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數字武俠 作者:浮雲兔曉夜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7:1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4 17371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50
第111回  己等副本

    回到朝陽居,趙正幹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啟腦海之中的係統界麵,點開了剛剛出現的己等副本,對其進行查看。

    ……

    己等待解鎖副本:

    廬山瀑布:一處巨大的瀑布,在瀑布下盤坐可以起到洗身養性的作用。另外這種特殊的瀑布之水有著醍醐灌頂的功效,在瀑布之水的衝擊下,能夠激發武人的靈感,幫助武人創造出新的武功招式,或者是尋找到自己的“武道”。

    解鎖所需積分:16000點。

    清心靜室:靜室係列其中之一,跟其他靜室一樣,也是用來練功的地方。所不同的是,這個靜室之中有著獨特的音樂以及可以鎮定心神的香氣,在這個靜室之中修煉,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心情波動,進而杜絕心魔出現。

    對於低等級的武人來說,這個副本也許是個雞肋,無甚大用,但對於高等級的武人來說,這個副本是避免心魔誕生的不二場所。

    另外其他靜室的一些優點,這個靜室同樣擁有,可謂是集諸多優點於一身。

    解鎖所需積分:20000點。

    易容館:這是一個珍藏易容道具的館室,在裏麵有著多達上百套易容道具,無論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宿主每次進入這個副本,可以選擇其中一套易容道具帶出副本,以便在現實世界中使用。

    易容道具不能傷人,不能輔助練功,但有時候卻能幫上大忙。乃是行走江湖的必備品。

    解鎖所需積分:20000點。

    馴馬場:副本中是一處麵積極大的馴馬場。宿主每次進入其中。都會在裏麵遇到一匹有待馴服的野馬。野馬的種類是隨機出現的,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劣等馬匹,有時候會出現極為珍貴的馬種,比如說千裏馬、爪黃飛電、赤兔馬、的盧馬、破雲騅、墨麒麟、獨角玉皇、大地飛仙等等。

    隻要宿主能在一定時間內將馴馬場之中出現的野馬馴服,這匹馬就將徹底屬於宿主,可以在脫離副本之後將其帶走。馬匹在出去之後會對宿主認主,將宿主當成養育了自己多年的老主人,從此以後會忠心不二地跟著宿主。

    解鎖所需積分:24000點。

    十八銅人陣:可以將其理解為更加高等級的木人屋副本。隻不過裏麵的木頭人換成了銅人,而且數量增加到了十八個。這十八個銅人的實力高低不同,低的約有七重天武人的實力,高的則深不可測。在這個副本裏麵,宿主可以跟十八銅人進行交手,以此來磨練實戰能力,並在此過程中錘煉。

    銅人不僅本身實力高超,而且彼此間精於配合,可以組成陣法。銅人陣會根據宿主的實力來判斷應該派出幾個銅人,最少會派出一個。最多則十八銅人一起出手。

    跟木人屋所不同的是,宿主無法擅自改變銅人所使用的武功。十八銅人會一直使用少林拳法來對敵。若是宿主足夠聰敏,還有望從銅人身上將少林拳法學走,這可是一門相當剛猛正統的拳法。

    解鎖所需積分:30000點。

    ……

    己等副本一共有五個,篇幅並不算長,趙正瀏覽兩圈,便將其徹底看完了。

    五個副本,各具奇能,其中有幾個頗為吸引趙正,讓他大為心動。

    他最心動的是易容館以及馴馬場兩個副本,之所以心動,多少有點貪玩的心性在作怪。盡管他從未易容過,也從未裝成過其他人,可在他看來,這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很樂意嚐試一下。至於馴馬也是如此,這同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且馴服成功之後,還能將馴服的馬帶進現實世界,這可是個不小的好處。

    要知道,有些極品寶馬的奔跑速度是很快的,甚至比武林高手跑得更快!

    馬匹也是分品級的,就跟寶劍一樣,分為下中上極四品。像是破雲騅、墨麒麟、獨角玉皇、大地飛仙這種世所罕見的上、極品神駒,其速度甚至能夠超過八重天武人,乃至九重天、十重天的武人,快得不可思議。

    極品神駒,就算翻遍整個江湖娿很難找到,一經現世就會引來各方勢力的爭奪。其價值自然也是極為驚人,絕不亞於極品寶劍。一般隻有位高權重或者是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武人,才有能力擁有這種寶馬良駒,否則就算弄到手,早晚也會被別人搶走,留也留不住。

    闖蕩江湖是離不開馬的,任何一名江湖中人,對於馬匹都會有種獨特的鍾愛。趙正自然也不例外,在他的馬廄倉庫中,可是有著好幾匹駿馬,隻不過品級很低罷了。他很樂意在馴馬場這個副本中馴服一匹寶馬神駒給自己乘坐,尤其是破雲騅、墨麒麟這一類的寶馬神駒,對他的吸引力可是相當之大。

    當然了,除了這兩個副本之外,另外三個副本的功效也同樣強大,甚至還要更為實用一些。

    廬山瀑布可以洗身養性,醍醐灌頂;清心靜室可以用於修煉,並避免心魔誕生;十八銅人陣可以跟銅人交手,磨練功夫,錘煉。

    這三個副本之中,前兩個副本都跟武人的內心有關,這在以往出現的副本當中,是不曾出現過的。之所以會出現此類副本,大概是跟趙正的修為境界有關。

    趙正現如今已經搖身一變,一躍成為了八重天武人,一旦打好八重天的根基,就會朝著九重天邁進。

    九重天境界名為“氣勢如虹”,武人想要到達這個境界,就必須修煉出屬於自己的“氣勢”。

    武人根據性格、武道以及所學武功的不同,所能修煉出來的氣勢也截然不同。

    張鐵麵的氣勢是判官,蕭雲隱的氣勢是白玉寶劍。金泰的氣勢是鬆樹。冷星的氣勢是老虎。卓紅日的氣勢是巨刀、卓明的氣勢是絕命刀叢、曹夕的氣勢是無影刀……這些人的氣勢就沒有一個是相同的,由此可見武人氣勢的多元化。

    若想從八重天突破到九重天,光靠上的提升是不夠的,還得有著內心層麵的提升,必須尋找到自己的武道,找到自己與別人不同的地方,隻有這才能修煉出自己的氣勢,登臨九重天境界。

    在這個對於內心層麵的探索過程中。是很容易誤入歧途,衍生心魔的,不少八重天武人都因此而吃過苦頭。

    有著這樣的風險,便凸顯出了廬山瀑布以及清心靜室這兩個副本的莫大作用,在趙正突破九重天的時候,這兩個副本一定能幫上大忙。

    至於十八銅人陣副本就不必細提了,武人的成長離不開實打實的切磋,隻有經常切磋,才能保持最佳的戰鬥狀態,所以這個副本也是很重要的。

    隻可惜。這些副本的效果雖然好,但是所需的獎勵點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實在教人咋舌。

    上一次的庚等副本,解鎖副本所需的積分最多也不過兩萬而已,這次卻一躍增加到了三萬,最低的一個副本,解鎖也需要一萬六。

    這麼巨額的積分,不是趙正能夠承受的。他每天進出副本五次,對於積分的消耗是很大的,基本上跟每天能夠獲得的積分相持平,有時還會入不敷出。現在他手裏的積分,隻有一萬多點而已,勉勉強強能夠解鎖廬山瀑布這個副本。

    不過他現在還不打算這麼早解鎖廬山瀑布這個副本,因為目前還用不上,隻有到了八重天武人後期時,才會開始摸索武道,修煉氣勢,等那時候再解鎖廬山瀑布跟清心靜室兩個副本也不遲。

    他手裏這點積分,還是先攢著比較好,等攢夠了,再根據實際需求來解鎖所需的副本。

    “看來以後得多去飛燕穀副本幾趟了,隻有多賺積分,才能將更加有用的副本解鎖出來。”他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現在他剛剛達到八重天,根基還不紮實,倒是不急於繼續修煉,正好可以趁此期間多賺積分,以備後用。

    以前他進入飛燕穀副本,每次最多隻能抓兩隻三尾燕,倒黴的話甚至一隻都抓不到。現在他境界提高了,速度變快了,抓三尾燕一定更輕鬆一些,賺取積分也該更容易一些。

    抓一隻三尾燕就能獲得五百點積分,要是他每次進去都能有所斬獲的話,賺取積分還是很快的。

    研究完新出現的五個己等副本之後,另一個疑惑自然而然地蔓延上了趙正的心頭。

    通過觀察,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副本的等級跟他自身的境界似乎對不上號了。

    副本的等級是按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十個字倒著排列的,現如今排列到了己等副本,這也就是說還剩下“甲乙丙丁戊”這五個副本。

    而武人的境界一共分為十二重天,從八重天升到十二重天,還剩下四重天。

    五個副本係列,四重天境界,就算每次晉級都會冒出一套新副本,還是會剩下一套副本。

    難道副本隻有九個,壓根沒有甲等副本?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難道某個境界會一下子冒出兩套副本?

