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秘界(原名:秘界尋奇)作者:赤虎(已完結)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4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七十六章 混亂

  兩天後的清晨,阿方索酒店宣佈對外關閉,酒店內的客人都被清空,幸好酒店三天前已做好了準備,所有的客人入住期都以這天為終止,所以沒有引起大的波瀾。而唯一未被清理的是周靜柔的房間,她正由酒店的商務部經理陪同,遊覽泰姬陵。

  一大早,大群陌生人湧進酒店,他們一進酒店,就分成兩撥,一撥人在酒店經理的帶領下巡查各個房間,另一撥人開始佈置婚禮。查到周靜柔的房間時,酒店經理慇勤地介紹:「這就是來談判的那個女人的房間,她昨天已經去了泰姬陵……」

  盤查的人色迷迷地笑了,他們不顧經理的攔阻,湧進房間四處查看。

  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連一條內褲都找不見,酒店經理急忙介紹:「這房間昨天已經打掃好了,沒有人進過。這位周小姐換衣服格外頻繁,所以她把隨身的衣物全帶上了,啊,把我們酒店的車裝得滿滿的。」

  一名印度人撿起床上的枕頭,深深地嗅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正準備誇耀,酒店經理的話打碎了他的意淫:「這枕頭是今天早晨換過的,昨天客人雖然沒有入住,但她也沒退房間,所以我們仍在給她照常更換寢具。」

  這伙印度人罵罵咧咧地走出了房間,房門隨即關上了。

  許久,這房間內響起細細索索的碎響,過了片刻,浴室的門開了一條小縫,一隻日本玩具機器狗探頭探腦地從門縫裡向外張望,稍後,浴室的門越開越大,只見浴室的地板上,擠滿了機器狗,它們排列成整齊的方陣,似乎是等待閱兵的軍隊。在他們身後,許多機器狗尚不停地從馬桶管道裡向外爬。

  一隻機器狗笨拙地走近門邊,像真實的小狗般趴在地上,張著嘴,似乎在吐著舌頭散發熱量,但它們沒有舌頭,從它那張開的嘴裡吐出的是一根玻璃纖維,這根玻璃絲順著地下的門縫慢慢地伸到屋外,停止。

  教堂的地下室內,羅亦安正在屏幕上觀察著樓道內的情景——這根玻璃纖維實際上是個光學鏡頭,而馬休正在羅亦安身邊,低聲命令計算機人員:「馬上讓小狗開始自我檢索,報告一下有多少可用的。」

  一名計算機人員緊盯著屏幕回答:「已經檢索到了132,馬上就可以結束。」

  房間內,隨著自檢索的命令下達,那群小狗額頭的紅燈依次閃爍,不一會,紅燈閃爍完畢,小狗像個雕塑般靜止不動,乍一看,只會以為這是個擺設,根本想不到它能夠能跳,甚至能說十四國語言。

  「292,正常運轉的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計算機前的操縱員興奮地回答。

  「足夠了」,羅亦安冷酷地說,那話語像是從九幽深處吹出的寒風:「我們有60公斤旋風炸藥,足夠把酒店炸上天去……馬上讓小狗分散在各層。」

  馬休冷笑著說:「這真是一場奢華的葬禮啊——索尼Aibo機器狗,每個售價1300美元,我們動用了300條狗,再加上60名監視人員的費用,總花費超過50萬美元,羅傑,如果你來做賞金獵人,我們都會餓死的。」

  羅亦安沒理馬休的抱怨,撥通了手機,詢問:「鄧飛,攝像機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電話裡傳來鄧飛的聲音:「那台改裝過的攝像機已被租走,我們確認,它一定會出現在婚禮上。我保證你坐在那裡,就能看清楚婚禮上所有的人,哈哈,我保證你是第一個看見這場大爆炸的。」

  「保持聯絡。」羅亦安掛上了電話。

  馬休好奇地問:「羅傑,你是怎麼做到的——讓攝影師為我們拍攝,你真想得出來。」

  「金錢是一種世界語言,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印度人還是中國人,它的功能完全一樣」,羅亦安意味深長地說。

