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數字武俠 作者:浮雲兔曉夜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7:1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4 173725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34
第四十一回 通竅丹

  消息總是傳得很快,沒過多久,金泰與三刀宗定下三年之約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泰山派,甚至流傳到了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對於此事,派內眾人持有不同態度,但大多數人都極力反對此事,認為金泰掌門不該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一旦三年之內無法查出真凶的話,將會釀成十分嚴重的後果。

  像是金泰這種位高權重的人,說話是必須算話的,既然答應了一旦查不出真凶就得認罪償命,到時候就不可能反悔了。刨去隱世不出的林清風不算,金泰可是泰山派內唯一的十一重天武人,是整個泰山派的頂樑柱,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整個泰山派都會受到動搖,甚至從一流門派跌為二流門派。

  一個門派的強大與否,其實並不看門人弟子到達有多少,而是看門中有多少高手,這些高手都到了何種境界。一個門派只有擁有了十一重天武人,才算是一流的門派,縱觀少林,峨眉,武當,丐幫這些門派,皆是如此。

  泰山派中的人,全都十分擔心這個三年之約,生怕到時候查不出真凶,害得掌門送上性命。

  不過這個三年之約也並非全是壞處,在這之後,三刀宗確確實實老實了很多,不再找泰山派的麻煩了。看這個樣子,三刀宗確實是想遵守約定,姑且停戰三年。事實上,三刀宗也只能如此,如果他們不守約定,繼續找泰山派的麻煩,金泰掌門是絕不會容忍的。

  不管如何,這三年之約確確實實地為泰山派換來了這不長不短的和平,讓門中的人多多少少都鬆了口氣。

  趙正便是這三年之約的直接受益者,前一陣子他多次陷入危機,神經一直緊緊繃著,在金泰與三刀宗定下三年之約後,才總算是放鬆了一些,過上了幾天消停日子。隨著泰山派漸漸放鬆戒備,他終於不用再四處巡邏了,每天有了大把的閒置時間。他利用這些時間,每天抽空餵養阿寶,與其增進感情,另外經常往冷香居跑,學習煉丹技巧。

  肉香丹煉製成功之後,玉玲兒便將心血全都傾注在了煉製第三種藥物通竅丹上面,而這種丹藥,正是趙正從六重天修煉到七重天所需的重要丹藥。

  趙正對於通竅丹志在必得,所以很是上心,每天學的時候很認真,同時也提出了一些建設性的煉丹方法。他頭腦靈活,有時候想到的主意,連玉玲兒都不得不佩服,反倒也教了後者不少東西。

  在學習煉丹的過程中,趙正也從玉玲兒口中間接得到了一些消息,專門負責煉藥的回春堂,已經組織了一些人手,開始在暗地裡煉製虎骨丹了,初步煉製出了第一批虎骨丹。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把這些虎骨丹分給一些有潛力的三、四重天門人吃了,以便於幫助這些門人早日達到五重天境界。像是這種實力不上不下的武人,在泰山派可是有很多的,若是能夠統統培養成五重天武人,也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煉丹之餘,趙正還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將來泰山派之前得到的鬼頭魚魚鱗拿了出來,交給了泰山派的鍛金堂,讓這個堂口的人幫忙打造一件內甲。其實他早就想找人打造這件內甲了,因為這種防具的作用很大,曾經數度幫過他的大忙。他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現在才著手做這件事,是因為之前初來乍到,不方便麻煩泰山派的人。現在他在泰山派待了這麼久,基本混了個臉熟,又當上了門內長老,就不用有這種擔心了。

  除了趙正之外,其他三位跟他住在一起的人,也均都有了一些或多或少的變故。在他的指點以及虎骨丹的幫助下,笑面鬼‧王二以及人屠子‧任千秋兩人,先後突破瓶頸,從二重天到達了三重天,這對於這兩人來說,也是個不小的喜訊。

  劍奴在山上住了這麼多天,也住得有點煩悶了,手越來越癢,乾脆重操舊業,在朝陽居內弄了個像模像樣的鑄劍作坊。泰山派家大業大,門內各種物資都很充裕,而且絕不吝嗇,不管他要什麼都盡力滿足。所以他這個作坊還是相當不錯的,沒比鑄劍山莊的作坊差多少,讓他對此非常滿意。

  由於三刀宗之前曾經對劍奴出過手,再加上泰山派對他不錯,他為此主動找到過金泰掌門,表示願意動員鑄劍山莊的力量幫助泰山派,與之合力對付三刀宗。不過這個提議被金泰婉拒了,沒有採納。若金泰真想靠蠻力對付三刀宗,也不會一直拖到今天。

  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就像手中緊緊攥住的沙子,不管攥得多麼緊,還是會有沙子從手指縫中緩緩流出,怎麼也挽留不住。

  在金泰與三刀宗定下三年之約二十餘天之後,玉玲兒終於將通竅丹煉製成功,將一枚完美的通竅丹交到了趙正手上。

  這粒丹藥並非圓形,而是呈現不規則的形狀,表面有著很多的小凸起,將其握在手裡,隱隱能夠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微風從丹藥表面發散而出。細看之下,能夠發現,這丹藥上面有許多幾不可查的小孔,那微風就是從小孔中透出來的。據玉玲兒聲稱,這種異狀正是通竅丹絕無僅有的特徵,正因為有這微風存在,才能證明這粒丹藥煉製成功了。

  趙正本人也知道這種特徵,所以並沒有覺得奇怪。他將丹藥握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番,臉上浮現興奮之色,嘴角也是翹了起來。有了這通竅丹之後,再運功打通渾身的經脈與穴位就容易多了,能夠成為他修煉之路上的一大助力。

  「我師父之前答應過你,在你到達七重天之前,會盡力供應你所需的通竅丹,以後你用完了通竅丹,可以再來我的冷香居取藥。還有,現在三種藥物的煉製方法我都交給你了,在此期間,還額外教了你許多東西。以你現在的煉丹水準,比我大多數的徒弟還要厲害一些。我已經兌現了當初的諾言,從此以後你不必再來冷香居學習煉丹技巧了,就算你來,我也不會放你進煉丹房的大門。」玉玲兒淡淡地說,除非遇到極特殊的情況,否則她永遠是這副表情。

  「呵呵,多謝玉堂主這些天的教導,也多謝你的回春堂以後為我供應通竅丹,你說的事情,我會嚴格照辦的,以後絕不會再來打攪你,就算在煉丹方面遇到了麻煩,也不會來問你的。」趙正一把握住通竅丹,微笑道。

  這番話實際上是十分見外的,可玉玲兒偏偏最喜歡這種見外的話,因為她確實不喜歡別人打攪,更不喜歡跟別人套近乎。她沒有應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趙正的說法。

  從今以後,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趙正就不能再來這冷香居了。他跟玉玲兒告了別,接著又跟冷香居中包括小花在內的幾位女弟子道了別,相比之下,幾位女弟子對他稍稍熱情一些,跟他說了幾句客套話。

  趙正就此離開冷香居,握著一粒剛剛煉製出來的通竅丹,回到了自己的朝陽居。他把自己關進了睡房裡,在這封閉的房間中,開啟了系統倉庫,將通竅丹塞了進去。對於這第一粒通竅丹,他打算在副本裡面服用,那裡更為安靜一些,絕不會受人打攪。他調出了長時靜室副本,利用系統面板對其進行了一番調整,在帶入物品一欄中,選中了新得到的通竅丹以及一小截黑鐵木。

  光芒一閃,空間位移,趙正穿越了時空的隔閡,一腳踏入了長時靜室,踩在了堅實的磚地上。他在腳下掃視一圈,找到了此副本中的補給品,以及那粒通竅丹。他撿起通竅丹,看了兩眼,然後興衝衝地丟進了嘴裡,咀嚼幾口後,喝水送入肚中。

  他揉了揉肚子,坐在地上,將一小截黑鐵木放在身前,就此展開修煉。他捏了兩個手訣,在身前比劃兩下,運轉起了丹田內力,令肚子裡變得溫熱起來,加快了吸收藥力的速度。沒過多久,他便感覺到了肚子裡的一絲變化,似乎有數股涼颼颼的風絲,在他肚子裡四處亂舞,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他知道這些就是通竅丹的藥力,立即運功加以牽引,引著這些好似風絲般的藥力,前往了身體各處的經脈穴位。

  這個舉動,是對他運功的一種考驗,如果他運功老道精準,就可以將藥力一分為三乃至更多股,然後同時衝擊多條經脈,這樣無疑會將藥力最大化,取得最佳的效果。可如果運功不濟,掌控不足的話,就只能走穩健路線,一次運行一到兩股藥力了,這樣衝擊的經脈就會少一些。

  他自忖在運功方面的火候還算可以,在第一次利用通竅丹藥力時,便直接將藥力一分為三,同時衝擊三條不同的經脈。這對內力的掌控以及注意力都有著極高的要求,如果掌控錯誤,導致藥力走岔,不僅不會起到衝擊穴位的作用,甚至還會傷及自身。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貫注地運轉著三股藥力,用內力包裹住這些藥力,向前勻速推送。

  半柱香過去,他順利完成了第一個小周天,讓三股藥力在三條不同的經脈中走了一圈,期間十分順利,並未生出什麼波瀾。他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漸漸放開了手腳,在第二次運轉之時,加快了幾分速度,讓藥力在經脈內快速同行。這一次,他只用了之前三分之二的時間,便完成了第二小周天。

  運轉藥力其實跟運轉內力是極為相近的,只不過需要用一者牽引另一者而已。他在運轉藥力的過程中越來越順手,到了第五次的時候,乾脆將藥力一分為四,同時運轉四條藥力。這無疑大大加快了進程,同時也充分利用了藥力,但也加大了運轉難度。為了避免出錯,他在運轉四股藥力之時,速度放慢了許多,這次花了足足一炷香時間才運轉結束。

  雖然速度放慢了,可他下一次運轉藥力時,還是沒有放棄同時運轉四股藥力的做法,這是為了長遠打算,將來他需要長期服用通竅丹,當然得想辦法儘量多多利用藥力,避免浪費。

  通竅丹所需的藥材是很珍貴的,一粒的造價就在一千五百兩銀子左右,可是相當的價值不菲,就算泰山派許諾會全力供應他,也不可能一天送他一粒。而且是藥三分毒,不管什麼丹藥,都不能頻繁服用。所以每次服用通竅丹時,都得珍惜每一分的藥力。

  在趙正腹內的熱力融化下,通竅丹越來越小,不斷釋放出新的藥力,可這種藥力,終究是有限的。在他運轉了整整十五次藥力之後,腹內的藥力忽然中斷了,只剩下了若有若無的一丁點。

  他多少有些意猶未盡,停止了運轉,細細感受了一下裡面的變化。儘管只是第一次吸收通竅丹,可那種變化還是相當明顯,他主攻的幾條經脈,全都變得粗壯了一些,其上的穴位,也變得更加通透了。若是利用這三條經脈運轉內力,肯定要比替他的經脈快上一些。

  由此看來,通竅丹果然名不虛傳,藥力很是驚人,遠比他用尋常方式拓展經脈要快上一些。以後有了這種丹藥的幫助,再加上這修煉時間超長的長時靜室,他的修煉速度一定會隨之飆升,以驚人的速度達到七重天境界。他估算了一下,這個過程大概只需要兩年左右,兩年之後,他便是響噹噹的七重天武人了。

  武人的七重天境界名為舒經通絡,想要到達這個境界,就得用各種方式拓展經脈與穴位,將其盡數打通,讓內力運轉變得更為順暢磅礴。若是有幸到達了這個境界,內力運轉速度以及出招的威力,都會比六重天時強上一大截,會有著飛躍般的進步。

  「七重天境界距離我也不遠了啊。」趙正猛地握緊拳頭,發出一聲脆響,而後將目光投向了身前的一小截黑鐵木。

  吸收完了通竅丹的藥力,接下來就該繼續用通常的方式進行修煉了。每一次此類修煉結束之後,都能讓他的丹田增加一些木元內力,現如今他丹田中的木元內力已經很是可觀了,隱隱閃爍著生機勃勃的綠色光芒。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35
第四十二回 禁地

  數日後,清晨,朝陽居中。

  趙正剛剛洗漱完畢,在冷水的刺激下,抖擻起了精神,準備迎接新的一天。這時,房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等腳步聲接近,便聽門外之人喊道:「趙正,你快出來看看,阿寶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聽這聲音,明顯是王二發出的。這位跟任千秋在對於趙正的稱呼方面很是隨意,有時候會稱之為趙公子,有時候會稱之為趙長老,私下裡則大多直呼其名。對於稱呼方面,趙正倒也不太在意。

  「阿寶出事了?」趙正聞言愣了一下,旋即露出關切之色,快步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了。阿寶是一頭上品異獸,擁有九重天武人的潛力,而且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已然有了些許感情,在他心目中還是很有分量的。

  王二此時恰好也走到了門邊,他細說道:「早上起來我給阿寶餵食,發現它兩個鼻孔裡總是往外流鼻涕,身體好像也比平時熱,似乎是生病了。」

  「有這等事?我去看看。」趙正神色微動,大跨步出了屋,直奔阿寶所在的房屋,那個屋子與他的睡房相鄰,走兩步也就到了。推門而入,他直接走到了籠子邊,觀察起了阿寶的情況。

  果然如王二所說,阿寶那黑漆漆的小鼻子上,正在往外流鼻涕,使得嘴巴上的毛都濕掉了。另外,它的精神也明顯不如往日,顯得無精打採的。

  趙正打開籠子,伸手去摸阿寶的身體。發現體溫確實高了一些。似乎是發燒了。

  「看樣子。它真的病了。」他輕撫著阿寶那軟綿綿、毛茸茸、肉呼呼的身體,擔憂道。

  「看樣子好像是染上了風寒,要不要我去給它熬一鍋薑湯喝,去去寒氣。」王二提議道。

  「如果是人生病,怎麼辦都行,可阿寶情況特殊,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別亂來了。我還是抱著它去冷香居找玉堂主求醫吧。」趙正搖搖頭。否定道。

  打定了主意,他將雙手一起伸入籠中,將阿寶整個抱了起來,摟在了懷中,直接趕往了冷香居。開門的人還是小花,這個小女童剛把門打開,眼珠子便一下子盯在了阿寶身上,面露好奇之色,眨眨眼道:「我的乖乖,這是什麼東西啊?」

  「一隻小寵物而已。是我飼養的,今天它病了。身上有點不對勁,所以我特來找家師尋求幫助,勞煩你去通稟一聲。」趙正道。

  「它長得真有意思,虎頭虎腦的,身子一半黑一半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寵物,它到底是什麼啊?」小花踮起腳尖,伸出手,輕撫了阿寶的腦袋幾下,結果阿寶忽然一抬頭,把鼻涕都蹭到了她手上「哎呀,看來它真是病了,瞧這些鼻涕,我這就去把這事告訴師父。」

  小花取出手帕,擦了擦手,轉身進了院子,沒過多久便又跑了回來,帶回了一個好消息。玉玲兒答應了為阿寶診治,讓趙正將阿寶抱進去。

  趙正抱著阿寶往院內走,小花伴隨在左右。走在路上,小花對無精打採的阿寶實施了數次偷襲,一會兒摸阿寶的肚子,一會兒捅阿寶的腳心。趙正見此情景,無奈地笑了笑,不知底細的人只會把阿寶當成一種可愛的動物,有誰能想像得到,這小東西長大之後,竟然能擁有那等恐怖的速度與破壞力。

  到了屋中診室,玉玲兒早已等在那裡,看樣子她今天尚未著手煉丹,否則可不會這麼悠閒。

  趙正打了聲招呼,寒暄兩句,而後將阿寶放到了地上,留給玉玲兒診治。

  阿寶到了陌生的環境,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瞪著那略顯發待的雙眼,四處扭頭張望。

