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23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9:56
第八百零一章融合

    傅勝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商隊派過來的談判代表。他毫不通融地說道︰“讓你們商隊把兵器都放下,我們保證不傷害他們。所有的貨物和銀錢都留下,給你們每三人留下一匹馬,食物也都給你們留下,不能有再多條件了。”

    “將軍!這怎麼行?”那談判代表立刻驚呼道,“我們掌櫃說了,希望能與將軍結個善緣,等會兒就先送五千兩銀子,酒兩壇犒勞一下貴軍,事後另有重禮到……?”

    “鎮遠城!”傅勝帶著戲弄的微笑,為那談判代表補充到。

    “對!到鎮遠城奉上。而且我們可是有著通商的文書,這里的寧遠吳總兵和監軍高公公都與我們曹家有著交情。望將軍高抬貴手。不然,刀槍相對,可總有損傷啊!”

    “高抬貴手!我們已經高抬貴手了呀!”傅勝故意裝糊涂道,“不是已經留下你們的性命,那不是高抬貴手又是什麼啊?”

    “將軍莫要戲弄,我們曹家可是很有誠意的。”那談判代表說話之間也有了一些火氣。說實話,關外行走的商隊,最害怕的是一言不發就開打的馬匪,這樣的匪盜往往就是只有以命相博。可是商家奉行的是和氣生財,只要有一線機會,他們還是希望用談判來解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而眼前的這支官軍也是如此。雖然他們提出的要求是很過分,但也沒趕盡殺絕,而且還同意談判,這就讓曹家商隊有了一絲幻想。他們幻想著︰這也就是一支“打野食”的官軍,只要喂飽了。將來還是能好商好量的。

    于是那談判代表強壓住自己的火氣,說道︰“那將軍就說個數,只要不過分,我們曹家都能夠滿足。”

    “不是說了嗎?把貨物和銀錢都留下。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我又不是做生意的,不知道什麼討價還價。給你個機會談,也就是看在你們是漢人的份上,不想多造殺孽。快些回去吧!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打開車陣、放下兵器,要不然,我們真的不客氣了。”傅勝不耐煩地說道。

    “將軍!做人留一線……。”

    “誰他瑪要你這個商人留一線的?”傅勝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了。“都告訴你了,我們是鎮遠城的,還敢把你們都放回去,那我們怕你有什麼事後嗎?你大概昏了頭吧!不說了,將來你們有什麼高招,我們鎮遠城都接著。不過你先過眼前這關吧!只要一炷香時間到。如你們還敢頑抗,到地府時也別怨我們殺你們個雞犬不留。快些滾吧!”

    見到談判已經陷入了僵局,那談判代表也就不再廢話了,他要快些回去稟告商隊的掌櫃,讓他再拿出一個對策來。

    不過對于掌櫃將要拿出的對策,那談判代表也是心里有數。在草原上行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放下武器任人宰割的。

    可有膽量在草原上經商的商隊也都不是善茬,如果遇上蠻橫不講理的馬匪,最有力的談判手段就是給予他們狠狠地打擊。只要把馬匪殺傷到一定程度,顯示了自己肌肉以後,很多條件其實就可以很容易地談下來了。

    反而是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和滿清政權比較好打交道,為了維護關內的通商,他們是會對商隊進行保護的,甚至還會幫助商隊圍剿馬匪。

    至于官軍?那些官軍的高級文武都早就被晉商八大家給收買了,不會去做那殺雞取卵之事。而小股的“打野食”官軍,他們也與馬匪沒什麼兩樣。因此。曹家商隊雖然人少,但是他們手中的兵器都是從大同官軍中買來的,都是軍隊制式的兵器和弓箭,護衛中出身宣大的老兵人數也不少。所以只要據車陣防御,眼前這區區五百多官軍如果不付出重大傷亡。那是絕對打不破車陣的。

    于是那談判代表信心滿滿地向著自己車陣走去。突然,他看到官軍的馬隊中推出來三門火炮,而官軍的炮手正在做發射前的準備。于是這談判代表的瞳孔立刻是放大了。

    ……

    望著眼前這幾十輛在熊熊燃燒的大車,曹家掌櫃是欲哭無淚。這支官軍的行為簡直太野蠻了。劫財就劫財吧!可是他們除了帶上了金銀、輕便的貨物、以及類似盔甲和鐵料等難以毀去的貨物以外,其他的貨物都是一炬燃之,根本不給商隊留下分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得知了這支官軍擁有火炮,商隊掌櫃及時地做出了投降的決定。而這支官軍也算是講信譽,他們並沒傷害人命,只是留下能夠讓商隊成員在草原上生存的基本物資以後,就縱馬遠去了。

    “別收拾了!別再收拾了!”哈丹巴特爾意氣風發地把一名背著沉重包裹的蒙古牧民踢倒在地,接著他用蒙古語叫道,“動作快些!就把馬和牲口帶上,其他的都不要了。馬上把帳篷都燒掉。”

    幾十位汝寧軍兵丁拳打腳踢地把這小部落中,二百多名蒙古牧民都集中在了一起,接著就在帳篷上澆油放火了。見到自己的家當都被焚毀,許多蒙古牧民都傷心地哭泣了起來。

    “哭什麼哭?女人、小孩都快些上車,男人倆人一馬。誰再磨蹭,爺就把他扔在這草原上讓他給狼叼了。”騎上馬的哈丹巴特爾立刻是大吼道。

    那些蒙古牧民立刻是逆來順受地加快了動作。草原上的生存法則也很簡單,也就是弱肉強食,所以經常有戰敗的全部落人口變成勝者的奴隸。因此,雖然這些蒙古牧民因為家園被毀是有些傷心,但他們也生不起什麼抵抗之心。

    接著哈丹巴特爾立刻使上了換臉神功,滿臉的高高在上瞬間換成了諛笑。他驅馬來到帶隊的吳奇身邊,稟告道︰“大人!這次的收成不錯,正好抄了兩個小部落。不過把那些東西都燒毀那也太可惜了,以後能不能給我的孩子們留上一點?”

    吳奇也是原先吳世恭的蒙古護衛出身,他現在是汝寧軍的副團長。吳奇看了看哈丹巴特爾身後的那一百多新招募的蒙古兵丁,見到他們的眼神都是依依不舍,于是就大聲地喝罵道︰“我說老哈,你的人怎麼這麼沒出息?跟著咱們的主子爺走,吃香喝辣的還不簡單,還要這些破爛干什麼?”

    “可是……可是這些對你們是破爛,但對我的孩子們可都是寶貝。”哈丹巴特爾依然是一臉諛笑。

    “什麼你的我的?我們都是主子爺的人,到時候不會虧待任何人的。這次我們離城也有二百多里了,如果帶著這麼多的東西一定是走不快,還是快些與追商隊的傅統領匯合,早些回城去吧!”吳奇說道。

    “誒!”

    “其實你們都還不明白參加汝寧軍的好,要有什麼東西沒有?如討得主子爺的歡心,還能全家都搬到關內享福,就告訴你一句,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哦?那吳大人說說?”

    “快些動身去傅統領那里,還是別走邊說吧。不要說我沒給你方便,等會兒就讓那些蒙古崽子先去挑女人,但我們汝寧軍的規矩是不能勉強女人的,要女人自己願意。不過如何讓那些蒙古女人願意,那就不要我來教你了吧!”

    “明白!明白!我等會兒就對孩子們去說。”

    ……

    在鎮遠城建造好以後,率先來投的竟然是蒙古的幾個小部落,他們都是熬不過嚴寒,听說了鎮遠城在放糧募人以後而投奔過來的。之後得到糧食的蒙古部落就開始宣揚了,一傳十、十傳百,接著就順理成章了。

    所以到了現在,加上主動剿滅鎮遠城附近的小部落,汝寧軍收攏的蒙古牧民竟然超過了三千多,並且收獲了大量的馬匹和牛羊。而汝寧軍也在這些蒙古牧民中招募了二百多兵丁,把他們都交由哈丹巴特爾來指揮。

    當然,這些新蒙古兵丁也都接受了了汝寧軍的訓練,其中表現良好的,學漢語較快的兵丁甚至都被提拔為小頭目,授予了華族身份,享受與汝寧軍的同等待遇。

    因為在汝寧軍創建的時候,蒙古護衛的數量就不少,所以汝寧軍中歧視的問題就不很突出。再加上張之恆所制定的“華族理論”已經在汝寧軍中廣為傳播,這就造成了各族人民融合的速度是相當快。

    而且還有哈丹巴特爾他們在偷偷宣揚,他們的主子爺——吳世恭可是位有著黃金家族血統的貴人,所以到了現在,那些投靠的蒙古牧民基本上也就沒有了什麼抵觸情緒,已經逐漸地融合成為了一個不小的部落,而這一部落都是奉遠在汝寧的吳世恭為這一部落的首領的。

    除了那些當兵的蒙古人,其他蒙古部落的人就在鎮遠城附近安心地種地、放牧起來。也不是沒人逃亡,但絕大多數的蒙古人都因為有著鎮遠城的糧食供應,他們都在此地安心居住下了。畢竟追求自由的草原雄鷹生活再浪漫,也挺不過饑寒交迫的真實放牧生活啊!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12 19:57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7
第八百零二章遼東官軍之間的矛盾

    除此之外,附近的軍戶也逃亡過來了幾百戶。而現在的鎮遠城就像是提供優惠政策的招商局一樣,把那些優惠的條件向外一公布,之後就等著那些逃亡的軍戶上門了。

    而汝寧軍頒布的也僅僅是他們自己的第二等的農奴標準,可就是這樣的標準,也比遼東軍戶的原標準高上許多。起碼汝寧軍承諾︰絕不會讓一人餓死!而這一承諾簡直就是為那些軍戶全家買了保險。不過這也可以看出,原先的那些遼東軍將對那些軍戶的壓榨是有多麼的凶狠了。