  小狗畢竟是玩具,它在地下跑,拍攝角度不可能像婚禮攝影師一樣,關注每個重要人物。於是,一台改裝過的攝像機被送到了婚禮攝像師手裡,攝像師在拍攝時,攝像機會把它攝到的圖像發送到不遠處的周靜柔房間。在那裡,有羅亦安他們乘夜安裝的無線電轉發器。

  國外,家電設備沒有插拔電源的習慣,周靜柔房間的控制台一直通著電,這控制台本是酒店設置在客人床頭,用來控制室內燈光、空調等設備的電源總控。現在,它被接上了一個無線電轉發裝置,用來指引沿下水道逆流而上的機器狗就位,同時,轉發機器狗拍攝的圖像,並控制機器狗的行動。而每個機器狗四肢及身體都充滿著旋風炸藥。

  在令人心焦的等待中,婚禮開始了。此刻,酒店內所有空閒房間都已打開,以便供客人臨時休息,順著歡騰的人潮,機器狗已散佈各個房間,爬上桌案,監控著房間內的動靜。隨著婚禮的進行,參加婚禮的果阿邦議員已酒酣耳熱,開始放浪形骸。然而,阿尼爾遲遲仍未出現。

  不一會,婚禮的高潮出現了,新郎新娘接受祝福,各路人馬齊集大堂,穿梭著向新郎新娘遞紅包,並親吻祝福,不知什麼時候,新娘抱上了一隻機器狗,邊接受客人的祝福,邊與新郎幸福地交頭接耳。

  「親愛的,你看,這是父親的給我們的驚喜嗎?這裡許多房間裡都擺著機器狗,這要花好大一筆錢啊!」新娘頗為驕傲地說。

  「也許是酒店老闆的一種安排」,新郎回答:「你父親給我的禮單上沒有這項。」

  「我不管,我要把它們都帶走,送給我的女友當作我的結婚禮物」,新娘發了嬌嗔。

  「如你所願」,新郎簡短地回復:「我的玫瑰,你的意願就是我的命令。」

  教堂地下室,一名計算機人員的驚呼喚醒了正在觀看婚禮的羅亦安與馬休。

  「找到了,他在二層」,計算機操作員喊著:「天哪,他是怎麼進入酒店的,我們竟沒有發現。」

  羅亦安連忙追問:「立刻確認!」

  「誰知道阿尼爾長得什麼樣?」馬休嘟囔道:「我們只有他的一張通緝令,那上面的照片是幾年前的舊照,但是,看這人前呼後擁的架勢,明明是個重要人物……命令小狗向那個房間彙集。」

  「讓那房間的小狗立即起爆」,羅亦安斷然下令。

  阿尼爾,或者說這個像阿尼爾的人竟然沒讓人察覺地來到酒店內,他一定有特殊的掩護身份的行走方式,這是一條暗夜中的老鼠,這是一條狡猾的水蛇,這是個凶殘的大鱷。

  「轟」地一聲,就在那人的腳邊,機器狗爆炸了。爆炸產生的氣浪沖出窗戶,玻璃像瀑布般嘩嘩地落在參加婚禮的人群中。

  爆炸不止發生在那所房間內,羅亦安沒有那麼多頻段單個遙控機器狗,所以,每三十個機器狗由一個頻段控制,也就是說,當時有三十隻機器狗同時發生爆炸。其中,一半機器狗被指引到疑似阿尼爾組織的骨幹身邊引爆,而至少有十隻機器狗是在那間可疑的房間周圍炸響。

  爆炸過後的混亂過後,小狗突然行動引起眾人矚目,當大家看到它突然爆炸後,不明白的人也明白發生了何事,人們瘋狂地逃離酒店,隨後,為了消除證據,散佈在酒店各處的小狗一個個接連爆炸起來。

  當地的電訊一團混亂,羅亦安卻等不及確認阿尼爾的死訊,起身匆匆奔出了地下室。

  泰姬陵,周靜柔打著鮮艷的陽傘,正在觀看那座被世人稱為「人間奇跡」的建築,這建築集中了印度、中東、波斯的建築藝術特點,整個佈局完美、和諧,是建築史上不可多得的傑作。人們常用「大理石詩」、「大理石夢」、「大理石輓歌」等華麗的詞藻來描述凝聚著驚世之愛的泰姬陵,其堂皇富麗讓周靜柔目瞪口呆。