  「從迷香山谷回來那天走得匆忙,你回來之後,直接把它帶到了朝陽居,我還沒好好看看它呢。」玉玲兒俯身盯著阿寶,嘴角竟然罕見的翹了一點點,隱約露出了些許笑意,這對於一向冷漠的她來說,可是破天荒的事情。看樣子,她頗為喜歡阿寶。

  「這次你可以把它看個夠,我學藝不精,一瓶不滿半瓶咣當,可不敢亂給它開藥。」趙正道。

  「它患上的只是小病而已,很容易就能治好,不過在藥量方面要小心掌控,一般的大夫,確實很難掌握好火候。我看這樣好了,你暫且把它放在我這裡,等我把它治好之後,再把它送還給你。讓它留在我這裡,給它煎湯熬藥也方便一些。」玉玲兒提議道。

  趙正看得出來,玉玲兒是喜歡上阿寶了,想要趁機多跟阿寶親近親近,這種提議倒也無法拒絕。他點頭答應,將阿寶留在了冷香居,轉身回到朝陽居,將阿寶的籠子以及各種吃喝都送了過來。

  就這樣,阿寶暫時住在了冷香居,不用猜也知道,它在治病期間,免不了被冷香居的人們擺弄。

  一晃數日過去,趙正每天都在等著阿寶送回來,可是至今仍然了無音訊,按理講,那麼小的病患,早應該治好了才對。想必是玉玲兒覺得阿寶可愛,一時間捨不得把阿寶還回來,故此拖延了這麼多天。

  趙正擔心阿寶,決定去冷香居走一趟,就算不去把阿寶帶回來,至少也過問一下病情。

  時隔多日,他又一次敲開了冷香居的院門,一進門便跟開門的弟子問起了阿寶的近況。對方嘿嘿笑了數聲,坦言阿寶早在三天前就已經痊癒了,可是玉玲兒以及一眾女弟子都捨不得放阿寶回去,故此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事情倒是跟趙正猜得一模一樣,讓阿寶在這裡多待幾天倒也沒什麼,權當把阿寶治好的報酬好了。他表示想要親眼看一看阿寶,然後再回去。女弟子欣然答應,聲稱回去請示師父。把院門又給關上了。

  趙正在外面駐足等待。可是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門打開。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激發了五感,偷聽起了院內的動靜。

  「你們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夥,竟然連一隻小動物都看不住,快點給我好好找找,要是找不到阿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幾個!」

  「師父息怒,剛才我還看到阿寶在院中閒逛。它一定還在院子裡,肯定能找到的。」

  「啊!剛才柴房沒有找,我們去那裡找找看吧。」

  「快去,快去,趙長老還在門外等著要看阿寶呢。」

  院內的聲音十分雜亂,嘰嘰喳喳全是女人的聲音,其中有玉玲兒的,也有一干女弟子的。從這些對話來看,明顯是阿寶被弄丟了!

  趙正心裡咯噔一下,他真是萬萬沒想到。冷香居的人會把阿寶弄丟。如果阿寶只是鑽進了某個犄角旮旯倒是沒什麼,怕就怕有心之人將阿寶偷走了。他有心進去問個究竟。可礙於禮貌,又不方便這樣冒失,只能火急火燎地等在門外。

  院內的人們也是一陣大亂,包括玉玲兒在內的所有人都在尋找阿寶的蹤影,可是找了好一陣子也沒能找到阿寶,也不知道這個小傢夥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阿寶絕對不在院內,否則早就被找到了。

  見事情再也掩蓋不住,玉玲兒只好硬著頭皮命令弟子把門打開,將趙正迎了進來。

  儘管趙正已經得知了具體情況,可運功偷聽別人的談話在江湖中是很無禮的事情,故此他還是得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僵硬地問阿寶哪裡去了。

  「趙長老,抱歉,我的弟子們太過粗心大意,將阿寶帶出籠子之後,忘了把它裝回去,現在它不知道跑到了哪裡,我把院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你別著急,我一定會盡全力將阿寶找回來,親手交到你的手上。」玉玲兒歉然道。她那閉月羞花的玉容之上,沾著些許細汗,看來也是跟趙正一樣著急。

  「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了,我也陪你們一塊找吧。」趙正苦笑道。

  眾人放下了手頭上一切事務,全力尋找阿寶,分成了三路人馬,一路留守冷香居繼續尋找,一路到周邊尋找,另一路去刑規堂借幾條狼犬幫忙。趙正將朝陽居的人也全都叫了出來,讓幾人一起幫忙。

  趙正根據記憶中阿寶的味道,使勁嗅著空氣中的萬千種氣味,尋找著阿寶遺留下來的痕跡,在冷香居周邊展開搜尋。阿寶的味道還是很特別的,相對來講容易辨別一些。他追尋著阿寶的氣味,越走越遠,竟然一路追尋到了玉皇頂的後山。

  這時玉玲兒也帶人牽著幾條狼狗追了過來,這意味著趙正沒有聞錯,阿寶身上的氣味你確實一直延伸到了這裡。後山這裡山勢陡峭,樹木怪石眾多,道路很不好走,而且有一定危險性。

  趙正的心懸了起來,生怕阿寶溜到這裡之後,失足跌到山下。阿寶雖是貔貅,可現在只是一隻幼崽罷了,身體非常脆弱,可禁不起折騰。

  阿寶的氣味繼續向前延伸,似乎還要往前走很遠才能找到它。

  正當眾人走到半路的時候,從兩棵鬆樹的樹枝後面,閃身跳下來兩名泰山派門人,此二人並肩而立,竟是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他們兩人一起正色道:「眾人止步!再往前走,就是本門的禁地『玉香苑』了,沒有掌門的權杖,誰也不許靠近一步。」

  這兩名雙胞胎護法口氣蠻橫,雙目凜然,竟是一點也不給玉玲兒以及趙正的面子。在這兩人周身,還隱隱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氣勢。這對雙胞胎一個叫張雪,一個叫張冰,合稱「冰雪雙雄」專門負責守衛這處「玉香苑」禁地,在門派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張氏兄弟有著雙胞胎特有的感應,可以做到心念互通,甚至還能將內力糅合在一起。兩人加在一起,實力上堪堪可以達到十重天境界,已達一流高手水準。兩人只聽從金泰掌門本人調遣,除了掌門之外,哪怕樂不知或者泰山三劍客也無法調動他們。他們在門內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常年保護玉香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絕不離開半步。哪怕大敵當前,他們也不會擅自離守。

  之所以派遣這麼一對高手保護玉香苑,自然是有原因的。玉香苑位於玉皇頂後山,由一堆石頭環繞而成,在內部有一塊極其肥沃的土地,泰山派內著名的靈果涎香白玉果就種在這塊土地中。像是涎香白玉果這種極品靈果,自然要有專人日夜守護了。除了張氏兄弟之外,在靈果旁邊。還有一隻靈禽「玉頂鶴」與靈果相伴而生,這只靈禽的實力也相當之高,擁有九重天的修為,而且速度奇快無比,若是全力飛行,就連十一重天武人都難以追上!

  有張氏兄弟以及玉頂鶴一起保護玉香苑,可謂是萬無一失,就算三刀宗的人來了,也別想染指玉香苑內種植的涎香白玉果。

  有關玉香苑的事情,門派內的人全都知曉。就連小弟子都不例外,更何況玉玲兒以及趙正這些人了。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他們也不敢擅闖玉香苑,只能從掌門那裡求取權杖,然後再來這裡尋找阿寶。

  玉玲兒第一個開口作答,先是表明不會擅闖禁地,而後問道:「兩位護法,不知你們有沒有看到一隻黑白相間的動物幼崽跑到這裡來?我們這些人過來,就是為了尋找這只動物幼崽。如果你們曾經看到過,還請你們告知一二,若是能將它直接抓回來交給我們,那就更好了。」

  「黑白相間的動物幼崽……你說的是一隻眼睛上長著兩團黑毛的小東西嗎?」張氏兄弟一起說道。兩人竟然能一起說話,而且說的每一個字都一模一樣,連音調都絲毫不差,就跟一個人似的。

  「對對對,就是它,它長得很特殊,很容易辨認的。」玉玲兒連忙道。看這樣子,竟是比趙正這個主人還要著急。

  「剛才確實有這麼一隻小東西闖到了這裡,我們見它小巧玲瓏,便沒有把它當回事,任它一路靠近了玉香苑。守在玉香苑的靈禽玉頂鶴看到它之後,似乎對它很感興趣,把它抓到了玉香苑內玩耍。玉頂鶴孤單寂寞,整日沒有同類相陪,難得找個玩伴,故此我兄弟二人沒有阻攔。那個小東西現在估計仍在玉香苑內陪著玉頂鶴玩耍。」張氏兄弟交代道。

  趙正聽得瞠目結舌,這個阿寶還真是能溜達,竟然一路跑到了這裡,而且還挺有人緣,一見面就得到了玉頂鶴這種靈禽的寵愛。看來貔貅身上最厲害的地方不是力量與速度,而是那憨態可掬討人喜歡的外表。

  「既然它就在玉香苑,還望兩位護法幫幫忙,把它抱給我們吧。」玉玲兒懇求道。

  「這個只怕不行,我們二人負責守護玉香苑,除此之外,不負責其他任何事情。就算那只小獸是你們的,我們也不可能跑去把它帶給你們。你們要是想把它帶回身邊,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張氏兄弟斷然道。

  「兩位護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又何必如此不通情理。這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你們可以一個人留在這裡看著我們,另一個人過去將那只小獸帶回來,前後花費的時間,也就是喝一口茶的功夫。」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泰山派重中之重的禁地,不是你能頤指氣使的地方。除了掌門之外,我們兄弟二人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調遣。別說僅憑你的三言兩語,就算你把劍架在我們兄弟二人的脖子上,我們也不可能把玉香苑內任何一樣東西交給你們。」張氏兄弟決絕道。

  玉玲兒仍不死心,又理論了兩句,可張氏兄弟就是不肯答應,四條腿就跟生了根似的,牢牢踩在地上,不肯挪動半步。

  張氏兄弟油米不進,軟硬不吃,眾人沒有辦法,只能再想別的主意。

  趙正仗著自己跟阿寶相處過一段時間,彼此有一定感情,對著後山大喊了幾嗓子,試圖將阿寶叫回來。可是過了許久,也不見阿寶過來相見。他不死心,又想大喊,卻被張氏兄弟制止了,因為這種行為會打攪守在玉香苑的靈禽玉頂鶴。別看玉頂鶴只是一隻靈禽,可論及在泰山派的身份地位,可是比趙正這個長老還要高一大截的。

  眾人站在原地,左等右等也不見阿寶過來,一個個只能望眼欲穿地看著遠處的玉香苑。在這裡只能看到玉香苑週邊的高大石頭,卻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能幹著急。

  「看來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去請示一下掌門,求他老人家發一塊權杖給我們,放我們進玉香苑找阿寶。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找掌門。」玉玲兒自告奮勇道。眾人之中,當屬玉玲兒身份最高,入門時間最久,以她去找掌門討要權杖是最合適不過的。

  「那就有勞玉堂主了。」趙正略顯鬱悶道。

  玉玲兒玉足輕點,騰身而起,幾個閃身消失不見。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38
第四十三回 誤打誤撞

  餘下的人留在原地,苦等玉玲兒回來,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之久,這才把玉玲兒給等來了。玉玲兒不負眾望,果然從掌門那裡討來了一塊權杖。這塊權杖有巴掌大小,由白玉雕刻而成,上面有許多複雜花紋,以及掌門令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此時此刻,張氏兄弟已然回到了樹林中,不知隱沒在了何處。空餘趙正等人留在原地。

  玉玲兒回來後,向趙正等人簡單地說了一下討要權杖的經過,而後衝著林中喊道:「兩位護法,我已將掌門的權杖討來了,還請兩位護法過目。」

  話音剛落,林中掀起兩道微弱的勁風,隨即從中躍出兩道身影,瞬間落在了眾人面前,正是之前的張氏兄弟。

  玉玲兒手掌一伸,將手中緊握著的權杖向張氏兄弟展示,只見權杖之中,飄散出一縷極其單薄的人形虛影,虛影長得仙風道骨,跟金泰掌門一般不二,原來竟是金泰的一道人形氣勢。

  白玉權杖或許能夠作假,可這道氣勢卻做不了假。

  「張冰,張雪,那貔貅幼崽是趙正的寵物,於本門也有大用,就讓玉玲兒以及趙正這兩個孩子進入玉香苑將裡面的貔貅幼崽抱走吧。」金泰的氣勢悠悠命令道。

  見到金泰的氣勢就跟見到其本人一樣,張氏兄弟立即換了副顏色,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應道:「遵命,掌門,我們這就放他們二人過去。」

  張冰留在了原地,由張雪領著玉玲兒與趙正兩人前往了玉香苑,穿過這片樹林,踏過諸多怪石,到達了玉香苑邊緣。這裡都是高大的石頭,最為矮小的也有一丈多高,將這塊禁地圍得嚴嚴實實,只留一條入口可供進入。這入口上並沒有建造門扉,可以直接長驅直入。

  上一世的時候,趙正來過許多次這個地方,可這一世還是第一次來。他放慢了腳步,透過高高的大門,放眼望向了玉香苑之內。只見裡面百花盛放,綠葉成蔭,一派美麗的自然景象,更有一股幽香從中飄散而出,令人心神舒暢。在那鮮花以及綠葉之中,有一個圓形的花壇,方圓有三丈左右。

  在這花壇上面,立著一隻巨大的仙鶴,翼展足有一丈,體積打得驚人。這仙鶴的外表與丹頂鶴一般不二,只是體積大了數倍有餘,而且腦袋上頂著的不是紅色的「丹頂」,而是一塊碧綠的美玉。這塊美玉是從血肉之中孕育而生,通透自然,毫無瑕疵。正因為有這個獨有的特徵,所以這種仙鶴才會得名玉頂鶴。

  在玉頂鶴的兩根大腳周圍,還有一個圓滾滾的小巧身影,它有著黑白相間的絨毛,白毛與黑毛的分佈很是獨特,雙眼部分是黑色的,可腦袋又是白色的,看上去略顯滑稽,很是討人喜歡。這個小傢夥,正是惹出了一串亂子的阿寶。

  除了阿寶之外,玉頂鶴腳邊還生長著一株奇特的植物,這株植物的根莖以及葉子都是黑色的,而且是那種墨水般的濃鬱黑色,唯獨上面長著的果子是白色的。果子一共有三枚,大小各自不一,最大的也不過山楂大小,最小的僅有指甲大小。果子是圓形的,表面光滑如玉,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看上去就像是幾粒品質極高的珍珠。

  這白色的果子,也就是所謂的涎香白玉果了,服下這種果子,能讓武人的內力大幅增加,修為境界一夜暴漲,免去十幾年乃至更多的苦功。涎香白玉果的成長週期極為緩慢,而且成長過程很特殊,需要玉頂鶴將咀嚼過的果汁淋在上面供給營養,如果沒有玉頂鶴的澆灌,這種果子是長不起來的。所以玉頂鶴跟涎香白玉果是相伴而生,有玉頂鶴的地方,才有可能長出涎香白玉果這種極品靈果。

  趙正來到泰山派,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取得涎香白玉果,借此來迅速提高修為。一看到這涎香白玉果的真身,他的雙眼露出了難掩的火熱之色,恨不能將其立即占為己有。看了足足數眼之後,他這才將目光挪開,改為放在了自己那個令人頭痛的小寵物身上。