    這個幾率還是很低,以往副本都是一套接著一套出現的,壓根沒有一下子冒出兩套的情況。

    這實在是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趙正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他隻能大膽進行推測,推測出一個可能性較大的結果出來。

    很可能最後一個甲等副本的解鎖條件比較特殊,不是靠武功境界來解鎖的,而是依靠其他方式進行解鎖的。

    至於這個猜測到底對不對,趙正就不得而知了,隻能等待時間來告訴他答案。

    按下心中的疑問,趙正決定進入副本檢驗一下自身的成長,看看到了八重天之後,自己到底有著多麼巨大的變化。

    他躍躍欲試地點開了高級木人屋這個副本,移形換位。進入到了副本空間之中。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副本。主要是考慮到這個副本中有個木頭人可以陪他切磋。這總比一個人幹巴巴地打空拳要強。而且這個副本是允許帶武器進入的,能將他的佩劍帶進來。

    他主要想要試驗的是蒼龍劍法以及八臂拳這兩門功夫,所以沒有帶太多的劍進來,隻帶了一柄子初劍。至於木頭人方麵,他也沒有吝嗇,直接將蒼龍劍法、八臂拳、九脈六元經以及迅雷步四門武功一起安在了木頭人的身上,並為其設定了一柄寶劍。

    木人屋空間內還跟以前一樣,四周空空蕩蕩。就連棚頂也極為高遠,方便武人跳來跳去,不用擔心撞到頭。在空間正中,站立著一具木頭人,在它的胸口上寫著一個紅色的武字,機關精巧的手中握著一柄模樣普通的寶劍。

    木頭人的實力會隨著宿主的提升而提升,趙正現如今登臨八重天境界,想必這木頭人的實力也不會低。

    “木人兄,得罪了!”趙正急於檢驗自身的成長,躍躍欲試地攻了上去。在他有所動作的刹那,渾身立即爆發出了一道道電芒。這些電芒正是施展迅雷步時釋放出來的。在淩空飛躍大到半空中時,他將子初劍拔了出來,劍身一出,立即引發出一聲龍嘯,聲音震得整個空間簌簌而抖。

    就在趙正眼看著就要撲過來的時候,木頭人那黑洞洞的雙眼中,隱約有著兩道精芒閃過,渾身當即戰意湧動。它後發而先至,舉劍上揚,一舉刺向趙正,所使用的正是蒼龍劍法中的招式“龍抬頭”。

    劍鋒過處,劍氣隨之湧動,凝結成為了龍的形狀,張牙舞爪地迎頭衝向了半空中的趙正。這龍形劍氣栩栩如生,就跟真正的龍相仿,極具氣勢,威風凜凜。

    隻有達到力由心發境界的武人才能釋放出如此凝練的劍氣,看來這木頭人的實力果然隨著趙正而一並提升了,絲毫不遜於趙正。

    這一招龍抬頭施展得恰到好處,就好像苦練了十幾年一般,就算金泰在場,隻怕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麵對木頭人這強橫一擊,趙正同樣施展出蒼龍劍法,由上至下,向著下方猛然點去。劍尖點處,一條龍形虛影立即閃現而出,接著迅速變得凝實起來,有了真龍的模樣。不過,相比之下,趙正所凝結而成的龍形劍氣,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真實,差了那麼一些火候。

    畢竟趙正才剛剛晉級為八重天武人,而且是靠的靈果晉級,根基還不夠穩,所凝結出來的龍形劍氣還不夠凝實也屬正常。

    趙正以前看八重天以上的武人出手之時,總是很羨慕這些人所施展出來的華麗招式,現在他總算也到了這種境界,可以自己施展這種招式了,這讓他很是欣喜。

    兩股不同的龍形劍氣悍然相撞,並在同一時間轟然爆炸,化作無數道細碎的鋒芒,洋洋灑向四周。

    趙正這一招沒有那麼栩栩如生,可威力還是夠的,與木頭人鬥了個旗鼓相當,倒也沒有落入下風。待到漫天飛舞的劍氣悉數散去,他順勢落在了木頭人麵前,施展出下一回合的攻勢。

    這兩人你來我往,鬥在一處。隻見得兩道帶著電芒的身影上下翩飛,速度快如閃電,一道接著一道的龍形劍氣怒嘯而出,在屋內橫衝直撞。這種交鋒是極為激烈的,沒用上幾招,雙方均都受了傷,全都被龍形劍氣刮到了一點邊。

    趙正的衣服被劃破許多,胳膊上也浮現出了道道血痕,現如今他的肌膚是很堅韌的,可麵對同等實力的對手,難免還是會受傷,不可能達到金身不壞那種地步。

    這番交手,木頭人在招式的嫻熟程度方麵占據了上風,但趙正更為靈活多變一些,兩者實力相差不大。

    當鬥到第十五個回合的時候,雙方寶劍相交,淩空對碰,就聽一聲脆響,木頭人手中的寶劍應聲而斷,斷為了兩截。

    很顯然,木頭人的寶劍遠不如子初劍鋒利,對撞之時定然避免不了斷掉的命運。

    木頭人連忙虛晃一招,跳出戰圈。

    趙正並未趁勢追擊,而是落在了地上。

    “仗著寶劍勝你不算本事,我們空手再來比過。”趙正將子初劍緩緩插回鞘中,猛然一震雙臂,上半身破裂的衣服頓時炸開,飛散到了四周,露出了下麵所掩藏著的精壯身軀。

    趙正的體內傳來一陣陣爆豆之聲,背後有四個穴位冒出了亮光,從中伸展出四條由內力所凝結而成的手臂。這四條手臂之中,有兩條是由金元內力凝結的,散發著鋒利的金芒,還有兩條手臂是由木元內力凝結的,散發著綠光。

    相比之下,手臂的外觀要比龍簡單許多,所以更容易雕琢。在趙正的凝結之下,這四條內力手臂極為接近真實的手臂,有著分明的肌肉輪廓,甚至還有指甲跟關節。凝結出這麼真實的手臂,這在他以往是絕對辦不到的。

    木頭人似乎明白了趙正的意思,將手中的斷劍隨手一丟,同樣一震雙臂,釋放出多達六條內力手臂,竟然比趙正還多兩條,直接施展出了完整的八臂拳!

    “你牛逼,但我不懼你。”趙正毫無懼色,猛然踏動冒著雷光的腳步,向著木頭人衝了過去。

    兩道身影淩空相遇,多達十四條手臂狂轟亂打,屋內爆發出一陣有一陣的狂暴聲潮。

    這一仗,趙正打得很是暢快。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9:09
第1回  黑暗角落

    某時,某地,某個密室之內。

    屋中點著燈,但是燈光很暗,形成一種朦朧色彩,將屋子照得昏昏黃黃的。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見周圍牆壁上的一些怪異雕刻,牆上所雕刻的內容,竟然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淫邪場麵。隻見其中有著男男女女擁抱在一起,扭捏成各種姿態。不管男女都渾身赤*裸,就算穿著衣服也是很少很少,呈現半*裸姿態。

    擁抱在一起的男女,明顯是在做著行*房之事,從這些男女的臉上可以看出那種混合著愉悅與痛苦的複雜之色。

    如此淫*邪的雕刻,這在古代是極為罕見的,簡直有些驚世駭俗的味道。若是尋常人看見這些淫*邪雕刻,定會掩麵而走,大聲唾棄。若是緊守清規戒律的和尚看見這些淫*邪雕刻,更是會氣得七竅生煙。

    這樣的雕刻,配合著那朦朧的燈光,令得這房間的氣氛顯得淫*靡而又詭異。

    在這密室正中擺著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名赤條條的妙齡少女。她不是雕刻,而是大活人,從那年幼的身體中,流露出旺盛的生命朝氣。從外表看,她也就十三歲出頭的樣子,模樣算不上閉月羞花,但也算是半個美人胚子,再加上年紀幼小,別添一抹誘人之意。

    女孩身無寸縷,躺在那鬆軟的床上,雙手緊攏在腿邊,身體顯得很是僵硬,就好像有著一條無形的繩索,將她牢牢捆在了床上。

    十三歲左右的女孩。身體才剛剛發育而已。稚嫩的胸口上。僅有著隱隱約約的小凸起,以及兩點足以令人頭暈目眩的紅暈。這副身體,足以讓某些有著特殊口味的人為之瘋狂,激發出藏在身體中的獸性。

    女孩本是閉著眼的,大概是睡醒了的緣故,緩緩撩起了黑嫩黑嫩的睫毛,睜開了迷糊糊的雙眼。映入她眼簾的,是一處帶有雕刻的棚頂。棚頂上雕刻著一男一女,兩人交織在一起,均都沒有穿著衣物。

    看到這陌生而又怪異的畫麵,女孩驚叫了一聲,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掙紮了數下,身體卻一點也動彈不得,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

    她的雙眼浮現出驚恐之色,努力向著四周挪動,觀看屋內更多的景象。當她看到四周的牆壁。有著與棚頂相同的雕刻時,眼中的懼意變得更濃了。

    “爹!娘!你們在哪?”女孩張開嘴。低聲喊道。除了能睜開眼之外,她還能說話,不過僅此而已了,無法再做更多的事情。

    女孩的聲音在屋內蕩漾開來,可是卻並未換來其他人的回應,這讓得她更加慌亂了,提高了音量,又喊了好多聲。可不管她怎麼喊,始終沒有人應答,很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她終於被這種恐怖的現實擊垮了,兩眼一紅,哭了出來,這一哭就是好久。

    直到一道開門聲響起,女孩這才停止了哭泣,轉為了哽咽。

    在這種情況下響起的敲門聲,對於女孩來說,無異於一記驚雷,令得本就猶如驚弓之鳥的她,變得更為緊張了,甚至屏住了呼吸。她理所當然地希望開門進來的人是自己的爹娘,然後將自己衝著詭異的屋子中救出去,可現實又怎會如她想象中那般美好?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路走到了床邊,在女孩驚恐的注視下,投來一道黑暗的陰影。

    女孩瞪眼看著來到床邊的人,發現來人很是陌生,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麵容有些陰鷙,雙眼中有著異色閃動,那是以她的年紀所無法解讀的眼光。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老者的上半身上沒有穿著任何衣物,下半身也僅僅是穿了一條中褲而已。

    “你是誰?”女孩含淚問道。

    “我將是你人生中第一個男人,也將是你最後的一個男人。”老人答道。

    “我想回家。”

    “我可以讓你回家,”老者答應得很是痛快,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你得先滿足我才行。”