    可是這政策一頒布,卻立刻引起了以吳三桂為首的遼東軍將的敵視。在遼東,地廣人稀,土地根本是不稀奇,缺少的就是耕種的人口。

    而那些遼東軍將也早就把這些軍戶看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平日里是百般壓榨他們勞作;戰時又要抽調他們當兵。說實話,那些軍戶家庭的男丁,如能活到三十歲,那簡直就像是彩票中大獎一般的運氣了。所以也就怪不得那些軍戶逃亡了。

    可這卻一下子惹毛了吳三桂他們。本來吳三桂他們對于鎮遠城的建造還是謹慎歡迎的,可當汝寧軍危害到他們的利益時,他們立刻就坐不住了。

    首先當然是外交涉、內控制了。可是與鎮遠城汝寧軍的交涉,卻完全是吃了個閉門羹。余繼也放話出來了︰歡迎公平競爭,支持軍戶的自由選擇。就是吳三桂通過監軍高起潛壓下來,余繼照樣是不予理睬。

    而對軍戶的控制那就更難了一些。總不見得白天黑夜都看管住那些軍戶?遼東這麼大的地盤也沒有這麼多的兵力啊!而在打死了幾家逃亡的軍戶以後,形勢也就更加惡化了,那些軍戶的逃亡就變成了有組織,勇于抵抗。遼東的民風又十分彪悍。在幾次廝殺吃過虧以後,那些盤查的遼東兵丁也就對這樣的逃亡事件眼開眼閉了。

    其實說到底,這也是那些遼東軍將鼠目寸光。他們完全可以提高條件,用差不多的條件留住那些軍戶的心。可這些軍將卻怎麼樣也不願意讓自己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損失。因此,逃亡的軍戶人數就像是滾雪球一般。是越滾越大。

    而鎮遠城這邊就靠著這些投奔的人,在開春以前開荒了近萬畝地,雖然這些地都是生地,預計今年的產量也不會高,但總開始了一個好的起端,也向鎮遠城的自給自足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除此之外的人手。除了用在加高、加固鎮遠城以外,都去放牧繳獲來的牛羊去了。但這樣一來,鎮遠城的糧食供應就在不斷擴大,為此,常秋所在的常家商隊也向鎮遠城運送過幾次,這樣才勉強維持住城內糧草的收支平衡。

    此外。鎮遠城的汝寧軍還進行了主動的軍事攻擊。有了那些蒙古新兵的帶路,再加上從常家和山川司設在山海關的密探處獲得的情報,汝寧軍組成了一支一千三百多人的“狩獵隊”,向著鎮遠城方圓一百里的地方進行掃蕩。

    而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分成一個個小部落在放牧,根本組成不了一支龐大的軍隊。因此。就被狩獵隊屢屢得手,再加上那些與滿清和蒙古通商的商隊都是毫不知情,所以也被狩獵隊一同截獲。

    因此在前後四次的出擊後,狩獵隊先後截獲了六支商隊,清剿了七個上百人的蒙古小部落,有力地打擊了滿清和蒙古的物資供應,並在周圍地區造成了一片恐慌。

    不過截獲商隊的行動,也徹底點燃了吳三桂這些遼東軍將的怒火。這些商隊都是由這些軍將所保護的,都要收取不菲的保護費,有些甚至都有這些軍將的參股。所以這麼一來。鎮遠城就不僅成為了滿清和蒙古的眼中釘,還成為了遼東官軍的肉中刺了。

    當吳奇、哈丹巴特爾的部隊和傅勝的部隊匯合以後,他們就立刻踏上了歸程。這次他們狩獵的距離就比較遠,離鎮遠城的距離就超過了二百里,所以危險也就成倍增加了。再加上汝寧軍已獲取情報︰為了圍剿這支神出鬼沒的狩獵隊。清軍已派出了五千人馬,在一位參領的率領下,開到了杏山城附近。為了後路不被截斷,狩獵隊就日夜兼程連趕三天路,終于順利地返回了鎮遠城。

    可是一進城門,一名傳令兵就上前稟告道︰“傅副統領、吳副團長、哈大人,余統領正在城主府等著你們呢。”

    于是這仨人匆匆地趕往了城主府。一與余繼見面,余繼就說道︰“辛苦你們了。不過先暫停狩獵隊的行動,再出擊就太危險了。”

    “怎麼了?”傅勝奇怪地問道。

    “寧遠城那里的官軍這些天很不老實,幾次到咱們剛墾荒的莊子邊緣處挑釁。再加上韃子又派來了兵馬,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還是先緩一緩,等風波過去以後再說。”余繼道。

    “那是否告知了巡撫大人和高公公?讓他們約束一下寧遠城的吳總兵。”哈丹巴特爾建議道。

    可听了這話,余繼就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們那里是親媽養的,我們這里面對的就是後娘。都幾個月了,應該給我們鎮遠城的糧餉都扣著不給,就想讓咱們放棄狩獵行動。姥姥!想讓咱們汝寧軍低頭,他們還要再混幾年吧!”

    “他們給咱們的三瓜兩棗誰看得上?我說余統領,這次咱們的收成就不錯,應該又能賣上不少錢吧!給那常家,讓他們再給咱們送糧。”傅勝說道。

    “哪那麼容易?”余繼苦笑著說道,“山海關那里都被他們盯緊了,常家那里傳過來消息︰大宗購糧肯定是不容易了。再說,常家的定價這麼低,咱們搶來的貨物也都白菜價賣給他們,又從他那里高價購糧。現在就算是能夠再購買,咱們也只能更加吃虧。搶來的東西雖多,但咱們又能夠再賣上幾次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8
第八百零三章朕意已決

    听到鎮遠城內可能要缺糧,哈丹巴特爾終于忍不住自己的擔心,開始冒然發問了︰“那該怎麼辦?”

    “該我們的糧餉,就算是數量少,也應該是咱們的。既然他們想要壓我們,那我們就要給他們看一看我們汝寧軍的實力。所以這次叫你們來,就是要商議一下該如何給寧遠城的吳總兵一些顏色瞧瞧的。”余繼最後是惡狠狠地說道。

    ……

    在商議了一番之後,商議的結果確實是很符合汝寧軍一貫之狠辣。在第二天黃昏,汝寧軍二百騎護衛著一輛炮車出了鎮遠城。他們在三更過後來到了寧遠城的腳下,接著就向寧遠城開了三炮。

    遭受了突如其來的炮襲,整座寧遠城頓時都炸開了。直到慌亂至凌晨,守城的兵丁才發覺城外的火炮早已經撤走,也沒什麼敵軍來攻城,而城牆上留下的三個大坑才證明了在昨晚,城內所有的人不是在做噩夢。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汝寧軍那些軍官們的行事作風是多麼的無法無天。也怪不得在吳世恭臨走時,他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余繼他們不要掀房刨地了。

    而這下子守御寧遠城的吳三桂真的是發怒了,于是他就派出了三千兵丁要到鎮遠城腳下去耀武揚威。注意︰也只是耀武揚威。當然,如果順便殺幾個投靠鎮遠城的軍戶和汝寧軍小兵,那就更能“增強語氣”了。

    沒想到汝寧軍早就防備著吳三桂的這一招。當那三千耀武揚威的明軍來到離鎮遠城十里左右的地方,他們遇上了早就列陣完畢的五千汝寧軍。

    一見對方已嚴陣以待,率領這支明軍的參將就想在說幾句場面話後,率領著這支明軍撤退了。沒想到汝寧軍是二話不說就開打,把那支明軍打了個落花流水。

    接著汝寧軍就根本不留手了。他們毫不留情地追殺這支明軍,直到把他們追殺至寧遠城的腳下。戰後,汝寧軍還囂張之極地把所有俘虜的明軍斬首,並在寧遠城腳下豎起了一個有著二千多首級的京觀。

    而這一事件立刻震動了整個遼東,因為汝寧軍那狠辣的手段已經超過尋常火並的範疇了。吳三桂在仔細盤算了以後。發覺自己沒有與鎮遠城的汝寧軍全面開戰的實力,于是他就馬上找家長,向自己的干爹高起潛去哭訴了。

    而薊遼總督趙志完和監軍高起潛得知此一事件後也同樣震驚。一開始他們被明朝的談判代表百般施壓,讓他們阻止鎮遠城的汝寧軍狩獵,之後一直無果,已經是焦頭爛額。而現在又發生了大火並事件。死傷了官軍二千多。尤其是汝寧軍的作風毒辣、不計後果,著實讓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趙志完和高起潛作為遼東的最高官員就要……就要……百般隱瞞了。也沒辦法,這事也鬧得太大了,如果一旦捅到朝廷中去,會不會治罪鎮遠城的汝寧軍還未可知。可朝廷卻肯定會以御下不嚴的罪名治罪這倆人的。

    之後,三城之間的說客穿梭、兩城之間的小股摩擦,勸說、許諾、收買、談判,復雜萬分的“穿梭外交”就這樣開始了。

    ……

    在盛京的皇宮內,皇太極再次用冰水擦了一把臉。雖然對清國的王公大臣來說,炎夏用冰已經是尋常事,但皇太極以前是很反感這樣勞民傷財的事的。不過今天的皇太極接連召見了多爾袞和洪承疇長談。之後又感到渾身不適、身子燥熱,因此,他也不得不用土法緩解一下自己身子的不適。

    皇太極擦完臉後,又接連牛飲了三杯茶(他有很嚴重的糖尿病),之後才覺得身心平復一些,接著又再考慮著剛才的長談了。

    “鰲拜,你覺得剛才這倆人的話怎麼樣?”皇太極突然問道。

    “皇上!奴才只懂戰陣上的廝殺,這天下大勢確實不怎麼懂。只不過覺得這倆人的話都有道理。不過,洪先生吹噓河南兵倒也罷了,他本是明臣。總要為自己臉上貼金。可睿親王從關內回來以後,感覺整個人都焉了,一點兒也沒了咱們國族兒郎的骨氣,那個姓吳的蒙古崽子有這麼厲害嗎?”鰲拜的回答听似句句粗魯,可句句話卻隱藏的心機。

    皇太極微微一笑。沒接口。接著轉頭問索尼道︰“你看呢?”