  此時此刻,阿寶正在跟玉頂鶴撒嬌玩耍,在那足以將它踩死的大腳下面繞來繞去,有時候還會順著那大腿向上攀爬。玉頂鶴撲扇著翅膀,頻繁變換姿勢,偶爾會抬爪將阿寶抓住,可是卻不會太過用力,巧妙地掌握著分寸。這一禽一獸玩得不亦樂乎,看樣子還沒玩夠。真不知道阿寶用了什麼辦法討得了玉頂鶴的歡心,若是換成旁人或者其他異獸涉足這裡,非得遭到玉頂鶴的襲擊不可。大概可能是玉頂鶴看阿寶太小,所以沒當回事,並生出了憐幼之心。

  「它們玩得這麼開心,就讓它們再玩一會兒好了,這次若是把阿寶抱走,它們兩個很可能再也無法相見了。」玉玲兒罕見地體貼道。

  「這個……好吧。難得見玉頂鶴這麼開心,就讓它們兩個再玩半柱香的時間好了。」張雪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他們兄弟二人保護涎香白玉果多年,與玉頂鶴朝夕相處,對著靈禽已然生出了感情,也希望玉頂鶴能玩得開心一點。再說半柱香的時間也不算長,也就是一小會兒的功夫。

  三人站在了玉香苑門口,沒有急著過去打攪那一禽一獸嬉戲,笑看著這一禽一獸在花壇上胡鬧。

  就見阿寶甩開四條小短腿,繞著玉頂鶴跑來跑去,把玉頂鶴繞得團團轉。它跑著跑著,忽然跑到了涎香白玉果旁邊,抬起小腦瓜望向了比它略高一些的果子,嗅了嗅果子上散發出來的奇異香氣。它大概是跑得口渴了,也可能是被香氣勾出了饞蟲,對著其中最小的那枚果子張開了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玉頂鶴此時剛轉過巨大的身軀,一眼看到了這情景,那充滿了人性化的靈動雙眼,忽然露出驚恐之色,瞳孔猛然為之收縮。它抬起右腳,向著不懂事的阿寶猛抓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三人,也全都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待,而張雪更是嚇得面無人色,連忙飛身衝了上去。要怪就怪玉頂鶴的身軀太大,剛才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害得眾人沒能看清楚阿寶的動作,不然的話,一見阿寶接近涎香白玉果,他們就會立即出手制止的。畢竟那涎香白玉果可是泰山派中一頂一的靈果寶物,就連掌門都捨不得隨便吃。

  這一系列陰差陽錯的巧合,促成了眼前這一幕,阿寶將靈果一口吞了下去,玉頂鶴將阿寶一把抓了起來,試圖制止阿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阿寶被抓到半空中的刹那,它已將靈果囫圇咽了下去。

  玉頂鶴彎下那頎長的脖子,將阿寶抓到眼前,凶巴巴地瞪向後者,並使勁地甩了爪子兩下,這種動作不僅沒能讓阿寶把靈果吐出來,反而是徹徹底底咽進了肚子,還打了個小小的嗝,發出「呃」的一聲。玉頂鶴見狀,頓時勃然大怒,右爪猛然握緊了少許,它擁有著九重天武人的力量,一爪之下,足以將阿寶捏成碎片。

  阿寶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而是將這當成了遊戲,伸出一對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玉頂鶴那鐵箍一般的爪子,摸樣顯得人畜無害,乖巧至極。玉頂鶴見到撒嬌的阿寶,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怒氣漸漸壓了下去,緊握著的爪子,漸漸鬆開了一些,那凶巴巴的目光,也變得漸漸柔和下來。可以看得出來,玉頂鶴已經摒棄了殺心,不想再把阿寶怎麼樣了。

  玉頂鶴放過了阿寶,可不代表冰雪雙雄之一的張雪會放過阿寶,他的責任就是看守涎香白玉果,絕不容許這種靈果有失,現在阿寶將靈果吃了,他有著推卸不掉的責任,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

  「孽畜!快把涎香白玉果吐出來!」張雪斷喝一聲,豎起單掌,淩空劈向阿寶的腦袋瓜,打算將阿寶擊殺,然後把剛下肚不久的靈果搶救出來。若是能夠搶救出殘存的靈果,至少能減輕一些他的罪過。他跟兄弟在這裡看守了足足十幾年之久,一直在兢兢業業地保護著這株靈果,生怕有所閃失,可沒想到今天卻被阿寶給一口吃掉了一枚,叫他如何能不生氣。

  趙正也看得傻眼了,完全沒想到阿寶會闖出這麼大的簍子。他唯恐阿寶有失,顧不得許多,連忙飛身追了上去,阻攔道:「手下留情!有什麼過錯,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可惜張雪壓根不把趙正的話當回事,而趙正的速度又慢了不止一星半點,根本追不上盛怒之下的前者。

  眼看著張雪的手掌就要劈在阿寶的腦袋上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玉頂鶴陡然發出一聲鶴唳脆響,單腳一點地,雙翼猛然一拍,扇起兩股勁風,將半空中的張雪給吹得停滯了一下,而後一躍飛上了高空。很明顯,玉頂鶴是在力保阿寶,不願意阿寶受到傷害。

  「你這是在幹什麼?它吃了涎香白玉果,犯下大罪,還不快把它交給我來處置!」張雪落在地上,抬頭衝著半空中的玉頂鶴喝道。

  玉頂鶴擁有極高的靈智,智慧跟十幾歲的孩子相仿,雖然說不出話來,可卻能聽懂大部分的人言,能夠揣摩出張雪的意思。它在半空中騰空迂回,發出了幾聲音階高低各不相同的鶴唳,以此來跟張雪進行交流,表達自己的簡單意思。它擺明瞭立場,不想讓張雪傷害阿寶,甚至還替阿寶求了情。

  趙正跟玉玲兒兩人此時也衝了過來,並雙雙出言勸阻張雪,生怕張雪失去理智,將阿寶殺死。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不許再靠近花壇半步,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都因為你們兩個,所以才會害得那孽畜把靈果吃了,等掌門怪罪下來之後,看你們兩個怎麼收場!」張雪扭回頭怒喝道。他吼出來的聲音竟然形成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氣浪,將地上的花花草草吹得四下亂飛,而趙正兩人也被吹得倒退了數步。

  那栽種著涎香白玉果的花壇可是泰山派的重中之重,若是兩人貿然靠近的話,很容易引起張雪的誤會,到時候若是刺激到張雪,甚至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趙正兩人明哲保身,都不敢再貿然靠近了,只得乖乖站在了原地。

  「靈鶴!你快點把那頭孽畜交出來,如果現在把它開膛破肚也許還來得及,若能取出靈果,至少能交給其他門人吃掉,避免浪費。」張雪仰頭衝著玉頂鶴大喊道。

  「鳴!鳴!鳴!」玉頂鶴叫了數聲予以回應,但卻沒有把阿寶放下來,顯然並未改變主意,仍然不肯把阿寶交給張雪處理。

  阿寶被那大爪子抓著,又被帶到了高空之上,顯得很不適應,在半空中拼命揮舞著四條小短腿,還咩咩叫了兩聲。它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下了多麼可怕的大禍。

  張雪不依不饒,仍然決意要將阿寶殺死,取出靈果。而玉頂鶴卻執意不肯,抓住阿寶在半空中飛舞不停。雙方爭執不下,對峙了好一會兒。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節骨眼上,從玉玲兒手中的權杖之上,冒出一縷青煙,青煙翻滾幻化,形成了金泰掌門的虛影。

  「張雪,不要再逼迫靈鶴了,既然事已至此,就放過那貔貅幼崽吧。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它只不過是個貔貅幼崽罷了,根本什麼都不懂,一切情有可原。它能走到這裡,又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誤打誤撞地吃了靈果,看來是命中註定。涎香白玉果遇水既化,估計現在已經剩不下什麼了,就算你殺了它,也得不到果子。既然這樣,還不如來個順水人情,便宜了這只貔貅幼崽。吃了這靈果之後,應該能讓它獲得不小的成長,免去十幾年乃至更多的成長時間,讓它快點變得強大起來。它是趙正的寵物,而趙正又是本門的長老,為本門立下過許多功勞。讓這貔貅幼崽早日成長起來,於本門也有好處。凡事還是看得開一點為妙,就不要強求了。」金泰的氣勢悠悠說道。

  氣勢在一定距離下,能夠與本體心意相通,通過這道氣勢,金泰掌門已然瞭解到了事情的全過程,這道氣勢所說的話,其實就是他本人的意思。

  張雪聞言神色一變,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沒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別人的話他可以不聽,但掌門的話卻非聽不可。他咬咬牙,將牙關咬得嘎吱作響,不甘心道:「我們兄弟在此守護了十幾年,為的就是替師門保護這株靈果不受損失,門中上上下下那麼多傑出之輩都沒能吃到這靈果,現在卻便宜了這孽障,我們兄弟實在是不甘心。」

  「張雪,你們兄弟對本門的貢獻功不可沒,我全都看在眼裡,心中實是感激不盡。可再怎麼心疼,一切也已經無可挽回了,就算殺了這貔貅幼崽又能如何?事到如今,還是看開一點吧。索性它吃掉的只是一枚最小的靈果,還有兩枚臨近成熟的靈果安然無恙,損失尚在承受範圍之內。」金泰的氣勢勸慰道。

  「唉,時也運也命也。真是沒有想到,靈果竟然會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一頭孽畜吃掉了。」張雪仰天長嘆,只怕是引頸自戳的心都有了。

  在金泰掌門的住持下,總算是免去了阿寶的罪過,保住了這條小生命。

  趙正經歷了一場虛驚,鬆了口氣,隨後心情急劇轉變,變得非常複雜起來。阿寶安然無恙,他當然高興。而且阿寶還吃了一枚靈果,在這靈果的藥力之下,它一定能迅速得到提升,早早擁有強大的力量。這也是一件喜事,而且還是天大的喜事。但在開心的同時,他還生出了一些嫉妒之心。他費盡心力都沒能得到的靈果,阿寶卻輕輕鬆鬆吃了一顆,真是命運弄人。這應了那句老話,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身為當事者的阿寶卻對此茫然無知,壓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在它看來,自己只是嘴饞吃了個香噴噴的果子而已。

  見張雪不再嚷嚷著要殺阿寶了,玉頂鶴這才重新落在了地上,但卻沒有落在花壇附近,而是落在了更遠的地方,將阿寶放了下來。現在恐怕再也沒有人敢把阿寶放到涎香白玉果附近了,天知道它會不會把另外兩個靈果也給吃了。

  「多謝掌門不殺之恩,阿寶是我的寵物,它把這麼貴重的靈果吃了,責任全在我身上,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無論懲罰還是戴罪立功都可以。」趙正衝著金泰的氣勢深施一禮道。阿寶把靈果吃了,自然得由他這個主人背黑鍋。

  「貔貅幼崽不懂事,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再說你為本門立下過多個汗馬功勞,將功抵罪也能把這次的罪過抵消了。你不必心生愧疚,只要以後繼續為泰山派效力就行了。」金泰的氣勢好言安撫道。

  「多謝掌門開恩。」趙正感激道。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39
第四十四回 困龍鎖

  「不必多禮。貔貅幼崽並非武人,不懂得運功吸收藥力,你快把它帶到我的九華居來,讓我替它疏導藥力,以便它將藥力盡數吸收,免得浪費了靈果中所蘊含的珍貴藥力。」金泰的氣勢命令道。

  「遵命。」趙正聞言大喜過望,若是讓阿寶自行吸收藥力,十成的藥力僅能吸收到三四成罷了,會浪費絕大部分。若是由金泰幫忙疏導藥力,十成藥力至少也能吸收到八九成,能夠幫阿寶一個天大的忙。

  趙正緩步走到玉頂鶴身邊,將阿寶抱了起來,衝著玉頂鶴點點頭,算作告別,又跟滿面無奈之色的張雪告了別,而後抱著阿寶前往了所謂的九華居。

  九華居也就是金泰住宿休息的地方,自從他這次回到山上,沒有再進入飛仙洞閉關,而是住在了這裡。泰山派歷代掌門均都主張簡樸持家,嚴禁鋪張浪費,修建奢華宮殿,金泰也不例外。他居住的這九華居的占地面積並不大,也就比朝陽居大了那麼一圈而已,院內種植了一些花草樹木,修剪得十分精巧雅致。

  在趙正來此之前,金泰早已吩咐好了一切,前者剛一敲門,便有童子打開了門,將其引到了內宅。趙正穿宅過院,順利地見到了金泰掌門,禮數過後,將阿寶遞了上去。

  時間過去這麼久,涎香白玉果的藥力已經開始發作了,阿寶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熱,好似蒸籠一般,冒出股股的熱氣。有這般雄渾的藥力在體內左衝右突,自然不會舒服。阿寶比平時煩躁了許多,四處亂刨亂抓,嘴裡也是咩咩叫個不停。

  金泰端坐在一塊黃色蒲團之上,將阿寶抓在手中,伸手在其毛茸茸的身上摩挲了幾下,而後找準了一處穴位,輕點過去。手指輕觸之下,阿寶就跟被仙法定住了似的,立即不亂動了。

  人是先天之靈,萬物皆跟人有共通之處,異獸身上也是有經脈跟穴位的,只不過其位置跟人大為不同而已。只有點穴功夫練到了家的武人,才能找準異獸以及其他非人生物身上的穴位。金泰隨意露出來的這一手,卻是世上罕有人能夠辦到的絕藝。

  趙正修煉袖裡乾坤已然有一段時間了,有了一定火候,一般的穴道都能找準,在對敵之時也能發揮出一定威力,可跟金泰的點穴水準比起來,可就是天差地別了。他在心中對金泰豎起了大拇指,暗暗讚嘆了一聲,琢磨著以後要不要在袖裡乾坤這門功夫上再多下點功夫。

  金泰點住了阿寶,使其變得老實起來,而後放在了身前,將手掌輕輕按在那毛茸茸的背上,輸送著幾十年苦修而來的精純內力。從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就好像金泰僅僅是將手放在了阿寶背上而已,可實際上,金泰卻在用內力大力干擾著阿寶體內的諸多變化,引導著那些雄渾得有些過分的藥力。

  約莫半柱香過後,金泰的干擾明顯有了效果,阿寶的體溫不升反降,變低了一些,那些升騰而出的熱氣,也不再是胡亂噴發了,而是集中於了頭頂上的一點。這意味著,阿寶體內的藥力總算是進入了按部就班的狀態,不再亂衝亂撞了。靈果的藥力在內力的引導下,沿著阿寶那稚嫩的經脈緩慢行進,行走一個周天之後,注入到那尚未被開發出來的丹田之中,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消散無蹤,化為阿寶本身的力量。

  阿寶這個小傢夥渾身都不能動,唯獨眼睛還可以眨眨,瞪著一對黑漆漆的眼珠子,看著身前那還不算很熟悉的主人。從它那待待的眼神裡,很難猜出它此時在想著一些什麼。

  涎香白玉果的藥力十分雄渾,光是吸收就要花費足足一天的時間,由於阿寶吃的這顆靈果還未徹底長成,僅有三分之一大小,所需的時間倒是要少一些。饒是如此,阿寶也是吸收了足足三個時辰,這才將藥力都吸收到了體內。這多虧有金泰相助,如果沒有他的內力加以引導,這個過程只怕要更長一些。

  「好了,它已將全部的靈果藥力都吸收了,在這般藥力的影響下,它肯定會比尋常的貔貅早熟許多,應該很快就能具備四重天武人乃至更高的實力了。這樣一來,利弊參半,好處是它變得更強了,壞處是更加難以看管了。為了避免它再次逃走,惹出亂子,我會送你一條專門束縛異獸用的『困龍鎖』,有這種鎖鏈幫忙,你就不用再擔心它逃走了。而且還能起到防盜作用,防止有人將它盜走。」金泰收回了手掌,緩緩說道。