  「泰戈爾說,泰姬陵是『永恆面頰上的一滴眼淚』」,陪伴的印度經理介紹說:「美國國家地理雜誌說,泰姬陵是人生必去一看的五十大美景之一。坐在泰姬陵前的紅石甬道上,你看一天泰姬陵,都不覺得疲憊。因為每時每刻,泰姬陵的風景都不相同。

  朝霞初起時,一輪紅日伴著亞穆納河裊裊的晨霧,泰姬陵自香夢沉酣中甦醒,靜謐安詳、泰然自若。中午時分,泰姬陵頭頂藍天白雲,腳踏碧水綠樹,在陽光映襯下,更出落得光彩奪目。傍晚是泰姬陵最嫵媚的時刻。斜陽夕照下,白色的泰姬陵從灰黃、金黃,逐漸變成粉紅、暗紅、淡青色,隨著月亮的冉冉升起,最終回歸成銀白色。在月光的輕拂下,即將安寢的泰姬陵清雅出塵,美得彷彿下凡的仙女……」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酒店商務經理的話頭,聽著電話,經理臉色越來越珍重,最後,他失魂落魄反覆確認:「你確定?見鬼,這玩笑並不好玩,……真的嗎?你肯定?」

  掛上了電話,那經理再也無解說的興趣。

  今天一整天,周靜柔都忐忑不安,只有沉浸在湖光山色中,才能讓她顯得若無其事。經理接聽電話時,她的心忽然繃緊了弦,緊張的快將把傘把捏斷,但她卻不敢出聲,寒怕顫抖的聲音洩露了秘密。

  「周小姐,我非常想知道,您現在是否還有收購我們酒店的興趣?」酒店經理掛上了電話,小心翼翼的問。

  周靜柔不敢說話,先是翻了個白眼以示不屑,眼珠轉了轉,她緊咬著嘴唇,兩眼放出疑問的光芒。

  周靜柔臉上的表情會說話,這每一個表情,她都在鏡子前仔細推敲過。那表情變化之快讓人目不暇給,但每個姿勢都顯得那麼優雅,從各個角度看,她就像一個剛剛掉落人間的天使般可愛。

  那經理不由自主地說:「周小姐,我很遺憾的通知你,您將要購買的那所酒店,現在已不存在了……大爆炸,在今天的婚禮上,發生了大爆炸。我們一位尊貴的客人,連同他的是個保鏢都被炸死,酒店現在已移為了平地。」

  周靜柔驚愕的張開了小嘴,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那經理沮喪的接著說:「現在,我們酒店已經不存在了,那片地皮正是屬於我們那位尊貴客人的,他已在爆炸中身亡……什麼都沒有了,酒店沒有了,工作也沒有了。」

  周靜柔連忙走到一個樹蔭下,扶著大樹急促的喘息,以此掩飾自己的緊張。

  「他竟然把酒店炸了,他竟然……這需要讓多少人陪葬啊」,周靜柔心中一陣陣毛骨悚然,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酒店經理誤會了周靜柔的緊張,伸手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喋喋不休的安慰說:「是啊,要不是你來泰姬陵,要不是我陪同你來泰姬陵,我們肯定也葬身在那場大爆炸中,真是死裡逃生啊。」

  周靜柔巧妙的一轉身,躲開了對方的色手,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似乎是在發脾氣,實際上是她想不出用什麼表情來應對。那經理尷尬的收回手,猶豫了一下,他又問:「周小姐,你們不需要我們酒店了,那麼,你們是否需要一個酒店經理呢?」

  周靜柔笑了,這一笑頓時化解了尷尬氣氛,也緩和了她的緊張情緒。

  扭轉身子,周靜柔一言不發的向來路走去,那經理仍喋喋不休的推銷著自己:「我有六年的酒店管理經驗,我是從客房開始幹起……」

  回到了住宿的酒店,周靜柔在大堂裡略一沉吟,甩脫了酒店經理,快步向電梯口走去,她現在需要盡快回到自己房間,與譚彩玲聯繫,詢問如何應對。

  衝進電梯,把那嘮叨的經理關在電梯門外,周靜柔長長喘了口氣,不經意間,發現電梯裡還有一人,正背朝著她舉著手機打電話,剛才那人也正背朝著電梯口,與電話裡的人說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

