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597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11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身試險


待那斥候離開不久,宇文天佑忽然笑了起來獨自囔囔。

“呵呵。來吧,瑯琊武天。爾瑪就看看汝有多大的能耐,竟敢來攻爾瑪的宇文族!呵呵呵,不過汝瑯琊族卻瘋狂,爾瑪就越開心,這樣汝等才會被怒火遮住了眼睛,只會一頭向前衝而不會向後看!

那漢將倒是可愛,原本想要利用這瑯琊族報復爾瑪,雖然的確造成了一些麻煩,但卻未免不為爾瑪省了不少口水,來說服本族的族老、權貴、部落長出兵瑯琊。這些人好吃懶做,仗著身份、權力,只為自身索取利益。要說服他們,定少不了一番討價還價啊。呵呵呵,這麼想的話,豈不是那漢將還幫了爾瑪不少,哈哈哈哈! ”

宇文天佑在帳篷內,瞪大著眼,張大嘴巴狂然大笑,一時間眼中發出的亮光好似把整個帳篷都照亮了。

嗷嗷嗷嗚嗚!

連綿不絕的狼嘯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在陽光照射下狼神山脈,山青林翠,陽光穿梭在樹林葉子密縫之間,一隻黃色鳥雀從一枝枝頭飛到另一枝枝頭,渣渣在叫。或許在狼神脈上只有鳥雀這一動物,才能不受狼群的威脅,無憂無慮地生活在此。

忽然,一支兵馬從一旁暗處的密林中走了出來。領頭之人,是一年輕少年郎,他的身上穿著一副銀色鬼頭兵甲,惡鬼臉的頭盔掛在馬邊,手執一張地圖走出來後,看了看四周,又對了對地圖,露出八顆齒的笑容。

“哈哈。出了這片密林,再走過一個山頭,就能下這狼神山脈了。不過,從此處開始,狼群就少了許多,一般都是五六匹一窩的小群。吾等可以稍稍安心一些了。再趕一段路,今晚就能下這狼神山脈。”

這年輕少年正是文翰,雖然是第三次上這狼神山脈,但狼神山脈的恐怖,文翰是深深了解。一路下來都是小心翼翼,走著密道,連水源也​​不敢找太遠的。趕了十幾天的路程,現在見來到較為安全的地帶,也是鬆了一口氣。文翰這一說,無論是漢人、漢兵亦是個個把緊繃的臉色鬆了下來,想要大聲喝彩,卻被高順用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好似在警告他們,這還沒出了狼神山脈,這羌胡的第一禁地!

文翰見此搖頭笑著,令眾人在原地歇息一會,吃些口糧,補充體力,半個時辰後再去趕路。在歇息期間,漢人、漢兵或是細聲談笑或是閉目養神或是大嘴的大嘴的在吃乾糧。半個時辰後,又再出發,他們騎馬走得很慢,動靜不敢發得太大,怕引來群狼。終於在晌午時分上到了山頭,下這狼神山脈就只剩下一段不遠的下山路。

此時,文翰正在山頭眺望,可以看到遠處的大草原裡數個柯拔族部落,兵馬一路一路的在聚集,或是騎兵或是金刀勇士或是刀斧手,隨軍還有不少的輜重。

文翰皺起眉頭,看了許久,心中在猜想,這柯拔族的兵馬怎麼突然​​聚集起來,看這人數不少,起碼有二萬人左右。不過其中許多人手忙腳亂的,陣型排得亂七八糟,不難看出有許多是新兵蛋子。文翰一開始還以為這些兵馬是來圍剿自己的部隊的,不過看久了,瞧他們聚攏的方向又不像是,反而隱隱有向瑯琊境內出兵的態勢。

“這瑯琊族的女權貴、孩子,被吾送去宇文族當這奴隸。這是整個瑯琊族無法接受的恥辱,若吾猜得不錯,這瑯琊、宇文族在這十幾天裡,應該圍繞這事做出了舉動,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打起來了。若真是如此,這柯拔族充當的又是何角色,看它隱隱有向瑯琊境內壓逼的態勢,難道是與宇文族達成了某些協議,要一同對付這瑯琊族?”

文翰的腦神經快速地轉動起來,眼中神采不斷,旁邊的關羽、高順看到文翰沉著臉,又擺出捂著下巴的招牌動作,猜到他又在思考計量。兩人默契地把周圍一些士卒趕到一邊,大部隊也停了下來,安靜地等待。

之後不久,文翰似乎想好了,點了點頭轉過身來,這才發現整個大部隊都在等候自己。不由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關羽走了過來,扶著二尺美須道。

“不凡賢弟,看了這柯拔族的兵馬許久。難道有什麼思量?”

“嗯。吾的確是有。不過這可能會些許拖延吾等歸去大漢的時間。還有這些百姓,都急著歸去…”

文翰沉吟地說道,後面的漢人百姓一聽,一個在漢人群中威望不低的中年人連忙走了出去,向文翰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道。

“文司馬乃吾等這些卑賤百姓的大恩人,給予吾等自由,如同再生父母。千萬莫要因為吾等成了拖累,亂了文司馬的思量。吾等這些卑賤百姓,可萬萬擔當不起啊!”

“是啊!是啊!”

後面的漢人百姓也異口同聲地認同說道。而高順心中有不同的看法,在一旁提議。

“下了這山頭就到了柯拔族的境內,柯拔族兵力虛空,現又聚集了重兵在靠近瑯琊境內的方向。想必周圍部落的兵力定是不多。這些百姓又有馬匹,文司馬大可令他們自行歸去,只要小心一點,應無問題,能與安全歸去。”

“高將軍說的不錯,文司馬汝就讓吾等自行歸去吧。”

“嗯…這樣吧,吾想要做的事情,需要的兵馬其實不多。上次因吾失策,造成三四萬漢人丟了性命的事情,吾絕不想再見到。高將軍,吾令汝領一千兵馬護送他們離去,雲才哥哥領剩下的一千八百人與吾留下。就這樣決定吧!”

文翰斬釘截鐵地下了決定,原本關羽和高順還有那個中年人還有話想說,不過見文翰一副決然的樣子,也就沒說。關羽、高順二人不說,是因為他們清楚文翰性子裡的謹慎。至於那中年人,一路下來多多少少從黑風騎口中聽到文翰不少事蹟,已隱隱有將其視為一代神人的錯覺。

後來,如文翰所命令的,黑風騎分為兩支部隊。一支千人兵馬由高順帶領,護送百姓回去大漢。而文翰則與關羽還有一千百八兵馬為另一支部隊,大部隊下了山頭後,才分開行走。文翰一直望著他們離去,直到他們的身影消息在大草原裡的盡頭。

這時,已是夜晚時分。文翰、關羽還有一千百八黑風騎隱蔽在山下的叢林裡,文翰看這夜色黑得差不多,便把關羽叫來,將自己今日晌午時的思量說了出來。關羽聽後,沉默著臉色,望了文翰許久。

“不凡汝身為軍中大將,怎可以身試險。不如讓吾去吧。”

“呵呵。雲長哥哥,就汝這世間罕有的大身板,若是汝去實在太突出,容易被人發覺不對勁。而且汝這羌語說得沒吾熟練。再加上,汝忘了吾曾與汝說過,吾那義父從事特殊,經常要在刀刃中行走,他做的事大約就和這事情差不多。吾四五歲就接受他的訓練,這種事情以前也做過不少,比這更危險的還遇過不少。汝就放心吧。”

“竟然不凡賢弟有把握,那吾也不再多說。注意安全。若是有什麼危險,立刻就撤,吾等會立刻去接應汝的!”

文翰點點頭,沒有再說,與關羽眼神相視一笑。關羽卻是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這文不凡哪來這麼多奇異想法。原來文翰的思量,是想要獨身去探柯拔族大營,找到現今柯拔族族長柯拔烏水。

文翰從那瑯琊權重口中收集了不少資料,當中文翰清楚記得那些瑯琊權貴對柯拔烏水的評價,膽小,異常的膽小怕死!所以,文翰想要找到他,以性命威脅他反水,反過來去攻宇文族的後方。讓宇文天佑措手不及,從而令這柯拔烏水得罪宇文天佑,不得不與瑯琊武天結成同盟,共同對付宇文天佑。

柯拔烏水、瑯琊武天、宇文天佑,這三個羌胡三大豪門的族長,文翰對其分析了許久。十分清楚,瑯琊武天絕對不是宇文天佑的對手,雖然柯拔烏水的柯拔族現兵力空虛,但爛船還有三分釘,若是他與瑯琊武天的瑯琊族合作,對付這宇文天佑的宇文族,這樣一來兩邊實力就平衡了,勢均力敵。

文翰就是想要得到這種效果,他不是在幫瑯琊武天,他是在幫大漢。只有這兩邊勢均力敵,這爭鬥的時間才會被無限的拖延。若是太過早決出勝負,決出這羌胡的霸主,整個羌胡統一後,實力就會劇增,到時處在亂世的大漢就危險了。

文翰這一步可謂是,劍走偏鋒,雖是偏但卻是十分重要。若是事成,他就能夠為大漢爭取不少時間。甚至乎,很可能這兩方相持不下,實力損耗越來越多,到時文翰若是能成就一方諸侯,又處在這并州的位置,大可趁他們虛弱,出兵羌胡!這未免又不是,一步佈置在未來的遠棋。

關羽亦是看透了一二道理,才無大力阻止文翰。之後,文翰與關羽又是商討一番,等天色又黑了一些後,文翰和關羽領著數十兵馬藉著夜色隱秘出動。伏擊了一支走遠的柯拔族斥候隊伍。

這是支六人的巡邏隊伍,將其盡數殺絕後,藏好了屍體。文翰又從這數十個黑風騎中挑出與這柯拔族巡邏隊伍裡的人身材差不多的五人。至於文翰因為他長了一副不高不低的大眾身材,很容易從其中六人找到一個與他相似的。文翰還有這五人將這些巡邏隊伍的人衣裳剝掉後,各自穿好,又換了馬匹。關羽與文翰一陣眼神交流後,文翰這支打扮成柯拔族巡邏隊伍的假隊伍就出發了。

文翰領著隊伍,一路四周奔跑,做著在巡邏的樣子,其實是在探查四周的環境。同時在留意柯拔烏水的帳篷所在。文翰很有耐心,一直在外頭往內觀察了兩個時辰,突然見到大營內有動靜了。只見數個生得嬌媚擺著蛇腰的羌胡女子,忽然從某個帳篷走了出來,向營中一個大帳篷的方向走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18
第一百一十七章 潛營


文翰瞇著眼留意四周,帶著隊伍加快速度,又在大草原裡繞了一圈,繞到接近那大帳篷的一方。然後忽然減速,這黑夜裡大草原十分安靜,只要仔細去聽,文翰大約能聽到一點那大帳篷內的聲音。

文翰聽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不敢逗留太久,又再繞了一圈,以免被其他巡邏的柯拔族斥候發覺。不過,這半柱香的時間已經夠了,大帳篷內聽聲音,大概可以判斷出裡面有三個女人、一個年齡不少的中年男人。

聽那些女人對他畢恭畢敬、獻媚的語氣,就可以猜出此中年男人身份不低,雖然未叫出他的身份。但能在兵營裡享受女人,又有一定身份的,十有八九就是族長了。而柯拔族的族長,正是​​文翰要找的人柯拔烏水!