  困龍鎖是一種很有名的鎖鏈,由鐵精打造,極為堅固結實,可以用來鎖住異獸,防止逃脫,末端連接著一個大鐵球,可以將其放在明面上,也可以掩埋在土地之中。有這種困龍鎖鎖住阿寶,以後可就省心多了。

  這困龍鎖也是一種價值不菲的寶物,趙正平白無故得此寶物,自然又是千恩萬謝一番,聊表寸心。

  金泰解了阿寶身上的穴道,將其抱在懷裡,輕撫了幾下,臉上露出罕見的慈和笑容。看來阿寶這副摸樣的殺傷力真是不小,橫掃海陸空三地,通吃老中青三代,任誰見了都會對它生出好感。把玩了一陣子,金泰這才將阿寶還給了趙正,提筆寫了封手諭,囑咐後者前去鍛金堂領取困龍鎖。

  趙正應了聲是,接過手諭,抱著阿寶躬身而退,離開了九華居,直奔鍛金堂。

  不久之前,他曾經委託鍛金堂利用鬼頭魚的魚鱗製造內甲,這種內甲的材料都是現成的,無需加以鍛造,製造週期並不長,想必應該是做好了。此次前去,正好能連同困龍鎖一併取走。

  此時已然到了下午,臨近黃昏,日頭已然向西偏移,雲朵上也鍍了一層暮色。

  還沒等靠近鍛金堂,便遠遠的聽到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敲打之聲,正因為這個堂口太過吵鬧,所以才會被刻意安排在了遠離山峰的山腳下,免得吵到其他人。由於趙正之前跟這個堂口的人打過交道,再加上劍奴建造鑄劍工坊時來此討要過許多工具跟必備品,所以他跟這個堂口的人倒是很熟。

  一走進鍛金堂的大門,立即有股熱氣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了幾點飄散的火星。這熱風以及火星,都是在鍛造兵刃的過程中發散出來的。

  趙正環顧四周,拍了拍一名正在埋頭捶打鐵胚的弟子,跟對方表明了來意。弟子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去找到了堂主,報告了此事。沒過多久,這個堂口的堂主風風火火地迎了出來。

  此人名叫車大力,人送綽號大鐵錘,這個簡單的綽號跟他倒是相稱,因為他積年累月,身上總是掛著一柄大鐵錘。他用這個錘子打鐵,也用這個錘子打架。鐵匠往往身材健壯,他也不例外,渾身都是結實的橫肉,泛著一種重棗般的古銅色,並長著很多塊大小不一的傷疤,這些都是打鐵時弄傷的。

  「趙長老,你托我打造的魚鱗甲已經打造好了,由於你給我提供的魚鱗太多,我不經你同意,一次性打造了兩件,一件是重甲一件是內甲。重甲就跟戰場上那種鎧甲一樣,能夠披掛在外面,內甲很輕便,而且縫製的很巧妙,不會影響你的任何動作,平時也可以穿著。」車大力手裡拿著一塊髒兮兮的手帕,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說。

  「如此甚好,真是有勞車堂主了。今天我來這裡,不光是要過問魚鱗甲的事情,還想從你這裡取一樣寶物,這是掌門給我的手諭,請過目。」趙正說著將藏在袖中的手諭遞了上去,上面白紙黑字,寫著金泰掌門的命令。

  泰山派掌門下達的命令一共有四種,分別是面諭、口諭、手諭以及權杖,四種命令的等級截然不同。面諭就是指當面下達命令,口諭是指傳話下達命令,手諭是指寫信下達命令,權杖則是用帶有一絲氣勢在內的權杖下達命令。相比之下,面諭跟權杖是最管用的,若是持有金泰掌門的權杖,幾乎可以在山上做所有的事情。此次則是手諭,持有掌門的書信也能做不少事情,但也有很多辦不到的事情,比如說換取涎香白玉果。效力最小的就是口諭了,畢竟空口無憑,代傳者只能用其辦一些很小的事情。

  困龍鎖也是相當了不得的寶物,至少也得有掌門的親筆手諭才能從鍛金堂中取走。

  車大力拿過手諭,匆匆看了一遍,這手諭寫得言簡意賅,其實只不過寥寥兩句話罷了。他手捧著手諭,皺眉道:「掌門讓我把困龍鎖交給你,這種鎖鏈是專門用來束縛兇猛異獸用的,難不成你的手上有異獸?」

  「正是如此,我有一頭異獸寵物要鎖住,它很不老實的,非得有一條困龍鎖這樣的東西幫忙才行。」趙正苦笑道。

  「你的那頭異獸是什麼?」車大力饒有興致地問道。他雖說看到了趙正懷中抱著的那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可是壓根沒當回事,難能想到堂堂的困龍鎖竟然是用來鎖這麼一個小東西。

  「我的那頭異獸就是它。」趙正說著將阿寶捧得更高了一些。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40
第四十五回 魚鱗甲

  「我的乖乖,你要用困龍鎖來鎖它?」車大力仔細看了看那人畜無害的阿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別看它長得小巧,實際上可凶著呢。」趙正將阿寶又收回到了懷中,大概是為了配合主人的話,阿寶適時地咩咩叫了兩聲,露出了一嘴的小尖牙。

  不管車大力信不信阿寶是一頭兇猛的異獸,都得按照手諭辦事,他嘖嘖稱奇了一陣子之後,領著趙正到了後院,前去領取魚鱗甲以及困龍鎖。在鍛金堂的後院有一個倉庫,裡面裝著鍛金堂打造出來的東西,並有著層層嚴密的防護。車大力一個人進了倉庫,過了一會兒之後,將兩件魚鱗甲捧了出來,交到了趙正手上。

  趙正將阿寶暫時放在地上,從車大力手中接過兩件魚鱗甲,定睛觀看,果然如車大力之前所說,兩件魚鱗甲一件沉重,一件輕便。鬼頭魚通體漆黑,打造出來的魚鱗甲也是黑色的。兩件鎧甲借由魚鱗縫製而成,鑽了許多小孔,並用結實的鐵線串聯在一起,所不同的是,重甲上面的魚鱗更多一些,而且用的都是那種的大號的魚鱗,輕甲上所有的魚鱗少一些,都是小片的魚鱗。

  對於趙正來說,那件輕甲更加實用一些,平時也能穿著,而且魚鱗上帶著絲絲涼意,夏天穿起來應該還能起到避暑功效。至於那件重甲,恐怕沒什麼機會穿著,但這件重甲的造型頗為威武部分,哪怕留著當收藏品也是很好的。

  趙正對兩件魚鱗甲讚不絕口,並當場試穿了那件輕便的內甲,果然又輕又靈活,絲毫不妨礙行動。

  車大力難免也是自誇了兩句,很是得意,並且也誇讚了一下魚鱗甲的堅固程度。在魚鱗甲剛剛制好的時候,他曾經做過一番實驗,用刀劍去猛砍兩件魚鱗甲,可是魚鱗甲毫髮無損,連個痕跡都沒留下。由此可見,魚鱗甲的防禦能力還是很高的,一般的刀劍跟攻擊,別想將其擊破。

  趙正將熠熠生輝的魚鱗甲拿在手裡,暗中開啟了頭腦中的系統,查看了一下圖志中的相關資料,發現兩件魚鱗甲都被評為中品鎧甲,各方面的資料都要比他之前穿過的任何防具要強不少。他很是開心,關掉了系統介面,又道了一番謝。

  處理完魚鱗甲的事情,就該處理困龍鎖的事情了,不過困龍鎖太過沉重,足有六千餘斤,就算七重天武人也難以運輸,需要多個人合力才能運上山,而且挖土掩埋也需要一段時間。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不方便運輸這麼重的東西上山。趙正是通情達理的人,主動要求車大力等到明天再著手做這件事。

  事後,車大力請趙正到客廳裡喝茶,聲稱有點事情要商量。趙正欣然答應,夾著魚鱗甲,抱著阿寶,與車大力一同前往了客廳。

  兩人分賓主落座,喝了幾口熱茶,車大力打開話匣子道:「趙長老,再過幾天就是年中了,按照慣例,泰山派每年的年中與年末都要舉辦一場盛會,為的是熱鬧熱鬧,給山上添點喜氣。在會上除了吃吃喝喝以及一些慶祝活動之外,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是要舉辦弟子大比,讓弟子們同台比武,檢查這半年來的習武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長進。二是要舉辦一場蹴鞠比賽,這蹴鞠比賽人人都能參加,不過對修為方面有所限制,超過七重天的武人是禁止參加的,只有七重天以下的武人才能參加。你來泰山派這麼久,這些事你應該都知道才對。」

  「這些事情,我確實都聽說過。」趙正放下茶杯,點點頭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簡單點說。我這個人每天除了打鐵之外,就只有一個小愛好,那就是蹴鞠。每年年中跟年末舉辦蹴鞠比賽的時候,我都會組織人手參加,還僥倖勝過幾次,贏了一些門派中給予的獎勵。這次的蹴鞠比賽,我當然也不會錯過,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邀請你加入我組織的蹴鞠隊。你有六重天武人的修為,剛剛好夠資格參加,而且會占上不少修為上的便宜,會比大多數的參賽者更厲害一些。武人玩蹴鞠,一半靠的是踢技,另一半靠的是修為。修為高的人就算玩不好這個,也絕不會玩得差。」

  「你想讓我參加你的蹴鞠隊?」趙正恍然道。

  「正是如此,對於你的事情,我略有耳聞,知道你有本事。要是有你加入我的蹴鞠隊,我們的勝算肯定能變得更大一些。」車大力粗獷地笑了笑,「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我這次也出力幫你打造了兩件魚鱗甲,你總不好拒絕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我確實沒法拒絕你,這件事我答應了,只要你別嫌棄我手生就行,我以前沒怎麼接觸過蹴鞠這種東西,肯定踢得生疏。到時候若是連累你們的蹴鞠隊輸了球,你們可別怪我。」趙正笑著答應道。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答應也就答應了。若是能夠獲勝的話,他也能從中得到一些門派內的小獎勵,何樂而不為。他雖然沒有玩過蹴鞠,可前世時踢過足球,兩者終歸是有點共通的。而且他現在手疾眼快,身輕如燕,運動神經發達,用不了多久就能學會蹴鞠。

  「哪裡的話,就像我剛才說的,六重天武人玩這個,就算踢得差一點,也差不到哪兒去。」車大力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

  此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兩人以茶代酒,碰杯慶祝了一下。

  趙正抱著阿寶回到了朝陽居,此時劍奴等人也早就回來了,大家見阿寶沒事,全都放下了心。阿寶吃掉靈果的事情,劍奴這些人也全都知道了,均說阿寶走了狗屎運,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貔貅雖然強大,但成長週期緩慢,需要好多年才能長大,擁有相應的力量。要是按照正常軌跡,趙正恐怕要飼養阿寶好多年,才能讓阿寶派上用場。阿寶吃了涎香白玉果之後,倒是大大催快了這個進度。這對於趙正來說,也是一件不小的好事。

  當晚,趙正擔心阿寶因為吸收靈果而出現什麼意外,故此把阿寶留在了臥室裡面,在睡覺時還不忘傾聽阿寶的一舉一動。不過還好,阿寶這一晚上都很老實,睡得比他這個主人還要香甜,並未有什麼意外。看來這個小東西已經把靈果的藥力全都完美吸收掉了,並沒有留下什麼後患。

  次日一早,車大力依照約定派人將困龍鎖給送到了朝陽居。困龍鎖由兩部分構成,一部分是鐵鍊,另一部分是個巨大無比的大鐵球,兩者緊密相連,閃爍著黑色的金屬光澤。負責運送這種寶物的一共有五個人,每個人都是鍛金堂中的好手,修為最低的一個人也有四重天境界。這五人累得不輕,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熱汗。

  趙正連忙請這五人進屋休息,並吩咐王二端茶送水,好生招待這五人。這五人在休息時聲稱半路上一共停下三次,這才將困龍鎖運到了山頂,還不小心砸壞了幾塊地磚。趙正見這五人太過辛苦,從身上取了幾張銀票,將其塞給了這五人,聊表心意。可這五人礙於派規森嚴,說什麼也不肯收。趙正沒有辦法,只能把錢收了回去。

  休息好之後,這五人開始幫忙埋藏困龍鎖鏈接著的鐵球。趙正將埋藏地點定在了門口,這樣阿寶既可以進屋休息,又可以在院子裡閒逛,兩全其美。

  挖掘的工作,趙正本人也幫了忙,用劍氣在地上轟炸出了一個土坑。眾人合力之下,在門口一側挖出了一個足夠的大坑,將困龍鎖一端的鐵球埋了進去,只留鎖鏈部分留在地表。

  困龍鎖的鎖鏈一端是一個空著的圓環,可以根據不同的需要,在上面安裝脖套或者手銬腳鐐一類的東西。阿寶還很小,趙正自然不能對其下狠手,只是準備了一條很細的鐵鍊以及手指粗的皮帶扣在上面,就像一條狗鏈似的。

  阿寶被套上皮帶之後,顯得很不自在,對著皮帶又抓又咬,竟然沒幾下就把異常結實的皮帶給咬斷了。而且在撕咬的過程中,還把粗大的鐵鍊給牽動了,甩動了數下。由此可見,它現如今的力氣,果然比以前大了很多,已然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擺佈的小幼崽了。

  看著阿寶輕鬆咬斷的皮帶,周圍眾人都是一陣唏噓,誰也沒想到這麼個小東西竟然有著強過一般野獸的撕咬能力。

  趙正低估了阿寶的力量,橫下心,改換了一條結實的鐵環扣住了阿寶的脖子,這下總算是把不老實的阿寶給制住了。

  阿寶對著脖子上的鐵環折騰許久,可這次再怎麼折騰也沒用了,頂多在鐵環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傷痕。

  其實用困龍鎖困住阿寶只是權宜之計,等趙正跟阿寶徹底混熟之後,就沒必要再用這種東西困住阿寶了。

  徹底安裝好了困龍鎖,鍛金堂五人邀請趙正去鍛金堂做客,並稱堂主有一些與蹴鞠隊有關的事情找趙正商量。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41
第四十六回 火龍隊

  趙正一口應承下來,跟王二等人交代了幾句,隨著這五人一起前往了鍛金堂,在別人的引領下,直接前往了堂內的客廳。

  此時客廳內很是熱鬧,裡面傳出數人談笑的聲音。趙正進門一看,裡面足足有十幾人之多,為首的人是車大力,此外還有不少人。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是鍛金堂的人,但也有幾個跟趙正一樣的小長老。

  車大力見趙正進來了,連忙笑著迎了上來,然後向趙正介紹屋裡的其他人,原來這些人都是車大力召集起來的隊員。

  再過一些日子,這些人要一起參加門派內的蹴鞠比賽,爭取擊敗其他隊伍,獲得門內的獎勵,並贏得相應的榮譽。像是這種蹴鞠隊伍,門派內並沒有多少,每次參賽的也就兩到四個,最多不超過四個。因為這種蹴鞠隊伍也不是隨便組建的,還得提前申請,只有一些身份高的人才有資格組建,普通弟子就算想組建都沒這個門。

  彼此介紹完了之後,車大力很熱情地為趙正搬了把椅子,讓後者落座。大家聚在一起,繼續喝茶聊天。過了一會兒,又有更多的人來了,除了車大力本人之外,一共湊齊了十六人,而這正是參賽的規定人數,這些人包括十二名正式上場的隊員,以及四名替補隊員。