    “怎麼滿足你?”女孩怯生生地問道。

    “用你的身體滿足我。”老者的唇角勾起兩抹弧度,眼神生出悄然變化,目光從女孩的臉上挪開,向著下方遊移,貪婪地看著那些羞於見人的部位。

    “你別看我!我可是黃花閨女!”女孩又驚又惱道。

    “嗬嗬,到了這裏,一切可由不得你了。而且我不止要看,我還要對你動手動腳呢。”老者怪笑一聲,伸出手掌,貼在女孩那絲滑的肌膚上,輕輕撫弄著,感受那柔軟而又光滑的觸感。

    女孩還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觸碰,而且是在這種特殊環境之下。她的身體驟然緊繃起來,泛起了點點的雞皮疙瘩。她叫得更大聲了,情急之下甚至罵了出來,可她的叫聲並未起到任何阻攔作用,反而猶如熱油一般,助長了那老者心中升騰的火焰。

    老者笑著爬上了床,欺淩蹂躪著毫無反抗能力可言的女孩,在其嬌嫩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紅印。

    女孩流著眼淚,看著棚頂上那副露骨的雕刻,這才明白了老者要對她做的事情,就跟雕刻中的內容一模一樣。她心中的驚懼一下子放大到了不能再放大的地步,隻覺得一場噩夢照進了現實。

    忽然間,一陣劇痛從女孩下半身傳來,令得她幾乎要哭幹的眼淚再度狂湧而出。

    陌生而又邪惡的老者,踐踏貞操的淩辱,混合著鮮血的刺痛……各種負麵因素折磨著女孩,令得她陷入絕望與痛苦的深淵。

    一切折磨如果僅止於此的話,女孩也許尚能忍受,畢竟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睡夢中的一場場噩夢。終有醒來的時候。

    可惜這場噩夢有些不同。比起其他噩夢。有著更為殘忍的結局。

    “我這就送你回家,小娘子。”老者趴在女孩耳邊,輕語了一句。

    女孩鬆了口氣,甚至有些信以為真,緊繃著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老者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殘忍獰笑。原本停住的身體,猛然間向上再次推進,直抵女孩最為嬌柔不堪的深處。女孩痛得慘叫一聲,隻覺得一股難以抵抗的吸力闖入自己的身體,將體內某些不知名的東西給吸走了。

    “哈哈,痛快,痛快!”老者卻跟女孩正相反,顯得極為愉悅,甚至笑了出來。

    慘叫聲與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鮮明對比。

    接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一幕發生了。女孩的身體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原本飽滿的肌膚。忽然間癟塌下去,變成了一種皮包骨的狀態。女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幹屍,臉頰深陷下去,露出了骷髏頭的輪廓,眼珠子好似金魚眼般凸凸著。她仍在慘叫,可是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嘴巴裏的舌頭生生縮水成為了一條紅色肉幹。

    女孩就好像被某種力量生生奪走了生機,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雙眼漸漸失神,命喪當場。

    剛才還好好的一名女孩,此時卻變成了一具幹癟的屍體。

    反觀那害死女孩的老者,就好像吃了一副大補藥一般,臉色變得愈加紅潤了。

    “不錯,采補了這女孩的血肉精華之後,我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距離那十重天境界也不遠了。換算下來,估計再采補二十幾名女孩就差不多了吧。”老者手撚須髯,笑看著胯下那幹癟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淫*邪的雕刻,昏黃的燈光,女孩的屍體,修煉邪功的老人,共同勾勒出了一幅詭異的畫麵。

    這小小的密室,仿佛是這江湖中最為黑暗的角落,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

    青天,白日。

    趙正背著分量不輕的阿寶,與錦衣衛指揮使王威一起並肩飛行。兩人催動著體內那仿佛用之不竭的內力,在半空中拖曳出兩道光線,並摩擦出破空之聲。兩人在天空中鬧出的動靜可不小,時不時地會吸引到一些路人的注視。這些路人看著天空中那兩道光線飛掠而過,露出或驚詫,或欽羨的目光。

    “趙正,你的輕功真是不錯,在我遇見的八重天武人當中,你的速度算是比較快的了。”王威側過頭,看向趙正,笑著傳音道。以這種速度在天空中飛馳,隻有動用傳音之法才能交談,否則是什麼話都說不出的。

    “雷鳴師叔將傍身絕藝迅雷步傳給了我,又送了我一團雷元內力,所以我才能飛得如此之快。”趙正如實解釋道。他知道王威的為人不錯,所以說話間也沒太多避諱。

    “你在移動之時,身上有電芒閃爍,我早就猜到你所學輕功可能是迅雷步了。嘖嘖,這門輕功還真是名不虛傳,教人好生羨慕。”

    “王大哥謬讚了,論及速度,我哪能比得上你。若是沒有我拖後腿,你恐怕早就到地方了。”

    “你飛得很快,可算不得拖後腿。而且到了地方之後,憑你的本事,一定能幫上我的忙,盡快查清楚失蹤案究竟是誰人所為。”王威提到失蹤案,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露出肅殺之色。

    趙正見王威變了臉色,心頭同樣多了一絲沉重,不再閑談搭話,而是進一步催快了體內的雷元內力,使得速度再度暴漲。

    兩人一路飛馳,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這是一個名字叫做“拜龍縣”的地方,因為接近大炎國的皇城“龍臨城”而得名。

    大炎國一共有四大省,而皇城正位於四大省的中間位置,與四大省相鄰,統禦著這片偌大的土地。這也就是說,龍臨城可以直通四大省任何一個地方,全國各地也可以直通龍臨城。

    這次失蹤案,有著數名女子都是在拜龍縣失蹤的,再加上王威的幾位手下都留在這裏,掌握著最新的進展,所以王威領著趙正先來到了這裏。

    拜龍縣算是天子腳下的縣城。所以相對來講比較繁華。縣城占地麵積極廣。一眼望不到邊,縣裏少說也有數萬戶人家。

    兩人緊趕慢趕了數日之久,一路上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幾乎沒怎麼休息。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總得稍事休息一下,吃頓飽飯再說。

    原本王威應該帶著趙正前往本地縣衙行館,可那裏沒什麼上好飯菜。廚子的手藝相當一般。考慮到這一點,王威索性帶著趙正走進了本地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打算在這裏吃完再去衙門。

    王威倒也沒有刻意追求什麼場麵,隻點了三葷三素一湯,外加兩壺美酒,與趙正開懷暢吃,吃了個痛快。

    吃飯付錢,天經地義。酒足飯飽之後,王威喚來了店小二,將手伸向腰間。摸索起了錢袋,打算付飯錢。他請趙正過來幫忙。本身又是長輩,這頓飯自然要他掏錢。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自己摸了數下,卻未能摸到錢袋的蹤影。他愣了一下,定睛望向腰間,發現原本應該掛著錢袋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怪了,我的錢袋明明掛在這裏,怎麼會不見了呢?”王威納悶道。

    “大概是半路上被風吹掉了吧。”趙正揣測道,並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打算代為付錢。他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了,不會將這點小錢放在眼裏。可更讓人意外的是,他這一摸之下,竟然同樣摸了個空!

    趙正倒吸了一口冷氣,與王威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均是劇烈變幻起來。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如果錢袋從身上掉下去,必然會有所察覺。退一步講,就算一個人一時沒留神,弄丟了自己的錢袋,也不可能出現兩人一起將錢袋弄丟的情況,這太反常了。

    事出有異必有妖,隻怕他們的錢袋不是通過正常途徑丟失的,而是被別人盜走的!

    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八重天以及十重天武人的錢袋,這得有著何等實力?

    “不好,我們被高人算計了。”王威麵色凝重道。

    “有這個可能。”趙正的臉色也變得極差。那位高人能夠悄然盜走他們兩人的錢袋,同樣也能悄然要了他們兩人的小命,如果雙方有矛盾的話,那可就麻煩大了。他本以為自己到了八重天以後,足以擺平江湖上大多數的人,卻沒想到下山沒多久就吃了個大虧。

    看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果然不假,不管到了何等境界,都不能妄自托大,否則早晚有陰溝翻船那一天。這江湖,永遠都是個風雲叵測的江湖!

    客棧的店小二一直站在桌旁等著收錢,一見兩人拿不出錢來,原本笑吟吟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怪腔怪調地問道:“兩位大爺,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是唱哪出戲啊?看兩位的意思,該不會是掏不出錢來吧?”

    這種話未免刺耳,落入誰的耳中都是不願意聽的。好在趙正跟王威兩人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再加上不願意與一名店小二一般見識,故此都沒有動怒。

    “飯錢是一定會給你的,保證分文不少,這個你就放心吧。隻不過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暫時拿不出來。你不用給我們擺臉色,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去把你們的掌櫃叫過來,就說有錦衣衛找他。”王威倒也不擔心付不了飯錢,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無論走到哪裏都能呼風喚雨,隻需將本地衙門的人喚來一個,此局自然可解,絲毫不成問題。當然了,憑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他卻並不願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你是錦衣衛?”店小二聞言,臉色當即微變,很顯然這個名頭對尋常百姓而言,可是很有威懾力的。

    大炎國專管捕盜抓賊的人分別有兩種,較低等級的名為捕快,歸各地衙門管理,更高等級的名為錦衣衛,直接歸皇上統禦。這兩者的身份相差極大,捕快往往連個品級都沒有,而錦衣衛卻有著品級,品級高的甚至高達三品,比地方官的品級還高。

    錦衣衛若是想治老百姓的罪,動動嘴皮子就行了,連名頭都不需要。

    “這種事情,豈能兒戲?我這裏有錦衣衛的腰牌,你一看便知。”王威將手伸入懷中,掏取那隨身攜帶的腰牌。由於這東西太過顯眼,他平日裏都是揣在懷中的,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王威的手在懷中掏了兩下,忽然僵住了,沒有再繼續掏下去。腰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且是硬邦邦的東西,若是在懷裏麵,一下也就掏出來了。他沒有將腰牌掏出來,顯然是有問題。

    看著王威這副樣子,趙正隱隱有所猜測,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連腰牌也被一並盜走了?”

