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數字武俠 作者:浮雲兔曉夜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7:1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4 173731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0:07
第一百零九回 摩訶劍法

  紅塵客棧一間上房內,門已經被牢牢鎖好,窗戶上也遮了窗簾,整個房間陷入了絕對的封閉。

  趙正坐在床上,將九脈六元經捧在手心中,往裡面注入著細微的內力。由於他還無法做到內力外放,所以只能在皮膚接觸的情況下,啟動出秘笈中的內容。

  一道人影從書頁中飛身而出,人影的形象是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雙眼目光如炬,在他的手中,握著一柄利劍。這道人影也就是撰寫者封存在書內的氣勢,一旦被啟動,就會躍出來演練招式以及修煉方法。

  不同的書頁,封存著不同的氣勢,不同的氣勢會演練不同的招式。

  起初幾張書頁只要灌注帶有人元的內力就能啟動,後面的書頁對於內力的要求會相應提高,以趙正現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啟動,只能等到以後再閱讀。

  數尺高的小人影在書頁上淩空而舞,動如脫兔,快如疾風,施展起了一門劍法。

  這門劍法是記載於九脈六元經中的第一門武功,名字叫做「摩訶劍法」取自於佛家的「摩訶無量」之意。

  摩訶無量,也就是無窮大,無盡光,無上高!

  這門劍法之所以取「摩訶」為名,是因為這門劍法中並沒有劍招,只有整整九十九個用劍的動作,利用這些動作可以組成出無窮無盡的劍招。

  無窮無盡的劍招,也就意味著摩訶無量!

  無常無相,劍法自成!

  這門劍法的威力反差很大,若是落到庸才手中,也許連一成的威力都發不出來,若是落到天才手中,則能組合出諸多厲害無比的劍法,強橫無比。

  趙正的悟性還算不錯,至少也是中上游,學這門劍法倒是很合適。

  經過進一步的修煉,他現在已經到了35級,體內的六元內力也已經初具規模,可以嘗試修習摩訶劍法了。學會了這門劍法,他的戰力應該能直線提升,而他手裡的一命劍,也不至於再遭到埋沒了。

  氣勢虛影懸在書頁上,將一個個動作加以演示,每演示完一個動作,就收招停頓,然後再演示下一個動作。

  趙正凝神觀看,將每個動作暗暗記下。

  用了數個時辰的時光,他記下了三十多個動作,又用了數日的時光,他將九十九個動作全都記下了。

  經過一番實際演練,他將九十九個動作死死地刻在了記憶裡,以後就算想忘都忘不掉了。

  光記下這些動作,並沒有用處,只有將動作組合起來,連接成一個完整的招式,才能發揮出真正意義上的威力。否則的話,動作就只是動作而已,永遠都無法變成招式。

  趙正按照自己對於劍法的粗淺理解,嘗試著設計起了劍招,像是玩拼圖似的,將一個個動作拼接到一起。

  拼出劍招並非難事,但拼出具有威力的劍招就難多了。他拼了幾個像模像樣的劍招出來,但卻不知道這幾招到底有沒有威力。

  他為了檢驗自己的成果,決定找人試一下過幾招,可是客棧裡沒人懂劍法,沒什麼過招的好人選。他想來想去,決定進入木人屋去找木頭人過招。

  木頭人的武功可以隨意設定,只要宿主身上學過什麼武功,就能為其設定什麼武功,這其中當然也涵蓋劍法。

  趙正經過一番設定,將剛學會沒幾天的摩訶劍法安在了木頭人身上,並將雙方的武器設定為木劍,然後進入了木人屋中。他剛進入木人屋,就發現手裡多了個沉甸甸的東西,他垂眼看了一下,正是之前設定好的木劍。

  木劍沒有劍鋒,看上去就跟木棍似的,表面頗為光滑,唯有劍柄是粗糙的,以防手滑。

  在對面的木頭人手中,也有一根尺寸相仿的木劍。

  木頭人頓了頓,旋即便動了起來,亮了個「生死一線牽」的起手式,將木劍伸向前方,目光與劍身形成一線,冷冷地瞄準著對面的趙正。它的動作毫無停滯之處,而且目標明確,底氣十足。

  對於趙正,木頭人一直是一位不會說話的良師益友,從木頭人的身上,他學到了許多的東西。這一次他看到木頭人亮相之後,又一次有所感悟。

  木頭人哪怕獲得的是一門全新的武學,也能立即加以融會貫通,放大膽子去使用。它的招式雖然也有漏洞,並非絕對的完美,但是它出招絕不遲疑,乾脆俐落。

  同樣的武功,同樣的招式,若是有所遲疑的話,威力自然下降,只有放開手去運用,才能發揮出招式應有的威力。

  趙正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有種特別的東西沉澱下來,右手迅速握緊,也擺出了起手式。他抬起手臂,用劍尖斜指上方,佔據高勢,隨時準備向下斬去。這個起手式並不屬於任何劍法,乃是他學了摩訶劍法之後自創出來的。

  他並不能確定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有什麼威力,但他必須敢於去施展!練武之人必須擁有這種自信與魄力!

  木頭人凜然攻上,腳上步法極快,一劍刺向了趙正的面門。

  木劍破空,發出「嗤嗤」聲響。

  趙正斜向高舉的劍瞬間斬下,與木頭人手中的木劍撞在了一起,兩劍相交,勢均力敵,木頭人的木劍被格開了。趙正身隨劍走,扭腰擺臂,身子放低,用力翻轉手腕,木劍旋轉了半圈,改招刺向了木頭人的左肩。這個後續招式,同樣是他自創的。現在,是檢驗這招威力的時候了!

  木頭人面對襲來的一劍,側向轉過了身子,讓劍身貼著胸口刺了過去,然後腳下以最大力氣向後踏出一步,躲開了這一劍能夠籠罩的範圍,接著繞過了趙正的身側,一邊遊走一邊出招。它所用的也是摩訶劍法,在劍招上面變化無常,後招跟變數極多。

  趙正劍招落空,察覺到這一招的弊端,暗暗記在心中,然後抽出機會,對著木頭人用出另外一個自創的劍招,與木頭人鬥在了一處。

  由於木人屋副本的等級太低,木頭人的實力僅能達到二重天,在力量與速度方面,均比趙正低了許多,在交手的時候,趙正只有放水這才能跟木頭人鬥得旗鼓相當,單獨以劍招分勝負。

  兩人拆解到第五招之時,趙正用了個怪招,向上高高跳起,兩腿左右分開,手中木劍朝下亂刺一通,籠罩住木頭人整個上半身。他自覺這招威力很大,當初創造出來時就相當為此自鳴得意。

  只可惜,越是主攻的招式,破綻也就越大。

  木頭人就地打了個滾,躲開雨點般的劍影,回身一劍刺向了落地的趙正,正中趙正後背,分出了這一輪的勝負。

  趙正後背吃痛,一步跳出圈外,揉了幾下。

  木頭人也不搶攻,勝了之後給趙正留了幾口喘息的機會,然後才再一次攻上。因為摩訶劍法變化太多,它這一次用的起手式以及劍招與剛才截然不同,毫無規律可循。三招過後,只見它向前踏上一步,倒著揮出手中木劍,劍身畫了個圓弧,當揮上空中之後,又立即彎轉之下,反復如此揮上揮下,攻勢極為淩厲,打了趙正一個措手不及,又一次獲得了勝利。

  趙正肩膀中劍,火辣辣的疼痛,他退後一步,心中暗道:「這招倒是頗為犀利,比我所創的劍招實用了許多。」他心中略有不甘,再度持劍攻上,用出了另一個自創的招式。

  木人屋內乒乒乓乓之聲音不絕於耳,兩人上下翻飛,上前退後,打得好不熱鬧。

  兩個時辰之後,木人屋到了時限,趙正不得不筋疲力盡地退了出來。

  經過這一番與木頭人的艱苦實戰,他吸收到了許多經驗,剔除了幾個太爛的廢物招式,保留了幾個有潛力的招式,並對保留的招式加以改進,除掉了弊端。

  其實木頭人所施展的招式當中,也有好幾個相當有威力的,可他因為好勝心強,不願意去學習,而是打定了心思要完全自創招式。

  摩訶劍法本就是一門沒有招式的劍法,全靠習劍者自行創造。如果他跑去學木頭人施展的劍法,那便會偏離摩訶劍法的精髓,落入下乘,簡直就是丟西瓜撿芝麻,得不償失。

  ……

  周晨牽著馬,嗅著春天的味道,一路來到了紅塵客棧門前,站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

  「這便是紅塵客棧了,看著倒也沒什麼出奇的。」他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抬手叩了幾下門。冬寒尚未完全褪去,平日裡客棧的大門還是一直緊閉著。

  隔了沒多久,便有人打開了門,開門者是宋快嘴,兩人彼此並不認識。

  「這位客官裡面請,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宋快嘴滿臉堆笑問道。

  「住店,給我開一間上房,另外再燒點熱水給我洗洗風塵。」周晨含笑道。

  「好嘞,您往裡面請,我這就帶您找個好房間。」宋快嘴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了前面。

  周晨邁步進了客棧,看似隨意地四下打量起來,有意尋找可疑的地方,尤其是想要找到煉製丹藥的器具。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虎力壯陽丹的源頭。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0:10
第一百一十回 色膽熏心

  從表面來看,這家客棧裡沒什麼出奇之處,一樓有個大堂,一側有個通向二樓的樓梯,從下到上的中部都是空著的,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二、三樓的護欄跟房門,視野倒是開闊。

  看來只能夠找機會挨個房間查探了,然後慢慢找出蛛絲馬跡。

  周晨打定了主意,快步跟了上去,走在了宋快嘴後面宋快嘴來到櫃檯前,從王二那裡接了一把鑰匙,然後引著周晨上了樓。周晨是本地人,對於這類人,紅塵客棧是從來不去碰的,所以為周晨安排的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房間內沒有暗道機關。

  當走到三樓的時候,沈落霞恰好外出,從閨房裡走了出來,與周晨打了個照面。

  周晨見迎面走來一位身段婀娜,眉目多情的妖嬈女子,當即懷疑這位就是豔名遠播的沈落霞。

  而沈落霞,也一眼認出了周晨。

  「呦,這不是七寶縣裡有名的財主周員外麼?什麼風把您給吹到這裡來了?」沈落霞笑盈盈地招呼道。

  「您認識我?」周晨倒是頗為錯愕,因為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呵呵,不是小女子自吹,這七寶縣地界,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沒有我認不出來的。」沈落霞得意說著,伸出手來捲了一下光滑柔順的發梢,打了個卷,周身媚態頓生,動人心弦。

  周晨看著柔媚入骨的沈落霞,暗道了一聲「好一隻小妖精,難怪在本地這麼出名,早知如此,我早就來這裡會會她了。」他動了春心,心裡轉過一些邪惡念頭,但臉上仍是一本正經,客客氣氣地說:「掌櫃的交結廣泛,可真是一位女中豪傑。」

  「女中豪傑我可不敢當,只不過是開個小小的客棧糊口度日罷了,哪能跟您這些做大生意的人比。」

  「如果掌櫃的想發財,下次我可以介紹點財路給你。」

  「呵呵,這敢情好。」沈落霞嫣然一笑,邁著蓮步走過了周晨身邊,末了朝著宋快嘴叮囑了一句,「宋快嘴,這位周員外是貴客,你可得替我好生招呼著,別怠慢了。」

  「好嘞,掌櫃的放心,我肯定把周員外給侍候好了。」宋快嘴應了一聲,繼續在前面帶路。

  周晨鼻子輕動,嗅了一下空氣中殘留的香氣,感覺這次真是不虛此行。哪怕這裡跟虎力壯*陽丹並無關係,光是來這裡看看這位女掌櫃也值得了。

  ……

  一晃數日過去。

  這天清晨,趙正盤坐在床上,忽然睜開了雙眼。他剛才不是在修煉,而是進入了副本,跟木頭人互相喂招。

  在這段日子裡,他每天都會花費將近半數的時間研習摩訶劍法,並跟木頭人進行實戰,穩步提升實力。

  這個過程中,他在劍法一途上漸漸有了收穫,用九十九個動作組合出了許多招式。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保留了其中的十幾個招式,將其練習熟練,留為己用。

