自己爭取三五年的種田時間,囤足糧草彈藥就一波打到京師,將滿清那幫廢物殺個干淨,順手再將北洋軍消化掉。

    到那時候,他想做什麼都可以,想做皇帝就是皇帝,想做總統就是總統。

    這天晚上,他將弟兄們重新召集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因為估計要去青泥窪十天左右的時間。他就將這段時間的各項工作都安排的更為仔細一些,以免耽誤了各項工作的開展。

    特別是招募女兵和文工團的事,他也讓精通戲曲的蔣方震親自負責,乘著這十天時間先做好一些基礎工作,要提前將文工團的營區和女兵營建好。

    宋彪對于自己的部隊一貫有獨樹一幟的建設思路,大家現在都習慣跟著他指揮,他怎麼設計,大家就怎麼做,雖然招募女兵和籌建文工團的事情有點古怪,可也沒有部下敢反對。大家就是擔心招不到人。

    自古都是男人當兵,東北新軍居然要招女兵,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次日,宋彪乘坐上午的火車前往青泥窪。

    此時的青泥窪就是大連,俄國設計師是借用了巴黎的圖紙試圖在遠東建立一個如巴黎一樣以廣場為中心的大城市。開啟了整個大連的建設,俄國人最初的命名是“達爾尼”。意思是遙遠的城市,日治時期,日本人將“達爾尼”音譯為大連。

    只是在宋彪掌控的這個時代里,日本人在大連僅僅是做了一場噩夢,他率領俄軍四個師和兩個騎兵旅、一個炮兵旅組建的俄軍第14軍一路南下,在旅順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將駐守在旅順的一個後備旅團擊碎,等他在率兵包圍大連,日本陸軍只能在海軍的幫助下倉促逃離遼東半島。

    只此一戰,他基本就成了日本人在這個時代里最大的噩夢和恐懼的代言詞。

    從今以後,日本陸軍都會患上揮之不去的控宋癥,只要听到宋彪的名字就會忍不住的害怕,這是真實的寫照,日本陸軍在後期已經完全喪失了和宋彪對陣的勇氣,沒有哪個日軍指揮官還有勇氣和宋彪在沙場對決。

    因為沒有經歷戰火的洗禮就奪回了城市,新興的達爾尼城此時依然是繁榮的,特別是在戰爭結束後,大量物資和新的貿易商涌入這里,繼續進行新的貿易。

    宋彪在離開遼東半島之前,通過米久諾夫和容星橋的幫助開設了一家遠東洋行,並將自己竊取的所有煤鐵專營權都注入這家洋行,同時兼營各種國際貿易,以及軍火生意。

    他有的是錢,也有的是盛名,根本不擔心沒有人為他辦事,他在租界買了一棟最為新穎和壯麗的大樓作為洋行總部,甚至準備再開設一家遠東銀行和遠東航運公司。

    當火車停在達爾尼火車站,宋彪帶著自己的警衛營和隨行軍官從車廂里走出來時,當他的雙腳再次踏足這片神奇的港口城市,他就知道這里終將是屬于他的領地。

    容星橋在前一天晚上就得到了電報,這一大早就帶了人在火車站等候著,俄軍駐扎在本地的駐守軍官是涅茲納莫夫,此時已經因為連續的戰功晉升為中校,也是少數沒有跟著宋彪回到沈陽的俄官。

    涅茲納莫夫中校對于宋彪的敬意自然是很特別的,也早早的就率領部隊在此接行。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48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九十九章 舊部
    見到宋彪,涅茲納莫夫中校很是恭敬的先行敬禮。
宋彪簡單的回禮之後和涅茲納莫夫握手,低聲叮囑道︰“我這一次是為了私事而來,並無公事,你不用告訴別人。”

    涅茲納莫夫中校笑道︰“我知道,如果是為了公事,我想也輪不到我來迎接吧?”

    宋彪頗有趣味的和他相視一笑,隨口問道︰“最近怎麼樣啊,應該很輕松吧?”

    涅茲納莫夫中校確實是很輕松的笑了笑,道︰“當然是不能和以前相比啦,總之是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呢,您呢,听說是很忙,我听朋友說米哈伊爾大公和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閣下都熱衷于提議您擔任東三省總督這樣的職務,所以最近應該是特別的忙吧,我的將軍閣下?”