文翰心中細細打算,忽然向身後的五人打了一個手勢,表示準備入營。那五人沒有說話,而是統一打著一個手勢,表示明白。這些手勢是文翰在後世現代,做特務時學的,在後世竊聽器流行的時代,要學會一套手勢,是每個特務必修的課程。而文翰作為頂級特務,更是學會三套不同的手勢。文翰又從其中選了一套較為簡單的,教給了這五人三個手法,一是明白,二是撤退,三是安全。

文翰領著他們,來到大營門口,那五人不似文翰受到專業的訓練,神情多多少少有些緊張,都不知咽了幾次口水,被文翰用嚴厲的眼神,令其穩住心態。

忽然,站在門口守衛長一聲大喝,用羌語在向文翰問話。大概的意思是,你們這麼快回來幹嘛,接班的隊伍到了沒有。文翰連忙用熟練的羌語回答,其中還在與那守衛長打趣了幾句話,更有意無意地說了一些羌胡風俗笑話。

簡直就像融入了角色。那守衛長被文翰逗樂了,過去拍了拍文翰的肩膀,讓他趕快進去休息。至此,那在後面一直在看的五名黑風騎才把那高懸在上的心,放了下來。跟在文翰身後,進了營內。

文翰一路走來,走得很慢,只要周邊有人與他打招呼,他就立刻回應。走得十分坦然,一點緊張神色都沒有。那跟在他身後打扮成柯拔族斥候的黑風騎,受到文翰的感染,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狂嚥口水。

文翰眼睛嘴巴都在笑似的,又與一批經過的在營內巡邏的柯拔族士卒,用熟絡的羌語打招呼。這領頭的將領似乎是那難以取悅之人,沒有理會文翰,反而皺了皺眉頭地瞟了一眼文翰的身影。

突兀之間,那五個假扮柯拔族斥候的黑風騎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只聽見那領頭的柯拔族將領猛地大喝一聲。文翰立馬止住了腳步,那五個假扮柯拔族斥候的黑風騎也跟著停住腳步,一動都不敢動。

那剛才在喝的柯拔族將領走了過來,圍著文翰看了好一會,文翰仍是瞇著眼睛抿著嘴巴在笑,然後還稍稍擺出一副不明所以然的表情,望著柯拔族將領。柯拔族將領冷著臉,用羌語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向文翰發問起來。大概的意思是在問,文翰這支小隊伍的所屬,領軍的將領是誰等等。

問得文翰也是心中咯噔一跳,臉上雖還是笑臉,但腦袋已在快速地轉動。柯拔族將領見文翰沒有回答,一揮手,立馬他的麾下衝了上來,包圍住文翰這支六人的小隊伍。文翰神色不變,很快鎮定下來,突然好似想到什麼,用搏一搏的態度,反而走到柯拔族將領的耳邊,快速地說了幾句話。

柯拔族將領,聽後疑惑地問了幾句話。文翰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一旁空地,讓他走到一邊說話。柯拔族將領想了一會,又令麾下士卒守在這裡,然後照文翰的指示走到了空地。文翰隨後走了過去,和柯拔族將領說了好一會話,之後柯拔族將領又問了幾句,確認一番後,就回到原處,領兵離去了。

文翰看著他離開,背後已是濕透了。原來,在剛才文翰不敢隨便報一個名號,反而是用了宇文族的身份。他想這宇文族與柯拔族暗下定有所聯繫,便說自己乃是宇文族派來的,有事通知柯拔族族長大人。

又胡亂編個理由,說這柯拔大營內有不少的瑯琊族奸細,為了不被其發現,所以他才裝成柯拔族斥候的樣子。說得那柯拔族將領半信半疑,又想事關重大,不敢輕舉妄動,便放了文翰離去,不過臨走前還表示會密切關注文翰這一行人的。

文翰鎮定了心思,想著必須要捉緊行動,遲則生變,只怕會暴露身份。接下來,文翰這一行人還算順利,很快來到了柯拔烏水的帳篷附近。然後又把隊伍分散開來,那五個假扮柯拔族斥候的黑風騎各站在周圍不同的位置,為文翰看風。

文翰又等了許久,等那支懷疑自己身份的巡邏隊伍走到一處死角位置後,周圍有無人巡邏,立馬翻身滾動,敏捷如狡兔,翻到了柯拔烏水帳篷的後方。然後從靴子裡,拿出一把利刃割開帳篷。

帳篷的布被割開一小段,文翰探眼望去,正好看到大張大床。往上看去,一個肥得像頭豬的中年男人,正面抱著一個嬌媚女子正奮力竄動,那滿身的肥豬肉一層疊一層的,周圍還有兩個女子,依附在他左右,四人皆是裸露著身體,一時間春光無限。

文翰卻是無心情欣賞,在腦海中快速地思量了待會的行動步驟,一剎那間拿好注意。猛地向帳篷內竄了進去,那肥豬男背對著自己正是享受,沒發現異動,但被他抱著面對面的羌胡女子卻發現了床後的異象,雙眼一瞪正想大叫。

哪知,文翰早有行動計劃,快上一步,拿其手中利刃,寒光一閃,將其咽喉割破。血液濺飛,文翰拿著利刃的手並無停止,反向落下插在右邊另一個羌胡女子的腦袋上,另一隻手猶如雄鷹之爪,抓在左邊那羌胡女子的脖子上,驟力一發,抓斷其脖子。

說的是慢,但這發生的經過可謂是電光火石,讓人反應不來。那肥豬男被濺了一臉的血,發現有三條死屍倒在​​自己正面左右,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張大著嘴巴,就要喊叫!文翰從小訓練,這反應的速度,快得驚人,丟了刀子,立馬將滿是血液的雙手,一手伸進了肥豬男的嘴巴,一手捏住他的聲帶。肥豬男不覺地叫了起來,卻發覺突然聲帶哽塞,聲音傳不出來。而且自己的嘴巴盡是血腥味道,又是一陣好似要被擠破的痛楚,睜眼往下一看,才知有一隻沾滿了血的手插進了自己的嘴巴。

文翰臉色森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嘴巴一張一動,肥豬男從那嘴勢明白,文翰是在說,想要活命就別出聲!肥豬男連忙好似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文翰一手抓住他的脖子,將在肥豬男嘴巴的手抽了出來,拿起剛起丟落的刀子,頂在了肥豬男的臉上。

這時,忽然帳篷後面有一顆石子飛來。這是,文翰與那假扮成柯拔斥候,正在看水的五個黑風騎的暗號。這石子飛來,就代表有人向柯拔烏江的帳篷走來。

“等一會會有人過來,汝告訴他們,正與宇文族的人在談秘密之事,叫他們不要再來打擾!”

文翰伏在肥豬男耳邊,聲音冷寒地吩咐道。肥豬男似乎十分怕死,立刻應承,又給了文翰一個千萬不要傷害他的眼神。

“報!族長,爾瑪有事禀報!”

這肥豬男果然就是柯拔族族長,柯拔烏水。文翰把刀子緩緩滑落,示意柯拔烏江答話。

“咳咳。”

柯拔烏水清了清仍在發疼的嗓子,怕死的他此時哪敢有什麼想法,立刻照文翰先頭安排的話說道。

“混賬!爾瑪在與宇文族的貴人淡秘密要事!爾竟敢過來打擾,莫是嫌命太長,想要爾瑪要了爾的頭顱!”

外頭靜了一會,那禀報之人,正是剛才與文翰等人有所接觸的柯拔將領。他離開後,越想越不對勁,後來又發現不見文翰等人的踪影,唯恐有失,便想過來向柯拔烏水禀報一番。他聽柯拔烏水這麼說後,心中疑惑可謂是盡去,連忙回應道。

“族長恕罪,剛才爾瑪見到有幾個人形跡可疑,沒想到竟是宇文族的貴人。爾瑪這就立刻離去,不再打擾族長與這宇文族的貴人商討事情。還有,剛才多有得罪,請宇文族的貴人莫要見怪。”

文翰沒有答話,而是又用刀在柯拔烏江臉上劃了劃。柯拔烏江領悟,連忙喝道。

“行了!行了!莫要廢話,趕快離開!”

那柯拔將領聽後,應了一句,就退去了。柯拔烏水向文翰堆起笑臉,用那雙好似細縫一般的小眼睛瞟了瞟文翰手中刀子,好似在說,他這麼配合,能不能把這刀移開一些。

文翰對柯拔烏水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寒著臉眼中殺意騰騰。

“汝乃大漢軍司馬,文翰,文不凡!此次過來,有一事相求,請族長大人定要應允!”

這口氣哪是求人,分明就是威脅!柯拔烏水心中如此腹誹,但小命要緊,也不管文翰這漢人的身份,連忙開口表示有求必應!

只要不傷害他的性命,萬事皆可!

“好,吾問汝。汝是否要出兵偷襲瑯琊族?”

文翰突然一問,可把柯拔烏水嚇著了,大感疑惑,想這事情應該只有他和宇文天佑知道。這漢人又是如何得知。柯拔烏水在想,慢了回答,文翰立刻把這在柯拔烏水臉上的刀用力了幾分,頓時痛得柯拔烏水一陣呲牙咧嘴,一條不深的傷痕在他的臉上出現,還滲著不少的血。

“別別!英雄好漢稍安勿躁!汝說得沒錯,爾瑪是準備出兵偷襲瑯琊族,不過這都是宇文天佑威脅爾瑪去做的,與爾瑪無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30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脅


“閉嘴!聲音小一點,惹來人的話。汝這命就沒了!”

文翰眼神一放,頓時殺意泯然,嚇得柯拔烏水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來。真讓人懷疑這柯拔烏水身上有無骨頭,一點都不像個男人。果真是個膽小如鼠的人。

“英雄好漢饒命吶!汝想爾瑪做什麼,爾瑪定是照做。莫要害爾瑪性命吶。”

柯拔烏水滿臉求饒之色,放低這聲音在喊,眼淚都快滴了出來。看得文翰是一陣氣結,恨不得抽幾下他那張豬一樣的肥臉。

“行了!只要汝按吾的話去做,吾不會傷汝性命。汝此時還是有用處的。”

文翰翹起嘴,眼中神色又是不屑又是莫名,柯拔烏水被其瞧得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同時心中在想,自己一無野望,二無能力,又貪生怕死,對這漢將有何用處?想是這樣想,但口中卻不敢回答慢了,連忙應道。

“是是是。爾瑪是有用處的人。有何事英雄好漢儘管吩咐。”

“立刻下令,讓汝麾下所有兵馬去襲擊宇文族!“

“什麼!?”

柯拔烏水聽後,小眼睛都瞪得大了起來。滿是疑惑,然後又搖了搖頭,忽然變得硬氣起來道。

“不行!萬萬不行!”

文翰不知他為何變得硬氣,但他深知數十套折磨人的方法,對著柯拔烏水冷冽地笑了起來。二話不說,先扯了一塊布匹塞住柯拔烏水的嘴巴,然後把他手腳四肢扯得脫臼,柯拔烏水痛得大呼大叫,流了滿臉的眼淚。

但嘴巴有東西塞住,叫的聲音傳出來並不大。他剛才下令後,那柯拔將領就再無過來巡邏,在外邊守的護衛也被其叫走,怕妨礙了族長與宇文族的貴人。不過即使有守護在此,不細心聽,也很難聽見動靜。文翰手法熟絡,一手一撤一拉,將其骨頭拉脫的瞬間,另一隻手就立刻捏住了柯拔烏水的聲帶。

文翰伸著臉,與柯拔烏水四目對視,發出的聲音聽在柯拔烏水的耳中,可謂是冷得五腹六臟都凍住一團。

“汝儘管硬氣。待會,吾會先將汝一片片指甲剝落,然後再剝腳甲,剝完後再講汝的手指腳趾一根根的砍斷。如果汝還受得住,那就恭喜汝了,吾會在汝這大肚子中剁一刀,一條一條的腸子撤出來。

汝放心。吾會很小心很小心,不讓汝昏過去的,汝知道嗎,人體有一個穴位,只要被人按住了,就能時刻保持清醒,無論受到多痛的痛楚,都能保持最起碼的神識。不巧,這個穴位吾亦得知。剛好用來侍候汝! ”

“嗚嗚嗚嗚嗚嗚嗚!!!!”

文翰不理柯拔烏水好似發了瘋地在叫,一手按住了柯拔烏水後背某個穴位,然後一手捉住柯拔烏水的某根手指甲,用勁一剝,十指痛連心,頓時痛得柯拔烏水整個人劇烈地顫動起來,差點痛昏過去。

不過,確實如文翰所說的,那按住的穴位果真神奇,柯拔烏水感覺自己一條腦神經好似被壓住了,即使那痛楚的衝擊再強烈,卻還能保持清醒。文翰冰冷地望著柯拔烏水整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沒有絲毫的同情,一手又捉住柯拔烏水另一根手指,柯拔烏水想要反抗,卻發現四肢無力又是疼痛,才記得自己的四肢都被面前這恐怖的漢人,全部弄脫臼了。

柯拔烏水眼睛、鼻子一張一縮,在拼命地向文翰求饒。文翰仍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五指利落地捉住了柯拔烏水的手指甲,一挑一剝,柯拔烏水身體猛地一顫,整條脊骨都繃直了,痛得淚水嘩啦啦的流。

兩個沒有指甲的手指,好似被火燒著,血液不斷地在滲,柯拔烏水臉色一青一紫,扭曲的嘴型張動,好似在說,別再折磨爾瑪,一切依爾所願!