    王威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色,微微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自從我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種虧了。”

    見王威沒能掏出錦衣衛的腰牌,那被嚇得不輕的店小二,一下子又恢複了神氣,問道:“這位大爺,你的錦衣衛腰牌呢?要是拿不出腰牌,這頓飯錢你該付還是得付,少一個子都不行。”

    “你區區一個店小二,怎麼如此聒噪,沒看見我們丟東西了嗎?你這頓飯錢加在一起才幾個錢,竟也拿來煩我,別說你這一頓飯錢,就算一百頓飯錢,也抵不上我那一張腰牌。”王威弄丟了腰牌,本就心煩意亂,店小二這麼一鬧騰,不由得動了邪火。

    店小二仗著背後有這家客棧撐腰,再加上認定了王威跟趙正是來吃霸王餐的人,倒也絲毫不懼,竟然跟王威嚷了起來。這一下雙方對峙,你來我往,吵得好不熱鬧,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就在雙方吵得激烈的時候,一個咯咯怪笑聲從客棧角落裏傳了出來:“嗬嗬,店小二,不用為難這兩個窮光蛋了,他們兩個的飯錢由我來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9:10
第2回  神偷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立即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眾人循聲望去,將目光聚焦在了一個坐在角落裏的人身上。

    此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材中等,相貌普普通通,屬於丟在人堆裏一點也不起眼的那種。若是要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特殊的地方,大概就隻有那雙眼睛了,他的眼睛極為靈動,閃爍著狡黠之色。這是一雙近似狐狸的眼睛,能擁有這雙眼睛的人,不管長得再怎麼普通,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閣下是?”王威微眯雙眼,警惕問道。

    那年輕男子卻沒有理會王威,而是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錢袋,做出要付錢的樣子。這錢袋頗為精美,通體黑色,上麵繡著金絲花紋,顯然不是凡品,定然價值不菲。

    王威一見這錢袋,眼眉當即挑了起來,因為這正是他丟失的錢袋!

    “嗬嗬,這裏麵的錢還真不少,看來錦衣衛指揮使是個肥差啊。”年輕男子怪笑一聲,從錢袋裏抓出數張銀票,全都是五十兩、一百兩上下的。

    “閣下是哪路朋友,為什麼要捉弄我們二人?”王威雙目微凝,沉聲問道,語氣頗為不善,神色間也顯得很是警惕。

    至於一旁的趙正,就更加小心謹慎了,一隻手搭在了腰間一側的劍柄上,另一隻手背在了身後,隨時準備觸動天機匣。他看得出來,那看似普通的年輕男子絕對不普通,可卻未能認出對方的身份來曆。按理講。他所知的武林高手就算夠多了。但凡是有點名氣的。基本都能認得出來。可他卻認不出眼前這人是誰,莫非他遇到了一名前世沒有遇到過的武林高手?

    “幹嘛要用捉弄二字,這未免太難聽了一些,我可沒有捉弄你們兩個。”年輕男子把玩著錢袋,笑道。

    “閣下偷走了我的錢袋,現在又假惺惺地跑出來要為我付賬,這不是捉弄又是什麼?”王威沒好氣地問道,任誰碰上了這種事。都會心中有氣的。

    “此言差矣,這錢袋可不是我偷來的,而是我撿來的。你說我偷你的錢袋,可冤枉好人了。”年輕男子板起臉孔,煞有介事道。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年輕男子是在虛偽扯皮,不過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沒人能證明錢袋是他偷的。

    這個跟頭,就算是王威也得認栽。

    王威的眼角抽了抽,最後還是無可奈何道:“好。既然錢袋是閣下撿來的,那我在此謝過。還請你將錢袋以及我的腰牌一並還給我。”

    “嗬嗬,此事隻怕沒那麼容易,這錢袋跟腰牌的價值都相當不菲,總不能說給你就給你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年輕男子把玩著錢袋,一個小小的錢袋落到他的手裏,就好像變成了活物,上下翻飛,前後竄動,令得人眼花繚亂。

    “錢袋我可以不要,就當長教訓的學費了,不過腰牌你必須還給我,這對我很重要。”王威沉聲道。

    “你越說這個東西重要,我偏偏越不想給你,你說這該怎麼辦?”年輕男子笑眯眯地看著王威,故意撩撥著對方的火氣。他手掌一翻,錢袋消失不見,一個金燦燦的指揮使腰牌取而代之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你不想給我,這很簡單,我動手搶也就是了。”王威雙目一凜,將腰間懸掛著的金龍鎖摘了下來,飛身一躍,跳向了年輕男子,接著將鎖鏈猛然一甩,卷向年輕男子手中的腰牌。他在甩出鎖鏈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沒閑著,縮成了爪狀,懸在了腰側,蓄勢待發,以備後用。

    由於這裏是酒樓,周圍尚有客人在場,所以王威這一招沒有用上全力,僅僅是鎖鏈邊緣泛起了少許內力亮光。以他十重天的修為,若是全力出擊的話,隻怕一招便將這小小的酒樓轟碎了。

    “嗬嗬,要不回來就想動手搶,你這錦衣衛指揮使好不講道理。”年輕男子嬉笑一聲,遊刃有餘地閃過了王威的攻勢,展現出了相當不俗的輕功。

    能從王威身上盜走錢袋跟腰牌的人,武功自然不可能弱,至少也得是同為十重天的武人。

    王威瞪著雙目,緊盯著年輕男子的一舉一動,手中的金龍鎖猶如活物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撲向年輕男子手中的腰牌,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由於雙方的矛盾尚未激化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他沒有下殺手,一招一式全都旨在搶奪腰牌,而非克敵製勝。

    那年輕男子也真有本事,麵對如此淩厲難纏的攻勢,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在金龍鎖的籠罩範圍之內翻轉騰挪,愣是沒有讓金龍鎖沾上一點。那金龍鎖化作了一團璀璨金光,就好像金色罩子一般,將年輕男子籠罩在內。而年輕男子本人也化作了一道殘影,在多個位置上頻繁閃現,看得人眼花繚亂。

    剛才還好好的大堂,現在卻變成了淩厲的戰場,反應快的客人全都嚇得縮到了牆角,生怕受到牽連,甚至就連趙正都不得不拉著阿寶那毛茸茸的爪子退後了數步。

    十重天境界的武人交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被那金龍鎖刮到邊,非死即傷。

    眨眼之間,王威與那年輕男子兩人便在酒樓內鬥了十餘招,表麵上王威攻勢更為淩厲,占據了上風,可實則不然,不管王威的攻勢如何淩厲,那年輕男子始終毫發無損,沒有受到半點傷害,更沒有讓腰牌被奪走。

    王威眼見著拿不下這年輕男子,手上加了把力氣,令得攻勢變得更為急促了。一道道勁風席卷而開,吹得周圍人仰馬翻,許多桌椅板凳都被吹倒了。那金光更是變得炫目刺眼,猶如烈日陽光。

    這番攻勢已經夠強了,可仍然未能難倒那年輕男子。若是再這樣下去。非得傷及無辜不可。

    “閣下好本事。”王威忽然誇了年輕男子一句。虛晃一招跳出圈外,落在了大堂正中央,並將金龍鎖握在了手上。他收招之後,周圍的破風聲戛然而止,金光也隨即消失不見。

    “嗬嗬,你怎麼不搶了?”年輕男子晃動著手中的腰牌,笑問道。

    “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會傷及無辜。我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職責是捕盜抓賊,可不是亂傷無辜,所以這架沒法打下去了。你若是還想打,我們可以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繼續打,你若是非要在這裏胡攪蠻纏,那我隻能認栽了,不會再跟你搶奪。”王威坦然回答,而後望向了身邊那些無辜客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們速速退去吧。”

    客人們聞言。簡直如蒙大赦,連忙貼著牆根跑出了客棧。

    趙正見王威選擇了罷手,心中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頗為讚同王威這種做法。

    這舉動看似平常,實則不然。王威弄丟腰牌,上麵必然會有所怪罪,而且會惹來一些江湖人的嘲笑,這臉丟的可不小。若是換成那些死要麵子的武人,拚了命也得把腰牌搶回來不可,才不會顧忌旁邊那些路人甲、路人乙。而王威卻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甘願認這個栽,將這個啞巴虧硬生生吞了下去。

    往往越是修為境界高的武人就越是愛麵子,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王威能做到這一點,實屬難得。

    王威的舉動,倒是給趙正上了一課,他暗下決定,以後動手時定要好好考慮周圍環境,避免傷及無辜。

    “這腰牌你不搶了?”年輕男子晃著手中的腰牌問道。

    “至少不能在這裏搶了。”王威答道。

    “唉,要是你不搶了,這事可就沒什麼意思了。不玩了,不玩了,這破腰牌還給你。”年輕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間換上了另外一副口音,竟然轉變成為了女聲。說話間,還將腰牌丟了過去。

    王威甩動金龍鎖,將腰牌卷住,拿到近前,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將其拿在了手裏。他驚疑不定地望向了那“年輕男子”,皺眉道:“你不是男人。”

    “男人有什麼好的,總是被女人玩得團團轉,我才不想當。”女扮男裝的那人笑著道,聲音竟然格外動聽。她伸手摸向臉頰,輕輕一扯,將一張惟妙惟肖地人皮麵具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成熟女人的姣好臉蛋。

    接著呼氣挺胸,將縮水的胸部釋放出來,令得胸前多了兩道誘人弧度。除了胸之外,她身體其他地方也生出許多巧妙變化,令原本身為男人的骨架迅速縮小,變成了女人的窈窕形象。

    原來,這女人不僅精通易容之術,還精通口技跟柔術,極其善於喬裝打扮,難怪能瞞天過海,騙過王威的眼睛。

    由於這女人改換了容貌,所以趙正沒能認出她的身份。現在她露出了真容,趙正總算是將其認了出來,心中恍然大悟。

    “秦小穎!原來是你!”王威也認出了女人的身份,氣得失聲道。

    “嗬嗬,沒錯,就是本姑奶奶。”秦小穎掩嘴竊笑,聲音猶如銀鈴,身軀花枝亂顫,“被本姑奶奶耍得團團轉的滋味怎麼樣?”