    “這支明軍難打,要多費不少手腳。所幸的是,他們地盤太小,只據有兩府之地,最多也就是三、四萬人。”索尼躬身說道。

    皇太極听了此話後再次微笑,這時候的他就在心中對這倆位肱骨親信做了一個評判︰鰲拜雖一直揣摩自己的心,說的也都是自己的心里話,但顯得太鋒芒畢露。而索尼就內斂了許多。以後的前途還是索尼會高上一些啊!

    “這些天盛京里有什麼新聞?”皇太極的思維十分跳躍性,突然問出了一句題外話。

    鰲拜和索尼對看了一眼,接著索尼答道︰“盛京有些東西物價飛漲,各王公府中開支也大增,私底下有著不少怨言。都盼著再次南狩,到明國那里去拿上一票。”

    “還不是一天到晚開戲台、辦酒宴?既然明國來的東西少了,那就少辦幾場,這些王公都學著漢狗的日子學慣了。”鰲拜在一旁插嘴道。

    “當時也是朕疏忽了明國修建鎮遠城,如果在當時加把勁阻了他們的修建,現在的麻煩也會少了一些。”皇太極感嘆道。

    “皇上!您不必自責。當時也是因為辰妃娘娘的事,您不得不回盛京,前線無人主持之過。再加上那鎮遠城也確實太靠近了寧遠和山海關,大軍難以進入,很難阻了建城。那位吳總兵確實找到了一個好時機。”索尼說道。

    “話不能如此說。”皇太極搖搖頭道,“這麼短的時間就讓這新建的鎮遠城成了氣候,最難過的就是到盛京的商隊也少了三成,以後再來也要繞遠道。這吳總兵是位人杰。而且索尼你也有一點說錯了,那位吳總兵之豫軍絕不僅僅只有三、四萬。他也是位知兵之人,哪肯盲目分兵?而現在的鎮遠就留有豫軍近萬,他在汝寧之軍定在五萬以上。”

    “可皇上,遼東與河南千里迢迢,就算咱們想打,也有些鞭長莫及。”鰲拜說道。

    听了鰲拜的話,皇太極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這時候的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中。過了好一陣,皇太極似乎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他說道︰“圍困錦州、松山,雖獲大勝,但除了人口、軍器之外,各旗卻無所獲。反而誤了各旗的農耕,使得咱們大清國的收成大減。為了補上各旗的損失,本來朕準備在今年冬天讓阿巴泰再次入關南狩,可為了解決這支豫軍,朕準備再加派軍力,並且朕也將御駕親征。”

    “皇上!”鰲拜和索尼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作為皇太極的貼身侍衛,這倆人都知道皇太極的身體是每況愈下,根本經受不了持續的征戰勞累。萬一在皇太極御駕親征之時有什麼閃失,那大清國的命運將立刻變成了不可測。

    可是皇太極听了倆人的勸阻以後,突然勃然大怒地把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嚇得大殿里的人全都扶倒在地,不敢抬頭。

    “你們以為朕願意受苦受累?你們以為朕想御駕親征?現在的明國,在開封府又折了一支二十萬的大軍,能給我大清國威脅的也只有那位吳總兵的豫軍了。”

    “所以這次入關,就是沒搶到一個人、一粒糧,只要擊垮了這支豫軍,就算是大勝。可是沒朕主持行嗎?又有哪一位王爺貝勒壓得住各旗的心思?”

    “說實話,多爾袞在河間雖傷亡過重,但他與這支豫軍決然作戰,現在看來,那就是有功。甚至依朕所見,他應該把俘掠之人口牲畜都扔下,把那一萬健兒都領上戰場,那保證能完全擊垮這支豫軍。事後看來,此事甚為可惜。”

    “而在松山,各旗又各抱心思。之後慘敗的慘敗、退縮的退縮,最後竟然未截斷此支豫軍的歸路,讓他們安然逃脫。這又是誰之過?”

    “大好良機,屢屢喪失。哎——!而朕也觀閱了以前戰報,只要每次我大清國入關,那支豫軍總會北上勤王,只要我們尋覓好戰機,無論是堂堂正正一戰,還是使計設伏,都要想辦法把其擊垮,甚至要讓大軍盡量向南,擊此豫軍之老巢——汝寧、歸德。徹底消弭此隱憂。如此一來,大清國無慮矣。”

    听了皇太極這番長篇大論,鰲拜和索尼也不能辯駁,他們也只能連連磕頭,再次勸阻道︰“皇上,可否讓肅親王領軍?又正肅親王之名,皇上也可留在盛京安軍心。還是此法較妥。”

    “此次是傾國南狩,朕準備動用十萬大軍。豪格這孩子還需多磨練啊!哎——!此次就讓他留守吧!”

    “皇上!”

    “朕意已決!”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8
第八百零四章悲傷的崇禎皇帝

    北京城,紫禁城內。

    崇禎皇帝斜靠在榻上,背靠著高高的軟墊,他臉色鐵青、一臉病容,仔細地听著底下禮部、司禮監、工部和內官監的官員和太監們在稟告。

    “……禮部已擬定貴妃娘娘的謚號︰恭淑端慧靜懷貴妃……”

    “……貴妃娘娘陵寢已找欽天監看過,定址為昌平皇陵內的銀泉山。……”

    ……

    入夏以後,崇禎皇帝一直寵愛的田貴妃病故,這引起了崇禎皇帝極大的悲痛。田貴妃身體本來瘦弱,自前年幼子悼靈王死後就一直郁郁不樂,病不離身,拖到如今竟然是一病不起。

    而崇禎皇帝心中最喜歡的女人還是田貴妃,因而對她的病非常惦記,不但吩咐宮中御醫悉心調治,還親自在宮中各處廟宇的神祗面前恭敬禱祝,為她祈福。但田貴妃的病還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前些日子,崇禎皇帝正在一處殿堂行香為田貴妃祈福,承乾宮里突然傳來消息,說娘娘情況不妙。可當崇禎皇帝連忙趕到承乾宮的時候,田貴妃已經玉殞香銷,兩個人竟然沒有來得及作最後的永訣。

    崇禎皇帝望著這位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愛妾的遺體,忍不住放聲大哭,把對田妃的傷悼和多年來壓抑在心底的委屈、怨恨都化作滂沱涕淚。

    極度的悲痛使得崇禎皇帝又是大病了一場。不過在依照儀禮輟朝三日之後,他還是強打著精神恢復了正常的政務活動。首先,他就是要處理好田貴妃的後事。

    偷偷地望著崇禎皇帝半閉著眼,上奏的那些官員和太監也都放低了音量。他們都知道,今年以來。一連竄噩耗已經使得崇禎皇帝幾次重病,而且脾氣也是越來越糟糕,所以這些官員和太監都生怕在這時候有什麼錯處,被崇禎皇帝抓住給治罪。

    “老奴也曾到貴妃娘娘的陵寢親眼看過,陵寢的規格。墓壙、墓園都還算寬敞精致,不辱皇貴妃的身份。此次也用銀十八萬三千六百兩,其中……”

    王承恩一邊向著崇禎皇帝稟告,一邊繼續觀察著崇禎皇帝的神情。他在心中暗嘆,這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的這個皇上家中不幸倒也罷了。前些日子還為會推大怒了一場,真是“內憂外患”啊!

    在賀逢聖離開內閣之前,大學士中謝升已經是因為泄露對清和談機密被削籍,而魏照乘、張四知也先後引疾罷去,因此,閣臣中辦事的實際上只剩下首輔周延儒和陳演兩個人。

    于是在五月間。周延儒和陳演就請求再補充幾位閣員,而正忙于更始維新的崇禎皇帝就從善如流,要求依照舊例由朝臣會推。可是像以往多次發生過的那樣,這次會推又推出了一場大風波。

    而此次會推是由吏部尚書李日宣主持,第一次推舉了吏部侍郎蔣德暻等十三人。可崇禎皇帝以為推舉的人太少了,選擇餘地不大,要朝臣再多推舉幾個人。很明顯,崇禎皇帝對吏部提出的人選不滿意了。

    于是會推又增加了十個人,其中包括副都御史房可壯、工部侍郎宋玫和大理寺卿張三謨。盡管在崇禎時期入閣為相是件很艱難的事,大多數人都沒得到什麼好下場,但朝中的許多大臣對于躋身于相位的極大榮耀還是頗為垂涎,在會推前後有不少人在為自己或為別人積極活動。

    所以在經過一番活動以後,終于在兩次推舉中列了名的大臣們自然是皆大歡喜,而那些花了錢費了力卻還是沒有被提名的則忿忿不已。于是就有人制造流言,慫動視听;還有些人對被推舉的人素有仇隙,因而也想不平則鳴。

    所以像每一次會推閣臣之後一樣,朝廷中人言鼎沸。關于會推過程中營私舞弊的傳說不脛而走,其中有真的,有假的,也有半真半假的,而這些流言通過廠衛的密探很快又傳進宮中。傳到了崇禎皇帝的耳朵里。

    而傳說最多的是後來推舉的房可壯、宋玫和張三謨這仨人,而這仨人都屬于東林一派,平時有不少政敵,于是就有人說此次會推全是由這仨人暗中主使,行賄受賄,連通關節,種種不法。