文翰捉​​起一旁的利刃,頂在柯拔烏水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拔出塞在柯拔烏水嘴巴的布。柯拔烏水的聲帶,遭受文翰幾番折磨,聲音變得又沉又啞,在文翰寒冽的眼神下,身體就不覺又再痛了起來,連忙說道。

“英…雄…好漢..饒了爾瑪…這瑯琊武天非是那宇文…天佑的對手。若是爾瑪此時反了宇文天佑的水,日後若是瑯琊武天敗了…這宇文天佑可不是…好相處的角色,爾瑪定會遭到他百般折磨…生不如死啊”

這柯拔烏水倒也不笨,大局觀看得挺透徹的。文翰聽後,暗暗腹誹,隨即又冷冷說道。

“柯拔烏水,汝那侄子、族兄柯拔烏炎父子領兵來犯吾大漢領土,被吾用計謀死殲滅全軍。汝這柯拔族與吾有著血海深仇。原本吾不想對汝指點一絲,但吾更不想這羌胡太早統一,所以接下來的話汝給吾聽好了!

汝說得不錯。原本那瑯琊武天就不是宇文天佑的對手,如果汝再幫那宇文天佑,這瑯琊武天就必敗無疑,而且敗得很快,這時間不會超過二年。但是這二年後,瑯琊武天被宇文天佑擊敗,整個瑯琊族領地落入宇文族的版圖內。

汝想到時候,宇文天佑會容忍汝這實力不強,卻擁有不少領土的柯拔族存在嗎?答案一目了然!吾不知道汝與那宇文天佑私底下有何協議,但吾告訴汝,在沒有平等實力的約束下,任何協議都將變成無憑空話!

到那時,宇文天佑定會出兵攻打柯拔族!原因無他,就因為汝柯拔族實力太弱,卻又擋在宇文天佑統一羌胡的面前!瑯琊武天不是宇文天佑的對手,汝柯拔烏水更不是!用用汝這豬腦袋吧,宇文天佑有何因由不取汝這豬腦袋! ”

柯拔烏水一邊在聽,臉色一邊在不斷變化,一開始是因畏懼裝著樣子去聽,但越聽這心就越慌,聽到最後,心臟猛地一顫,過了一段時間聲帶也好了許多,說話也變得較為清晰,不由自主地反駁道。

“到時候,爾瑪大可把柯拔族雙手奉上,在宇文天佑手裡換一個族老位置。爾瑪亦是可以過得瀟灑,至於柯拔族會不會淪為宇文族的附庸與爾瑪無關。爾瑪要求很低,只要保住自己便可以了。宇文天佑深知爾瑪是個無能無野望之輩,對他毫無威脅,所以他定不會對爾瑪出手,不會,絕對不會!”

“哼哼,別那麼天真!當汝雙手奉上這柯拔族之時,就是這宇文天佑取汝這豬腦袋之刻!柯拔族雖然現今兵力空虛,但人口卻不少!而汝始終是這柯拔族一族之主,而宇文天佑是姓宇文而不是柯拔!

除非他將整個柯拔族的人殺盡,否則這一旦有人帶頭鬧起來,可不容小覷。所以宇文天佑必須杜絕,這個帶頭之人出現。無論這個帶頭之人想法如何,或者他有沒有這個能耐,宇文天佑當會秉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思想,將他弄死!所以柯拔烏水汝這當族老的願望,恐怕難以實現! ”

文翰的當頭棒喝聽得柯拔烏水不覺渾身冷汗,一陣又一陣地後怕。文翰翹起了嘴巴,看這火候還差些許,又在說道。

“柯拔烏水,若是汝想把這命活久一點,再活久一點。那汝就與這瑯琊族合作。瑯琊族實力不差,若是加上汝柯拔族,就能與這宇文族對抗。甚至是平分秋色。現在情勢,依吾估計,這瑯琊、宇文二族,現正處於膠著狀態。

宇文天佑指望著汝做奇兵打破僵局,然後再以風捲殘雲之勢,盡量吞食瑯琊的兵馬,瑯琊族這一敗後,定會實力大損。

到時,宇文天佑的勝勢已定,打敗瑯琊族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若是,汝照吾說所,反過來去突襲宇文天佑的後方,宇文天佑始料不及,定會大亂,瑯琊武天也不是傻子。當會趁此發動猛烈攻勢,與汝配合,打得宇文族實力大損。

到時,汝再與瑯琊武天把這兩家結盟的意義趁勢一說,,瑯琊武天定會應承。從此瑯琊、柯拔二族共同進退,方可與這宇文族抗衡。汝這命就能活得長久一些。不過汝要謹記一點,瑯琊、柯拔二族合則生,分則死! ”

柯拔烏水聽得入了神,不斷地點頭,這一剎那文翰好似成為了他的幕僚,為他在出謀劃策。而柯拔烏水只要有關自己的性命安危的事情,就會變得特別的認真。這一聽,倒也聽出了幾分精粹。

“爾瑪,明白了。爾瑪這就下令令這麾下兵馬去偷襲宇文後方。”

柯拔烏水忽然變得很乾脆,這態度轉變得太快,連文翰也一時適從不了,有些驚訝。不過,這樣一來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只差確保這計劃著實的執行下去。

之後,文翰又怕洩露身份,剛才柯拔烏水可是告訴了那個巡邏隊將領他與這宇文族的貴人在商討事情,若是忽然又說向宇文族出兵,定會遭那人懷疑。所以文翰一不做二不休,令柯拔烏水先將其喚來,準備殺人滅口。

那巡邏隊的將領過來後,被柯拔烏水令其進來帳篷,那巡邏隊的將領剛進來柯拔烏水的帳篷就發現滿地血跡,還有幾具裸露的女子屍體,正是大驚之時,旁邊卻是驟然間寒光一閃,一刀封喉。

文翰收刀後,不禁望了一眼柯拔烏水,柯拔烏水滿臉都是平靜,好似一點都不為自己剛才所做之事感到羞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32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迎接


之後,柯拔烏水果然說到做到,叫喚幾聲,又叫來傳令兵在帳篷外聽令,頒布了向宇文後方出兵的軍令。

不過文翰生性謹慎,沒有立刻撤退。而是盤腿坐在柯拔烏水一旁,監視著他。數個時辰後,曾有數個柯拔族將領因疑惑這柯拔烏水忽然改變主意,過來確認,柯拔烏水皆令其在帳外聽話,把文翰的話照搬解釋一番。

這些柯拔族將領聽著也有道理,也去了疑惑。不過,有幾人曾想入賬與這柯拔烏水當面說話,皆被柯拔烏水用身體不適為由拒絕。柯拔烏水出奇地配合,倒也讓文翰省了不少麻煩。不過,文翰隱隱覺得此人隱藏很深,只怕不像是表面那麼簡單之人。

柯拔烏水發現文翰望自己的眼神有些許變化,反而投了一個又是不解又是無辜的眼神,好似在說,爾瑪這麼配合,汝還有什麼不滿的嗎?文翰很直接地將這個眼神無視,平靜地繼續監視柯拔烏水。

過了一會後,整個柯拔族大營忽然動蕩起來。大隊的人馬在聚集,一車車的輜重先被壓了出去。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一車車的輜重,被運向了宇文族的方向。一個時辰後,共有一萬八千柯拔族士卒的大部隊人馬出發了。

這大營內留守的人僅剩二千,在剛才傳話的過程中,柯拔烏水又特別交代他會遲點過去,又令其幾個柯拔族將領無需等他,兵貴神速,去到後立即向宇文後方發動攻擊。那些柯拔族將領知道,柯拔烏水出名怕死,以為他是避戰也無多說。而且這柯拔烏水在與不在,作用並不大。

又是過了三四個時辰。這時,天已亮透了,太陽升起。一縷毒辣的陽光從那被文翰用刀割破的帳篷後面的口子中,照了進來。刺得柯拔烏水眼睛有些發疼,又忽然地向坐在一旁的文翰開口說道。

“英雄好漢。爾瑪的兵馬已走了三四個時辰,爾瑪又令其,到後立刻進攻。現在即使爾瑪令人騎馬去追,追到時只怕爾瑪的一萬八千兵馬已發動了攻擊。一旦攻起來,就如射出的箭,一去無回頭。

這樣一來,即使英雄好漢走後,爾瑪想後悔也不可能了。所以,英雄好漢應該可以放心了吧。可否,把爾瑪這四肢先是駁上。 ”

文翰聽後,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瞇著眼睛望了柯拔烏水好一會。發現這人好似越來越看不透。柯拔烏水實在太過配合了,配合得讓人覺得有些反常,但卻不知這反常在哪。文翰甩了甩頭,懶得再想。

確實如柯拔烏水所說,這柯拔族兵馬離開已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柯拔烏水又下了到後立刻就攻的命令,所以他想反悔是不可能。所以,文翰的任務至此可以說是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

文翰向滿臉諂媚笑容的柯拔烏水走了過去,手法熟絡地為他駁回原本脫臼的四肢。柯拔烏水又是痛又是笑的轉了轉四肢,然後諂媚地向文翰問道。

“多謝,英雄好漢了。若是英雄好漢待會想要離開,需要爾瑪配合的儘管提出,爾瑪有求必應。”

文翰聽後,站著望了柯拔烏水許久,張了張嘴巴,冷哼了一聲,還是沒說話。現這在大營內守候的兵馬不多,僅有二千人左右。而關羽領著一千八百黑風騎,一直在不遠處的山腳關注這裡的一舉一動,想其已留意到這柯拔族的動向,很快就會領兵來接自己。

文翰早就與關羽商量後,有關事成後的撤退事宜。若是成功,這柯拔族留下的兵馬定會不多,大可領兵過來迎接。到時候文翰會挾持柯拔烏水,以他做人質,逼在守兵馬投鼠忌器。有一千八百黑風騎在,也不怕區區二千柯拔士卒。若是事後他們敢輕舉妄動出兵來追,文翰也不在意,再殺二千柯拔人。

至於失敗後的撤退。文翰並沒有去想,這並不是因為文翰不夠謹慎,而是文翰有足夠的信心和身手,認為自己不會失敗。

柯拔烏水見文翰沒有理他,嘿嘿地笑著,張大這那張豬似的大嘴,又想在說話。文翰卻突兀間,猛地伸出利刃,頂在柯拔烏水的喉嚨上,用寒冽的眼神告訴他,汝很煩人,不要再吵!否則就是死!

柯拔烏水立刻閉嘴,舉起雙手,也不敢笑了。在文翰的示意下,慢慢地坐了下來。

噠噠噠噠噠噠!

一會兒後,大營外的大草原忽然響起一陣整齊一致的馬蹄聲。整個柯拔族大營頓時亂了起來,一些在守候的士卒,認得這支個個兵甲漆黑得好似惡鬼的軍隊,不正是那支攻占了不少柯拔族部落的漢軍隊伍嗎?一些柯拔族士卒知道這支漢軍厲害,甚至與他們戰鬥過,嚇得大喊大叫、四處亂竄。

文翰聽到外面那馬蹄聲與嘈雜的聲音,騰地站起身子,一手捉住柯拔烏水後脖子處,另一手將利刃頂在其咽喉處,用不容反抗地口氣令道。

“出去。”

“可是,外頭!”

“汝廢話太多了!”

文翰喝斷柯拔烏水,柯拔烏水小命在文翰手中,哪敢有絲毫反抗。竟然文翰不怕被外頭的柯拔士卒圍攻,他柯拔烏水又怕什麼。連忙照文翰指示,走了出去。這時,那五個假扮成柯拔斥候的黑風騎早就在不遠等候,見文翰挾持著柯拔烏水走了出來,連忙跑了過去。周圍一些柯拔族士卒,見自家族長被人用刀挾持,立刻用羌語叫了起來,不一會就有數百個柯拔族士卒圍了過去。

“退後,都退後!誰敢再前一步,爾瑪要了他的狗命!”

不用文翰發令,柯拔烏水就先是大叫起來。文翰快速地一望大營外頭,果然見到關羽領著兵馬正在過來。一邊用刀挾持柯拔烏水,一邊向大營門口走去。越來越多的柯拔族士卒圍了過來,又是憤恨又是緊張地望著文翰,保持一段距離,跟著文翰的步伐不斷移動。柯拔烏水不時在叫,令他們莫要輕舉妄動。

就在文翰剛來到大營門口之時,關羽領著一千八百黑風騎也剛好來到。文翰與關羽無需過多話語交流,一對眼神,就明白許多。

“好了好了。英雄好漢汝的人馬過來接汝,汝的安危得到保障,也可以放了爾瑪了吧。放心,爾瑪知道汝這支兵馬的厲害,絕對不會派兵去追! ”

柯拔烏水見到關羽領兵來到,比文翰更是開心,因為他知道,這樣一來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哼。柯拔烏水,汝真是篤定啊。如汝所說,吾現在是安全了。但汝的小命卻在吾的手上,汝就不怕吾現在取汝狗命!”