  武人之間風靡的蹴鞠比賽可是很暴力的,允許在搶球的時候,用招式進行對打,但不允許動用兵刃暗器,只可以使用普通拳腳。就算只用拳腳也足夠危險了,在比賽過程中,經常會出現受傷的情況,打斷胳膊腿都是常事。所以隊伍中要有多名替補,在比賽過程中,這些替補總能派上大用,基本都有上場的機會。

  由此可見,武功越高,參加蹴鞠比賽時的時候就越是佔優勢,可以一路過關斬將,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來講兩句。」車大力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道,「我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蹴鞠,派內每一次的蹴鞠比賽,我都會組織隊伍參加。要不是因為我的修為超過了六重天的話,我非得親自上場不可,哪輪得到你們。可惜派內有規定,不讓六重天以上的武人參加,說是會破壞平衡。不過想想也對,要是有六重天以上的武人參加,這蹴鞠就沒法踢了,非得亂套不可。就看一位高手帶著鞠球在天上來回飛,也什麼意思,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附和,有人還笑了出來。

  「我不能參加,那就只能過眼癮了,只能看著你們上場踢鞠球。我這個人很喜歡較真,既然組織了你們這麼一支隊伍,就非得讓你們贏不可,你們贏了,我才能開心,保證比吃兩粒順氣丸還暢快。希望到時候大家加把勁,賣賣力氣,別不把這當回事。畢竟到時候贏的不止是面子,還能贏到門內的賞賜。除此之外,我車大力本人還會另外給你們每人備一小份薄禮,保證讓你們滿意。到時候要是贏了,我們全都小賺一筆,再聚在一起喝頓酒,豈不暢快?」車大力越說越是興奮,可見他確實是個蹴鞠迷。

  眾人轟然應是,情緒高漲了不少,一個個摩拳擦掌,紛紛立誓要拿第一。

  車大力很是高興,接著又談了有關蹴鞠的其他事情,比如上場名單,隊伍陣型,隊伍名頭,隊員制服等等。他為隊伍起名為火龍隊,至於隊服也找裁縫定好了款式,就等著開工趕制了。在談話過程中,他多次提到要讓趙正當「球頭」,可見很器重趙正這名新隊員,

  蹴鞠中的隊員分工明確,並且有著相應的稱呼,球頭就是負責進攻的隊員,要將鞠球踢入敵方的球門之中,是眾多隊員中最為重要的存在。趙正是六重天境界,是這群隊員當中的佼佼者,擔當球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球頭不止一個,還有另外兩名同為六重天境界的球頭可以跟他彼此配合,並不會把所有重擔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其他人也很推捧趙正,也都想讓他當球頭,盛情難卻之下,趙正也就只有應承了下來。這樣一來,他肩頭的擔子就更重了,不能再出工不出力了,只能在賽前多做訓練,爭取練好多種蹴鞠技巧。

  「有了趙正之後,我們這支隊伍就更強大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小六你了。」車大力說著望向了坐在角落裡的一個人,咂了咂嘴,有點遺憾地說。

  那個叫小六的人鬧了一張大紅臉,羞愧地笑了笑,並撓了撓頭。他是車大力的徒弟,僅有三重天修為,以這等實力參賽,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跟著打醬油。

  趙正聞言,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人可是一個潛力種子,蹴鞠的好手。前一世,他也曾組織過這種蹴鞠隊,而且那時更加自由一些,只要有耐心跟人緣,可以組織出一支全是五、六重天武人的隊伍,實力非常強悍。當時他那支隊伍有個負責守門的專用人選,名字叫做杜萬,人送綽號摸著天,此人有六重天境界,身高手長,反應靈敏,有他守門,絕不會丟球。

  這次要是能說服杜萬過來幫忙,加入這支火龍隊的話,他們的勝算就大多了。既然他參加了這支隊伍,自然想要取得勝利,為此而竭盡全力。

  他動了這個心思,在談話結束之後,私下找到了車大力,提議道:「車堂主,你如果嫌棄隊伍的實力不夠強的話,我倒是可以推舉一個人,若是能讓他加入我們,我們一定大獲全勝。」

  「哦?你說說看,這個人是誰。」車大力聞言兩眼放光道。

  「這個人你一定很熟,他跟我一樣也是個小長老,人送綽號摸著天,名字叫做杜萬。他拜入泰山派多年,論起資歷來可比我老多了。而且他現如今剛剛好是六重天,正好符合參賽要求。」

  「哦,原來你說的人是他啊。」車大力聞言就跟泄了氣的鞠球似的,興致索然道,「不瞞你說,為了組建一支好的蹴鞠隊伍,我給山上每一個六重天武人發過請帖,由於之前我很看好杜萬這個人,曾經不止一次登過他的家門,請他加入進來。可他這個人對於蹴鞠全然不感興趣,還覺得蹴鞠是小兒科,玩這個有失武人威風。不管我跟他說什麼,或者是給他什麼好處,他就是不答應。後來沒辦法,我就只能放棄他了。」

  「既然車堂主早已看中杜長老了,那事情就好辦了,你不用擔心拉攏不來他,我跟他有點私交,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好了。如果能行的話,我們多了個好幫手,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也不吃虧。」趙正大包大攬道。

  「如果你跟他有私交的話,倒是可以一試,要是你能成功,可算是為本隊立了一大功,到時候我絕不虧待你。」車大力重拾了幾分興致,雙眼放出了兩道異彩。

  趙正包下了這件事,當即辭別了車大力,前往了杜萬所在的住處。他前世就拉攏過此人,對此輕車熟路,有著相當大的信心。這個人雖然很難拉攏,但只要對症下藥,還是很容易的。

  到了地方,他敲響了杜萬家的院門,沒多久就有人將門打開了,開門的是杜萬的一名徒弟。他向對方稟明來意,聲稱要求見杜萬。沒過多久,弟子將他帶到了客廳裡,杜萬已經等在了那裡。

  杜萬見趙正進來了,出於禮貌,起身迎了上去,說了兩句有失遠迎云云。他的綽號是摸著天,可見他是個很高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的身高足有兩米掛零,比常人高著足有一頭,而且長得很是纖瘦,立在那裡就跟竹竿一樣。他還長了一對大手,手掌就跟撲扇一樣。

  趙正跟杜萬客套了兩句,兩人分賓主落座。茶過三巡,他開門見山道:「杜長老,當明人不說暗話,我就不跟你是拐彎抹角了。我這次過來,是想要請你加入車堂主剛剛組建了沒多久的蹴鞠隊伍,希望你能屈尊大駕,加入進來,幫我們在過一陣子的比賽中奪取勝利。」

  杜萬剛才臉上還算和氣,一聽這番話,消瘦的臉龐當即沉了下去,皺眉道:「原來你是車堂主的說客,這件事他之前跟我提過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都被我拒絕了。一來我壓根不會什麼蹴鞠,二來我對於這種遊戲沒什麼興趣,甚至有些厭惡。此事是毫無商量餘地的,我絕不會參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免開尊口比較好。」

  「杜長老先別說得這麼絕,我認為凡事都好商量。」趙正說著將手伸入了袖子,在裡面鼓搗了兩下,明顯是在掏什麼東西。

  「別的事情好商量,這件事情絕無商量餘地,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個的,還是請回吧。」杜萬臉色變得更不好了,有了下逐客令的意思。

  趙正並未氣餒,將伸入袖中的手抽了出來,同時取出了一張面額多達五萬兩的銀票。

  一見這張銀票露出頭,杜萬的臉色當即生出變化,目光牢牢盯在了銀票上,再也挪不開了。

  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這銀票正是杜萬的剋星,比什麼都好使。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41
第四十七回 訓練

  車大力之前多次前來拉攏杜萬,之所以沒有成功,就是因為沒有用對方法,依靠人情關係是請不動杜萬的,非得放點血出來才行。趙正預先知道此事,將銀票拿出來一晃,果然起到了奇效。光是看杜萬現如今的表情,便知道他是何等的動心。

  「你這是何意?」杜萬從銀票上強行挪開目光,明知故問道。

  「加入火龍隊,幫我們踢一場蹴鞠,不論勝負,這點小小意思就是你的了。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把此事說出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甚至車大力我都不會跟他說。」趙正含笑傳音,將銀票緩緩放在桌上,輕輕推了過去。

  「你莫非以為我是貪圖錢財的人麼?」杜萬故意怫然道。

  「我自然知道閣下兩袖清風,視錢財如糞土,可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怎好一點意思都沒有,這點小小意思,就當是給你的買茶錢好了。」趙正說著收回了手,已經沒有了再把銀票拿回來的意思。

  「還是你會說話,如果車堂主像你這樣好言相商,我當初又怎麼會拒絕此事呢。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兒上,我就幫幫你們好了。」杜萬臉色頓時緩和,一口應了下來,「至於這些茶錢,我也就厚顏收下了,畢竟我為你們出力的這些天,會耽誤不少修煉時間,還是有所損失的。」

  「若真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多謝,多謝。」趙正稱謝一番,又聊了些閒話,而後找了個藉口,請辭離開。

  走出院門,趙正心情頗為暢快,雖說花了點銀子,可那些都是身外物罷了,他一點也不在乎。而且這些錢花得還是很值的,多了杜萬這麼個好幫手,勝算可就大多了,取勝之後,派內本身給予的獎勵外加車大力之前許諾的獎勵,兩個獎勵加在一起,總歸會超過五萬兩銀子的價值,不會讓他吃虧。

  「既然已經拉攏了一個好手,要不要再多拉幾個好手進來呢?」趙正走著走著,忽然動了這等心思。人都是這樣的,既然做了一件事情,便想將其做得更好一些。他一旦動了心思,便一發不可收拾了,一邊走一邊思考著合適的人選,很快便又想到了兩位擁有五重天修為的弟子。這兩位弟子,一個苦修了多年的鐵頭功,練就了一個鐵打的腦袋,一個身材瘦小油滑,能夠在人群中自由穿梭。這兩人各有所長,實力強勁,而且各有辦法拉攏。

  趙正打定了主意,改變了方向,徑直前往了兩位弟子其中一人所住的地方。

  拉攏這個弟子也有個簡單的小辦法,他暗戀著另一名女弟子,可是因為害羞,一直不敢表白。趙正找到他之後,戳破了此事,並拍胸脯保證擔當月老,幫忙促成此事。這個弟子頓時心花怒放,一時間忘乎所以,答應了幫趙正的忙,加入火龍隊。

  至於另外一個弟子就更容易拉攏了,這人是個火爆脾氣,做事衝動。趙正略施小計,對他用了激將法,以是否加入火龍隊做為賭注,切磋定輸贏。兩人打了一架,自然以趙正獲勝收場。那個弟子乖乖認帳,也答應了加入火龍隊。

  這樣一來,火龍隊就又多了三位好手,獲勝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

  隔日,趙正將新拉攏到的三位好手帶到鍛金堂給車大力看。車大力比趙正還要瞭解此三人的實力,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對趙正這個大功臣自是感激不盡,對那三位好手也謝了一番。

  車大力立即改寫了參賽名單,剔除了三位最差的隊員,將新招來的三人加了進去。

  現在比賽已然臨近,再加上趙正等人都是蹴鞠生手,就連規則都記不大熟,當然要利用這段時間抓緊訓練了。當天中午的時候,車大力將所有隊員召集到一起,做東請大家吃了頓飽飯,喝了幾杯助威酒。吃飽喝足之後,車大力帶著這夥人前往了位於鍛金堂不遠處的一座「鞠城」,在那裡進行一場練習賽。

  所謂的鞠城,也就是蹴鞠用的場地,占地極廣。鞠城在週邊修建了一層堅固無比的圍牆,城內分為東西兩塊區域,各自稱為「東城」跟「西城」,兩城中間由一條楚河漢界分割開來。東西兩城各有一個「風流眼」。

  風流眼也就是蹴鞠的球門,由一根杆子支撐,高度要比常人要高上一些,頂端有個空心圓環,若是能將鞠球踢進這裡就能得分。蹴鞠以兩隊得分多少判定勝負,哪怕比對方多得一分也算贏。

  其實蹴鞠大致的規矩還是很簡單的,就是要守住己方的風流眼,多多攻破敵方的風流眼。另外還有一件要注意的事情是,在比賽過程中,不可以隨便動手打人,有著非常嚴格的限制。只有兩種情況下,隊員可以動用拳腳打人。一種情況是自己拿到了鞠球,在帶球者衝鋒陷陣的過程中,是可以隨意出手肅清妨礙的。另外一種是敵方有人拿到了鞠球,這時候可以對持有鞠球的人任意動手,出拳出腳都無所謂。這也就是說,蹴鞠過程中的所有的爭鬥,都圍繞在鞠球周圍,若是鞠球沒在自己身邊,是不能胡亂出手的。

  正式上場參加蹴鞠比賽的人數限制在十二人,餘下還有四人做為替補。車大力為了陪同這支隊伍訓練,同時也是為瞭解解饞,自己組織了另外一支隊伍跟火龍隊對踢訓練。這支陪練隊包括他自己,以及四名替補隊員,外加七名鍛金堂的弟子,正好十二人。由於這只是訓練而已,並不是真正的比賽,所以沒有安排裁判,犯規與否全看隊員自覺。

  「待會兒踢起來的時候,大傢夥可悠著點,別沒輕沒重,這可是自己之間訓練切磋,千萬別傷了自己人,有損和氣。」車大力將一個西瓜大的圓形鞠球放在了楚河漢界中間,提醒道。鞠球是用「夔牛」異獸的皮製成的,裡面充滿了氣,極為堅固耐用,就算六重天武人施展全力在上面猛轟一拳,也無法將其擊碎。

  「堂主,這話你應該自己跟自己說,每次下手沒輕沒重的都是你,害得我們跟你蹴鞠的時候,總是遍體鱗傷。」一名鍛金堂的弟子苦笑著抱怨道。

  其他弟子紛紛附和,抱怨連連,看來都沒少挨揍。車大力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惹來了這麼多的抱怨,他大手一揮,讓弟子們閉嘴,把這頁給揭過去了。

  「少囉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都做好準備,擺好自己的陣勢。」車大力捏起食指跟拇指,將其對準了鞠城南側,在那裡的牆上,懸掛著一個鈴鐺,鈴鐺一響,也就意味著比賽開始了。搖鈴本來是裁判的事情,可現在沒有裁判,就只能讓他代勞了。

  趙正聞言打起了精神,緊了緊自己的褲帶,彎下了腰肢,準備好搶奪鞠球的準備。他所在的火龍隊被安排在了西城,而訓練隊被安排在了東城,雙方除了隊名之外,還可以用「東軍」跟「西軍」來稱呼。兩支隊伍遙遙相對,確實就跟兩軍對壘一樣盛氣淩人。

  鞠球就擺在楚河漢界當中,鈴聲一響,雙方就可以展開搶奪了,誰的速度快,誰就能先一步將鞠球搶到手。趙正身為球頭,位於隊伍的最前方,搶鞠球的任務自然要落在他的肩上。

  鞠球隊伍有許多陣型,火龍隊現在擺出的是以進攻為主的「鋒矢」陣,而陪練隊擺出來的是「龜甲」陣,是防禦陣型,兩個陣型恰好相生相剋。除了這兩個陣型之外,蹴鞠還有其他許多個陣型,包羅萬象,頗為複雜。

  「碰!」

  車大力手指輕彈,彈出一點微弱的無形內力,不偏不倚地打在牆壁上的鈴鐺上,使其發出一連串的脆響。就在脆響發出的刹那,兩邊那蓄勢已久的隊伍,立即聞聲而動,一起衝向了位於場中的鞠球。

  趙正施展出羅煙步輕功,只是在地面輕點一下,整個人便如箭矢般射向了鞠球,眨眼間衝到了近前,比對方的球頭快了少許時間,先一步接觸到了鞠球。鞠球只能用頭、胸、腹、腿、腳這些身體部位觸碰,決不能用胳膊跟手去碰,否則是會犯規的。

  他頓了頓,掃了眼對面那氣勢洶洶的人群,輕踢了鞠球一腳,帶著球迎頭殺了過去。腳下有球,賦予了他可以隨意動手打人的權利,但也為他帶來的被打的風險!