    而這種說法又不是全然沒有根據,宋玫就確實請人打著首輔周延儒的牌子大肆活動過。偏巧次輔陳演因為一個親戚的升遷問題求助過房可壯,而房可壯卻沒有買他的賬,為此對房可壯餃恨入骨。

    有一次崇禎皇帝游西苑(今中南海和北海)的時候召見輔臣,而周延儒恰巧因病沒有去,陳演就趁機把會推的弊端攻擊了一番。內有廠衛情報,外有輔臣陳言,于是崇禎皇帝確信這次會推又是一次結黨營私的陰謀。

    雖然自崇禎十五年新春以來,崇禎皇帝表現出了歷來少有的好脾氣,對朝臣的態度相當溫和,在處理謝升泄密事件和洪承疇投敵事件時也頗為寬容仁厚。但是他的脾氣好壞是有規律性的。

    凡是崇禎皇帝心態較為積極,想要奮發振作一番時,一般他都會顯得比通常寬厚,也比較能听進不同意見。可是這種心態很難保持長久,當進取毫無成效,形勢仍然越來越壞時,他就會由積極進取變為消沉、破罐子破摔,積郁在心底的刻毒就又會發散出來。

    而將近半年的毫無成效的奮發圖強,將近半年的寬和容忍,已經超出了他的心理極限,所以在這個盛夏時節,崇禎皇帝借著這次會推舞弊事件,把對國事的失望和對朝臣的怨恨一起化作一股怒火,伴隨著高溫酷暑就全部傾泄出來了。

    六月十九日,崇禎皇帝因為毒火攻心得了熱病,但他還是帶病躺在床上在德政殿召見了全體被推舉的人員,分別進行談話。

    因為對房可壯、宋玫和張三謨有成見在先,召對時的氣氛很緊張。宋玫本來是有備而來的,對皇帝大談了一番九邊形勢和御敵方略,卻被崇禎皇帝斥責為虛夸浮躁。當天夜里,宮中傳出旨來,任命蔣德????瞗@憑P、吳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而這仨人全是第一次會推中提名的。由此可見,這時候的崇禎皇帝手中也是無人可用了。

    而在頒布中旨的同時,聖旨中還指責吏部在會推中濫舉多人,要吏部明白回奏。可是吏部在回奏中堅持自己是按章秉公行事,至于舉薦過多則是遵從皇上的旨意。而這就有點揭短的意思,更激起了崇禎皇帝的憤怒。

    二十三日,當崇禎皇帝的病情稍有好轉,他就再次在中左門平台召見內閣和部院大臣。也許是為了讓兒子們見識一下朝臣的陰險和狡詐,這次召見他特地帶上了太子和另外兩個兒子定王、永王。

    在召見中,崇禎皇帝就把吏部尚書李日宣召喚到跟前,聲色俱厲地說︰“用人是治國的要害,用人不當,吏部不能逃脫責任。如今天下動蕩,而各地督、撫卻不斷更易,國家怎麼能夠有治平的希望呢?記得兩年前曾經面諭諸臣,有人寧背君父不背私交,寧損公務不破情面。而今還是這樣只講情面,哪能濟事?前者會推閣臣,何等重大,怎麼也徇情濫舉,任意夸揚呢?”

    但李日宣卻十分執扭,不肯承認有徇私的事。于是崇禎皇帝又把在會推中負有重責的吏科都給事中章正宸和河南道掌道御史張召來痛責,兩個人同樣不屈。李日宣還說︰“臣事皇上十三年,精白一心,若有一絲徇私背公,今日文武諸臣俱在,皇上可一一詢問,廷臣可一一參奏。”弄得崇禎皇帝竟一時無話可講。

    冷場了好一陣,崇禎皇帝才命錦衣衛把李日宣、章正宸、張和房可壯、宋玫、張三謨全部拿下,送刑部問罪。六個人不久都受到治裁,李日宣等仨人戍邊,房可壯等仨人革職為民。

    自崇禎皇帝登基以來,發生過那麼多次會推閣臣的風波,而且每一次的基本模式又全都一樣,但他顯然沒有從中總結出什麼有益的經驗和教訓。每一次都是群臣相互傾軋,每一次都是他自作聰明大破情面朋黨,最終卻不免落入另一些情面朋黨的套中。

    而在每一次風波之後,朝臣的結黨營私並沒有稍許收斂,而君臣之間的隔閡和隱含的敵意卻在加深。在這半年來的一意維新中,他的脾氣剛剛有點好轉,這一次卻又故態復萌了,幾番振作剛剛在人們心中煽起的一點熱情也從此冷卻下來。

    就在這種情況下,崇禎皇帝最寵愛的田貴妃又是去世,這怎麼不讓他的情緒更加惡劣呢?

    可是等到王承恩小心翼翼地把一切都稟告完,崇禎皇帝依然是沉默不語。大殿內是一片安靜,誰也不敢發出哪怕是一點點的聲音去觸怒崇禎皇帝。

    過了好一陣,崇禎皇帝才仿佛是從夢中驚醒。他猛地抬起頭,說道︰“好了嗎?嗯!都辦得不錯。還有……還有,傳朕的旨意︰給朕從民間挑選秀女!”

    “啊!?”大殿內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8
第八百零五章 闖營的窺視

    這些天的北京城內,突然出現了一條新聞。而這條新聞一出現,就立刻佔據了政治、娛樂、花邊等各大新聞排行榜的首位,那就是勤于國事、不好女色的崇禎皇帝在即位以來,首次開始了在民間選秀女。

    “良家子女年十四以上、十六以下,必德性純良,家族清白,容貌端潔者,方許與選。”

    而圍繞著這條新聞,形形色色的人等又開始了各式各樣的動作了。

    某大太監府內。

    “干爹!這次選秀女,您可要把您的幾位干孫子安排進去,讓他們到各富裕的州府去走上一遭。干爹這里的孝敬,孩兒會盯著,不過秀女選到何級該收多少銀子?還需干爹定個方略。”

    “此次選秀按皇爺爺的意思,也就是在京城附近走上一遭。最多加上個山東、山西,連江南也不一定會去。所以出去的人也不會多,而雜家也就舍了臉面,為你們討要了五個名額。不過去的地也有好有壞,也要將來抓鬮決定。不過你要去和猴崽子們說一聲,其他的秀女怎麼弄?雜家都不管。但有一女你們一定要選上,而且要評為上上,而且不得收取分毫,也不得怠慢,要把她當成宮中的主子一樣看待。要不然,誰要是得罪了她一絲一毫,雜家就會扒了他的皮。”

    “哦?是那家秀麗?”

    “就是田貴妃家的胞妹。咱們這些宮中的大管事都在琢磨著︰這次皇爺爺選秀女,可能就是為把田貴妃之妹選入宮中。所以要切記!千萬不要惹得皇爺爺不快。”

    “誒!孩兒明白了。”

    田貴妃之父田宏遇府邸。

    “老爺!京中都在傳,這次皇上選秀女就是要選淑英。你是否能再多加活動,讓把握再大上三分。妾身也讓淑英早做準備,再讓咱們田府不失一門恩寵。”

    “你懂什麼?淑英入宮就是她小時候就定下的事,無需我們多費手腳。可你看看你教的女兒。色藝是天下數得上的,可人情世故卻一點兒也不懂。本來我準備等淑英入宮以後,讓她的姐姐多加照顧。可秀英卻走的早,淑英入宮也不知會被怎麼欺壓了。哎——!”

    “那老爺!我們該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這些天我就估摸出一個法子,準備帶上十萬兩銀子去江南走上一趟,要尋找一些江南絕色,把她們和淑英一起送入宮。”

    “不是這次皇上不挑江南的秀女嗎?而且這麼多的絕色,不是分了淑英的寵嗎?”

    “婦人之見。再分寵,那些女子還不是出身下賤,能在宮中有地位嗎?還不是要以淑英為首。讓她在宮中地位更高?什麼事,都不比淑英的安危還重要。”

    “是,老爺!那您什麼時候走?”

    “馬上動身。”

    某一年輕科道言官府邸。

    “在此國難當頭,皇上不思國事,反而是耽于美色。甚為不是。我等正應上書勸阻,小弟也寫了一本諫章。將在明日上呈。眾位如有同意者。可聯名、可單奏,一定要阻此股歪風。”

    “我聯名!”

    “為兄將會明日同奏。”

    ……

    “皇上登基十五載,也沒選過什麼秀女,宮中宮女也甚缺,此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只要不讓閹人狐假虎威、荼毒百姓,我等也不應一概不允吧!”

    “李兄此言謬矣!皇上一旦下旨。那些閹人就宛如虎出籠中,哪里還會循規蹈矩?而且皇上一旦習慣享樂,那將來可能變本加厲,而我輩正應預之而防也。”

    “好好好!你們說的有理。我也聯名。”

    在得知了生活上向來比較嚴于律己,疏于聲色的崇禎皇帝忽然提出要增選一批宮嬪以後,朝臣們對此頗不以為然。有些憤青官員甚至還覺得︰現在是國難當前,萬機待理,皇帝卻忽然把心思放在女色上,實在是有失為君之德。于是閣部大臣和言官們一面委婉地勸誡,一面卻故意拖延。

    而崇禎皇帝也不好意思為這件事同朝臣翻臉,最後只得不了了之。把這個選秀女的事件弄了個虎頭蛇尾。真是傷心死一批想要趁此良機發大財的太監啊!