文翰臉色突兀一變,變得森然。

柯拔烏水卻是不怕,堆起了諂媚的笑臉,呵呵笑道。

“呵呵。英雄好漢曾經說過,爾瑪是有用處之人。既然爾瑪有用處,英雄好漢就不會取爾瑪性命。而且,爾瑪若是一死,只怕這柯拔族會大亂。英雄好漢費盡心思,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大營一行,可謂是前功盡棄。所以,英雄好漢絕不會在此時殺爾瑪。”

文翰聽後,望著柯拔烏水的笑臉,臉色越來越冷。毫無預兆地一推柯拔烏水,將他推到後,雙手握住利刃,就要往他心臟處刺落。

文翰這一舉動,可是把那些柯拔族的士卒嚇壞了,顧不得再多,全部不約而同地向前衝去。關羽雖也嚇了一跳,但很快做出反應,一聲令下,所有黑風騎人員,搭弓上箭,瞄準這衝來的柯拔族士卒。

“啊啊啊不要啊!”

柯拔烏水一聲慘叫,肥油油的軀體一層層抖動起來,胯下一緊,竟流了一地黃色的帶有騷味的液體。

文翰的刀,在距離柯拔烏水心臟不到半尺的位置驟地止住了去向。因為距離太近,柯拔烏水又叫慘叫。那些柯拔族士卒以為柯拔烏水遭到文翰的毒手,頓時火冒三丈,個個不要命地撲向文翰。

“平射!”

這時,關羽也下了命令!一千八百黑風騎,齊齊平射,無數箭矢形成一橫列的平面,宛如雷霆,又快又急,將那衝來的柯拔族士卒硬是射退回去。許多柯拔族士卒中箭倒下,這箭矢不但快,還精準無比。一連射倒了前頭幾隊人馬,後頭的柯拔族士卒剩下不多,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再向前。

“退下!都退下!爾瑪無事!”

柯拔烏水又叫了起來,他一邊叫,一邊與文翰眼神對視。文翰好似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想要找的東西。只是,文翰最終還是失望地搖了搖頭。文翰慢慢地站了起來,這時在關羽後方陣列的一頭通體好似黑綢,油光發亮,四蹄如雪的駿馬主動奔向了文翰。正是文翰的愛騎,踏雲烏騅。

文翰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望著癱坐在草原地上,一動不動,褲襠還是濕透的柯拔烏水。

“柯拔烏水,希望汝記得汝那侄子族兄的教訓。莫要犯吾大漢之威的事情。否則,雖遠必誅!記住!”

文翰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便拉起韁繩調轉馬頭轉身離去。柯拔烏水望著文翰的背影,那原本滿是畏懼的臉色,稍稍變了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35
第一百二十章 陽山之下


“不凡賢弟,汝為何在最後要作勢殺柯拔烏水那膽小之輩?也不跟關某打個招呼,若是剛才關某命令下慢了一點,讓那些柯拔族士卒衝了過來。那汝可就要被人剁成肉醬了。”

關羽策馬走在文翰的身旁,有些好奇地問道。文翰還在想著事情,突然聽關羽一問,反應過來,不覺地回頭望瞭望柯拔大營的位置,回想起昨夜的種種,臉色有些令人難以猜測地靜靜說道。

“吾覺得這柯拔烏水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至於有何依據,吾也不知。就是感覺。所以在最後才試探一番。吾原本以為,他一定是料吾不會殺他,從容不迫地望著吾那利刃下落。好在他那麾下面前逞威風。

不過,吾卻想錯了。沒想到,他一點不顧臉面大聲求饒,還嚇得失禁,作為一族之長的他,可謂是丟盡了整個柯拔族的臉面。 ”

“不凡賢弟定是多慮了。關某觀此人神態、行為都如傳聞一般不堪。哪有不凡賢弟想的那般高​​深莫測。而且,這樣一來,這羌胡近幾年的形勢都會如不凡賢弟所設計的進行。那是好事,不凡賢弟為大漢做的已是夠多了。

吾等一路下來,不知救了多少批漢人百姓,攻占了多少羌胡部落。大大少少的,近有半百場戰鬥。戰績灼灼,吾等此次歸去,可謂是功成身退! ”

“這也全靠雲長哥哥、高將軍還有這支黑風騎的威猛,才取得此好成績。吾作為領軍大將,只不過出些小謀小策。不過,吾等終於要回去大漢了。這將近半年在這羌胡大草原,吾有些想家了…”

“是啊。關某亦有些許這想家的思緒啊。”

文翰、關羽一邊聊著一邊不由將目光投向大漢的方向,他們的思緒好似也感染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千八百黑風騎,個個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同一個位置。

文翰等人離開不久後,在柯拔烏水的帳篷內,柯拔烏水坐在大座上,帳篷內的血液、屍體以被人清走。柯拔烏水也換了一條乾淨的褲子,他正滿臉陰毒地向跪在他面前的一斥候兵,下達命令。

“傳令下去,組織一支漢語不差的百人的隊伍,打扮成漢人商人,護送二萬黃金到洛陽城。交給那十常侍之首'張讓'!這裡有一封密信,到時汝就說,是北方的友人送來給他的。請他莫要推遲,定要收下。若是事成之後,爾瑪還會再有重金感謝!還有,盡快去趕這行程,必須趕在這漢將回去洛陽朝見那大漢皇帝前,把這黃金與信送到!”

“爾瑪明白了,族長大人!”

“記得,事關重大。這二萬黃金定要著實送到此人手中。若是此人不收的話,就交給另一個權力不低於他的趙忠。這二人出了名愛財,這名聲都傳來羌胡這裡,定會有一人願意收取!好了,出去吧。”

柯拔烏水說完後,揮了揮手,令這斥候兵離去。那斥候兵做了一胡禮,很快就退去了。當他離開不久,柯拔烏水肥油大臉猛地一抽,一手捉爛了桌案扶柄,囔囔道。

“文不凡!汝讓爾瑪丟盡了臉面,殺了爾瑪柯拔族這麼多的兵馬。就如汝所說,汝與爾瑪柯拔族有著血海深仇!汝想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羌胡境內,回去大漢接受封賞?汝真是癡心妄想!

還自視甚高地在教爾瑪做事,汝以為,就汝看得出當下形勢嗎!原本正是爾瑪柯拔族左右逢源,韜光養晦,暗中積蓄實力的好時機。汝這樣一攪和,把爾瑪心中佈置的計劃,全都搗亂了一番。混賬,簡直就是混賬啊! ”

柯拔烏水越說越是咬牙切齒,肥豬一般的大臉,變得無比的猙獰。

以此同時,在另一邊瑯琊族與宇文族的交界處。

宇文天佑的兵馬與瑯琊武天的兵馬正在火拼廝殺,忽然一名騎著快馬的宇文族斥候,跑到宇文天佑的身邊,快速說了幾句。說得宇文天佑臉色劇變,整張臉都青了,也不知那斥候說了什麼,宇文天佑竟然撤兵了。

瑯琊武天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哪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領兵從後一路掩殺,殺得大草原染成了紅色,遍地屍野,宇文族士卒丟盔棄甲,死傷無數。逼得宇文天佑不得不留一支一萬兵馬去斷後阻擋瑯琊武天的攻勢。瑯琊武天的部隊,毫不客氣地將這美味的一萬宇文族士卒包圍吞食。

後來,再追過去時,宇文天佑因爭取不少時間,好似穩定了不少局面,又陸續作出一系列的部署。同時瑯琊武天亦收到麾下斥候打探而來的消息,才知原來宇文族境內的後方部落被柯拔族出兵偷襲,以至於後院失火,宇文天佑不得不立刻趕回去滅火,現在正追殺柯拔族的兵馬。

瑯琊武天瞬間就捉到了其中的戰機和利益,立刻主動令麾下斥候主動聯繫柯拔族,表示希望同盟。然後捉緊這難得的機會,向宇文族發動一輪又一輪猛勢攻擊。宇文天佑一邊承受瑯琊武天的猛攻,一邊要追柯拔族的兵馬,首尾難以顧及,被弄得是頭焦額爛,狼狽窘迫。同時宇文天佑可把這忽然反水的柯拔族給恨透了。

原本以為是大好時機,就等這柯拔族的兵馬作為奇兵去偷襲瑯琊族後方,出奇制勝。未想到,這柯拔族卻是忽然襲擊了自己的宇文族,導致現今這一面倒的態勢。宇文天佑幾乎把整個宇文族的兵馬都立刻調動起來,想要盡快的穩住局勢。

但同時宇文天佑亦心中明白,即使這局勢穩了,他統一羌胡的野望看來要無限的拖延。經這柯拔族的反水,宇文族被瑯琊族吞食了不少的兵力,未來這柯拔族與瑯琊族定會結盟,來共同應付宇文族。饒是出名詭計多端的宇文天佑,此時亦是無計可施,只能呲牙咧嘴,捶著胸口地暗恨,自己錯信這柯拔烏水!

那邊羌胡大境可謂是局勢突變,亂得天翻地覆。這邊的大漢邊境,卻也是人滿為患。在羌胡與大漢的交界,陽山山腳。

四處周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漢人百姓,這些漢人百姓大多都是面黃肌瘦,一看就知受了長年累月的折磨。他們個個臉上的表情,又是焦慮,又是期待,他們在等他們的英雄,給予他們自由的那位大漢漢將,軍職僅為司馬的少年。

這些人潮當中​​,有一部分乃是大漢的士卒將領,只不過他們的人數實在比不上周圍那些百姓,不過他們穿著精良的兵甲,面色有神,眼中聚光,倒也顯得鶴立雞群。他們亦是在等,等他們的大將、最高長官,正因這人的存在令他們自豪無比,同時每個人都以能追隨此人,感到三生有幸。

“高將軍。不凡為何遲遲未歸,從汝回來那天算起,這都過了好幾天的時間。一開始只有吾等軍人士卒來接應,後來這百姓知道,一天接一天的聚來的人就越來越多。吾等攔也攔不住,再這樣下去,只怕整個陽山山腳都要被這些百姓踏破。”

說話之人,正是現今守著臨河縣的守將徐晃,徐公明。他一時要指揮兵馬到陽山四周查看有無文翰那支兵馬歸來的身影,一時又要穩住這些等候百姓焦慮的情緒,這一連幾天,忙得他可是夠嗆。

“嗯。依文司馬的交代,應就是這幾天能與回來。不過吾也未想到,這來的百姓竟然如此之多,這人數都有六七萬人,再加上現在在臨河城內等候的一些老人家、婦女,總有十萬多人。”

“是啊。這人多得吾這眼睛都受不來了。這些人,都是汝等從羌胡境內放回來的漢人百姓,這些百姓大多不是臨河人,卻留守在臨河,只是想在各自歸家前,與不凡道別。看這形勢,他們是鐵了心要等到不凡歸來,否則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徐晃表面雖是無奈地在笑,但眼神卻是無比的欣慰、佩服。都不知有多少年了,大漢又出了一位能受到如此之多百姓愛戴、尊重的將領,十多萬人的目光、等待只為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他徐公明的所追隨、認同之人。文翰,文不凡。

“回來嘍!司馬大人回來嘍!”

忽然,數十位身穿黑色雕紋甲騎著馬匹的黑風騎從陽山山頭急急跑落,個個臉上洋溢無比的歡悅,大聲地吶喊。

整個陽山山腳,六七萬人,都因這一句'回來嘍',而騷動起來。個個人不禁地爭先恐後跑了前去,眼神急切地望著山頭。

過了不久,一位神色有些蒼白、疲憊的少年騎著一匹通體烏黑油亮的駿馬出現了,他的身後跟著一位威風凜凜手執青龍偃月刀的紅臉大漢。再後面是一千八百位神態剛毅的騎兵。他們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山頭的翠林中,燦爛耀眼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背後,一時令他們顯得特別的巍然崢嶸。

“啊。真的是文冠軍!文冠軍回來嘍!”

“吾等這些漢人,原本在那羌胡過著畜生不如的奴隸生活。是文冠軍…文…冠軍..”