  車大力實力已達八重天境界,是場中修為最高的人,但為了公平起見,他沒有使出全力,僅僅動用了五成左右的修為。饒是如此,他也是同隊中速度最快的人,第一個迎向了拿到鞠球的趙正。

  兩人迎面相撞,各自出手,趙正施展出擒拿拳法,一手成拳,一手成爪,拳頭直撲車大力面門,爪子卻抓向了車大力的腰部。車大力不閃不避,出掌去當趙正的拳頭,拳掌隨即相撞,爆發一場巨響,兩人身形都是為之一滯,渾身衣帶都被掀起來的勁風吹得獵獵抖動。

  原本兩人的力量處於旗鼓相當的狀態,本該打成平手,可車大力的體內在對拳的過程中,難以控制地生出了一絲反震之力,將趙正震得向後退去。這倒不是車大力仗著修為高欺負趙正,而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根本控制不住。

  趙正只覺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洞穿自己的身體,令得渾身經脈都變得隱隱作痛起來。他頓時覺得不妙,咧了下嘴,腳下暗運巧勁,用腳心踩住鞠球,腳心吐出一股剛猛力道,令鞠球彈向了後方。

  車大力撤回手掌,騰身意欲追擊,可還沒等跳出去,趙正那形成虎爪形狀的手,一下子猛抓在了他的腰部,將他拉得生生停了下來。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故此不算趙正違規。

  在趙正的阻礙下,車大力未能追上去,鞠球順利地傳到了火龍隊之中,被一人用小腿給接住了。另外兩名球頭當即大聲喊叫,喝令接到鞠球的人傳球。那人聞言將鞠球踢向了己方其中一名球頭,結果鞠球剛飛出去,就被陪練隊的人給截住了。

  陪練隊的人帶著鞠球展開攻勢,一群人猶如獸群般惡狠狠地撲向了風流眼。

  腳下沒有鞠球,趙正也就沒法用拳腳傷人了,只得運功一躍,撲向了正被人爭來爭去的鞠球。他身邊的車大力,也是一起衝了過去。兩人在追球的過程中,都在有意無意地猛撞對方身體,這種一定程度內的衝撞行為也是被允許的,不屬於犯規。

  雙方的人都在拼搶,數人聚集在了西城的前方,以鞠球為中心,展開了一場混戰。由於鞠球被圍在當中,位於數人腳下,所以此時每個人出手都不算犯規,眾人打成一團,甚是激烈。拳拳入肉的聲音以及破風之聲從中連密傳出,甚至還有血點從中噴了出來。就連訓練賽都如此激烈,到了正式比賽,還會比這激烈數倍。到時候就算有人被打斷胳膊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混亂之中,也不知誰對著鞠球猛踢了一腳,將其踢出了人群,激射向了南方的牆壁,鞠球越過數人,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在上面震出一團白灰,而後彈向了另一個方向。數人反應過來,紛紛迎向了半空中的鞠球,其中也包括趙正跟韋大力兩人。這兩人都是球頭身份,要以增強鞠球以及進攻為主,自然免不了要貼身交鋒。

  半空中,車大力暗中使壞,扭轉身形,以一招「百轉千回」旋轉數下,用弓起的後背撞向了趙正。後者察覺到身側惡風不善,連忙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夫,倒轉浮勁,將浮勁轉化為下沉的力道,令他整個人順勢落在了地上,踩踏出一聲悶響。

  「嘿嘿。」車大力得意一笑,生生頓住身形,雙腳猛踩空氣,向著鞠球所在的方向二次發力,一頭衝了過去。

  面對這八重天的車大力,趙正只有苦笑的份兒,就算車大力放了水,還是很難對付。

  車大力肅清阻礙,順利地追上了半空中的鞠球,來了一記剛猛的淩空怒射,用腳面猛抽鞠球,將其怒射向了西軍的風流眼。

  風流眼上面的圓環僅比鞠球大了一小圈而已,需要有極佳的準頭才能射入,稍微偏移一點都不行。若是力道太大,將圓環擊碎,射門者就得被罰下場,受到嚴重的懲罰。車大力踢了這麼多年鞠球,還是很有準頭的。只見鞠球以筆直的軌跡射向風流眼,若無意外的話,定能從中穿過,不會擦到一點點邊。

  可就在鞠球即將洞穿風流眼的刹那,一張蒲扇般的大手不知從何處伸了出來,正擋在鞠球上面,球面與手心相撞,發出一聲悶響,摩擦出滾燙高溫。這只大手晃了三晃,這才將鞠球上面所蘊含的非凡勁力給卸掉了,而後一把抓了下來。

  在眾多隊員當中,只有個名為「攔網」的職稱者可以用手去抓鞠球,而火龍隊擔當攔網一職的人正是趙正請來的那位摸著天‧杜萬。別人還得起跳才能碰到的風流眼,他憑藉著過人的身高,只需抬抬手就能碰到了,這便是他得天獨厚的優勢。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道理杜萬還是懂的,故此沒有出工不出力,一直在認真盯著鞠球的動向。他一見鞠球撲來,下意識地出手攔了下來,來了個旗開得勝,先立下了一功。

  他抓著鞠球掃視全場,一眼看到了目光灼灼的趙正,手一鬆任由鞠球落下,而後對著猛踢一腳,將鞠球踢向了趙正。拋掉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他甩了甩略微疼痛的手掌,眼角也不由得抽動了兩下。

  趙正見鞠球奔著自己過來了,算準鞠球軌跡,淩空躍起,用膝蓋接住了鞠球,而後身形倒退,釋放出一股巧勁粘勁,粘著鞠球一路滑向腳面。

  車大力以及陪練隊其他兩名球頭見狀,連忙衝向趙正,試圖圍堵截殺。

  趙正趁著左右無人,猛然回身,轉向了東陣立著的風流眼,粘著鞠球一腳猛踢出去。不等鞠球有所結果,其他人已然衝到了趙正身邊,一個個該出拳的出拳,該出腳的出腳,全都招呼向了趙正。趙正深吸一口氣,用內力注滿全身,鼓足身體,並施展出擒拿拳法,以攻代守,用拳頭跟手掌將身邊的攻勢全都化解掉了。

  「碰!」

  就聽一聲悶響從東陣風流眼處傳來,那鞠球擦到了圓環邊緣,而後一穿而過,撞擊在了牆壁上,將風流眼震得來回抖動。這一腳力道十足,但好在還有分寸,沒有將風流眼整個擊碎,所以是算數的。

  鞠球落地,全場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不能再繼續動手了。

  「好球!」車大力笑著猛拍了一下趙正的後背,「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看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為蹴鞠高手了。」

  有人撿起了地上的鞠球,將其放回了楚河漢界。每次有人進球之後,都要重複最初搶球的過程,一切從頭來過。

  就這樣,兩隊在這片鞠城之中,展開了無休止的辛苦訓練。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43
第四十八回 賭約

  日落西山,泰山派大部分的人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住處,杜萬也不例外,他今天練了一整天的蹴鞠,身體倒是不怎麼疲憊,可雙手被鞠球震得疼痛不已,就算塗抹了藥膏也沒能完全消除疼痛。

  「唉,錢不好賺啊。」杜萬在心裡腹誹了一句,要不是為了錢,他才不會加入什麼火龍隊,玩那些無聊的兒戲。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路邊忽然閃出了一人,此人攔在了他的面前,滿臉都帶著微笑。他定睛望向對方,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脫口道:「夏堂主,你怎麼在這裡。」

  「我本來正要去你家找你,見你從這裡路過,便把你給攔下了,這倒是免去了一段腳程。」被稱為夏堂主的男人笑道。他姓夏,名叫八峰,人送綽號「無影靈狐」,是傳信堂的堂主,專管泰山派的書信往來。他跟杜萬倒是沒什麼太深的交情,但同屬一派,終歸是混了個臉熟。

  「夏堂主找我所為何事?」杜萬意外道。

  「事情是這樣的,再過幾天就要到年中盛會了,在盛會上會有蹴鞠比賽,這種比賽我每年都會組隊參加,這次也不例外。我知你如今到了六重天境界,修為高深,故此前來相邀,希望你能加入我組建的『靈狐隊』,還望你賞個臉,考慮考慮。我聽說你最近手頭有些緊,若是你能幫我這個忙的話,事後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夏八峰拱手笑道。

  「原來你也是為了這種事找我,我就納悶了,怎麼年中盛會一到,我一下子變成了香餑餑,人人都來找我加入蹴鞠隊。」杜萬苦笑道。

  「難不成已經有人先我一步跑來邀請你了?」夏八峰笑容一僵,猜測道。

  「可不是麼,前兩天先是鍛金堂的車堂主三番五次跑來邀請我,我沒答應,後來趙正又來邀請我,盛情難卻之下,我只要答應了,加入了車堂主組建的火龍隊。你看我的手,現在還紅著呢。」杜萬將雙手舉了起來,將手心展示給對方觀看,他的手心仍然有些紅腫,還沾了一層油油的膏藥。

  夏八峰聽到哦趙正的名字時,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化作了兩點針眼般的寒芒,皺眉問道:「趙正跑來找你了?」

  「沒錯,要不是他的話,我也不會加入什麼火龍隊。現在既然我已經答應人家了,就不可能再半路反悔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去吧。」

  「你說的這個趙正,應該就是手持子初劍的那個趙正吧?」

  「除了他之外,還能有誰。」

  夏八峰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怨恨之色,點點頭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告辭。」說罷,拂袖而去,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怒氣。

  杜萬有些莫名其妙,認為夏八峰發的是無名火,未免有些過分。他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悅地走向了自己的家。走在半路上,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這才想通了夏八峰生氣的原因。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個夏堂主跟前些日子被趙正扳倒的汪蒙好像有些交情,怪不得我一提起趙正,他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杜萬恍然大悟,暗暗想道。

  ……

  朝陽居,屋內。

  阿寶正在吃竹子,一屁股坐在牆邊,靠著牆壁,用長滿黑色絨毛的雙爪抓住綠油油的竹子,啃得嘎吱作響。在它的脖子上面,捆著一圈手指粗細的鐵鍊,多多少少有些分量,可絲毫沒能妨礙它的進食動作。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鐵鍊上有許多不同程度的抓痕,這些抓痕都是阿寶留下的。這條鐵鍊本來是用來困住它的,現在反倒成了它磨爪子的玩具。

  趙正蹲在一旁,笑看著阿寶進食,偶爾還會伸手去摸對方幾下。就算受到了觸碰或者撫摸,阿寶仍然埋頭拼命吃竹子,對旁人不理不睬,眼神中充滿憨待之色,很是討人喜歡。

  就在主寵兩者相處融洽的節骨眼上,朝陽居的院門被人給敲響了。

  正好身在院中練武的人屠子放下了手中沉甸甸的石鎖,跑過去打開了院門,上下打量了幾眼來人,盤問了兩句,而後將其引了引來。

  趙正聽到動靜,將手中僅存的幾根竹子放在阿寶身前,撣了撣手上的水珠,起身走向屋外,查看究竟。他走到外面,來客剛好走到了院中,兩人恰好打了個照面。

  只見來人是個中年男人,身材精瘦,頭髮泛紅,長著雷公嘴,尖耳朵,一張臉怎麼看怎麼像一隻狐狸。

  趙正一眼認出此人是傳信堂的堂主無影靈狐‧夏八峰,心頭微微一動,臉色也生出了些許變化。他到泰山派已經有些時日了,對泰山派上上下下的人都有著一定瞭解,知道夏八峰跟死去不久的汪蒙有交情,而且交情還不淺,兩人師出同門,一起學藝多年,這種師兄弟的感情跟親兄弟之間的感情也差不了多少了。

  是趙正直接害死了汪蒙,夏八峰身為汪蒙的朋友,一定對他恨之入骨,此次前來,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兩人面對面站定,一切都擺在了臉上,都沒有刻意隱藏。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夏堂主此次前來,一定是有事吧。」趙正淡淡道。

  「聽說你加入了車堂主組建的火龍隊,而且還在四處幫火龍隊拉人手,可有此事?」夏八峰不答反問道。

  「有此事如何,沒有此事又如何?」

  「如果有此事的話,我想借機跟你打一場賭,為年中盛會的蹴鞠比賽再添一點彩頭。鄙人不才,也湊熱鬧組建了一個蹴鞠隊,起名為靈狐隊,會帶隊參加年中盛會的蹴鞠比賽。我的靈狐隊到時候肯定會跟你所在的火龍隊相遇,在鞠城內一較高下。我想以這場蹴鞠比賽做為賭局,你我各自押上一個彩頭,比個高低上下,不知你有沒有這份膽量?」夏八峰挑釁問道。

  「答不答應這場賭局暫且不提,我倒是想先聽聽你要的彩頭是什麼,你特地來此找上我,只怕早已將彩頭想好了吧。」

  「確實已經想好了,如果你所在的火龍隊輸給了我的靈狐隊,我要你在汪蒙的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響頭!如果我的靈狐隊輸了,彩頭你可以隨便要,哪怕要我的堂主之位或者是一條胳膊一條腿都可以,我照單全接。」夏八峰雙眼微眯,放慢了語速,惡狠狠道。

  趙正所料不錯,夏八峰果然是來找麻煩的,竟然要借著蹴鞠比賽的機會,給他下個絆子。對於這種報仇性質的挑釁,他本可以一笑置之,可他忽然間想起了夏八峰所擁有的一樣東西,那個東西對他可是有著不小的用處,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將其據為己有。

  「看來你是想為汪蒙報仇,所以才來找上的我。」他抬了抬眼皮,看著對面的夏八峰說。

  「報仇談不上,畢竟有派規在上,我可沒那個膽子犯規。只不過想要替死去的師兄弟出口氣而已,且不論他做得是對是錯,終歸是因你而死的,讓你去他墳前磕三個響頭,也沒那麼過分吧。」夏八峰臉色陰冷地悠悠道。

  「讓我給汪蒙那種人磕頭是不可能的,他的死根本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慢著,我今天來這裡,不是來跟你辯論汪蒙的對錯,他對也好,錯也罷,都已經受到了派規處置,談這個已無意義。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打賭,僅此而已。你有這個膽量,就答應這個賭約,沒這個膽量,我掉頭就走,絕不強求。我是守派規的人,如果你不答應,我也絕不會再給你找麻煩,這點你大可放心。」夏八峰說得輕巧,實際上卻把趙正逼到了死胡同上。武人最要面子,把膽量看得極重,如果做出膽怯的事情,流傳出去可是很丟人的。

  「夏堂主盛情難卻,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你提的這個賭約,我接了!」趙正底氣十足道。

  「好,爽快,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接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夏八峰連忙道。

  「這是當然,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再反悔的道理。既然我答應了,就該談談你的彩頭了,我拿出的彩頭分量可是很重的,你也得拿出相應的彩頭才行。」

  「我剛才說了,彩頭你可以隨便提,甚至要我的堂主之位都沒關係。」

  「我對你的堂主之位沒興趣,也不想攬那些麻煩到身上,我只想當個清閒的長老。」

  「那你想要什麼彩頭?」

  「我要你的家,」趙正頓了頓,補充道,「你的『古崖居』。若是我所在的火龍隊能在比賽上勝過你的靈狐隊,你就把你的『古崖居』借給我一個月,等一個月之後,我再還給你。」

  夏八峰眼珠轉了轉,想了想此事,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我看好了你的古崖居,早就想進去住一住了。」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我把我的古崖居押上,火龍隊若是能勝,別說一個月了,古崖居可以徹底送給你,你想住多久都行。」

