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598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24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牢結義


“是…張讓!”

“魔鬼!”

“閹狗!!!!!”

張讓這一到來,頓時又引起一陣騷動。其中,有慌張,有畏懼,也有憤怒。

這天牢裡面關著不少人,都是受張讓所害,被關了進來。對張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剛才開口說話的人,全部斷一指!若是還有人敢出聲,就施以凌遲之刑!”

凌遲也稱陵遲,即民間所說的千刀萬剮。則是指處死人時將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是最為嚴酷的死刑。

張讓這一句話,頓時讓整個天牢變得死寂。剛才那三個開口的囚犯,或是死死地咬著牙,或是痛哭流淚,或是嚇得蜷縮身子在劇烈發顫,即使再憤怒再恐懼再害怕,也不敢再開口說一句。

“哼。”

張讓似乎對這死寂十分得瑟,冷笑一哼,帶著身後的六個禁衛,向文翰所在的牢房位置走去。

而王小耗和另外一個獄卒見到張讓在走來,兩人嚇得是臉青唇白,連忙站好,向張讓卑恭卑敬地施禮。

張讓可是十常侍之首。在這皇宮內,除了當今聖上與董太后之外的第一權勢之人!

張讓冷著臉,沒有理睬這兩個身份低等的獄卒,經過他們後,走到文翰的牢房內,在張讓的示意下,兩個禁衛連忙用火把靠了過去。張讓瞇著眼睛,細細地觀察著文翰、關羽、徐晃等人的臉色,一看就知他們三人多日未食一粒米飯。

“汝等這兩個狗奴才給奴家滾過來!”

張讓忽然一喊,王小耗和另外一個獄卒心中頓時一跳,心臟都快要蹦出來,連忙跑了過去。

“這三人為何臉色如此蒼白!平時有沒有進食!汝等給奴家老實說來,否則待奴家查明事實,知汝等騙了奴家,奴家可要殺汝等九族!”

“張大人,饒命,饒命吶!”

王小耗聽張讓這麼一說,頓時以為文翰幾人與張讓相好,張讓見其臉色,發現了端倪,正要向他們倆問罪。

王小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立馬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地磕頭求饒。

“廢話少說,想活命的話,就把事情交代清楚!這幾人為何不進食!”

“奴才說,奴才這就說。前幾日,封諝大人來過探查。這幾人不識好歹,得罪了封諝大人。封諝大人令奴才二人,給予其教訓。奴才二人又叫他們長得孔武有力,就打算餓其幾日,待他們無力反抗之時,再作教訓!不過…!”

雖然封諝曾嚴令不得將其來過的事情說出,但是在張讓這個權勢比之還要大數倍的大權貴面前,王小耗當然知道如何選擇。

他得罪了封諝,最慘的下場就是自己遭折磨致死,而他得罪了張讓,張讓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又有滔天權勢,滅他九族,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

“封諝?”

張讓皺了皺眉頭,囔囔著。同時,心中也是暗嘆文翰這幾人命大。原來是這兩個獄卒在作怪,將其飯食藏起,難怪這六日都未能收到這三人毒死的消息。

“哼。待會再與汝等兩個狗奴才算賬,先滾回去做汝等該做的事!”

“是!是!”

王小耗和另外一個獄卒,兩人都是一副死裡逃生的表情,心中都在暗暗竊喜,逃過一劫,向張讓重重地又磕了一頭,立馬就離開了。

可是,他們又哪知道,張讓心中根本沒想過饒恕他們。只不過,張讓當下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做罷了。

張讓望著閉眼入定的文翰,等了一陣子,都未見他睜開眼睛,饒有趣味的笑了起來。

“呵呵。文不凡,知道奴家過來。還敢閉著眼睛不予理睬的人,奴家都不知多少未曾遇過了。實話告訴汝,奴家知道汝是冤枉的。封諝為人如何,奴家最是清楚。此人貪財怕事,無德無能,只會做些不見得光勾當。他能截獲羌胡密信,其中疑點多得是,奴家猜其定是收到了羌胡人的好處,才會謀害於汝。

可惜吶,可惜。汝上錯了船,選錯了路。憑汝這番本領,若是當初汝選擇上奴家的船,就不會落得今日下場。說不定現在已是大富大貴。

不過說得再多,也是遲了。現今汝惹了聖怒,誰也救不了汝。今日奴家過來,就是來賜汝與汝屬下,各毒酒一杯。不過奴家諒汝為大漢朝廷立下不少功勞,在死前奴家可答應汝一個要求。

奴家給汝時間想好,除了救汝的性命外,任何要求奴家都可盡力為汝去做。”

張讓侃侃而談,話畢。文翰終於睜開了眼睛,表情平淡,好似把生死早已置之於外。不過眼中,還是隱秘著一絲不甘。

文翰沉吟了一會,此時關羽、徐晃也睜開了眼睛,聖旨已下,他們三人也都見到了,在張讓身後某個禁衛中,捧著的盤子,盤子上正是一壺金瓶酒,和三個酒杯。他們心中都明白,在不久,這杯毒酒喝下,他們都將會喪命。

“雲長哥哥,公明,與汝等二人相識共事,殲敵作戰,乃吾一生所幸也。汝等與吾雖無血脈之同,卻更親於血脈之親。

雖不能同生,但卻能共死。今日,吾有一願。望能與雲長哥哥還有公明結義,不知雲長哥哥與公明意下如何? ”

“不凡賢弟之願,亦是關某之願。不過,只可惜周大哥遠在解縣,死前不能與之結義,乃是一大憾也。”

“無妨。周大哥予吾有救命、再造之恩,這結義又哪能少他一份,吾等自可將其算入,若是有一日能與泉下相見,再補禮數。”

“善,就依不凡賢弟之言。公明汝又如何?”

“承蒙雲長兄還有不凡錯愛,不嫌公明身份低微,能力不足,自當願意!”

“好!就此決定!張大人,還請賜予烏牛白馬祭禮,燭台一具,香九支,燭火一對。”

文翰、關羽、徐晃這三人,臨死前毫無一絲畏懼,反而笑了起來,眼神中在交流,在回憶著共同的經歷。

文翰與關羽因周瓏而相識,一開始關羽還差點砍死裴元紹,惹得文翰大怒,後來在周瓏的勸說下,兩人關係好轉,接下來討伐雙龍山,與徐晃相識,從此三人幾乎形影不離。討伐雙龍山後,遭到解縣豪族埋伏。為了求得生路,三人一同來到洛陽,憑著文翰天馬行空般的發明,終於在何進麾下取得一席之位,後又遭到袁紹與蹇碩義子的謀害。之後,又被派出征討羌胡,在兵力遠少於羌胡的情況下,幾番艱辛搏殺,謀策用盡,終於取得一番赫赫功績,揚名於并州朔方。

此等種種患難與共,歷經生死的經歷。三人感情深厚如海,遠超於一般的血親兄弟。

張讓聽著文翰三人對話,對其感情之深,也是稍有所動,人之將死,也不想多做刁難。當下,便是應承,令兩個​​禁衛去找文翰需要的結義器皿、祭禮。

文翰這一邊,正在為天牢結義做準備。

而就在三個時辰前,皇宮外的大將軍府內,卻是一片緊張的氣氛。

“何大將軍!曹某收得確實情報,封諝將會在今日與黃巾教大方首領馬元義在城外村莊會面,做謀反的最後商議!”

“好!很好!曹阿瞞汝可確定?”

在大將軍府內的議事廳,何進滿臉喜悅地站了起來,等了這麼多日,終於等到封諝露出狐狸尾巴的時機了。

“曹某確定!就在前日,黃巾教法子唐週潛伏進馬元義的大本營,收買了幾個舊相識,從而得到的情報。唐週從幾人口中對過情報,皆是相同!”

“哈哈哈!這回封諝這個閹狗任他嘴巴再是厲害,也是千萬莫辯。曹阿瞞立刻傳老夫口令,準備五千騎兵,三千刀斧手,聚集在城外!

等封諝一離開這洛陽城,吾等就即刻出兵! ”

“是!何大將軍!還有曹某想問…不知不凡…”

“老夫在皇宮內的眼線,告訴老夫文不凡他至今還活著!汝儘管放心!”

“謝何大將軍!事不宜遲,曹某立刻就去準備!”

曹操原本緊張的臉色稍稍褪去,又變了一張凝重興奮的臉,向何進抱拳施禮後,在何進的示意下快步離開了大將軍府。

“沒想到啊!這曹阿瞞竟會對這文不凡如此上心,卻對其多年好友袁紹不屑一顧。而顯而易見的是,與袁本初交好所得的利益要遠大於文不凡。曹阿瞞可是個以利字行頭之人…曹阿瞞啊,曹阿瞞,老夫真是越來越看不透汝了。”

何進望著曹操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又是疑惑又是感嘆,而且還帶有一絲欣賞。

能為好友做到如此的人,在這紙醉金迷、人人自私自利的洛陽城內,想必也只有曹操這一人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26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撐一會


“文不凡!汝可要撐著,還有一會!還有一會!汝就能解得清白,拿回一切汝應該得到的,從此飛翔九天!”

曹操火燎火急地走在洛陽大街內,內心在吶喊著!

很快曹操就回到曹府,換好兵甲,喚來曹洪、唐週、夏侯兄弟,一同策馬奔向了洛陽校場。隨著曹操的到來,洛陽校場頓時變得熱鬧。在曹操的指揮下,夏侯兄弟領五千騎兵,曹洪領三千刀斧手。

曹操為軍中大將,統領全軍。至於唐週,則充當領路人的要職。半個時辰後,眾軍整頓完畢,整裝待發。只等曹操一聲號令,就可出城殺敵。

曹操騎著絕影,細眼時縮時睜,心中焦急。他在等情報,等封諝已出城的情報。終於,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後,有一穿著斜襟麻衣,打扮成平常百姓的曹府家丁,快速地跑到了曹操的面前。

“報!封諝的馬車已出了洛陽城門!”

“好!汝做得很好!回去曹府後,去管家那領賞!”

“謝曹大人!”

那打扮成平常百姓的曹府家丁臉色一喜,站到一旁。同時也是慶幸自己能在曹府做事,曹操為人賞罰分明,只要做得好,賞金一定不少。比起其他豪門貴族子弟,待其家丁僕人如畜生的待遇,在曹府做事,不知要比其好多少倍。

“全軍聽吾號令!出發!”

曹操過多理睬這家丁,拔出腰間利劍,號令全軍。全軍異口同聲,整齊回應,士氣旺盛。曹操隨即一啪坐下絕影,一馬當先地領軍向洛陽城門飛奔而去。

而與此同時,在洛陽城外的一架馬車上。封諝並不知道,他與黃巾教勾結密謀作反的事情已經暴露。臉上在陰陰笑著,腦袋不斷地想著,若是黃巾教能予成功取得天下,他封諝將會得到多少的利益?

位極人臣!無盡的黃金!萬千的僕人能予使喚!