    “這滋味可實在不怎麼樣。”王威苦笑著搖了搖頭,有點鬱悶,也有點無奈。

    “哼,今天本姑奶奶總算是報了當年被抓之仇,心裏舒坦多了。”秦小穎道。

    從兩人之間的對話便可以聽出來,兩人以前是有故事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王威家裏世代忠良,一代代全都是出將入相之人,代代為國盡忠。有著這樣的家庭背景,耳濡目染之下,使得王威武藝習成之後,早早地便加入了錦衣衛,開始捕盜抓賊,為朝廷賣命,為百姓謀福。

    算起來,王威算是個典型的兵。

    而秦小穎正好相反,她是個典型的賊,專門喜歡偷東西,而且偷盜水準極高,人送綽號神偷。在偷盜方麵,她可以說是頂尖的存在。這個行當裏絕沒有能超過她的存在。因為她是江湖上唯一的一名十重天小偷!

    劍聖是用劍這個領域的頂尖人物。就連金泰掌門都得甘拜下風,而秦小穎則是偷盜這個領域的頂尖人物。這兩個人的綽號,一個帶個聖字,一個帶著神字,而且都是實至名歸,不愧頭頂上的綽號。

    人怕出名豬怕壯,有時候名氣太大不是什麼好事,惡名更是如此。

    由於秦小穎偷東西的本事太高了。以至於江湖上不管丟了什麼寶物,都要賴在她的頭上,隻要丟了東西,不管黑道白道,都跑去追殺她。這害得她過了很多年的逃命生涯,要不是她武功高強,本事夠多,早就被人抓住大卸八塊了。

    有一次秦小穎看中了一件皇宮之中的寶物,手癢跑去盜竊,結果觸動了機關。被困在了裏麵。恰好當時王威也在皇宮裏,領人趕往了事發地點。將秦小穎給抓住了。可以說,這是秦小穎自從偷盜以來,第一次栽跟頭,也是最後一次。

    若是按照大炎國的刑法來進行判決,秦小穎入宮行竊可是株連九族的罪,這使得秦小穎慌了神,當麵向皇上求情,希望能夠將功補過,換回一條小命。皇上起了愛才之心,答應了秦小穎的請求,免除了所有罪過,並賜了秦小穎相應的官職。這樣一來,秦小穎不僅免了罪,還成了官差,身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其實這種例子並不少見,俠以武犯禁,那些武林高手對於朝廷的威脅是很大的。為了鞏固統治,朝廷非常樂意招納高手入朝,每隔三年就會舉辦一次武狀元考試,哪怕稍微排上一點名次,都會授以官職,予以厚待。

    不少在江湖上惹上麻煩,混不下去的人,都會選擇投靠朝廷,以此換來保命的機會,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朝廷還特意將這群人編成了一隊,組成了一支實力強悍的禁衛軍,專門負責保護皇宮的安全。外人並不知道這支禁衛軍中都有誰,隻知道這支禁衛軍的實力強得離譜,每個人都是以一敵千的人物。

    以秦小穎那叛逆的性子,自然是不願意受到朝廷約束,之所以做了這個選擇,大半是為了圖個清靜,免得再被江湖中人追殺。她的想法,倒是跟大多數投靠朝廷的人差不多。

    當年是王威將秦小穎給抓住的,今天秦小穎耍了王威一通,倒是找回了當年的場子。

    “秦小穎,你不在皇宮裏當差,跑到這來幹什麼?”王威回過神之後,點指對方,劈頭蓋臉地問道。

    “那你跑到這裏來又是幹什麼?”秦小穎哼了一聲,反問道。

    “我來這裏是因為身有要事,是為了當差辦案。”

    “本姑奶奶來這裏也是因為身有要事,也是為了當差辦案,不然的話,以我的身份,能隨便離開皇宮麼。”

    “你來辦什麼事?”

    “你又來辦什麼事?”

    王威翻了下白眼,對麵這位姑奶奶還真是難纏,他問什麼,對方就反問什麼。他來此的目的三言兩語講說不清,不費點唇舌可是說不完的,既然這樣,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他衝著秦小穎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找個桌子坐下。兩人都為朝廷效力,都是吃皇糧的人,弄清身份之後,剛才的矛盾也就自然消散了。

    秦小穎倒也沒推辭,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探手入懷,取出了兩個錢袋,隨意丟給了王威二人,物歸原主。

    王威喚來了心有餘悸的店小二,安撫了一番,並承諾包賠損失,提前支付了五十兩銀子。

    店小二見了王威剛才動手的樣子,膽子都快被嚇破了,哪還敢要錢,連連推辭不要。王威沒有辦法,隻得把臉繃了起來,將銀票硬塞了過去。店小二這才將錢收下了,躬身退下,開始給王威幾人張羅茶水點心。

    “原來這人打起架來這麼可怕,簡直就像是天兵下凡,剛才我那麼對他,他竟然沒有殺我,這可真是撿了條命回來。”店小二退下之後,擦了擦汗,心中暗暗道。

    打發走了店小二,王威拍了拍趙正的肩膀,介紹道:“這位小兄弟名叫趙正,是泰山派的門人弟子,人送綽號旭日初升,可是一位了不起的江湖新秀……”

    “好了,好了,不用再介紹下去了,我知道他是誰。”秦小穎不耐煩地打斷道。

    “哦?前輩認得我?”趙正意外道。

    “我不是認得你,我是認得你腰間的佩劍。”秦小穎衝著趙正腰間懸掛的子初劍努了努嘴,“這不就是子初劍麼,可值不少錢呢,當初我找別人要過這柄劍的圖畫。”

    “原來如此。”趙正恍然大悟,對方身為神偷,喜歡打聽此類事情倒也正常。

    王威就像個中間人,向秦小穎介紹完趙正,又開始向趙正介紹秦小穎。

    “久聞秦前輩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趙正衝著秦小穎一抱拳,客氣道。對方隻偷東西,不亂殺人,再加上已經金盆洗手,專為朝廷效力,倒也不是什麼壞人,故此他的態度還算客氣。

    “別一口一個前輩,都把本姑奶奶給叫得老氣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又保養得這麼好,你叫我一聲秦大姐就行了。”秦小穎不滿道。

    “好吧。秦大姐。”趙正隻得換了個稱呼。

    秦小穎對於趙正並無太大興趣,聊了沒幾句,便話複前言,問起了王威此行的目的。後者簡單作答,說起了南贍省諸多女子失蹤的事情。江湖上殺人害命之類的事情甚多,秦小穎這種老江湖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聽了相關案情之後,也沒提起多大的興趣。

    王威說完了此行的目的,接下來就該輪到秦小穎說了。

    “本姑奶奶身上的差事可比你大多了,說出來嚇尿你。”秦小穎將一塊糕點丟進嘴裏,吧嗒吧嗒吃個幹淨,接著改為了傳音說話,顯得神神秘秘,“我是陪著昭麗公主出來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9:11
第3回  昭麗公主

    此言一出,王威與趙正兩人的臉色均都生出不同程度的變化,因為這昭麗公主的名頭可相當有分量。事實上,不光是他們兩人,就算一些路人聽到了這個名頭,也不會感到陌生,因為這個名頭太響亮了,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

    當今皇上生有九子一女,唯一的女孩便是昭麗公主。她今年的年紀不過十六歲而已,待嫁閨中,尚未婚配。由於是獨女,隻有這麼一個寶貝,當今皇上對於她自然是寵愛有加。論及地位,昭麗公主的地位不比幾位皇兄皇弟差,僅次於皇太子。

    據傳昭麗公主的容貌也相當不錯,有閉月羞花之貌,至於真假,就不是尋常百姓能夠弄清的了。

    按理講,像是昭麗公主這種金鳳凰,本應該老老實實呆在皇宮裏才對,可秦小穎卻說她是陪著昭麗公主一起出來的,所以才會引得王威與趙正如此驚訝。

    王威念及秦小穎那吊兒郎當的性子,懷疑道:“你是不是又在耍我?我告訴你,若是小事情上你耍我也就罷了,這等大事可容不得你拿來開玩笑。”

    “瞧你說的,就好像我這人分不清楚輕重似的,這種事情我怎麼會信口雌黃,你聽我解釋就明白了。”秦小穎白了王威一眼,接著道出了前因後果,說得有鼻子有眼,實在不像是撒謊。

    原來事情是這麼一回事,大炎國近些年一直在跟西北方的蠻族部落“八荒部”交戰,雙方互有勝負,打得血流成河。別看大炎國內強者如雲。英才輩出。可那八荒部也不是白給的。

    武人這種存在。可不僅僅是大炎國才有,其他國家也有,隻不過名稱略有不同而已。

    八荒部將武人稱之為“勇士”,還有一個海島國家將武人稱之為“忍者”,諸如此類的稱呼不勝枚舉。這些名稱各不相同,但本質都是一樣的,全都是依靠內力作戰。

    大炎國有武人,八荒部有勇士。雙方都有各自的倚仗。

    論起兵力,大炎國要比八荒部強上一些,武人也更多一些,這是大炎國的優勢,不過大炎國也有著自己的劣勢。

    八荒部所在的地域極為偏僻荒涼,氣候寒冷,土地貧瘠,所以才會對於土地肥沃,氣候宜人的大炎國虎視眈眈。而大炎國卻正好相反,大炎國對於八荒部的土地沒有絲毫興趣。就算奪來也是一塊難以管理的荒地。