  這便是摩訶劍法的優勢,只要習劍者悟性夠高,就可以創造出無窮無盡的招式,而且在威力方面也沒有止境,可以隨著自身實力的提升,不斷創造出更加厲害的招式。

  因為摩訶劍法的這個獨特性質,所以這門劍法是沒有層次的,具體威力高低,全看個人的悟性跟造化。

  趙正沒有立即下床,而是坐在床上思考了一會兒,回憶著剛才跟木頭人的戰鬥。

  在剛才的戰鬥中,他還是以失敗居多,木頭人目前在劍法上的造詣遠遠高於他,在十次交手中,他大概能勝出一到二次。

  不得不說,木頭人的本事可真是夠大,在趙正與木頭人交手的這段時間中,木頭人利用摩訶劍法創造出了上千個招式,幾乎就沒有重複使用過哪個招式,當真是應了摩訶無量的真意。

  要不是趙正在自身實力上面要高於木頭人一籌的話,恐怕輸得會更慘一些。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木頭人越厲害,趙正能從木頭人身上獲得的經驗也就越多。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啟動辛等副本,那樣的話,應該就能開啟更高等級的木人屋了。」趙正心中劃過這樣的念頭,起身下了床,推門出屋,打算去吃點早飯。

  趙正喜歡居高,所以一直住在三樓。他這次剛一出門,便遠遠看到了同樣住在三樓的周晨。

  周晨已經在這家客棧住宿多日了,兩人也見過幾次面,但因為趙正厭惡周晨的為人,所以一直沒有理會,就當周晨壓根不存在。

  周晨與另外兩位員外合夥挖掘了尋花徑,害死了許多工人,這件事趙正一直記在心裡,他在當初曾經答應過李珍珍,一旦實力足夠之後,就會出手殺了這三位員外,但因為還沒有達到四重天,並無絕對把握,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面對一個自己一心想要除掉的人,趙正當然不可能露出什麼好臉色。

  這一次,趙正又選擇了對周晨視若不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打算默默走過周晨身邊。他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個周晨打的什麼算盤,怎麼賴在這裡不走了,這麼多天過去,還是不肯滾蛋。」

  周晨不是瞎子,自然也見到了趙正,他眼珠一轉,上下掃了幾眼,然後堆起笑容,攀談道:「你就是沈掌櫃的弟弟吧?」

  趙正厭惡周晨,可出於禮貌,還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道:「沒錯,我便是這家客棧掌櫃的弟弟,不知有何貴幹?」

  「呵呵,沒什麼大事,只是跟你打個招呼而已。」

  「現在招呼打完了,我走了。」趙正說著再度抬步,路過了周晨身邊。

  周晨臉上笑容不變,但是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意,沖著趙正的背影笑道:「呵呵,年輕人,脾氣太沖可不大好。」

  「沒脾氣還是年輕人麼。」趙正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大踏步下了樓。自從他的實力提高之後,就再也不願意在討厭的人面前裝笑臉了,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一切都擺在臉上。

  周晨大感納悶,皺眉看著趙正離去的背影,暗想道:「怪事,這小子怎麼像是跟我有仇似的?莫非他察覺了我在調查他?不,應該不會,如果他們姐弟發現我在調查紅塵客棧,態度應該會比這更差,甚至還會對我暗下殺手。既然他沒發現我的目的,又為何這麼大脾氣呢?莫非這小子的脾氣平時就這樣?恩,有這個可能。」

  趙正不會讀心術,不知道周晨的想法,徑直下了樓,一通吃喝,填飽了肚子,然後回樓繼續修煉。

  此後的日子裡,趙正時常能夠在客棧內看到周晨,有些不厭其煩。他一直盼著周晨早點滾蛋,可周晨卻似乎賴上了這裡,不願走了。而且周晨的討厭之處還不止如此,這傢伙似乎是看上了沈落霞,幾日來經常故意找沈落霞搭茬,言辭間頗有輕佻勾搭之意。這使得趙正對周晨的厭惡之情更加嚴重了,甚至達到了動了殺心的地步。

  只可惜周晨在本地留有根基,如果他在紅塵客棧內失蹤了,紅塵客棧一定會惹上麻煩,不然的話,趙正真的有可能對他下黑手。

  周晨是三重天的武人,趙正同樣也是三重天武人,實力相當。

  若是真的動起手來,趙正絕不怕周晨,因為他已經學了九脈六元經,內力要比尋常的三重天武人渾厚。在武功招式方面,他赤手能用小擒拿手,用劍也有摩訶劍法,更加無所畏懼。

  雖然還不能殺周晨,但教訓一下倒是無妨,至少也讓他吃點苦頭,知難而退,別再糾纏沈落霞。

  趙正有了這樣的念頭,開始惦記上了周晨,等待著動手的時機,以及找茬的機會。

  沒想到,這個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這天晚上,大堂內照舊熱鬧非凡,隨著春天的到來,這裡的客人也隨之多了起來。客人們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吵吵鬧鬧。

  沈落霞跟趙正並肩站在三樓的護欄後面,一邊閒聊,一邊看著樓下的熱鬧。

  周晨一個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飲,時而偷眼觀瞧三樓的沈落霞。他住在這家客棧裡,已經多日沒有碰過女人了,身體已經有些按耐不住,夜裡總是春夢連連。他今日見到沈落霞風情萬種的樣子,再加上酒力的催動,有些把持不住,動了色心。

  他招招手,將正在桌位間穿梭的宋快嘴叫了過來,故意提著嗓子問道:「店小二,聽說你們店裡有一道名菜叫做『洞房花燭夜』,點了這道菜之後就能在夜裡到掌櫃的房裡一敘,敢問是不是這樣?」

  住店的這些日子裡,他早就聽說了這個說法,據說只要肯買這道菜,就能在晚上進入沈落霞的房間。不過大多數進入的人都會被沈落霞打出來,只有少部分武功好的人能留在房間內一度*宵。

  他自忖武功尚可,人也頗有風度,應該能討得沈落霞的歡心,好好享受一番**之樂,所以決定在今晚買下這道菜。雖然他來此的目的不是尋歡作樂,而是尋找虎力壯*陽丹的出處,可是這些天一直沒有收穫,此番若是能接近沈落霞,能有些意外進展也說不定。

  「是有這麼回事,但那道菜可不便宜,要這個數。」宋快嘴笑了笑,比劃了一下五根手指。

  「確實不便宜,但是貴店的掌櫃的值這個價。」周晨抬頭望向了上面的沈落霞,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沈落霞兩瓣雙胸的誘人弧度。

  「嘿,那我就去給您上菜了,您在這裡稍候。」宋快嘴笑意更濃,將抹布往肩頭一搭,轉身走向了廚房。

  周晨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全客棧的人都已經聽到了,樓上的沈落霞跟趙正都是武人,耳聰目明,當然也聽到了。

  趙正皺了一下眉頭,目光微凝,低頭冷冷地看著周晨,心中暗下決定,決定借此機會教訓一下周晨。

  沈落霞倒是毫不介意,她捂著嘴咯咯笑道:「周員外,你若是點了這道菜,可以在二更天後來我的房間找我,不過能不能進我的門,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付了錢卻沒本事進我的門,可怪不得旁人。」

  此言一出,樓下的客人們立即開始起哄,有人還吹了幾聲口哨。

  「我相信沈掌櫃的會賞臉讓我進門的。」周晨看著沈落霞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呵呵,那可說不準。」沈落霞神秘一笑,拋了個飛眼下去。

  ……

  當晚,二更天。

  紅塵客棧三樓,護欄上掛著油燈,燈光明亮。

  趙正懷抱著一命劍,靠在姐姐的房門前,閉目養神,仿佛已經熟睡了一般。

  走廊裡響起了開門聲,接著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到了趙正身邊。

  趙正睜開了眼睛,投眼望了過去,來人正是色膽熏心的周晨。

  周晨看著一身冰寒殺氣的趙正,被逼得停住了腳步,尷尬地笑問道:「賢弟這是何意?」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0:15
第一百一十一回 夜鬥

  「姐姐說今晚不願有人打擾,特意讓我在此替她守門。」趙正淡淡答道。

  「可她也曾說過讓我在二更天去找她。」周晨眼睛微眯,刻意掃了一眼折射著燈光的一命劍,那光芒冷如冰霜。

  「是麼?我怎麼不記得聽她這樣說過。」趙正故作不知。

  周晨已經確定了趙正這是要找茬,但仍然和氣地笑道:「我是長輩,豈會騙你。」

  「薑是越老越辣,人是越老越滑,越是長輩的話,越是不可信。」趙正緩緩搖了搖頭。

  「呵呵,若是在生意場上,確實是如此,但我今日並沒有騙你,你還是讓我過去比較好。」

  「你想過去也容易,什麼時候我躺在地上不能動了,你什麼時候就能過去。」趙正說著按劍出鞘,劍身畫了個光華奪目的弧線,一股勁風掃過四周,吹得火光狂舞不止。

  「賢弟,你這樣說話可就傷和氣了。」周晨清晰地感覺到了趙正身上的威脅之意,暗暗握緊了拳頭,積蓄內力。

  「和氣,就是用來傷的。」趙正斜劍指空,亮出了起手式。

  周晨今天花了五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出去,豈能在這裡被嚇唬住?更何況在他看來,趙正只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而已,實在是不足為懼。他下定決心,今晚非得穿過難關,打開沈落霞的閨門不可。

  兩人都有了戰意,目光短兵相接,同時動起手來。

  趙正知道對方實力不俗,不可輕視,下手毫不客氣,唰唰唰連續揮了三劍,用的正是無相無常變化多端的摩訶劍法。

  周晨吃了沒有兵刃的虧,剛一動手就被幾朵劍花逼退了兩步,落入了下風。他精於暗器上的功夫,善打金錢鏢,可是暗器無眼,發出去很容易傷人。趙正是沈落霞的弟弟,他一時間不願意傷趙正,所以沒有用得意的暗器功夫,而是用上了一套三十二式長拳來應戰。

  趙正出手如電,劍招犀利,猶如滾滾潮水一般,一浪強過一浪。當揮出七劍之後,他越打越順手,索性走了剛猛路線,手中的一命劍大開大合,寒芒四射,晃得走廊影影綽綽。

  「怪事,這小子年紀不大,怎麼如此厲害,他出招狠辣威猛,速度也奇快無比,看這樣子,至少也有二重天的實力了,我之前倒真是小瞧了他。」周晨心中暗自驚訝。他左躲右閃,閃過數道攻擊,抓住一個破綻展開反攻,用了招三十二式長拳中的「衝步雙掌」,雙手收於腹部兩側,向前踏了個弓步,猛然推出了雙掌,穿破了劍光的籠罩。

  趙正面對雙掌,並未有絲毫慌亂,腦海中自然回想起專門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的劍招,迅速收回了一命劍,將其橫著攔在了身前,恰如其分地橫在了雙掌即將拍到的位置。若是周晨這雙掌拍實了,非得被劍刃割得鮮血淋淋不可。