一幕幕美好的未來畫面,不斷地在封諝腦海裡閃現,讓封諝不禁地笑了出來。

一柱香左右的時間,封諝的馬車終於來到城外某山腳的村莊。封諝下了馬車,當即有幾個穿著黃袍頭戴黃巾的黃巾小頭目,個個都是一臉諂媚的笑容迎向了封諝。

“封大人,馬首領等候已久。快快隨小人過來。”

“嗯?怎麼,馬元義呢。奴家冒著生命危險來此,馬元義也不出來迎接,是不是瞧不起奴家啊!”

封諝看了看四周,發現不見馬元義的身影,頓時臉色沉了起來,不喜地說道。

“哪裡。封大人誤會了,馬大人在門外等了汝足足一個時辰,剛才他覺得口有些幹,口渴才進去找點水來喝。封大人莫要誤會,俺家首領對封大人可是尊敬佩服,平日教俺們做人定要學封大人這般聰慧,識得做決斷。”

其中一個黃巾小頭目,有急智,連忙為馬元義打圓場。

“哼。最好如此。”

封諝冷哼一聲,一甩衣袖,一副老子乃天下第一人的態勢,走向了村莊之內。而此時在村莊內某屋舍等候已久的馬元義,也收到手下的禀報,知道封諝已經過來。馬元義也是了解封諝喜歡裝大爺的那一套,立馬就走了出來。

這不,馬元義剛出來不久,就見​​到眼睛都快要朝天的封諝,當下就鞠身施禮笑道。

“哈哈哈。真是不巧,吾這剛進去喝水,封大人就來了。有失遠迎,還望封大人多多見諒,見諒。”

封諝剛開始見到馬元義,臉色就立刻冷了下來,就想說幾句話來提醒馬元義,他封諝是何等身份。不過又聽馬元義這話說得低微,大有討好之意,臉色的神情也是好了幾分,不過還是扯著那尖銳沙啞的聲音道。

“哼。奴家還以為馬首領覺得奴家身份不夠,不來迎接呢。不過,既然汝口渴也是難怪,也就算了。難不成奴家連水也不給汝喝麼?

汝等這些狗奴才也真是,哪有讓自家大人去喝水之理,汝等不會把水壺搬過來侍候呀!”

封諝說著說著,突然把矛頭轉向馬元義的手下,然後又接著用那副老子是天下第一人的態度在教馬元義的手下做事。

馬元義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雖是不喜封諝這番喧賓奪主的做法,但謀反之事不能少了他,只好有怨往肚子裡吞。

不過,這罵下去,被其他手下看到,可是令他馬元義臉面全無,當下開口把封諝注意力引過來。

“封大人,汝這番過來可不能久留。還是先把正事說清。這些手下,吾平時的確缺少管教,日後吾會多加註意的。”

“哼。奴家不就替汝教了一番,馬元義汝就不用謝奴家了。奴家既然選擇了黃巾教,汝與奴家就是同袍關係,日後還要多多互相幫助。

汝說得有理,奴家確實不能在此久留。帶路吧,汝不會想在這裡,讓奴家與汝談吧。”

馬元義望著封諝這高高在上的嘴臉,就恨不得抽他兩耳光,心中罵了幾句閹狗、身體不全的奴才後,又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

“哈哈。是吾失禮了,封大人這邊請。”

“嗯?等一等!”

馬元義翻了翻白眼,暗道閹人事多。不過還是保持臉上笑容問道。

“封大人,汝又有何要事?”

“為何不見唐法子?”

封諝皺了皺眉頭,馬元義乃黃巾教大方首領,職位比法子更為尊貴,尚且還來迎接。這唐週只是教中法子,竟敢擺臭架子!

封諝感覺自己被唐週小覷,原本他身體不全,所以特別注重臉皮,唯恐別人因此而看低他。若是臉皮稍有所失,他就會像是發春期的公雞,變得不依不饒,直到奪回面子為止。

馬元義心中暗道不好,現在正是要緊時期,所以他與唐週翻臉的之事,被他暫且封掩。這時,封諝忽然問起來,可弄得馬元義毫無防備,有些驚慌失措。

“呃…”

馬元義腦袋快速轉動,正想隨便編個理由糊弄過去,不過對於馬元義這個四肢發達,腦袋笨拙的大漢子來說,的確是為難。這時,在封諝一旁的某個有急智的黃巾教小頭目,卻是為馬元義解了這窘境。

“呵呵。唐法子在數天前被大賢良師召回了鉅鹿議事,所以不在此處。唐法子平日裡,可是無比尊敬封大人,他離開前,也千叮萬囑交代俺們,若是封大人過來,定以絕世國士之禮相待,萬萬不能失了禮節。”

這黃巾教小頭目似乎十分精通與人相處之道,哄得封諝不禁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唐法子懂得為人之道,不錯不錯。”

馬元義見封諝又笑了起來,暗暗地給那個黃巾教小頭目豎起大拇指,小頭目看在眼裡,對馬元義擠了擠眉頭。

之後,旁邊幾個小頭目也對封諝一陣吹捧,都快將封諝捧上天,封諝大笑不止。馬元義見時機差不多,又開口請封諝入他的屋舍裡議事。封諝心中喜悅,再無​​刁難,便隨馬元義進了屋舍。

另一邊,在村莊山腳下。此時正是夜晚時分,藉著夜色的掩護,曹操領著的八千兵馬已把村莊四周圍個水洩不通。

“封諝閹人到了這村莊,已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時機已是成熟。唐週!”

曹操細長的眼眸凝視著不遠處的村莊,忽然喚起唐週的名字,唐週一直在等曹操號令,此時聽得,當即應聲。

“小人在!”

“汝可以發出信號了,讓汝安排的內應立刻行動!”

“小人領命!”

唐週心臟在砰砰跳動,手刃仇人的時刻在不斷地接近。唐週冷著臉龐,眼中有止不住的恨意,向身後的士卒一揮手。那些士卒收到指令,立馬點起狼煙,在火光下,黑乎乎煙霧猛地向上沖天騰起。

緊接著,在村莊上。早就被唐週收買叛變的幾個小頭目,見到山腳下的狼煙,各自與在其身邊集聚的手下打了一個眼色。

他們各自的手下,立馬都動了起來,四處跑動,跑向他們埋好兵器的地點,一個個拿出了冰冷的長刀和斧頭等殺人兵器。在周邊巡邏的馬元義手下,不知這些人為何突然拿起兵器,正想喝罵。

哪知,話還沒說出。那些拿著兵器的同袍,個個猙獰著一張臉,好似一頭頭惡狼似地向他們撲了過來,這些巡邏的馬元義手下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數把刀斧向自己砍來。頓時,一陣血光四濺,許多不知是誰的肢體飛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28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內亂


“啊!啊!啊!叛…變啦!”

這些巡邏的馬元義手下,臨死前慘叫,驚動了整條村莊。頓時有許多正在歇息的馬元義手下從自己的屋舍中跑了出來。

那些叛變的人馬,不知何時拿了火把,在四周放起火來,一間又一間屋舍被點燃。

幾乎在一瞬間。

整條村莊,亮得猶如白晝,火星不斷地升騰,炙熱的溫度宛如一個人間地獄。

叛變的人馬,早就做好戰鬥準備,拿著​​銳利而又冰冷的兵器,向四周的昔日同袍痛下死手。一刀又一刀,砍得又狠又快!這些叛變人馬,每一個人的眼中竟毫無一絲愧疚。在此亂世,為了一條更為寬廣的康莊大道,別說殺同袍,即使是殺自己的親人又有何妨。

唐週在曹操的示意下​​,帶來的未來要比他們原本處在黃巾教的未來,更為廣闊,更為安全!原本這些人加入黃巾教,為的就是能生存下去。至於黃巾教能不能將天下奪得,說實話,他們並不是很看好。

漢室雖然腐敗,但它有糧!有財力!有兵馬! ,還有許多驍勇善戰的將領!而黃巾教僅僅是一群受生活所迫,走投無路的流民組成,雖然有三十六方教眾,但大多都是烏合之眾。這些人能成以大事,奪得社稷大器?

很明顯,這些叛變的黃巾教眾並不相信。所以,在能夠選擇和豐厚的待遇下,他們毫無猶豫地選擇了朝廷。而且更為重要的是,若是黃巾教一旦起義失敗,他們這些黃巾教徒,世世代代就要背上逆賊的名頭,禍害子孫後代,

“殺吶!為了未來,為了俺們的子孫後代!俺們不要做逆賊!!”

一個叛變的小頭目,紅著眼睛,拿著大刀,向昔日交好的一個也是小頭目的同袍,砍了過去。寒光一閃,頭顱受衝力彈飛出去。那叛變的小頭目,清晰地記得就在剛才一瞬間,昔日好友眼中的不敢相信。

不過,他並無內疚,拿起刀舔了舔刀上的血液,囔囔著。

“放心。俺未來會過得豐衣足食,連汝那份一起活下去。若是真有發財那日,俺會記得給汝家送上三頭牛,二畝地,實現汝對汝那妻子的承諾。”

火燒得又猛又烈,氣溫不斷地上升,周圍煙霧瀰漫,紅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再加上那好似永不會停止的廝殺聲。叛變人馬與馬元義的手下,殺得熱火朝天,叛變人馬人數稍小,不過先捉住了主動權,又是早有準備。而馬元義的手下,倉促應對,又分不知敵我,可謂是一片混亂。

而正在馬元義屋舍中,議事的封諝和馬元義,聽到屋外的喊殺聲,和那不停閃爍的火光頓時一驚。

封諝膽小,嚇得立馬躲在桌底下,身子畏縮在顫。

“嗚啊啊!發…生何…事?是否朝廷..兵馬..得知謀..反之事,領兵來殺奴…家性命!馬首領汝可千萬要保….住奴家的命吶!”

封諝臉青口白,話音都在顫,斷斷續續地。哪有剛一來那副趾高氣揚的摸樣。

封諝此時可是悔得連腸子都青了,要是外面那批人馬當真是朝廷派出,那麼他位極人臣、金銀無數、奴僕萬千的夢想,全部化為泡影。而且,更為最重要的是,還要搭上他那寶貴的性命!

馬元義懶得理睬封諝,只是給予了一個淡得冰冷的眼色,封諝感覺他就像在看一條喪家之犬一樣。

若是真的謀反之事被揭發,這封諝根本再無可能與黃巾教作為內應。也就是說他會變得絲毫無利用價值。

既然無利用價值,馬元義又哪會當他封諝是一回事?封諝貪財膽小,無才無德,手無搏雞之力,連馬元義手上最差的士卒,也比他勝於萬倍不止!

“馬!元!義!汝這是什麼眼神!奴家可是封諝!位高權重的封諝!汝要保奴家的命,一定要保奴家的命!即使是犧牲汝的生命也好,也一定要保住奴家的命吶!!”

封諝眼睛瞳孔皺地放大,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馬元義冷冷一笑,快步走到床邊,拔出掛在床頭的虎頭大刀,在封諝不斷嘶吼的聲音下,走出了屋舍之外。

馬元義走了出來後,見到整條村莊都在燒,而在拼殺的人馬,都是他的手下。馬元義很明白了,這當中有人叛變了。

“唐!週!是汝!肯定是汝!汝竟然為了一個風月女子,叛了大賢良師,叛了整個黃巾教!汝不得好死!!!”