“文冠軍,汝之大恩大德。吾無以為報,今日給汝跪下,報答汝這再造恩情!”

許多百姓,哽咽著,流著淚水。一些人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看到有人跪下,許多人立馬跟著跪下。這陽山山頭,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路又一路的接連跪落,雙膝著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這場面,這陣容,震得讓人轉不開眼睛,講不出感覺。

六七萬人,在一個山頭齊齊跪落。只為一人。這些百姓流露的感情,沒有絲毫的做作,沒有絲毫的虛情假意。若是有人懷疑,他們只能說,這些人未曾試過奴隸生活的滋味。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說出的絕望,想要自由,那更比登天還難。奴隸的待遇甚至不如家畜,食人宴會、獵殺遊戲、人頭山,這些恐怖的名詞,幾乎每天都會把他們從睡夢中嚇醒。

現在,這些恐怖的名詞。都將離他們遠去,曾經奢望的自由,他們隨手可得,這都全因一人。這一跪,他絕對擔當得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37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離別歸鄉


六七萬人正朝著自己跪下,文翰哪敢接受,立馬翻身下馬,牽著踏雲烏騅快步走下山。關羽還有一眾黑風騎亦是下了馬,跟在文翰身後下山。

“萬萬不可!請起!大家快快請起!這是讓吾折命!請起!”

文翰急急忙忙走得很快,連聲在叫這些百姓站起。走了很遠,快到山腳,文翰幾乎都在一直說同一句話。卻無人反應,這些百姓仍是在跪下。這六七萬人的跪禮,實在令文翰難以接受,不由大聲喊道。

“各位百姓,莫要再跪了!否則,吾只能以跪禮還之!”

文翰走得越來越快,走到百姓的面前,作勢就要跪下。那些百姓可是嚇了一跳,這文翰可是有官職的大人物,又對他們每一個人有大恩大德,他們可以給文翰下跪。卻萬萬不能讓這文翰給他們下跪。在前頭的幾個百姓,連忙站了起來,衝到文翰的身邊,扶住文翰快要落地的身體。

“文冠軍,不可啊!汝給我等下跪,才是讓我等折命啊。汝為我等所做的,這一跪,已是少了。哪能還讓汝向我等跪啊!”

“各位百姓。快快站起來。吾作為大漢將領,明知汝等在那羌胡受苦,當這奴隸,去救是理所當然,不去救反而是失職失德。只恨吾人微力薄,兵馬太少,不能救更多在那羌胡的漢人百姓!”

文翰一邊在說,一邊去扶那些在跪的漢人百姓,然後又給了一個眼神在旁邊的關羽、徐晃、高順三人,三人心神領會,連忙指揮士卒去扶那些在跪的百姓。

費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六七萬人才全部站了起來。文翰唯恐他們再會做出這令人折命的舉動,走入了百姓人群,親熱地牽著幾個人的手,與他們在說平凡小事或是問候他們一些人的家鄉所在,把他們激動的情緒安撫下來。

文翰作為後世人,對這跪禮是十分的排斥,他認為天地都可不跪,只跪父母恩師。

文翰一路下來,與這百姓聊天談笑,百姓人潮中不斷地有人向前擠,想靠近文翰,與他說上幾句話。所以,有時會亂了隊形,還好旁邊有關羽、徐晃、高順三人在,會及時立刻令士卒保持好隊形。

後來,關羽、高順兩人被一些人想起,他們正是文翰所領兵馬的那兩員大將,頓時又有許多人向關羽、高順圍了過去,或是開口感謝,或是屈身施禮,甚至又有一些人想要下跪。嚇得關羽、高順兩人連忙,扶住那些想下跪的人,這下跪好似特別遭人跟風,一旦有一個跪下,只怕又要跪下一大片人。

關羽、高順也學著文翰,向那些圍來的人,問問家鄉所在,說說小趣事,穩住他們的情緒。他們倆人,亦被一部人重重圍住。後來,就連黑風騎亦遭到不少百姓親熱的圍攻,這些黑風騎士卒行兵打戰或許是一流,這應付人的能力卻是不高,個個都是在傻憨憨地笑著,很少說話。

這陽山山腳,距離臨河城不遠。騎馬的話,兩三個時辰就到了。走路的話,則要四五個時辰。但因這六七萬百姓實在熱情得厲害,文翰這支兵馬的人,個個又是親民,所以他們也敢放膽的去說,去問。一路下來,好似有問不完的話。所以,這一走就幾乎走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才回到臨河城。

臨河城上,燈火通明。不久前,許多百姓在城頭處,看到遠處密密麻麻數不清的人潮正向城內歸來,就知定是文翰他們領兵歸來。不單是那些守城士卒興奮,那些在臨河等候許久,因體力問題,未去陽山迎接的老人婦女,更是雀躍高興。個個走了出來,圍在城門口,一時圍得臨河大門水洩不通。

這些老人婦女,用望眼欲穿的眼神,不斷地眺望。想要找到這人潮中文翰的身影,但文翰周圍全是人,很難找到。

“哎呦,哪個是冠軍兒呀。這好似蜂窩般的,密密麻麻,看也看不到呀。”

“是啊,是啊。先不管了,大家走過去,靠近點就能見到了。”

這些從羌胡回來的百姓,從臨河城內的百姓聽說,在這朔方郡一帶百姓,都稱文翰做文冠軍。年老的,更是稱其為冠軍兒,女的則稱其為冠軍郎。這些從羌胡回來的百姓聽後,個個都覺得這稱呼貼切,跟著稱呼起來。

不知是哪個老人家這一說,頓時在城門的百姓又動了起來,蜂擁地向前衝了過去。這一前一後的人潮一接觸,聚集起來把整條大道都給塞滿了。那些前頭過來的都是些老人婦女,文翰怕他們摔倒,連忙開口讓周邊的人讓開一條道,自己則急忙地走了過去。這一走,可就壞了。

那些前頭的百姓,見到文翰的身影,激動起來,又是一個個地跪下。這些百姓中,可是有不少滿頭白髮的老翁,歲數都可以當文翰的爺爺奶奶了。文翰可再也禁不住了,大喊折命,用懇求的語氣,勸這些百姓快快請起。

文翰剛回大漢,幾乎一天一夜,都在與這些在從羌胡境內歸來的百姓渡過。百姓熱情激動,人數又多得恐怖,文翰實在應接不暇,這身體腦神經都好似失去控制,一時去了這裡,一時去了那裡,都不知自己和誰在說話。

整個人都快要折騰得麻木了。入了城後,那些因半年前柯拔烏炎來攻而出走的原臨河城百姓,許多都回來了。見文翰歸來,亦是個個熱情得厲害,又圍了過來,城中家家戶戶,都擺好宴席,要犒勞文翰的兵馬。

文翰又建議全城同樂,讓這些從羌胡歸來的百姓亦加入宴席,這些臨河百姓哪會逆文翰這個保護了臨河城的恩人之意,當下個個都是同意。一時間,整個臨河城好似堆滿了人,街道上,各房子內,每個人都是熱情地接待著身邊的人,十分熱鬧。在這一晚,臨河城裡的人都是高興的,熱情的,歡樂的,大方的。

文翰在某個宴席中,或是因為身心疲憊,堅持不久,很快就喝醉了。雙眼一閉,什麼事都不管,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還流著口水。惹得旁邊的關羽、徐晃、高順一陣大笑,看著文翰這睡相,眾人亦有些感嘆。或者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會想起,文翰只是個年僅十九的少年郎。

之後,文翰都不知自己是自行走回去,還是被抬回去的。幾乎睡了一天一夜,當他醒來時,已是回來臨河的第三天中午。文翰換了一身舒適寬鬆的青綢白袍,頭戴白銀虎頭冠束起長到肩膀的頭髮,走了出房門。此時,太陽正是猛烈,照了下來,射得許久未見陽光的文翰,眼睛發疼。

“哎!不凡汝終於醒了!快,快出去!汝可知道,現在這臨河城內有多少人?整整二十萬人!臨河城僅僅是個容納十萬人口的小城,現在人口翻倍,擠得整個臨河城四周街道水洩不通!那多出來的十萬人,正是那些從羌胡回來的漢人百姓,他們個個都在等候汝醒來,說要當面與汝道別,才肯各自回去。”

“嗯。我明白了。我這就出去。還有公明,這些離開的百姓人數這麼多,又剛從羌胡回來,定是沒有口糧。這人不能餓肚子,還好他們大​​多都是并州的百姓,這回去的路程也不遠。半年前我等與那柯拔烏炎一戰,繳獲了不少糧草。汝去糧庫把這些糧草拿出來,將其分給這些回家的百姓吧。 ”

“我知道了。我這就令麾下士卒去準備。還有不凡,汝的功績文書在一個月前已經下達,待處理完這事後,汝快看一下。若是朝廷要召汝回去授功,汝慢了一個月,這可是大不敬。到時,只怕又要遭那些小人藉此發揮話題,謀害於汝。”

徐晃有些慎重地向文翰提道,原本文翰回來的那天,徐晃就想與他提這事。但那些百姓實在人多,又太激動熱情,弄得徐晃少有機會接近文翰,更別說說上一正經的話。而且,徐晃深知文翰的性格,即使那時與他說了,文翰亦要先把百姓招呼好了,送走了,才會有心思去看這功績文書。

“呵呵,原本我計劃是在兩個月前結束在這羌胡的闖蕩。哪知其中發生太多預料不及的事,才會拖延回來的時間。好吧,等把城中的十萬百姓送走後,我立刻回來看這功績文書。要公明擔憂,真乃吾之過錯。”

文翰和徐晃笑著又說了幾句,便走出了府邸。果然如徐晃所說,剛走出外頭,就見到四周堆滿了人。他們大多​​是準備離開的百姓,見文翰出來,立馬圍了過來。文翰笑著去迎,這些百姓熱情不減,親熱地稱呼這文翰的冠軍名號,又因文翰不喜這跪禮,許多人都在屈身施禮,表示將要離開這臨河,準備回去家鄉。這其中有的是朔方郡人,有的是上郡,有的是五原、雲中、定襄…都是一些并州靠北的百姓。

文翰一邊與之交談,一邊在眾人的擁護下走到城門口。之後,文翰又令這些百姓稍稍等候一會。半柱香後,徐晃領著數百個士卒,帶著一車一車糧食來到。文翰讓離開的百姓排好隊伍,領取糧食。這些百姓,見文翰想得如此周到,個個都是眼中閃爍淚光,要不是文翰提起莫要再施重禮,差點又要跪下一片的人。

文翰和徐晃還有一眾士卒,把一車一車糧草放在城門前頭,派發給每一個離開的百姓,這些百姓有些是同鄉,很多是五六人一小隊的離開。他們在離開前,或是緊捉文翰的手,或是施禮,或是淚著淚水再三向文翰感激。

在臨河城的城門口,離開的百姓越來越多,這人龍隊伍從城南排到了城北外半里處,都不知有多少人。後來,關羽、高順見這人數實在太多,也領著不少士卒過來幫忙。當中糧食派完了,又拉著十幾車過來,一直派到夜晚,這人數才離開不到一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40
第一百二十二章 無稽文書


夜晚太黑,不便行走。文翰建議這些百姓明日再離開臨河。這些百姓明白道理,這麼多年了也不趕這一夜。後來,這些未走的百姓又圍著文翰和一眾將士親熱地聊了許久,才肯散去離開。

到了明天一早,文翰很早就與眾將士在城門等候,由白天忙到黑夜,終於把所有要離開的百姓送走。文翰和一眾將士個個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些離開的百姓實在是太過熱情,且人數實在太多了。文翰這一連幾天,嘴皮都笑得僵硬了,喉嚨也是沙啞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樣的情況。

文翰和眾將士回去後,天色已黑。文翰和關羽、徐晃、高順現都住在臨河縣令府邸。他們回去後,草草地吃了晚飯後,又各自休息了一個時辰,來到了議事大廳。文翰睡了一小會,精神好了許多,從徐晃手上接過功績文書,看了起來。

文翰抿著嘴,看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關羽、徐晃、高順三人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了文翰。文翰看完後,一合文卷,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這功績文書是這樣說的,吾等功勞難清,送去戰報過於片面,要吾等立刻回去洛陽朝聖,當面說清,才好一一封賞。”

“就這樣?”

