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食王傳 作者:小灰雀(連載中)

lp210723 2013-1-7 16:18: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8 92934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4
第二四二章長溪特產

若是黃家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也是為官的,那么礙于面子,當地多少總是會放了些佃農跟去,那么想到什么地方,那個地方也就不會排斥,畢竟,自己可是帶足了勞動力的,不是來搶食的。但是呢,只要自己一致仕了,黃家就沒了任何的話語權,說的話就再也管不了用。

現在趁著自己還是個縣令就遷?也是行不通,那些個官,哪個不知道自己這一任滿了后,再過一任就要致仕,都知道自己已經是過了氣的秋后螞蚱,沒什么能量了,誰還會賣個面子給自己?

如果說,自己能在任內提升一下官位品級,那么就可以晚幾年致仕,甚至說,只要官位到了從五品下,那就可以當官當到咽下最后一口氣,還能給族中后人謀個流外官做做,再憑了他自身的努力,黃家就不會沒落,可這可能么?

讓宣德郎幫忙?宣德郎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個七品啊,就是升得快,那等自己快要致仕了,估計也才四品五品的樣子。

所以,他也就退而求其次,不求說能讓黃家人全遷到建州去,只求能讓他們家族在建州能扎個根,有個落腳處就行了。

高三聽了后,略微的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黃進元的打算,如果說他在建安的時候,對官場的一套套是不甚了了,但經過這一年多來在福州的摸爬滾打,里面的許多道道也差不多都清楚了。于是他展顏一笑:“明公其實也不必要舉家遷移,小東家早有打算呢,想在明公那搞點什么,說是明公那物產豐富,不用可惜了。”

黃進元是長溪人(今福建霞浦),他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在本地為官的官員之一了,一般的按了慣例,為了防止官員偏袒本族人,都不會讓其在家鄉當官的,都要派到離家遠的地方去,比如說黃良,林明和之后的林荃淼都是如此,王況是個特例,他是個散官,本身無權,又得了李老二的特許,所以才放他回建安來,本來按理,王況一得了宣德郎的官,就只能是留在長安,等著有實職下來的,但是一來他不想,二來李老二當初給官也是賭氣所致。

黃進元之所以能在福州當個閩縣縣令,和長溪在同一州內,實在是因為閩縣此時是落后至極,若是此時的大唐有貧困縣這個說法的話,那么閩縣就是貧困縣中的貧困縣,官吏衙役都常常不能足額領到薪俸,不是他們不想領,實在是庫里沒錢。這么窮的縣,誰愿意呆?被派來的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著法子調離,哪怕是把品級降到流外,也沒人愿意多呆,以前甚至發生過有個縣令被派來后沒多久就掛印而去,連官都不做了,寧愿回家種田。

所以這么挑來挑去,最后就落在了黃進元的頭上,再加上他干這么些年后,也沒發生什么黃家人仗勢欺人的事情,做事還算比較公正,雖然有時候偶爾有那么一件兩件利用職權之便為自家謀福利的事情,但這點小暇庛哪個官員沒有?所以,每次的考課,他都是得了個“可”,這可字就是說勉強合格,既不夠升遷也不會被貶,也是上官欺人所為,擔心若是給他升遷了去,閩縣沒人愿意再來,所以他這么一干,就罕見的在閩縣干了許多任,沒升遷,也沒被貶。

長溪有什么?這個王況可是清楚的很,有長溪獨有的劍蟶,這可是絕頂美味,在其他地方是絕對沒有的,想吃,就只能去長溪。

一般的蟶,都是兩頭一般大,不管是單腳蟶也好,雙腳蟶也罷,成年的都至少有拇指一般大小,有點類似于機械鉆孔的長圓孔的形狀,中間直線,兩頭各一個半圓。而劍蟶則不然,只有半根小指大小,而且是一頭圓,一頭尖,很有點像是一把劍的樣子,所以名為劍蟶。和洞庭湖的白辣椒一樣,白辣椒只有洞庭湖有,劍蟶,只有長溪有。

劍蟶一般都是炒來吃的,炒得了,夾一粒,放到嘴里含著一端,輕輕一吸,蟶肉就進了嘴里,嚼起來是又滑又脆,加上蟶類特有的清香,那別提有多美味了,王況以前在后世出差到霞浦,出發前必定做的一件是就是給常去的那家賓館打電話,只用說一句:“我廈門,老樣子。”等驅車趕到的時候,就能吃到一盤香滑爽脆的劍蟶,那蟶肉吸到嘴里,有如是美女的小香舌鉆了進來,滑滑的,嫩嫩的,絕對是神仙級別的享受。

除了劍蟶,王況說的老樣子里還有海帶大骨頭湯,文火燉了足足四五個小時的,那鮮絕對是不用說的,王況發現,他還不能在其他也產海帶的地方喝到這么鮮的湯,恐怕就和海帶有關,而這海帶,就和長溪的海水環境,含鹽量,洋流等等密切相關。不要以為王況分不出調味品的味道,那味道是人工的還是天然的,王況一聞就能聞得出來,而那海帶大骨頭湯,只按了王況說的,只加鹽的,其他什么都不加。

當然老樣子里不止這么兩樣,還有大大的蒸蟳(青皮大膏蟹),還有那些養殖場養來自己吃的按了天然方法養出的黃花魚。這兩樣其他地方都有,但在那吃便宜,不是便宜一點半點,而是至少便宜一半,通常這一頓豐盛的飯,王況只花個五六十元就搞定(2000年左右的價格)。

既然長溪有這么得天獨厚的好東西,王況才不會輕易的忘掉,海帶很好辦,洗凈了,撕成條再打成一個一個結后曬干,就很方便運輸儲存,雖然鈍了湯后沒辦法百分百的保持原味,但也是比其他地方的海帶要強不少。

只要將海帶干往富來客棧各個號里及建林酒樓和山外山去燉了賣,那么,王況敢保證,今后的幾年,就是長溪人開始富足的幾年,當然了,這商人么,還是得讓建州人占多數才行。

至于劍蟶的運輸很是麻煩,用海水養著,中途不停的攪動著水,可能能運到建安,但想要運到長安,恐怕是不可能,只能用曬干一途,但這曬干了,味道就沒了那個味道,還不如就直接曬雙腳大蟶了。不過,只要能運到建安就行,王況要求不高,運來后能成活一半,那就夠了。

黃進元能在閩縣做縣令,已經是格外的另類了,想去他老家長溪,那是肯定做不到的,不然的話,王況絕對有把握在黃進元的任內,將長溪也升格起來,給黃進元提上幾級,讓其政治生命得以延續幾年下去,也算是報答了他為王況做的了。

因此,王況這次給高三暗地里分派了其他的任務,高三這會已經有了決斷。

聽說王況不大同意黃家遷去建安的意思,黃進元很是失望,完了,這下黃家是沒指望了,長溪發展得再好,自己黃家充其量只能是地方一富,這和家中有人為官又哪怕是族中無錢的地位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如的,有人在朝中,那就有希望,家族的興旺就有盼頭,沒人在朝,哪怕是再多的錢,卻是沒有自保能力。這不是他黃進元希望得到的結果。

“聽說黃廿郎還沒婚配?”高三也不急,端起茶,呷了一口,這茶,還是不如小東家煮的好喝啊,旁邊站著的丫環見杯底空了,連忙續了一杯滾燙的進去,完了后,還輕啟了小香唇,俯身下去細細的吹了起來,好吹涼些,莫要燙了這個連自家郎君都要沐浴更衣出來迎的高郎君的嘴。

對于小丫環的動作,黃進元很是滿意,見高三突然問起黃廿的婚事來,又見當那丫環去吹茶的時候,高三盯著丫環的臉龐看了一會,一下想歪了,以為高三這是向他暗示討要這個丫環,就笑道:“高郎君您看這小娘子如何?若是滿意,某這就讓人去交割了契約,從此跟著高郎君便是了。”這話羞得那個在一旁的小丫環滿臉通紅,卻是不言不語的瞟了高三一眼,心中浮起一絲的歡喜來,在黃家,她的命運無非就是幾個,一個是契約滿了找個人家嫁了,一個呢,就是找個黃家家人嫁了,再不就是做個偏房之類的。

而剛才她也是聽說了,這高郎君,可是建安小東家的心腹之人,若要是跟了他,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熬出頭了,哪怕是做個妾也是好的,比之于以后要隨了個不知道來頭的人做妾做婢,那是強過太多,至少是已知的未來,比那縹緲不定的未來強。這主人送了丫環出去,不是說讓這丫環繼續當使用丫環的,一般都是有點姿色的,做偏房之類的。也只有王況這個不解風情的人,把裴翠云送的梅蘭竹菊四個丫環不當一回事情,人家裴翠云送來,雖然明里是說怕王況家的丫環使的不順手,其實還是送給王況暖床的,可惜王況不解風情,有倆丫頭就心滿意足了,倒是把梅蘭竹菊四個丫環晾在一旁,夜里自怨自艾。

高三一聽,知道黃進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大窘之下,臉色也紅了起來,這讓那丫環就更為篤定的認為高三是喜歡自己的容貌了,要說她的容貌也是不差的,否則也不會被派到這個場合來伺候貴客。在得到黃廿的眼色暗示之后,就舉步輕挪,到了高三身后,紅著臉,羞澀的用一雙手輕輕的捧起高三的頭,靠到自己胸上,手指頭輕輕的揉按著高三的耳后和脖頸肩膀。

這也是一般大唐富貴人家的待客之道,姿色好的,都受過這方面的訓練,為的就是讓客人舒服,只要客人舒服了,主家就滿意,主家滿意了,自己也有有了機會,至于說隨隨便便的就送出幾個丫環,在這時代也是常有的事,說白了,這些送出的丫環或者說讓給客人陪寢的丫環,就是做的當個枕邊人為主家爭取些利益的手段。

高三哪里受到過這個,別說在福州這一年多來,他可是一直恪守著自己做為一個隨從的本分,雖然是為了掩護身份需要,家里也有幾個丫環,可他是連碰也沒去碰過的,就是在建安,小東家家里也從來不興這一套,客人來了,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丫環去這么伺候。因此一急之下就掙脫了開來,這個動作讓那丫環突然心里莫名其妙的一苦,就要哭了下來。

“高郎君但請寬心,這丫環名為茗蘭,因自小煮得一手好茶得名,平日里,某家郎君并不舍得送人的哩(此哩字,為向沈世豪老師致敬,灰雀曾在家鄉聽過沈老師的一堂課,可以說,那堂課灰雀受益頗多。),也從未服侍過客人,高郎君您可是頭一遭。”黃廿以為高三這是嫌棄這個叫茗蘭的丫環服侍過其他人的,連忙解釋。

“黃廿郎誤會了,某不是這個意思。”高三連忙辯解,這個丫環長得標志可人,還有剛剛按在他頭上的手,一感受就知道是從沒干過粗活的巧手,保養的非常的好,再加上頭后面枕著的一對綿軟又不失彈性的,讓他心中是狂跳不已,從沒經歷過這個陣仗的他一聽要將這個丫環送給他,心里歡喜都來不及,怎么會嫌棄呢,即便是這丫環哪怕是曾經成為過某個客人的枕邊人,他也不會嫌棄的,自己曾經是什么身份?叫花子,哪有資格去嫌棄別人,再說現時這改嫁多次的女郎多了去了,有的甚至還是嫌棄男方不能人道的或是不舉的,這樣的述狀各地都不鮮見,并不是說男方出了變故身亡后的改嫁。

“實話和明公說了罷,某這條命,就是小東家所救,沒有小東家,就沒有某的今日,說不定此時早就是一堆枯骨了,固,小東家的話,對某而言,比天還大,小東家讓某來閩縣,可不是讓某來娶親的,故請見諒。”

這娶親二字一出,后面那個叫茗蘭的丫環破涕為笑,又開始幫高三揉了起來,只不過這次她的動作更為輕柔,胸脯也挺的更高,好讓高三枕得舒服些。她可是聽出了高三的意思,那就是高郎君是喜歡自己的,只是要經過小東家的許可,小東家是什么人?他的另一個當作兄弟的隨從剛娶了門親,人家小東家可是說過這么一句話的:門戶地位全見鬼去,娶親么,兩情相悅才是最重要的。這句話早就流傳了開來,那流傳的速度,比風還快,完全違背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個常理。

現在,自己有意,高郎君也喜歡,還是娶親,什么是娶親?對于沒成親的朗君來說,那就是明媒正娶的做為長房迎進門去,絕對的元配。即便是成過了親的家中已經有了妻室的,那也是以平妻的身份進門,對這個結果,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高郎君可是正經沒婚配的。

“哈哈。”黃進元一聽也是哈哈一笑:“宣德郎是什么性子,高郎君還不知曉么?某一個外人都知道清清楚楚,只要高郎君喜歡,只要茗蘭丫頭歡喜,那就不是問題了,就這么定了,等會高郎君走時帶這丫頭走就是了,茗蘭,你意下如何啊?”

“郎君就知道取笑奴奴了。”茗蘭飛快的白了一眼黃進元,輕跺了下腳,不依的扭了幾下身子,這一扭,好么,高三就覺得整個后腦勺陷入一片綿軟豐彈之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也舒服的快要呻吟了出,還好克制住了,不然丑就出大了,而茗蘭丫環呢,似乎也感覺到了高三的舒服來,就更加的溫柔了起來,不光將高三的頭按得更靠后了些,耳邊垂著的幾縷發絲也不時的從高三耳邊拂過,還不時的趁著一低頭的瞬間,黃進元和黃廿沒發覺,嘴里輕輕的哈出一口氣,噴到高三的耳廓邊去。

“瞧瞧,這還沒過門哩,自稱都改了,那就是愿意了。廿郎,你去交割下,就還茗蘭一個白身罷。這茗蘭,好歹也是黃家從小呆著的,嗯,就按了黃家嫁女去做,至于宣德郎那么,高郎君也不必擔心,某這便修書一封提親便是。”黃進元呵呵一笑,讓黃廿去操辦了。

黃進元眼看著遷到建安無望,但又不甘心,覺得高三既然是王況的心腹之人,那么打點好關系,讓高三覺得虧欠于他黃家,在王況面前說幾句好話,說不定事情就有了轉機了,所以是無論如何,高三不同意也罷,同意也罷,他是一定要把茗蘭送出去的。

對于王況說的長溪物產豐富,準備搞點什么,他毫不懷疑王況有這個能力,而且,如果長溪能發展了,那么黃家也必定可以積累很大的財富,既然王況能提前通知他,那么就肯定是打算讓黃家在長溪做個代理人,類似于將整個唐興的生意都交給慎家代理一樣。換言之,王況這么多,是對得起黃進元之前所做的事情的,甚至是要超出許多,但是黃家,卻志不在財富上,而是在于家族的名聲上,所以黃進元這才失望,卻是不會埋怨王況半分,每個人,總都有自己的打算的,在黃進元看來,王況也是不例外。

黃廿走了,高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到:“某這是給廿郎提親來的。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5
第二四三章 讓人守寡是很殘忍的

黃進元一聽這話,當下一驚,差點就將身邊的茶甌給帶翻了。

高三的這話里明確的表達了幾層意思:

一是宣德郎不會就這么丟下黃家不管,要是沒有宣德郎的授意,高三肯定沒那膽說出這話來的,好歹他黃進元也是一方父母,拋開高三后面的王況不提,也不說現在還是在閩縣的地盤上,可以說,若是沒有安排,絕對不是高三這樣的人隨便就敢說出提親二字的。

二是既然是提親,又是給黃廿提親,那么也絕對不會虧待了黃廿去,對方必定是和宣德郎沾親帶故的,只要這門親事一成,黃家從此就有了一把保護傘,有了宣德郎的名聲在,那么或許在其他地方效果不明顯,但在長溪一地,再沒人敢對黃家起什么覬覦之心。

換句話,黃家,從此就踏上了宣德郎駕馭的戰車,只要在車上,宣德郎有一口吃的,那就會有黃家一口喝的,不是殘羹冷飯,而是實打實的好湯。

三是,自己黃家的底細,怕是宣德郎早就知曉得一清二楚,也明白黃家如今正是人才青黃不接的時候,短時間內沒能出個頂梁柱來接替自己,于是,宣德郎就伸出了手,準備扶黃家上馬,上馬后如果還不爭氣,那就怪不得宣德郎了,人家已經是仁義盡至。

想必是連帶著廿郎的為人,宣德郎已經是打聽得一清二楚,不然為什么不給別人提親,偏偏給廿郎提?黃家是后繼無人,可也不是說人丁凋零的,比黃進元晚一輩和黃廿同輩的子弟連同黃廿在內就有二十個,其中還有不少也是沒婚配的,到了下一輩的人丁就只會更多,可以說,如果不存了要成為名門的心思,黃家絕對是人丁興旺,一派繁榮的。

為什么只給并不是黃家親生的一房提,那還用說,就是看中了黃廿的為人,看中他的忠誠老實,絕對不多說一句話,不多問一句話,只管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當下,黃進元不由的佩服起自己已經過世多年的阿爹來,或許,阿爹已經看到了廿郎的好處,知道或許能憑了廿郎的心性為黃家謀一條出路罷?