自從那次唐週暗殺自己不成,馬元義一直就在派手下四處尋找其下落,可惜連日打探,也絲毫未得情報。當時,馬元義還未想到唐週會投靠朝廷,而是以為唐週回去了鉅鹿向張角告自己一狀。

所以馬元義才會不慌不急,因為這事馬元義佔著是理,他去風月場所玩樂,被人傷害,難不成還不還手。而且,馬元義大可說事前完全不知那風月女子與唐周有瓜葛。而唐週因此,領著麾下來刺殺自己,反而是大罪。

所以,馬元義相信,張角定不會責罵自己,反而會訓斥一頓唐週。不過,馬元義真的忽視了他與唐週的仇恨之深,就因一個風月女子之死,害了他馬元義以致於整個黃巾教謀奪天下的大事!

馬元義心中後悔不已,但此時卻輪不得他思慮再多,如果他再不穩住戰局,只怕今日這命要丟在這裡了。馬元義一邊跑向廝殺的人群,一邊在細細觀察兩邊人馬,眼尖的他發現,在其中一撥人馬中,手臂上都綁著藍帶,頓時開口大聲喊道。

“全軍注意!叛變之人手臂上都綁著藍帶!不要慌,不要急!有吾馬元義在此!這些叛徒休得囂張!”

馬元義好似一頭下山猛虎,衝了過來,刀勢生猛橫掃而去,足足掃飛了廝殺在前的三四個叛徒。馬元義的到來,給其每個手下都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士氣大盛,很快就組織起來,排好陣勢向叛兵發起一系列宛如狂風暴雨的攻勢。

叛兵人本來就少,此時又少了混淆優勢,被由馬元義帶領的人馬殺得節節敗退,此時只是苦苦支撐,敗勢已露,​​全軍覆沒是遲早的事情。

在與此同時,在山腳下。

唐週一臉焦急,不知看了曹操多少眼,又不敢開口催促。就在他心急如焚,就要冒大不敬開口之時。

曹操終於開口,發出號令了。

“夏侯惇,夏侯淵向前聽令!”

聽到曹操喊其名字,夏侯兄弟臉色一正,眼中爆射著火熱的妁光,策馬向前奔來應道。

“曹議郎,臣在!”

“夏侯惇汝領二千五百騎兵從左路攻擊,夏侯淵汝領二千五百騎兵從右路攻擊,左右包抄,務必擊潰敵勢。還有,記得!封諝、馬元義這二人,曹某要活的!”

“臣領命!”

夏侯兄弟異口同聲地喊道。一旁的唐周正想說話,曹操卻是早有所料般,揮了揮手,示意唐周自可加入這上山廝殺的人馬。唐週臉色一喜,策馬走到夏侯惇的一旁,向夏侯惇彬彬有禮地施禮,夏侯惇冷著臉,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孟德。俺呢,俺這三千兒郎在此吃西北風啊?”

曹洪見曹操沒安排任務給自己,有些不願地開口問道。

“子廉汝哪來這麼多廢話!汝的兵馬與吾守在這裡,以防萬一。還有堵住逃兵。事關重大,若是走了封諝和馬元義這兩人,那可前功盡廢了。”

曹洪被曹操責罵,也不生氣,只是嘿嘿一笑,聳聳肩膀,不再發言。

緊接著,夏侯兄弟向曹操抱拳作禮,就領著各自兵馬從左右兩邊飛奔上山。

“叛徒!看刀!”

馬元義滿臉的血跡,在火光照耀中,顯得尤為清晰,只見他又一刀砍死一個叛亂的小頭目後,嚇得周圍原本想要圍殺過去的叛兵,退後數步,不敢觸這猛人鋒芒。

噠噠噠噠噠。

就在叛兵人數越來越少,將要崩潰的時候。忽然,四面八方傳來響不絕耳的馬蹄聲音。這撥動馬蹄的聲音就好似一個個小錘子,敲在馬元義和其手下的心臟之上,讓他們每一個人心慌意亂。

“哇啊啊啊!是朝廷兵馬!!大頭領左邊有一批朝廷的兵馬!”

夏侯惇領著二千五百騎兵,急速奔來,踏破村莊大門,好似一柄巨大的利槍般衝入了廝殺人群當中。夏侯惇揮舞手中黑漆大槍,或刺或掃或挑,不斷拍著馬,飛速在跑,無法阻擋地赫然殺出一條血路!

其後二千五百騎兵,見將領威勇,個個都不禁喊殺起來,好似受到夏侯惇威勇力量的加持,出槍的速度也是又猛又快。宛如秋風掃落葉般,殺得馬元義的手下,丟盔棄甲,一片一片地倒下,毫無反抗之力,最終只剩下逃命的念頭,四處逃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32
第一百五十九章 馬元義vs夏侯惇


馬元義陰沉著臉,望著好似鬼神一般騎馬奔來的夏侯惇。這支朝廷騎兵數量不少,幾乎與他現今手上的兵力差不多。若是,再不阻止這將領,打擊其士氣,馬元義的兵馬很快就會敗陣下來。

“兀那惡漢,休得放肆!看吾馬元義厲害!”

馬元義不懼夏侯惇之威勇,反而向他衝了過去。而此時,在夏侯惇身旁的唐週,一眼就發現在衝來的馬元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唐週當即扯著嗓子大叫。

“夏侯將軍,那在喊的大漢就是賊首馬元義!”

夏侯惇一聽,頓時大喜,又見馬元義向他衝來,滿臉都是止不住的興奮!夏侯惇一拍坐下馬匹,一路又掃飛幾個馬元義的手下,衝到馬元義的面前,槍出如蛟,破空刺來,馬元義心喊一句,真快!連忙抬刀去擋!

砰的一聲,滾熱的火星飛濺。

力大如牛的馬元義,竟被夏侯惇用槍打退數步,馬元義牙齒一咬,虎口傳來的劇烈痛楚,讓他清晰的明白,他不是面前這個朝廷將領的對手。

不過生死關頭,即使明知自己會敗,也不能退縮。否則,馬元義的所有手下都會受到影響,變成只會逃命的死狗。

“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為了黃巾教,為了天下百姓!老子與汝拼了!”

馬元義吶喊一聲,整個人爆發了,無限潛力都被逼出,帶著滾滾氣勢衝動夏侯惇的面前,一刀接一刀的砍去。夏侯惇眼神興奮,手中之槍,好似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與馬元義的大刀不斷地碰撞出火花。

馬元義一刀比一刀用勁,臉上青筋蠕動,雙臂肌肉塊塊卉起,與夏侯惇在電光火石之間,就交手了數十個回合。不過,力終有盡,馬元義久攻不下,那拼死的勁用完,氣勢一落,兩人武藝的差距,立刻就變得明顯。

因為曹操有令,要活捉此人,所以夏侯惇並未用全力,此時見馬元義氣勁已洩,神情略有失望,好似未享受夠的一般,忽然一槍刺出,槍式刁絕快猛,馬元義不知如何去擋,身上結實中了這一槍,頓時整個人好似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幾個在一旁留意許久的黃巾小頭目,連忙跑了過去,扶起連吐幾口血的馬元義,疾言厲色地勸道。

“馬首領,這朝廷兵馬厲害,又有這犀利漢將領軍。兄弟們快要頂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賢良師的不世功業,需要馬首領吶!俺們還是逃吧!”

馬元義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正用輕蔑眼色望著自己的夏侯惇。他馬元義非是貪生怕死之輩,輕易不會臨陣脫逃。但是他那手下說得對,為了張角的不世功業,他馬元義還不能死,所以他最終還是不甘地令道。

“全軍聽令,立刻向右路撤退!”

馬元義這一喊,不知喊出了其手下多少人的心聲,幾乎在一剎那的時間,原本還在死死抵抗的黃巾教眾,立馬向後退走。向馬元義聚攏而去,準備向右路撤離。

“哼,在吾夏侯元讓面前還想逃走,真是異想天開。眾軍聽令!隨吾衝殺!”

馬元義這塊都快到嘴的肉,夏侯惇又哪會輕易讓其飛走,立馬策馬飛奔,抬起手中黑漆大槍,向馬元義的方向衝去。

“馬首領,快走!這裡由俺們來擋!”

在馬元義身邊的兩個小頭目,相視一眼,好似早就作好犧牲的準備,領著二百多個心腹手下,一同走前,個個都作出防備的姿勢。

“汝等!!!”

馬元義見此,心中感動,聲音不由哽咽,話還未說到一​​半,就被那兩個頭目齊聲打斷道!

“走!!!!!”

這一聲走,喊得歇斯底里。馬元義咬緊牙關,臨走前深深地望了一眼這些願意用生命為他贏得逃命機會的兄弟手足,將其刻在內心。

“若有一日,吾馬元義能予功成名就,一定會各位兄弟立以烈士之碑!”

馬元義在其手下的擁護下,一邊撤離,一邊在心中發誓道。不過,就在他們這群人走了不遠的時候。

忽然,走在最前頭那批人好似見到鬼般的停了下來,擋住了去路。馬元義眉頭一皺,正想開口去喝斥前方人莫要耽誤時機,這話剛要喊出喉嚨。

“賊子,莫想逃走!夏侯妙才在此!”

一陣宛如雷鳴般的暴喝,將馬元義的話生生地嚇退回去,緊接著只聽得一聲響亮的弓弦撥動聲音。

一道箭矢似光似火般,速度快如閃電,飛向了馬元義的面前,馬元義瞪大著眼睛,此時他已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這恐怖的箭矢刺入了自己的右肩膀,馬元義只覺得自己猶如被一道閃雷擊中,被箭勢沖得連退幾步。

馬元義與夏侯惇交手後,原本就受了重傷,此時又是中箭,身體立即好似被奪走了全部力氣。馬元義身體搖晃,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閉起雙眼昏死過去。

“黃巾教與逆臣封諝秘密勾結謀反之事,已被吾家大人得知,今日領何大將軍之命來絞殺汝等。不過念汝等尚未起事,未以釀成大錯。吾家大人乃心胸廣闊之人,願饒汝等一命,汝等當即懂得懸崖立馬!降者不殺!”

夏侯淵冷著臉龐,手中還拿著剛才射人的五石大弓,威風凜凜,厲聲喝道。他這一喊,頓時馬元義許多手下,開始紛紛放下武器,跪倒在地,不再反抗。若是朝廷願意饒他們一命,他們也不想再抵抗。

面前這種情況,首領昏厥,對方兵力又是足足多於自家兵力兩倍,逃跑是不可能的。能有一線生機,只要是個有些理智的人,都懂得如何選擇。

“叛徒!汝等這些叛徒!俺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汝等!”

那還在苦苦抵抗由夏侯帶領的二千五百騎兵的黃巾教小頭目,見到馬元義被射得昏死過去,又見隨馬元義而去的大部分教眾都跪倒投降,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扯著嗓子用盡全身力氣暴喝。

不過他的吶喊,並無讓那些跪地投降的教眾回心轉意。而此時在場,也僅剩下這批不到二百人的人馬仍在作垂死掙扎。夏侯惇被夏侯淵搶了獵物,心中堵著一肚子的氣,而這二百人馬完全成為了他的洩氣對象。

夏侯惇孤身深入敵群,神勇生猛,殺得血光不斷,即使是這些帶著拼死念頭的黃巾教眾,也非是其一合之敵。夏侯惇策馬殺了四個來回,如入無人之境,將領兵的兩個小頭目中的其中一個殺死後,另外一個見已無回天之力,拔刀自刎。其剩下的麾下,一個個效仿,臨死前又是高喊著黃巾教的口號。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呸,一群喪失神智的狂徒!”