徐晃這一聽,神色都變了,好似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句。

“嗯。就這樣。”

文翰皺了皺眉頭,有一種想要把這所謂的功績文書當場撕爛的感覺。

“怎麼可能!據吾所知,那呂奉先可是著著實實當了這朔方、雲中、五原、定襄兵馬的大統領,官拜裨將軍之位!就連那張文遠,都混了一個都尉之位。怎麼到了吾等這邊,就成了功勞難清?簡直就是無稽之說!吾接受不了!”

“吾等捨生忘死,殺了這麼多羌胡人!那來犯的柯拔族,族中七成兵力,皆被吾等殲滅。柯拔烏炎父子,還有柯拔烏炎兩個弟弟,數十個柯拔將領都有人頭作證。還有近四萬個羌胡柯拔士卒的人頭!這些都是血琳琳的證據!戰報難清?難道那朝廷軍令部點人頭的官員,都不識數,還是不認得胡人和漢人的頭顱!”

關羽騰地站了起來,丹鳳目中迸射著嚇人的戾光。

“好了。竟然這文卷要吾等回去洛陽當面說清,吾等照做便可。就如雲長哥哥所有,吾等的戰績,可是都有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作證。走是走不了的。只是…連累了高將軍仕途。若是高將軍未脫離呂奉先麾下,此時應是高升了。”

高順在旁聽文翰的語氣懇誠,毫無做作,這心中無比感動。高順身份尷尬,又是經過特殊渠道半路投來,文翰僅有司馬之職,最多僅能給予高順牙門將之位。而且這次高順中途脫離了并州軍統,這樣一來,許多功績就失去了。

甚至文翰這邊,因軍統不同,這軍功的管理又是嚴格,高順的功績並不能算進去。文翰對高順心有虧欠。但高順對此似乎並不太過在乎,從一旁邁走了出來,臉色剛毅,向文翰鄭重其事地說道。

“文司馬,千萬別這樣說!文司馬所作所為,吾高順看在眼裡,殺胡人、闖羌胡、救漢民,哪一件不是大仁大義之事!吾能在文司馬麾下當一馬前卒就足矣,這官職,不是吾所看重的。失去了仁義,有再高的官職也是枉然!”

“能有高將軍為吾之手足,真乃吾之所幸。高將軍大義,吾欠汝的功勞,權當記下,日後吾定會光明正大的相還予汝。還有雲長哥哥、公明,汝等放心,雖然吾等都是家人手足,但吾有幸,卻還是汝等的上級長官。汝等跟隨了吾,吾就要對汝等負責。這功勞,吾定不會令汝等少了一分絲毫。”

關羽一揮手,一邊撫著美鬚一邊踱著步伐說道。

“不凡賢弟汝這樣說,那就見外,不似一家子人。汝乃軍中大將,立的功勞又是最多。若是汝不在乎,吾等又有什麼所謂。這大漢王朝君昏臣奸,乃人所皆知。吾想,這當中定有小人作祟!若是被吾發現,吾定一刀砍了他們的狗頭!”

高順搖搖頭,亦是認同關羽的說法嘆聲道。

“誒…小人當道啊。此次文司馬回去洛陽,可要萬萬小心,只怕這功勞拿不了,反而遭到其他小人的暗算。不過,說也奇怪。文司馬乃何國舅屬下,為何他…”

“吾也覺得奇怪。照理說,吾立了不少的功勞,若是能上位的話,一能夠提升何大將軍的威望,二能增加其勢力,三又能激起其麾下的積極性。這麼多好處,為何何大將軍卻毫無行動,任由這無稽的功績文書下達呢?難道,他有一些顧忌還是什麼…對了公明,這送文書過來的人是何方所屬?”

文翰這一問,徐晃才好似想起某事的一啪腦袋。

“哦,對了!這功績文書乃由丁刺史派來的人。其中,臨走前還說了一句,不凡回去洛陽時,先到晉陽一趟,與丁刺史一聚。至於這一聚要聚什麼,吾也曾私下問過且給予不少金銀。卻被那人推回,說到時便知。”

“嗯…若是如此。這丁刺史真知曉一些內幕,這晉陽一行吾等必須要去。”

“但是,不凡汝已遲了一個月時間。依現在這種情況,再拖慢時間,恐怕…”

“無妨。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若是能從丁刺史那裡得知一些,吾等回去洛陽才好應對。”

關羽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

“不凡賢弟說得不錯。最起碼,吾等要知道是何方宵小在暗地裡做這小動作。況且吾等這來遲,可是有原因的。吾等這次在這羌胡境內闖蕩,救了這麼多漢人,攻占了數十個羌胡人的部落,這些都是大功績。哼,當面說清也好,免得吾等再做戰報,當時把這些大功績當聖一說,吾看那些小人又有哪種理由來說,這功勞難清!那從羌胡回來的十萬漢人,可個個都是會說話的鐵證!”

“好!此事就此決定。吾等先到晉陽一趟,再回洛陽。其他多想也無用,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不過,那些小人吾大概也猜得一二。吾等這群人聚集在一起,皆是寒門,都無大背景。原本朝廷派吾等出征,就是遭那些豪門宦官謀算,想要借刀殺人。

只不過這借刀殺人之計未成,吾等卻是立了不少的功績,這功績在那些豪門宦官眼內,定是顯得礙眼無比。他們若是無動作才是奇怪。就不知丁刺史會有何指點,丁刺史又是何大將軍之人,或許何大將軍有話要他帶給吾等也說不定。 ”

文翰一啪凳子扶手,站了起來,緩緩說道。原本那氣憤不甘的情緒也漸漸收斂,回復以往那副完事篤定的平淡表情。

隨後,文翰又向徐晃問道,有關槍盾兵的訓練情況。徐晃告訴文翰經過這半年時間,槍盾兵的組建已完成一半,因其體能素質要求很高,徐晃麾下二千二百人僅有一千人左右合格,被編入這支槍盾兵隊伍。

這支千人的槍盾兵隊伍,用木盾訓練半年後,也漸漸熟悉這盾牌的用法。文翰滿意地讚賞了幾句,然後高順又問了有關自己二千士卒的訓練情況,徐晃有些感歎其軍紀嚴明,高順隨文翰闖蕩羌胡,把自己的麾下交予徐晃訓練。

徐晃原本以為高順的麾下,多多少少會因自己外人的身份,不太配合。哪知高順的麾下根本不用徐晃怎麼管,自行按照以往高順定下的訓練流程操練。倒也省了徐晃不少心思,能夠把精神都集中在他那支槍盾兵的訓練裡。

現在文翰麾下的總兵力達到了七千人,關羽所領的二千八百黑風騎,徐晃所領的一千槍盾兵與一千二百槍兵,還有高順的二千槍兵。這三支兵馬,無需置疑地又以黑風騎戰鬥力最為強悍。

緊接著,文翰又與關羽、徐晃、高順仨商討了有關撤離臨河與交接的事宜。這糧庫中的糧草派了七八成予那些歸鄉的百姓,剩的不多,不過也夠全軍食用半月。這一路到晉陽再回洛陽途中都可到附近的縣城補給,這肚子的問題算是解決了。至於交接,徐晃告訴文翰,呂布曾叫人來催促了幾次,交接的兵馬早在呼道縣等候許久了。只要今夜派一封文書過去,那在呼道等候的兵馬,明日一早能到達。

“好,公明待會汝就令人派文書到呼道。事不宜遲,今夜吾等就開始準備,明日一早等交接的兵馬過來後,就立刻向晉陽出發。”

“是!文司馬!”

關羽、徐晃、高順仨施禮接令,就各自離開去整頓其麾下的兵馬。待他們三人走,文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癱靠在凳子上,抬頭望著天板,大大的嘆了口氣。

“吾為這天下寒門鳴不平,而得罪了豪門權貴。當真是不自量力嗎?”

文翰低聲囔囔,語氣又是無力又是無奈…

說完之後,文翰不覺有些疲倦,打算閉眼歇息一會,卻哪知腦袋一陣昏沉感襲來,頓時好似抽去了文翰全身的力氣。文翰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的天亮。這送早點火來的火頭兵,見文翰睡在凳子上,不敢打擾,放輕腳步把早點放在桌上後,就準備離去。哪知還是發出了些許的動靜,把文翰吵醒。

文翰剛恢復知覺,就感到全身在痛,整條脊椎好似伸不直似的。文翰先向那送早點的火頭兵笑了笑,火頭兵想著自己吵醒文翰,打擾了他的睡眠,有些驚恐地在向文翰賠罪。文翰笑著,揮揮手示意無妨。笑著,與火頭兵說了幾句話,便叫他離開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45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晉陽


火頭兵離開後,文翰先做了一下伸展運動,滿身的骨頭啪啪地在響。這身體舒服一些後,文翰安靜地吃完早點不久。徐晃就走了進來,向文翰禀告道,這從呼道過來交接的兵馬已經來到,同時也告訴文翰,自軍兵馬也準頓完畢,隨時能夠離開。

文翰點了點頭,要徐晃等他一陣子,文翰回房快速地換好兵甲,然後又令在房間門外守候的幾個士卒,到他房間來為他整理其餘的行裝。然後就回到議事廳,隨著徐晃一同出了府邸。出了府邸後,他的坐騎踏雲烏騅早就被一士卒牽來在等。文翰親熱地抹了抹踏雲烏騅的馬頭,翻身上馬,徐晃也騎上了一匹不錯的胡馬,兩人一同奔去了城門口。

這過來交接的兵馬的將領,乃是呂布麾下的曹性。這曹性弓術非凡,能開五石大弓,且能百步穿楊,是呂布後來所立的八健將之一。

且據歷史記載,在曹操與呂布某次交戰中,這曹性作為高順的部將參戰,當高順被夏侯追趕之時,他在旁放冷箭射中了夏侯惇的左眼,卻也因此被大怒的夏侯惇一槍刺穿面門而死。但夏侯惇從此也永遠失去了一隻眼睛。

由此可看出此人乃是個放冷箭的高手,就連夏侯惇此等世間罕有的虎將也被其射掉一隻眼睛。所以,文翰對此人不敢小覷,與之於禮相待,把這交接流程按部就班地完成。曹性曾在呂布打算硬攻臨河時,與文翰​​有過一面之緣,差點成為生死敵手。只不過後來文翰與呂布說妥,這才免了一場漢將同僚自傷殘殺的戰鬥。

但即使如此,文翰在這朔方郡中,戰呼道、取修都、守臨河殺了將近五萬羌胡人的功績,也不由不令曹性肅然起敬。對文翰倒也客氣,更與朔方百姓一樣,稱其為文冠軍,以表示尊敬。

不過後來,他見到文翰軍中的高順,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在高順未曾投向文翰之前,高順乃是曹性的長官,曹性對高順亦是尊敬,高順一手的練兵才能還有其為人的大方豪氣,受到不少的人崇拜,這曹性就是其中之一。高順見到曹性倒沒有像曹性那般,不好意思,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還向曹性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三個時辰後,這臨河城的交接完成。文翰全軍七千人整頓完畢,準備出發。此時,在臨河城外卻是來了不少的百姓,這些百姓知道文翰領軍準備離開,個個都急急地從家中拿出了許多的物資,硬是要塞給文翰、關羽、徐晃、高順等將領還有其軍中的士卒。還擺出一副不拿不給走的態度,文翰無奈,只好令全軍都接下,那些百姓單純地笑了起來。不知有多少個百姓,一群一群的,一直將文翰軍送出城外兩裡,才肯回去。

曹性還有其麾下兵馬,把這一幕幕看在眼裡,都在心中感嘆、羨慕。這些百姓對文翰軍流出的表情,都是真摯、實誠、感激的。不像是以往,百姓與其他的軍人相見,百姓大多都會露出害怕、緊張、怕被剝奪的神情。

“或許因為,在文冠軍心中這些百姓的位置,是不同的。所以,相而對之,在這些百姓心中,文冠軍的位置,也是不同的。”

曹性莫名其妙地囔囔了一句,之後領著麾下士卒緩緩地離開了臨河城門。

臨河距離晉陽很遠,一個西一個東。若是騎馬的話,倒也需要八九天的路程。不過文翰等人已遲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八九天也不太在乎。最重要的還是,要從丁原口中得知一些內幕,才能及時應對回去洛陽時,將要來的冷箭。