  周靜柔緊張與恐懼參雜,顧不上注意其他,緊走幾步貼著電梯口,百無聊賴的電梯指示燈閃爍。

  猛然間,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一個寒顫自頭頂沿脊椎骨向下到了尾椎,渾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電梯裡只亮了一個樓層指示燈,也就是說,身後那人進了電梯後壓根沒有按樓層燈,這意味著對方根本無所謂去那個樓層,那麼,他的目標是……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4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七十七章 跟蹤

  周靜柔忽然一陣腿軟,伸手扶助電梯門,悄悄地輕喘幾口氣。

  電梯內的金屬板珵光瓦亮,但周靜柔卻不敢向後瞥,她緊瞇雙眼,不停的祈禱電梯走快點,只盼電梯到了房間所在樓層,她便立刻逃出,那麼,噩夢都會終結。全然沒想到如果對方是衝著她來的,那電梯停下的一刻就是她人生的終點。

  電梯緩緩地上升,每一層都似乎過得很慢,周靜柔迫切希望電梯在某個樓層停下,會有一個人走進來陪伴,可惜,印度沒人坐倒電梯的習慣,上升的電梯在一樓停了之後,一路拉著他們向上行駛。

  周靜柔緊張得快要哭出來,此刻,電梯裡打電話那男人忽然用清晰的漢語說話:「周小姐,你做得很好,別回頭,電梯裡有監控設備,但他們只能看到圖像,聽不到聲音……出了電梯一直向前走。直接走回你的房間。」

  是羅亦安?!

  周靜柔立刻睜開眼睛,自眼前金屬板的反光中向後看,果然。

  她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扭身準備與對方打招呼,臨到最後一刻,又突然記起對方的提醒,立刻猛地剎住了腳步,維持著原來姿勢——動作轉換過於激烈,以至於她差點閃了腰。

  「真的是你麼?」周靜柔不敢回身,直對著面前的金屬板,從反光看著對方的背影,急切地問。

  「嗯哼」,羅亦安仍做著對打電話的動作,時不時地還加上肢體語言,似乎正在與電話裡的人說得起勁,但嘴裡卻說著全不相干的話。「一個小時前我已經過來了,一直在盯著你看,周小姐,我應該說,你是個出色的演員——這絕不是恭維,你演得太好了。」

  「我聽說阿方索酒店發生了……」周靜柔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不妥,急忙剎住了嘴。

  電梯發出一聲鈴響,到周靜柔所在樓層了。

  稍一猶豫,周靜柔走出了電梯,目不轉睛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她沒注意到,身後,羅亦安藉著她的身體掩飾,幽靈般地跟在她後面,無聲無息,但每步都幾乎與她同時舉起腳、再同時落下。

  關房門時,周靜柔被身後的羅亦安嚇了一跳,但她知道,此時此刻不是驚訝、讚歎的時候。微微一側身,讓羅亦安閃入房間,她剛想探頭向樓道兩邊看看,查探一下是否有跟蹤者,卻被羅亦安一把揪入房間內。

  「電梯裡、樓道內都有監視設備,你一探頭,反而因為鬼鬼祟祟而被人懷疑」,羅亦安解釋說。

  周靜柔本想強辨一句「電視裡都是這樣演得」,卻腦子一轉念,又想到,此刻為了表示激動,最合適的動作應該是撲到對方懷裡,珠淚漣漣才對。

  沒用十分至一秒的時間,周靜柔已衡量出那個動作對她最有利。想到做到,她立刻撲進對方懷裡,淚水打濕了羅亦安的衣襟,抽抽泣泣地說:「天哪,你還活著……真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周靜柔頭撲進羅亦安的懷裡,聲音顫抖地說話,臉上卻點著一絲得意的微笑。但她沒看到,羅亦安在她剛撲來時,臉上表情頗為驚訝,而後,他淡淡地微笑著,帶著欣賞的表情看著周靜柔哭泣,伸手輕扶周靜柔的長髮。