    宋彪脫下手套,在手里拍了拍,神情平淡的答道︰“還好,反正是天天有事情要做,我最近正在籌辦一所面向我們東北本地人的遠東士官學校,急需大量優秀的教官。如果你覺得在這里實在是無所事事的話,不如去我那里吧,只要你同意,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調過去。”

    涅茲納莫夫中校笑道︰“這倒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啊,請允許我考慮一段時間再回復您吧。”

    宋彪點頭同意。

    他還是比較喜歡涅茲納莫夫中校這個人的,那時候確實派了非常多的危險任務,涅茲納莫夫中校也因此多次負傷。還好都不是重傷。不像玻爾維奇少校,一直沒有受過傷,結果眼看遼陽就要守住了,最後時刻被一枚日軍炮彈炸死了。

    這是一個非常敏銳的軍官,如果運氣好一點,完全可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綻放出非常璀璨的光芒,給甦聯做戰術理論的研究工作就有點明珠暗投了,白瞎了這樣的軍事天賦。

    雖然不是同一個國家的軍人,也不是同一個民族,甚至不是同一個種族。但在那種激烈的生死戰爭中積累的感情總是非常特殊的,哪怕以後兩個人必須為不同的立場而戰,軍人的戰友之情總是將會天長地久,永遠值得紀念。

    這一點只有他們軍人自己能夠體會和理解!

    宋彪和涅茲納莫夫中校就在月台上談笑風生的聊了十幾分鐘。都是談著兩個人近期的情況,容星橋就遠遠的帶著遠東洋行的職員在那里觀望著,因為有俄軍將領和數百名的士兵在場,他也不敢靠前。

    談了片刻,涅茲納莫夫中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中午還是在我那邊吃飯吧,都是您的舊部,大家承蒙您的指導和關照,非常不易的贏得了戰爭之後的人生,很希望您能去一趟。哪怕只是吃一頓中飯也行。”

    宋彪見時間才是清晨時分,這就去俄軍駐營等著吃中飯,實在是有點浪費時間,可涅茲納莫夫中校說的也對,那邊都是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的舊部,幾乎每一個營長、連長都和宋彪相處過,宋彪甚至是逐一的指導和訓練過。

    他可以說是整個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的總教官,這份感情來之不易。

    宋彪只能是笑一聲,和涅茲納莫夫中校道︰“那就去吧,反正我這一次要呆上好幾天的時間。暫時也不急著這一個上午的時間。”

    涅茲納莫夫中校挺高興的大笑一聲,立刻就讓幾名中尉帶隊,牽了幾輛俄式的馬車將宋彪一行人都接走了,而容星橋只能悻悻地一路跟過去。

    西伯利亞第7步兵團在這里的駐營區位于日後的勞動公園附近,營區面積很大。設施也很完善,但涅茲納莫夫中校是直接將宋彪請到了附近的一家俄國飯店。其他的團部尉官們也都早就在這里等著。

    宋彪相比這些人都要年輕一些,可他是總教官和前司令官的身份,又是俄國陸軍準將,進了飯店的大廳,所有人都立正向他敬禮。

    一眼看過去果然都是很熟悉的面孔,在祝家屯的時候,他就親自指導過這里的每一個人,幾個月的惡戰打下來,下層的士兵和低級士官犧牲了23,這些上尉、中尉們也是槍林彈雨的闖過來,犧牲了一半。

    宋彪和他們回禮之後逐一握手,也是感謝這幾個月里的陪伴和共同努力,正是這些俄國人的努力才讓他成就了遼陽會戰的輝煌,讓他一戰成名,成為整個世界矚目的焦點,讓他踩著大山岩、兒玉源太郎、野津貫道的尸體晉升為世界級的陸軍名將。

    宋彪這一路坐車過來,連早飯都還沒吃呢,這就正好在酒店和大家一起共進早餐,很快就談起了遼陽會戰的那些日子,說起將日本人打的落花流水,每一位舊部都顯得特別興奮。

    宋彪也笑盈盈的和大家回憶過去,雖然他還沒有回憶輝煌的那種習慣。

    眼前的這些舊部都是很有才干的尉官,如果能一直效力于他,那才是一件好事,可惜宋彪也做不到這種事,和大家談了一段時間,他就繼續說起了自己要創辦遠東士官學校的事。

    宋彪再次和涅茲納莫夫中校邀請道︰“我其實還是希望你過來,我們這所士官學校不僅是要從事士官的教育,為中國和亞洲培養合格的第一流陸軍士官,也要研究新式的武器和新的作戰思想,我覺得你在這個方面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至少可以過來干兩年,一邊教學生,一邊研究新的理論。或者說,對你在俄軍的長遠發展也肯定有好處。”