  這個防禦性劍招名為「飛蛾撲火」,意思便是讓敵人撲上來自取滅亡。

  周晨見前面寒光閃過,當即感覺不妙,硬生生地收住了雙掌的勢頭,周身發出一聲悶響,定住了揮出了一半的雙掌。此時此刻,他的手心距離劍刃僅有一寸的距離了。這也多虧他是三重天的武人,具備一定實力,若是換成了二重天的武人,恐怕就收不回來這對手掌了。

  趙正逼退了周晨的雙掌,展開了進一步的搶攻,將一命劍橫著猛然揮出,去削周晨的雙臂,絲毫不留餘地。

  周晨半路收招,體內血氣翻湧衝撞,動作受到影響,險些避閃不及。他堪堪躲過這一招,翻身甩腳踢在牆壁上,借力彈跳,躍上了旁邊的護欄,俯身蹲在了上面。他心中暗暗叫苦道:「這小子手裡有兵刃,劍法又犀利威猛,我赤手空拳跟他打絕非對手,若是一個閃失,今晚非得見紅不可。看來想要取勝,還是得用我拿手的金錢鏢才行,只是得小心一些,別重傷了他,打他的頭髮或者袖子,讓他知難而退便是了。」

  趙正不給周晨喘息的功夫,以一個劍招追了上來,淩空躍起,用鋒芒畢露的劍尖去點周晨的腦袋。

  周晨連忙躲避,落在了地上,然後佯裝用起了三十二式長拳反攻。他一拳揮出,另一手暗暗伸入鏢囊,扣住了一枚金錢鏢,伺機偷襲。

  暗器,暗器,當然得暗下殺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又過了兩招,周晨抓住機會,猛一甩手,將手中的金錢鏢打了出去,瞄準的乃是趙正的發梢。

  趙正瞥見金光一閃,當即扭身進行躲避。他早就知道周晨善於打金錢鏢,所以一直在暗暗提防這一手。

  金錢鏢破空而響,貼著趙正甩開的一綹黑髮飛了過去,削斷了幾根髮絲。若是趙正躲得再慢一些,整整一綹頭髮都會被削去。

  「嘟!」

  打空的金錢鏢釘在了對面的牆壁上,刺破土石,生生沒入其中,沒了蹤影。

  若是被這樣一枚飛鏢打在身上,一定非死即傷。

  趙正如臨大敵,提高了警惕,持劍殺向周晨,企圖近身與之纏鬥。

  周晨一擊未中,皺了下眉頭,向後急速倒退,並一口氣取出了三枚金錢鏢,扣在了手指縫中。他每倒退一步,便將一枚金錢鏢打出去。金錢鏢劃破夜色,在半空中留下道道筆直的金色光線。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經將三枚金錢鏢都打了出去。

  趙正側身躲開了第一枚金錢鏢,用劍身擋掉了第二枚金錢鏢,又踩著一側的護欄高高跳起,躲開了第三枚金錢鏢。他居高向下俯衝,一劍畫了個光弧,鋒芒直逼周晨面門。他這一劍看似樸實無華,但暗藏多個後招,無論敵人是閃避還是格擋,都有把握進行拆解。

  這個劍招也是他自創的,並且是數個自創招式中最為淩厲的一招,他為其取名為「一劍西來」!

  兩人相距不超一丈,勝負全在一瞬之間。

  周晨面對撲面而來的寒光,取出一枚金錢鏢,用兩根手指捏住,捏成蘭花指的手勢,中指乍然發力,將金錢鏢彈了出去,瞄準的是趙正的手背,想要將趙正手中的劍打落。

  趙正淩空變招,晃動手中一命劍,就聽「叮」的一身脆響,將金錢鏢彈飛開來,而劍尖繼續奔向周晨面門。

  人影停住,劍花零落,寒光內斂。

  趙正昂然而立,站在周晨面前,手中一命劍紋絲不動,劍尖直指周晨鼻尖,若是再往前稍稍送一丁點,便能刺破肌膚。

  一滴冷汗順著周晨臉頰滑落,他的面色也隨之變得難看起來。他本以為今晚大不了敗于沈落霞手上,就算輸了也能與心儀的美人交交手,卻沒想到連美人的閨門都沒能進入,被一個黃毛小子擋在了門外。他不是沒敗過,但敗在一名黃毛小子的劍下,實在是心有不甘。

  趙正一戰告捷,暢快無比,淩然道:「我不傷你,但下不為例,以後記得離我姐姐遠點。」說完還劍入鞘,劍身與劍鞘摩擦出蛇信吞吐之聲。

  「賢弟,你未免也太過自大了一些,你以為你真的勝了我麼?若不是你仗著兵刃之利,而我又不願打鏢傷你,你早就輸掉了,哪容你在我面前逞威。」周晨賠了錢又受到趙正的折辱,有些氣急敗壞。

  「你不服氣?」

  「當然不服氣。」

  「那好,我們重新再比一次,這次我不用劍,你也不用金錢鏢,我們單比拳腳,你看如何?」趙正挑眉問道。

  「我看不錯!拳腳不比刀劍,就算有一些磕磕碰碰也不至於致人死地。若是比拳腳的話,我就不用讓著你了。」周晨應戰道。

  「哼,我不用你讓。」

  「我們事先說好,若是我這次用拳腳勝了你,你就得乖乖給我讓路。」

  「有什麼話,等你勝了我再說!」趙正言罷抬起了雙手,準備動手。

  「今晚非讓你知道我拳腳厲害!」周晨目光一凜,向前攻上,用了一招剛猛中正的「三步行拳」,踏出左腳,揮出右拳,拳力威猛如虎。

  對於這種直來直去的進攻,本應該躲閃反攻,可趙正忽然來了興致,打算來一次硬碰硬,看看自己與對方的拳力誰高誰低。他剛剛在交戰中獲勝,自信心倍增,毫無懼意地迎了上去,運轉內力,也是全力揮出一拳。

  兩個拳頭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悶響,聲如古刹晨鐘!

  兩個拳頭全都威猛無比,若是打在石頭上面,連石頭都能打碎了。這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簡直與兩頭野獸相撞無異。兩人乍然碰撞,乍然分開,趙正退了兩步,穩住腳跟,周晨先是退後三步,接著受到一股內力後勁震盪,又退了兩步,直到靠在了牆壁上才作罷。

  周晨只覺拳頭的指骨都快碎了,劇痛無比,體內也受到內力衝擊,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喉頭一鹹,嘔出一口血來,心中駭然道:「這、這小子的內力竟然比我還要雄厚,莫非他也到了三重天境界?這可真是見鬼了,他年紀輕輕,怎能修煉到這種地步!」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0:18
第一百一十二回 黑心

  趙正也受到了拳力衝撞,但所受傷害比之周晨小了許多,略一調整內力,便將痛楚壓了下去。他蔑視著周晨,淡淡道:「我這次是以內力勝你,難免有些勝之不武。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這次我不再用內力壓制你,而是會跟你用招式分勝負。」

  周晨聞聽此言,臉色變了數變,愈加難看起來。起初他還以為趙正是靠著手中寶劍取勝,可是經過剛才那記實打實的對拳之後,他明白了趙正取勝乃是靠著絕對的實力!

  他比趙正明顯差上一籌,就算再比下去,也只會再次輸掉。輸掉的滋味,任何人都不會喜歡品嘗。

  「勝負已經分出,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沒必要再比下去了。我可不想再輸一次,自取其辱。」周晨沉著臉說道。

  「你服氣就好。」趙正目光由淩厲轉為溫和,不再像剛才那般盛氣淩人了。

  「呵呵,我服了,紅塵客棧臥虎藏龍,遠超出我的想像。這五百兩銀子,就當是送給沈掌櫃的禮物好了,我這就回房,保證決不再打擾沈掌櫃的休息,告辭了。」周晨苦笑說道,抱了下拳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正大獲全勝,教訓了一下討厭的人,心中大感快慰。他拿起護欄上的油燈,走到了姐姐閨房門前,用暗號輕叩了幾下,傳達了一個意思,告訴沈落霞自己已經取勝了。屋裡沒有回應,也許沈落霞已經睡著了。

  他沒有逗留,拎著油燈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獲勝的緣故,他心中豪情頓生,來了酒興,取出了床頭櫃中的一壺竹葉青,打開蓋子灌了幾口,腹內立即一片灼熱。

  三重天武人實力高強,能夠勝過三重天武人,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經過今晚的一戰,讓他對自身的實力有了更直觀的瞭解,而且也更加自信了。

  看來九脈六元經果然厲害,讓他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提升了一大截,簡直就像是在揠苗助長。他現在的內力遠比尋常三重天武人雄厚,另外摩訶劍法運用起來也頗為順手,一部分自創劍招的威力意外地強大。

  他感覺自己現在總算是有點武人的樣子了,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卻是綽綽有餘了,足夠勝得過這世上絕大部分的人。

  今晚,實在是一個值得讓人開心的夜晚。

  趙正是含笑睡著的,另外臉上還掛了一層淡淡的微醺酒意。

  ……

  次日一早,周晨便在櫃檯前結算了這些天的花銷。在帳單之中,還包括點那道洞房花燭夜所需的五百兩銀子,這筆錢列在款項之中,格外顯眼。

  他連早飯都沒有吃,便灰溜溜地離開了紅塵客棧,花了半日的時光,騎馬回到了七寶縣。

  昨晚的一戰,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受辱非小。輸給一個黃毛小兒倒是勉強能夠忍受,畢竟天下武學天才不在少數,但昨晚趙正說的幾句話太過難聽,就像是一根根鋼針似的,猛戳進了他的心裡,讓他滿不是滋味。

  他已然暗暗記恨上了趙正,將其視為了敵人,雖說他現在沒本事對付趙正,但以後定會多加留意,尋找機會,一旦讓他找到了害趙正的機會,那便絕不會放過。

  薑還是老的辣。趙正昨晚只有這句話說對了。

  一路上,周晨都繃著一張臉,悶聲不響。

  回到七寶縣之後,他在家裡逗留了一天,洗了洗風塵,又跟家裡的幾個婆娘好好歡好了一番,發洩了憋悶之情。在行房之時,他還刻意將胯下女人想像成了沈落霞,大加撻伐。

  又過了一日,他才穿戴整齊,來到了張員外的家,另外給羅明也送了信,將三人聚在了一起,共同議事。

  賓主落座之後沒多久,張員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周賢弟,你此行可有收穫?」

  「別提了,說起來我就來氣,我這一趟不僅沒有什麼收穫,還被那個趙正收拾了一通,真是晦氣。」周晨擺了擺手,將眉頭皺成了疙瘩。

  「趙正?」張員外先是一愣,頓了頓,這才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拍了一下桌子,「哦,你是說那個沈落霞的弟弟吧?」

  「沒錯,就是他。他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三重天境界,實力竟然比我還強上一籌。」周晨也不願意說這種丟人的事情,可是事關重大,不可隱瞞。

  「你跟他打起來了?難道……他識破了你?」張員外驚道。

  「那倒是沒有,我跟他只是因為一些小事切磋了一下而已,他還並不知道我去那裡的目的。」周晨擺手道。

  「這就好,這就好。」張員外點點頭,然後感慨道,「他小小年紀竟然能勝過你,這可真是奇了,莫非他是個習武奇才?」張員外雖然不是武人,可對於武人的境界劃分也略知一二。

  「他武功越高,嫌疑也就越大,那個虎力壯陽丹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他的手中。他年紀輕輕,體力旺盛,武功又這麼好,根本不可能需要那種丹藥壯陽的。而且據我觀察,他這個人潔身自好,並不沉迷於女色,這些日子裡根本沒有碰過女人。所以他去那福安客棧不可能是去買藥,而應該是去送藥。如果這個推測是真的,那虎力壯陽丹的真正源頭就是紅塵客棧了。」周晨目光微凝,推斷道。