至於在修都留守的裴元紹,因為有些交接事宜未完成,這一來一去的又耗費不少時間,所以文翰令他先回去解縣,以防日後洛陽有個萬一,連累了在解縣的周瓏夫婦和何雙。

在歸途中,徐晃和高順又主動向文翰建議,他們倆麾下都是步兵,腳程慢。讓文翰與關羽先行過去,他們隨後趕來。確實如徐晃、高順所說,騎兵與步兵速度差得太遠,雖然徐晃、高順麾下士卒都是訓練有素體質優等的士卒。

但與黑風騎一比,那可就比一般的騎兵、步兵差距更大。黑風騎原本就是精銳中的精銳,又有馬鐙馬鞍,更剛從羌胡闖蕩歸來。這些黑風騎在羌胡大草原秉承十六金字的游擊戰鬥,跑了都不知多少公里的路。馬術的熟練,非是一般人能比。所以一路下來,即使是有心等徐晃、高順的兵馬,但還是常不知不覺地拋離他們好遠。

文翰見徐晃、高順的兵馬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大口喘氣的難受樣子,便接受了他們的提議。這樣一來,黑風騎就能放開來跑。在徐晃、高順的兵馬還在某樹林歇息時,他們就早已歇息完畢,刮著一陣黑色的旋風,飛快地離開了。

經歷了在羌胡境內半年的時間,黑風騎早已習慣了策馬奔跑,因為在那個時候,也曾試過幾次遭到七八千羌胡人的追逐,有時一跑就是一天一夜。所以文翰與關羽領著黑風騎,很少會歇息,一路奔到晉陽,竟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時間。

晉陽城長約四千五百米,方位為北偏東,面積約二十平方公里,作為并州州城的晉陽可是一座不折不扣可以容納三十萬人口的大城池。

晉陽城內,長長的街道,路寬人旺,擺著許多叫賣的檔口。街道兩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商舖林立、客來商往,一派繁華熱鬧人的眼前舒展開來。由牛牽著的一車車蔬菜、糧食,在街道上穿梭,也有由人手推著的小車,一時也會有貴人坐著的豪華馬車經過。此時,正是晌午時分,太陽正是毒辣,但這街道上還是堆滿了許多人。有些雅士坐在一邊的茶樓樓頂,品著茶水,興致來了也會吟上幾句。

這榮華熱鬧的景象,看在文翰眼裡,卻毫無激起一絲撼動。他搖了搖頭,這景象與城外十里處,簡直就是一鮮明的對比。那裡周圍都是流民失魂在走,在向來路人乞討。甚至有些男人,在賣妻女兒子。

當時的景象,不由令文翰想起一年半前初到洛陽城外所看到的,越是繁華的城池,附近的流民就越多。原因無他,就因為在越是繁華的城池內,住的人就越是富貴,這些流民大多做著不踏實的夢,希望這些富貴之人路過時,突然善心大作,一出手就能改變他們的生活。完全忘了,就是這些非富即貴的人,把他們的生活剝削得今日這副慘狀。

文翰雖是不忍,但也記得當時他在洛陽城外時,因救助了不少流民,反而害了他們性命的事。所以只一路,只令黑風騎把他們的口糧丟下,也不讓這些流民追來,很快就策馬離開。果然有些流民跟來,但黑風騎的速度太快,他們追了不久,就放棄了。

在晉陽城頭上的守將,見文翰這支大約有三千人的騎兵來到,喝停了他們。文翰報了他的身份,這晉陽守將聽到文翰的名字,立刻聯想到文冠軍之名,嚇了一跳,連忙領著數十兵馬下來迎接。

文翰將寫有他身份的文書,給予那守將確認後,那守將一邊叫人通知刺史大人,一邊親自將文翰的兵馬引入城內。一路帶到校場軍營中休息。文翰與關羽,照這守將的安排,把黑風騎安頓好後。

這時,那派晉陽守將派去通知的士卒也回來了,說這丁刺史有請。一會後文翰換了一套潔淨的青綢白袍,跟了那士卒過去。至於關羽,他未在這邀請之列,所以沒隨著過去。文翰走了一會,沉吟著臉色,一路看著街道繁華熱鬧的景象,一路在想著事情。不知不覺,那帶路的士卒停了下來。

文翰抬頭一望,正面望到,一扇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刺史府'。才知自己已來到,丁原的府邸。丁原早有吩咐,門口的守護,若是文翰過來無需通報,直接進入。

只不過,這帶路的人換​​了一人,乃一個年紀六十左右,卻渾身有種隱藏的爆發力,一看就知其身手不低。老管家沉了臉色,像是不怎麼愛說話之人,在前頭領路。文翰隨著老管家一路在紅檀木鋪成的走廊中穿梭,忽然來到一處,正前方是由一堵築起的珠白牆,約有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洞口給予人路過。老管家給了文翰一個眼神,令他在此等候。文翰屈身施了一禮,表示明白,老管家點了點頭,然後就腳步輕健地離開了。

進去後,不久。從洞口來的卻不是那老管家,而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原穿著一身名貴金絲黑虎紋服飾,身軀骨骼比一般壯年青年還要大,那塊塊卉起的肌肉好似欲要掙破這衣裳爆出來似的。

“哈哈哈。冠軍兒,汝可讓老夫久等了。哎,先別作那禮數賠罪。汝很好,哈哈哈,非常好!老夫一個月前令人傳信,見汝這毛孩挺大的架子,遲遲未來,便令麾下一些人去打探,才得知這臨河前聚集了好多漢人,這一調查,可嚇了老夫那派出的人一大跳。急急跑回來與老夫禀報。

老夫才知,汝這文不凡竟敢以區區不到三千兵力,去闖蕩羌胡!而且,成績不錯,還放了不少在羌胡境內受苦受難的漢人奴隸。果真是少年出英雄,只怕汝這冠軍名聲又大上幾分。遲早要傳遍整個大漢。汝這遲到,有大因由!待會在酒席上,定要與老夫說上一番這羌胡闖蕩的過程! ”

丁原爽朗大笑,一把親熱地捉住文翰的手,一同進了洞口。對於丁原口中這冠軍兒的稱呼,文翰有些受寵若驚,一邊走一邊連說請丁原莫要用這稱呼作弄他。丁原不容文翰反抗,連說幾聲當得當得,文翰也只好作罷。文翰隨著丁原在走,進入後是一水塘樓台。水塘中綻放這嬌豔的荷花,十分好看,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文翰在丁原的帶領下,來到樓台內,正面是一玉石桌案,上擺了三瓶玉酒壺,兩個翠玉酒杯,還有幾盤下酒小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5:51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渾身


“坐。”

丁原伸手一指,文翰彬彬有禮地先作禮後,才坐下。丁原也坐了下來,親自為文翰斟酒,文翰惶恐,丁原卻說不必拘束。同時,讓文翰把這羌胡闖蕩的事情才說與來聽。文翰正了正臉色,一邊回憶,一邊說出。

由一開始遇到的張平到在羌胡內以游擊方式作戰,再到翻越狼神山脈,偷襲瑯琊大營,最後到潛營挾持柯拔烏水,令其反水,偷襲宇文族後方。這侃侃大談,一說就不知時辰。丁原聽得入了神,撫著下顎白鬚,見文翰說得有些口乾時,主動為其斟酒。文翰在途中,一旦說得口乾,就喝一杯酒,說完後不覺已把整壺酒都喝光了。

“冠軍兒,不愧是冠軍兒。汝此番功績,若是是那豪門王族子弟立下,定會封王封侯。誒…只不過可惜了…實在可惜了…”

丁原聽後,原本興致勃勃的神態稍稍收斂,有些落寞地嘆息起來。從他對文翰那又是讚譽又是不忍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是在為文翰所嘆息。

文翰聽著丁原連嘆幾聲可惜,心中有些沉悶,問道。

“丁刺史,不知這可惜從何而來?”

丁原拿起一壺滿酒的玉壺,為自己斟滿了一杯,大飲後,大大的吐了一口晦氣,眼神有力地反而向文翰問道。

“冠軍兒,汝認為老夫官至刺史。在這并州內,可乃是土皇帝,把握十足大權?”

丁原這一問,可把文翰問倒了,丁原作為并州刺史當然是這并州的土皇帝,這大權沒有十足也有七八。但是文翰哪能將這對朝廷不敬,大逆不道的話,直白說出。

丁原似乎知道文翰的顧慮,咧嘴一笑,使勁拍了拍文翰的肩膀。

“別怕。這裡只有汝與吾二人。若是冠軍兒信得過,吾丁建陽的品性,大可直來直去。”

對於這為人豪爽不羈的丁原,文翰隱隱覺得其人性子有些與自家知己好友曹孟德相似。對丁原早有好感,聽他這一說,文翰也去了顧慮,先施禮為自己之後的話作賠罪。然後清了清嗓子道。

“刺史大人,統領并州一切兵權,負責一切官職任命,這權力把握沒有十足,也不離八九。正乃實實在在的土皇帝。”

“哈哈哈哈。”

丁原張嘴朝天大笑,笑得文翰滿臉的疑惑,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惹得丁原笑得如此大笑。

“冠軍兒,汝錯了!這并州的權力,在老夫手上的,不足五六!”

丁原指著文翰,文翰皺著眉頭,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丁原慢慢地止住了笑,又喝了一杯酒,聲音有些低沉。

“冠軍兒,汝還是太嫩了。這世間權力分配,汝看得還不夠清。所以汝那份功績文書,才會有功勞不清,四個大字。汝先別急。聽老夫說下去。在這并州內,老夫雖是官至刺史,又如汝所說,這并州一切兵權,官職任命都由老夫一人決定。

但這只是表面。老夫不妨告訴汝,在這并州裡的中上官位,並非全部由老夫一人決定,共有七八成的人,都是并州的豪門權貴。他們在這并州裡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各豪門中又是團結對外,在這并州裡更可以與老夫這個刺史,分庭抗禮。甚至有時,集中起來,更是可以令老夫這個刺史折腰! ”

文翰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不禁地開口道。

“既是如此。刺史大人,為何不撤了這些豪門權貴的官職。另立一批官員?”

“哈哈哈。所以老夫說汝看不清。汝可知道,這并州將近七八成的土地、商貿、糧食這些命脈中的命脈,都把持在這些豪門權貴手上。更不說,他們背後在朝廷有一批大人物在撐腰。即使沒有,他們也不怕。

因為,他們這些豪門權貴有私兵,有財產,有土地!從他們的老祖宗開始,在這并州經營了好幾代人,這實力集聚得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大豪門,已有了佔地為王的態勢。而他們這些豪門權貴,關係錯綜複雜,平時無事時多少會有爭鬥,但一有事,凝聚得比那大鐵塊還要硬!

牽一髮而動全身,老夫不是不敢動他們,而是不能碰,否則整個并州就會大亂。而當真亂起來,汝猜這當今聖上,會撤了老夫這個刺史去安撫這些權貴,還是支持老夫去平亂這些豪門權貴呢? ”

丁原最後一問,把文翰問得啞口無言,文翰在丁原凌厲的眼神下,張了嘴又閉起,不知說什麼好。

“哈哈哈。這答案汝與吾心中都知!原因無他,就因為這王族子孫就是天下最大的豪門權貴!”

文翰心中猛地一顫,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漸漸地他有些明白這丁原為何要和自己說這番話。他在提醒自己,莫要再與豪門權貴相鬥,甚至其還有一絲要文翰在豪門權貴面前,認錯低頭的意思。

文翰拽了拽拳頭,又再鬆開,許久後,慢慢說道。

“所以,官至刺史的丁大人,尚要對其忌憚。若是身份卑微的,得罪了這些豪門權貴,那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丁原眼神死死地盯著文翰,密切留意其表情,然後又鄭重地點了點頭。文翰看後,卻是閉上了眼睛。丁原又接著說道。

“不過,冠軍兒。汝還是尚有幾分大局觀,識得投何屠夫這個由寒門轉變為新興的大豪門一派,他與他那皇后妹妹,此時在朝廷中的勢力可是不少,甚至能與十常侍分庭抗禮。老夫亦是看中何屠夫的寒門出身,這才投過去。

若是,何屠夫是那經營數代世族豪門,老夫還不一定投去。因為世族豪門大多都像汝南袁氏,視其家族利益至上,只要能保持、闊張其家族勢力,甚至能做出一些不仁不義、大逆不道之事。而何屠夫雖是粗狂自私,但起碼還有道德仁義界限。有時頭腦發熱,尚且會顧些情義,為麾下之人出手。 ”

文翰聽丁原提起何大將軍,閉起的眼睛不由睜開,然後稍稍瞇起與丁原對視。好似在問,竟是如此,為何這次功績文書之事,何大將軍又未曾為他出手呢?