  「我聽說,阿方索酒店發生了……嗯,事故」,周靜柔的頭仍紮在羅亦安懷裡,小心翼翼地選擇著字眼,說:「我很擔心你,擔心你也在那裡面……」

  正說著,羅亦安用食指挑起周靜柔的下巴,端詳著那佈滿淚痕卻毫無悲慼的臉龐。

  這張小臉保養得極好,每條肌膚都顯得那麼水嫩,鮮得滑不留手。嫣紅的嘴唇微微開合,嘴角邊尚帶著一絲笑意。漸漸的,笑紋擴大,兩人一起大笑起來——這次,周靜柔雖然選擇了最合適的動作,但笑意卻發自內心,一點沒有小動作被看穿的尷尬。

  大笑過後,兩個人對彼此瞭解更深一步,那些小把戲既然唬不了對方,周靜柔便表現出乖乖女的模樣,溫柔地坐在沙發上,玩弄著髮梢,偏著頭看著羅亦安。

  「好吧,我承認,四小時阿方索酒店發生了點小『事故』」,羅亦安斜靠在牆上,輕鬆地回答:「在那起事故中,阿尼爾及其親信30多人遇難,另有數百人被炸傷。但是,阿尼爾那群人太過於敏感,無論是警方還是阿尼爾的倖存親屬,都不願意事態擴大。他們甚至不願意向警方描述案情,或者,告訴警方都有誰遇難。

  現在警方已封鎖了現場,你是當時酒店唯一沒退房的客人,我相信,警方馬上回來找你,進行例行詢問。所以,我需要你來幫忙,把這場戲演下去。

  給你交個底,目前,現場沒有任何痕跡證明你與這有關。我們只是在你房間裡安裝了一個無線電接收器,我剛才已經確認,這個無線電接收器已經毀於爆炸。我還需要你正常地表現出你對阿方索酒店的關心,以及你對事故中損失的行李的痛心,還有倖存的慶幸。當然,你也可以繼續與其它酒店接觸,聯繫收購事宜,或者表現出一幅受了驚嚇的表情,盡快離開果阿。」

  周靜柔搖了搖頭:「不,無論誰經歷這場死裡逃生,都想盡快離開險地。我打算等會就打電話,向酒店老闆致以問候,然後向她表示禮節上的拜訪,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打算明晚就離開印度。對了,你打算怎麼辦?如果阿尼爾死後不久,你就奇跡般復甦了,任誰都會想到你與這事有牽連,除非你要示威,但這樣,恐怕連國內你都呆不下去了。」

  羅亦安點點頭,同意了她的看法:「我只想做個普通人,毫不顯眼的掙自己改掙的錢,愛自己的女人,保護好自己的家。但現在看來,以我過去的身份恐怕做不到。我已經把父母接到國外,陪護那個『植物人』。今後,我將以另一個身份出現。

  至於阿尼爾,不用擔心,我行動前,鄧飛已經與印度的一些當地官員,以及一些黑幫聯絡好了。阿尼爾死後,不到兩小時,他們已經開始瓜分阿尼爾的財產,由於分贓不勻,有三個幫派已經火並起來。果阿城現在還時不時地響起槍聲,警方焦頭爛額。一名參與分贓的議員已經派人去清理阿方索酒店的廢墟,準備把地皮拍賣。啊哈,等警方平息了黑幫火並,爆炸現場已經成為一片整理好的平地……」

  這次行動最大的受益者不是羅亦安,而是當地的官員和黑幫。阿尼爾像個土老財一樣,銀行沒有多少存款,大多數財產都是不動產。由於阿尼爾見不得光,他購買的土地都假托在別人名下。阿尼爾在時,別人畏懼他的兇惡,不敢起異心。一旦阿尼爾及其骨幹全部喪生,那些人便理直氣壯地把那些地產據為己有——從法律意義來說,他們也確實是那些地產的主人。

  為了奪回這些地產,阿尼爾的殘餘隨即開始了殺戮,這就引起了其他黑幫的窺伺。現在,果阿城正上演著一出由出賣、背叛、誘騙、投靠、兇殺等等醜惡行為組成的混亂鬧劇,「十大罪惡之城」果阿,在這一刻名不虛傳。