高三其實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也是有點小郁悶的,為什么?因為他王況要讓他起的親不是為別人,是為祝四娘子,高三年紀比王況略小些,剛到富來客棧的時候,祝四娘子可沒少給他照顧,甚至是第一天,王況讓人將高三抬回客棧的時候,是用了她自己的奶水,硬是把高三給拉了回來的,可以說,雖然祝四娘子只比他高三大十來歲現在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可在高三眼里,按就是和自己阿娘一樣親的人,都是尊敬萬分的。

現在倒好了,被這黃廿撿個便宜,要將自己心中的女神給娶了去,說實話,要不是這任務是黃大帶來的,高三肯定不相信這是出自小東家的意思,這不是普通的結親啊,這是小東家給他小東家自己找個長輩。小小東家和三丫的婚事定下來,小東家就矮了一輩去。

高三在接到任務的時候,心里是直后悔,為什么自己那么多事,非要把這個黃廿的為人心性調查這么清楚做甚?調查清楚也罷了,為什么又要匯報得如此詳細?但既然任務已經來了,那也就只有不折不扣的執行一途,要讓他違抗小東家的命令,他可做不出來。

王況從來就不是亂來的,尤其是對別人的婚姻大事。早在剛幫王冼和三丫定了親的時候,王況就把祝四娘子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一個才三十出頭的女人,你要讓她守一輩子的寡,王況認為這是非常殘忍的事,三十出頭,在現時的大唐可以說人老珠黃,可在后世,依舊可以算是青春依舊,多少人到了三十歲還沒結婚的?不用問的,去街上逛一圈,抓去就是一大把。

可以說,祝四娘子的婚姻大事,也關系到了王冼今后的前途,由不得王況不上心。

從心理學上來說,長期守寡沒有性福生活的女人,到了老年,大多都會非常的固執偏激,很難伺候,如果等到那時候,對王冼的發展則是非常不利的,大唐提拔官員,不光是要看你孝順不孝順,人品怎么樣,其父母長輩也是考察的對象,萬一只是這道坎沒過去,豈不是要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王況問過孫銘前的意見,也征求過孫韓氏的意見,他們都很支持王況,說是找個人家好,祝四娘子的娘家人,只有孫韓氏這個表姐算是比較出息的,她同意的,娘家人就不會有什么意見。

最難解決的是祝四娘子的本人,比她夫家還難說服,她夫家的人除了開始覺得難以接受后,被孫二跑去軟磨硬泡了幾次后,也都同意了,甚至于連祝四娘子他前夫留下的家產也沒說要收回去,而是提出一個讓王況都覺得他們寬宏大度的方案來,那就是愿意認祝四娘子為自家女兒,嫁祝四娘子就是嫁女。這恐怕和三丫頭很得她那幾個伯叔的寵愛有關,三丫頭的三這個排行,是按了家中男孩的排行來的,也是按自己這房的女兒排行來的,要是按家族女兒排行,三丫頭就該叫五丫頭了。

祝四娘子開始是堅決不同意的,最后王況沒招了,讓林穎芝小娘子出馬,只提了王冼今后的前途,祝四娘子就沒了話說,然后小娘子趁熱打鐵,說了些王況不好啟齒的話來,祝四娘子這才臉紅紅的表示同意,不過提了個要求,人要她親自認可才行。這個要求,就是她不提,王況也是一定要做到的,自己兄弟的丈母娘,當然是要想法讓她幸福,能碰到一個可心的良伴。

得到祝四娘子的同意,王況就讓人開始著手找人,但都沒找到滿意的,因為王況不讓找的人說是誰要找,而只是說一個守寡帶了三個女兒的寡婦,還要求是男方上門,雖然不是入贅,但卻得離家到建安來住,這個條件有點苛刻,又是個三十來歲的寡婦,還有三個拖油瓶,自然是沒幾個人肯的。

而那些肯的呢,不是缺胳膊短腿的,就是平日里游手好閑的家伙,這些人不要說祝四娘子不同意,就是王況也不愿意的,倒不是王況歧視殘疾人,因為在這大唐,一個家庭,若是沒有個男壯當家,必定是有著諸多艱難,王況是可以幫持到最后,但王況希望的是祝四娘子這個平日看顧自己頗多的女人能過得好,所以自然由著祝四娘子去選了。

說來祝四娘子并不是很漂亮,只能算是中等之姿,可能是多年沒得到滋潤的原因,甚至面色都有點不好,頭發也是有點枯黃,但王況相信,只要一得到情感的滋潤,再加上在富來客棧,調理好飲食,祝四娘子必定也算是可以入眼的女人了。

而王況也是一直認為,女人的漂亮,是靠吃出來的,不是靠化妝品堆出來的,所謂一白遮百丑,那就是說只要皮膚好,那么哪怕是五官再普通,在別人眼中,也可以算是美女了,皮膚好很簡單,就是多吃含膠原蛋白的食物,比如說豬腳,比如說豬皮等這些在天稍微一涼了下來就容易結成凍的食物,然后每餐飲食注意葷素搭配,那些成天靠吃水果來保持身材的女子,殊不知,她們固然是保持了身材,但那一身粗糙的皮膚卻是會讓男人望而卻步的,可以說是舍本逐末了。

富來客棧在吃的方面,那當然是得天獨厚的擁有優勢,想吃什么,吃就是,富來客棧從不禁止員工吃客棧里的東西,只要你有那個肚量,只要你不吃膩,你就是天天燉一只鴨子來吃,王況也不會說他什么。

再看王冼,跟著王況喜歡啃豚腳,那個皮膚水嫩得都能擰出水來,難怪程處默和尉遲保琳幾個對他疼愛有加,有這么個粉雕玉琢般的小dd,誰能不生愛憐?就說小娘子和小芣苢吧,嫁過來這些時間,幾乎是每三五天就要啃一次豚腳的,因為王況愛吃,菜擺在桌上,總歸是會吃的吧,尤其是聽了王況關于怎么吃出一身好皮膚的論調來后,就也跟著喜歡上了這樣的東西,比如說魚,比如說豚腳等等。她們倆的皮膚比之于婚前是更加的水靈,這里面固然有王況勤耕不綴的原因,也有常吃這些富含膠原蛋白的食物的原因。

而對于豆制品,王況是除了豆腐會吃吃外,其他的是基本不碰的,因為王況懷疑,痛風,就是和植物蛋白攝入過量有關,植物蛋白不同于動物蛋白,動物蛋白的成分基本都會被人體吸收,而植物蛋白的許多成分(氨基酸)是人體不需要的,不需要的去哪里?自然是代謝掉了,代謝的產物又是溶解度不高的螵蛉,于是,沒地方可去,自然就在關節里面結晶析出了。

當然這只是王況自己的懷疑,沒有任何的實驗根據,王況甚至在想,萬一哪天真能穿了回去,一定要做一個關于植物蛋白的攝取量和通風病的發作概率的關系調查,來驗證一下自己的懷疑是不是正確。

所以雖然是幫著定了下來要幫祝四娘子找個人家,王況倒也不急,才三十出頭呢,急什么,等到找到了人,情感滋潤加上肉體滋潤,再加上飲食調理,祝四娘子必定不會比那些個才成婚幾年的娘子差到哪里去,說不定還能牢牢的栓了男人的心呢。

現在,有了黃廿這么個人選,王況當然就讓高三來提親了,一聽說是宣德郎弟弟的丈母娘,而且年齡只得三十出頭,黃進元就動了心,可等到后來,聽說帶了三個女兒,還要黃廿得到祝四娘子的認可才行,如果這些倒也罷了,還要黃廿去建安,莫非是入贅?當下就有點躊躇。

高三當然又是解釋一通,說是小東家說了,不是入贅,是居住在建安,因為祝四娘子現在正負責著富來客棧的鹵味呢,只有她做的才好吃,別人做的都要差了一籌,所以在短期內,富來客棧是少不了祝四娘子的;另一個就是關于小小東家今后的發展問題,如是祝四娘子能留在建安,小小東家將來成親了,也不至于要常跑到長溪去,小東家可是有慣例的,妻子想什么時候回家小住一段時間和爹娘團聚都行,要不是長安離著建安有萬里之遙,恐怕林小娘子會有一半的時間都住在娘家的,這點從她在建安就總往林明府上跑就看得出來。

既然是宣德郎弟弟的丈母娘,那還有什么說的呢,雖然是寡婦,雖然是帶了三個女兒,可架不住人家有個宣德郎的親家啊,尤其是細郎又是宣德郎的寶貝弟弟,是著力培養的王家將來另一個頂梁柱。以這樣的身份,倒不算辱沒了黃廿,黃廿已經年近四十,又是家人出身,可要讓他隨便找個女郎,他也怕別人是圖了黃家的富裕,現在呢,祝四娘子可以說以后的身份地位都要遠強過黃廿許多,當然算是般配了。

當下,黃進元思考沒多少時間,就定了下來,為了顧著黃廿的感受,也不和他說,只說是派他去建安幫忙做些事情,住上一段時間,和祝四娘子接觸接觸,祝四娘子看入眼了,那就定下來。

自然,祝四娘子那里,也不會有人告訴她說,這是給她尋的夫君候選人,由他們自己去接觸,對眼了后再提。

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正廳里,此時也只有茗蘭這么個下人在,但她也是剛得了黃進元的許諾說許給高三,高三呢,情急下又露了自己心中對她的喜歡,所以倒也不用擔心她會到處嚼舌根亂說去。

這里說完,正好是黃廿也已經辦好交割回來,身為縣令的管家,辦這事情也很是便利,拿了契約找到相關書吏銷了下籍,再改為黃家女廊就行。他帶了契約來,當著茗蘭的面燒了,笑道:“茗蘭妹妹,如今可算是咱黃家的正式一員啦。”

茗蘭慌忙上前去,跪謝了黃進元的恩,又退回高三后面去,溫柔的為高三揉按了起來,身份已經大體定了下來,她也就不在那么羞澀,揉按了一會,又跪到高三面前,幫他按起腿來,高三連忙閃避:“這可使不得,要讓小東家知道了,還不打了某的板子,說某將個水靈靈的娘子當奴隸使喚?小東家最是討厭這一套的。”這話里話外,就是已經接納了茗蘭了,茗蘭心下歡喜,小東家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怎地和別人看法如此不同?

茗蘭退一邊去又煮起茶來不提,高三又說起了自己的另一個來意,那就是要去接收壽山村的田產,這個黃進元其實早就準備好了文書,就單等著王況派人來取了,沒想到今日上門來的卻是那個自己平日里最不待見的高郎君,真所謂彼一時,此一時也。

壽山村的原住戶的去留,黃進元早在前幾天就通知了下去的,讓這些個農戶們自己選擇是去還是留,留下來的,自然就成了王況家的佃農,當然那田產也會折價賠償給他們,要去的呢,就由著他們自己在本縣境內選擇相當于原來田產的兩倍無主的田地。

出人意料的是,壽山村的人都選擇了留下來,說是既然這田已經被皇上賞給了宣德郎,那某等就留下來好了,有宣德郎在,即便是沒了田地,想必今后的日子,定能過得不比現時建安的人差,宣德郎怎么地也要多看顧下自己人吧?

以前,皇帝也不是沒有賞過田地給官員的,但大多都是無主之地,即便是有主的,那么原來田地的農戶都會搬了個一干二凈,沒幾個愿意留下來的,而是選擇更多的田地補償。倒是這次例外,這也讓黃進元羨慕起王況的人氣來。也更加的堅定了,一定要促成黃廿的親事來,黃廿的為人,他是很有信心的,因此,他要做的就是統一了黃家一族的上下意見,用最大的力度來支持黃廿。

高三走的時候,實在是按捺不住對茗蘭的喜歡,在黃進元的堅持下,在茗蘭扯了他的袍袖撅起小嘴撒嬌的攻勢下,他半推半就的帶走了茗蘭,說是回去稟報小東家,定下親事了,一定要明媒正娶,吹吹打打的將茗蘭娶進門。

要說他也是心口不一,本來既然說了這話,就該放了茗蘭留在黃家,選個黃道吉日來娶進門去,他心口不一也是剛剛那一片溫柔讓他按捺不下心中騰起的玉火,心有決斷,大不了受一通責罰就是了。

是夜,這茗蘭溫柔迎合引導著高三,展盡了以前被黃家中老媽子訓練時教會的本事,把個高三是伺候得是玉死玉仙,到了日上三桿,這才在茗蘭的服侍下梳洗完畢,去壽山村接收田產了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5
第二四四章新路

“這高三,膽子可真夠大。”王況笑罵了一句,卻也沒說要責罰高三,既然自己都給祝四娘子張羅著和黃廿的事情了,高三娶一個黃家丫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光不能責罰,反而要風風光光的給他辦個婚禮,樹立個榜樣:你們都看見了,喏,能自己找來婆娘,那就是你的本事,尤其是像茗蘭這么漂亮的婆娘,還能先上車后買票的,可要抓緊了,搞定了,小東家我就給你們風風光光的熱鬧一場。

王況手底下的光棍可不少,孫二,李大膽這些全是光棍,伙計里面也絕大部分是光棍的;陳大他們幾個大部分是光棍,只有那兩個后加入的,在家里的時候是娶了親的,不然他們也不會一開始就不大情愿留下來,都想回家摟婆娘呢。王況這就是要給他們打打氣,加加油,別整天到晚的見到漂亮娘子就說不出話來,要大膽點去追求。

如果在大唐男女之防如此低的風氣下他們都還找不到婆娘,干脆真的全去買了豆腐撞死算了。

不過說是不責罰,王況還是要警告高三一次,不是為了他擅自找女人的事情,這個沒得挑的,而是要責罰他也不考察考察就帶回了家這點,現在盯著自己的沒幾人,又大多是在長安,但以后盯著自己的肯定少不了,要都像高三這樣,見了女人就往家帶的,就很容易給人鉆了空子,安插人手進來。

此時已經是近年底了,高三納了茗蘭的事情,是他自己托了黃廿帶來的口信,這個小子,平日里油嘴滑舌的,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家伙,和孫二總是一唱一和的,就如同相聲上的一個捧一個逗,他們的打鬧往往能引起食客的一陣哄笑。但是高三就是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字認得他,他不認得字。

托了黃廿帶了口信,又怕小東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高三還特地在一張紙上歪歪扭扭的畫了頂轎子,王況一看自然就明白,高三這是準備娶妻,而不是納妾了。

為了讓黃廿和祝四娘子多接觸,王況就讓孫二給他安排接替了李大膽的位置,黃廿在黃家就是管家,而且是分量很重的那種,這也是他跟著在黃進元身邊,若是在長溪的話,那就是整個家族的大管家了,辦事能力自然不用懷疑,接李大膽的位置最是恰當不過,甚至還有些屈才了,只不過隔行如隔山,又是暫時的,所以也就這么安排。

李大膽則被派到長溪黃家去了,他的任務就是考察一下劍蟶的產出情況,并看看現在有沒有人食用海帶,王況不知道海帶是什么時候開始上了餐桌的,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即便有人吃,那也是吃得很少,因為現在的海里,隨便的一網下去,大魚就不少,誰還吃海帶?至于其他菜蔬,菜地也多的是,房前屋后去種去就是。

所以李大膽的任務也不難,如果這時候有劍蟶,那就抓緊時間拉一車回來,路上怎么換水,怎么保證成活率,王況都已經交代好了。另一個就是讓黃家先幫著撈點海帶上來,洗凈打結后曬干了帶來,海帶非常容易干,不要說有日頭,就是被風吹上一天,也就干得發脆了。以后,李大膽就暫時先負責這方面的工作,等黃廿和祝四娘子的事情成與不成定了下來后,他再回來。

高三帶來的“畫信”也讓王況起了要給富來的人和自己的人掃掃盲的心思,不求他們能寫文章什么的,只求他們能看懂平常的書信就行,不然這識字的人不多,以后要派任務,人也不好選。當然讓柳老夫子來教是最好不過,可也不現實,柳老夫子自得了官身后,對王況所提的人人都有學上的提議很是感興趣,現在正滿世界的去找人籌措資金呢,雖然評考局提供的錢已經是足夠了,但柳老夫子說,這既然是善舉,那自該是讓人人都出一分力才好,方能顯得出當今皇上的教化之功。

建安還是有那么幾個屢試不中的老秀才的,柳老夫子原來就是他們中的一員,現在他當官了,也就給其他人都樹起了個榜樣,瞧瞧,別管你會什么,只要小東家讓干的,那就挽起袖子干吧,沒準哪天又憑空的落下個官到誰頭上呢?因此王況讓人在富來客棧貼出要找一名先生的招貼后,這些人就全都來了,這個說不要束修,那個說就連吃住都不要富來客棧負責,只求能幫小東家辦點事。

于是這就定好了,從明年客棧開門開始起,每天夜間打烊后,由這些夫子輪流給客棧上一個時辰的識字課,能識百字的,工錢漲一成,識五百字的,漲兩成,千字漲三成,當然有最高獎勵,那就是能獨立寫一篇命題文章的,不管你是不是文不對題,只要寫的順,那就翻番的領工錢,還會視文字的好壞,給你安排個新的崗位。

這個規定猶如一滴水濺到熱油鍋里,一下子就全觸動了起來,別說漲工錢之類的話,就是不漲工錢,這能識字的就已經很受人尊重了,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能識文斷字的不光是在家里,就是在社會上,那地位也是很高,受人尊敬的。現在又有加工錢的獎勵,那還不都緊著的學?