  「恩,有這個可能。」張員外點了點頭,臉色沉了下來。

  相比之下,羅明的臉色更加沉重,他皺眉道:「如果這虎力壯陽丹真是出自紅塵客的話,那可就棘手了。光是一個沈落霞就夠難對付了,再加上這個三重天實力的趙正,決不是我們三個能下手的。」

  「這件事還不能下定論,我並未能在紅塵客棧中找到煉丹用的工具,亦或者其他跟丹藥有關的線索,現在還只是懷疑紅塵客而已,那些丹藥也可能出自別人手中。」周晨很不願意聽到羅明這種喪氣話,轉移了話題,問道,「先別說我了,你們兩位在這些天都有什麼收穫?」

  「我們兩個跟你一樣,也沒什麼收穫,雖然調查了不少人,可這些人都不是幕後的老闆。」張員外苦笑道。

  張員外與羅員外兩人接著各自彙報了自己這些天打探到的內容,但都沒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三人在這些天裡,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白白浪費了時間跟心力。

  討論陷入了僵局,三人彙報完畢之後,各自都不再說話了,一個個默默喝著苦澀的茶水。

  隔了許久之後,羅明打破了僵局,沉聲問道:「你二位可還有什麼高見?如果再沒什麼好辦法的話,我可不想再奉陪了。我這些天為此事奔波勞碌,連自己家裡的生意都耽誤了不少,賠了不少錢。」

  「羅兄不要急,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我們為此事花了這麼多心思,如果半途放棄,豈不可惜?」張員外連忙放下茶杯,出言安撫。

  「可惜也沒有辦法,世上的生意又不是每一樁都能做成的。」羅明道。

  「這筆買賣來頭不小,若是做成了的話,我們幾個後半輩子都衣食無憂了。依為兄之見,我們幾個還是再堅持一下吧。」張員外道。

  「那我就再陪你們兩位耗上半個月,如果逾期仍然沒有什麼進展的話,你們兩個可就別再攔著我了。」羅明怫然道。

  「如果你想馬上有進展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不過需要兵行險招而已。」周晨忽然打斷了另外兩人的談話,望向了兩人。

  「什麼險招?」張員外連忙問道,另一邊的羅明也挑起了眉毛。

  「綁架馬安,直接逼供!」周晨眼睛微眯,狠狠說道。

  ……

  福安客棧的牆壁隔音效果很好,一旦到了晚上,屋裡會變得靜悄悄的,絕對聽不到隔壁屋或者走廊裡的動靜。

  因為安靜,所以馬安每晚都會睡得很沉。

  今晚也不例外,他把女兒哄睡著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跟著睡下了,睡得很沉很香甜,連個夢都沒有。

  可正當他睡到中途的時候,忽然間被一聲響動給驚醒了,他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黑暗之中。

  聲響是從門那邊傳來的,一道黑影打破了門,大步向這邊走來。

  這黑影是人是鬼?

  馬安嚇了一跳,剛想要叫喊,就被撲過來的黑影給打暈了。他半眯著眼睛,腦袋裡一陣天旋地轉,意識處在了半睡半醒之間。他感覺到自己被黑影提了起來,然後被拎著出了屋,到了客廳裡面。

  他心裡尚且保留了一絲意識,暗暗抱怨起了這屋子的隔音效果,如果這屋子的隔音再差點,也許就能驚動到隔壁屋裡的人了。

  屋裡一片漆黑,唯有淡淡的月光照亮,借著微弱的月光,馬安看到了地上的一些血跡。在黑暗之中,這些血跡顯得格外清晰。

  他打了個激靈,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本想要大喊出聲,但卻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昏迷之中,什麼也感覺不到了,甚至連靈魂都陷入了死寂。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0:21
第一百一十三回 逼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盆冷水澆在了馬安的頭上,喚醒了他的意識。他悠悠轉醒,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個昏暗的房間,並不太大,牆壁上掛著手銬腳鐐等刑具,屋子正中擺著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捆綁嚴實的小紅。在小紅的身邊,站著一個帶著判官面具的黑衣男人,在男人的背後,是一個燒得很旺的火盆,火盆中插著燒紅的烙鐵。

  「小紅!」馬安認清情況,打了個激靈,猛睜雙眼。他試圖沖過去,卻被身上捆得嚴實的鎖鏈束住了,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冰涼的水以及勒緊的鎖鏈讓他認清了這不是噩夢,而是殘酷而又可怕的現實。他被人用鎖鏈栓在牆上,身體形成了「大」字型,手腳皆不能動彈。

  另一名黑衣人從馬安身邊走向了一邊,他也帶著一個面具,不過不是判官面具,而是小鬼面具。在他的手裡有一個水舀,剛才用冷水淋馬安的人自然是他。

  除了他們這四人之外,屋內再無旁人。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們父女二人?快放了我們!」馬安掙扎著吼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怪就怪你們賺的錢太多了,惹得別人眼紅。」帶著判官面具的黑衣男人陰沉沉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非得把事情挑明瞭,才能讓你弄清楚現在的狀況。」判官冷哼一聲,從懷裡掏出了一粒紅色的丹藥,「這是什麼丹藥,想必你一眼就能認出來吧?我們便是為了這個才將你們父女綁來的。」

  「這是……虎力壯陽丹……」馬安一怔,旋即便明白了這些人的用意,登時嚇得冷汗透體而出,體溫下降許多。這些人一定是為了虎力壯陽丹,所以才在夜裡冒險潛入了福安客棧,將他們一家人帶到了這裡。想必這些人是要對他們父女嚴刑逼供,詢問出丹藥的來歷。可是這屋裡只有他跟女兒兩人,他的母親哪裡去了?還有屋裡地上的那灘血跡……難道說……

  「我媽呢?我媽哪去了?」馬安瞪紅了眼睛問道。

  「福安客棧防守嚴密,很難潛入,最多只能帶出兩個人,所以我們只把你們父女帶了出來,把你母親留在了屋裡。」判官答道。

  「難不成……」馬安聯想到那灘血跡,嚇得面色慘白,實在是不敢想下去了。

  「沒錯,我們為了免除後患,已經把她給殺了!」判官殘酷道。

  馬安聞言腦袋嗡的一下子,險些又暈了過去,他的腦海中閃過母親被害的景象……那冰寒的刀鋒,想叫卻沒叫出來的喉嚨,倒下的蒼老身體,以及刺眼的鮮血!

  這些歹人如此殘暴,一定說到做到,他的母親一定是死了。從此時此刻起,他便成了一個沒有母親的人,再也無法在母親膝下盡孝了。

  他感覺心裡劇痛無比,心房仿佛要生生碎掉,化作無數齏粉。

  「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你們喪盡天良,殺害無辜,你們死後一定會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馬安情緒失控,瘋狂罵道。

  「閉嘴!還輪不到你來罵我,若是你再敢放肆,小心你女兒的性命!」判官喝了一聲,從身側的火盆中抽出了通紅的烙鐵,將其懸在了馬紅的臉蛋附近,若是再往前半寸,就能將這個小小的臉蛋燙得皮開肉綻。一串火星從火盆中飄起,飄散於空氣中,將這屋子襯托得猶如煉獄刑場一般。

  「別傷我的女兒!」馬安止住了罵聲,失聲喊道。若是連小紅也遇難的話,那他真的不會再活下去了。

  「想要你女兒的性命,就乖乖聽我的話,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若是有一句遲疑,我就讓你女兒的臉蛋開花!」判官沉聲恐嚇道。

  「不要!千萬不要!你……你問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只要別傷我的女兒,我什麼都聽你的。」馬安心性懦弱,現在女兒又在對方手裡,實在是硬氣不起來了。他知道對方要問的一定是關於趙公子的事情,他若是說了,就會出賣趙公子。可是此情此景,他又有什麼選擇?

  「我問你,你手裡那些虎力壯陽丹是從誰手裡得來的?」判官喝問道。

  「是……」馬安吞吐一下,低下了頭,如實答道,「是從趙公子手裡得來的。」

  「趙公子?哪個趙公子?」

  「紅塵客棧,趙正。」

  判官聞言頓了頓,與另外一名戴著鬼臉面具的人對視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每次都是他為你送的丹藥嗎?」

  「是的。」馬安垂頭答道。

  「他的丹藥又是從哪裡來的?是自己煉製的,還是從別處購來的?」

  「不知道,他從不跟我說丹藥的出處,我也不方便隨便問。」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判官微眯雙眼,將烙鐵又往前推了一段距離,眼看著就要貼在馬紅的臉上了。

  「別動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個替他賣藥的而已,他哪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判官盯著馬安看了數息,似是信了馬安的話,將烙鐵收回來少許,接著問道:「在他跟你接觸的時候,你有沒有在他身上聞到藥味?」

  「這個……我沒太注意,好像是有一些。」

  「對於他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他是紅塵客棧女掌櫃的弟弟,而且會點武功。他平時都很忙,只有送藥時才會跟我碰面,聊上一會兒。我跟他並沒有深交。」

  「並無深交?也就是說,就算我們綁架了你,他也不會來救你麼?」判官眼中露出冰寒之意,背後的火焰搖曳數下。

  馬安心下駭然,對方若是覺得他毫無利用價值的話,恐怕當場就會對他父女不利。他顧忌自身與女兒的性命,連忙改口道:「他為人有俠義心腸,如果得知我們父女被抓的話,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哼,你改口倒是改得挺快。我姑且留你們父女倆一對性命,以備後用。」判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沖著鬼臉男人使了個眼色,將烙鐵插回火盆之中,走向了門口。

  鬼臉男人取出一條白布,將其纏在了馬安嘴上,防止馬安大喊大叫,然後也走向了門口。兩名歹人一起出了屋,合上了鐵門。

  到了屋外的地道裡面之後,兩個人先後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戴著判官面具的人是一臉陰沉的羅明,戴著小鬼面具的人是羅明的一名護院保鏢。

  今晚羅明聯合另外兩名員外一起動手,裡應外合,將馬安父女兩人抓到了這間地下密室,並將馬安的母親給殺害了。

  整個計畫醞釀了多日,由武功最高的周晨做內應,入住到福安客棧之中,然後由其他一干人等做外應幫忙。這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他們都是在暗中動手的,沒有驚動福安客棧中的其他人,做為內應的周晨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繼續裝睡。福安客棧中的人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發現玄字號房裡的慘狀,以及馬安父女失蹤的事情。

  羅明走在火光閃耀的地道裡,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虎力壯陽丹果真出自紅塵客棧之手,這家客棧的背景頗為雄厚,店內又有兩名厲害的武人,而沈落霞更是到了四重天境界,實力不可小覷。

  萬幸的是,雙方的實力相差並不懸殊,如果用一些陰謀詭計的話,還是有辦法對付紅塵客棧的。

  這虎力壯陽丹與趙正有著直接聯繫,下一步就應該對趙正下手了,最好能將其生擒活捉,然後依葫蘆畫瓢,逼問出虎力壯陽丹的最後源頭。

  剛才馬安說趙正身上似乎有藥味,證明趙正有可能就是那個煉丹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把趙正暗中抓起來就可以了,甚至都沒必要去驚動紅塵客棧的其他人。

  「趙正。」周晨念叨著這個有點陌生的名字,面色愈加陰沉起來。

  ……

  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窗外的景物盡皆染上了一層嫩綠,一株株弱不禁風的小草爭先恐後地生長著,承接著陽光的滋養。