    在這種因素的影響下,大炎國的戰爭策略一向是以抵禦為主。隻要能夠守住防線就行了,很少會主動出擊,深入八荒部腹地。而這種策略,是不可能將八荒部徹底擊潰的。八荒部就算吃了敗仗,還是會無休止地進行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的進攻,永遠不知疲倦。

    兩國間的侵略與抵抗戰爭持續了多年,害得兩國均都消耗了不少國力,有點傷筋動骨的感覺。戰爭發展到這一步,就連一向以野蠻著稱的八荒部也有些吃不消了,動了談和的念頭,而這也正中大炎國的下懷,雙方一拍即合。

    光靠一紙文書換來的和平肯定是不夠牢靠的,所以兩國想到了聯姻這種簡單有效的辦法,而聯姻的人選,自然落在了八荒部首領以及大炎國唯一一名公主的頭上。想要換來兩國的和平,就隻能用這兩人聯姻。

    大炎國當今聖上當然不願意將女兒遠嫁到八荒部那種偏僻蠻荒之地,但是形勢所迫,也沒有別的辦法,在一些大局麵前,就算皇上也無法任性而為。

    好在昭麗公主十分懂事,沒有讓皇上為難,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主動答應下來。至於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到底都想了一些什麼,做過多少掙紮,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昭麗公主答應是答應了,不過也提出了幾個合理的要求,其中有一個要求是拖延一下婚期,使其延期到明年,另一個要求是讓她去大炎國各地轉轉,臨走前看一下故國的山川景色。

    這兩個要求都在皇上的接受範圍之內,皇上心疼女兒,自然沒法拒絕。先是修書一封,派遣使者送往八荒部,告知婚期推遲的事情。接著派遣人手護送昭麗公主出宮,動身前往全國各地欣賞景色。

    而這個護衛的擔子,正落在了秦小穎肩上。之所以會派她出馬,大概有著四方麵的原因。

    第一,秦小穎在皇宮呆了多年,與昭麗公主有私交,還傳授過昭麗公主武功,兩人關係極好;第二,秦小穎武功夠高,是一流高手,以十重天境界,足以在江湖上橫著走了;第三,秦小穎本身也是女人,跟昭麗公主在一起十分方便,不會有太多忌諱;第四,秦小穎精通易容之術,可以將昭麗公主喬裝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免得惹人耳目。

    秦小穎為人看似很不靠譜,可有著以上種種原因影響,倒使得她成為了最為合適的人選,隻怕比王威這種人都要更合適一些。她護送著昭麗公主一路南下,第一站到了這拜龍縣,因為在路上看到了王威二人進入酒樓,所以才特意跟過來捉弄他們二人。

    牽連到皇上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秦小穎再怎麼玩世不恭,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故此王威直接信了秦小穎的話。

    “你身上有著如此重擔,竟然還跑來找我的麻煩,真是夠胡鬧的。別再耽擱了,你快點起來,帶著我們去找昭麗公主,免得她有閃失。”王威急匆匆道。

    “你急什麼,我既然敢過來捉弄你,自然是有恃無恐,昭麗公主現如今有小雲跟在身邊保護,而且她們兩人都已經在我的妙手打扮之下,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外人決計看不出來。”秦小穎白了王威一眼。又往嘴裏丟了塊糕點。她口中的小雲。是昭麗公主手下的一名侍女。手底下也頗有兩下子。昭麗公主這次微服出行,身邊一共就帶了秦小穎跟小雲這兩個人。

    “就算有小雲跟在身邊也不行,昭麗公主本身隻會一些花拳繡腿,小雲也隻有五重天境界,若是遇上厲害的壞人,根本不是對手,哪能叫人放心。”王威沉著臉站了起來,“你快快起身帶我去找昭麗公主。此事可不能含糊。”

    “瞧你那副那凶巴巴的死樣。”秦小穎哼了一聲,拍了拍手,撣掉了手心上的糕點渣,站了起來,“昭麗公主微服出行,化名為了‘黃麗’,待會兒見到她之後,可別說漏嘴了。我這就帶你們過去找她,她剛才看幾個乞丐可憐,正在路上給乞丐們分饅頭呢。”

    就這樣。三人結算了飯錢,外帶著阿寶。一起離開了酒樓,在王威的不斷催促下,一路匆匆忙忙地趕往了昭麗公主的所在地。

    ……

    小雲仍叫小雲,而昭麗公主卻改頭換麵成為了黃麗。黃與皇字諧音,昭麗公主改名為黃麗,也算是有點寓意。兩女不光是名字改了,容貌也在秦小穎的妙手之下,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為了不引人耳目,秦小穎為她們兩人貼上了兩張長相十分普通的人皮麵具,走在人群裏麵,一點也不起眼。

    不起眼歸不起眼,此時在這兩女後麵,卻依舊跟著數人。這些人衣衫襤褸,麵容枯瘦,一個個嘴裏都在念叨著“女菩薩行行好,再賞兩個饅頭吃”之類的話。

    從這些人所說的話便可以聽出,他們跟著兩女可不是因為兩女的長相,而是為了那實實在在的白麵饅頭。

    “唉,昭……黃麗小姐,我早就跟你說別理會這些乞丐,你偏不聽我的。現在可倒好,被他們給纏住了,甩都甩不掉。”小雲小聲抱怨道。她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女孩子,臉蛋圓溜溜的,說話時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她們本來是一行三人,分別是昭麗公主、小雲以及秦小穎。走到中途的時候,昭麗公主見到了一群乞丐,動了惻隱之心,停了下來,從路邊買了一些饅頭分給乞丐。乞丐們拿了饅頭之後,將這個消息散播開來,引來了更多的乞丐。還有一部分乞丐耍心眼,得了饅頭之後,又跑去領第二次、第三次。

    昭麗公主買下來的饅頭,很快便分發完了,可那些乞丐還是不依不饒。她見這群乞丐可憐,索性將饅頭鋪子的饅頭都買了下來,一股腦全都分給了乞丐。

    在這期間,秦小穎不知道因為看到了什麼,忽然離開了,臨走前交代要在幾人臨時落腳的客棧彙合。秦小穎一走,撇下了昭麗公主跟小雲兩個人。

    把所有饅頭都發光之後,那些乞丐仍不滿足,反而引來了更多的乞丐。

    昭麗公主本想向大家發錢,卻被小雲給製止了。

    光是發幾個饅頭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發錢那還得了?

    到時候隻怕得不到幾句讚揚,反而會惹禍上身,壞了她們此行的目的。

    她們本來是為了遊山玩水,可不是為了四處做好事,當善人。

    按照小雲的想法,發了那麼多的饅頭已經仁至義盡,應該把那些纏人的乞丐統統甩掉才是。可昭麗公主卻於心不忍,反而答應了還會去其他地方買饅頭,然後分給沒能分到饅頭的乞丐。這才使得她們兩人被一群乞丐給跟上了,怎麼甩也甩不掉。

    “可我看他們一個個太可憐了,實在不忍心啊。”化身為“黃麗”的昭麗公主歎息道,“大炎盛世,天子腳下,卻還有著這麼多的饑民,真是讓我意外。”

    “小姐,那些不一定都是饑民,江湖上有個叫丐幫的幫派,沒準兒他們都是丐幫的人。這些人表麵上看他們是臭烘烘的乞丐,暗地裏也許腰包鼓著呢。”

    “瞎說,丐幫的人全都背袋子,以袋子多少劃分輩分,這些人身上根本沒有袋子,就是尋常的乞丐而已。而且我看了他們的手腳,根本沒有練家子的痕跡。”

    “就算他們真是乞丐,我們也不能再給他們饅頭了,不然的話。會被他們糾纏不休的。這城裏的乞丐那麼多。你管得過來麼?”

    小雲這句話就好像一根尖刺。猛然刺中了昭麗公主心頭某個柔軟的部位,她的眼眉通過兩側垂了下來,喃喃道:“原來這城裏的乞丐這麼多,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的乞丐不是更多了麼?”

    “我的大小姐,你就別為這事糾結了,大炎國這麼大,哪能人人都是富豪。有點乞丐都是正常的。”小雲勸解道。她是從平民家庭長大的,然後才入宮當了侍女,對外麵的了解程度,自然要遠遠超過昭麗公主。

    相比之下,昭麗公主就好像一隻籠中的鳥兒,從小到大,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籠中的世界,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一頭闖到籠子外麵。

    “我偷聽過父……父親跟手下人聊天,他的那些手下每次都說大炎國內四海升平。民生富庶,沒想到真實情況卻是這個樣子。”黃麗歎息道。

    所謂的手下。自然指的是那些朝廷命官了,那些人上朝之時,為了哄皇上開心,自然要挑好聽的說,難免要與現實情況有所出入。

    小雲自然知道這裏麵的貓膩,不過礙於身份關係,卻不敢插嘴非議,頂多是在心裏苦笑一聲。

    走在路上,黃麗始終眉頭緊鎖,腦海中思考著一個個問題,遇到想不通的問題,便出言詢問小雲。

    “小雲,你說說看,那些乞丐既然沒有東西吃,為什麼不想辦法賺錢呢?”黃麗問道。

    “錢不好賺唄。”小雲理所當然地答道。

    “不是可以種地麼?”