夏侯惇滿是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液,剛回過神來。這時,夏侯淵已令人綁好了馬元義,夏侯淵剛到之時,見到馬元義穿者打扮與一般教眾不同,而且又被護在中心,就已經猜到他就是賊首馬元義,當下立刻搭弓上箭,瞄準馬元義。且又想起曹操活捉之令,所以未射其要害,夏侯淵箭藝超絕,一箭就正中目標,將其射得昏厥。

此時,場中已無殺戮。夏侯惇令麾下士卒打掃戰場,綁好俘虜,同時也不忘尋索封諝的身影。現在在這村莊內,四處都是朝庭兵馬,而且山下又有重兵把守,除非封諝能飛,否則他不可能逃走。

“妙才,汝可真有能耐,連吾的獵物也敢搶啊?”

“嘿嘿。巧合巧合。惇哥,汝心胸廣闊,就別與老弟計較啦。”

“哼。算汝厲害,不過不會有下次了。”

夏侯惇哼了一聲,他倒也不是那心胸狹窄之人,只不過心中不服氣。他與夏侯淵乃同族兄弟,感情頗深,平日裡常與夏侯淵切磋武藝,兩人各有所長,夏侯惇擅槍,夏侯淵擅箭,都是英勇善戰之虎將。

說起這夏侯惇,此人性格直暴,重情重義。他年少時,從師學藝,有權貴出言侮辱他的恩師,夏侯惇不顧其身份,連追十里,擊殺其門丁十餘人,將那侮辱他恩師的權貴殺死,從此以勇氣、重情聞名於鄉里。

夏侯兄弟領兵將村莊的火焰撲滅,綁好黃巾俘虜,戰場打掃得七七八八,而夏侯惇也讓軍中斥候,下山將戰報報予曹操。

而就在此時,在一邊暗窺馬元義許久的唐週,忽然好似失了心瘋,向昏厥的馬元義撲了過去。

“馬!元!義!!!!”

唐週策馬奔去,眼紅臉赤,相如惡鬼,對準馬元義的頭顱,手起刀落就要砍下之時,被眼尖的夏侯淵發覺。夏侯淵當即搭弓上箭,一箭射去,又快又準,唐週的刀落到距離馬元義的鼻樑僅有不到二尺。

隨著砰的一聲,火光暴濺。

唐週只覺刀刃好似被流星錘打到似的,手腕劇動,握在手上的大刀即刻隨箭而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34
第一百六十章 擒拿封諝


“唐週!沒有吾的命令,汝竟敢擅自殺人!”

就在唐週憤憤不平,想要再捉武器去殺馬元義的時候,曹操帶著曹洪與三千刀斧手來到。而曹操的話,就似一盤冰冷的涼水,將唐週渾身的怒火澆熄。曹操領軍,軍紀嚴明,賞罰果斷。

這一點,唐週是十分了解。他此番行為,若是曹操要追究,大可治他一死罪。唐週很快冷靜下來,馬元義現今雖然還有呼吸,但已是死人一個,謀反之罪可是要滅殺九族。所以唐週沒必要,再為了殺這人,而丟了自己的命。這買賣實在不值。唐週不是容易衝動的莽漢,若不是此恨太深,也不會失了理智。

此時,唐週冷靜下來,神智恢復,連忙滾鞍下馬,跪在地上。

“請曹大人恕罪。小人之妻被此人所殺,此仇深如海,小人一時控制不了神智,才會犯了錯。”

“汝為人丈夫,為妻報仇,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不過同時汝也乃吾軍將士,卻忘了身份,逾越軍紀。諒汝情有可原,不過軍紀大道,不能有犯,罰卻不可免。這樣吧,汝回去後,領軍棍二十,以儆效尤。唐週汝可服氣?”

“小人,服!”

僅僅軍棍二十,對於歷來將軍紀看得頗重的曹操來說,已是大赦。唐週當下誠服感激跪拜,心中對曹操越來越是感激。只恨自己無大才,只會一些小謀小道,不被其看重。曹操也一直未曾對其仕途有任何表示。

“哎哎哎!痛!輕點!汝等這些狗奴才!可知奴家是誰否?奴家可是封諝!封諝!汝等如此待奴家,就不怕奴家回皇宮後奏汝等這些狗奴才一本,聖上待奴家猶如家人血親,見奴家有絲毫受傷,定會心疼奴家!”

曹操這邊剛處罰完唐週,另一邊就傳來了一陣刺耳難聽的聲音。只見,白面無須,臉相陰柔的封諝,被士卒五花大綁地綁著,一顛一顛地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不忘一邊提醒這些綁他的士卒,自己的身份。

“跪下!”

封諝被領到曹操面前,在其身後的士卒頓時一喝,令其跪下。

“汝!汝可知奴家是誰!!!”

“跪!”

封諝又想提出自己那響亮的名號,哪知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一士卒按其肩膀,使其重重地跪了下去!

“哈哈。封大人別來無恙?此時月黑風高,汝又為何出現於此,與賊人共處啊?”

曹操瞇著細眼,笑著一張臉,誰也猜不到他此時在想什麼。

封諝見到曹操對他發笑,原本已是冷透的心臟頓時跳動了起來,暗道一聲有戲。連忙諂媚地曹操說道。

“阿瞞。好阿瞞。汝最懂事。舊時,汝祖父曹騰對奴家可是照顧良多,曹氏一族之恩。奴家可是謹記心中。

奴家與曹氏就似一家子人。快,快讓這些狗奴才為奴家鬆綁。奴家只是巧過此處,被這些黃巾教眾捉住。奴家可未曾做過任何對不住聖上之事! ! ! ”

封諝這話剛說完,曹操就變了臉,忽然拿起手中馬鞭甩了過去,打在封諝白淨的臉上,即時打出一道血琳琳的疤痕。

“不知死活的閹人!還敢提曹某祖父!汝剛才口口聲聲說聖上待如家人血親,汝卻勾結賊人,密謀聖上天下。

閹人,汝就是如此回報聖上寵愛之恩?汝身體不全,未想到忠義亦是不全,真是畜生不如!汝可知罪! ”

封諝痛得呲牙咧嘴,捂著傷口,眼淚都流出來,聽到曹操怒言在罵,罵出勾結之事,頓時心又涼透了,暗道勾結之事已被揭發,吾命休矣。

不過,封諝還是垂死掙扎,痛哭流涕,大喊冤枉道。

“嗚嗚嗚嗚,冤枉吶!奴家冤吶!奴家對聖上對大漢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絕無二心!此心天地可鑑吶!”

轟隆!

就在封諝喊道天地可鑑那時,須臾一道雷霆赫然劈來,差點劈中封諝。打在地上,頓時冒起一陣濃煙,再望過去,地面被打出一個窟窿,還冒著火星。

封諝見此,身體一抖,嚇得魂魄都快沒了,立刻閉上嘴巴。

“哈哈哈。閹人!汝所作所為,連天都看不過眼!汝還有何話說?不過,汝還是省點力氣,汝此番黑夜與賊子密謀,被曹某當場捉住,這裡有如此多人足可證明汝之罪行。封諝,汝還是先想想待會如何求聖上給汝一個體面的死法吧!”

曹操朗然大笑,指著因雷霆之威而嚇得低頭戰栗不止的封諝喝道。封諝此時,就如一隻鬥敗的公雞,再無絲毫鬥志。

“夏侯惇汝負責看好此閹人!眾軍聽令,隨吾回城!”

曹操見封諝無話可說,見時候不早,心中著急文翰安危。曹操的預感歷來都準,他覺得文翰很可能今晚會出事,所以當下整頓兵馬,準備班師回城。

另一邊,洛陽城外。

何進穿著一身獅頭金漆亮麗鎧甲,在城門上已等候了不久的時間。何進踱著步子在走,又是抬頭望了一眼遠方,看了許久。

忽然,何進臉色一喜,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整個人都覺得穩了。

“哈哈哈。來了,終於來了!”

這‘來’暗雜許多意思。有說曹操領軍回來的意思,當然,也有他何進大功勞來了的意思。

何進一邊大笑,一邊欣喜若狂跑下了城門,騎了一匹棕紅駿馬,向城外奔去。走了一段路子,就迎上了領軍在頭的曹操。

曹操見何進眼中又是焦急又是緊張又是喜悅地四處張望,知他在找封諝的身影,當下笑了笑,向何進抱拳說道。

“何大將軍幸不辱命。賊首馬元義與逆臣封諝竟被所擒。”

“擒了?!好!好!!曹阿瞞汝做得很好!那還等什麼,快快帶上這二人隨吾一同入宮面聖吶!”

“是!何大將軍。”

曹操又是抱拳作禮,同時心中也是暗暗道。

“不凡。吾已盡力做到了。汝定要保著性命,莫要浪費了曹某此番勞苦心機吶。”

緊接著,何進與曹操領軍入了城。曹操先令夏侯兄弟、曹洪仨將兵馬領回校場,同時也把黃巾俘虜先安置在那,方便看守。安排妥當後,在何進再三的催促下,曹操和何進還有由十來個士卒監押已被用水潑醒的馬元義、封諝進了皇宮。

何進大步在跨,在皇宮內,走得風風火火。在幾個宦官的提示下,何進領著一眾人正往漢靈帝此時坐在地,御書房急速走去。

“大膽!皇宮之內!汝等幾人走得如此慌張,若是驚擾了聖上,汝等該當何罪!”

就在何進等人快要來到御書房時,忽然遇到一個,身穿華麗奢華藍綢黑玲瓏之服的老太監。此人雖是花甲之年,卻神態傲然,特別是那一雙三角眼,好似含著無數的壞水,陰鷙而又可怕。

何進聽有人喝罵,臉色不悅抬眼望去,原來是被漢靈帝成為阿母十常侍當中的趙忠。

“哼!吾有天大的要事要與聖上禀報。走得快一些,就是為了早一些能告之聖上。趙忠汝不知事情要緊,就別在此胡亂指責。”

“何遂高,汝這口氣可是越來越硬吶。想當年若不是奴家心疼汝那妹妹,照顧良多。只怕當今皇后不會是姓何的。而汝何遂高,也只不過還是屠夫一個。奴家待汝等兄妹二人如此,汝就是以此相報嗎?”

“趙忠,老夫不想與汝廢話。”

何進聽趙忠又提起往事,頓時臉色冷了下來,不想再與之糾纏,邁開步伐經過趙忠向御書房走去。

趙忠眼睛不斷地在縮,望著何進這一行人,當中又看到被人綁著在監押的封諝,頓時臉色又是一變,走到一邊,想了一會後,就快快地離去了。

此時在御書房內。

何進裝著風塵僕僕的樣子,走了進來,此時漢靈帝正背對著何進,從他起伏在抖的身體,和灑落一地的奏摺,就能猜到漢靈帝剛發怒不久。

“聖上!老臣有要事禀報!”