其中尤以孫二最是滑頭,他是負責登記這些夫子名冊和操辦此事的人,就用了這個便利,早早的私底下去找個夫子,先學了起來,本來他早年間在孫掌柜的資助下就上過一年私塾,就能識得些字,雖然不會寫,但讀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只要不是冷僻字,不是那種文縐縐的書面語,基本都能明白意思。

這還了得?孫二偷偷摸摸的學了兩天之后,就被客棧其他人發現,于是一下就全都有樣學樣的去找人先學了起來,王況知道后,取笑孫二:“怎么著?還想再爬一步,頂了孫掌柜不成?”

“可不是小東家您說的么?不想當掌柜的伙計不是好伙計,某就是想當掌柜的來著。”孫二腆著臉,笑嘻嘻的。其實他現在的身份就已經是掌柜了,是建安富來客棧的掌柜,但他心高,覺得還可以再爬一爬,過過當總掌柜的癮。

高三那邊,王況也不落下,差了人去通知他,他帶去的人,和將來要派去壽山村的,都實行這個制度,至于夫子,那就由高三自己去找,或是請黃進元推薦一兩個可靠的人來。

一到年底,王況就又開始忙起來,因為許多事情,是需要人手去做的,尤其是公共事業,更需要大量人手,比如公共書館,比如說要建的大學堂等等。但是勞力不夠,所以王況不可能在農忙時讓人來做,只能是等到每年的秋收后到春耕前這段時間里來安排。

城墻還要等到明年年底才能建完,這個工程浩大,王況也不指望著幾個月就能建成,反正現在開始至少在百年內,建安是不會有什么亂事發生,城墻并不是急需的,但考慮到人心安定,卻又是必須的,只不過不需要那么快建好就是,再說了,老城墻可還要等到新城墻起好后才會拆呢,現在新城區里,住戶并不多,主要還是那些原來就住在溪邊的貧困戶為主,因此只要在沒建好的城墻上立下木柵,派人巡視防著野獸襲人的事情就好。

建安四周環山,山上的虎豹不少,王況記得自己沒穿來的年少時,應該是八十年代吧,他還上著小學,就有人在山上抓到了一只和狗差不多大的金錢豹,而且此時華南虎還正興旺著呢,有時候在城里,半夜都能聽到遠處山上傳來的虎嘯。

王況今年要籌劃的事情還有一件,而且很重要。

李胖子的出現給王況敲了個警鐘,如今建安去長安去江淮都是走的須江那條道,要經過李胖子的封地,這很不安全,李胖子為人陰狠,雖然投毒事件不是李胖子指使的,但王況絕對不懷疑,他也有在后面推波助瀾。

因此上,如果建安只有這么一條道通往中原,那么李胖子還真有可能在最后王況跟他撕破了臉皮后,派人截了他的東西,也不用在他封地境內,只要你進了他封地,他派了人跟著,出去了后再動手,表面上就和李胖子他沒什么關系了,又或者,他指使了當地的關卡,故意刁難,也是見麻煩事。

所以王況準備開辟另一條道路,他后世曾經花了一周的時間,陪著老板繞江西跑了一圈,知道上饒的河口從宋時起,就是建州,汀州,福州這一帶進中原的交通咽喉,是古茶道上的一個重鎮,既然宋時可以開辟這條路,那么現在應該也是可以的。

河口,既今鉛山(讀YANGSHAN)所在地,唐時并未設縣,是饒州下的一個小村子,從建州出發,經崇安(今武夷山)翻越武夷山脈之后,路就不會那么難走了,然后到了河口,取信水入鄱陽湖,然后就直入大江,要去長安就往西,要去江淮就往東。可以說,如果這條路開通了,去長安的路途要近了至少三分之一。

以前去長安,是要先往東北到金陵,然后改水路往西南而行,可以說,建安,金陵和九江三地,形成一個銳角三角形,而從建安到九江則是最短邊,建安到金陵,金陵到九江,都是長邊。要是這新路一開通,就是直接走最短邊,不光路上的時間節省不少,還有人力物力的消耗都要少許多,這尤其是對一些有儲存時間限制的貨物更為重要,可以說,沿著這條新路,到長安幾乎走的是直線,沒什么大的彎折。

饒州境內的路,都是現成的,雖然不是大官道,但路況還是不錯,可能這和饒州自己本地去長安去中原多是選擇這條道有關。現在的關鍵自然就是打通建州境內的山路,將以前那崎嶇的小道拓成大官道,但是暫時,還有一條道可選,那就是饒州到唐興的路是前年剛修的,在建寧縣崇安境內(此時的武夷山屬建寧縣)的路開通前,可以取這條道往鄱陽湖,也是能比取道金陵近不少路的,而且已經有行商在走這條道了。

對于王況準備開拓這樣的一條道,除了李業嗣可能也是從那封信中聯想到了許多而極力支持外,其他人都不是那么熱心,者其中也包括了黃良在內。在他們看來,能取道唐興饒州就已經可以了,沒必要再花那么大的精力去另辟一條道,那可是開山,不是平原上取道!而且是開一片山,不是開一座。雖然說開這條道要比從唐興到饒州這路要近個幾百里路,但工程委實也太大了些,他們擔心建州一地的力量,實在承受不起。

還好在他們現在對王況有著盲目的崇拜,既然小東家說要開,而且有必要開,那么就一定是有必要的了。再說了,小東家既然提出要開,那么肯定對財力等等條件都有了籌謀,因此這個決議倒也沒費什么唇舌就定了下來,力爭要在三年內,將這條路開了出來,而且這三年中,除了正在進行的工程外,如果不是必須的,就不再另開重大工程,以確保這條路能盡早的完成。

當然建寧縣對這個工程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這路一開通,建寧在建州的地位和重要性就將是直線上升,想想看,整個建州,汀州,福州甚至更遠一些的地方,都取道建寧縣往中原,那將是怎么個熱鬧的場面?先不說過路的稅,這些都是小頭,沒幾個錢,就是那人來人往的,你總得要在建寧停留歇息吧,你總得補充給養吧,這都是錢啊。商家賺了錢,那不就等于是稅收又有了個大來源?

這才趕回建寧,縣令就四處的張貼了告示去,說是小東家要開路了,要將武夷山生生的劈開一條路來,只要路一修成,以后建寧縣去中原就要近了許多,其他縣州要去中原也將會取這條路走云云,

整個告示是寫得機具有煽動性,給人們描繪了一番美景,那如潮的客流,那如山的貨流,想想吧,能給建寧帶來什么?你還愁你種的蓮子多了賣不出去么?你還愁沒有客人來光顧你的鋪子么?不紅愁,路通了,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要說這建寧縣令這兩年也總算是開竅了,不再混吃等致仕,老頭子的戰斗力一激發出來,那能量也是不可小視的,好歹,致仕前總要升上那么一兩級吧,總要在族譜里留下輝煌的一筆吧,總要讓民眾能在自己離開幾年后還能記得有這么一個縣令的吧?

他的動作在建州其他地方看來最是正常不過,換了如果是他們處在這樣的位置,這樣的前景下,也會如此的興奮,如此的賣力的。

但是這一動作卻是引起了連鎖反應,饒州那邊一聽說這里要開路,也不管是不是年底,是不是大家都忙著備年貨,召集了下屬官員商議了一夜,給黃良送來信,說是他們愿意從以后的徭役里抽派一部分的名額用來支援建寧的開山開路,條件很簡單,只要建州這邊負責這些服徭役的勞力吃住就行。

這可以說是從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建州勞力不足的問題,有了饒州的支援,開路建設將會大大的家快,能很大程度上提前完成任務。

可王況看了信,卻是一笑:“得了便宜還想賣乖,這是想讓咱們欠下他們一個人情啊,得,也不需要他們幫忙,使君大可回信說,建州的路,建州自己會解決,況就不信了,陛下如果知道我們要開路,會不舍得調兵來幫?”

李業嗣的力挺王況修路,黃良是看在眼中的,心道,有李鎮將的支持,怕是兵部也支持的,畢竟這路一開通,以后長安對東南沿海一帶的控制掌握也就更牢固了些,這不光是從軍事上來說的,從政治上來說也是一件大利好,陛下應該也能知道這一點。

結果呢,饒州那邊一收到黃良的信,倒是慌了起來,因為黃良這老狐貍將王況說的話是一字不漏全寫了下來,饒州官員一看,啊,宣德郎生氣了?這還得了?這路修好了后,自家的稅啊什么的增加肯定是的,可那再增加得多也沒宣德郎的手指頭一點啊,宣德郎生氣了,咱還想不想搭上建州這駕馬車啊?

結果自然是,在大年初一,饒州官員還是圍著火爐議論著怎么應對,最后是不得不忍痛做出了決定,徭役照派,吃住饒州自己負擔,而且,還要再搭上一大筆的錢用來支援,不光如此,還準備也寫個奏折去長安,幫著建州說說好話,比如說這道路若是修成了,以后相鄰州縣可以相互策應,若有個意外的話,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拖延時間云云。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5
第二四五章 養玉一樣的養著

新路的計劃就這么開始實施了起來,但明春是肯定開不了工的,建州的勞力多精貴啊,王況才舍不得投下去,建州許多事情都需要勞力,黃良那邊早在王況提出要開路前,就已經把明年的建設規劃都制定好了,城墻要建好;新的公用書館要建好;還要建個大學堂,這些,都只是在建安城里要建的,各亭也都要建個學堂,讓各亭的孩童就近去上學,哪怕這個亭只有一個適齡孩童,這學堂也要建,先生也要請。

總不能讓孩子跋山涉水的走個幾十里地去求學吧?王況最鄙視那種打著整合資源的旗號,把各自然村的學校全撤并到鄉里的做法,這不是簡單的撤并,而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許多的學校,撤并后,并不能給孩子提供足夠周全的住宿和伙食條件,學校沒宿舍,怎么?而孩子才幾歲,因此許多家長,為了孩子的讀書,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到鄉里鎮上租房子住,給孩子洗衣做飯。

像作出這樣決定的官員,如果是在這個大唐,王況相信,只要參他一本,絕對是落得個充軍千里永不得赦的下場的,甚至可以殃及其三代四代不得為官相比之于和諧朝,遠在歐洲,一個小學,竟然可以為了還有一個學生讀書而撥出專款來維持,幾個老師教一個學生,一直到了那個學生畢業后,鎮上再也沒有學生了,這才將學校撤掉,這就是真正的保護孩童啊。

這些個工程,都是要在明年底一定要完成的,整合整個建州的勞力,也只是剛好夠用,這還包括了估計進來的,明年一年會遷到建州定居的勞力在內。

所以,修這條路,王況并不打算動用建州的勞動力,別說勞力不夠用,就是夠用,王況還準備做其他的,所以,他將主意打到了那些駐扎在長安,洛陽周邊的天子親軍身上,羽林軍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他軍諸如驍騎、熊渠、豹騎、射聲、次飛等等,不光是這些親軍,各道都有府兵駐扎著,像是李業嗣的建州鎮軍就屬于江南軍府。

不過要調動府軍很是麻煩,不光是要江南軍府的命令,還需要兵部下的十二衛的命令,也就是說,各道的府軍是受雙重節制的,等于一個門上兩把鎖,需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既然這么麻煩,王況干脆直接找李老2要兵,直接調親軍來,其他軍王況不敢保證,但羽林肯定是愿意來的,這兩年來,羽林各營幾乎都有兵士來建安駐扎過一段時間,有這些人的宣傳,羽林軍肯定愿意來。

唐時軍隊的建制,簡單理解就是驍騎、熊渠、豹騎、羽林、射聲、次飛這幾軍是中央直屬軍隊,當然還有獨立于這個建制外的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可以看做是武警部隊)。接下來的其他地位和幾個軍相同的十二衛就相當于十二個軍區,除了各自的少量直系部隊外,各地的府兵則介于于民兵和正規軍之間,有自己的直接領導機構軍府,但又同時受十二個軍區節制(實際情況比這復雜,軍號也比這多,比如還有太子親軍就有什么左右衛率,御司率等等,為方便書友記憶,灰雀特地簡化了的,太子領的統稱太子親軍)。

驍騎是李靖所領,豹騎是尉遲敬德所領,所以這兩軍只要李老2肯放,也是沒問題的,至于熊渠那是李承乾的死忠侯君集所領,別說他們不可能會來,就是會來,王況也不想要。在王況想來,如今天下承平,你親軍又不像是府軍一樣需要耕作,平日里無所事事,不來勞動勞動怎么能行?

所以王況就找來了柳老夫子,合著林明,李業嗣,長孫煜,黃良等建州政,軍,文的各頭頭腦腦商議了整整的兩天,由王況提出派軍隊來幫建州修路的種種好處,像是促進軍民一心了,鍛煉兵士了,在百姓面前樹立起賢君形象了等等羅列了起碼十幾條,然后其他人補充一下,柳老夫子捉刀,洋洋灑灑的寫了篇長達千字的奏折,用了急鈴驛送到長安去,就等著李老2拍板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了,要是李老2不同意,哼哼,王況心里暗想,要是他不同意,咱就撂挑子不干了。

由軍隊來修路可以不用管農忙不農忙,一年干到頭都行,只要負責了糧草就行,當然軍晌建州也是付得起的,卻是不敢提,也不能提的,軍晌只能是由朝廷撥下,地方沒這權力。

白天,王況就忙著這些個事情,晚上,這段時間他就躲房里研究華容道,華容道年前就送了過來,在接到小娘子的信后,林老太爺憑著他年老成精的敏感,斷定這物事對自家細郎而言重要至極,所以接信的當天,就派了幾個得力的家人,一人三騎直奔建安送了過來。

跟著華容道一起送來的還有林老太爺這兩年來玩華容道的心得體會,他將自己當初想出來那上面的字就是三國時期幾個重要人物的猜想依據以及要怎么走,怎么挪都寫得詳詳細細的。

上面的字是簡體字,林老太爺是要花很多時間去推敲,但他最后的推敲結果卻是讓王況哭笑不得,說是什么做這物事的工匠太懶,故意少寫了許多筆劃,也故意的將筆劃改了,就是為的刻字方便云云。

王況見到簡體字就像是見了親人,甚至都可以不用看,只用手指摸就能知道哪個是關羽,哪個是曹操。對王況來說,怎么挪怎么走,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他想要從上面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力圖找到自己穿過來的原因,找到穿來的原因,那么穿回去就有希望。

但是他研究來研究去,卻是很失望,哪怕是將里面的小木塊全拆了下來,還是一個發現都沒有,最普通不過的杉木,最普通不過的楷書,最普通不過的字的顏色,最普通不過的一層清漆。。。。

甚至,王況懷疑那杉木是人工仿的,其實本身并不是木頭,而是其他材料所做,還特地用他那把刻刀削了一小片下來,放到火上去燒,但結果自然是失望的,木頭是真木頭。

甚至于,王況也把它當做是個什么仙人的本命法寶之類的來看,什么滴血啊,意念集中,涂狗血啊等等各種凡是在網文中見到過的招數全使了出來,還是一個反應都沒,那華容道就是靜靜的躺在桌上,那缺著的空位仿佛就是一張張著的嘴吧,冷冷的嘲笑著王況的“自不量力”。

最后王況實在是沒的了招數,只能用出最后一招,讓小娘子找了根紅繩,將華容道栓好,貼身掛在自己的胸口,如同養玉一樣,這是他最后的一招了,卻是不報希望的,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知道王況有事,小娘子和小芣苢倆丫頭最近也不總纏著王況了,而是她們自己躲到一邊說著悄悄話,把王況一人丟在角落里研究,但卻也是時不時的過來給王況換換茶水,給他捂捂腳什么的。

再說長安那邊,李世民得到了于廣兆的稟報,已經是一月末,也是這老頭子,為了功勞,不顧了自己的身子,硬是催促著隊伍快馬加鞭的趕到長安,這要是徐吃貨當天使,在路上的時間起碼要比他多上個把月,因此,徐吃貨也就自然而然的將于老頭列到了最不受歡迎人物的“黑名單”上,以后,于老頭是別想從府庫里淘換到什么好東西了,徐吃貨鐵定給他最差的。

和王況猜的不同,李老2不傻,一聽于老頭的稟報,就知道于老頭這是貪圖功勞,事情都沒搞清楚就急匆匆的回來,每年李老2都要親自下田去耕種的,可以說,他是個懂農事的帝王,于老頭說的那些什么類似作法啊什么的,在李老2看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沒有道理的,王況的性子,李老2又不是不知道,在事情沒有把握的時候,是不可能讓王況都抖露出來的,但真到了有把握了,又會主動的說出來。

所以李老2斷定,或許畝產翻番是可能有,但王二郎目前還沒找到絕對穩定,絕對可以做到的辦法,所以,王二郎還需要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沒關系,朕可以等的。不過為了安慰于老頭,李老2還是勉勵了他幾句,真要責罰他,只會是等到建安那邊確切的傳來消息,說是畝產真的可以翻番,到那時候,翻番的辦法自然就大白于天下,責罰起于老頭也不會有人出來反對。