    “我的小姐,這世道可不是人人都有地,再說了,就算有地也賺不到太多錢的。種地可是要交稅的,賺的錢大半都得上繳給朝廷,老百姓能留在手裏的並不多。這兩年大炎國跟八荒部交戰不斷,導致國庫空虛,把賦稅提高了不少,老百姓的日子變得更不好過了。”

    “對,種地還要交稅,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黃麗那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戰爭,八荒部,苛捐雜稅……如果我嫁過去,平息了兩國的戰爭,本國的老百姓應該能好過很多吧。”

    “小姐……”小雲聽到這話,鼻頭不由得有些發酸。她跟隨昭麗公主多年,知道這是個多麼嬌生慣養的女孩,讓這麼一個女孩遠嫁到八荒部那種蠻荒之地,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若是換成她遇到這種事,八成會急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非得想辦法把這事搞砸。可昭麗公主卻沒有這樣做,僅僅是深思了一夜,便答應了這件事。

    當時,小雲曾經問昭麗公主為什麼要答應這門婚事,昭麗公主的回答是:“形勢所迫,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用我一個人換來兩國休兵,這筆交易很劃算。”

    聽了這番話之後,小雲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詞:懂事。

    昭麗公主實在是個懂事的女孩子,知道父皇用心良苦,知道此事幹係重大,知道自己肩負重任,所以沒有違抗父命,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至於昭麗公主所提出的幾個小要求,跟她所要付出的代價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皇上聽到這幾個要求的時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小姐,我們先回客棧吧。秦大姐離開好一會兒了,估計已經辦完了事,回到客棧等我們了。我們先跟她彙合,再到鎮外遊山玩水,讓你好好散散心。”小雲打消了對於往昔的念頭,提議道。

    “不行,我答應了那些沒分到饅頭的乞丐,會再給他們買些饅頭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能言而無信。”黃麗執拗道。

    小雲拗不過黃麗,隻得陪著黃麗繼續尋找饅頭鋪子。兩女人生地不熟,這一找就是整整三條街,走了頗遠的路。跟在兩女後麵的乞丐漸漸沒了耐性,還以為此事沒戲了,紛紛選擇了離去,這倒是讓得兩女的耳根子落了個清靜。

    “小姐,這麼亂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跟本地人打聽一下吧。要是這周圍實在沒有饅頭鋪子,我們就隨便買點吃的賞給那些那些乞丐算了。”小雲提議道。

    “恩,也好,不過……”黃麗苦笑了一下,“這事得交給你去做,我可張不開嘴。”

    讓一名嬌貴的公主跑去打聽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小雲笑了笑,沒有推辭,舉目掃視了一圈,一眼盯在了一名站在路邊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身材瘦高,容貌英挺,看上去很順眼。此時他正一個人站在原地,也不知是在等人,還是在看什麼東西。

    小雲對那青年產生了興趣,反正找誰打聽路都是一樣的,索性找個順眼的攀談一下。她快步走了過去,跟對方打了招呼。

    瘦高青年先是一愣,旋即回了個禮。

    小雲倒也不怯場,直接表明了來意,聲稱要尋找饅頭鋪子。

    “前麵不遠就有個饅頭鋪子,我帶你們過去好了。”青年爽朗道。

    “這樣麻煩你不太好吧?”小雲問道。

    “沒關係,我現在正好閑來無事,領你們走一趟也無妨,你們隨我來就是了。”青年往前一指,不再囉嗦,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麵引路。

    這樣一來,兩女就不好拒絕什麼了,隻得乖乖跟在了後麵。

    “小姐,我們倒是遇到了一個熱心腸的。”小雲湊到黃麗耳邊,悄聲道。

    黃麗點點頭,不置可否。

    青年領著兩女左轉右轉,一路走進了一條偏僻小巷,整條小巷十分荒涼,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們到地方了,前麵就是饅頭鋪子。”青年轉過身,說道。

    “哪有饅頭鋪子?我怎麼沒看到。小雲皺起眉頭,向前張望,卻找不到饅頭鋪子的蹤影。

    “饅頭鋪子就在這裏。”青年猛然出手,伸出食指,猛點小雲身上的穴位。

    小雲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指點中,當即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黃麗倒吸了一口冷氣,可還不等有所動作,便成為了第二個受害者——她的武功還不及小雲。

    “真是好笑,打聽路竟然打聽到了我‘小五通’的頭上。你們兩個雖然姿色平庸了點,但也能賣上不少錢,正好有個買家催得緊,可以拿你們過去湊數。”青年俯視著躺在地上的兩女,露出了一絲冷笑,心中暗暗道。

    昭麗公主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被一名陌生青年抓住。

    陌生青年也同樣沒有想到自己抓住的竟然是當朝公主。

    命運,就是這樣奇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20:07
第4回  捅婁子

    昭麗公主不見了。

    趙正等三人在秦小穎的引領下動身前往了昭麗公主之前分發饅頭的街道,結果撲了個空,接著又趕去了昭麗公主入住的客棧,結果又撲了個空。兩次撲空,讓這三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心急了。

    王威的臉色一下子沉到了底,就跟籠罩了一層烏雲似的,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此時非常不滿。

    他的不滿也有情可原,都怪那秦小穎故意跑來找他晦氣,結果害得昭麗公主身邊無人保護,若是昭麗公主在這期間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麻煩可就大了。

    其實秦小穎何嚐不急?她身為負責保護昭麗公主的人,身上責任重大,比王威更擔心昭麗公主的安危。

    “也許黃麗小姐跟小雲跑到別的地方逛街了,先不用這麼擔心,我喊兩聲看看。”秦小穎衝著王威出言安撫,但這番話聽起來並無太大底氣,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王威沒有理會秦小穎,仍是繃著一張臭臉。若是被他抓過的賊看到了這張臭臉,非得被嚇哭不可。

    秦小穎也不再觸王威這個黴頭,而是走到窗邊,對著窗口提氣大喊道:“黃麗小姐,你走到哪裏了?我是秦大姐,你若是聽到我的聲音就應一聲。”

    聲音並不大,卻在內力的包裹之下傳出很遠,很有點千裏傳音的感覺。

    事實上秦小穎並不會千裏傳音這門功夫,之所以能夠辦到這種事,隻是因為自身實力過硬而已。武人隻要強到一定程度。自然能夠辦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無需刻意學習。趙正就是個例子。他以前並未深入修煉過八臂拳,頂多隻算是淺嚐輒止而已,可到了八重天之後,一下子便可釋放出四條內力手臂,很有種水到渠成的意思。

    聲音傳播出去之後,秦小穎側耳凝神傾聽,期盼著能夠聽到昭麗公主的回應。她身為十重天武人,有著天人感知的能力。能夠感知到數裏地之內的風吹草動,一旦昭麗公主在城內有所回應,她便能夠察覺。

    天人感知的能力很敏銳,但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將數裏地之內所有情況納入掌控之內,隻能做到一些有針對性的探查。若是昭麗公主在城裏大喊一聲,秦小穎定能聽得到,可若是昭麗公主一動不動,秦小穎就徹底沒轍了,她不可能僅靠天人感知便將昭麗公主找出來。人山人海。這太難了。

    半柱香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可昭麗公主還是沒有回應。

    秦小穎的額頭泛起了細密的汗水。對著窗口又喊了數聲,可依然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換不來任何回應。她喊得聲音很大,若是昭麗公主身在城中,定然能夠聽到,也定然會給予回應。沒有得到回應,這有著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昭麗公主已經出城遊玩了,第二種可能是昭麗公主出事了!

    第二種可能太過可怕,眾人想都不敢想,隻期盼著是第一種可能。

    “我們分頭去找昭麗公主吧。秦小穎你留在城內找,我到城外找,趙正留守於此。出城之前,我還會跟衙門打一聲招呼,讓幾名信得過的手下幫忙。大家分頭行事,不管能不能找到,兩刻鍾之後都要回到這裏集合,再做其他打算。”王威深吸了一口氣,根據目前的情況,定下了最為合適的搜尋計劃。

    王威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身上有著一股無形的威嚴,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三人的頭目,另外兩人對於這番安排毫無異議。

    三人分頭行事,王威跟秦小穎跳窗離開了客棧,眨眼間消失無蹤,空餘趙正跟阿寶一人一獸留在屋裏。

    阿寶出於好奇,晃動著胖乎乎的身軀,爬到了窗口前,向著外麵張望,模樣好不滑稽。

    換做平時,趙正看到阿寶這個樣子,肯定會莞爾一笑,可現在卻笑不出來。

    眼下的情況是很嚴峻的,若是昭麗公主真的失蹤了,簡直跟天塌下來沒什麼兩樣。

    昭麗公主的身份太高,失蹤之後,皇上定然會勃然大怒,傾動全國之力進行尋找。與失蹤有關的人等,全都會受到牽連,尤其是秦小穎這個罪魁禍首。除此之外,昭麗公主失蹤後還會破壞和親一事,導致大炎國跟八荒部再度交惡,甚至有可能再次引發烽煙。到時候刀兵四起,血流成河,後果不堪設想。

    “希望昭麗公主沒事吧。”趙正微微甩了下腦袋,將各種可怕聯想甩了出去,

    相比於王威跟秦小穎,趙正的任務顯得簡單了許多,隻需在原地等下去即可。

    兩刻鍾的時間轉瞬即逝。

    王威先一步通過窗口跳了進來,臉色依舊陰沉,從他的臉色便可以輕易讀到答案。他憑借天人感知,已經提前探查到了屋內的情況,知道昭麗公主跟秦小穎都沒有回來,故此進屋後一語不發,直接走到桌邊,倒了杯水一口飲下。

    趙正知道此時王威一定心急如焚,所以沒有多嘴打擾,而是繼續站在窗邊,眺望著外麵的景色。

    沒過多久,秦小穎也回來了,就連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目光顯得躲躲閃閃的,有些不敢與王威對視。