  趙正提鼻子嗅了一下,寒意未退的空氣中帶著淡淡花香,至於是什麼花兒發出的,則無從查證了。

  「一個不錯的早晨。」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抻了個懶腰,合上了窗戶,出屋下了樓。

  大堂裡人聲嘈雜,比往日熱鬧了不少,眾人圍著一人,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是誰有這麼大魅力?」趙正心中劃過這般念頭,快步下了樓。

  樓下的嘈雜聲愈加清晰,就聽當中有一人朗聲說道:「醒木一敲風雷動,摺扇輕搖論古今。話說在『烽煙戰國』時期,天下一分為七,共有七個國家一起逐鹿中原,爭奪霸主之位。在七國之中,有個叫做『大宣國』的諸侯國,國君名為武淩王東方雄。我們這套書的書膽,也就是這位武淩王。一切故事還得從他出生那天說起……」

  原來,被圍在中間是一名路過此地的說書人,他臨時起意在大堂裡說起了評書,講的乃是已故的傳奇人物武淩王的故事。有關武淩王的故事十分有趣,所以吸引了眾多的圍觀者。

  在這個世界裡有無數的寶物秘藏,其中較為著名的一個就是淩王墓,趙正知道這個墓地的準確位置,同時對於武淩王的事蹟也略知一二。當初他曾經用這個墓地的位置誆騙過沈儈,可惜沈儈沒有相信。他現在實力不足,不會打這個墓地的主意,但以後肯定是會去裡面闖一闖的,那裡的幾樣寶物可相當不錯,全都是極品的。

  趙正對關於武淩王的話題很感興趣,便湊到了圍觀人群的週邊,找了個空座位坐下了,凝神傾聽。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0:25
第一百一十四回 殺招

  說書人娓娓道來,由武淩王出生開始講起,挑選武淩王一生中的精彩部分,用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概述了武淩王一生的戎馬傳奇。

  在武淩王剛出生的那天,他的家裡生出異象,在天空中引來了一群老鷹。鷹群久聚不散,在院子上空來回盤旋,並發出嚦鳴之聲,仿佛是在慶祝武淩王的出生。這種說法出自野史,帶有神話色彩,真假難以驗證,不過圍觀聽眾們倒是很喜歡聽這種段子。

  武淩王沒有辜負鷹群的慶祝,長大之後果然十分出眾,是個習武天才,自幼便練就了一身武藝,有了千斤臂力,而且善於打獵,在打獵時能用箭射猛虎的眼睛,保證殺死老虎卻不傷虎皮。

  等到了成年之後,武淩王就更加了不得了,成為了一流的高手,在當時罕逢敵手。他為了驗證自己的實力,曾經微服私訪,喬裝打扮,裝成普通人的樣子與境內的武人比武。他周遊數月回宮之後,竟然未嚐一敗,每一場比試都大獲全勝,還用一個假的身份在江湖裡闖出了大大的名頭。

  在周太王沒有駕崩之前,中原還維持在統一的狀態,武淩王做為諸侯王,有一次曾經替周太王領兵討賊,掃除萬峰府一帶的匪患。

  那一片地區山峰極多,地勢險要,因為年景不好,皇帝又苛捐雜稅,許多當地人都落草為寇,當了土匪。那裡大大小小的山寨就多達幾十個,土匪加在一起足有數萬人之多。

  武淩王帶兵剿匪,因為王法約束,兵力受到限制,遠遠不如匪患的數量,若是蠻幹的話,兵力必然大受折損。他為了減小傷亡,集中優勢兵力,先用風雷之勢將最強的一個山寨給鏟平了,以此震懾其他山寨的土匪。

  這之後他沒有再度強攻,而是採取了懷柔政策,引一隊輕騎遍訪萬峰府其他的山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那些山寨繳械投降。其他山寨見武淩王威武無雙,膽識過人,均都十分佩服,再加上不願被剿滅,有九成的山寨都選擇了投降。至於其餘那一成冥頑不靈的山寨,根本不足為懼,沒多久便被武淩王全都滅掉了。

  從武淩王領兵入萬峰府起,一直到平定匪患為止,僅僅花了半年的時間,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震動,甚至引起了當朝天子周太王的不安。周太王擔心武淩王本事太大,起兵造反,下了一道詔令,削掉了武淩王手裡的軍隊,讓眾多士兵卸甲歸田。武淩王對此甚感不滿,但在當時無計可施,只能默默忍受。

  在周太王遇刺駕崩之後,小太子即位,宦官奪權專政,弄得民不聊生,終於引發了叛亂,各地諸侯王擁兵自立,割據天下。

  到這時武淩王才有了用武之地,他重新招兵買馬,反抗天子,與諸侯逐鹿中原,經過數年的浴血奮戰,終於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他在中年迎來了人生最輝煌的時期,坐擁了半壁江山,與另外一位諸侯王劃江而治。

  兩位諸侯醞釀數年,囤積糧草,整備雄兵,終於到了一決雌雄的時刻。

  武淩王躊躇滿志,一心想要問鼎封王,成就霸業,只可惜天妒雄才,就在他出征的前一晚,忽然染了暴病,身體每況愈下,病死在了征途路上。他臨死前將王位傳給了太子,太子將他的屍體帶回了家鄉,秘密安葬,埋葬到了一處修建了多年的秘密墓穴之中。

  武淩王是個人中龍鳳,可他的兒子卻不怎麼樣,在他死後,疆土很快就被另一位諸侯王給吞併了,昔日的皇圖霸業轉頭成空,化作了歷史長河的一朵小小浪花。

  說書人講完之後長嘆一聲,詠了一段評價武淩王的詩句,其他人聽後也均都感慨不已,各有各的看法。

  趙正跟其他人比起來,多了另一番感悟,對武淩王這位已故的歷史人物神往不已,依稀間看到了武淩王帶領雄兵馳騁沙場的景象。武淩王生為萬人之上,當了一輩子的馬上皇帝,倒是不枉來了世上一遭。世上又有哪個男兒不想擁有這樣的人生?

  趙正想到此處,心中豪情頓生,興致大起,手癢了起來,想要舞一通劍發洩一下。他起身離席,走向後門,穿過院落,來到了距離客棧不遠的樹林當中,拔出懸掛在腰間的一命劍,深吸了一口氣,一劍刺了出去。

  他沒有刻意選用什麼劍招,全然憑著一時興起來舞劍,在這個過程中,他回憶著剛才聽到的評書,感受著武淩王這個傳奇人物的心跳與脈搏,仿佛穿越了數百年的歷史長河,回到了那殺聲震天的沙場之上。

  他胸膛裡豪情澎湃,血管裡熱血上湧,這般情緒自然影響到了發出的劍招,一招一式變得大開大合,狂猛不羈,猶如在戰場上衝殺一般。他福至心靈,隨性舞劍,劍招行雲流水,渾然一體,每一個動作銜接連貫,劍花的去向猶如風捲殘雲,竟比他之前苦心創造的劍招厲害許多。

  他越舞越暢快,運起了全部的內力,並且用上了血氣衝冠這個特異能力,讓自身實力發揮到了最大。

  最大的力量配合最豪邁的劍招!

  劍光四下飛舞,來來去去,上上下下,寒光過處樹幹斷裂,土石崩飛,似是無可阻擋一般。這幾下劍招哪怕是放在戰場之上,也能將敵人殺得人仰馬翻,沖出一條血路出來。

  趙正回憶著武淩王的一生,與武淩王同呼吸共命運,情緒也隨著武淩王的一生跌宕起伏,只可惜武淩王最後功敗垂成,沒能實現宏圖霸業。他想到此處,不禁大感惋惜,這番情緒傳遞到劍招之中,使得劍招的風格急轉直下,變得緩慢而又悲痛起來。

  當他思緒中的武淩王病死於榻前之後,他手中的劍也隨之停了下來,緩緩落下。

  寒光收斂,被劍招削斷挑飛的樹枝樹葉紛紛落下,圍著趙正鋪了一個圈。

  「好劍法,不愧是我的弟弟,悟性就是高。」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喝彩,聲音竟然是由沈落霞發出來的。

  趙正的思緒被打斷了,從那種玄妙的境界中跳了出來。他聞聲轉頭,望向了身後,發現身穿白色襖裙的沈落霞含笑站在了不遠處,也不知道是何時走過來的。

  「姐姐,你怎麼過來了?」趙正問道。

  「我在樓上看到你練劍,一時好奇起就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攪你。」沈落霞答道。

  「沒有打攪我,我已經舞完了。」

  「你剛才所練的劍招是由摩訶劍法所組合出來的嗎?」

  「正是。」

  「你剛才練劍的時候全神貫注,仿佛已將其他事物置之度外,舞出的劍招虎虎生風而又不失靈動。我看這套劍招的威力相當不俗,你應該好好記下,留為己用。」

  「我剛才舞得那套劍招確實很順手,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回憶一下。」趙正說著閉上了眼睛,回憶起了剛才舞的一招一式,然後將其暗暗用心記下。他剛才說舞的時間可不短,劍招加在一起少說也有二十幾個了,他此番回憶起來,只想到了其中的八成,在尾部有幾招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他略感失望,睜開雙眼,將回憶起來的劍招又舞了一遍,這一次他的氣勢遠遠不如剛才,但劍招倒是基本沒差,只是少了後來的幾招而已。

  施展這套劍招必須竭盡全力,否則便難以發揮出那種揮灑豪情的真諦,威力會大打折扣。他雖然是重複剛才的劍招,但卻沒有半點放水,而是全力施展。

  舞完之後,他停了下來,還劍入鞘,經過這番溫故,他已將這套劍招完全記下。

  「這套劍招很有男人的氣勢,我很喜歡,你為其取一個響亮點的名字吧。」沈落霞笑道。

  「我創出這套劍招之時心裡在想著淩王的一生,他常年征戰,馳騁沙場,這套劍招就以此為題,乾脆叫『霸者長屠』好了。」趙正目光霍霍,淩然答道。

  「霸者長屠。」沈落霞複念一句,點點頭道,「不錯,很有氣勢,跟這套劍招很般配。以這套劍招的威力,我想應該算是一記殺招了。」

  「施展這套劍招需要全力以赴,不能留有半點餘地,確實應該算成殺招。」趙正也頗為贊同。

  天下的武功之中,有不少武功都帶有特殊的殺招。所謂的殺招,泛指一些威力巨大的招式,同時也指那些只有達到特定條件才能發揮出來的招式,以及用於反敗為勝的保命招式。

  摩訶劍法無相無常,沒有固定招式,招式都得自創,既然可以創造普通招式,當然也可以創造出殺招。

  這一招「霸者長屠」需要全力施展,威力又高於尋常招式,算作殺招絕不為過,至少對於趙正來說,這是一個專用于拼死一戰的底牌。

  趙正今天依靠聽一段評書創出了一記殺招,當然是十分高興,與沈落霞興沖沖地聊了起來,探討起這一招的利弊與缺陷。

  他哪裡能想到,這一記殺招竟然這麼快就要派上用場了。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1:12
第一百一十五回 定計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十分明媚,並帶著初春的暖意,可是不管陽光多麼明亮美好,都無法照亮某些陰暗角落。

  張員外家的一個客廳內,三位員外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共同議事,在他們身後,各自站著幾名參與其中的護院,護院中也包括那位從來不笑的魏不笑。

  「這次我們鬧出的動靜不小,官府正在嚴查有關馬安父女失蹤的案件,因為當日所有住在福安客棧裡的人都有嫌疑,所以許多客人都被官府關押了。要不是我給苗知縣使了銀子的話,不知道還得過多久才能跟你們見面。」周晨說著舉起茶杯抿了一口,心裡暗暗感慨錢的用處,全靠著錢的幫忙,他才能早早從衙門回來,坐在這裡悠哉悠哉地喝茶。