    說完這話,他就張開雙臂和其他的各位舊部笑道︰“我也歡迎諸位的加盟啊,我這邊要招收六七百個學員,教官越多越好,別的廢話就不說了,首先有俄軍的支持。你們還是以俄軍軍官的身份服役。此外在待遇上也有更多的優惠,相當于掙兩份的薪水,還有機會在中國多生活幾年,這是很不錯的事啊。”

    大家听著這話都哈哈笑起來,一名叫波普寧的青年上尉當即道︰“好啊,我願意過去,只是不知道遠東軍參謀部方面能否放行啊?”

    宋彪笑道︰“只要你想來,我親自去找總司令官閣下和陸軍大臣,他們就是再舍不得,我也能將你挖過來。”

    大家再次大笑。

    涅茲納莫夫中校也笑呵呵的。可在心里卻感嘆,他總覺得眼前這位前任指揮官的能力太強,指不定就會成為新的亞洲拿破侖,那時候說不定會和俄國開戰呢。

    他真的不希望有那麼一天。因為他感覺和這位前任上司在戰爭中對決的獲勝把握太低,特別是考慮整個俄國陸軍的那種荒廢勁兒,恐怕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中國士兵的英勇善戰和吃苦耐勞,他更是親眼見識了。

    涅茲納莫夫中校決定叉開這個話題,忽然和宋彪問道︰“別奧將軍,您說您這一次是為了私事而來,我真是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私事需要您親自來達爾尼辦理呢?”

    宋彪稍加思量,道︰“我在這邊投資了一家洋行。最近有一些生意要處理。你們也知道,我的部隊有兩個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東北將士,一部分是俄軍的將士,現在是遠東軍的第15軍,後面等俄軍撤離之後就會改稱東北新軍。到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就要成為拿破侖了,得為自己的部隊尋找生計,要有足夠的軍餉和補給啊。現在的大豆生意在國際上很熱銷,東北恰好是最好的大豆種植基地。所以,我打算在洋行這邊做一些安排,盡可能做好東北的大豆生意。”

    涅茲納莫夫中校絞盡腦汁的想了片刻,道︰“這倒是有趣,我正好有一個中學時期的同學。他是莫斯科畢業,一直在從事農業和植物學的研究工作。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為您聯系一下,或許能邀請他來為您投資的這家洋行工作。”

    宋彪不由得一陣高興,笑道︰“好啊,我正需要找一個植物學方面的專家幫我在東北培育適合本地的高產豆種,如果他願意來的話,我一定可以支付非常好的報酬。假如他是搞植物學領域的研究,我還可以支持他在整個東北地區研究亞洲的植物學,所有的研究經費都由我來支付。”

    涅茲納莫夫中校答道︰“那好,我盡快給他寫一封信,問問他的意思,我倒覺得這應該是他夢寐以求的一份好工作,前段時間,他還向我詢問一些和東北有關的信息,似乎是想要到哈爾濱調查本地的植物學和農業。”

    宋彪更加高興,覺得這個事情基本就成了。

    他精通俄語,這實際上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優勢,雖然俄國的科學家、植物學家,以及其他的人才都不是特別多,但肯定比日本要多出很多,只要能想辦法多招攬一些,一定可以通過這些人的幫助有效的提升東北的經濟和民生發展水平,包括在教育上,在東北這個地方吸收俄國人才還是很容易的。

    如果能夠形成氣候,等到十月革命之後,想要招攬俄國人才在東北工作就更為容易,一次性就能招攬幾十萬人。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很好的一個關系網。

    宋彪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和大家說道︰“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說我要開煤鐵礦,想要搞軍工廠,以後要經營銀行,包括生產火藥,地質勘探,開設俄文學校等等,大家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才推薦給我,只要願意來東北工作,我都願意邀請。”

    听他這麼一說,大家都開始絞盡的腦汁的想著,每個人也試圖都能找到一兩個朋友,或者是親戚從事某方面的工作,早飯一直吃了兩個小時,宋彪就從大家這里拿到了幾十個名單,具體的邀請工作還是只能請這些舊部多幫忙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