何進見此,臉色收斂了幾分,跪了下來,向漢靈帝秉道。漢靈帝聽得何進的聲音,轉了過來,又見何進滿頭大汗,神色凝重地樣子,不由眉頭一皺。

“國舅,深夜來訪定有要緊大事,說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36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斥罵漢靈帝


“稟聖上,近年來大漢災害不止,瘟疫流行。鉅鹿有一妖人,名叫張角,其又有兄弟二人,張梁張寶。張角有徒三百,四處施符水,說能治這瘟疫,迷惑人心。平凡百姓愚昧無知,受其誘惑。

張角更自稱為大賢良師,其勢遂大,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皆受蒙蔽。家家侍奉妖人之名。後來妖人組建黃巾教,教徒足有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稱為將軍。

更大言不慚立以口號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黃巾教越發囂張,就在數日前,老臣得知消息。這黃巾教竟與朝中宦官封諝勾結,密謀作反! ”

漢靈帝越聽越是心驚,臉陰沉得可怕。十常侍把弄權力,許多上奏的奏摺必須由他們過目,再秉予漢靈帝奏閱。此已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何進也猜到,十常侍定會將黃巾教的消息隱瞞於漢靈帝。

原因無他。漢靈帝寵信十常侍,將朝中大權交予。十常侍藉此橫徵暴斂,賣官鬻爵,讓其族中子弟遍布天下,橫行鄉里,禍害百姓,無官敢管。以致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朝綱盡毀。若是黃巾教之事,被揭發,十常侍定會受到朝中不少忠臣抨擊,將此事根源安在十常侍的頭上。

而漢靈帝,覺得自己交權予十常侍,乃是正確之選。十常侍藏黑奏白,以致漢靈帝一直以為大漢王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又哪裡會想過,會出現民反之事。

“謀反!!!”

漢靈帝眼睛猛地瞪大,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確如何進所猜,在此前漢靈帝根本就不知有黃巾教這個存在。

漢靈帝深居皇宮,未曾出去見過外面的世界。所以在他腦海裡,一直有一幅由他憑空想像的,對於外面世界的畫面。

而此時此刻,這幅存在已久的畫面,忽然變了,由原先的太平天下,成為了賊寇亂性的人間地獄。漢靈帝只覺得,腦子好似爆了開來,足足三十六萬的賊子,賊勢遍布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之地!

漢靈帝呆滯了許久,何進也知這打擊對於一直以為自己將社稷大器管理得很好的漢靈帝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也沒有開口再說話,而是默默地等待漢靈帝回神過來。

“何國舅!汝說的當真!朕的天下,出現了反賊!”

“事關重大!老臣不敢誑言!而且,在今夜老臣與麾下將領曹操已捉到逆臣封諝,與黃巾教大方首領馬元義。此二人,今夜在城外村莊密謀。老臣派人觀察許久,得到消息後,派麾下將領曹操領兵當場捉拿此二人!且殺死賊兵一千,俘虜一千!”

漢靈帝聽此,連退三步,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後,閉上了眼。

何進的話,將漢靈帝最後一絲僥倖的希望,狠狠地打破了。漢靈帝至此,不得不承認,他所管理的社稷大器出現了問題,而且這問題還十分嚴重!若是銷有不慎,這天下的皇帝就不再會是姓劉的!

“逆臣,反賊何在!朕要當面審問!”

“老臣已將二人押入宮中,此時正由老臣麾下將領曹操監看,在門外等候。”

“宣此逆臣,反賊入來!”

“是!聖上!”

何進站起身子,向漢靈帝鞠躬後,大步走出御書房。曹操和其十幾個麾下押著封諝、馬元義二人等候已久,見何進出來就知漢靈帝宣見。曹操向何進點了點頭,立馬向身後的士卒打了一個眼色,隨著何進一同進了御書房。

“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曹操和那十幾個士卒站了起來,曹操官職不大,未曾入宮見過漢靈帝,這是他第一次入宮。漢靈帝打量了曹操幾眼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封諝身上。

“好啊!封諝!汝竟敢謀反!朕待汝如家人血親,給予汝不少權力,汝卻反用這權力去謀取朕的天下!!!!”

“嗚嗚嗚!聖上恕罪!奴才受妖人迷惑,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聖上諒在奴才服侍多年,無功勞也有苦勞,饒奴才一命吧!”

封諝哭得整張臉都扭曲,一邊在求饒,一邊在向漢靈帝重重地磕頭,直磕得砰砰直響,頭破血流。

“哈哈哈哈!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當今朝廷君昏臣奸,吾輩之所以興兵作亂,萬人所以樂附之者,其源皆因奸臣當道,辜確財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無所告訴。而當今天子昏庸無能,不聽忠臣所諫,獨信奸臣。

使得民怨蓋天,吾輩不忍天下人受苦受難,故謀議不軌,聚為'盜賊'!只可惜吾馬元義無命看得這漢室朝廷蹦台那日。 ”

馬元義忽然大笑,一副為了天下人甘願英勇就義,不懼死亡的態勢,笑罵當今朝廷。漢靈帝氣得身體抖得厲害,他出生如今,還未曾被人如此這番當面辱罵,等他當了這天子,耳邊只有明君二字,哪聽過稱其昏庸。

“反賊!放肆!”

何進立馬衝了過去,一巴掌扇在馬元義的嘴上,這力氣用得大,打得馬元義嘴巴都破了,牙齒還掉了幾顆。

“呸!老東西汝沒吃飯嗎?大力點!!!”

馬元義不屑地吐出一口血痰,血痰中還夾帶這幾顆牙齒。之後他瞪大著如牛眼般的大眼,對著何進厲聲吼道。何進氣得牙癢癢,當即如他所願,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啪的一聲,扇得馬元義退後幾步。

“哈哈哈哈!不疼不癢!比起天下百姓,此時所受的苦,實在是微不足道!昏君!奸臣!來呀!打呀!朝廷能殺一個馬元義,卻殺不盡千千萬萬的馬元義!這朝廷一日腐敗,馬元義就不會死盡!”

“汝!不知死活的東西!”

何進聽他還在開口罵,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正想再狠狠扇他幾耳光,讓他閉嘴之時。漢靈帝怒不可及的暴喝聲驟地傳來!

“來人吶!立刻將這瘋子拖出去施以車裂之刑!朕要他不得好死,不留全屍!”

馬元義的每一句話,都好似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了漢靈帝的尊嚴和心臟。罵得漢靈帝無地可容,惱羞成怒。

“哈哈哈!民不聊生,生不如死,死又有何懼!!!!!!!”

很快,就有三個禁衛走了進來,將馬元義拖出去。馬元義臉上卻仍無一絲畏懼,大笑著大喊著。就連一旁的曹操,也被其氣結所動,暗暗可惜。

“還有汝!封諝!或許朕的確有錯,令那瘋子刁民備受苦難。但是汝卻不同,汝深受龍恩,卻還要反朕。汝比那瘋子刁民更為可惡可恨!”

漢靈帝咬牙切齒指著封諝喝罵,封諝立馬又磕頭痛哭求饒起來。而就在漢靈帝準備要下令處死封諝的時候。

曹操忽然走前一步,向漢靈帝奏道。

“聖上,吾有一事上奏!”

“嗯?…汝是何人?”

“吾乃曹騰祖孫,曹操。先領議郎之職位。”

“哦,汝就是那費亭侯的祖孫,曹操。剛才聽聞何國舅說,就是汝領兵將這個逆臣還有那瘋子反賊捉拿的,是與不是?”

“是!聖上!其實,都是大將軍之功勞。吾作為屬下,聽他號令指揮。何大將軍對今夜拿賊之事,密謀佈置已久,方能得以成功。”

“哎。莫要妄自菲薄。何遂高身居大將軍之職,若是這等能耐多沒有,朕要他何用。倒是汝,若無真材實料,只怕會壞了大事。何遂高將此等重要之事,交予汝去做,想必汝本領不低。

對了,汝剛才說有事上奏。到底是何事,汝說吧。 ”

漢靈帝見曹操年紀輕輕,就已氣度不凡,立下大功。隱隱地,不由想起剛才他賜死的文不凡。心中有些惋惜。文不凡的爺爺,文興乃他的恩師,而他又是爭氣,立下赫赫功績。若是文不凡非犯了勾結異族之大罪。漢靈帝實在不忍殺他。

“謝聖上!請聖上赦免文不凡勾結異族之罪。此事實乃封諝這閹狗,憑空生捏,誣衊忠臣。黃巾教賊首張角,喜愛文不凡之能,暗齎金帛予封諝,令封諝使其與朝廷離心,再暗中收服文不凡。

聖上,文不凡對朝廷忠心耿耿,絕無異心!聖上明察秋毫,定能分清忠奸! ”

“什麼!封!諝!!!!曹操說得可是事實!!!汝!!!竟還害了朕之忠臣!!!啊啊啊啊!!氣煞朕也!封諝!!!汝快快老實交代,否則朕將汝在這世上任何一個有關聯的血親盡數殺絕!!再立以銅像,讓汝千世萬代都遭天下人唾罵!”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38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毒酒


封諝聽曹操提起文不凡,這早飛走了一半的五魂六魄,頓時盡數散飛。果然,漢靈帝聽得文翰勾結異族乃是封諝的陷害,龍顏大忿,怒火張天。其後說地兩句話,更是把封諝嚇得淚水狂飆,神經頓塞,也不敢再辯解,猛地磕頭。

“嗚嗚嗚!聖上,罪不及家人吶!奴才認罪,是奴才貪婪,收了張角金帛,謀害忠臣。奴才都認了。奴才犯下之罪,萬死不能贖。但聖上吶,諒在奴才大半生侍奉予聖上左右。如今人講將死,只求不連累族人!

奴才謝予龍恩,謝予龍恩吶! ”

封諝磕得滿頭血琳琳,臉上淚水鼻涕血液混在一起,此相尤為狼狽、醜陋。漢靈帝聽到封諝認罪,大大地喘了一口氣,這氣好似冒火,極度炙熱。

“來人吶!將此逆臣拖出去,施以凌遲之刑!死後將其肉塊,餵以惡狗!”

漢靈帝下的聖旨,好似將封諝最後一絲力氣都奪去了,封諝曲身跪著,也不再磕頭,一動不動,十足一條喪家之犬。直到有禁衛走入,才將他拖出了御書房。

漢靈帝一直冷視著封諝被禁衛拖出御書房後,臉上的恨意怒火,才稍稍褪去。不過,漢靈帝很快就反應過來,就在半個時辰前,自己可是對關在天牢內的文翰與其兩位屬下,賜予毒酒,下旨鴆殺。

此等時候,就怕他們已命喪黃泉。

“曹操!汝快快傳朕口令,到天牢內阻止張讓。就在半個時辰前,朕下旨鴆殺文翰一等人。若是慢了,只怕來不及!”