  「你儘早回來我們才好辦事,那紅塵客棧在七寶縣內必有耳目,就算沒有耳目,想必過不久這邊的消息也會傳到紅塵客棧裡。等他們知道馬安失蹤被綁之後,一定會對我們有所提防,到時候再想對他們下黑手可就困難了。」羅星沉著臉道。

  「我也是因為顧忌這一點,所以才使了銀子,提前出來的。紅塵客棧那對姐弟倆不好對付,要是沒有我幫忙的話,光靠你們可搞不定。」周晨道。

  「可是……就算有周賢弟你在,要對付紅塵客棧那對姐弟倆還是很困難啊。」張員外皺眉躊躇道。

  「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想要賺大錢自然得鋌而走險。趙正姐弟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沒辦法對付,我已經想到好辦法了。紅塵客棧人多眼雜,又是他們的地盤,我們不能在紅塵客棧裡面動手。我打算設計把趙正單獨約出來,然後在暗中設伏,在他路過的時候,用金錢鏢偷襲他,爭取把他的腿打瘸。要是他的腿瘸了的話,也就不足為懼了。只要能擒住他,以後的事情就都好辦了。」周晨森然說道。

  「你要怎麼約他出來?難道要用馬安父女為誘餌麼?」羅星問道。

  「馬安父女可以當我們的一個籌碼,但是不能用他們兩個當誘餌,如果用馬安父女為理由約趙正出來,趙正定然會有所防備,到那時候再想偷襲他可就不容易了,所以得另想辦法才行。」周晨侃侃作答,仿佛一切都已經盡在掌握之中。

  「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周晨神秘一笑,嘴角勾勒出陰冷的弧度。

  ……

  客棧裡人來人往,匆匆來去。每個人留下的時間長短不一,短的只留下吃頓便飯,長的也不過住幾日而已。對於趙正來說,客棧裡的客人都是匆匆過客,自從他醉心于武學之後,很少會去注意店裡都來了什麼客人。

  可是有的客人吸引力太大,想要不去注意都很難。

  能夠吸引男人的客人,自然也就是女人了,而且還得是年輕貌美的女人。

  不同年齡段的女人有不同的魅力,十四、五歲的少女含苞待放,纖塵不染,十七、八歲的大姑娘,青春靚麗,風華正茂,二十幾歲的熟*女知性智慧,善解人意。不同的男人,偏愛的女人自然也就不同,可謂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在這方面,趙正比較迷糊,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女人都會吸引到他,而他也沒有刻意探究過自己的胃口。很多時候,他之所以會去注意某個女人,只因為看著順眼而已。

  順眼,也就足夠了。

  這天早晨客棧裡便來了一位讓趙正看著非常順眼的女人。

  她約莫十六七歲,介於少女與成年之間,青澀裡帶著初現端倪的丰韻。在她的頭上戴著一朵紅布挽成的花朵,兩綹泛著黑色的秀髮披在雙肩,弱柳扶風般的身上穿著白色長裙,極為單薄,衣服的領口是三角形的,露著天鵝般頎長的脖頸以及玉璧般的光滑鎖骨。

  現在的天氣還很涼,尋常人都還穿著夾棉的衣服,可是這個女人卻已經穿上了單衣。別說是她自己,就算是外人看著她都會覺得有些冷。可她自己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寒意似的,一舉一動穩穩當當,絲毫沒有因為寒冷而發抖。

  莫非她是體魄強健的武人?亦或者天生就不怕冷?

  外人不得而知。

  但不管如何,對於客棧裡的男人們來說,能夠在寒冷的春天欣賞到一位衣著單薄的美女都是一件樂事。

  她的到來吸引了眾多的目光,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有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也有的目光落在一些撩人妙處。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女人也是同一個道理。大概是出於爭強好勝的心理在作祟,沈落霞當天也換上了一件單薄的衣物,脫掉了夾棉襖裙,展現出窈窕玲瓏的身段,惹得那些大老爺們在心裡暗暗叫好。

  食色性也,趙正跟其他男人一樣,也樂於欣賞美女,偷飽眼福,自從那位美女到來之後,便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幾眼。

  相比之下,他似乎比別的男人多了一絲桃花運,那位新來的美女誰都沒有理會,卻單單在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跟他攀談了起來。

  「這位公子,我初來乍到,對這家客棧不太熟悉,請問『盈』字號房在哪邊?我本住在那個房間,但是一出門回來之後卻找不到那個房間了。」女人面露尷尬地笑問道。

  「『盈』字號房在二樓,不在三樓,你得去樓下找。每個房間門上都掛著門牌,你順著門牌找下去就能找到了。」趙正也笑了笑,「當然,如果你連這都找不到的話,我也可以領你過去,反正我也正要下樓。」

  「如此甚好,就勞煩公子在前面帶路了。」女人盈盈施禮道,聲音溫柔如春風,身子柔弱如楊柳。在她壓低身子的瞬間,三角形領口蕩開一道豁口,頓時春光乍泄,無限美好。那繡著花邊的肚兜……似乎是淡青色的。好乾淨的顏色,好乾淨的人。

  趙正難以抑制地有些心跳加速,下意識地挪開了目光。他倒也不是因為受禮才如此做的,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舉動而已。

  「公子請吧。」女人直起身子,捏著寬大的袖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正收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應聲走在了前面。走了幾步,他隨口問道:「現在雖然是太平盛世,可道上也並不安全,你一個姑娘家怎麼一個人趕路,難道是會武麼?」

  「公子抬舉我了,我可是半點武功也不會,也吃不了習武的苦頭。我也知道道路艱險,獨自趕路有些危險,可是跟我同行的叔叔因為中途有事離開了,拋下了我一個人,我也只能壯著膽子一個人趕路了。好在我要去的地方是七寶縣,從這裡過去也就是半天的路程,路途不長,到時候再尋覓個可靠的人結伴而行也就是了。」女人答道。

  「原來是這樣。」

  「呵呵,多謝公子關心了。」

  「哪裡,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一條樓梯也就幾米的路遙,兩人說話間也就到了二樓,來到了「盈」字號房的門前。

  趙正點了一下門牌,示意已經到地方了。

  「多謝公子帶路之恩。」女人謝道。

  「舉手之勞而已,何必言謝。」趙正擺手道。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姓趙名正。」

  「小女子名叫聶蓉,很高興能與公子相識。」

  「呃……我也很高興。」趙正心裡挺納悶的。世上的美女往往都很高傲,不喜與陌生人接觸,而這個女人卻很熱情,倒是頗為與眾不同。

  「莫非你也是這裡的住客麼?」

  「我不是住客,而是這家客棧掌櫃的親戚。」

  「你住在哪間房裡?」

  「我住在三樓的一間上房裡,但是門上沒有掛門牌,位置在右數第三個房間。」

  「小女子獨行在外,多有不便,若是我遇到了難處,可以找你幫忙麼?」

  「當然可以。」趙正爽快答道,他一向以助人為樂,更何況是幫助一位美女。

  「呵呵,公子真是個好人。」聶蓉吃吃一笑,露出一排潔白貝齒。

  趙正聞言苦笑,心裡暗道:「怎麼穿越到異界還能領到好人卡。」他還要去後山練劍,沒有再繼續聊下去,告別道,「房間你已經找到了,我就不打擾了,你回屋休息吧。」

  「公子請便。」聶蓉微微頷首道。

  趙正也沒把這位新朋友太放在心上,挎著一命劍離開了客棧,到了後山練了一通劍招,並溫習了一下剛剛創出沒幾天的殺招「霸者長屠」。

  他每次施展這招都會感覺暢快無比,實在是一番特殊的享受,只可惜這招耗力甚巨,每次施展都要耗掉三成的內力。另外這套劍招還有個缺陷,那就是末尾的幾招有所缺失,既無法連上其他利害的招式,又沒有好的招式可以收尾。對於這個缺憾,只能慢慢動腦筋補齊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晚上,趙正脫衣躺在床上,準備好好休息,可他躺下沒多久,便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誰?」

  「是我,聶蓉。公子在白天時曾經答應過我,若是有什麼麻煩可以找你幫忙,所以我就來了。」門外的女人脆聲答道。

  趙正聞言頗感納悶,白天時他只是隨口應承了一句而已,沒想到聶蓉這麼快就有求於他了。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1:18
第一百一十六回 赴約

  帶著疑問,趙正穿上衣服,打開了門。

  此時天剛黑不久,樓下點著油燈,窗外也隱有月光餘暉灑入,回廊內依稀能夠視物。在淡淡的光芒之下,聶蓉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十指相扣,面有隱憂。

  「你有什麼事?」趙正客氣問道。

  「唉,不知公子有沒有時間?若是有時間的話,我有些煩心事想要跟你傾訴。我倒是不指望你能幫上我什麼,只是想找你一泄心頭煩憂而已。這些話若是不說出來,我心裡實在憋悶。」聶蓉嘆了口氣道。

  「你若是有煩心事,跟我說說也無妨,可是現在是晚上,不太方便說話,等到明天白天之後,你再來找我吧。」趙正猶豫了一下,婉言推辭道。

  「可是我明早就要離開,若是現在不找你訴說,明天也就沒機會了。」

  「其實我倒是不在乎什麼,只是怕影響姑娘你的清名而已,一男一女夜裡長談,讓人看見總是不太好。」

  「你多慮了,我們又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只是聊聊天而已,何必害怕別人質疑。」

  「要是你不在乎的話,我就無所謂了,陪你聊聊也無妨。你想到哪裡一敘?在大堂裡如何?」趙正好歹也是武人,若是再扭扭捏捏就不好了,索性答應下來。

  「我想說的都是一些私話,不想讓太多人聽到,還請公子移駕,到我房裡一敘,桌上已經經備好了酒菜,我們可以邊喝邊聊。」聶蓉一聽趙正答應了,面色當即轉憂為喜,兩道柳眉也隨之舒展開來。

  趙正一聽連酒菜都備好了,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女孩看著文靜,做起事情來倒是挺開放的,都快趕上那些江湖巾幗了。」

  這個世界裡大部分的女人都非常矜持,講究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習武的女子相對會更加開放一些,她們也就是所謂的江湖巾幗了。

  兩人並肩而行,一起下了樓,進了二樓的「盈」字號房裡。屋裡燈光明亮,酒菜香氣撲鼻,桌上擺著好幾道精緻的小菜,還有兩壺美酒。

  入座後,趙正並沒有去碰酒菜,一來因為他已經吃過了,二來也是出於最基本的戒備。江湖險惡,陌生人提供的酒菜是不能亂吃的。

  「這麼晚了還把你叫來,這可真是不好意思。」聶蓉輕嘆了口氣,打開了話匣子。

  「沒關係,你有什麼煩心事儘管說好了,也許我能幫上忙。」趙正道。

  「既然你不嫌煩,那我就全都跟你說了。我自幼在七寶縣長大,因為喜歡舞文弄墨,所以在幾年前離開父母身邊,到了身為秀才的叔叔家裡學習,一學就是幾年。就在前些天,我父母派人送信叫我回來,說是為我訂了一門親事,讓我回家完婚。我與未婚夫素未謀面,毫無感情,所以這一路上一直有些介懷,擔心未婚夫不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聶蓉眼皮低垂,眼底有憂傷之情流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就是如此,就算你不喜歡也沒辦法。我建議你樂觀一點,也許你的未來夫婿是個多情美男子也說不定。」趙正開解道。