二月末,建州的加急奏折連同饒州的奏折就一同送到了長安,看著那一長串的派軍士去幫著修路的好處,李世民也是糾結,眉頭緊鎖,心里矛盾得很哪。

王況所說的好處,他都同意,但他擔心的是一點,那就是那么多軍隊開了過去,萬一有變,以建州周邊駐扎的兵力,根本沒辦法控制住局面,搞個不好,若要是被人利用了,那就是大禍。

但是,那些個好處,是赤露o裸的擺在他面前,是個巨大的誘惑,尤其是建州答應說負責前去修路的軍隊糧草,這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他自己當皇帝的,都要常跑到洛陽去“就食”,可想而知,底下的軍隊的糧草就更加的緊張,如果派出一隊軍士去,等于就是將這些軍士的糧草分給了其他人吃,能緩解很大的壓力,或許自己再也不用去洛陽就食了。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6
第二四六章兵貴神速

糾結中,還是房老頭給李世民出了個主意,羽林是李尚書所領之軍,忠誠度不用懷疑,且有個李業嗣在,也便于控制,便以羽林為主力,各軍都抽調些人去,打亂了重新編排,而且是不帶甲,不帶刀兵,空手而去,這樣就能很大限度的防止意外的發生,又通知建州周邊的各軍府,嚴加防范,一有異動,立即來報,而且也不用派多少人去,一萬兵足矣。

至于府兵,按理,從就近原則上來講的話,派府兵是更省事些,但府兵和這些親軍不同,府兵也是需要農耕勞作的,只有在農閑的時候才會操練,如果府兵不農耕,按了現時間的畝產量,是養不起這么多的兵士的,所以,府兵的空閑時間并不多,若是派了他們去修路,那么就不是影響了農耕就是影響了操練,這個可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故,誰也沒打上府兵的主意。

也是王況只顧著說要求派軍隊協助開路,沒想到要多少人,其實一萬兵,足夠用了,本身開山,地方就不大,人多了騰挪不開,反而礙手礙腳的,整個建州八萬人,勞力也不過兩萬余,還是要等農閑了時才能有空做事,所以,這一萬的兵士,整年的在干,比建州兩萬多的勞力要強上許多,再加上還有饒州也愿意派徭役呢,自然就夠用了。

因此,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以羽林為基礎,派兵五千,考慮到王況和程家尉遲家的關系,又從驍騎、熊渠、豹騎三軍中各抽了部分人馬,湊出一萬兵士,解兵卸甲,只帶了路上所用的糧草,即刻開赴建州,指揮權歸李業嗣。

也就是說,在建州,這些兵士只聽李業嗣的,其他人的話不好使,若是要離開建州,還需要兵部行文,才能回去,其中的熊渠軍也含有點監視的意味在里面。

房老頭在給李世民出主意的時候,也提醒了下,建州既然敢說能負擔兵士的糧草,那么,糧食大豐恐怕不是空穴來風,或許,這條路,可能就是宣德郎為了緩解中原糧草缺乏而想的,就是為著方便以后向中原輸送糧草也不定。宣德郎少年老成啊,竟然知道借了其他的法子,瞞過天下人之眼來幫助朝廷解決糧草問題,這是顧著了朝廷的面子啊,如此大才,可惜不愿管事,可惜,可惜哉!

李世民一聽,喲?王二郎這是顧著朕的臉面呢?甭管是不是真的,這龍心首先就大悅,讓徐吃貨又從庫里給王況挑了些好東西,由著徐吃貨自己選,只要不是書畫什么的寶貝就行,尤其是那蘭亭序,是絕對不可以的。而且,也因為房老頭這番話,讓他心中更加的迫切希望將建州通往河口的路打通來,其心之迫切,比起王況還要更甚。因此,本著兵貴神速的原則,讓這隊人馬盡早出發,早點把路修好,早點看到成果。

王況哪里有想到要給中原輸送糧草,現在建州糧草夠用,而且有多不少,但那是為了給新來的流民和修路啊,繁殖耕牛養豚養羊啊這些準備的。真要想讓建安把多余的糧草送到中原,那也起碼是三四年以后的事情了,百姓餓怕了,第一年大豐,肯定是會存夠至少一年的糧食,這才會想著賣余糧,而不要說這餓了幾十年的百姓,就是后世的八十年代,在連續豐收十幾年的情況下,農民家里幾乎都有個大谷倉,存的糧食足夠全家人吃上兩三年的,這種情況,一直到了九十年代末才漸漸有所緩解。

換言之,如果這新的一年,全州大豐,那也是別想市面上出現多少余糧銷售,肯定絕大部分都存了起來,建州如今不比其他地方,沒別的收入,要錢就得賣糧,現在建州人幾乎都有搞點副業,有的家庭,副業的收入已經超過了種糧收入,和其他地方比,他們可以算是不缺錢的,雖然在王況眼中,百姓口袋里的錢還是遠遠不夠。

只有再等一年,百姓家中存糧至少夠一家人能捱到第二個秋收季節,甚至不放心的人家還可能繼續多存一年的糧,這才會賣。稻谷只要不碾成米,放個三四年是沒什么問題的。所以要想從建州大量的往外運糧,至少需要三年。

如果王況知道房老頭給他在李世民面前這么請功的話,嘴巴都能裂到耳根邊去,這個誤會實在是太美麗了,卻又是那么的順理成章。誰能想得到王況要修路,其初衷只是為了防著李老二他兒子搗亂?估計李靖應該也能想到,其余人就不大可能了。

這個年過得很是平靜,回來過年的建安小食鋪掌柜都沒帶來什么壞消息,現在每年年底回建州過年,已經成了這些掌柜雷打不動的慣例,你只有回到建州了,小東家搞出的新小食才能盡快的學到手,這不?這才二月呢,小東家又搞出個什么海帶豚骨湯,雖然不是小食,而是更適合在酒樓里賣的,但是咱也可以做做嘛,能多增加一個搭配,你要在店里吃燒餅,總得有湯,沒錢的就一碗茶水,有錢的就點一碗豆腐丸或者八寶粥或是番薯粥都行。

而且,等到了秋天,半年的時間限制一過,要是他們人手夠的話,又可以去學做魚丸,增加一個花色,這小食鋪啊,那是越來越紅火咯。

程處默在得到了朝廷同意派一萬兵士去幫建州修路,而且只帶了路上吃用的糧草的消息后,就通知了苗五,讓他派人趕快通知王況早做準備,不要等到兵士來了后,沒糧草而引起嘩變,那責任就是程老魔王都擔待不起的。

苗五接到消息,嚇了一跳,心道陛下可真夠摳,派了一萬人,連同運糧兵和其他后勤人員,加起來起碼一萬五,竟然只帶路上吃用的糧草,深知糧草的重要性遠高過軍晌的他,趕忙讓魏小五派人去通知自家郎君,早做準備。

今年已經是第二年種柰果了,到了明年,就可以有柰果收成,王況很是期待的,不光是他期待,梅蘭竹菊四個負責照料大棚的丫頭也是很期待,自家二郎君這么看中的東西,長出來的果子必定是好吃得緊的,所以,大棚里面,最讓她們盡心的就是要用來嫁接的果苗,但凡有個什么小蟲子比如說蝸牛之類的爬上去,她們都要手忙腳亂的將整個大棚全搜羅一遍,直到沒有發現有其他的蟲子這才放心。

為了保證早點吃到柰果,王況早在冬天就僻了一塊大棚的地用來育苗,以便在初春的時候就可以進行嫁接,從而把因為嫁接而延緩的生長期給拉回來,到了夏天就可以移植了。

正忙著嫁接新的一批柰果苗的王況接到消息也是嚇一跳,這個李老二,我說負責糧草你就真的一點多的都不帶?但想想下,長安一直是缺糧的,他以前在長安呆大半年,深知這一點,別看城中繁花似錦,人人似乎都是豐衣足食的模樣,可一到城外,尤其是那些依城而筑的棚戶里住的,個個都瘦骨鱗峋,面黃肌瘦的一付營養不良的樣子。

長安米價并不高,建安是四文一斗,而長安也不過才八文一斗,王況也了解過情況,那些城外的人,基本都能買得起米,可關鍵是要有地方去買,有米可買啊。所以,李世民這么做,也是因為糧草實在是不夠所致,他又不是個小器的君王,一個能讓大臣進庫里隨便挑選賞賜的君王,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

王況是已經放棄了說只種少量柰果的想法了,田黃礦到手后,這些錢,在他眼中已經全是小錢,沒必要藏著掖著,相反,真正重要的是如何盡早的將礦挖個差不多,只給李老二留一口湯,然后找個安全地方埋藏起來,等到田黃的價值得到體現后,再來兌現一部分。所以王況今年打算一口氣的嫁接出幾百上千棵果苗來,一邊嫁接還要一邊教四個丫頭,所以這段時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既然軍隊已經派了出來,說不得,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跑去找黃良等人商議,他可沒想到李老二這么痛快,本來按他估計,就是會派兵來,也起碼是各部討論,然后推諉扯皮一段時間,再來決定,那么就要等到六七月份,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了下來,按行程估計的話,如果這些軍士是走的河口,抄現在存在的那條崎嶇小道直奔建寧的話,一個多月就可以到達。

王況有理由相信,這些軍士肯定會抄近路,他們除了糧草,又沒什么其他的貨物要運送,等到了武夷山區了,帶的糧草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個人就可以背起十幾天的口糧來,走山路不成問題。

而且,假如把王況放到李老二的位置或者是朝中各大佬的位置上,王況也會讓軍士選擇這條路,這條路如果開了起來,那么必定是很重要的一條路,關系到東南沿海地區的穩定和發展。所以一定會派了工部,戶部的官員隨隊前來考察,然后再回報回去,怎么樣的考察最有效果?自然就是親自跑一趟了。

一個月的時間,要將各縣里庫里的存糧集中運到建寧,還要給那一萬多人建造個簡易的營地,時間上并不寬余,不過建營地的事情,可以讓李業嗣的鎮軍幫著做,本來各地鎮軍就有義務為朝廷派來的軍隊準備營地的,這個不用愁軍府會卡著,就是要卡,也要看什么人吶,卡誰也不敢卡李尚書的孫子啊,你還想不想在軍隊里混了?

好吧,既然鎮軍要建營地,干脆連糧草也都由他們來發運,省得又去抽調民夫派徭役影響百姓的春耕生產,至于鎮軍今年的春耕,就到時候看了,能趕多少就趕多少,趕不出的,秋收后所欠缺的糧食全部由建州給補上。

饒州那邊也得到了消息,聽說是派來的軍隊只帶了路上的糧食,也早早的在河口那準備了些,防備著萬一路上消耗過大而斷糧,這條路一開通,不光光是建州受益,饒州的受益也不會比建州差,所以他們也是上心的,而且要開的百里山路里,八十多里是建寧境內,但也有十來里是在饒州境內的,這也是他們能派出徭役的一個借口,不然的話,別州修路,干你這州鳥事?你這么大方的派徭役,好呀,那說明你們州的徭役用不完么,那么,哦,大江修堤人不夠,你們也派些吧,淮水泛濫,需要清淤,你們也幫著派些吧,反正你們徭役用不完。

王況在政事上,依然是甩手掌柜,依然是只提意見,具體實施他一概不管,只丟下一句:“缺錢缺糧再來找況。”就施施然的走了,留下黃良幾個相視苦笑。

等回到大棚,卻發現梅蘭竹菊四個丫頭正滿頭大汗的在忙著,外面是天氣還是冷的,但在大棚里的溫度卻是不低,或許她們以為王況這一走就要到晚上才回來的緣故,反正大棚里面也沒旁人,就都脫了襦裙短衫,只著了件中衣蹲在地上忙著,那中衣也是薄得可憐,她們這一蹲,就將整個后背及翹臀的曲線全顯露了出來,面對著大棚門口的春蘭穿的中衣甚至半敞著。

一步踏進大棚的王況就看到春蘭胸前那兩個半球,悠悠的微微顫著,兩點胭紅或許是和衣物摩擦了的原因而挺立著,她的身子是微弓的,所以那倆半球的模樣就更加的明顯更加的漂亮,這讓王況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聽到門口響動,四個丫頭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了王況,不過她們還沒覺察出異樣,或許是平日里和王況嘻嘻哈哈慣了的,沒把王況當外人,也或許是在她們心中,自己的身子給別人瞧去不行,給自家郎君瞧去卻是不要緊的,四個丫渾然沒在意,春蘭更是起身,舉著一株苗沖王況嫵媚一笑:“二郎您看奴奴這么做可對?”說著還跨前一步,想站到王況跟前。

她一跨不要緊,胸前一對大兇器隨即起了一陣的大波瀾,上下跳躍著,晃得王況眼有些花,直到了近前,春蘭這才發現自己是衣不蔽體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不過卻也沒去遮掩,然而壯起膽子將胸又挺了一挺,羞聲輕道:“二郎。”

王況強按下自己那雙想伸出去摸的手,看了看春蘭手中拿著的苗木,匆匆說了句:“不錯,就這么來就行。”趕忙的離開了,再不離開,就要被她們四個丫看到了自己袍子上支起的帳篷了。

看著離去的王況身影,春蘭有一點點的失望,本來么,她們四個原本就是沒心沒肺的沒個正形,要不是去年底聽說有人騷擾王況,她們也根本沒去想什么男女之事,只顧著玩鬧和照料大棚的,正是騷擾事件,讓她們心里漸漸的活泛開來。但今天的情形看來,估計也是不可能了。

唐時的主人和丫環婢子歡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以說,皇帝有后宮佳麗三千,那么一般的大戶人家也常是妻妾成群,稍微有點姿色的丫環,很多都會上過主人家的床,也沒丫環會覺得有什么不妥,只要主人家不是個心性很壞的,基本上也都是半推半就的,若是能懷個一男半女的,就會留下來,若是不能懷上,年紀一到就會被嫁了出去,或者說只能一直干著下人的活,直到老死。

林小娘子和小芣苢正在繡著女紅,王況匆匆的進了房,將房門一掩,窗戶一關,抱起小娘子就是一通的亂啃,剛剛被四個丫頭的春色燎燒起來的火,旺盛得很,加上這段時間忙,和倆丫頭一起運動的次數也少了不少,存糧頗多,就更是需要發泄出來。

小娘子被王況這一抱,倒是嚇了一跳,待見到王況呼吸沉重,面色潮紅,就笑道:“郎君莫非是在外面又被人招了惹了?”王況也不答話,頭一湊,嘴巴就噙住了小娘子的雙唇,一雙手上下游移,三下五除二就將小娘子剝了個精光,丟到了床上去,自己也撲了上去。

小芣苢本就是高的,這段時間也壓抑不少,一見這架式,手中女紅一丟,也撲了上來,從后面摟著王況的腰,身子不住的蹭啊蹭的,嘴巴亂拱著的幫著王況也解了衣服,拉了王況的手直往自己洪水泛濫之地按去。。。。

三人也不知道大戰了多少個回合,這次王況甚至把小娘子和小芣苢的后庭都攻了下來,一直從午前到晚上天黑,午飯都沒吃。累了就歇一會,等到小王況歇一會昂揚起來了又繼續戰斗,反反復復的,堂前為他們準備的飯菜都熱過了三遍,這才出了房門用餐。

腆著個大肚子的陳丫兒見三人此刻才出得房門,直抿著嘴笑,林小娘子不依了,撅著嘴笑:“嫂嫂莫笑哦,想去年,您可是有一整天沒吃飯的呢。”她說的是去年春有一次,王凌夫婦倆在房中可以說是從頭晚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晚上才出來的事情。這一說,倒把陳丫兒鬧了個大紅臉,跑了。

王況這才剛開始用飯,孫二急匆匆的趕來:“小東家,小東家,又有人來了。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6
第二四七章怎么才能不漏?



聽了這話,王況一個趔趄,手中捧著的飯碗一歪,人差點要鉆到桌下去,為什么?總是這么突如其來的來說什么“有人來了?”這就好像是一個劇本里安排好的,本來平平靜靜的生活,總是會被這些突然到來的人或者事而打亂。好嘛,我這里還沒把個華容道研究透,這里又給我安排個突然狀況?到底有完沒完了?惹火我了,真撂挑不干了,愛咋地就咋地。

見王況似乎有些很不喜歡聽到這話的樣子,孫二嘴巴一咧:“得咧,小東家您慢著點用飯,某這就去打發了他。”王況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不想見的人,哪怕是你身份再高,不見就是不見,愿意見的人,即便是個乞兒,也不會嫌棄你臟啊什么的。

“等下,這回來的是什么人?”王況叫住了孫二,來人既然指明要見自己,總該有個理由才是。

“一老一少,老的約摸有五六十歲光景,少年十來歲。也不肯說是什么來路,只說要見小東家。”

五六十歲和十來歲?王況尋思半天,也沒什么印象中自己認識的人滿足這個條件的,但既然人家來了,得,見見吧,也甭管是什么“安排”了。只好放下飯碗,從桌上順手拿了一個饃邊走邊啃(關于饃這個詞,不少磚家都說這是西北地區出的,江南地區基本沒這個叫法,灰雀不以為然,小時候,閩北一地人都是叫饅頭為饃饃的,有的地方這個叫法還包含了包子在里面,只是隨著近些年說普通話的人越來越多,才漸漸的改叫饅頭)。

來到富來客棧,見到了孫二所說的那一老一少,王況心里那個氣呀,指著老頭就說:“老神仙,玩人也不帶你這么玩的啊,怎么著?這喬裝打扮很有意思哦?某可還沒吃飯呢。”

“嗌!有意思,有意思,二郎你可是第一個認出某來的。”那老頭哈哈一笑,雙手在臉上反復的揉搓了幾下,搓下一團黃白色的泥狀物來,現出真面目,不是孫思邈又是誰?