  「那就一言為定了。」趙正一錘定音道。

  ……

  離開朝陽居,夏八峰的心裡很是坎坷,雖然他跑來找趙正打賭,試圖為死去的汪蒙出口氣,可事實並無必勝的把握。以前他也曾經數次帶隊跟車大力的蹴鞠隊交手,雙方各有勝負,相對來講他帶的隊獲勝的次數要多一些,但也僅是多一兩次而已,並不是每次都能贏。

  火龍隊有趙正跟杜萬這種好手助陣,實力要比車大力以前的隊伍略勝一籌,想要贏這支隊伍,可不是易事。

  萬幸的是,趙正索要的彩頭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只是一處位於崖壁上的古居而已。這處古居是泰山派分給夏八峰的,留著給他居住。這處古居已經有些年頭了,據說當年的鶴冠道人都曾經在古居中住過。這處古居雖然歷史底蘊豐厚,地理位置特殊,可是年久失修,風化破敗,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好地方。就算輸給了趙正,夏八峰也不會太心疼,所以這場賭局他並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可以儘管放手一搏。

  「怎麼才能讓我多幾分勝算呢?要是能贏下這場比賽,讓趙正為汪蒙磕幾個頭,汪蒙在天之靈也該瞑目了。」夏八峰劃過這般念頭,緊鎖眉頭,苦思良策。想了一陣子,他還真想出了兩個人來,若能得到這兩人相助,勝算可就大多了。

  他想到的這兩個人,一個人是摸著天‧杜萬,另一個人是比賽當天的裁判。

  ……

  在萬眾期待之中,泰山派終於迎來了半年一度的慶祝盛會,整個門派張燈結綵,顯得喜氣洋洋,門人弟子的臉上,也均都洋溢起了笑臉。在這一天裡,派內會舉辦很多慶祝活動,還會為大家奉上豐盛可口的酒菜,熱鬧程度跟過年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了。

  盛會從早上就已經開始了,金泰掌門穿著一件喜氣洋洋的袍子,將堂主、長老以及一些傑出弟子聚集在一起,當眾進行了一番講話。講話內容包羅萬象,涉及對以往的總結,未來的發展,以及有關三刀宗的事情。講話結束,金泰又領著人進行了祭祖活動,將鶴冠道人以及泰山派列祖列宗都拜祭了一遍。

  祭祖結束,就是半年一次的弟子大比了,讓弟子們登臺切磋,展現半年來的進步。這可是一個熱鬧的環節,旁觀者圍攏在擂臺周圍,有的坐在看臺上,有的只能站著圍觀。

  這場弟子大比並沒有準備名單,只要有弟子不服氣,誰登臺都可以,若是表現好就有可能得到門派給予的賞賜。弟子們年輕氣盛,擂臺一開始就有人竄到了臺上,先是當眾練了一趟劍法,而後點名叫號,喚其他人上臺。很快就有了其他弟子應戰,跳上臺與第一人戰在一處,鬥得煞是好看。

  前三場沒好戲,前面跳上臺的一般都是些實力平平的弟子,修為也就在二到三重天左右,並無什麼好手。他們心裡也明白,越是到後來,登臺的人修為越高,所以不如早早登臺挑點軟柿子捏,這樣還能多幾分勝算。

  頭頂的日頭緩緩移動,隨著時間流逝,擂臺上的弟子猶如跑馬燈般連番輪換,登臺弟子的修為漸漸高了起來,隨便跳上一個都是四到五重天的修為。

  忽然,又有一道人影閃動,一腳踏上了擂臺,看他的身法速度,遠比剛才所有人都快。此人是位很年輕的弟子,一身孑然,面帶傲色,手中提著一柄青光閃閃的寶劍,一看就不是俗物。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上臺的正是泰山派中年輕一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快劍‧辛令!據傳辛令自從在子初劍爭奪擂上失利之後,每天都在廢寢忘食地苦修,進步速度比之原來快了許多,在前幾天更是突破了瓶頸,到達了六重天境界,開始研修那高於蒼松劍法的蒼龍劍法了。派內許多長輩都對他寄予厚望,回春堂也為他提供了許多丹藥,全力助他修煉。

  時隔這麼多天,辛令跟以前發生了很大的轉變,這種轉變不僅僅是實力上的,還有外表上的。他比以前黑了很多,身上多了幾條傷疤,整個人顯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盛氣淩人了,讓人不敢小覷。

  一見新上來的對手是快劍‧辛令,原來站在擂臺上的弟子臉色頓時苦了起來,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兩人禮數過後,在眾人的注視中打了起來,沒用上幾個回合,辛令便是毫不意外地將對方擊敗了,一劍搭在了對方的脖子邊上。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掉的弟子苦笑一下,悻悻下場,留下辛令一個人站在臺上。

  辛令手持青芒劍,傲視全場,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新弟子上來向他挑戰。這場擂臺是專門為弟子們準備的,那些堂主跟長老縱然有著超過辛令的實力,也沒法上場打擂。半天無人上來,令這擂臺賽霎時間變得冷場了。

  既然沒有人上場,就只能判辛令是最終勝者了,可就在宣判結果出來之前,辛令忽然將目光對準了看臺,衝著看臺遙遙喊道:「趙長老,數月以前,你我齊聚於子初劍擂臺之上,但卻無緣相遇,我對此一直深以為憾。時隔多日,泰山派上又擺下了一座擂臺,給了我一個新的機會。不知你能不能彌補一下我之前的遺憾,屈尊下來與我切磋一下,也好讓我知道一下自己與子初劍擁有者的差距。」

  此言一出,在周圍引起了一場小小的譁然,因為這場擂臺賽是禁止弟子向其他人提出挑戰的,辛令的這種行為,屬於越軌之舉。辛令的師父,當即起身當面呵斥了辛令一句,說辛令胡鬧,並讓這個吃了豹子膽的徒弟向掌門賠罪。

  趙正以長老的身份端坐在看臺之上,聽到辛令的挑釁之後,微微揚起了劍眉。他身為當事人,不管此事合規與否,總得說兩句才行。他緩緩起身,望向了坐在看臺最高處的金泰,朗聲問道:「掌門,如果我現在下去應戰,合乎規矩嗎?」

  「這座擂臺是為門人弟子擺設的,初衷是為了檢驗這半年來廣大弟子有沒有偷懶,你身為長老,當然是不能登臺切磋的。不過,依照辛令這孩子的性格,就算你今天不應戰,他以後還是會找你挑戰的。既然橫豎都得比過,你不妨借此機會下臺跟辛令切磋一下。你們兩人切磋一定精彩萬分,正好能為今天的盛會添點喜氣。」金泰允許道。

  既然掌門都這麼說了,趙正就只能下臺了,他多日未與人認真交手,倒是真有點手癢了。辛令剛剛達到六重天境界,正是個合適的對手。

  趙正點了點頭,領了掌門之命,從一側緩步走下了看臺,而後輕輕一躍跳到了半空中,在距離擂臺還有半丈之遙的時候,使出羅煙步中的輕功身法,在空中二次發力,身體旋轉,右腳輕點左腳面,身形再度拔高,順勢落在了擂臺上,站得穩穩當當。這漂亮的輕功身法,立即換來了周圍一陣響亮的喝彩聲,撥了個頭彩。

  「辛令,好久不見,雖然我來泰山派有些時日了,但跟你面對面卻還是第一次。」趙正抱拳打招呼道。

  「這些天我一直在埋頭苦練,如果今天不是年中盛會,我一定還在修煉。上一次參加子初劍爭奪擂,我雖然什麼都沒能得到,但知道了自己與那些年輕俊傑之間的巨大差距,這極大的刺激了我,倒也是另一番收穫。」辛令瞪眼說著,說話時握劍的手更緊了三分,顯得極為不甘心。

  「能激發鬥志,這是好事,這種收穫遠比得到一柄寶劍更大,我該跟你說句恭喜才對。」

  「經過一番苦修之後,我比以前強多了,我現在很想知道,多日來的辛苦,到底有沒有幫我拉近與你這些年輕俊傑之間的距離。」

  「年輕人有點好勝心是對的,不過一個人真正要勝過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天下間驚才豔絕之輩何等之多,你總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贏了,只要每天都有進步即可。」

  「我不用贏所有的人,只要能贏你就行了。」辛令雙目一凜,挽了個寒光霍霍的劍花,亮了個客氣的起手式。

  「你急著贏我,旁邊的人也急著看熱鬧,既然這樣,我就不耽擱時間了。」趙正拔出子初劍,也挽了個相同的劍花,亮了個相同的起手式,「請進招吧!」

  話音剛落,辛令陡然間攻了上來,一點也沒客氣,一出手就是剛剛學到第二層的蒼龍劍法,這門劍法哪怕剛學到第二層,也比蒼松劍法更具威力。他本身最善於施展快劍,再配上蒼龍劍法這等威力十足的劍法,如虎添翼一般,實力頓時暴增一截。只見他腳下龍行虎步,僅用兩步便衝到了趙正近前,使了招猛龍出海,劍尖右下至上,攻向趙正胸口,劍身週邊湧現一團犀利劍氣,雖然沒有龍形,卻也引發出了龍嘯之聲,聲威極大。

  趙正以逸待勞,靜等辛令攻到近前,面對那兇猛的攻勢,竟然出劍迎了上去,施展出了由數種劍法匯合而成的摩訶劍法。他心裡很清楚,一旦避開辛令的攻勢,就會讓辛令佔據先機,將後面的劍招一氣呵成地施展出來。這樣的話,局面就被動了,所以必須在一開始便挫掉辛令的銳氣,將一系列快劍都給逼住,扼殺於腹中。

  子初劍左右輕顫兩下,分別斬出一左一右兩道劍氣,這兩道劍氣好似夾子一般,左右開弓,夾向了辛令的青芒劍,兩道劍氣正中其上,發出一聲脆響,粉碎了那團龍嘯劍氣,遏制住了青芒劍逼近的速度。子初劍的劍尖繼續向前,正刺在青芒劍的劍格上,將對方的餘威也給抵住了。

  趙正順勢一抖手腕,力量從手掌傳送到劍身上,令劍身抖動如蛇,猛擊在青芒劍的劍背上。這一下力大勢沉,將辛令整個人震得向一側歪了一下,手中的劍也險些被震落。趙正乘勝追擊,施展出一通快劍,以快劍來狂攻辛令這個善用快劍的人。施展快劍的人,往往疏於防守,很少修煉防守方面的招式,快劍既是他們的長處,也是他們的短處。趙正抓住辛令這個短處對症下藥,當即打了辛令一個措手不及。

  摩訶劍法之中吸收了多門中品乃至上品劍法,其威力比起蒼龍劍法也是一點也不遜色,一番狂轟亂炸般的招式使出,辛令也是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一味閃退。

  趙正越打越是順手,劍招用得好似行雲流水一般,一招接著一招,招式銜接流暢,而且每次換招都精妙無比,專攻辛令必救之處。霎時間,擂臺上變得流光溢彩起來,全是他刺出的三色劍氣,其中有白色,有金色,也有一絲綠色。這些顏色不一的劍氣以氣吞山河之勢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團,將辛令給吞了進去。

  辛令咬牙堅持,將手中的劍舞得密不透風,緊守門戶,卻毫無還手之力,他幾次試圖還手,都被趙正那淩厲之極的攻勢給逼回來了。他漸漸陷入了被動,情況越來越不妙,只覺周圍全都是趙正的人影跟劍影,前前後後都是趙正,往哪裡去都沒有出路。這樣打下去,輸掉只是個時間問題。他苦練這麼久,結果卻仍不是趙正的對手,不禁悲從中來,一個不留神,躲得稍慢了一點,眼看著子初劍刺向了他的脖子。

  趙正掌握著分寸,見大局已定,在緊要關頭收回了子初劍,抽身而退,跳出圈外,抱拳道:「得罪了。」

  辛令餘驚未消,看著身邊的各種影子漸漸散去,這才鬆了口氣。他衝著趙正還了個禮,鬱悶道:「怪不得你能在子初劍爭奪擂上拔得頭籌,確實比我強上一大截,我苦修了這麼久,仍不是你的對手。」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50
第四十九回 進球

  這場弟子大比以辛令敗給趙正而收場,圓滿地落下了帷幕。金泰起身發表講話,鼓勵了兩名年輕人幾句,並許以了各自相應的獎勵。

  弟子大比結束,中午時泰山派舉辦了一次盛大的聚餐,參加人數大概在三百人左右。至於沒能參加的人,在中午時也能吃上一頓比平時豐盛很多的飽飯,可謂是皆大歡喜。

  到了下午,也就該舉辦年中盛會第二個重要的項目蹴鞠比賽了。這種比賽的趣味性跟觀賞性甚至還要略高於弟子大比,關注的人也更多一些。蹴鞠比賽的舉辦地點跟弟子大比的舉辦地點是同一個地方,擂臺與鞠城僅有三丈之遙。論起鞠城的堅固程度,甚至還要超過擂臺一些。

  此時,鞠城早已被粉刷一新,在東西兩邊各自插了紅藍兩種不同顏色的旗幟,紅旗上寫著東軍二字,藍旗上寫著西軍二字。至於比賽用的風流眼,也早就樹立好了,用的全是最堅固的材料,儘量避免被巨力擊垮。

  金泰掌門一聲令下,宣佈隊伍入場,這次參賽的隊伍一共有四隊,全是門內中人自行組織起來的,隊伍名字分別為火龍隊、靈狐隊、蒼松隊以及利刃隊。第一場比賽的參加隊伍分別是火龍隊跟利刃隊,下一場比賽的參加隊伍是靈狐隊跟蒼松隊。兩場比賽各自決出一隊勝者,然後決出最後的贏家。

  「老少爺們加把勁,這場比賽許勝不許敗,一定要贏!」車大力拍了兩下厚實的大手。衝著己方隊伍的人鼓勵道。

  趙正等一共十六名隊員轟然應是。紛紛表露決心。尤其是趙正本人,更是露出了志在必得的淩然目光。這次的蹴鞠比賽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有了跟夏八峰定下的約定,他今天非贏不可。

  不遠處,利刃隊的隊員們也說了同樣的話,並將敵對的目光投了過來。雖然大家都是同門中人,可在這種比賽中。還是有了幾分劍拔弩張的意思。

  趙正緊了緊褲腰帶,挽了挽袖子口,做好了上場準備。他現在身上穿著火龍隊球頭的制服,一身都是大紅色,走動起來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就在這時候,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傳到了趙正的耳中:「別忘了我們的賭約,要是你輸了,可得在汪蒙的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響頭。」

  趙正聞聲劍眉一挑,循聲望了過去,在不遠處的休息席位上。夏八峰領著靈狐隊一眾隊員坐在那裡,為首的夏八峰冷冷地看著他。剛才那話,顯然就是此人用傳音之法說的。

  「我不會忘,你也別忘。」趙正淡淡地傳音回了一句,而後率眾走進了鞠城大門,進入了那寬敞的長方形空間中。地面都是鬆軟平整的土地,踩在上面很舒服,在最中間的楚河漢界上,擺著一個嶄新的鞠球。還有一名裁判站在牆邊,手中緊握著一個用於宣佈開賽的鈴鐺。他們今天分到的陣地是西陣,一行人形成一排,走到了西陣中。