    不過了解崇禎皇帝的貼身大太監和田貴妃之父田宏遇,確實也猜測出了崇禎皇帝的心思。田貴妃這個名叫田淑英的小妹,相貌氣質都同姐姐很接近,當年在她小時候曾經進宮,很得崇禎皇帝的歡喜。崇禎皇帝還曾經把一支花插在小姑娘的頭上,半開玩笑地說︰“這是我家的人了。”所以這次選秀女,更多的原因還是體現了一種對田貴妃的思念。

    但這次選秀,也不能排除崇禎皇帝是在多年的振作、失敗,終致心力憔悴之後,一時產生了自暴自棄心理。而歷史上的那些亡國之君,不就是置國家大難于不顧,都是縱情于聲色的嗎?不過崇禎皇帝確實是位“朱堅強”,被大臣們一勸阻,他竟然又振奮起了斗志,投入到無止無盡的煩亂政務之中。

    而田宏遇也沒有取消他的江南選絕色之行。之後,他依然花費了大量的銀兩在江南選購了一批色藝雙絕的絕色,而其中最靚麗的就是來自甦州的——陳圓圓。

    開封城郊外,闖營大營中。

    李自成揮手與羅汝才一行人道別。見到他們的遠處,他才微笑著搖了搖頭,返身回到了作為自己指揮所的,一間逃離鄉紳留下的豪宅中。

    而在此時,闖營的各員大將也都在各自的部隊中,所以在這豪宅內的書房里,也只留下宋獻策、牛金星、李岩等軍師。

    一見眾軍師,李自成就帶著些嘲諷語氣說道︰“那曹操耐不住性子了,覺得圍城得不到什麼好處,就算是打下了開封,他也認為要被我吃了個大頭,所以就有些不樂意呢。其實我是這樣的人嗎?只要給我了開封,就算把城里的財物都給他,那又怎麼樣呢?”

    “闖王!開封乃是中原重鎮,得之可得中原,您可千萬別動搖,此乃我們闖營的基業啊!”一旁的李岩立刻規勸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9
第八百零六章三軍師獻策

    听了李岩的這番話這話,李自成他們都對李岩的一本正經“呵呵”了起來。在座的各位都懂此道理。按照戰前闖營的謀劃,他們是要把開封城作為闖營未來的“首都”來經營的,所以對闖營來說,開封城完好無損的落到他們的手中,確實要比城中的金銀財物或者人口還要重要的多。

    “吳屠夫和左賊那里有什麼消息?”因為前面和羅汝才的長談,雖然一些很緊要的情報會隨到隨傳,可是有些次要的消息就要等會兒上報了。因此,李自成一等到空閑時間,就馬上向宋獻策他們詢問︰這兩支最靠近、最有實力的官軍的消息。

    “都是按兵不動!左賊那里還好一些,探子派過去以後,發現他那里根本沒出動的樣子。可吳屠夫那里就不知道了,他那里依然是派了大量官軍探子在外面纏斗,我們闖營的探子根本闖不進去,所以對那里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宋獻策答道。

    “說實在話!我還是最擔心吳屠夫那里呢。”李自成皺起了眉,沉吟道。

    “闖王害怕吳屠夫突然出兵,解了這開封城的圍?”牛金星在一旁問道。

    “不怕!”李岩搖頭道,一臉的自信,“學生前幾日到前方走了一遭。按照闖王的安排,前方將士都很用命,已經把朱仙鎮那里的壕溝情理干淨,並築起了幾道土牆。其他幾條可以方便馬隊馳騁的通道也都平整好了。官軍也就火器凶悍些,有了這些障礙,就難以揚其所長,只要放他們近身廝殺,又怎比得過我們闖營的百戰精兵?”

    “還有。學生也要在此向闖王告罪!在朱仙鎮那里,學生也略改了一下部隊的部署,讓部隊形成一個凹形,無論是吳總兵,還是左將軍到來。他們都將鑽進我們闖營的包圍,進了咱們給他們留下的十面埋伏。”

    “哦!?”李自成是眼一亮,驚喜道,“那先生快說。”

    于是李岩就把闖營各支部隊的部署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並以書桌作為地圖,用桌上的筆墨紙硯和茶杯等東西作為了地圖上的標志。

    雖然這樣的介紹比較簡略。但李自成也是打老仗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李岩安排的好處來。于是他考慮了一陣,展顏對李岩笑道︰“先生可是立了大功。等明日,先生……,哦,幾位先生都隨我到朱仙鎮那里看一看。”

    宋獻策的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在李自成的三位軍師中。論對文武事的精通,李岩是排首位的;宋獻策擅長的是揣摩人心,不僅僅是闖營自己的,而且還善于揣摩敵軍將領的,所以預判能力就很高;而牛金星就是擅長裝神弄鬼了。

    所以在這三位軍師中,李岩的作用已經逐漸變得最大。當然,李自成最信任的依然是宋獻策。不過宋獻策害怕這樣下去以後。自己這個首號軍師的位置早晚會讓位。

    “宋先生!你認為吳屠夫會不會出兵?”李自成當然不會放過自己的首號軍師。

    “學生以為,出兵之可能是十之七八。”宋獻策很肯定地回答道。

    “哦?”眾人對這一回答是相當意外。

    于是一旁的牛金星就問道︰“宋兄!雖說吳總兵之兵卒是驍勇,但其為帥為將者卻鼠目寸光,只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年前傅宗龍南犯而來,他們沒出兵,其失良機一;半年前汪喬年出陝,他們沒出兵,其失良機二;三個月前闖營圍開封,他們沒出兵,其失良機三;二月前丁啟睿被圍朱仙鎮。他們沒出兵,其失良機四。屢失良機,只為他兩府之地,難道現在還會出兵?”

    “此一時、彼一時。”宋獻策微笑道,一臉的胸有成竹。接著他向李自成拱手一躬道。“敢問闖王︰如闖營攻下開封,下面將會向何處而去?”

    “當然是南下,攻打吳屠夫的老巢——汝寧、歸德。”李自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與原先的歷史有所不同,當時李、羅聯軍圍攻開封時,豫南之南陽、汝寧和歸德早就被各路農民軍打得殘破,因此李、羅聯軍的戰略空間是相當寬廣。

    而現在,因為多了妖孽般存在的汝寧軍,就把河南、湖廣兩地的通道阻斷了大半。就是現在還存在的,唯一的南北通道——南陽,也因為汝寧軍在葉縣等兩縣的駐軍,都對這個通道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因此,就是為了自己的生存空間,李、羅聯軍首要的目標也肯定是汝寧軍。

    而且在攻下開封以後,李、羅聯軍也只可能選擇南下攻略。如果他們北上的話,那不是進入北直隸去攻打京城了嗎?在自己的實力得不到進一步的擴充之前,闖營是絕對不會選擇這個戰略目標,與大明朝進行最後的決戰的。

    “那就好!”宋獻策對李自成的回答也是心知肚明,“汝寧之吳總兵目光雖淺,可他也不是個蠢笨之人。而闖營下一步的南下也是眾人皆知,那李總兵又怎能不知?為其老巢,此次他定會傾其所有,來援開封。要不然,唇亡齒寒之下,他又怎能擋我闖營之虎賁呢?”

    “那宋兄的意思︰是不是那吳總兵肯定會出兵?”听著宋獻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牛金星也有些猶豫了。

    “十之七八。當然還有二、三成他不會出兵,說不定這次那吳總兵真的是蠢笨如豬呢?”宋獻策笑道,“不過闖王不必擔心。如其出兵,也是必敗之局。”

    “哦?先生請說!”

    “之前猶豫不決,現在倉促出兵,完全未做好準備,此其一敗也;李公子未雨綢繆,以設伏圍點打援,以備之攻其不備,此其二敗也;闖王威名遠揚,將士士氣高昂,今日之兵強馬壯更勝往昔,此其三敗也。有此三敗,那吳總兵哪里逃得出我闖營之掌心呢?”

    在不知不覺中,宋獻策就在話語中把功勞攬了過去,仿佛定策之人就是他,而具體執行計策之人才是李岩。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9
第八百零七章 密謀

    對于宋獻策來說,其實做出這樣的決策是毫無風險的。如果判斷準確,那當然是宋獻策深謀遠慮。如果判斷失誤,那宋獻策也為自己的話留足了後路。而且在那時候闖營已經完成了攻下開封的戰役目標。在此大捷後,李自成的心胸肯定會很開闊,他不會為宋獻策判斷中的小小失誤而怪罪下來的。

    而此次商議,也使得李、羅聯軍的部署有了稍許改變,他們已把圍困開封城作為了次要目標,而把圍點打援放到了首要的位置上了。當然,李、羅聯軍現在的兵源是相當充足,所以減少一些圍困開封城的部隊,也不會影響到什麼。

    在解決了這麼一個最主要的議題以後,眾人又商議了一些瑣事,見到李自成的眼角已經有了些倦意,李岩他們就知趣地告退了。可是宋獻策依然在座位上紋絲不動,他對李自成說道︰“學生有一事要與闖王您單獨面談。”

    等到眾人都從書房中離開,宋獻策向李自成附身過去,小聲地說道︰“闖王!龍椅可是只有一把,不能倆人坐上去啊!”

    李自成被宋獻策突如其來的話語刺激得是渾身一振,他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激動,也是小聲地問道︰“宋先生怎麼說?”

    “闖王!學生今日所說都是發自肺腑,有些話是不吐不快,所以如有得罪,請莫怪。”

    “哪里話!先生進我闖營以後,哪次不是為咱闖營著想?先生盡管明言。”

    “那好!學生在這里再多問一句,闖王您覺得,你奪得天下的把握又有幾分?”

    李自成凝思了一會兒,肯定道︰“五成!只要奪下了開封,就有五成!”

    宋獻策微笑道︰“闖王是否如此想?奪下開封以後。即刻南下,蕩平汝寧、歸德之吳總兵,先佔據中原河南、湖廣兩省,之後再向西奪川陝,然後出大軍經山西、北直隸直奪北京城。一舉佔有中國大半之地,再掃蕩各地殘留,一舉問鼎天下?”

    “正是如此。”李自成就對宋獻策的說話就有些奇怪,“這不是幾位先生和營中諸將共同商議而決的嗎?”