王況撇撇嘴:就你那點化裝術,也在我這二十一世紀見過多少高明化妝術的人面前顯擺?你這一化妝,從表情上看就能看得出臉不是真臉,既然不是真臉了,那就找其他破綻就是了,這種簡單的化妝術換了別人可能覺得神奇,但在王況看來就是破綻百出。

“二郎快說說,你是怎么認出某來的?”孫思邈拉住王況,仿佛沒聽到王況說的他還沒吃飯這檔子事上。

“喏,老神仙,拜托你,要裝也要裝像些,瞧瞧您那靴子,還是上次來的那雙,腳側破了個洞,喏,還有你身上帶著的藥味,還有你眉毛上的幾根白色眉毛,還有眼角的這顆黑痣,最大的破綻就在你的胡子,也不懂得染成灰白的,還是老樣子的白山羊。。。要裝么,你也該全掩蓋全換了,那么多破綻,不被認出來才怪呢。”王況的手指點一處,孫思邈的手就按住一處,臉色有點尷尬,他本來還以為王況能看出一處兩處的破綻就不錯了,沒想到都沒細看,隨手就指出了好幾處來,這對他的信心打擊也太大了。

“老神仙敢是碰到什么開心事了?怎么開起況的玩笑來?”王況好奇的是孫思邈的言談神情,似乎很輕松的樣子,不像上次來的時候那么嚴肅。這次他的所為,反而很像是個老頑童。

“呵呵,這還得拜二郎所幫啊,某從二郎這得了方子,趕去大江兩岸,也救下不少人來,可以說,去年夏秋,某所救下的人是以往的數倍還多,正好么,前些日子,救了個跌打郎中,他就教了某這個化裝的方子,某也正要來建安,就想試看看二郎能否認了出來。”孫思邈嘿嘿一笑,又有些失望的轉身一拍那個少年的腦袋:“小小年紀,就知道糊弄人了?那么多破綻還要騙某說沒破綻,保證沒人能認出來?”

那少年被拍了下頭,很是委屈:“師公您這一路上不是瞞過許多人么?這才被認出了一次,就埋怨人,也恁地小器了些。”敢情他是孫思邈的徒孫來著,瞧那模樣還很得孫思邈的疼愛,可能過個一二十年,這天下,又要出個名醫了罷。

孫思邈一拍自己的額頭:“著啊,這一路上還真沒給人認出來,二郎是第一個,做不得數,被神仙下凡的人認出來,做不得數的。”

“老神仙既然號稱神仙,哪里需要這藥膏來敷面?只須念個口訣,使出個仙家妙法來,還不是想變什么樣就什么樣?”王況打趣道。

“某這神仙也是充數的,還是二郎你的星君下凡最實在,手指頭動一動,那便活人無數,某比不得喲。”孫思邈嘆一口氣,正色問王況:“二郎那治冷熱病的法子,確實管用,某代那些人謝過二郎了。”說完整理了下袍子,恭恭敬敬的給王況鞠了一躬。

王況連忙跳開:“這救人的事,可是老神仙你干的,和況并無多大關系,某只是說一味藥而已,具體的配伍等還是老神仙的功勞,況不敢居。”開玩笑,這個功勞是絕對不能抗下的,這要抗了下來,外面紛紛傳說建安王二郎能治病,而且是疑難雜癥,那還了得?自己有幾把刷子自己知道,后世常用的,人盡皆知的,自己也自然知道,但這并不能說明他王況就能當郎中,會望聞問切,這醫術可是門大學問,王況可不想被人冠上神醫的帽子,要是傳的玄乎了,哪天李老二再把自己召了去,要給人看病,你說是看呢還是不看?看么,治療不了,不看么,那又是罪,糾結啊。

孫思邈來建安,就是特地來道聲謝的,次日就走了,也沒來和王況告別,一大早就走的,王況也理解,這老頭,放不下那些還生活在病痛中的人啊。

于是王況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平靜生活,大棚現在他可不大敢去了,真又要碰到上次的狀況,王況怕自己萬一把持不住,當場要了那幾個丫頭,以后可怎么應付?如今這天可是越來越暖和,尤其是這四個丫頭,自從上次在王況面前衣不蔽體一次后,在王況面前說話就越發的大膽了起來,尤其是春蘭,有一次甚至當著王況的面和其他三個丫環討論起誰的胸大誰的胸小問題。

所以王況就也由著四個丫頭自己去整,反正桃樹苗和李樹苗去年他培育不少,多的是,夠她們折騰的,就是十棵能活一棵下來也足夠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王況決定把陳大幾個都調到院里來,讓他們和四個丫頭接觸接觸,或許日久生情了,成了那么一對兩對也是不錯的,陳大幾個現在都算是官家人,跟著王況,以后還有的是機會升上去,四個丫頭嫁給他們,也算是門當戶對的。

二月底,建州的農戶就開始忙碌了起來,這要先把頭年的稻茬都犁到泥里去,然后放滿水漚上個把月,這樣的田才適合插秧,加上年前許多人家跑到山里去挖那些腐葉回來,經過這一冬的霜雪,這些個腐葉上的蟲卵也都差不多凍死了,是時候犁地了。

今年慎家的犁全換了新犁,一些家里略有寬裕的也都換了,沒能力換的,只要等到有新犁的人家閑了下來后再去借就是,離插秧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來得及的。

或許是這些年的安定,讓各地都開始注重起農耕來,去年底派出去買耕牛的人幾乎都是空著手回來,只收到了幾頭而已,收這牛所花費的成本比這些牛本身的的價格還要高出不少,因此黃良就決定,今年不再去買牛了,現在建州人均所有擁有的耕牛數已經是江南兩道的第一,達到了每百人兩頭牛的地步,結合了人力輔助,勉強是夠用的。等到春末夏初,今年的牛犢產了下來,明年又能增加不少,統計的結果已經上來,有一百多頭的母牛都懷了崽,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增家一百頭牛是沒什么問題了,比去買還省事。

故黃良干脆就將本來用于預算著去買牛的錢,全一股腦的劃到了牛犢獎勵上,提高了生產牛犢的獎勵,這個政令一出太,母牛的身價倍增,通常別人拿三頭牛牯去換,都沒人愿意換的,誰愿意換啊?只要能生了兩頭牛犢,賣牛犢的錢和獎勵的錢就夠了那三頭牛牯錢了。

從外地買來的糧種也早都已經分發了下去,因為不知道糧種的好壞,所以,大部分的糧種都由慎家自告奮勇的拿了去,他們家田多,一半種自己的種,一半種買來的,即便是損失,也損失不了根本去,若是好的糧種,統一管理,等到秋后再選種,也是容易為以后的換新種鋪好路子。

秧苗是已經都育了出來,這時候沒有塑料薄膜,農人們的辦法很土很簡單,卻也是很管用,他們就直接在田里育苗,然后夜里有人守著,在田地的四周將頭年堆積起來的稻草燒上幾堆,也能保持了局部的溫度要求,到了日間日頭出來就不用擔心了。

今年王況又讓慎家把那幾畝用來做實驗的田里撥出幾畝地來,他要實驗一下拋秧法和插秧法的差別,看是不是真的能夠增產,從理論上來說,拋秧法是有一點點優勢的,首先就是秧苗的根損壞會比插秧法少得多,光從這點上看對稻谷的生長是有利的,但是拋秧法也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隨便拋出去了事,肯定還是需要考慮到植株間隙的,任何一種作物,或者說任何一種生物,都會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有的空間要求很大,比如說老虎,就要方圓幾百里的空間,而有的生物,比如說蜜蜂,獨立空間則很小,植物也是如此,有的要求有足夠的間隙,有的即便是在密草叢中也能探出個頭來。

作為需要日曬的植物,王況深信稻谷必定也有著自己的生長空間要求,不是你隨便一拋,也不管疏密的,所以他要求慎重家人在拋的時候,有選擇性的做個對比,有的田里拋得密些,有的拋得疏松些,到了秋收,再來和插秧法做個對比,孰勝孰劣,自然就會有結果出來。

當然有了去年畝產的神跡,如今都不用慎戥一人力抗,慎家人對王況的話已經都是深信不疑,王況讓怎么做,他們就怎么做,這有什么,不就幾畝田么?若是小東家再尋出了個增產的法子,那到明年,就不是說翻番這么簡單了哦,谷滿倉,糧滿地是個什么情形?就用小東家的話來說,等糧食多了,咱自己吃一口,然后喂給豚吃一口,有人吃的,就有豚啊牛啊吃的,那日子,怕是天上神仙過的罷?如果不是,那小東家又怎么知道呢?嗯,必定是他過過這樣的日子,如今下凡來了,就把天上的東西都帶了下來了。

有幾家田地跟慎家挨著的農戶,現在是跟著慎家,有樣學樣,沒樣也要問的跟著,慎家怎么做,他們也怎么做,慎家拋秧,他們也拋秧,還好他們不算笨,知道過來問這拋秧該怎么拋法。慎家人也都如實的把王況的話說了,勸那幾家人,等他們這邊試驗好了,有了確切的結果,再跟也不遲。

“既然是小東家說的,那還有假?”那幾戶農人信心滿滿:“若是收成不好,那也定是某等有的地方做得不好,怨不得小東家的。”

田地是人家的,人家愛怎么種就怎么種,哪怕是整丘田都種上狗尾巴草,旁人都沒法阻攔,慎家的人勸了一次兩次,也就不管了,由著他們去。

又是溝渠放水的時間,王況盯著溝渠里的水出神,嘴里喃喃著,正好慎戥過來巡視農耕,順便過來看下王況,見了王況出神,就問了一句:“小東家莫不是又想什么好法子?”

“唉,某在想,怎么有個好辦法,才能讓這送水的溝渠可以架設到空中而不漏水。”王況想著的正是飲用水的輸送方式,要怎么不漏水才好。

“呵呵,小東家這估計是想偏了罷,您瞧那屋上的瓦,可曾漏水?簡單哪,鋪一層瓦便是。”慎戥哈哈一笑,一語驚醒王況,跳了起來:“著啊,況怎么就沒想到這層呢?告辭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7
第二四八章慈母手中線

見王況火急火燎的走了,慎戥無奈又充滿期待的搖搖頭,小東家這又是要搞什么?架溝渠?可現今的田地都是地勢較低的,就是稍微高些的地方,水車也就夠了,再說,還要不漏水?那水就隨便的漏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么。

冬天的汲水很是辛苦的,尤其是對一些家中沒有勞力的家庭,往往都是要靠女子和上了年紀的老人自己來挑水,這要是碰上個霜凍,井中取出的水灑在地上結了一層的薄冰,挑著重擔是很容易摔倒的,年輕人還好些,經得住摔,而老人呢,骨脆,一摔就容易摔出事來。

如果將水能直接引到各家各戶里,那么就能省很多事,農村的簡單,一個村子,最大的也不過百來戶人,直接用竹引水就好,總管用一根大竹就夠。

我靠,真真是笨,干嘛非得考慮一根管引水啊?幾根大竹捆一塊不就得了?三根總是夠了吧?三根不夠就四根,以建安城里這么點人口,就算是再翻幾倍上去,四五根大竹,再加上讓各家儲水的缸備大點,多備兩個,也就夠了。

王況想到這里又狠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引得騎在前面馬脖子上的三白也回了頭看著王況,百思不得其解,主人這是怎么了?自己打自己很好玩么?于是,它也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敲得呲牙咧嘴的,知道痛了,就不敲自己,轉手就去拍起馬頭來,馬給它拍一下,就嘶鳴一聲發泄著不滿,卻又好像是不敢反抗,依舊老老實實的跑著。

三白這段時間長得飛快,已經有十多斤重了,身子也開始有點肥嘟嘟的,混身的皮毛又油又亮,一坐到小娘子肩膀上,小娘子就舍不得讓它下來,因為太暖和了。現在馬頭上已經承受不了三白的重量,這哪像是個猴子,簡直和一個大懶貓差不多。這估計也和它吃得好有關,林小娘子幾乎是每天要給它吃一個雞蛋,飯菜也是和人吃得一樣,葷素都吃,大冬天的,還有香瓜和番茄吃。

三白也是個非常愛干凈的,雙腳幾乎都舍不得落地,而且每天還要洗一次澡,一到點,要是誰忘了給它洗澡,它就會扯著王況或是小娘子或是王冼的衣服吱吱呀呀的叫,直到身子泡在了熱水中,這才會舒舒服服的閉著眼睛享受起來。

王況心掛著輸水方案,急著要趕回去,無奈那馬根本是不聽他指揮的,只聽三白的,三白又是在那一下一下的拍著馬頭,玩得起勁,理都不理王況。王況也只好耐著性子隨它們去了,反正離城只得三十多里地,馬就是慢走,一個時辰也能到了。

就這么遛遛跶跶的,總算是遠遠的能看到了城墻模模糊糊的影子,但王況卻是一揪三白的耳朵,讓它把馬停了下來,三白這一路拍馬頭也玩膩了,被王況一揪,順勢的就也一揪馬耳朵,這馬已經很熟悉了三白的揪耳朵命令,往前是加速,往后是減速,揪一邊是拐彎,兩邊都揪那就是停下來。

三白坐膩了馬脖子,這會正好路邊有幾棵樹,發出了些嫩芽,它縱身一躍就跑樹上去摘嫩芽吃了,在城里,它可沒機會吃到嫩芽,王況不允許,雖然說是平時吃得已經很不錯,但三白究竟是個猴子,還是很饞嫩葉的,就像是我們人,若是大魚大肉的吃多了,也會很饞粗茶淡飯的。現在有機會了,三白自然是不肯放過。

王況停下來不是說因為到了,而是他發現一個人,在做一件奇怪的事。

這是一個書生氣模樣的年輕人,只比王況略大幾歲的樣子,此刻,這人將包袱放在路邊的一塊大石上,正在往身上套一件麻布袍子,這袍子無論是從料子的質地上還是做工的考究上,都不如那件包袱旁邊堆著的那件一看就是剛脫了下來的袍子,堆放著的這件雖然也是麻布袍子,但很明顯是用的細麻,而且還摻雜著絲的,僅這料子的錢,就足抵得上他剛穿上的那件的數倍,還不論做工呢。

王況就是遠遠的看到他往建安城方向走的,走到這就停了下來,解開包袱換衣服。所以王況的不解就在這里,如果說,這人是從城里向外走,那么他將身上的好衣服換下來,再換上差點的衣服,這倒說得過去。可他這是往城里走的,進城,一般人都會顧著面子,會穿得光鮮些。而眼前此人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王況不解。

“客人這是要上哪?”王況并不認識這個人,即便是記人記不清,但建安城里的人,王況總會是眼熟的,而且,若是城里的人,都認得王況,見了王況都會主動打招呼,眼前人明明見到了王況,卻只是拿眼瞟了下王況,所以王況斷定他是外地人,不光不是建安人,連建州人也不是,建州人誰不知道小東家養了只白色的神猴?小東家騎馬,要去哪,要快要慢,全都是這神猴來駕馭的。而他看到三白,也只是稍微露出點驚訝而已。

“哦,某正要進城去拜師。”這書生見王況問他話時候,連馬都不下,心里有點來氣,也不細答,說話也就不那么客氣起來。

王況聽他口氣,一楞,尋即啞然,知道這是自己馬馬虎虎的過習慣了,也是懶了點,連馬讀不下了,要是是建安人,他不下馬,大家對他都是恭敬的,這也樣成了他的懶的習慣來,現在碰到外地人,一下就突顯了出來。

“哈,是某唐突了,罪過罪過!”王況連忙翻身下馬,一拍馬背,那馬就嘚嘚的去找三白去了。

見王況主動認錯,這人臉色才稍微好了些,看著馬離去的背影,贊到:“好馬,好猴!”敢情他剛就看到了三白指揮馬停下來的動作了。

“見笑見笑。”王況謙虛卻又是心中自得其樂,開玩笑,連貓啊鵝啊都能乖乖聽它的話的猴,自然是好猴。不過他好奇心一起,就一定是要刨根究底了,小時候他的好奇心,就讓他拆壞了好幾個鬧鐘,好幾塊手表:“某有一處不明,還望客人指教。”

“哦?”那書生此時已經是穿好了身上的袍子,還仔細的撣了撣一些摺皺處,很小心的樣子,仿佛這身衣服是件寶貝,而那件剛脫了下來的好袍子,依舊是胡亂的堆在石頭上,如同要被丟棄的一塊破布,他半眼也沒正視。

“這?。。。”王況指了指那書生身上的袍子,又指了指那件剛被脫下來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

“小朗君指的莫非是說,某進城有新袍子好袍子不穿,反而要換上這件袍子?”書生一見王況的動作,就明白王況想問什么,估計以前就有人問過類似的問題,王況不是第一個。

“某這是要去拜師,自然是要穿最珍貴的衣物去,此袍乃某阿娘所縫,而那件,”書生指了指那件胡亂堆著的袍子,“雖然那件袍子新,料也好,卻不是阿娘所縫,只是在一家布莊請人做得。”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王況心里默念著這幾句,一言不發,拱了拱手,轉身一個口哨,就見遠處樹上一道白影掠下,而同時一道灰影也飛奔過來,正好接住了掠下的白影,奔了過來,正是三白和那匹被三白馴得服服帖帖的五花馬。

王況翻身上馬,口中一聲:“去!”三白就往前輕揪了下馬耳朵,馬就嘚嘚慢跑了起來,丟下王況的一句話:“客人好心性!某佩服!”