  「唉,我對於丈夫的相貌並無多高要求,只求他能知書達禮一些,可是我聽送信的人說,我的未婚夫家裡世代經商,連斗大的字都不識一個,若是我跟他成親了,婚後只怕連共同語言都沒有。」聶蓉說到這裡大為感傷,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舉杯一飲而盡。她興許是知道江湖上的規矩,所以沒有貿然勸說趙正喝酒。

  「其實這也無妨,你容貌清麗,五官端正,你的未婚夫看到你之後,一定會喜歡上你的。你們結婚之後,你可以慢慢教他識文斷字,這樣你們兩個就有共同語言了。」

  「你說的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可就怕他不喜歡文墨。」

  「他不用喜歡文墨,只要喜歡你就可以了。」

  「那萬一他連我也不喜歡呢?」聶蓉還不開竅,顧慮多多,又喝了一口酒。

  趙正深知這個時代背景太過保守傳統,違抗父母之命並不現實,因此便沒有勸說聶蓉尋找真愛云云,而是耐著性子開導聶蓉,讓聶蓉選擇接受這門婚事。

  兩人就著這個話題聊了足有一個多時辰,趙正在此間沒有去碰酒菜半口,聶蓉倒是喝了許多悶酒,以至於臉跟脖子都泛起了紅暈,連眼波也隨之迷離起來。趙正所說的這番話還算是有點用處,聶蓉對於婚事看開了許多,選擇了接受這門婚事。

  趙正見聶蓉就快喝多了,出言勸阻了幾句,接著起身請辭,不想再多待了。

  「謝謝你陪我說話,我的心情好多了,現在時間很晚,你回屋睡覺吧。我送送你。」聶蓉晃悠悠地站起了身,顯得醉態萬千,險些倒在地上,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還能站住嗎?」趙正皺眉問道。

  「沒事,不用擔心。」聶蓉眯著眼睛,抬起玉手揉起了額頭,似乎是酒勁上頭了。

  「你這像是沒事嗎?」

  「沒事……真的沒事……」聶蓉說著閉上了眼睛,似乎就要睡著了。

  「你可別睡覺,要睡也等我走了再睡。」趙正連忙喊道。

  「我有些迷糊,你扶我上床吧。」聶蓉說完向一側栽了下去。

  趙正反應夠快,一把扶住了聶蓉,並晃了幾下,可是聶蓉並未因此清醒過來。他無奈之下,只得扶著聶蓉走向了床邊。他雙手裡握著聶蓉的胳膊,只覺入手處滿是女兒家的溫柔,又柔又軟,十分舒服。一股酒香以及身體清香也若有若無地鑽進他的鼻子裡,挑動著他的嗅覺。

  他有些心猿意馬,但還不至於禁受不住誘惑。他暗暗慶倖,好在自己沒有喝酒,否則酒後亂性可就麻煩了。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若是對哪個女人做了出格的事情,就一定會娶這個女人。

  將聶蓉放倒之後,他沒敢亂動聶蓉的嬌軀,甚至連鞋子都沒有脫,直接為其蓋上了一床被子。他見聶蓉睡熟了,吹滅了油燈,離開了房間。

  「這女人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剛認識的陌生男人面前喝了這麼多酒,還好她遇到的是我,若是遇到壞人,豈不是要丟掉貞潔。」趙正暗暗腹誹,然後找店小二要了鎖頭,鎖上了聶蓉的房門,之後才回了自己的屋裡,繼續睡覺。

  一夜無話,到了隔日天亮。

  趙正起來梳洗了一番,當正要下去吃早飯的時候。店小二敲開了他的房門,送來了一張折疊完好的紙條,說是聶蓉姑娘交他的。他拆開紙條一看,上面寫了一句很簡短的話。

  請公子獨自前往後山的樹林一敘,小女子有要事相談,不見不散。聶蓉親筆。

  原來聶蓉是請他去後山的樹林走一趟,也不知道是有什麼話要說。

  莫非還是昨晚的話題?

  亦或者聶蓉是不放心他,想要問他昨晚有沒有做越軌之事?

  有什麼話不能在客棧裡說,而是非得去後山的樹林說?

  趙正想不通,盯著那一行娟秀的字體,微微皺起了眉毛。

  「少掌櫃真是有魅力,這姑娘才來了一天就開始給你寫情書了。」店小二不明就裡,在旁邊嫉妒道。

  「胡說什麼,這不是情書,只是約我過去說幾句話而已。」趙正白了店小二一眼。他自己倒是不在乎被人誤解,只是怕壞了姑娘家的名聲。

  「那可比情書還厲害,這是要約你去幽會啊。」

  「幽你個大頭鬼,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回七寶縣是要去成親,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這次叫我過去,一定是有正事要談,你可別給我胡亂造謠。」

  「她都要成親了?」

  「是啊。」

  「唉,又一棵好白菜要被豬拱了。」店小二感慨道。

  「放心吧。你早晚也有好白菜拱的,不用唉聲嘆氣。」趙正折好信紙,將其塞進袖子裡,叮囑了店小二幾句,然後便去赴約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猜測聶蓉的目的,可是始終沒什麼頭緒。他走了好一段路,可還是沒有在後山的樹林裡見到聶蓉的身影。他有些感覺納悶,揚聲喊了幾句,可是並沒能得到回應。他猜測聶蓉是進了林子深處,便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就在這時,前方一棵樹木之後忽然閃出一道金光,以電閃般的速度射了過來。

  趙正心中一凜,當即向旁躲避,可終究比金光慢了半拍,被金光擊中了右腿的小肚子,登時血花飛濺,痛入骨髓。他沒時間多想,下意識地飛身一躍,跳到了一根樹枝上,躲在了樹後。他凝神傾聽周圍的動靜,眼角餘光緊盯兩側,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神經緊繃起來。因為驚嚇與劇痛,使得他額頭很快冒出了汗珠。

  他受邀而來卻受到了偷襲,略一思量明白了這是個圈套。他聯想起聶蓉那人畜無害的樣子以及精湛的演技,心裡暗罵了數聲。他除了罵聶蓉之外,同時也罵了自己幾句,他實在不該這麼大意的。可是現在就算自責也沒用了,想辦法擺脫眼前的危機才是最要緊的。

  他猜不到敵人是誰,也猜不到敵人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一點——敵人的實力一定不怎麼樣!不然沒必要拐這麼大一個彎子,還費力設下美人計來騙他。

  想到此點,他心中稍定,飛速拔出了懸在腰間的一命劍,然後低頭瞥了一眼腿上的傷口。傷口很深,整個飛鏢都貫入了肉裡,此時正流血不止。這個傷會大大影響他右腿的行動,極為不利。

  看來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唯有拼死一戰了!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1:29
第一百一十七回 一合之敵

  趙正下了狠心,計算好角度,用沒有傷的左腿猛然發力,踏斷了樹枝,飛身跳向了另外一棵樹。他剛一露面,就有一道金光打了過來,擦破了他掀飛的衣袂,射入了對面一棵樹的樹幹中。他在半空中匆匆瞥了一眼金光的源頭,看到了一道躲在樹後的黑影,雙方相距在十丈左右,不算太遠。

  對手善於使用暗器,不可貿然衝上。

  趙正微微皺眉,落在了另一棵樹上,再度藏了起來。剛才這一躍幫他收集到了更多重要的資訊。

  「那個會打飛鏢的傢伙實在棘手,我已經被盯上了,一旦出去就會受到飛鏢的攻擊。他們精心佈局想要殺我,恐怕不會只有一個人,除了會打飛鏢的人之外,一定還有別的敵人。如果我在樹後呆的時間久了,他們一定會從四面包圍我,到那時候情況就更加糟糕了。」趙正心中閃過種種念頭,雙目瞪得猶如鷹眼一般,向一側微微動了動,想要再觀察一下情況,看看其他敵人藏在什麼位置。

  他的一縷頭髮受到微風吹拂,飄出了一縷,這個破綻立即引來了一枚飛鏢!他連忙退後閃避,金光貼著樹幹飛了過去,鋒利的刃面狠狠撕開了樹皮表面,並擦傷了他的臉,帶出了一道血花!

  利用這短短一瞬間,他看清了飛鏢的本來面目,原來這飛鏢是一塊外圓內方的金色銅錢!

  在七寶縣地界裡,用金錢鏢特別出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周晨!

  趙正聯想到此人,猛睜雙眼,心裡又驚又怒,同時也有些納悶,想不通為何周晨會設計殺他,莫非周晨知道了以前那場勒索事件的主使人是他?

  沒人能夠回答他心中的疑問,但也關係不大,不管什麼原因,他今天跟周晨都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又一道金錢鏢打了過來,靠著銳利的鋒芒,以及威猛的力道,硬生生的豁開樹幹,傷到了樹後的趙正,割破了他的胳膊。

  上上下下的三道傷口都在淌血,其中以腿上的傷口最深,其餘兩道傷口稍稍能好一些。

  這棵樹有人腰粗細,只有較粗的中部能夠擋住金錢鏢,兩側根本擋不住金錢鏢,躲在這後面只會不斷受到金錢鏢的傷害,絕非久留之地。

  另外他的腿傷一直在流血,時間長了也不是辦法,光是流血便足以致人昏迷。

  在這種窘境之下,若是想獲勝就只能冒著被金錢鏢打到的風險衝出去了。

  趙正橫下了心,面色沉了下來。他探手入懷,取出了兩個藥瓶,將其飛速打開,往嘴裡灌了兩粒丹藥下去,其中一粒是療傷用的回春丹,另外一粒是止血丹。他將丹藥囫圇咽下,左右顧盼兩眼,分析了一下地形,深吸了一口氣。

  十丈的距離將決定兩人的生死,如果能順利衝到周晨身邊,他就能靠著實力上的優勢取勝,若是他被金錢鏢打中了要害,那明年的今天便就是他的忌日。

  這口呼吸讓他吸飽了空氣,小腹微微隆了起來,在這同時,他調起了全部的內力,啟用了血氣衝冠異能,讓自身的實力達到了巔峰狀態。一股激昂的熱流在他體內湧動,從腳底開始,直衝頭頂。

  下一秒,凜然殺出!