    “哈哈!”宋獻策笑道,“闖王所說不錯。可當時我們所說的是天下大勢,可不是說我們義軍內部。按今天學生所聞。如闖王依然如此,你的把握最多是三成,甚至還會少上一些。”

    “嗯?先生為何如此說?”雖然已經有些明白宋獻策話中的意思,可是李自成依然是眉頭緊鎖了起來。

    “闖王!天無二日,義軍內也不可有二主。依學生看來︰曹操那里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現在應想法子……”宋獻策用手比劃了一個用刀砍的手勢。說明了他的意思。

    而李自成听了此話以後。卻並沒有裝腔作勢般的呵斥宋獻策,他反而把頭上的氈帽取下,又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翻滾了。

    翻滾了好一陣,李自成也向宋獻策敞開了肺腑︰“先生!我李某人知道先生忠心義膽,這也正是為咱們闖營著想。可是……可是我怕天下人的看法啊!”

    隨著闖營實力的急劇膨脹,確實讓李自成他們的信心倍增。而現在闖營中的眾人。確實已經開始做起了王侯將相之夢。所以現在的李自成已經開始要立牌坊了,他們要顯示出自己闖營的正統性、正規性和正義性,因此對吞並其他農民軍的部隊就有了一些顧忌。

    而听到了李自成親口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宋獻策是精神大振。他又問道︰“闖王!如果現在沒有曹操的義軍,光靠我們闖營,能不能擊垮汝寧吳總兵的官軍?”

    李自成考慮了一下,答道︰“如我們闖營全力以赴,勝率高達八成以上。不過這麼一來,我們闖營的實力也將大減。”

    直到現在,李自成他們依然依照汝寧、歸德兩地的田畝所出估算出︰汝寧軍的兵力在三、四萬人左右。說實在話,他們的估算竟然還不如遠在遼東盛京的皇太極。與現在汝寧軍的實際兵力更是相差甚遠。

    不過這也是與汝寧軍一直以來的韜光養晦、明朝落後的通訊條件、汝寧軍一直嚴格執行著《三項法令》、汝寧軍內務司卓有成效的工作等原因是分不開的。

    宋獻策開始規勸道︰“闖王!如你所說,實力大減的闖營又有何機會問鼎天下?如曹操真如他所說遠遁陝西,那咱們的機會立刻減至三成。而兩軍合在一處,也只有五分把握,還要防曹操是出兵不出力。現在更可慮的是,新依附的人馬看到曹操那里逍遙,都是人心思動,想要到他那里去。如果這樣長久下來,我們闖營可危矣!可如果我們得到曹操的四、五萬大軍,事權統一之下,闖王您的機會就將倍增成七成。這一來一去,闖王您總該明白了吧!”

    因為要開始建立自己的政權,李自成的闖營現在已經開始約束自己部隊的搶掠,並且分出了羸弱的勞力開始軍屯耕種。紀律也開始嚴明,基本上做到了不擾民。

    而曹操羅汝才的部隊依然保持著流寇本性,天天是吃香的喝辣的,吃光以後也是就地征發,也就是就地搶。而這樣不勞而獲的日子還挺吸引人,而且也給闖營的將士樹立了一個壞榜樣。許多習慣欺壓百姓的明軍老兵和依附的小股農民軍、盜匪,都喜歡過曹操營中的日子,連闖營的一些人馬都逃過去不少。

    更令人可氣的是,曹操羅汝才那里衣錦還鄉的思想還很嚴重,而他那五萬多人的大軍中,原陝西秦軍的老兵又佔著絕大多數。因此,羅汝才一見自己現在是兵強馬壯了,所以還一直吵著嚷著要分兵回陝西。這就讓李自成是更加頭疼。

    要不是為了維持兩軍的聯盟,闖營可能早就挑起摩擦了。要不是李自成一直壓制著,他的那些滿腹牢騷的心腹大將也不會像現在那樣的忍氣吞聲。

    李自成想著宋獻策的話,他又翻滾了幾下氈帽,接著把帽子戴到頭上,說道︰“怎麼樣也要等到打下開封,再擊垮了吳屠夫再說。現在還是先忍忍吧!不過宋先生,在咱們發動之前,這事也只有你我可知!千萬不得外傳!”

    宋獻策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長吁了一口氣……。

    “那咱們是不是派上個使者到曹操營中穩住他?”李自成接著笑問道。

    “當然!”解決了心中的難題以後,宋獻策也是一身輕松,“除了曹操那里的使者,再加派一批使者吧!讓他們到汝寧去,與那里的吳總兵商議一下,如果他投了咱們闖營,以後就給他封個王侯,再給他邊疆一省讓其成國。”

    “哈哈哈——!那吳屠夫會相信嗎?”李自成也被宋獻策的異想天開給逗樂了。

    “信不信由他,說不定他還真的答應了。要不然,為什麼那吳總兵不趁著以前的那幾次好機會,來夾攻咱們闖營呢?就算不成,也是個緩兵之計。如拖上個二、三個月,開封城在我們闖營之手,那就事不由他了。哈哈哈——!”

    “|哈哈哈——!還別說,宋先生此條又是好計謀啊!如能談成,給吳屠夫封個王爺,丟給他西南幾個省又怎麼樣?就算是不成,無非是幾個人,一些財貨罷了。哈哈哈——!”

    ……

    汝寧,吳世恭的書房中。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沒想到現在的閻王爺都這麼的難纏。好不容易送走了楊總督,後來又來了侯督師。所幸的是軟磨硬纏的把他送到了左傻子那里去了。我們樂的是一身輕松。哈哈哈——”吳世恭大笑道。

    鄧啟帆也陪著笑了幾聲,接著稟告道︰“左將軍那里傳來消息︰他還給了侯督師五千人馬作為他的標營,真是好大的手筆。相比較而言,長敬你可就小氣多了。”

    在朱仙鎮大敗之後,楊文岳帶著殘兵逃至歸德,之後又收攏了虎大威的殘軍,所得人馬才有七千出頭。之後楊文岳就躲在歸德死活不肯走了,他不敢再與農民軍交戰,只是一直磨著吳世恭,要其補人補刀。

    可這麼一來,卻讓吳世恭是大傷腦筋。雖然在背後一直在臭罵著楊文岳︰他那個直隸總督怎麼就在歸德安居樂業了呢?可在當面,吳世恭也不願撕破臉,最後只能給了楊文岳一批糧餉和兵器,恭送這批瘟神出境。

    沒想到楊文岳剛走,督師侯詢又來到汝寧。他想要以汝寧軍為主力,打造新的圍剿大軍的核心。

    可這種設想又怎麼會讓吳世恭同意呢?再怎麼樣,吳世恭也不願意讓汝寧軍的頭上有個婆婆,就算是關系再好也不行。于是吳世恭使盡了一切手段,花費了極大的代價,終于哄騙著侯詢至左良玉處。

    而當侯詢趕至左良玉部的時候,因為自己的建議被崇禎皇帝所否決,所以只能無奈地下令調左良玉部和吳世恭部北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9
第八百零八章出征前的空閑

    而左良玉明知自己不是李、羅聯軍的對手,全軍北上有可能被農民軍圍殲。為了敷衍侯恂的面子,他就派部將金聲桓帶五千士卒先行報到,並充作護衛侯恂的親軍,同時附上一信說︰自己將親統大軍三十萬隨後來會。

    左良玉部額定兵員只有兩萬五千名,他通過招降納叛拼湊起來的大批軍隊,都是用就地打糧等法子自行籌餉的。這次他滿口答應傾巢出動,听從侯恂調遣,弦外之音就是以三十萬人馬的糧餉數字,示意使侯恂知難而退。

    而侯詢在吳世恭和左良玉那里已經是連連踫壁了,再加上他的本心也不願意執行朝廷解圍開封城的命令,于是侯詢就順水推舟了。

    當侯恂明白了左良玉的用意時,他連忙回信說無法解決三十萬人的糧餉,請他不必北來。又去信吳世恭那里,通知了吳世恭︰左良玉部不能北上,所以就讓吳世恭自己看著辦。

    因此,原先崇禎皇帝企圖利用侯恂籠絡吳世恭、左良玉,達到在河南擊敗農民軍,以解開封之圍的設想,就在這樣一陣勾心斗角的官樣文章中全盤落空了。

    而到了此時,開封城能否保住的唯一希望,也就在吳世恭的一念之間了。

    “此次送至歸德侯府的禮可是有些重啊!”鄧啟帆笑道。

    為了送走侯詢,這次的吳世恭是大出血,一下子甩給侯府價值約十萬兩白銀的重禮。不過像侯詢這種肯收禮辦事的人倒也好打交道些,一收到禮,他確實就順了吳世恭的心意,去往湖廣左良玉那里了。

    “重些就重些吧!不舍得那些黃白之物,侯督師就要拿我最寶貝的兒郎們了。”吳世恭笑道。“前些天我讓內賬房里算了一算,咱們現在對外的欠款已經超過了三百萬兩了。一見這數目,我的眼就是一黑。沒想到後來一了解, !現在竟然還有各地的官紳還趕著向我們送錢,他們還真的是不怕啊!說實話。這次我都感到有些頂不住了,再不出兵多撈上一些無主地,到時候真不知道這些錢該怎麼樣還了。”

    鄧啟帆樂呵呵地听著吳世恭的話,接著說道︰“那些人以前是盼著那些無主地呢,可現在就有些不同,像是到我們汝寧軍這里交了份子錢來投注了。所以緩些給他們銀子和地也無妨。等我們出征以後,學生估摸著這樣的人還會更多。”

    “現在的日子,真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啊!哈哈哈——!”吳世恭說起了現代常用的一句流行語,表達了他現在的心情。

    “長敬莫要疲沓!你很快就會沒了睡安穩覺的時候了。”鄧啟帆也是笑道。

    現在在汝寧、歸德兩地的汝寧軍已經擴充到了十三萬多人,而且兵丁們的兵器也基本都武裝到位。這些兵丁最差的也接受過一年的護莊隊軍事訓練。所以在老兵的言傳身教之下,部隊的作戰已經是毫無問題。

    所以在一切就緒之下,等待出征的日子就是相當難熬和空閑。而吳世恭也趁著此良機,好好地在家中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尤其讓吳世恭高興的是,他終于升格為外公了。小潔為陶辛生下了一個嫡長子。

    看著天天興高采烈的趙如雅和驕傲得如小公雞一般的小潔,吳世恭在高興之余,也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可只有三十二歲啊。竟然就做了外公?真是應該提倡晚婚晚育!