王況飛身就走,是不敢多呆,書生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阿姐阿哥,也不知道他們二老現在過得如何了,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突然失蹤而愁得原本滿頭花白的頭發一夜間雪白起來?他害怕自己和書生聊得太多,眼淚就會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這個書生,很明顯是個孝順的,在他心里,自己阿娘親手縫的粗麻布的袍子遠比其他任何東西都珍貴,被他當做了最高的禮節,只在最重要的場合去穿。

只不過,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能理解他這份心呢?王況后世就吃過這樣的虧,他原來所在的公司老總是HK人,而且總是標榜自己如何如何的喜歡中華文化,有一次,是星期天,老總突然要來王況所在的辦事處考察,王況特地挑了件唐裝穿著去接機,就是因為覺得,只有唐裝,才是最高的禮節。卻不料,他因此而丟了工作,理由就是王況不穿西裝,不打領帶去接機!這讓王況很是郁悶,星期天,本來是休息時間,公司也有規定,只有周一到周四才需要穿正裝,其他時間隨個人喜好。但王況無論事后怎么解釋,都是沒用(嗯,灰雀很鮮明的表示不喜歡一部分HK人)。

王況決定要幫這書生一次,不要讓他也步了自己的后塵,若是這書生不小心的把包袱里的衣服給露了出來,而他要拜師的人看見了又不問,估計就會認為這書生是個不知禮數的人,從而把他拒之門外。

進了城門,下了馬,王況讓三白駕馭著馬回家去,自己則把守城的兵士叫了過來,叮囑了幾句,然后轉向州衙門去找黃良了,這個時候,正是農耕時節,林明幾個肯定都被叫去在州衙里呆著商議事情。

王況也不用通報,直接就往里闖,建州的軍政,對王況來說,沒任何秘密可守,誰讓皇帝下過口喻說是讓建州配合王況來著?那就是王況是主,建州是輔。所以王況在建州任何一個衙門,包括李業嗣的鎮軍衙門,都是不用通報的,除非說上頭明確的說,所有人都不能進,那么守門的衙役兵士這才會把王況給攔了下來。

等到進去,見到幾乎在建安的官吏都在,都在熱烈的討論著耕牛的分配問題,王況才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眼下春耕正忙,誰還有那個時間去管你的輸水工程,要管,那也得等到秧苗都插了后,確認長勢不錯了,這才會有時間來做,然后等到抽穗了,又要去防著鳥雀前來偷食,又要開始忙乎起來,所以說,王況要搞輸水工程,今年只有最多兩個多三個月的時間。

可是,還有城墻,還有大學堂,還有文廟廣場要擴建,還有公眾書館,都要在今年完成,實在是沒那么多勞力去搞水了,王況只能按捺住焦急,等以后有空了再來說。

不過,為了怕自己忘了,王況讓文書吏記錄下來,以便等到勞力有閑的了,好及時的通知一下自己,飲水工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大是因為全城只得不到萬戶人家,架設管道并不復雜,說不小是你還得規劃好了,免得到時候管道布置的雜亂無章,不光等有新住戶時要接水困難,就是維護起來也麻煩多多。

“來來來,二郎正好來幫著謀劃謀劃,這耕牛該怎么分才合理。”見王況把事情交代完了,跋腿就要跑,黃良連忙拉住了他。

王況正要趕去看那書生到沒到呢,或者說到了后,城門兵有沒跟緊了,這是黃良叫他,若要是林明或者李業嗣叫,王況保證是頭也不回的手一擺:“沒空。”一個是自己的大舅子,一個是兄弟,許多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品級也比自己低,所以都用不著客氣。但黃良是一州刺史,是最高行政長官,在外人面前,王況一直很注重這點,給黃良絕對的尊重,要是私底下,他跟黃良也是嘻嘻哈哈的。

“怎么,耕牛還沒分好?”王況坐了下來,書生的事情先放一放,春耕的重要性,比起一個人的前途來,更為重些,王況就指望著今年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最好是給建州所有的官倉民倉都全填得滿當當的,因為再要不了兩三年,中原恐怕就是大旱,具體年份王況不清楚,只知道澇災過后沒幾年就是旱再,今年建州翻身了,就能多存一些糧,新耕種方法是不可能有那么快就推廣開來的,哪怕是王況年初就上報上去,李老二也深信不疑的大力推廣,但還是那句話,地人農戶自己的,想怎么種,官府勉強不了,在沒得到驗證之前,許多人都會存觀望態度,采用對自己最為穩妥的,自己熟悉的耕種方式,所以,新方法只能是一處開花,然后滿滿的擴展開去。

就比如說水車,到現在為止,有新式水車的地方還不到一半的州縣,還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會遍地開花。這就是說,想要全大唐都采用王況的新耕種方法,至少需要五六年的時間。因此,早存糧就很是重要,糧倉滿了可以再建糧倉,只有糧食多了,這才能確保以后能少餓死人,建州要吸引流民遷移的最好時機,也恰好是在那個時候。

“是這樣,目前州里出資購買的耕牛,也有共兩百來頭,可各縣都想多要些,二各縣不管是土地還是人口,或者是耕牛,數量都不均等,因此大家這里討論來討論去,怎么也拿不出一個章程,二郎你點子多,給出出主意。”黃良狡猾的笑了笑。

王況瞟了黃良一眼,這個老狐貍,估計就是想做做大好人,誰也不得罪。不過,也正是他這老狐貍,才能在朝中無人的情況下,從別駕而輕取了刺史的位置,要是不狡猾,估計也輪不到他了。

“以前買的牛不都分了下去么?”王況有些不解,以前買的牛,都是一買了后,就直接分到了各縣各村里,怎么又都集中了上來,難道要重新分過?

“是啊,是分了下去,可這牛畢竟是州里的牛,那些領了牛的,就不加愛惜,不光犁地,就連拉個什么柴火之類的都死命的用,去年就因此病死累死了幾頭,某見這不是辦法,又都收了回來,平時就專人看護著,到了耕種時再分發下去。”黃良補充到,一旁的長孫煜也不住的點頭,耕牛收上來的辦法,還是他提出來的,這牛要不收上來,恐怕要不了幾年,就都得累死了。

“怎么?當初分牛下去,不是說好了,等他們有能力買牛了,就用買牛錢贖了這牛去么?”

“啊?”一聽王況這話,黃良他們就面面相覷,他們可不記得王況當初有這么說過的,而是說這牛統一由里正保管,要用的就去里正那借,不過大部分的官吏都不敢說出來,還是長孫煜拉了王況到一旁,把當初他怎么說的全復述了一遍,王況這才臉紅紅的連道抱歉。

以前,正是因為王況的考慮不周到,把牛分到里正去保管著,產權不明,村人們開始還挺愛護牛的,但到了后來,有人一帶頭用,就都有樣學樣的去借來用,那牛能不累個半死?反正又不是村人自己的牛,他們也不怎么心疼。

現在按王況新提的辦法,就等于是后世的變相貸款,不過貸的不是錢,而是牛了,那樣,牛就屬于農戶自己的,肯定也能愛惜,應該就不會再發生把牛累著的事情。

既然都定了下來,就沒王況的事了,王況就出了州衙門,往城門口走去,那守城兵見了王況,笑嘻嘻的:“小東家,也不用某跟著了,您交代的那人,一進城門,就找某打聽了富來客棧的地方,奔那去了。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7
第二四九章 做事是要天賦的

小白陶泥爐里的碳火一閃一閃的,間或竄出一個或紅或藍的火苗來,架在上面的黑陶壺里的水已經開了,白色的蒸汽從壺嘴里噴涌而出,圍繞著正在煮茶的秋菊身邊,氤氤氳氳的將她的身影掩得朦朧起來,越發的顯出她的婀娜來。

王況舒舒服服的斜斜坐著,將半邊身子支在躺椅上的軟墊里,兩只黃花貓,一只很舒服的趴在王況的腿上,不時的伸一下懶腰,然后用頭去碰碰王況的手,讓王況繼續幫它撓著脖子,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另一只則靠著王況,身子卷成一團趴在墊子上呼呼大睡,這也是王況要斜著身子的一個原因。至于三白,則是蹲坐在躺椅靠背上,兩只手不停的拔拉著王況的頭發,但它拔拉半天,也沒個成果。

墊子是小芣苢縫的,按了王況的法子,兩層織得又厚又密的麻布下面,是專門尋了那細密的鴨絨填進去的,緩和得很。

建安這時候也已經有些商人會從西域帶了百疊子回來,但王況就是不知道怎么去用機械方法脫掉棉籽,因為不知道脫棉籽的原理,所以,哪怕是現在給王況一個最先進的數控車間,他也沒轍,只能是去發動人用手一點一點的扯,既然都是用手,也是這么麻煩,那倒還不如用更暖和的鴨絨了。于是,今年王家,孫家,林家甚至于慎家的丫頭們又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沒事干的時候,去把鴨毛中的細鴨絨挑選出來。金陵多鴨,又是板鴨大量生產的地方,鴨毛是少不了的,王況也就讓姜家幫著自己收點鴨絨上來,一斤一貫,和皇家府庫的收購價格一樣。

制絨原理王況是知道的,和后世家鄉街上的棉花店里的彈棉花類似,不過王況暫時沒打算搞出來,也沒那興趣,所以,就先暫時的滿足自己的需求吧,先給自己身邊的人都置辦一床鴨絨被(鴨絨被其實早在漢時就已經出現,但因成本過高,一直都是皇家專享的),以建安的天氣,兩斤重的鴨絨被就已經很夠了,又輕又暖和,不像棉麻被一樣,十斤十幾斤的壓在身上,連呼吸都不順暢。

坐在王況對面的,就是那個王況白天在城外碰到的那個書生,此時他正恭恭敬敬的坐著,身上穿的,正是他阿娘幫他縫的被他視為珍寶的袍子,頭低低的,一言不發,等著王況的回話。

“你為何放著詩書不讀,非要來學做烹食呢?”沉默了一會,還是王況問話。

對這點,王況有些理解卻又是有些不能理解的,在這個以讀書為尊的風氣下,一個已經取得秀才功名的人,竟然舍得放棄掉功名,轉而想學烹飪。烹飪,只是一個謀生的手段而已,即便是學得技藝再高,最多,只能在宮里混到個御廚的身份,品級最高也也不過是個正八品下的內府令,還是要去勢的,不去勢就根本進不了宮去。

去勢之人,年輕倒還好辦,但年紀一大了,就總會憋不住尿,道理很簡單,人根去了,鎖尿的括約肌就去掉了大半,只剩了根上那么一點點,年紀小的身子壯實,那一點點還是能鎖得住的,年紀大的就不行了,所以在宮里的御廚,是沒一個人能干到五十歲的,一到了五十,就必須得退出來,想想啊,整個廚房里,若多那么幾個年紀大的,烹食的動作又是很大,這動作一大,難免尿就淅淅瀝瀝的出來,整個廚房里滿是尿騷味,誰敢吃?

徐吃貨現在是年輕,倒不覺得怎么樣,但再過個二三十年,也就要開始經歷這樣的煩惱了,好在他有王況這個兄弟在,王況早就在前段時間,和孫思邈約好了,到時候要請他跑一趟,幫徐吃貨和小六子做個小手術,以后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手術方案也是王況提供的。那天孫藥王急匆匆的走,大半是他放不下那些還生活在病痛中的大眾,有少半,還是因了這個方案,他得找人試刀去,在這之前,還必須要收集全了王況所說的東西(主角絕對不會成為神醫的,大家放心),同時還有個手術,也是他要找動物去做實驗的,這就關系到了鄧十一今后能不能站起來了,對這個手術的關心程度,孫藥王是比王況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按理說,既然已經取得秀才的功名,那么幾乎是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年輕的,有族人有富貴人家愿意資助你,作為一個長期投資,若是你資助的秀才日后取得更大的功名,回報也是很豐厚的,只要投資成功了,這個投資回報率是高得驚人的。若是到了年老了,還沒考取更大的功名,也完全可以尋了個富貴人家去做西席,一樣是衣食無憂。

能取得秀才,那就是學識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已經步入了士的行列,走到哪里都是受尊敬的,整個建州,八萬多人口,一千多的讀書人里,有秀才功名的也不過是寥寥數十人而已,這還是建州尤其是唐興建寧二縣自古就文風頗盛,不然也不會有夢筆生花,江郎才盡這樣的傳說出在唐興。要放到其他州去,除了幾個文風盛的外,比例還遠沒這么高。

眼前這個書生,卻是放了秀才的功名,要來學烹食,只要他步入了這一行,就不會再有人來資助他,擺著的么,你都放棄了大好前程,誰還愿意做這種無謂的沒有回報的投資?等他入行多年后,想說再回去教書,那也沒多少富貴人家愿意請你了,你都丟了書本這么多年了,學識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只要他學了烹飪,就從士這一行列轉到了匠這一行,社會階層也一下掉了幾個級別,怎么看來都是不劃算的買賣,又不是說他像孫嘉英一樣,連個童生的資格都沒取到,要知道,他可是秀才。

“某喜歡烹食。”秀才只回了這么一句話,就不再多說,繼續等待王況的回答。

王況笑了笑,倒是個少言寡語的,除了在城外碰到的時候,說起他阿娘縫的袍子時比較多話,其他時間就是基本只有一句。

不過,有這一句喜歡烹食也就足夠了,絕大多數人,恐怕究其一生,也很難做到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業,這要受到家庭條件,社會背景還有輿論的影響,王況是深有體會的。

“下定決心了?”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好,既然如此,你先跟著孫總廚一個月,若是有烹食的天賦,某就收了你這個徒弟,若是沒有,你還是回去讀你的書,考取功名罷,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天賦的。”一個人,要在某個領域有所建樹,絕大多數還是靠的天賦,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你才能做得比同樣條件下的人好。王況從來就不信什么勤能補拙是一劑萬用靈藥。

勤能補拙也不是完全不對,而是這是有個前提條件的,那就是大家彼此之間的天賦沒什么大的差異,在這個條件下,你才能說勤能補拙。同時,這還要受到另一個條件的制約,那就是你背后的支持力度,這個支持,有的是財力上的,有的是權力上的,有的是環境上的,有的是名聲上的。

甚至于,你是不是正處在一個特定的背景之下,都能影響到你的成就,你把曹操放到盛唐試試?估計他充其量也不過只能成為個小有名氣的人而已,或許歷史的長河很快就能將他給淹沒了,所謂時勢造英雄罷了。

就正如林荃淼,在仕途上可謂是一帆風順,他在讀書上的天賦只能算是中等,但因為有了王況,因為有了被王況影響下的格局,他一到了長安,沒多久就被捧為才子,高中前三甲,就連做官的起點也比別人高了許多。

但凡功成名就的人,大多肯定是不愿意讓人知道其實他的成功,有許多是來自與背后的支持,總是會在潛意識里把自己的成就大半歸功于勤奮之上的,王況自己就知道,如果他還是在后世,如果他還是處在那樣的一個背景之中,他不過是茫茫沙漠中的一粒黃砂罷了。

甚至,即便是穿了過來,假如沒了孫銘前一開始的大力支持,自己或許,依舊還是只能是個默默無聞的乞兒,最多,不過是個有點名氣的廚子罷了。自己所掌握的后世的知識,在這盛唐,就是一種天賦,換了個人來,或許能比他做得更好。

換言之,祖沖之有數學的天賦,李白有做詩的天賦,李靖有統兵的天賦,這些人,都是適時的發現并發揚了自己的天賦,才能有所成。假如讓祖沖之去帶兵,讓李白去搞數學,讓李靖去做詩,情況就大不相同,后世和諧太祖,打天下很能,但搞經濟就未必行。

這個叫平盛田的壽州來的書生,家境并不好,這點從他阿娘給他縫的袍子的料子選用上及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做母親的,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子女的,而他身上穿的粗麻布袍子,估計就是他們家最好的衣服了,至于那件他包袱里的好衣服的來歷,王況已經知道,那是別人資助的。而盛田這個名字,就知道他父母迫切希望有田,有多多的田,假如是個大富人家,田產已經不少了的,絕對不會給他取這么一個名字,而會給他取個寓意高升啊,當大官啊,飛黃騰達之類的名字,這跟希望有個兒子的,把女兒取名叫招弟是一個道理。

而他年紀,僅比王況大一點而已,就已經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所以王況斷定他在讀書上的天賦,至少是中上水平,比之于王冼甚至林荃淼還要強上不少。因此,只要他肯定下心來,加以鉆研,再有人給他像王況培養王冼一樣的支持力度,以后至少也能混到六品五品官的份上,要是他再能有王冼一樣隨機應變的能力,爬得更高點也是沒問題的。簡單的說,就是假如他是在王冼的這個位置上,王況絕對有把握將他“培養”成侍郎尚書這個位置上。