曹操忽然聽漢靈帝疾言厲色地一說,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又猛地想起近日在洛陽盛傳的神醫,聽說此人醫術了得,連瘟疫都能治好,以防萬一。曹操向漢靈帝請求,喚此人入宮,漢靈帝准允。

曹操喚來下屬,吩咐其騎他坐騎絕影,到城外請來。漢靈帝又喚來一宦官,令其陪同,保證曹操下屬,能予在皇宮內暢通無阻。同時也吩咐下去,喚幾個宮中太醫,趕去天牢。

曹操鞠躬施禮告罪後,急急走出御書房後,向宮中天牢的位置火速趕去。

與此同時,在天牢內。

文翰、關羽、徐晃,手執焚香,三人面前,擺著烏牛白馬、香爐等祭禮,同時跪拜,誓日。

“念文翰,文不凡!”

“關羽,關雲長!”

“徐晃,徐公明!”

“雖非血脈至親,卻經歷生死無數,情真實意,願結為兄弟,一生不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三人誓後,再三跪拜,各置焚香予香爐內,遂為禮成。其中,雖週瓏不在,但也被三人算入。按年紀分之大小,周瓏最為年長為長兄,關羽次之,文翰排行老三,徐晃排在么未,為老四。

“哈哈哈。來!二哥、四弟!今日能與兩位兄弟共赴黃泉,實乃不幸中之萬幸。願來生,再能與兄弟二人相遇,再闖一片天下!”

文翰雖是遺憾,最終未等得曹操揭發封諝與黃巾教的勾結,還自己一個清白。但文翰非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會大哭大鬧,喊冤怨人。因為,這是他的人生,一切的結果,都該由他自己負責承擔。

穿越東漢末年至今,文翰自問未曾做過愧對良心之事,還有幸結識關羽、徐晃、高順等歷史名將,更與之征討羌胡異族,闖蕩胡境。

文翰這短暫的穿越生涯,雖有遺憾,但卻不悔。所以赴死也得瀟灑脫然,莫愧對這幅男兒身。

“好!就此約定!三弟、四弟!關某十八年後,與汝等約好,再闖一片天下!”

關羽撫鬚而笑,丹鳳目中望著文翰、徐晃二人,充滿了情義。他雖然不信鬼神之所,但此刻卻希望,十八年後,當真能再與文翰、徐晃相遇,再續兄弟情,笑傲天下。

“二哥、三哥!說好了,十八年後再相聚!”

“十八年後再相聚!”

情到所致,文翰、關羽幾乎同時開口,齊聲應道。

“哈哈哈哈!”

三人相視大笑,視線對接,各人都好似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那一幕幕曾經與之共患難的畫面。鐵馬金戈,衝鋒陷陣,水淹火燒,無論是哪個時候,三人都是形影不離地在一起,共同面對。

不用開口配合,三人幾乎同時拿起了香爐前的酒杯。他們的眼中沒有對死亡的畏懼,有的只是兄弟情義,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就是十八年後再相聚的約定!

“共飲!”

文翰拱手拿起酒杯,伸了出去。關羽、徐晃亦做著同樣的動作,三杯酒杯發出一聲砰的輕響。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仰天喝下了摻著毒藥的酒水。

張讓望著這三個臨死結義的異性兄弟,同時喝下毒酒的那刻,心中不由有些許的惆悵、不忍。默默地轉過身去,準備離去。

“慢!!!!!!!!”

就在這個時候,剛火速跑進天牢內的曹操聽到那共飲二字,細眼驟地睜大,竭斯底里地喊出一個慢字!

不過,摻著毒藥的毒酒,此時已從腸子流入了三人的肚子內。文翰、關羽、徐晃幾乎在同時,感覺到腹中傳來一陣劇烈地劇痛,五臟六腑似乎攪在一起,​​不斷扭曲,再扭曲,扭得所有的神經都斷裂為止。

“太醫!太醫!!!!”

曹操此時狀若瘋狂,滿臉的都是不甘,明明就差那麼一點,就差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就能將文翰這知已好友救出,還以清白。

“在此!在此!老夫幾人到了!”

而剛趕過來的,幾位白髮蒼蒼的老太醫聽得曹操這急促、不甘的喊叫,頓時知道出事了,連忙加快腳步,氣喘喘地跑到了曹操的身邊。

“快!隨吾過去!汝等定要救吾之好友!此大恩大德,曹某日後定有相報!”

曹操拉著其中一個老太醫的手,也不等其回話,氣勢洶洶地沖向文翰的牢房位置。

“大膽!汝是何人!沒有聖上指令,誰敢在這天牢內救人!”

張讓見曹操拉著太醫衝來,眉頭一皺,立馬伸手指著他喝道。

“吾乃議郎曹操,費亭侯曹騰祖孫!封諝逆臣與黃巾教暗中勾結!文不凡乃受其陷害誣衊!聖上已得知此事,封諝也已認罪,已被聖上施以凌遲之刑,真相大白!曹某此次來,就是秉聖上口令來救人!”

此時,曹操也懶得理張讓是何等身份,直接吼了起來。張讓被其氣勢所攝,又聽到此乃漢靈帝吩咐,也不再說話,而是站在一旁,讓開道路。

曹操領著太醫走進了牢房內。此時,文翰尚有幾分神識,口中不斷地在滲出黑漆漆的毒血,模糊的視線裡,隱隱地見到曹操的身影,緩緩地伸出手。

“可..是..孟..德?”

“不凡!是我!汝可別死!曹某人已為洗脫罪孽,還汝清白!加上此次,汝可欠曹某人四條性命!曹某人一生,做這買賣,可從未曾虧過。文不凡!曹某人令汝未曾還請欠債前!萬萬不得死!”

曹操捉住文翰的手,不知何時淚水已湧上了眼眶。讓人不禁懷疑,此時此刻的曹操,真的是歷史上那個寧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曹操嗎?

文翰臉色黑紫得嚇人,十分艱難地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但話還沒說出,又吐出一口黑水,呼吸極為急促,看就要失去神識。

“太醫!太醫!!!快來救人吶!!!”

曹操見文翰吐的血,黑得厲害,看得他頭皮發麻,心驚肉跳,連忙向身後的太醫厲聲喝道。

“是!老夫這就施救!”

那被曹操拖來的太醫,當即跑向文翰身邊,伸出二指替文翰把握。緊接著,後來的幾個太醫也來了,也不用曹操交代,立馬過去為關羽、徐晃施救。

這幾個太醫,臉色越來越凝重,把脈完後,又各自從藥箱中拿出金針,插向文翰、關羽、徐晃的身體。

一會兒後,文翰、關羽、徐晃身體密密麻麻地都是插滿了金針,文翰、關羽、徐晃等人,不斷地吐血,神識越來越模糊,但還是憑著堅強的意志力,不讓自己昏死過去。他們都明白,一旦昏死,就再也不可能醒過來。

“如何!他們三人還能救麼?”

這幾個太醫下完金針後,就停止了動作,在互相對視,好像都在問對方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看得曹操心急如焚,不由地開口問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40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解刨施救


其中一個太醫神色落寞地搖了搖頭。

“難。鴆之毒酒世上無藥可解。老夫等人為這三人施針,也僅僅能暫時止住毒性,不讓其流入心臟,暫時保命。

曹大人,饒老夫等人無能。汝還是為這三人準備身後事吧。”

曹操的身體宛如受到了猛擊,驟地一顫,整個人陷入了呆滯。身後事這三個字,不斷地在曹操腦海內迴盪著。

緊接著,曹操回過神來,又是忿怒又是不想承認地大喝道。

“為何要準備身後事?為何要準備身後事!!明明就是汝等自身無能!!”

這幾個太醫,被曹操怒聲喝斥,卻無生氣。作為醫者,他們看慣了生離死別,此乃世間最難以讓人接受之事。曹操接受不了,而發怒,也是人之常情。

“誒…就當是老夫幾人無能吧。曹大人,汝還是捉緊時間與汝好友渡過最後的時間吧。他們此刻每過的一秒,都是在受千刀萬剮之苦。若是汝不忍其受這苦,就令老夫幾人為其拔去他們身上金針,讓他們解脫吧。”

“不可能!不可能!文不凡,汝那以民意驅動天下的宏願呢?汝在曹某面前誇下海口,要與曹某之道,決出勝負,證其大道!

汝若死去!曹操找何人決出勝負,找何人去證道! ! ! ”

在曹操的腦海裡,不由顯現出,當日在望月樓時,袁公路談血脈尊卑驅動天下,袁本初談以權驅動天下,曹操自身則以天下熙熙皆為利往,說以利而驅動天下。

而文翰僅區區白身,卻意氣風發,畫以海天之圖,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理,大談民意以驅動天下之說。

當時,曹操驚為天人,心中暗中佩服,不禁生出與其一分勝負,證其大道的念頭。

其後,一過就是兩年,文翰確實有著能予實現其道的本領,立下赫赫功勞,讓曹操心臟有一種跳到飛快的感覺,使其感到莫大的動力,就在他準備大展拳腳之時。文翰卻遭人誣衊,最終難逃一死。

人生遇一又是知己又是對手的人何其難也。此時,曹操心中的心情,實在復雜,難以描述,不甘、惋惜、憤恨…

“文冠軍在何處!?快快帶我去找!這時間一分一秒都是寶貴,若是人死去,縱使我有千般能耐也難以讓人起生回生!”

就在此時,在天牢外傳來一陣火燎火急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散發著惡臭,一看就知多日未曾洗澡的男人,背著一個簡陋的藥箱跑來。

“在此!文不凡在此!快!快快過來施救!”

曹操此時根本顧不得去懷疑此人是否有真材實料,他就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曹操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此人身上。

而此人正是,曹操派人去洛陽城外請來,傳言能治好瘟疫的神醫。同時這人,也正是與文翰有五年交易的那個解刨狂人。

解刨狂人原本在城外住宅中醫治患有瘟疫的病人,忽然有一士卒跑入,說宮中有人需要其醫治。解刨狂人性格怪癖,不喜與所謂的上等人接觸,並無理睬那士卒。急得那士卒,都快要流淚,又不敢傷害這神醫,惹得其發怒。

那士卒只好不斷地好言催促,解刨狂人不耐煩的問了一句,為何人施救。但那士卒說出文翰之名時,解刨狂人態度立刻轉變,變得比那士卒還急,二話不說,捉起家中藥箱,反過來催促士卒趕快帶他入宮。

而此時,解刨狂人飛似地跑到牢內,也不顧得作禮,立馬來到文翰身旁。他沒有替其把脈,而是在不斷地摸文翰的身體,一時翻翻文翰的眼睛,一時附耳聽一聽文翰身體五臟六腑的跳動。做著各種怪異的動作。

過了一會後,解刨狂人停了動作,沉思起來。曹操見文翰、關羽、徐晃三人臉色越來越黑紫,咳的血也越來越多。呼吸由急轉慢,斷斷續續,看就快要死去。連忙扯著解刨狂人的手問道。

“這三人可否救治?!”

解刨狂人眼睛精光不斷,帶著堅定而又瘋狂向曹操道。

“可治!不過,這救治的方法比較危險。我要刨開他們三人的身體,切開其腸道,將裡面的毒酒擠出來,然後再為其逢上!”