  一見兩隊人馬進入了鞠城,周圍那圍觀的人群,立即爆發了一陣歡呼聲。

  「東西兩佇列陣!」裁判揚手高呼,讓比賽進入了第一個環節。

  列陣也就是擺好陣型,陣型對於蹴鞠比賽的勝負有著很大的影響,這種影響,在兩隊勢均力敵的時候尤為凸顯。

  火龍隊為了符合隊名,也為了達到攻守平衡的目的,擺了一個「龍舞陣」整隊人馬連成一條曲曲折折的線,盤踞在整個西陣上。此陣進可迂回衝殺,退可橫隊防守,兩方面能力都很平均。

  而對面的利刃隊則擺出了「雁翅陣」這種陣型就跟大雁南飛時擺出的佇列一樣,中間由三人待在最前方,其他人從兩翼散開,屬於一種典型的進攻陣型。這種陣型一旦被人從正面突破,就很難組成防禦了。

  兩支隊伍的人都緊守在自己的陣眼上,虎視眈眈地望向前方,一個個如弦上利箭,蓄勢待發。

  趙正身為球頭,位於龍舞陣的龍頭位置,距離楚河漢界上的鞠球最近,只有一丈遠的距離,一步就能跨過去。他也跟其他人一樣看著前方,五感早已開啟,而且用內力增強到了最大限度,將周圍一切的風吹草動都納入了耳中。他的視線很發散,不僅盯著紋絲不動的鞠球,同時也在盯著利刃隊的幾名球頭。那一身的鮮血,不知在何時起變得火熱起來了。

  見兩支隊伍都擺好了陣型,裁判高舉鈴鐺,用力猛揮起來,清脆的鈴聲頓時響徹全場。

  就在鈴聲剛發出第一響的刹那,兩隊雙方的球頭同時聞聲而動,速度幾乎相差無幾。從這反應以及速度來看,這幾人都是六重天的修為,實力全都不相伯仲。也正因為有著這等實力上的自信,利刃隊才會擺出全力進攻的雁翅陣。

  僅是一瞬間,趙正跟對方的球頭便都衝到了鞠球面前,相比之下,趙正要快上一籌,畢竟他一身的九脈六元經跟羅煙步都不是白白修煉的,同等境界的武人罕有速度能超過他的人。

  經過這麼多天的努力訓練,趙正已經不是剛開始那個愣頭青了,蹴鞠踢技有了飛躍般的上升,並懂得了配合的重要性。一腳踩在鞠球上,他沒有盲目地帶球進攻,而是腳跟一刨,將鞠球順勢傳給了身後的球頭。

  利刃隊的幾人,剛想要跟趙正動手,一見鞠球已被穿走,只得紛紛收斂了招式。唯有一人的招式已然用出,再也無法收回,以一記力道十足的掃堂腿,猛掃向了趙正的小腿。趙正連忙點地騰身,亮了個大鵬展翅,閃過了這一腳。大量的泥土被這一腳掀起,向著周圍四散開來。

  趙正身在半空,二次發力,渾身發出一聲內力暴走所引起的脆響,身姿再度拔高,保持著大鵬展翅的姿勢,掠過了利刃隊數人的頭頂,跳到了東陣的範圍內。雁翅陣防守空虛,兩翼之後是一大片空地,根本無人把守,僅有一名攔網站在風流眼前。趙正跳到這裡,如入無人之境,一頭衝向前,並回頭注意著西陣的情況。

  火龍隊的人沒有讓殺入敵陣的趙正失望,幾人巧妙地配合著,將鞠球左傳右傳,始終不讓鞠球落入利刃隊的手中。也不知傳了幾下,忽然有一人抓住機會猛抽鞠球一腳,將鞠球射出了利刃隊鶴翼陣的防線,傳入了東陣之中。

  趙正大喜過望,朝著鞠球必經之處跑了過去,在一個最佳時機騰身而起,在他跳起的時候,鞠球也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時機計算得剛剛好。他順勢使了個迴旋踢,一腳猛抽在鞠球上,鞠球在半空中二次借力,速度驟然加快,而且改變了飛行軌跡,向著負責攔住鞠球的攔網隊員飛了過去!這並非趙正踢偏,而是故意為之,就是要利用鞠球給對方的攔網來那麼一下子。

  蹴鞠比賽不能內力外放,攔網只能伸出雙手去接鞠球,用雙手狠狠抓住了鞠球兩側,不過這一腳的威力超出了他的預料,並沒能徹底接住,鞠球劃過他的雙手,接著重重撞在了他的胸口上。此人悶哼一聲,被震得倒退數步,一直撞在了風流眼的鐵杆上才停下。

  鞠球在這一撞之力下彈飛起來,飛到了半空中,一道矯健的身影閃身到了旁邊,用腳接住了鞠球,順勢踢飛出去。鞠球二次衝向風流眼,這次沒有再瞄準攔網隊員,而是瞄準了那空空如也的圓環。

  攔網隊員此時的胸口仍在隱隱作痛,受了不小的內傷,等他跳起時,鞠球已然從圓環中穿了過去,連邊都沒擦到一下,竟是個準頭十足的空心球!

  那一腳抽射進球的人,自然便是趙正,他英姿颯爽地落在了地上,晃了晃剛剛得了一分的右腳,在那腳面上,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痛感。不過這點痛苦,付出得還算值得。

  就聽嘩啦一聲爆響,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眾人的情緒都因這一粒進球而高漲起來。

  自從開賽到現在,僅僅過去半柱香的時間而已,這麼短的時間下,火龍隊就先下一城,贏了一分,而且贏得如此漂亮。也難怪圍觀的人會歡呼了。圍觀的人當中,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人能完全看清楚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更多的人,只是看到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在半空中快速閃動了兩下,而後那鞠球便是洞穿了風流眼。這種快如閃電的身法,給了他們更多的震撼。

  趙正聽著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挽了挽有些鬆開的袖子,含笑走回了西陣。火龍隊的隊員見了他,全都是笑臉相迎,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贏下了這第一球,全隊士氣大振,一個個精神抖擻,就好像勝利已經成了囊中之物。

  反觀利刃隊的人們,臉色就沒那般好看了。

  裁判走到東陣,將隱隱殘留著一絲灼熱之感的鞠球撿了起來,重新放回到了楚河漢界上,然後退回原位,第二次搖響了鈴鐺。
seekerry 發表於 2015-5-3 16:51
第五十回 收買

  鈴聲一響,趙正又是一馬當先地衝了上去,在萬眾矚目之中,先對方一步將鞠球搶了下來,佔據了先機。有他在場,基本上每次都是他第一個搶到鞠球,別人不服氣也只能乾瞪眼。他照例將搶到手的鞠球傳向後面,然後再也不管其他,一頭衝破了利刃隊的防禦。

  這一次利刃隊學了乖,不再放任趙正橫衝直撞了,位於雁翅陣尾翼的四個人形成了圍堵之勢,將他圍在了中心。趙正利用快絕倫比的速度以及巧妙的身法與這四人周旋,輕鬆突破了圍堵,反倒是把這四人耍得團團轉,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火龍隊這次故技重施,重現了剛才的一幕,靠著傳球避開利刃隊的鋒芒,然後趁機將鞠球踢到了東陣,傳給了趙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有另外一名球頭也一起殺進了東陣,與趙正進行配合。

  趙正飛身搶過鞠球,利刃隊四名防守的隊員立即擁了上來。他見這四人堵得嚴實,唯恐腳下鞠球有失,將其一腳傳給了同伴。

  那名跟趙正一起殺到了東陣的火龍隊球頭帶著鞠球展開致命的攻勢,以一腳猛力抽射,又一次洞穿了東陣的風流眼,得了第二分。

  鞠城周圍又是一陣歡騰,情緒變得更加高漲了。從這兩粒進球可以看出,火龍隊的實力要穩壓利刃隊一頭,獲勝似乎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好樣的,爺們弟兄們!加把勁,爭取再進一球!」車大力站在鞠城門口。興奮地跳了起來。衝著空中擂了擂碗大的拳頭。全場這麼多人。最開心的就要屬他了。

  連續輸了兩球,利刃隊有點沉不住氣了,改變了策略,不再沿用之前雁翅陣那種純進攻陣型了,而是換上了更加穩紮穩打的「魚鱗陣」。這種陣型由數個橫列組成,進可攻,退可守,跟龍舞陣比起來。有異曲同工之妙。

  火龍隊的陣型並未隨之改變,仍以龍舞陣對敵,以趙正為首的隊員嚴陣以待,盡數壓低了腰肢,積蓄著體內的爆發力。

  裁判手腕晃動,第三次交鋒的鈴聲響起,響聲尚未落定,兩隊雙方的球頭便都衝了上去。大概是因為急於求成,利刃隊的球頭還沒等鈴聲響起便衝了出去,這屬於犯規行為。裁判眼尖。注意到了此事,當即大聲喊停。宣佈利刃隊犯規。

  蹴鞠比賽中對於犯規一事,有著不同的懲罰,如果不等鈴聲響起便衝出去搶球,會將鞠球直接判給另一方蹴鞠隊,以此作為懲罰。

  利刃隊的人對此很是不爽,跟裁判理論了幾句,可統統被裁判駁回了。

  鞠球被判給了火龍隊,這次連搶都不用搶了,可以直接由球頭帶著鞠球向前展開進攻。

  趙正之前表現出色,已然成為了火龍隊的主導人物,鞠球自然被分給了他。聽到新一次的鈴聲響起,他帶著鞠球猶如疾風般衝了上去,這次並沒有再把鞠球傳給別人。利刃隊的人一字排開,形成一面人牆,阻擋以趙正為首的兇猛攻勢。

  利刃隊改換陣型之後,還是很有效果的,僅靠著第一列人牆,便成功阻擊了火龍隊的攻勢,但並沒能阻擊太久。趙正與迎面而來的對手拆解了兩招,靠著擒拿拳法的精妙招式,將其一拳擊潰,而後帶著鞠球衝過了防線。與他一起衝過來的,還有另外兩名同伴。

  有了兩分的優勢,趙正這次放開了手腳,一路橫衝直撞,肅清層層障礙,來了一次漂亮的千里走單騎,一個人衝殺到了東陣的風流眼前面。他沒有急著射球,而是一路殺到了對方的攔網隊員面前,與其來了個硬碰硬,靠著純粹的拳腳功夫,將此人一拳震開,讓東陣的風流眼徹底失去了防守,變得洞門大開。他用雙腳夾住鞠球,騰身躍起,在半空中翻了個身,來個了大頭朝下,並將夾住的鞠球送入了風流眼的圓環中,拿下了第三分,引爆第三次的歡呼聲。

  此後的比賽過程中,火龍隊仍以壓倒性的優勢掌控著全域,一次次突破利刃隊的防禦,一次次洞穿東陣的風流眼。直到全場比賽結束,火龍隊一共拿下了八分,而利刃隊只拿到了可憐的二分。火龍隊大獲全勝,贏得漂漂亮亮,順利晉級到了決賽。

  此次勝利,趙正居功甚偉,他剛帶隊走下場,車大力便迎了上來,激動得難以自己,就差把他抱住一頓猛啃了。趙正可不想受到那樣的對待,苦笑著將車大力推開了。

  第一場比賽收官結束,緊接著舉行第二場比賽。靈狐隊跟蒼松隊兩支蹴鞠隊並列走進了鞠城,開始了屬於他們兩隊的交鋒。

  至於火龍隊眾人,則統統走向了休息用的席位,在那裡等待下一場比賽的開始。在他們身旁不遠處,坐著夏八峰以及隊內的四名替補隊員。夏八峰跟車大力一樣,實力都超過了六重天,沒有資格參加蹴鞠比賽,只能擔當組隊人的角色。

  坐在椅子上,趙正依稀能夠感覺到夏八峰那若有若無的森冷目光,但是沒有予以理會。對於取得最終勝利一事,他還是很有信心的,一來隊內有他這種六重天的尖子存在,二來隊內還包括另外幾名好手,整體實力相當不弱。不管怎麼看,火龍隊成為最終冠軍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可事實上,卻並沒有趙正想得這麼簡單,為了達到目的,人總會變得不擇手段。

  夏八峰收回了一直盯著趙正看的陰狠目光,而後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同在一席上的摸著天‧杜萬身上,狐狸般的嘴角微微揚起,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接著,他又望向了鞠城內的裁判,這使得他的笑意變得更濃了。在比賽之前,他已經通過利誘威逼等各種方式買通了這兩個人,讓這兩人從中作梗。有這兩人幫忙,就算火龍隊實力強悍,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第二場宣告結束,靈狐隊以三分的差距贏了蒼松隊,展現出了不弱於火龍隊的實力。這樣一來,下一場比賽就該由火龍隊跟靈狐隊一較高下了,決出最後的勝者。

  為了公平起見,決賽並未直接開始,而是給了靈狐隊三炷香的休息時間。

  夏八峰為了讓隊員以最佳狀態迎戰火龍隊,給每一位下場的隊員都提供了一粒恢復氣力用的丹藥,這些丹藥全都價值不菲,可見他為了這場比賽下了不小的本錢。

  見此情景,車大力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輕哼了一聲,表示了對靈狐隊的不屑。

  三炷香的時間並沒有多長,很快便結束了。在裁判的喊聲之下,兩支隊伍離席而起,湧向了鞠城的大門。

  「靈狐隊比利刃隊厲害一些,大家待會兒可別掉以輕心。」車大力一邊走一邊提醒大家道。當走到鞠城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目送著火龍隊眾人進入了鞠城。

  這次火龍隊被分到了東陣,前往了東面,又一次擺開了龍舞陣,這個陣型似乎很是適合他們這支隊伍。

  靈狐隊佔據了西面,與火龍隊遙遙相對,也擺出了自己的陣型。他們擺出的陣型是鋒矢陣,這也是一種主攻的陣型,由數人連成一線,好似鋼針一般,其餘的人則用於全力防守。

  經過剛才兩場比賽,觀眾都看清了這兩支隊伍的實力。兩支獲勝隊伍進行比賽,可謂是強強相遇,必然會踢出一場比之前更為精彩的比賽。觀眾全都擦亮了雙眼,目光灼灼地盯著鞠城之內,期待之情全都溢於言表。

  在眾人那期待的目光中,裁判高舉鈴鐺,重重揮下。

  鈴聲響起的刹那,趙正猶如脫弦利箭般衝了出去,直撲面前的鞠球,可他的腳剛落在鞠球上,裁判便大聲嚷嚷了起來。

  「慢著!火龍隊趙正在鈴響之前就衝了過去,違反了規則,做為懲罰,要將鞠球判給靈狐隊腳下。比賽重新開始。」裁判鐵青著臉宣佈道。

  趙正聞言愣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身為當事人,他比別人更清楚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他明明記得自己是聽到了鈴聲響動之後才衝出去的,根本沒有犯規。

  火龍隊中其他的人,也都覺得趙正沒有犯規,一個個氣得不行,跑去找裁判理論。

  「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就亂喊停,趙正剛才是在鈴聲響起後才衝出去的,根本就沒犯規!」

  「就是,我剛在就跟在趙正身後,看得清清楚楚,可以為他作證!」

  「趙正沒犯規,憑什麼把鞠球判給靈狐隊!」

  火龍隊眾人眾口一詞,全都在幫著趙正說話。不光是火龍隊的人,觀眾之中一些眼尖的人,也都頗有微詞,大多都在向著火龍隊說話。

  可不管眾人怎麼說,裁判始終不為所動,堅持己見,把火龍隊眾人氣得不輕。

  其實那只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根本沒法說理,一切全都得靠裁判個人的判斷做主,他說趙正犯了規,誰也改變不了。

  鞠球到頭來,還是判給了靈狐隊。

  見此情景,遠在休息席上的夏八峰嘴角微揚,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暗暗道:「這還只是剛開始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