所以,如果他在烹飪上沒什么天賦,或者說天賦比之于孫嘉英差不少,王況不想就這么誤了他的前程,天賦是一回事,喜歡又是一回事,喜歡一行并不代表你有這行的天賦,有某方面的天賦也不代表你喜歡這個領域。

如果說家境不錯的,那自然是喜歡哪一行就干哪一行過的舒心如意,但要是條件不允許,你就只能選擇你有天賦的那一行去做,改變你自己的命運。這是一種責任,對家的責任,對家人的責任。(舉個例子,關關有寫作的天賦,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天賦并且喜歡寫東西,但同時,他又比其他人努力,所以,他有了現在的成就,但假如,關關還是只做他的銀行職業,那么,估計哪怕再努力,他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幸運的是,關關有寫作的天賦,同時,他也喜歡寫,又去努力了,又有了書友及網絡平臺的認可和支持,四者皆備。假如說關關喜歡寫,也有天賦,但卻不去努力,也是達不到現在的成就的。拿關關開個玩笑,關關莫拍哦。)

王況肯收平盛田下來的原因除了他對阿娘幫他縫的袍子的珍惜程度高外,還有就是這個平盛田是一路步行從壽州趕來的,先不說其他,就這個誠心,王況就不會趕他走。

其他地方不管,僅現在從須江到建安的路上就是馬車不斷,而通常他這樣的路人,只要招手相求,那些個有馬車的行商都會愿意免費捎他一段路到建安來的,而他沒有。這是做不得假的,在城外,王況就看到了他腳上的軟布靴上布滿的塵土,而到了王家,他的靴子已經是干干凈凈,若要是想擺出樣子的人,才不會將靴子和身上的塵土都清理了個干凈再來。

所以,從他的孝心和誠心這兩個方面上來說,王況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現在就是要看他有沒這方面的天賦,沒有,那就只好對不起,讓他回去繼續讀書;同樣的,要是他家境困難,王況也愿意施以援助,甚至以后在仕途上,王況都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看顧一二,不為別的,就為他的孝心和誠心,這無關什么投資回報或者是為今后王冼找盟友啊什么的。

讓春蘭領了平盛田回到客棧去找孫嘉英后,王況自己又坐在那發了半天呆,摸著黃花貓的手也停了下來,那貓就喵喵的發出了幾聲抗議,見沒效果,就一下跳到了坐在小馬扎上的秋菊腿上,用了臉頰在她身上蹭啊蹭的做著記號,也希望引起秋菊的關注,能伸出手來幫它撓撓。

在王況的教導下,王家人幾乎都知道了貓的習性,比如說用臉來蹭你,那就是在做著氣味記號,標明“這是我的”;比如說呼嚕呼嚕的,那就是非常舒服的意思;比如說尾巴豎起來輕搖是表示要進入戰斗的態勢,和狗豎了尾巴搖動是親熱的意思相反等等。

秋菊忙著給王況煮茶,哪里得空幫它撓?也就不去管它,那貓見沒什么效果,就又跳回了王況的腿上,一蜷身子,臉貼著王況的小臂,瞇上眼,干脆來個眼不見為凈,睡了起來。

兩只貓都還沒有名字,王冼想沿用給大白小白三白的取名方式,給它們取個四花五花的名,被王況堅決的否掉了,開什么玩笑,四花五花,這簡直就是黑道切口么。這兩只貓的命名權,王況交給了林小娘子和小芣苢,不過她們倆也沒暫時沒想出什么好名來,就這么擱置著(磚家說百元大鈔上的貓圖是來源于西漢漆器,灰雀不認為是貓,應該是虎,那時候是有從西域引來貓,但都是在深宮里養那么一只兩只的,漆匠們哪里見過貓了?就本中原產的貍花貓,現在也才剛出現,還沒完全訓化,所謂貍貓換太子里的貍貓,說的就是用貍花貓,現在已經滅絕)。

因為王況在發呆,沒說還要不要喝茶,秋菊也就繼續的煮著水,等王況說要喝了,再沖泡了煮上,一會就得,不然,現在就沖泡好了煮,時間一長,那茶味可就苦了,平白的做了無用功。

給王況煮茶,現在是梅蘭竹菊四個丫環除了看護大棚外最喜歡做的事了,喜歡看大棚,是因為大棚的神奇,連冬天都能種出瓜果來;喜歡煮茶,則是因為可以挨著王況坐在他邊上的小馬扎上。自上次大棚那一幕發生后,這四個丫環春心就動了起來,總找著機會來接近王況,還盡量的展現著美好的身段來,但王況都是視而不見。

王況是裝做視而不見,他又不是圣人,也不是瞎子,所以只能是裝,因此這段時間四個丫環看著王況的眼神都有那么一絲絲的幽怨,霧氣朦朦的。

只是她們卻是找錯了對象,其實,如果她們轉而去攻林小娘子和小芣苢的陣地,沒準現在王況的大床就不夠用了,林小娘子和小芣苢都是心軟的很,三求兩求的,沒準就答應了的。王況前些天之所以能攻下了她們的菊花,那也是放了身段,軟言軟語的求下來的。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7
第二五0章有人按捺不住了

王況繼續在發呆,但卻有只蔥白如玉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王況的手,王況被著一握,醒了過來,才發現,身邊的馬扎上,坐著的已經是林小娘子,秋菊丫頭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跑開了。

“郎君,可有什么心事?”林穎芝的手輕握著王況,拇指緩緩的在王況的手背上滑動著,這手很柔,很嫩,很滑也很膩。王況也是非常熟悉了林穎芝和小芣苢的手,才不會被著一握就跳起來,要是換了其他丫環的手來握他,他肯定是閉著眼就要跳起來,如驚弓之鳥。

王況是被平盛田的拜師觸動了他的往事,在回想著以前的點滴,所以陷入了沉思,這可以說是心事又不是心事,自己的思想,占據了一個不屬于本不屬于自己軀體的事實,是不能一下就倒出來給林穎芝知道的,作為自己的女人,王況是能給予最大的信任,但是,要讓林穎芝知道全部,還需要時間讓她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接受。

自己早先半真半假的說是天上來,倆個丫頭也沒有多大信,都是半信半疑的態度,如果這時候再說一句自己是借尸還魂,還不要嚇她們個半死?所以,只能慢慢來,先用她們能接受的下凡來讓她們絕對確信自己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了,然后再跟她們一點點的透露自己的來歷。

這關乎著王況的一個大計劃,這個計劃,或許要用掉他這一生才能完成,而又必須是有著王家及后人的絕對的毫無保留的貫徹執行力度才能完成的。

王況不相信有平行空間的存在,甚至一維二維和多維空間都不相信有,只要有空間,只要這個空間是有物體存在,那么必定是有著長寬高的,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粒子,都不可能只有一個或者兩個維度,也就是說,任何物體,都不可能在只有一個或者兩個維度的空間中存在,依此來推,多維空間也就不存在了。

另一方面,現代數學對四維空間的定義是三維空間加上時間構成了四維空間,那么也就是說,四維空間減去一個時間軸,就是三維空間,那么同理,三維空間減去一個時間軸是不是也就成了二維空間了?因為不管你有幾維的空間,時間肯定是村在的,那么也就是說,二維空間加上時間就是三維空間了,這就和三維空間的定義相違背了。

所以,王況堅信,所謂的多維空間,無非就是類似幾何學上的輔助線,只是一個計算的輔助工具而已,一個梯形,你可以引出兩條輔助線,交匯到一個點上,數學方法能證明這個點和這兩條輔助線是存在的,但是,他們真的存在于真實中么?沒有。因此王況覺得,數學證明存在的東西,未必就真的存在。

還有空間彎曲,相對論說,引力或者重力導致空間彎曲從而導致了光線的彎曲,設想是說假如一個人在一間房子里,這間房子因為引力或重力以足夠高的加速度運行,那么一束光此時正好從一個窗戶穿過房間,房間里的人看那光線是彎曲的,這就證明了房間所在空間彎曲了。

可是,假如這個時候,房里有兩個足夠小的人,小到比之于炫還小的,一個是隨著房子做同樣的加速運動,而另一個,則從相反的方向做加速運動,當兩個人挨到一起的時候而且足夠近,距離為零,同時,他們伸出了手,挽在了一起,他們加速度的絕對值正好相等,那么,一個人看到的光線是彎曲的,另一個人看到的光線則是直的,請問,究竟這兩個挨在一起的足夠小的人是處在什么空間呢?

所以,王況相信,這個世界,這個大世界,只有一個空間,就是他處在的空間,這個空間不可彎曲。

所有的蟲洞理論,都是建立在光速是極限的基礎上的,因為有個速度限制,而要從一地到另一地,不能從速度上想辦法,所以就發展出了蟲洞說。

可是,如果光速是極限,那么連光線都不能逃脫的黑洞怎么能噴發出大量的粒子流來?能噴發出來的粒子流肯定是超過了黑洞的第一或第二宇宙速度,也就是超越了光速,不然就也是逃脫不了黑洞的吸引力。

而光,本質上就是粒子流,是光子流,光子也是粒子。

正是如此,所以王況需要用自己來驗證,自己想的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存在平行空間,因為多個空間的發展不同,那么思維肯定是不同的,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每個空間都存在一個王況,那么這些個王況的思維、記憶和經歷必定不同,都是獨立的個體,如果自己能穿回去,并且保留了大唐時的記憶,還影響了后面的發展,又保留了自己穿過來時的記憶,就能從側面證明,空間,只有一個。

而如果不能穿回去,那么,結果自己估計是看不到了,只能看后世的自己是不是能看得到。

比較拗口,反正就是說,王況一直在找穿回去的辦法,同時,又要保留現在的記憶,還要保留以前的記憶,也要享受到現在的自己給后世的自己留下的財富。這是個龐大的計劃,需要自己的后人來配合,來貫徹,所以,就必須得要有林穎芝和小芣苢的支持。

假如因為外祖父悖論,假如自己無后,那也需要王冼或者王凌的后人的配合,將財富能傳遞到后世的自己手上去。

這一切的一切,如今暫時就寄托在現在正靜靜的躺在王況懷里,被他當玉一樣養著的華容道上,暫時還沒有其他的任何線索。

而華容道,這么些天,依舊沒個動靜,急不得,養玉都要養那么多年,華容道如果也是要養的,時間還早著呢。

而且,如果真的在自己的身后,有那么一只手在操縱(突然發現,這個想法和關關現在在寫的有點雷同了,而且提出的時間也大致相同,哈),那么總有一天,自己肯定能找出來,而事情發展的契合點或者說時機也能出現。

所以,我不急,你才急。王況一只手按著胸,另一只手依舊是由林穎芝握著,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心事有啊,就是造人啊,走咯,把小芣苢丫頭叫上,咱們造人去。”王況壞壞的笑著,眼睛一瞟,此時林穎芝坐在馬扎上,一手握著王況的手,另一手則是拿著團扇搖著,身子前附,從王況的角度,正好能透過她的脖頸,一直看到那兩丘隆起,甚至櫻桃也隱約可見。

林穎芝白了王況一眼,臉上泛起一陀紅來:“郎君又沒個正形了。”她心里早就想給王況產下個一兒半女的了,哪怕是個女兒也是好的,但王況總說不急,不急。

林穎芝也是知道安全期的,有時候也想瞞著王況,但王況會算啊,又有小芣苢這個沒心沒肺的得了王況的吩咐,幫王況盯著,所以她試了幾次,都沒成。

但她也知道,王況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王況做事,都有個大的計劃,所以也就不吭聲。如今見王況突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心里自然是一陣狂喜,握著王況的手也不由的微微顫著,見四下無人,手就慢慢的往后移,隔著袍子,輕輕的撫摸著小王況起來。

輕摸最能激起小王況的戰斗沖動,才摸一下帳篷就支了起來,此時候的林穎芝已經是雙眼迷離,呼吸也沉重了起來,握著團扇的手已經是無力,團扇掉到了地上,身上也是軟綿綿的,靠到了王況腿上,呢喃著。

顧不得馬上就要吃飯,王況一把就抱起了林穎芝,快步回到房內,用腳一踢,就將房門掩上了,林穎芝的手卻是舍不得離開小王況,一直隔著袍子繞著圈圈的摩挲著。

也是王況的話,激起了小娘子的情動,不多時,王況這還沒把小娘子剝光,自己就先被小娘子剝了個精光,而小娘子,還有一件小中衣穿在身上就已經趴在了床上,頭低低的伏著,兩腿并隴支起翹臀,早已經是洪水泛濫。

王況還待要脫了小娘子的中衣,小娘子卻是從自己身下看準了位置,翹臀往后一頂,將個小王況準確的俘虜了牢牢的包裹了起來,身子微微顫著呢喃著:“夫君,快來”天氣還沒轉暖,她的身上也起了一身輕微的雞皮疙瘩,還好,王況夫婦三個早就習慣了,冷是冷,卻不會著涼。

王況被這一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小娘子身子沒動,卻是一波又一波的把小王況箍緊又松開,就這一下,王況就差點沒把持住關口,一瀉了千里去。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氣后這才開始猛烈的撞擊起來。

一時間整個房里是充滿了靡靡的味道,伴隨著一下快一下慢的輕微叭叭聲,光旖旎無限。

兩人心無旁騖的來來回回的幾個回合,等歇息了后,這才注意到,小芣苢丫頭不在房內,不知道去哪了。過后的小娘子趴在王況身上,兩人渾身是大汗淋漓,濕轆漉的有點粘,床上的被褥也被他們的汗水浸透了,又要換了。小娘子輕輕的一下又一下吻著王況的臉,她自己得臉則是容光煥發,紅嫩得能能捏出水來。

“嘿嘿,小娘子吃獨食了。”小芣苢不知道什么時候鉆了出來,臉紅紅的,帶著點不甘心和懊惱,她進房間門都沒個動靜的,把王況和小娘子是嚇一跳,看到小芣苢的神色,小娘子得意的一笑,將小芣苢一拉,也拉到床上,三人抱在一塊。

他們三人,從不認為這床第間是誰該主動誰該被動,只要是只有王況和小娘子,或者是王況和小芣苢做過運動,都會給第三個說成是吃獨食,而且小芣苢還有著自己的見解,自己和小娘子,那才叫“吃”,至于王況么,只能算是撞鐘,是被“吃”的。

王況和小娘子是無力再戰了,只能讓小芣苢等晚上再“吃”個飽,其實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小芣苢則是剛在飯廳沒見到王況和小娘子,腦子一轉,就知道這兩人又去吃獨食了,就跑來觀戰,沒想到人家早就結束了,因此沒觀戰成,有些不平,才說出那番話來。

王況和小娘子哪不知道小芣苢的那點小心思,調笑了小芣苢一番,王況也任由著小芣苢把玩了她最愛把玩的小王況夠了,也把個小芣苢挑的軟綿綿的沒了力氣,又躺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在小芣苢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前去用飯。

王家的飯廳,其實是個大飯廳,隔成一大一小兩個房間,兩個房間除了相互有門通著外,又都有各自的單獨一個門,大小飯廳只隔著一層的木板墻,彼此說話大聲點都是能聽到的,反正王況兄弟議事也不會放在飯廳,無所謂。

小房間的,就是王凌夫婦和王況夫婦用餐的地方,大間的則是王五和黃大一家人及王家中的其他人用餐的,王五一家和黃大夫婦除了是在大間外,也是單獨一桌,上面的飯菜和王況這一桌是一模一樣的,王況吃什么,他們也是吃什么,而其他的人就相對會差一些,但就是如此,也比建安城內任何一家的家人吃的都豐盛,甚至比小富人家吃得都好不少。

開始的時候,王五一家是單獨吃的,但到了后來,他們執意要跟其他人一起吃,王況也只得由著他去,本來是想說讓王五在他自己的院里用餐,但他非要說大家湊一塊熱鬧,現在倒好,王況也只能讓廚房里也按了自己小間的標準給外面配上。

這樣的時間不多了,等到高三那邊安定下來,王五一家就要搬到壽山村去,王五要負責為田黃把關,把最好的全收起來,最多只給李老2留那么個三塊五塊的。差的則給李老2多留些,做人要厚道,這是王況自己心里想的,只不過要是李老2知道只給他留那么可憐的幾塊好石頭,恐怕就不是這么想了,肯定會大罵王況不厚道。

王況他們到的時候,王凌夫婦三個和王冼正等著王況一起來用餐,外面大間早就開始吃上了,還邊吃邊鬧著的,夾雜著丑丑那稚嫩的聲音說要吃這個吃那個的話。王家里,除了王冼之外,就是丑丑最得人疼愛,誰見了都想抱上一抱,丑丑呢,也不那么依賴他阿姐,除了比較賴著陳丫兒和王況外,王家的其他人,他見了,第一句都是:“騎馬,駕”

王況家里沒其他大戶人家那么多規矩,什么女人小孩不能上席,什么飯間不能說話,什么當家的沒來,其他人不能動筷子之類的,但王凌夫婦每次都要等王況來了再吃,說是不這么地,一來有損王況家主的面子,二來么,要是沒人等,王況總是不按時用餐,于身體有損。