“什麼!汝這哪是救人,分明就是殺人!老夫在這宮中做太醫二十餘年,從未聽過這種要刨開人身體的醫術。

汝這狂人安的是什麼心!況且,常言道人體髮膚受之父母!這人一根毛髮都是父母之恩,哪輪得汝肆意破壞! ”

這時,在一旁站著的老太醫聽得解刨狂人的方法後,不由大怒喝斥。就連曹操也是臉色頓時陰冷,以為是哪個看文翰不順眼的權貴,故意派這人過來,讓文翰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當真可恨。

“來人吶!將此狂人給曹某押出去!”

曹操二話不說,就要喚人將解刨狂人押走。忽然,在曹操身旁的文翰,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用力捉住了曹操的手。曹操驚疑地向文翰望去,此時文翰的眼中迸射一道極為亮麗的光芒,那光芒亮得就好似將整個牢房都照亮了。

若是定要給這光芒定予名稱,那應該是用希望二字。

文翰張大著嘴巴,嘴中牙齒被黑血染得黑漆,斷斷續續地道。

“等…等…孟德…汝快..問這人…姓氏!”

曹操眉頭深鎖,雖然不知文翰在此時此刻為何要問這狂人的名字,不過曹操在剛才那一瞬間,見到文翰眼中那亮得厲害的光芒,猜到這很可能事關他的命能否得救。當即急急地向正被士卒押走的解刨狂人,大聲問道。

“快說出汝之姓氏!”

解刨狂人聽曹操要押出去,不信其醫術,心中滿是落寞失望,忽又聽得曹操忽然問起姓氏,略有不喜,但還是問答道。

“這名字行頭只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吾沉醉醫術之道,原本早已忘記,不過數日前文冠軍問起。吾之後思索一番,隱約記起,吾好似姓華…”

姓華,醫術超凡,又喜愛解刨人體。這當是華佗無疑。

“孟…德…吾兄弟…三人..性命交…予他了!”

文翰幾乎用盡了最後力氣、神智,把這話說完後,眼睛、嘴巴、耳朵、鼻子同時滲出黑漆毒血,昏死過去。

“拜..託..華兄..弟了”

而關羽、徐晃,對文翰早是言聽計從,相信其決定,定不會害了他們,用盡最後一分力氣,點頭表示同意後,相繼昏去。

“不凡!雲長!公明!那姓華的!汝還不趕快過來施救!”

“那吾可否刨開其身體施救?”

“然!一切依汝!”

“那好!煩請這位大人,令人拿來火盤,清掃牢內環境。這牢裡環境惡劣,稍有不慎,就會感染傷口。

還有,煩請幾位太醫在旁協助予吾。這時間緊迫,吾又要同時為三人施救,一些細節方面就交給幾位太醫了。 ”

華佗神色一變,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連地提出要求。

“可是,這解刨人體之事…”

其中一個太醫似乎有些不願,畢竟這事情有違人道,他從醫多年,可不想因此而害了名聲。

“莫要多說!一切聽他!”

曹操瞪大眼睛,滿眼的血絲,雖然他心中對華佗那套解刨人體的醫術,亦是十分懷疑、忐忑,但他相信文翰的決定。而且,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汝等還不照此人吩咐去做!文不凡可是聖上下旨要救的人,難道汝等想抗旨嗎?”

這時,在一旁一直觀看的張讓開口了。幾個太醫,一聽抗旨二字,立馬不再猶豫,抗旨可是死罪,比起所謂的名聲,小命要重要得多。

隨後,張讓又主動地令身邊禁衛去打掃牢房和拿火盤。一會後,牢房清理乾淨,而華佗也將刀具用火盤消毒完畢。幾個太醫,依照華佗的吩咐,把文翰、關羽、徐晃等人的衣裳撥開,華佗拿著燒得通紅的刀子,先來到文翰的身邊。

嗤嗤!

刀子落下,頓時冒起一股白騰騰的煙。

華佗眼睛聚光,深吸一口氣後,開始將文翰的身體刨開。文翰肚子裡血液,洶湧地冒出,華佗用手緊縮血口,加快刀速。

這可看得在一旁的曹操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不覺地咬著嘴唇,咬得出血也渾然不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43
第一百六十四章 熬出頭了


緊接著,華佗將手用水洗後,再用火烘乾,然後伸手鑽入了文翰肚子上的血口內,然後一陣掏翻。很快華佗就找到了腸子,將其拔了出來,血淋淋的腸子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人,只覺肚子一陣翻騰,快要吐了。

華佗可不理眾人的感覺,他用手摸了一會那條血琳琳的腸子,然後找了一個位置,又用刀將其切開。

頓時,許多又黃又黑的液體流了出來,流了一陣後,華佗又用手去擠,將這些液體盡數擠出後,然後又從一個已經將針線燒好的太醫手中接過,把斷開的腸子重新縫好,放回了文翰的肚子內。

然後,華佗又講文翰肚子上的血口快速縫好,令一個太醫為他止血。至此,文翰的施救是完畢了。這可看得眾人驚心動魄,冷汗直流。

緊接著,華佗又用同樣的方法,為關羽、徐晃刨開身體施救。一個時辰後,三人皆以施救完畢,華佗用將三人的身體摸了一陣,又翻了翻他們的眼睛和聽了聽他們五臟六腑的跳動後,凝重的臉色稍稍褪去。

這時,華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剛才他的精神過於集中,現在一放鬆下來,頓時感覺到頭暈難受。

“如何?他們三人身上的毒可否解得?這性命保住了嗎?”

華佗抹了抹流落的汗水,身上衣裳已是濕透,好奇地望了一眼曹操,略帶虛脫應道。

“他們應是多日未曾入食,身體防護機能喪失,所以毒素侵入得很快。不過他們體內大部分的毒素已被我擠出,這性命是保住了。

不過,還有小部分的毒素殘留體中,待會我開出藥方,他們連食十日,方可盡解。之後調養一段時間,應無大礙。 ”

曹操大大喘了一口氣,這一直高懸的心,終於放下,向華佗深深地施以一禮。

“謝華神醫出手相助,剛才曹某心中著急好友安危,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大人無需謝我。原本我就與文冠軍有所約定,他算是我半個財主,救他性命,那是理所當然。”

華佗搖搖頭,向曹操屈身還禮。文翰、關羽、徐晃仨生命危機已解,華佗說這地方陰濕惡劣,不宜久留。曹操便令人將其搬走,張讓挺是上心,還令身邊禁衛回去宮中喚來他平日使用的馬車。

一會後,文翰兄弟三人被陸續抬上馬車,華佗坐在馬夫身旁,曹操向華佗交代幾句後,讓他先帶文翰等人先回曹府做後續調養,且給予其​​隨身玉佩,交代完畢後,馬夫駕駛馬車向宮外走出。

之後曹操又禮貌性地向張讓謝了幾句,張讓慈祥地呵呵笑著,向曹操表明自己對文翰絕無惡意,這賜予鴆殺也只是奉旨行事。

而且,還與曹操說了不少舊日,他與曹操祖父曹騰的關係,說受其照顧良多,大有向曹操示好之意。

曹操雖是疑惑這位高​​權重,打個噴嚏能讓整個漢室朝廷都要震抖三分的張讓,為何要向自己示好。

難不成他想將自己拉攏到他那一派系?

曹操心中暗暗腹誹,嘴上賣笑,兩人都裝著親熱的樣子,又是聊了一會後。張讓見話聊得差不多,便向曹操開口告辭。曹操相送一段路後,帶著疑惑走向御書房。

“吾皇萬歲萬萬歲!”

“無須多禮!平身!曹操,這文不凡與其兩個下屬到底如何,汝可否來得及阻止?”

“謝聖上!秉聖上,臣趕到天牢之時,文不凡與其下屬已喝下毒酒,生命危在旦夕,還好宮中幾位太醫為其施針,暫時壓住毒性。等得那洛陽城外神醫來後,為其刨體施救,擠出腸內毒酒,這才保住了三人性命。”

漢靈帝原本聽曹操說,文翰等人喝下毒酒,臉中不由浮現失望之色,不過後來又聽那洛陽城外神醫,保住他們的性命,頓時又是一喜。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不相信地說道。

“刨體?這神醫醫術竟如此奇異?當真是聞所未聞。不過也罷,這文不凡命大,看來連上天也不願見到他含冤而死。”

漢靈帝很快將這刨體醫術,歸納為旁門左道,若是這神醫用平常方法救得文翰等人,漢靈帝說不定會將他請入宮中,給予太醫之職。可是刨體二字,當真嚇人,若真有個萬一,漢靈帝寧死,也不願接受他的醫治。

漢靈帝閉眼沉吟一會,此時何進尚未離去,剛才曹操離開,他一直在此與漢靈帝商量應付黃巾教的對策。閹人宦官封諝,與黃巾教勾結,直接使宮中的宦官在漢靈帝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當然,也包括最為得寵的十常侍。封諝屬於十常侍派系,漢靈帝雖然相信,被他成為阿父阿母的,張讓、趙忠絕不會參與封諝謀反之事。但出了這一檔事,多多少少令漢靈帝心中生了隔膜,再也不似以往那般完全信任。

何進與漢靈帝相處多年,當然猜得漢靈帝心中想法,當下捉住機會表現,而漢靈帝剛才也默許了不少權力予何進,令何進心花怒放。

“何遂高,曹孟德!汝等揭發逆臣封諝勾結黃巾教之事,且除賊有功。此事關乎朕漢室社稷之安危存亡,說是天大的功勞也不為過。

朕要大賞汝等二人,上前聽封!”

何進臉上一喜,暗道重頭戲終於來了!

何進、曹操畢恭畢敬施禮跪下,口中同時喊著吾皇萬歲萬萬歲。

“何遂高,汝已位居武宮極臣,卻尚未封王封侯。今日汝立以大功,朕封汝為慎侯,子嗣永世世襲。且朕令汝統領京師全軍,同時負責剿除黃巾逆黨之事。

剛才朕與慎候商量一番,為了應對黃巾教謀反之事,朕打算提拔八個年輕有為的有能之士,為西園八校尉,組建八支漢室朝廷最為精銳的兵馬​​。

朕要這西園八校尉,在不久的將來,名揚天下,成為令黃巾教聞風喪膽的夢魘!

曹操汝年紀輕輕,勇謀兼具,又除賊有功,朕命汝為西園八校尉中典軍校尉。汝可從宮中禁衛或是洛陽校場中隨意挑選精銳將士,擇日起組建兵馬。”

“謝主隆恩!!”