  「嗖!」

  「鐺!」

  在趙正跳出樹後的刹那,立即飛來了一道金光,他揮動手中的一命劍,將金錢鏢彈飛了出去。可還沒等他的腳落地,便又有兩道金錢鏢打了過來,一齊瞄準了他的下盤。他魚竄向前,讓身體縮小了迎向飛鏢的面積,然後舞了一團青光霍霍的劍花,將這兩枚飛鏢盡皆打落。經歷這兩番生死交鋒,他才堪堪落在了地上,左腳腳底輕點一下,向前猛竄了出去,靠著羅煙步的浮勁一下子跨越了多達三丈的距離。

  他的右腿有傷,如果太過用力會引發劇痛,導致行動受到干擾,所以只能用左腳單腳跳躍。單腿蹦對於一名三重天武人來說並非難事。

  一步之下,雙方的距離縮短了許多。可越是接近,也就意味著越危險,因為飛鏢更加難以躲避了。

  又是三道金光飛來,又是盡皆瞄準的下盤。

  趙正發現了這個奇怪之處,周晨似乎是並不想要他的命,金錢鏢打的都是他的下盤。他抓住這點優勢,第二腳落地後高高跳了起來,閃開金錢鏢的同時,跳上了一棵樹的樹枝上,改為利用樹枝跳躍前進。

  三枚金錢鏢落空,緊接著又有更多的金錢鏢招呼過來,每一道金錢鏢的飛行軌跡都很精准,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細線牽引著一般。

  這些金錢鏢有的落空,有的被劍身彈飛,也有的順利打在了趙正身上。

  現在情況太過緊急,除了要害上的傷口之外,趙正根本無暇他顧。隨著他的起起伏伏,一朵朵血點從傷口中灑了出來,落在各處,染紅衣服,也染紅了樹枝與地面。

  趙正的前進速度非常快,如果周晨站在原地不動的話,幾個呼吸的功夫兩人就能碰面,可周晨又不是木頭,豈會傻站著不動?隨著趙正的逼近,周晨也在不斷後退,極力保持著距離。

  這樣拖下去對趙正極為不利,一來他沒有打鏢的手段,只能被動挨打,只要一個失手就會有危險;二來樹林深處還可能有別的埋伏,不宜深入。他心中焦急,催動出身體中的潛能,體溫跟內力一齊攀高,肌膚變得滾燙似火,面色紅如厲鬼。他的速度再度提高,化作了一道席捲一切的狂風,在樹木之上急速穿梭。每當他踩中一根樹枝,隨後樹枝就會斷裂,連著樹枝上的嫩芽一起落在地上。

  趙正發了狠,再度拉近了雙方的距離,與周晨相距不過三丈左右。他現在已經能看清周晨身穿一身灰色勁裝的背影,以及那狠辣異常的表情。

  這林中的樹木基本都是灰色的,穿著灰色的衣服能夠便於躲藏,由此可見周晨用心之深。

  「我不殺你就已經算是便宜你了,你竟然還敢來找我的麻煩!」趙正心中暗罵一聲,左腳猛然用力,暴躁的身體中崩出數點血花,以雷霆之勢飛向了周晨,一劍當先刺了過去。

  一根樹枝擋住了趙正的去路,率先替周晨承接這一劍的鋒芒,一命劍從中劃過,樹枝從中斷為兩截,飛到了一邊,斷口平滑如鏡,連半點毛茬也無!

  周晨目露駭然之色,雙手扣住八枚金錢鏢,使了個「萬箭齊發」的打鏢殺招,將八枚金錢鏢一齊打了出去,籠罩住趙正整個下盤。

  千鈞一髮之際,趙正在半空中旋轉數圈,以身體帶動手中的一命劍,攪出一團旋轉的劍光,將大半的金錢鏢都打飛了,只挨了一枚金錢鏢,將傷害降至最低。他破了周晨的殺招,眼看著就要殺到周晨面前了,可就在這緊要關頭,從一旁的樹上忽然跳下來一個人,揮舞著一把雁翎刀砍了下來,企圖對他實施偷襲。

  趙正眼角餘光瞥見了這道身影,被迫生生變招,抬起劍去硬抗落下的刀,並伸出左手抵在了劍身上。

  刀劍相交,撞出脆響,趙正只覺手腕隱隱發麻,偷襲者的力道倒是不小,不能小覷。他落在了地上,用力向上一舉,將雁翎刀彈開,定睛望向了偷襲者,發現是個身穿灰衣短褐的蒙面人。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周晨並非只有一人,而是糾集了一夥人!

  多虧蒙面人突然殺出,才讓周晨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繼續向後急退,並用金錢鏢幫助蒙面人一起進攻趙正。

  蒙面人穩住被彈飛的雁翎刀,持刀就要攻上。

  趙正以一己之力對付兩名好手,情況岌岌可危,為今之計只有先把近處的蒙面人殺掉,然後再去追周晨。他發了狠,對著蒙面人用出剛剛參悟了沒幾天的殺招——「霸者長屠」,將巴掌寬的一命劍狂舞揮出,不留一絲餘地。

  蒙面人見招拆招,翻手去用刀尖點趙正的手腕,招式不可謂不巧妙。可是他這一刀下去卻點了個空,趙正的手腕早已經挪移到了別處,而一命劍也繞過了雁翎刀的防禦,一劍劃破了他的喉嚨!

  霸者長屠雖然是狂放不羈的劍招,可並非是胡攪亂砍,每一個力大勢沉的進攻中,都有特殊而又刁鑽的進攻軌跡,並藏有後手跟變數,只有這種威猛而又不失精巧的招式,才配叫做殺招!

  喉嚨中劍,無人可活!

  一招,僅用了一招,趙正便將蒙面人給擊斃了!

  其實這名蒙面人乃是羅星的一名得力護院,這次特意趕來負責協助周晨,他的實力已有二重天境界,可仍然不是趙正的一合之敵。

  蒙面人喉嚨中劍,狂噴鮮血,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想要反攻,可還沒等他把雁翎刀舉起來,趙正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跑沒了蹤影!

  趙正不會跟將死之人多做糾纏!

  周晨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驚得無以復加,暗暗想道:「這、這才幾日未見,這小子的劍法怎麼精進了這麼多!」在他的眼中,趙正那兇悍之極的身影正在不斷放大,猶如催命判官。
seekerry 發表於 2015-4-25 01:36
第一百一十八回 血人

  周晨雖然佔據了一定的上風,可此時卻隱隱有些害怕了。他不再浪費時間打金錢鏢,而是全力向前狂奔。

  趙正緊隨其後,在樹枝上連連跳躍,他的速度要比周晨快上一些,漸漸縮短了距離。可惜他不會打鏢,不然肯定照著周晨的後背來上一鏢,將其擊斃。

  跑著跑著,前方的視野開闊起來,兩人來到了一處沒有多少樹木的空地上。

  趙正沒有了樹木踩踏,只得從上面跳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在樹上跳躍前進的時候,他能夠利用樹枝擋住身體,同時也不容易被金錢鏢擊中,但在陸地上就沒有這些優勢了。他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起周晨的金錢鏢。

  周晨走到空地半路,忽然淩空一躍,跳出老遠。

  趙正追趕上去,途徑周晨走過的路,當走到周晨跳起的位置時,腳底下忽然塌陷下去,整片土地竟然異常鬆軟,原來竟是一處陷阱!

  這個陷阱足有兩丈有餘,下面是個深坑,深坑中暗藏著「困龍索」機關,一旦觸發就會有數條鐵索飛出,將落入陷阱者牢牢纏住。

  趙正整個人向下陷落,驚叫了一聲,慌亂間揮舞一命劍,一劍刺中了一塊土壁。他借著這一劍之力運起浮勁,身子硬生生地彈了起來,沒有繼續下落,而是淩空翻了個跟斗,險險地落在了土坑邊緣。

  「嗖!」

  數條鐵索受到下落黃土的觸動,一齊向著土坑中心飛出,糾纏到了一起,捲成了一團。

  若是趙正剛才沒能借力彈起的話,現在已經被鐵索纏成粽子了。他看了一眼糾纏在一起的鐵索,暗道了一聲僥倖,然後繞開土坑,繼續追逐周晨。他也知道前方必然還有其他陷阱跟詭計,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追,因為他一旦掉頭逃跑,就會把後背暴露給周晨,那樣的話,等待著他的將是無情的金錢鏢!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繼續追,不管前面有什麼都得追下去。

  為了回避陷阱,他在此後的追逐中一直緊盯著周晨走過的路,沿著周晨的腳印前進。

  經過剛才那個陷阱的阻礙,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被拉開了許多,變成了七丈多遠,而周圍的地形又變成了樹木繁多的樹林。

  周晨跑在路上,忽然間放慢了速度,回頭照著趙正打出了一枚金錢鏢。

  趙正一直在緊盯著周晨的動作,他一見周晨要回身,當即閃到了一側,順利地躲掉了金錢鏢。可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身邊兩側便各自有所異動,有兩道身穿灰色衣服的人向他影撲了過來,竟然又是個埋伏!

  剛才偷襲者只有一人,而這次增加到了兩人。

  趙正早已經殺紅了眼,一見又有偷襲者,當即施展殺招,將手中的一命劍舞動成風,展現出了將軍馳騁沙場時的決然氣勢。就聽兩聲脆響,他以一招同時格開了兩道攻擊。通過這一招的交鋒,他判斷出這兩名偷襲者都不是泛泛之輩,實力全在二重天左右。

  兩名偷襲者一擊不中,當即展開第二輪攻擊,一人揮舞著長劍,另一人揮舞著判官筆,齊齊攻向趙正。

  用長劍的人使了招「靈蛇盤樹」,手腕一抖,用巧勁彎轉劍身,拐彎去點趙正的手臂內側。他用的劍是普通的劍,劍身纖薄,稍加用力就可彎轉,跟硬邦邦的一命劍截然不同。

  用判官筆的人配合著用劍的人,甩動手臂,用判官筆的尖端去點趙正腰間的穴位。

  趙正沒有被敵人的攻擊牽著鼻子走,而是招式不變,繼續施展霸者長屠這門厲害殺招。他猛然收縮了一下手臂,然後向前刺了出去。一命劍與另一柄劍撞到一起,將其生生彈開,接著刺穿了持劍偷襲者的胸膛。

  趙正大喝一聲,抽動劍身。一命劍將偷襲者的胸口劃開了一道口子,帶出了一道血花。他身體未動,用握劍的手臂繞過頭頂。一命劍劍尖朝下,繞著他的身體轉了半圈,鐺的一聲脆響,蕩開了判官筆。他的手繼續逆時針旋轉,並且加大了旋轉的弧度,連續繞了兩圈,劍光形成華蓋,將持著判官筆的人給傷了。

  若是單單對付這兩人的話,趙正絕對是立於不敗之地,可是再算上一個周晨的話,他就落入下風了。

  周晨在旁加入了戰團,連打了兩枚金錢鏢。

  趙正緊盯著兩名身邊的對手,注意力自然有所不及,沒能躲開金錢鏢,被其中一枚打中了左臂,登時血流如注,傷得不輕。

  兩名偷襲者雖然受了傷,可都不是致命傷,他們兩人都是亡命徒,絲毫沒有畏懼趙正,再度撲了上來。

  趙正咬牙支撐,不顧身體痛楚,繼續施展霸者長屠,跟這幾人拼了命。他與那名持著判官筆的偷襲者飛快拆解了兩招,然後一下子跳了起來,自上而下揮出手中的一命劍,把偷襲者小半邊頭蓋削了下去。

  持著判官筆的偷襲者當場斃命,栽倒在了混合著黃白污穢的血泊之中。

  趙正乘勝追擊,回身又是一劍遞出,前去刺那名持劍的偷襲者。恰好這時偷襲者也在用劍刺他。兩人的招式基本一致,只不過一上一下而已。兩柄劍貼著錯身而過,眼看著兩名持劍者就要同時中劍了。

  在這生死關頭,趙正猛然揮出左拳,拼著手背受傷,用力格開了對方的劍身,然後右手的劍繼續刺出,一劍豁開了對方的脖子。

  持劍的偷襲者丟了性命,與自己的同夥做了伴兒,一併去了閻王爺那裡報導。

  在這個過程中,周晨連著打了幾枚金錢鏢,導致趙正身上又多了兩道傷口。

  趙正身上多處受傷,再加上染上了敵人噴出的血,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尤其是那張染血的臉變得極為恐怖。

  周晨見趙正連殺兩人,威不可當,倒吸了一口冷氣,撒腿繼續往前跑,不敢再逗留了。

  趙正紅著眼追了上去,全憑一口氣支撐著自己,他負傷追出這麼遠,又連番施展霸者長屠,丹田中的內力已然不多,若是稍一洩氣的話,就有可能無力再戰了。

  兩人又追出去一段路,周晨又一次不跑了,回身暴喝道:「你看看樹上這人是誰!」說著取出一枚金錢鏢,緊扣在了手指中。

  趙正停下腳步,向上掃了一眼,一下子呆住了。在周晨背後的大樹上面懸掛著一名捆綁嚴實的小女孩,仔細一看,赫然是馬安的女兒馬紅!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