今天的菜式比較豐盛,一個是陳大他們剛搬了進來,考慮到在王村伙食沒在建安這么好,王凌特地吩咐廚房這幾天多加幾樣菜好好犒勞下他們的,另一個就是頭天從長溪新運到了一批的劍蟶,這對除王況以外的人來說,都是沒吃過的美食,剛到的時候王況就示范了一遍做法。

新東西么,總歸是要吃過幾次,吃到滿足為止的,而且從長溪起運的三百來斤劍蟶,到了建安,只剩了不足百斤,除了給富來客棧的伙計掌柜們吃個新鮮外,還給孫家,林家和黃良那都送了些去,剩個三十多斤,也得趕快吃掉,不然過個兩天死光了,那才是真的浪費。

因為菜式多,又是晚上,陳大他們也是剛來,沒具體分配什么活做,就給外面都配上了酒,讓他們吃夠喝夠,要是在平時,晚餐外面的桌上可是沒酒的,更別說午餐了,想要喝酒的,只能是等到入夜了,要睡覺了,這才可以去廚房里讓廚師做上幾樣菜,配壺溫好的酒,或者是三五人邀了,或者是自己躲自己房里喝去,這個王況不管的。

但其他時間,不能喝酒,這就是王況自從上次自己差點泄露了天機后定下的規矩。當然他自己兄弟和王五不在此例。

王況這才剛坐下,就聽到外面陳大在大聲說著什么,起先倒沒注意,但是一個詞引起了他的注意,頓了一下,見王凌夫婦三個還是沒動,想了想,也沒說什么,拿起酒壺,先給王凌斟滿一甌,又給王冼斟了半甌,最后是自己,斟完了笑道:“吃,開吃,這劍蟶可得趁熱。”

陳丫兒笑著看了小娘子一眼,把個小娘子看得臉騰的又紅了起來,那一眼分明就是說,這不就是等你們兩個么,要不是小芣苢去叫,早就冷了。

王凌卻是注意到了王況動作,也聽到了陳大的話,就沒吃,起身到外間去了,不多時,回轉過來,看了王況一眼,笑笑:“那一對按捺不住了哦。”

“哦,由他們去,在那里,他們折騰不起來,翻不了天去,且不管了,過些天,再看看。”王況抿了一小口溫熱的酒,然后夾了一個劍蟶,送到嘴里,輕輕一吸把肉吸了出來,嚼幾下咽了下去,這才說話
cedoni 發表於 2013-10-20 13:58
第二五一章尋親

王凌說的那一對,說的就是從長安的三十里鋪跟了王況一路來到建安,又被王況收留的那對假乞丐父子,甚至他們是不是真父子,王況都有所懷疑,實在是因為年齡差距太大,但因為有的人長得顯得老,有的人顯得嫩相,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只能相信他們是父子。

他們是不是父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目的。

他們來到建安,如果從在長安算起,在王況這邊潛伏了也快兩年了,就是從他們到了建安再找到王況算起,也是一年半多,卻是一直規矩得很,被王況安排在孫家莊上做事,都很本分,也很勤快,要不是王況調查過,估計也就被他們的表現所迷惑了。

他們是從李胖子的府上出來的,這點是絕對可以肯定的。難得的是,這兩人竟然這么能隱忍,到現在才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因為事關大局,所以,除了黃大,孫銘前,孫嘉英和王凌外,王況是誰也沒說的,就是為的讓大家表現自然一點。

雖然有過之前誆騙曹六的成功,但這不同于那次,騙曹六,只需要裝幾天,要騙過這對假乞丐,卻是需要一年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如果讓太多的人知道,時間一長,難免會泄露出去,從而打草驚蛇了。所以王況就連孫家莊上的幾個成精了的老爺子也都沒說。

唯有如此,大家表現自然,才能更好的監探他們的來意思,究竟是要搞破壞呢,還是想偷什么東西,依王況猜想,可能還是要偷什么東西的嫌疑和探聽虛實的可能更大些。

陳大他們幾個,是剛被抽調回來沒幾天,閑著沒事做,要是在王村里,他們還能時常的操練打鬧一下,可這是在王家,他們擔心自己的操練會影響到小東家的休息和日常生活,就都停了下來,沒事可做,那就只好到處去逛逛。

孫家莊子就在郊區,離城很近,加上又是番薯的種植和存儲地,他們以前在王村要吃的番薯都是從孫家莊運了去的,有愛吃的都沒能放開肚皮吃,又不吭聲要,王況和孫銘前自然是不知道他們有人愛吃,王凌帶著他們在軍隊里的時候,還沒番薯呢,所有王凌也是不知道。

這回好了,這么近,所以他們這幾天是天天往孫家莊里跑,只留一個人在家里聽命令,有事做就騎了快馬去莊上喊人,一柱香都不用就能回來了。

在孫家莊,他們是可勁的變著方的吃番薯,用烤,用煮乃至生吃,番薯生吃本來就是又脆又甜,他們吃得自然是津津有味,尤其是烤著吃是最多的,番薯這東西,容易消化的很,吃飽了,就在孫家莊上操練幾趟,就消的干干凈凈的,回來飯照吃。

也因之前他們也去過幾趟孫家莊的,孫家族人也有曾去王村幫忙做辣椒醬的,都知道陳大他們幾個是屬于核心中的人物,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去看辣椒地,而不是孫家族人去看的。既然他們愛吃,就干脆的將庫房敞開了,由著他們折騰去,反正現在番薯夠多,多到曬成番薯干都堆滿一庫房,現在地里的一些個頭太小的,都沒人愛撿。

這是孫家莊上從沒有過的,開了庫房由著一幫人去糟蹋番薯這么好的東西,至少,在那對假乞丐眼中就是如此,所以他們就判斷,這幫人定是屬于核心人物,就算不是核心人物,那也是很接近核心的,肯定肚子里藏不少秘密,就開始試探著接近陳大他們。

陳大他們要烤番薯,他們就幫著挖地起火;陳大他們要吃煮的,他們就主動的去幫著洗了煮上,陳大他們想喝點番薯粥,他們也是不辭辛苦的去淘米熬上,還幫看著火,盯著鍋里……

兩天下來,他們就和陳大這幫人混了個捻熟,不熟不行啊,開始陳大他們都是自己動手的,孫家幾個老頭是這么說的:“喏,庫房開著,你們愛怎么吃怎么弄,就自己弄去,某等眼不見為靜。”他們可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什么饑荒沒見過,所以是見不得糟蹋糧食的行為,即便陳大他們沒糟蹋,全都吃進肚里,在幾個老頭看來,還是糟蹋,這不是么?吃飽了就去打鬧蹦跳,這不是糟蹋是什么?

一來二去的,兩個假乞丐就開始試探著打聽起王況兄弟的往事來,尤其是對王凌從軍的那一段時間最感興趣,這恰恰又能挑起陳大他們的話頭,一說起來就是眉色飛舞,這個說他掌劈了幾個逆賊,那個說他槍挑了個逆賊的伍長火長等等。(8)[0]{0}[小]說(網)

陳大他們吹牛歸吹牛,心里卻是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的,加上王凌從軍的那段,光明磊落,也沒什么隱密事,所以倒是沒給這倆假乞丐聽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剛才陳大他們就是在吃飯的當間,說起這對假乞丐的。

這對假乞丐報上的名王況早就忘記了,只知道身邊有這么顆釘子存在著,但時間一長,他們又沒個動靜,差不多都忘了,要不是剛剛陳大他們提及,他就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來。

假乞丐父子姓賈,年長的叫賈拾,年幼的叫賈小三,這姓起得倒真貼合他們的任務,賈(假)么,不過王況卻不知道,這二人還真姓賈,沒亂起名,這按排行來起名,天下重名的多了去了,不信你就站在建安的鐘樓上,大喊一聲:“二郎”保證應聲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換不包括那些不應聲的呢。

當然了,要是喊一聲王二郎,可能就沒那么多人應了,頂多就那么三五個,或者是沒有,整個建安,就只有王村是唯一的王姓村,其他地方雖然也有姓王的,卻是不多,也不是王況這一支的。

可若要是喊一聲李三郎,趙五郎這樣在建安的大姓,那就應得多了。

所以,倒是沒人會在姓上造假,這姓名發膚,受之父母,不是誰都愿意改的。除非是非常少見的姓,比如說尉遲保琳的姓,只要一報尉遲兩字,那多半都能引起別人的遐想,這是不是尉遲家敬德家的啊?

孫家莊上現在已經幾乎沒什么秘密可言,又有孫家幾個老成精的在那,所以王況才說他們蹦不起來。

不過,既然他們按捺不住了,王況準備給他們創造創造條件,過段時間,給他們換換地方,要是現在換的話,假如精明的,恐怕會聯想到這和他們向陳大幾個套近乎有關而生警覺,或許就這么跑了也不一定。

王況可不想他們沒“完成任務”就跑了,要是這樣,李胖子說不定還會再派人來,再派誰來,那就很難知道了,就變成了敵暗我明,而不是現在的敵明我暗的態勢。這可不是王況希望得到的結果,再說,李胖子那邊一直沒什么動靜,估計還和這對假乞丐沒有“暴露”有關。

陳大他們說的不光是這些,這中間也提到了有幾個嫁了出去的王村女兒,算是王村幸存者了,去年清明,有帶了香燭去王村祭拜的,還說等到今年清明到了,他們還要回轉回王村去,幫著那些王姓女兒掃掃墓什么的。

這話讓王況在那小間里吃著飯,臉紅了一下,這是他極大的疏忽,諾大的一個村子,上百口人,既然有娶進來的,自然也就有嫁出去的,自己兄弟三個是王村的繼承者,她們又何嘗不是繼承者呢?

但自古以來,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除非說父母這頭的男丁死絕了,才會有女兒來繼承家產的事情發生。可能陳大他們就是因為這點,加上王村還有王況兄弟三個男丁在,繼承整個王村的田地是理所當然,所以也就一直沒跟王況報告這事。

但是既然王況已經聽到,他就不能不管了,當下跟王凌商量了下,田地是不可能讓她們繼承了,但卻是可以在其他地方幫持一二,讓這些王村出去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在夫家能抬得起頭來。

王凌被抓時已經年紀不小,所以村里面嫁出去的女兒,他大多都認識,就是不認識也不要緊,只要認識幾個,再由這幾個一一的去記憶去尋訪,然后對照一下縣里面存了檔的戶籍,就能對比出來,不怕有人來冒認,倒是怕會遺漏那么一個兩個的。

王況心里其實很敬佩這些嫁了出去的王姓女兒,自己在建安已經如此的發達,卻是沒人前來認親,這就是這個民族自力更生的民族性了。

但由此也可以推斷出來,自己這一房,包括了王凌這一房,怕是已經沒了姐妹沒了姑姑,就是有,也是在戰亂中離鄉背井,不知道遷到哪里去了。不然,就只要王況在,斷不會有姐妹姑姑不會心存了找到親人的僥幸,而到建安來的,王況王冼可是成天街上走,而且王況王冼的各自父母名諱,也幾乎是建安家喻戶曉的。

尋找王村家嫁出去的女兒的任務,就交給了王凌,他是州衙門班頭,等到這任滿了,就要升為總班頭了,頂了原來那個老班頭的位置,帶衙役下去巡視本就是王凌的工作,自然也就可以利用這個工作之便來尋訪,同時,正好陳大他們也沒事做,就讓他們都跟著王凌多到鄉下去走走,一起幫著尋訪。

州衙門一共有五個班頭,每個班頭下又各有五名副班頭,然后每個副班頭下又各有十名衙役,每個衙役又都帶了一到三個類似后世臨時工性質的幫辦,算起來王凌手下,就有幾十近百號人馬,若是等到夏末,建州的考課完成,他頂了總班頭的位置,能調動的人馬句有四五百號人,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當然這個力量不是絕對的,只有班頭,副班頭是流內的,是固定官職,是由朝廷撥付薪俸的,衙役都是半臨時工性質的,只在州里有名冊,由州里撥給薪俸,只比幫辦地位略為高些,平時也都有自己的田地要種,只有閑時才能來衙門站班。

縣衙門也是如此,可以說,縣衙門的衙役和州衙門的衙役的地位是一樣的,沒有誰高誰低之分,只不過在平時辦差的時候,縣上的會尊敬州上的一些而已,同理,大理寺的衙役也是一樣的地位,不會出現后世那種部里隨便一個辦事員,等級也比地方一個派出所所長高的現象發生。

甚至,在州里當衙役,比起在縣里當衙役還要辛苦一些,拿同樣的薪俸,干的活要更多些,因為他們是機動的,哪個縣上缺人,就要被抽派去那個縣幾天,唯一的優勢是,他們住在州衙門所在地,僅此而已。

所以王凌自從當上班頭后,在家的時間并不多,這還是黃良對他特別看顧,許他不用去簽到的份上的,但王凌卻是坐不住,閑不下來,總是帶了衙役出門去巡視,一個是他自己坐不下來,另一個自然就不不想給王況臉上抹黑的緣故,所以即便是有其他班頭告假,他都會去頂了他的工作,所以在衙門里人緣不錯,加上建安人人都承王況的情,王凌接總班頭卻是沒人有意見,即使他是資歷最淺的。

王凌人緣好,所以請其他班頭在巡視的過程中幫自己打聽也是都給積極的應了下來,接了的在巡視過程中也都留心查訪。

又有陳大幾個獨立去找的,這么幾天下來,還真被查到了幾個,其中一個還竟然就在建安城內,其他的幾個,都是嫁到老師巴交的農戶家里,這些人家都還淳樸,王家女兒在他們家倒沒什么被歧視的,大多還都因了這兩年王況的崛起,在家中的地位有所提高。

建安城的那個,算起來如果按輩排,應該是叫王況為叔的,已經三十多歲了,她出嫁的時候王凌已經懂事,所以見了面還依稀能記起。這個叫英娘的王家女兒,因為在城里,受王況的影響是最大的,如今已經是一家之主,家里面,不光是丈夫聽她的,就連公婆叔伯也都聽她的,家里的帳也全由她管著。

他們家只是做的在每個墟日到街上擺擺攤,賣些從鄉里收來的東西為生,日子其實過得很緊巴,但卻是沒來找過王況,甚至如果不是王凌依稀記得她的相貌,這次王況提起了,他留上了心,見到面問了后,她的街坊鄰居都是不知道竟然是小東家的親戚的。

自然是林小娘子和陳丫兒幾個婦道人家上門去拜訪的,問到日子既然過得這么緊巴,又為何不上王家來認親,英娘只是笑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早就出了五服了,不好去打攪小叔父,再說了,這日子是緊巴了些,可孩子們不都穿上了新衣?也時常能吃到豚肉了,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這有了盼頭,又不是熬不下去了,真要熬不下去了,再去找小叔父不遲的。”

這話說得林小娘子是澘然淚下,她在長安,可沒這見過這么淳樸的民風,倒不是說長安一地的民風不好,實在是因為城市大了,又有坊區相隔,這坊區,就如同后世的小區一般,安全是安全了,卻也將人心隔離疏遠了不少。

陳丫兒自是見慣不怪的,她們家原來住山里,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再苦,回到娘家探親,也是極少吭聲的。

在英娘和其他先尋訪到的王家女兒幫助下,倒是找齊了在建州的二十多個從王村出去的女兒,這里面上有七十多歲的,下有才嫁出去還沒到一年,王村就被屠了村的。

大多數的人因一家人均不識字,又很少進城的,甚至是離了村子十幾里外都很少去的,有的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王村已經平反了,都還以為依舊被定為附逆,所以也都不敢說自己是王村出來的女兒,怕鄰里戳脊梁骨,而知道的呢,也基本就都知道小東家就是娘家的驕傲,有這層驕傲對她們來說,已經很夠了,再說,這都嫁了出來了,早就不能算是王村人了,所以也就都沒找上門來。

當然這是女兒家的思想,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嫁了出去,就從此不算是王村人了。若要是男丁還有存活的,那自然又是另一番想法,自幾本家兄弟或者說是長輩晚輩出息了,那當然要去投靠的,本家人么,總歸是要用人的,用別人是用,用自己人也是用啊。

建州是找到了二十多個,還有嫁到更遠地方的幾個,只有一個是知道確切地址和夫家姓名的,王況就派了孫二,他嘴巴比較能說,干這事是最合適,店里有黃廿看著,也不怕沒人,再說,孫掌柜是總掌柜,可也是坐鎮在店里的。

孫二套了輛馬車,帶了錢去,如果是家境不好的,就在當地買了油米茶肉送去,再給點錢,讓他們在當地找個營生做,要是愿意遷到建安來,自然是最好的;要是家境好的,就接到建安來團聚一下再回去。

又因為擔心那家女兒在家受夫家管束嚴,吃苦受累,所以特地還帶上了陳大,懷里揣著黃良開具的請當地衙門協助的書信,又有陳大跟著,他是又官身的,身上帶著印信,不怕夫家敢有什么動作,只要見到王況族人受了欺凌,就拿了黃良的書信去找當地衙門用官來壓人,這種情況,由不得王況不拿官威。

是的,王況準備在清明節,搞一次團聚,屬于王村所有人的團聚,地點就在王村,這是屬于王村兒女的團圓聚會,王家族人的聚會,用這個聚會告慰在天的逝者,族中,還有人在,還會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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