    “是啊!不知不覺中,孩子們都長大了。如盡遠不棄,我那二女就嫁與你那嫡子吧!”在聊天中,吳世恭就定下了一門親事,接著他就感嘆道,“前些日子薛侯來信,說我那長子已經向定國公府下聘,婚期就定在明年,不知我是否能趕上參加麟兒的大婚啊!”

    汝寧軍此次的出動,將向整個天下顯示出自己所有的實力。也是正式投入到逐鹿天下的戰局中。因此,要麼汝寧軍能改朝換代,要麼吳世恭就身死族滅,絕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所以吳世恭才會說出那種帶兵入京的話。

    而得知了經過十多年的臥薪嘗膽以後,汝寧軍終于能一展身手了。吳世恭和鄧啟帆都感到渾身上下是火熱異常。

    “長敬,那全軍出動的時間又定在何日?”在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以後,鄧啟帆問吳世恭道。

    “暫時還等等。”吳世恭答道,“現在勇子的蛟擊鎮剛出動,他將和岡薩雷斯的水師陸戰隊的兩個團,六安常猛的五千護衛隊,和縣那里一個團和護莊隊二千人一起,先圍剿在舒城的張賊,把其徹底剿滅。而我們將在得知初步勝果之後,全軍向北,先解了開封城之圍。”

    既然吳世恭的目標也是逐鹿天下,那控制開封城也是汝寧軍的一個重要步驟。否則的話,汝寧軍又怎麼能控制河南全境呢?

    而且萬一李自成把開封城當成自己的“都城”了,那他的根據地也離汝寧、歸德太近了些,如果兩軍之間的交戰曠日持久,汝寧軍的兵力和精力也將一直耗費在豫中、豫北這一帶,根本騰不出手腳來佔領其他地方。因此,汝寧軍是絕對不允許李自成的闖營在開封城落地生根的。

    “學生不怎麼懂兵事。不過就問上一句長敬︰對付狡詐如狐般的張賊,就去一個鎮的兵力,那是否是太少了些?”鄧啟帆問道。

    “就張賊那些剛湊起來的烏合之眾,最多也就是幾萬人。我覺得動用一個鎮還有些多了呢。”吳世恭不屑地說道。

    因為在現代的時候,吳世恭對歷史知識比較孤陋寡聞,所以他就知道李自成,卻不知道張獻忠、羅汝才等人。因此現在汝寧軍的決策也受到了吳世恭的影響,對李自成的闖營就有些重視的過分,而對其他各營農民軍就比較輕視。

    所以說,什麼事都是這樣,要麼全知道,要麼全都不知道,像吳世恭這樣仗著自己肚子里的半瓶墨水來辦事的,往往會出現很多的判斷失誤。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9
第八百零九章 互相盤算

    而鄧啟帆也確實不怎麼了解軍事,所以听了吳世恭這麼一說,他也就沒有了異議。

    “那麼長敬!此次救援開封,我們將會動用多少人馬呢?”鄧啟帆又問道。雖然他也知道汝寧軍出征的大概人馬,但他還是想從吳世恭這里了解等更清楚一些,畢竟大軍的後勤供應是由鄧啟帆來負責的。

    “這次出兵將分左中右三路,共計兵丁數十一萬三千六百多人,戰馬一萬四千多匹,其他騾馬一萬七千多匹,真是把我們汝寧軍的家當全部拿出去了。”吳世恭笑道。

    確實,此次出兵,汝寧軍已經是要動用自己絕大部分的兵力,而留在汝寧、歸德兩地的留守兵力也只有一萬多人。所以說,如果在汝寧軍出兵的時候,鳳陽的明軍和湖廣的左良玉部出兵進犯,那留守的汝寧軍也就沒有了足夠的兵力,保證戰火不燒到自己的境內了。因此,汝寧軍的這次傾巢而出確實是有些風險的。

    不過,憑著汝寧軍留守的兵力,再加上有著內務司的部隊、工坊司民兵和護莊隊這樣的預備役兵丁的支援,守住汝寧軍的重點城池和重點區域還是沒有問題的,也支撐得到汝寧軍主力的歸來。但不管怎麼說,汝寧軍這次出兵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十萬虎賁!”坐在椅子上的鄧啟帆想象著這數字,腦中就有些憧憬,“那應該犁庭掃穴般地把圍困開封的民賊都掃蕩干淨了吧!”

    “呵呵!掃不干淨。這次也不能掃干淨。”吳世恭樂道。

    “哦?難道開封的李、羅二賊有著如此實力?我們傾巢出動之下,還不能完全應付他們?”因為保密原則,所以此次具體的軍事行動計劃,鄧啟帆並不怎麼了解。而且他對汝寧軍和其他敵軍的實力也有些道听途說,不能準確地估算出敵我對比。

    不過這也是基于汝寧軍軍政分開的原則,所以離開了吳世恭。汝寧軍中就沒有人可以獨立出來。當然,在出兵之前,吳世恭也肯定會把具體的計劃對鄧啟帆等高級文官交待清楚,畢竟他們也要配合著做些後方事宜。

    而在今天的聊天中,吳世恭就是要提前幾天給鄧啟帆透底了。因為此次的汝寧軍不僅僅是要破敵,而且還要去征服。並且在征服新的控制區以後,還要在新的控制區上建立新政權。

    因此,汝寧軍已經在各個屯田莊子和各個鄉鎮抽調了近千名文官,集中在汝寧培訓了幾個月了。培訓他們怎麼樣理政、怎麼樣建立地方武裝、怎麼樣恢復生產、怎麼樣剿滅匪盜、怎麼樣恢復教育體系等。

    而這些文官將隨著汝寧軍的出征大軍,分布到新佔領的各個地方。立刻建立起以鄉鎮為基層的地方政權,保證這些地區牢牢地抓在汝寧軍的手中。

    就是一句話︰現在的汝寧軍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因此,吳世恭就是讓鄧啟帆早做安排了。

    “盡遠!你我都知,我們絕不會讓開封城落入陝賊之手。那麼你認為︰沒有了開封城,那陝賊將會佔據何城作為其居城呢?”

    “應該也是座大城吧!”鄧啟帆不很肯定地回答道。

    “正是!軍令司預判︰陝賊的第二選擇有三處。一個就是湖廣的襄陽或者武昌;一個就是西安;最後的就是北京城。當然。山西的太原也有可能,不過可能不大。”

    “先說西安。關中之地確實是王業所在。可山陝兩地兵禍了十幾年。百里無人煙,田地荒蕪,要把其重新建立起,陝賊必費九牛二虎之力。而且那里還有孫督師的秦軍呢。因此,不是最好的選擇。而太原也有同樣的問題。”

    “至于北京城,我們汝寧軍其實最盼望陝匪是走這條路的。不過陝匪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之下。必然不敢與京營這二十萬人馬決戰,還不說還有其他的勤王大軍呢,他們又怎麼會去攻打城高十丈的北京城呢?”

    “還有,陝匪如要進入北直隸。也必過黃河。而在我們汝寧軍的追擊之下,他們又有多少人過得了河呢?肯定是損兵折將異常。說句玩笑話,連我們汝寧軍也不希望陝賊如此做,要不然,沒了他們的領路,我們怎麼能佔據大義去奪取新的地盤呢?”

    “哈哈哈——!”听到此處,吳世恭和鄧啟帆相對而笑了起來。

    吳世恭接著說道︰“最後也就是陝賊最有可能的選擇——湖廣的襄陽和武昌了。而對我們汝寧軍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解決掉盤踞在那里的左傻子了。”

    “所以說,對我們最理想的狀態就是︰是要出兵驅趕圍困開封的陝賊,再把他們像趕羊般的趕到湖廣,讓陝賊解決掉左傻子的部隊。接著我們汝寧軍再雷霆一擊,驅趕著陝賊逃回陝西,讓他們再解決掉孫督師的秦軍。沒有了這兩支官軍挾制,那天下之大,我們汝寧軍何處不能去也?所以說,我們汝寧軍此次的出兵最緊要的是要講究個分寸。不能太松,但也不能把陝賊逼得太緊!”

    鄧啟帆回味著吳世恭的一番話,過了一會兒,他那學術研究的本能又不自覺地冒了出來︰“長敬所說的‘理想’這詞,又為何意?”

    “這……,就把他理解為個人抱負吧!”

    鄧啟帆又回味了一會兒,估計他今天回家要把這個詞研究一番了,弄得吳世恭是瀑布大汗。不過鄧啟帆也很快言歸正傳,他笑道︰“看起來趕羊要比殺羊麻煩多了。”

    “正是如此。”

    “哈哈哈——!”