“老夫知道汝眼神中問的是什麼。好了,剛才吾等二人說的都是外事。現在就談談正事吧。冠軍兒,汝可知道汝明明有羌胡人頭作證,立的功勞又這麼大,但這功績文書卻是說功勞不清?”

“吾曾得罪汝南袁氏的袁紹、袁術。還有與小黃門蹇碩義子蹇洪,有過過節,又曾在蔡邕老師宴席中,作詩暗罵十常侍弄權。這些人或者對吾所的立功勞,覺得礙眼,有心從中作梗,顛倒黑白吧。”

“冠軍兒,汝又錯了。老夫舉個例子,若是汝見到這樹上的螻蟻,覺得其礙眼,但在螻蟻爬在樹上,汝也懶得去伸手捏死。但有一日,這螻蟻變成雛鷹,立在枝頭,對著汝。汝又會怎樣,第一汝會覺得其有攻擊性會傷害到汝,有傷害就有威脅性。第二汝還會害怕,害怕這雛鷹還會變化,未來不知的可能性,又是一大威脅。

所以汝所立的功勞,不但礙眼,更帶有很大的威脅性。所以,這次不僅有汝南袁氏、十常侍、小黃門蹇碩出手,朝中更有一些權貴也出手了。陣容之大,連汝那兩個出了名牙尖嘴利的老師蔡邕、王允竭力對抗,也只能鎩羽而歸。要不是最後何大將軍出來說話,汝這功勞又立得大,使聖上有所顧慮,怕激起天下寒門憤恨。只怕,汝這次非是功勞難清這麼簡單,怕是免不了一頓牢獄之苦。 ”

文翰越聽越是心驚,眉頭都快擰成一團。

“吾到底有何把柄在這些人手上,竟會遭受牢獄!”

這次丁原沒有回答,盯著文翰許久,盯得文翰有些不知所措。丁原好似對文翰有些失望,冷冷一笑,又開口道。

“呵呵。沒想到老夫以誠相待,與冠軍兒說了這麼多道理世態,冠軍兒還要強裝隱瞞。真是讓老夫失望。好竟然汝不說,老夫就引汝來說。常言道,人分三六九等,在此吾簡概為上中下。王族子孫豪門世族為上等人,權貴商賈為中等人,寒門白身為下等人。但這白身之後,汝可知還有?”

這時,文翰作為穿越者,發現有些知識,歷史上是未曾記載的。文翰一臉的苦惱,實在也不知道,只好搖頭。丁原抿了抿嘴,眉頭一皺,看這神情,感覺文翰好似不是在裝,難道當真是不知?

“好。汝不知,老夫就為汝來解答。這白身之後,又有兩種,一是做偷奸騙寇之事的人,為之黑身,第二則是來歷不明不清的人,為之渾身!這兩種人,最為低等。朝廷律例,明確規定,這兩種人絕不能入朝為官。一旦發現,立即關入大牢五年,之後再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大漢!”

“渾…身!”

文翰身板子剎地一震,神色愕然,雙眼瞪起又慢慢地瞇著,腦袋好似有一個炸彈在爆,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2 16: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認親


文翰是明白了,自己一直身份不清,符合這渾身身份。丁原之所以會忽然神情變得奇怪、陰冷,他是以為自己故意隱瞞這渾身身份。但此時,文翰以沒有心思去顧慮丁原的想法,神情凝重深處,追問道。

“刺史大人,這來來歷不明身份不清,會有這麼嚴重?竟會被編為最低等之人。這…吾實在不知。”

“或許這冠軍兒,當真不知這渾身的嚴重性。”

丁原看文翰這由愕然變凝重的表情,對文翰的不滿漸漸有減,長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哎…汝這孩子,連這最基本的常識也不知嗎?平時汝那族中長輩未教予汝嗎?好了,這暫且不去追究。由老夫告訴汝吧。這渾身之人,大多之所以身份不清,或是因其祖輩做了不見得光的事,所以其後代要隱姓埋名。或是犯了大漢律例在逃的黑身之人,也或是一些不滿朝廷的組織,被朝廷征討後,剩下的餘孽之人。”

“按老夫剛才所列出的三種可能性,冠軍兒汝不是那愚昧之人,當明白這一旦被冠上渾身身份的人,就如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汝為何要隱藏身份,老夫不知。不過,此次汝之所​​以被人挑出這渾身之身。

全因汝先前得罪了不少豪門宦官,原來他們派汝來這朔方就是想使借刀殺人之計。哪知這借刀殺人之計未成,汝反而立了不少功勞。就如老夫剛才給汝舉的例子,汝已由一隻樹上螻蟻變為一隻帶有攻擊性和未來威脅性的雛鷹。

他們又哪能讓汝繼續成長下去,立刻就派人去解縣調查汝一切的底細。在密瑣地調查下,他們找到了汝最先遇到的解縣主薄周瓏,這周瓏應是個老實之人,老老實實地將汝告訴他的來歷,一字不漏地告訴那些打著朝廷名號的調查人員。

汝自己明白,在汝那個假來​​歷中有許多不攻自破的漏洞,他們搜刮了解縣一周方圓百里的山村,都無聽聞有一姓文的家族被仇家滅殺。後來他們更加加大了搜索力度,擴大到整個司隸州,向司隸州裡每一個鄉縣縣令頒令,找尋汝的身份。最終結果,汝心中明白,一無所得!汝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

這樣一來,汝就被他們捉住了汝這身份不清的來歷,強冠以渾身身份,在聖上面前大做文章。老夫前面也說了,這渾身之人,是絕不能入朝為官的。更不用說做這代表朝廷征討羌胡的領兵大將,這不等於在允偌汝做這大將的聖上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令聖上顏面全失嗎?

要不是汝前後殲滅柯拔烏炎父子所領五萬羌胡兵馬,功績大得令聖上不得不棄了這懲罰汝的念頭,加之後面又有蔡邕、王允兩人和何屠夫的勸說。聖上思慮再三,這才用一份功勞難清的文書,來召汝回去,打算給汝一個為這渾身身份做解釋的機會。

冠軍兒,雖然何屠夫是十分氣惱汝隱瞞身份。但他這人還是有情義有擔當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依那周瓏所描述汝那個假來​​歷,為汝找了一個新的身份。來應付汝回到洛陽時將要面對的難題。 ”

丁原一口氣說了許多,文翰臉色凝重聽得認真,最後聽到這何大將軍為自己找了一個新身份時,不由一愣不覺道。

“新身份?”

“沒錯。是新的身份。汝將要認一個老人做爺。此人雖是老邁,卻有滔天的能耐,但不喜功名,當今聖上曾召他幾次入宮,當這衛將軍之職,他卻是不屑一顧,稱老年力虛身體不適,不肯做這衛將軍二品大官。

又因其人桀驁不馴,性格古怪,但又特別低調不好靠近上流,對官僚豪門特別的厭惡,對官僚豪門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沒有一些資歷的人,還不知有這麼一個人。

說也奇怪,這老人好似與汝就有天生的緣分,在一年半前這老人曾因其性格行事,得罪了某個小貴族。

這小貴族族長又是陰狠之人,對其族人下了毒手。一夜之間,將老人的家族之人盡數殺死。之後老人得知,聽聞其回到家族村落,哭了三天三夜,哭得風雨大作,雷霆不止。他有許多江湖朋友,聞訊而來,來了數十個人。其中又以兩人最為出名,其中一個是人稱蓬萊槍神散人的'童淵',另一個則是當世大俠'王越'。

之後,又以老人為首,帶著這數十個人,在一夜間將這小貴族的族人除了小孩之外,全部殺死後,各自揚長而去。

當地縣令與老人同鄉,又見這與老人一同殺人的同謀個個都是在江湖鼎鼎大名之人,特別是童淵和王越兩人,那縣令不敢得罪,也不敢派兵去追,只寫了一份文書交予朝廷,朝廷對老人殺人之事,卻是視而不見,象徵性的草草了事,大有討好老人的意思。 ”

“這老人,有這麼厲害?而且,他竟然與童淵、王越是好友?”

文翰聽得心中抖動不已,有些吃驚地問道。他可是清楚這童淵、王越的厲害。王越是劍法大師,又被稱為當今使劍的第一人。由這第一人,就知其不凡。至於童淵則是當今使槍的第一人,或許有人不知他的名字。

但他有三個徒弟,都是未來鼎鼎大名之輩,一人是宛城侯張繡,另一人是西川的大都督張任,還有一人,就是被稱之為渾身是膽,在百萬曹軍中穿梭救出阿斗的五虎上將趙雲,趙子龍! ! !

這老人,能與王越、童淵二人做朋友。本領定是不少,甚至王越、童淵可以為了其殺人。表示其對老人友誼的重視。

老人這麼厲害,在史上應該會有留名。

但後​​來文翰又想到丁原剛才對老人的描述,可能與其性格古怪,低調不好靠近上流的作風有關。可能才未被史官記在史書上。

“嗯。那是當然。冠軍兒,汝不知,這老人有一個稱呼,叫做馴馬人。傳聞此人祖上數代都是替其當代有名將領,做這家中馴馬之人,其中最為有名的幾個,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如殺神'白起',霸王'項羽',大司馬'衛青',冠軍侯'霍去病'。

這些赫赫有名的名將都對其祖上十分喜愛,將其坐騎給予他的祖上照顧。作為這些名將的坐騎,哪匹不是桀驁非凡的烈馬,又被這些名將當做自家兄弟般對待,一般人哪敢去照顧。但老人的祖上,那馴馬的本領當真是厲害,將這些名將的馬匹馴得服服貼貼的。所以,那些名將一高興,就將其不少本領交予了老人的祖上。

所以老人族中有許多珍藏的兵法陣術與武藝之書,老人天賦異禀,把這些本領學過精透熟爛。所以,當今聖上,才會如此重視他。給予衛將軍這二品大官請他入朝做官。而老人與這王越、童淵二年輕是兄弟知已,傳聞他們賴以為名的劍術、槍術,是在老人家中收藏的許多武術之書中領悟創出的。

所以,他們對老人一直都心懷感激,不惜為其殺人。那個殺害老人一族的小貴族,就是窺視老人族中的那些珍藏書籍,哪知老人族中前幾代祖上知道這書籍珍貴,早就用重金令厲害的機關木匠,設下重重機關,那小貴族得不到,一怒之下就做了滅族,這等喪盡天良的惡鬼之事。

原本,汝這渾身的身份,一般人定會介意,不願與汝攀上關係,唯恐會受到牽連。不過這馴馬人出名古怪,現又成了孤家寡人,何屠夫也是秉著試一試的態度,找上聖上身邊的王越大劍師。

然後再費了不少功夫,找到這馴馬人,為汝說這認親之事。那馴馬人一開始,聽是何屠夫來找,可能是不喜何屠夫平日作風,當下就拒見。不過,後來王越大劍師親自把汝的事蹟一說。

可能馴馬人喜汝這為人,提出的兩個要求,又正好符合。便是應允了這認親之事。馴馬人忽然轉變態度,連何屠夫也嚇了一跳。後來又從王越口中聽到那兩個要求,不覺亦認為馴馬人與汝的確有緣。 ”

文翰被丁原說得一驚一乍的,情不自禁地開口道。

“刺史大人,不知這緣從何來,那兩個要求又是什麼?”

丁原眼神中帶有一絲莫名其妙,望著文翰,回答道。

“這兩個要求,當中一個十分硬性,就是姓氏。馴馬人要求汝這姓氏必須與他是相同。而他正好又是姓文,其真名少有人知。這文姓罕見,汝說汝與他是不是有緣。第二個則是,必須是品性端正,不隨波逐流,喜上惡下之人。汝文不凡為天下寒門鳴冤,得罪豪門世族之事,是人所皆知。其中取修都守臨河,得以朔方百姓擁護,贏得冠軍之名。這兩點不正符合,馴馬人的第二要求麼?”

“這馴馬人亦是姓文?難怪…刺史大人連說數次吾與這馴馬人有緣。得以馴馬人之青睞,亦是吾之所幸。”

“好了,老夫與汝說了兩個時辰。說得口舌唇乾,這剩下的幾瓶酒水幾乎都被老夫一人喝盡。冠軍兒,現在到汝做這決定。

馴馬人可是當世不凡人物,若是汝能認上此人做爺,一可解汝當今渾身之窘境,二馴馬人乃是情義之人,汝得他的青睞,日後他必將其本領,傾囊教予。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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