何進、曹操再次跪拜謝恩。何進得以封侯,又取得京師所有實在兵權,這相等於掌控了整個京師洛陽。何進忽然生出一種,位極人臣的意氣風發,他多年的努力,今日終得回報。由此一來,只怕十常侍也要對他忌憚三分。

曹操封官西園八校尉中典軍校尉,得以漢靈帝之令,可隨意挑選整個洛陽城的精銳京師,特別是宮中禁衛,那可都是以一抵三的猛士。

曹操能以挑入其麾下,這也代表著,曹操將會有一支極為精銳,按漢靈帝的話說,那就是天下最為精銳的八支兵馬之一。

曹操心中萬分喜悅,不過還是不忘為自己的好友文翰,試探一番。

“聖上,文不凡勾結異族之事,得以真相大白,不知聖上…”

“哈哈。剛才何遂高已予朕說明,汝與文不凡乃是至交好友,感情真摯。看來不假,這不汝剛得封賞,還不忘為汝好友討賞。”

漢靈帝哈哈笑著,像曹操、文翰這些年輕一代的有能之士,都是漢室朝廷的未來棟樑,漢靈帝當然希望他們交好團結,為大漢多做貢獻。而且,漢靈帝組織西園八校尉,也有他的想法。

現在漢室朝廷派系許多,其中又以兩個派系最為勢大,一個是由十常侍所領的宦官一派,另一個則由皇室外戚何進所領的武官一派。其中,由於封諝之事,漢靈帝對宦官一派失去了許多信任。

但漢靈帝又不想看何進一派獨大,所以他想要提拔一批年輕有為的能力之士,將這朝綱權衡。此乃為皇之道,漢靈帝雖是昏庸,但一些手段還是有的。

曹操聽漢靈帝取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首請罪。

“哎。文不凡確是立下不少功勞,又是有能之士,曹孟德汝為他的好友,為他討賞又何罪之有?

文不凡,亦是西園八校尉之一。待他醒後,朕會宣汝與他還有另外六人一同入宮,正式封官,宣告天下​​!”

曹操臉色一喜,再次拜謝。同時心中也是感嘆良多。

依漢靈帝之話,在未來這西園八校尉,將會名揚天下,成為大漢王室八支新起之秀。而且,曹操暗中也察覺到一絲,漢靈帝會重用這八支兵馬,以此威懾天下任何有異心的諸侯、逆黨。也就是說,這八支兵馬代表的將會是漢靈帝的皇權之威!

文翰得此官位,想必日後再無人能再隨便加以謀害。從此魚躍龍池,翱翔九天。

“文不凡吶,文不凡,汝可終於熬出頭了。這樣一來,曹某與汝就在同一起點上,在未來的證道路上,曹某可就不怕寂寞咯。”

曹操眼中聚光發亮,嘴巴不覺地上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3 10:47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哥周瓏


自宦官封諝勾結黃巾教密謀作反事蹟敗漏,逆臣封諝與黃巾教大方首領馬元義皆以授首的消息傳出,已是十天時間。

這消息剛傳出,朝廷百官無不震驚,十常侍免冠跪伏於漢靈帝前,痛哭喊冤,說清自家從未參與封諝密謀之事,更想以死證其清白。

漢靈帝不忍,又念在十常侍多年服侍於左右,只是說了幾句,讓他們嚴加看管宮中宦官,莫要再出這等事情,此事就就作罷。

十常侍被漢靈帝削減了不少權力,但卻不敢有所怨言,一改平時囂張跋扈氣焰,低調行事,終日陪伴在漢靈帝身邊侍奉。

不過,在朝中一直忍耐十常侍許久的忠臣,卻不想放過這可抨擊十常侍的機會,其中又以中張鈞奏章中的言辭最為犀利。

他說,黃巾教興兵作亂,百姓皆以樂附,其源皆由十常侍弄權,使得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

像這種嚴厲指責,稱其作亂根源,乃為十常侍的奏章中十有八九。看得漢靈帝搖頭不斷,連聲嘆息。十常侍之所以能得以大權,全因他的旨意,這些奏章在指責十常侍不等於也在指責他漢靈帝識人不清嗎?

作為帝皇之者,又哪能犯錯,即使有亦不能承認,否則被史官記錄,那可稱為後人笑柄。漢靈帝自問不是絕世明君,但也不想做那遭人恥笑的昏君。所以這些指責十常侍的奏章,漢靈帝一概不予回應。

而另一邊,在鉅鹿的張角等人,聞知事露,星夜舉兵,自稱'天公將軍',其弟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梁稱'人公將軍',集聚各方首領,祭台派將。

天公將軍張角,申言於眾:“今漢運將終,大聖人出。吾張角奉天命而生,立以黃天大道,汝等皆宜順天從正,以樂太平。”

盤踞在大漢四方黃金教徒無不應從,頭裹黃巾從張角反者,四五十萬。賊勢浩大,各州各郡官軍望風而靡。天公將軍張角領軍率先在北方冀州一帶起事,燒毀官府、殺害吏士、四處劫略。

同時,在全國七州二十八郡也相繼發生戰事,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動京都。

天下亂得一團糟,洛陽無論官家權貴還是百姓,日日心驚膽怕,唯恐黃巾教有一日會忽然攻來。

戰爭,是天下間最為可怕之事。原本這些洛陽人,身居京師,日子過得尤為優越,哪曾想過會有一日將會迎來戰火的吞食。

而此時,在曹府。

“三弟,汝今日上朝當得注意言辭,莫要再得罪人了。那些權貴個個都是食人的老虎,心中又是狹窄不能容人。凡事汝都要記得忍耐,退一步海闊天空。

還有,汝若是身上無銀兩籠絡,大哥這裡有。現在賭坊的生意已遍及整個河東郡,日進斗金,這錢賺來就是要花的。汝可千萬莫要捨不得。

還有…”

“好了好了。大哥,汝冒要再說了。我聽得頭都快要爆了。”

徐晃在一旁聽著周瓏叼叼絮絮不斷地在說,這嘴巴好似不會停止,弄得徐晃頭都大了一圈。

數十日前,在解縣周瓏聽得文翰犯下勾結異族叛國大罪,當時可是嚇得呆滯了整整半個時辰,反應過來後,就立刻吩咐府中下人,喚來裴元紹還有李強,帶著整整一萬兩黃金,疾奔洛陽城,打算施以重金,賄賂持有重權的十常侍,為文翰解脫罪名。

當時,文翰麾下的許多人著急文翰安危,爭先恐後的要與周瓏同來洛陽。不過,周瓏不想太過張揚,以免節外生枝,拒絕了一等人的請求後,只帶了裴元紹與李強過來。而其他人都有重任。

高順與文翰等人在晉陽分別後,領軍回到解縣,何雙見其氣度不凡,領軍有道,便讓他統領解縣兵馬。所以高順有守城要職,也不能脫身。至於周倉,管理賭坊頭目之一的李強走後,就只剩下他一個頭目。又因現在時勢不穩,賭坊這暴利行業,誰都想插一腳進去,所以周倉也要坐鎮賭坊,不能脫身。

周瓏將其重任點明,拒絕因由說清後,眾人也只好無奈應承,再三請求周瓏定要為文翰脫得罪名。至於文翰到底有無犯下這勾結異族叛國大罪?他們這些人,從聽到那一刻開始,就立刻有了判斷,知道文翰定是遭奸人陷害!

周瓏帶著萬兩重金,領著裴元紹、李強二人,星夜趕路,少有休息,火速趕來洛陽。周瓏心思細密,知這賄賂之事,不能貿然行動,想著文翰與曹操交好,在幾個洛陽百姓的指點下,找到了曹府。

哪知,周瓏剛到。就遇上了,那載著剛解毒從皇宮回來,載有文翰、關羽、徐晃三人的馬車。華佗持有曹操的隨身玉佩,指令曹府下人把文翰等人搬入曹府。

雖然,周瓏與文翰已快有兩年未見。但當他見到臉色青紫的文翰從馬車被人搬出的那一瞬間,周瓏立刻認出了文翰。當即淚水就禁不住直流,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撲了過去,又是大喊又是大叫。

那在搬的曹府下人,被周瓏的瘋態哭相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就想喝罵他走開。裴元紹和李強立馬衝了過去,兩人的眼睛,都是血紅,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態勢。而一旁的華佗,見周瓏哭得淒厲,感情真切,文翰好似就如他的家人血親一般,連忙走了過去,向周瓏問了他與文翰的關係。

周瓏哽咽地將他與文翰的過去,細細說出,又連聲向華佗問了文翰等人,為何會昏迷的緣由。華佗與周瓏談了一陣後,周瓏得知文翰已脫罪,且保住性命時,大大的送了一口氣,又不禁地喜極而泣。

之後,曹操從皇宮回來,正想去看文翰等人的病情,剛進房間,就見到在一旁照料的周瓏。而後曹操又與周瓏談了一會,也為周瓏不辭千里,帶重金來救的所為動容,便讓周瓏還有裴元紹、李強等人留在曹府照料文翰等人。

過了幾天後,在周瓏寸步不離悉心的照顧下,文翰、關羽、徐晃相繼醒來,文翰剛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臉色白得嚇人,掛著一堆熊貓大眼的周瓏,頓時又回想起,當初剛穿越過來東漢末年,被周瓏所救後,醒來的那一幕。

世間緣分,真是奇妙。沒想到,文翰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死裡逃生,就如再世為人,重獲第二生。

這第一眼,見到的又是周瓏。

周瓏見到文翰醒來,那淚水吶,當真止也止不住,喜興上腦,多日的緊張放鬆下來後,竟然昏厥過去。

後來,文翰才從曹操口裡得知,周瓏三日三夜不眠不睡地守在他的身邊,曹操令下人來換班,讓周瓏去歇息一陣,週瓏也不願。還說,自家親人,還是自家人來照顧好,否則他睡得不穩。

文翰聽後,潸然落淚。有兄弟如此,實乃他文翰之幸也。

接下來的日子裡,在某日。周瓏、文翰、關羽、徐晃、裴元紹、周倉一等人齊聚一堂。而當文翰將天牢結義之事告之周瓏時,周瓏當場嚇了一跳,文翰、關羽、徐晃是什麼人?他們要不是韜略不凡,能掌控大局,要不就是武藝超倫世間罕有虎將,要不就是有一身行兵打戰的好本領。

而他又是什麼人。周瓏十分清楚,他有幾分能耐,他自己明白。周瓏當即就搖頭拒絕,說其無德無能,當不得文翰三人大哥。

“大哥,汝待我等親如血親,其情真摯,毫無虛假。為人大仁大善,何來無德無能之說,常言道仁者無敵。汝又是年長,這大哥之位,汝確是當得。莫非,汝覺得我與雲長、公明配不上做汝這結義兄弟?”

“三弟說得是,大哥如此推搪,當是看不起吾等兄弟三人。”

“雲長!汝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只是…只是…!!”

周瓏說著說著,淚腺脆弱,聲音又是哽咽。最後在文翰、關羽、徐晃等人再三勸說下,終於認了這大哥稱呼。

有了這結義兄弟的名號,至此四人,感情更為深厚,相待如親。雖然周瓏、關羽為長,但隱隱地兄弟四人卻以文翰這做三弟的做主。

後來,曹操得知文翰兄弟四人結義的事情,暗地裡曾略有不喜地向文翰問道。

“汝這文不凡!那周瓏只不過救汝一次,而曹某人可是救了汝四次之多!汝這結義,卻無把曹某人算入,莫非汝覺得曹某人配不上嗎?”

曹操嘴上雖是如此說,但臉上卻無怒意,那火爆的表情也只是佯裝。文翰與曹操對視許久,笑了笑。

“孟德。我非是看不起汝,只是汝願意與我結義,做這兄弟嗎?”

文翰這一反問,可把曹操給問住了。兩人的眼神,都十分複雜,而這天下間,兩人眼內的神采之意亦只有文翰懂,曹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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