    三人沒有進行過多的語言交流,但答案已經擺在了明麵上。

    昭麗公主確確實實是失蹤了,城內不見蹤影,城外亦是如此。

    現在問題變得更加嚴峻了,嚴峻到了讓人如坐針氈的程度。

    “秦小穎,你得入獄。”王威打破平靜,沉聲道。

    “為什麼?”秦小穎失聲道。

    “昭麗公主失蹤,此事你有著脫不開的責任,這個責任,你得扛著。在找到昭麗公主之前。你得一直呆在獄中等候發落。我會將此事稟明皇上。請皇上定奪。同時還會出動全部的錦衣衛,對這片地帶進行全力搜查。”

    “不行,我不能入獄,我要跟你一起去找昭麗公主。好歹我也是十重天武人,能幫上忙。”

    “別說你是十重天武人,就算你是十一重天武人,或者是十二重天武人,你也得入獄。這事跟修為境界無關,而是法定程序,沒得商量。”

    秦小穎的臉色瞬間煞白起來,若是此事驚動了皇上,那事情可就鬧大了,到那時候,她非得吃不了兜著走。

    伴君如伴虎,龍顏之怒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若是皇上發了脾氣,事後就算找到了昭麗公主,秦小穎也會被問罪。甚至有可能為此掉腦袋。

    屋裏的氣氛悄然間緊張起來,就好像有著一隻隻無形的手掌。狠狠扼在了三人的喉嚨上,唯有不明真相的阿寶仍是一臉茫然,正在那玩弄著枕頭。

    關鍵時刻,趙正輕咳一聲,走上前解圍道:“王大哥,你先別激動,此事尚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昭麗公主下落不明,此事若是上報到皇上那裏,必然會引來嚴重後果,這個後果沒人能夠承擔得起。而且此事鬧大之後,對於昭麗公主十分不利。她現在已經易了容,沒人能夠認出她,也沒人知道她來到了這裏。若是此事鬧大,宣揚出去,很可能會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到那時候,昭麗公主的處境會變得更加危險。以我之見,還是先把此事壓下來為妙,先由我們這些人進行調查,若是實在調查不出來,再奏明皇上也不遲。”

    “這種隱瞞實情的舉動,與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若是事後皇上追究下來,我必然會為此受到牽連。”王威沉聲道。

    “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兩個選擇都有弊端,不如取個中好了。我們定下一個日期,在這個日期內,先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奏明皇上。若是逾期依然找不到昭麗公主,再奏明皇上也不遲。”

    趙正這番請求,實際上幫了秦小穎一個大忙,完全是在替秦小穎求情。後者對他報以了一個感激的眼神,接著望向了王威,等待著王威的回答。

    王威沉思片刻,權衡利弊之後,吐氣道:“好吧。就聽你的意見,為此事定一個期限。兩天之內,若是能夠找到昭麗公主,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此事既往不咎。若是過了兩天,我必須將此事奏明皇上,調遣大批人馬對此地進行搜查。除此之外,在這期間,秦小穎必須留在獄中聽候發落,不許私自出來。她現在屬於代罪之身,沒有權利四處走動。”

    “不行!我不能呆在大牢裏,非得幫忙一起尋找昭麗公主不可。”秦小穎漲紅了臉,斷然道。

    “秦大姐,稍安勿躁。”趙正搶先一步衝著秦小穎擺了個手勢,“王大哥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希望你也能做出讓步,否則的話,此事非得鬧僵不可。”

    王威沒有言語,而是瞪眼看著秦小穎,態度表露無遺。

    秦小穎目光變幻數下,貝齒輕咬嘴唇,將其咬得隱隱發白,最後還是不得不妥協道:“好吧。我願意進大牢。”

    此事就這樣定下了,責任重大的秦小穎暫且關入大牢,王威跟趙正負責全力尋找昭麗公主。

    當然,之所以讓秦小穎入獄,隻是走個形式而已。憑秦小穎的境界修為,豈是幾麵磚牆能夠阻擋的?

    ……

    黑暗,深沉的黑暗。

    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也沒有太多的聲音,有的隻是數人之多的呼吸聲。這些呼吸聲很是均勻,像是那種睡著之後的呼吸聲。

    黑暗之中,終於有人打破了平靜,發出了一些支支吾吾的聲音。

    聲音是由小雲發出的,她已然醒了過來,本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布條纏住了,手腳也被鐵鏈鎖住了,根本不能動彈。她大吃一驚,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回想起了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不好,我跟昭麗公主被人襲擊了!”小雲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涼了半截,使勁掙紮著身體。並不斷發出聲音。試圖叫醒身邊的昭麗公主。

    雖然她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可光靠耳朵以及鼻子也能大致摸清楚周圍的情況,周圍有著許多人的呼吸聲,還有著昭麗公主身上的香料味,所以昭麗公主定然就在不遠處。

    至於這裏到底在哪,是什麼地方,那陌生男子為何會對她們出手,這些問題就不是小雲能夠妄加揣測出來的了。

    小雲身上有功底,而且功底還不弱。所以提前醒了過來,可昭麗公主就沒這個本事了,似乎睡得很香,根本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她發出的聲音,並未能驚醒昭麗公主,反而帶來了麻煩。

    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了一個嘎吱聲,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一道昏黃的燈光投射進來,在地麵印出一道瘦高的身影。

    “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看來你學過武功。得對你特殊照顧一下才行。”持燈人冷冷道。

    小雲打了個寒顫,渾身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她聽出了持燈人的聲音,這聲音跟那襲擊她們的瘦高男子一模一樣。

    持燈人一步步走進屋內,在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臉部的表情,這張臉上半部分仍然沉浸在陰影當中,唯有下半部分被光芒照亮了,顯得陰森森的,就好像從那九幽而來的勾魂惡鬼。

    小雲發出了更大的聲音,並使勁蠕動著,可卻徒勞無功。憑她那點內力,根本不足以震斷身上的鐵鏈。

    瘦高男子走到小雲近前,俯下身來,伸手捏住了小雲的下巴,左右打量了幾眼,搖搖頭道:“真是個庸脂俗粉,讓人提不起胃口,還是把你賣給別人好了。”說罷,又一次出手點昏了小雲。

    小雲緩緩合上了眼簾,借著瘦高男子手中的燈光,依稀看清了躺在不遠處的昭麗公主,可下一刻便徹底不省人事了。

    瘦高男子解下了小雲嘴巴上纏著的布條,往那嘴裏麵塞進一粒丹藥。不用猜也知道,這粒丹藥絕不是什麼好東西。處理好小雲,他又去檢查了一下昭麗公主的情況,對其身體進行了一番探查,發現昭麗公主根本沒多少武功底子後,便動身離開了。

    這不知名的地方,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

    夜幕緩緩降臨,最後一點陽光也從西邊的天際消失了,就仿佛那徹底消失的希望。

    忙碌了大半天,王威、趙正以及一眾錦衣衛卻一無所獲,並未能找到昭麗公主。至於線索,倒是調查出了一些。

    有數名乞丐為了乞討,跟著昭麗公主走了很遠,在這期間昭麗公主一直相安無事,沒有什麼異常之處。除了乞丐之外,有幾名店主跟路人也對昭麗公主留有印象,畢竟不是誰的身後都會跟著那麼多的乞丐。

    不過這些人也僅僅是見過昭麗公主而已,無法提供更多的線索。

    沒人看到過昭麗公主出城,也沒人看到過昭麗公主遇害。

    搜查範圍圈定在了昭麗公主失蹤後的街區以及拜龍縣城外,尤其是那片可疑街區,更是要仔細搜查,翻個底朝天也不為過。

    除了正常搜查之外,大家還記下了昭麗公主身上特有的香料味,以此來進行尋找。武林高手的鼻子是很靈的,這種找人方法經常能取得奇效。

    由於之前這裏有過許多女子無故失蹤,眾人自然將昭麗公主失蹤一事與其聯係在了一起,懷疑兩個案件都是同一人所為。這個推測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不過沒什麼相關證據,也沒什麼相關線索,僅是個空中樓閣般的推測而已,沒什麼大用。

    眾人交流了一番之後,定下了接下來的搜查計劃,決定連夜搜查,並不休息。到了這種關頭,哪還有人睡得著。

    本來,趙正應該幫忙繼續搜查,可他卻萌生出了其他想法,有了自己的打算。

    “王大哥,我想跟你們分頭行事,你們去調查你們的,我去調查我的。若是我有了什麼重大收獲,再回來找你,或者是通知其他錦衣衛。”趙正提議道。

    “這樣也好,你就單獨行動吧。路上記得小心一些,從種種跡象來看,昭麗公主遇襲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抓走她的人一定不是等閑之輩。”王威提醒道。

    趙正點了點頭,辭別了王威以及數名錦衣衛,飛身跳入了夜色當中。

    他之所以要分頭行事,是因為考慮到此事有可能與葉知秋師徒有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沒必要再參與調查了,應該將目標鎖定在葉知秋師徒上,有針對性的行動。這樣可以省卻不必要的麻煩,直接將昭麗公主救出來,並順便戳穿葉知秋師徒的假麵具。

    如果他猜錯了,也沒什麼損失,王威手下那些人專門擅長破案,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不會影響到大局。

    “在我的記憶當中,本不該出現昭麗公主失蹤的事情才對,難道這次又是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事情出現了未知的變故麼?”趙正一邊淩空飛行,一邊暗暗嘀咕。

    若不是他拖延了兩天,耽誤了王威的行程,王威就不會遲來一步,在今天才抵達拜龍縣。王威若沒有遲到,也就不會與秦小穎相遇。秦小穎若沒有過來找王威的晦氣,昭麗公主就不會失蹤……

    這其中,似乎隱隱有著因果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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