    于是這倆人又一次相視大笑了起來。

    “怪不得長敬晾著開封來的陳游擊這麼長的時間。”鄧啟帆笑道。

    “也不是要為難他,只是時機未到。”吳世恭也笑著解釋道,“開封城是要去救,但也要陳德的老子听話,他手下那九千兵確實不錯。所以那陳德說的不在點子上,許諾我們汝寧軍再多的開拔銀都不在乎,關鍵的是,要讓我們汝寧軍的一個團在戰後進城,而把陳總兵的豫軍交由我來指揮。”

    “原來如此!長敬是看中了陳總兵之豫軍也。”鄧啟帆恍然大悟道。

    “然也。所以我也不會放那陳德跑的。”吳世恭笑道。

    其實在中原殘留的明軍中,陳永福的九千豫軍是一支實力較強的部隊。他們一直在充當的“救火隊”,在豫北地區來回奔波。再加上陳永福向來治軍挺嚴,周王和河南官府又能夠保障這支軍隊的糧餉,因此,這支豫軍的戰斗力是比較強的,紀律也挺好。尤其是這支部隊的機動性較強,他們在與農民軍的長期交戰中,繳獲不少,所以擁有的騾馬就超過了四千匹。

    因此,吳世恭早就對陳永福的豫軍垂涎三尺了。而這支部隊唯一的缺點也就是人數太少了。所以在汝寧軍的計劃中,這是一支拿來即可用的部隊。在主要戰場上作戰可能不如汝寧軍,但用在次要戰場上,那是絕對能夠勝任的。

    而現在既然陳永福已經把陳德交到了吳世恭的手上,拿吳世恭還會抓不住機會嗎?他果斷地把陳德扣為人質,要讓陳永福以後老老實實地听話。只是現在還未和陳德攤牌而已。

    “那闖賊派來的使者呢?長敬你也不去瞧瞧?”鄧啟帆樂呵呵地問道。對于李自成的招降,汝寧軍這里是當成一個笑話來看的。

    “哈哈!不去了。也沒這種虛情假意演戲的心思。現在只有麻煩盡遠你了,與他們見上一面,再備份禮送回去。不過要明白的告訴他們︰開封城是我們汝寧軍的地盤,讓他們早些讓出去。要不然,我們汝寧軍可就要出兵攻打了。”

    “為何如此?難道長敬是想兵不厭詐?”鄧啟帆疑惑不解地問道。

    “到了此時,各人該使何種手段都是難以隱瞞的,還不如說明白話、做明白事呢。說這話,也是給李賊、羅賊一些壓力,讓他們不敢放手攻打開封,給我們汝寧軍再多一些寬裕的時間。”吳世恭解釋道。

    “嗯!”鄧啟帆點點頭答應了下來,接著他就隨口說道,“福建鄭游擊的人又來找過長敬了,想要拜訪你一次。看起來,現在的長敬可是奇貨可居。”

    “哦?”吳世恭有些奇怪地問道,“這都好幾年了,難道鄭芝龍的人還陰魂不散地留在汝寧?他們的耐心倒是不錯嘛。”

    “鄭游擊的人又怎麼願意離開這塊風水寶地呢?”鄧啟帆笑道,“雖然他們隔三差五地來拜訪一次,不過他們主要的時間都用在做海貨生意上了。听說這幾年做得也不錯。再加上他們的本錢也足,在期貨所、證交所著實撈到不少,現在要趕他們走,估計他們都不肯走呢。”

    “呵呵!”吳世恭被逗樂了,接著搖搖頭道,“那鄭芝龍在海上開創了如此局面,沒想到還是鼠目寸光般的停留在生意人的份上。真為他可惜。說句笑話,以後別人如果開價足,說不定鄭芝龍都肯把自己的船隊給賣出去。”

    “哦?難道長敬看上了鄭游擊的船隊?”

    “現在還不心急。這也是將來的事了。不過就讓鄭芝龍的人來一下吧!說不上以後要用到他的船隊來給我們運兵。”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20:09
第八百一十章 狡詐如狐的張獻忠

    “轟轟轟——!”

    長江的江面上,八艘炮艦分成了兩排在平排開炮。而在距離炮船一百多步的距離,密密麻麻的中小船只和小舢板都分散開,努力地向著長江南岸駛了過去。

    雖然距離很近,但炮艦的戰果卻很不好。炮艦並不大,一側艦舷處只有二門三磅火炮和三門一磅火炮,再加上射擊的是實心彈,又是在水面晃動的情況下發射。因此,雖然擊沉、擊毀了不少船只,但相對于江面上船只的總數量就是九牛一毛了。

    在得知了和縣、黃岡和六安的汝寧軍開始行動了以後,在舒城的張獻忠部農民軍迅速運動,他們搜集了附近大量的船只,要在汝寧軍包圍以前渡過長江,逃脫汝寧軍的圍剿。

    張獻忠也確實狡詐如狐,他對危險的嗅覺可謂是一流。這一突如其來的渡江,使得張獻忠的老營和主要輜重已經全部過江,而等到唐六率領的分艦隊趕到渡江口的時候,還沒渡江的農民軍老弱婦孺也只剩下三萬多人了。

    “六哥!這樣一炮一炮的要打到什麼時候?還不如咱們開上去撞吧!”

    唐六所在的炮艦的艦長原先是他漕幫的兄弟,這位艦長因為害怕沒完成截斷農民軍渡江的任務,所以急的是滿頭大汗。

    而汝寧軍的炮艦都是接近一百料的,雖然相對于海船來說都是小兒科,但是在長江上,卻是不折不扣的巨無霸,確實可以撞沉、撞翻農民軍的那些小船。

    “你以為撞船以後,咱們就沒有損傷?再說,駛到那些小船中間,被他們跳幫或火攻怎麼辦?咱們汝寧軍也就這麼幾艘船。損失了一艘都承受不起。”唐六雖然是這麼說,但他的眼中也滿是焦急。

    “大人!觀察哨發來信號,我們的船已經駛進了百步了。”一旁的親兵稟告道。

    “哎——!”唐六用右拳重重地擊打了駕駛台一下,接著無奈地下令道︰“全部轉向!再拉開距離。”

    因為汝寧軍的炮艦是在上游,而下游的農民軍的船只蔓延江面達數里左右。所以一旦炮艦駛進農民軍的船只群中,唐六就害怕自己的炮艦受到攻擊。

    而順著水流,炮艦也是越來越靠近農民軍的船只群。為了拉開距離,炮艦只能在進入百步以後轉帆向後,再次拉開距離。不過帆船轉向的速度是相當慢的,所以炮艦這樣的動作也給了農民軍一個渡江的空隙。

    見到炮艦轉向。北岸邊的農民軍又發出了一陣吶喊。他們又推下了大量的船只,奮力地向著對岸劃去。

    ……

    在入夜之前,張如豹和費雷拉率領著汝寧軍主力艦隊十七艘炮艦趕到了渡江口,他們匯合了唐六率領的分艦隊,終于截斷了後續農民軍的渡江。

    最終。在船運來的水師陸戰隊和從和縣急行軍趕來的部隊合圍中,未渡過長江的一萬多農民軍全部投降。而張獻忠則是帶著五萬多農民軍順利地跳出了汝寧軍的包圍。實力基本未損。

    “大人!小人未竟全功。請大人責罰!”見到張如豹以後,唐六羞愧道。

    “這不是你的原因。”張如豹也是十分無奈,“沒想到張賊是如此油滑。而且這幾年,我們水師就像是後娘養的,前後才下水了五艘船。所以怪不了你,將軍也不會怪罪的。”張如豹安慰道。

    “本來就是陸軍命令晚了。怪我們水師干什麼?能打掉這麼多的船,唐副統領已經做得不錯了。”費雷拉的漢語已經學得很不錯,不過他的脾氣還是如西洋人一般直言不諱,沒學會什麼中國人說話中的委婉。

    “也不能這麼說!”張如豹下意識地阻止了費雷拉的話。可是一想到身邊都是自己水師的弟兄,他又轉移了話題,“還是把情況先報給汝寧吧!”

    在得知了張獻忠的農民軍跳出了自己的包圍圈以後,薛勇和張如豹先後向汝寧發來急報,除了向吳世恭請罪以外,他們還要詢問自己在湖廣的下一步行動。

    而吳世恭並沒有怪罪他們。他只是要求水師的艦隊依然在江面上巡弋,防止張獻忠部再次渡江,流竄到湖廣腹地。並且吳世恭還要求薛勇整合常猛和和縣的汝寧軍,要扎實地控制住六安至和縣這一帶,然後再向武昌、襄陽方向開進。

    而解決了後花園問題以後,汝寧軍的各支部隊也陸續到位,準備開始全面的軍事行動。可是誰也沒有料到,這場撲朔迷離的天下大混戰,是由一支意外的軍隊打響第一槍的。

    七月十二日,運河碼頭。

    “快下船!動作快些!”

    一批將校在招呼著船上的兵丁快些下船。那些兵丁雖然盔甲鮮明、兵器 亮,可是那生疏的動作、緊張的表情卻顯示出他們都是新兵。

    望著那些新兵,左吟就有些擔心地說道︰“東主!那些兵能行嗎?只操練了一個月不到,連站個隊都排不整齊。如果現在就讓他們上陣,學生怕東主一世英名有損。”

    “英名算得了什麼?”余子璉揮揮手道,“再不奮起,這大明朝就要換天了。沒有了開封,就沒有河南;沒有了河南,那江南、京城都將保不住。就是到時候我們能留住了這支部隊,沒有了天下,那還有什麼用呢”

    “不是還有吳汝寧嗎?”左吟問道。

    “哎——!吳汝寧與那闖賊還不是一丘之貉?對大明朝都一樣。”

    “那咱們也不能充當先鋒呀!”左吟道,“咱們這兩萬人,除了我們從汝州軍帶來的二百家丁和盧公公送來的二百多將校,其余的都是新兵。沒上過戰場,沒見過血。我們從江南的軍戶征募了七千多,良家子弟也招募了六千多,其余的都是民間無賴兒和囚徒,可能一面對闖賊就會全軍潰散。”

    “這我也知道。咱們的汝州軍在就好了!也沒這麼多的煩心事。哎——!”余子璉長嘆道。

    “哎——!”左吟也長嘆著附和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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