  「黑幫火並?啊呀,很嚇人的」,周靜柔用小手捂在高聳的乳山上說:「我剛才還在想,那大爆炸一定慘不忍睹,你怎麼能這樣……」

  沒等羅亦安接話,周靜柔趕緊補充說:「對不起,這個時候,我要不表示幾句驚訝和責備,似乎不合適。不過想來,你為了保護金小姐而挨了一槍,如果非要讓他們滿意,那你就無法活下去。有句名言怎麼說:凡是損著別人牙眼,卻反對報復、主張寬容的人都不能原諒……總之,能幫到你,我感覺到很快樂。」

  羅亦安感覺到她話裡的真誠,微笑著點點頭,走上前去輕輕拍拍她的臉頰,說了聲謝謝。

  周靜柔受到鼓舞,跳了起來,花枝招展地忙碌著,一邊為羅亦安準備著印度紅茶,一邊喋喋不休地問:「羅先生,接下來你準備回國嗎?現在正是假期,哈哈,這件事完了之後,譚小姐答應付我一筆錢,讓我環遊世界。你今晚有空嗎?陪我散散心吧。我好羨慕印度女郎穿的紗麗,再戴著面紗,只有濃妝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很神秘。

  在泰姬陵邊上,當一個印度女郎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風吹起她美麗的大紅紗麗,如同吹起仙女的披肩在我面前飛舞著,紗麗的波浪襯著她款款地移步向前,我在她後面看得入了神,同時激動地想:如果我能穿著紗麗,會不會有想像中的迷人風韻?會不會傾倒眾生?嗯,至少要傾倒幾個,比如羅先生。」

  周靜柔學著印度女郎伺候丈夫的姿態,跪坐在茶几面前,雙手捧著茶壺恭敬的為羅亦安沏著茶,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羅亦安,充滿了媚態,充滿了挑逗。由於她端得很低,又可以傾斜著身體,透過吊帶紗裙,兩隻飽滿的玉兔大半露在裙外,深深地乳溝像一汪幽深的潭水散發著濃濃的情慾誘惑,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攫取。

  「你把自己定位成什麼樣的女人?」羅亦安突兀的問,緊接著他又補充說:「或者說,你怎麼評價自己?」

  周靜柔感覺到羅亦安眼光落在她胸前跳動的玉兔上,得意的在心裡一笑,表面卻不動聲色,繼續跪坐在茶几前,回答:「世界上有兩種女人最可愛,一種是媽媽型的,很體貼人,很會照顧人,會把男人照顧的非常周到,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會感覺到強烈的被愛。比如譚姐,但這樣的女人,一旦把男人的事業也管理起來,會讓人覺得很霸道;還有一種女人是妹妹型的。非常的依賴男人,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會激發自己男人的個性的顯現。比如我,我就很依賴男人。

  哈哈,你笑了……當然,上面的分類方式也不太確切,嚴格的說,我喜歡下面一種分類方法,它把美女分為『會讀書的美女』和『只會扮靚的美女』。我認為我就是後一種女人,雖然我的學歷很高。

  我認為,只會讀書的女人是一本字典,再好,人們也只會在需要的時候去翻看一下,而只會扮靚的女人則是一具花瓶,再不好,人們卻每天都要見到她,要把它擺在客廳顯眼的位置上,靠它裝點居室,扮靚生活。我願意做一個花瓶式女人……嗯,什麼都不思想,不必為生活勞累,男人抱怨歸抱怨,每天還要勤換水,常換花,頻搽洗。

  你別笑……上班工作是什麼?就是每天要討好不同的男人,甚至是陌生客戶,而當一個花瓶,只需每天討好一個男人就可以衣食無憂。這是女人的心底話,你跟我關係不好,我還不跟你坦白呢!——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資格、有能力當花瓶的。有些人日思夜想,還沒那個資格呢!」

  羅亦安大笑著起身:「很好,你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很高興。我傷癒之後,就打算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難得你這樣明白事理。今後,我恰好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幫助。」

  周靜柔欣喜地撲進羅亦安的懷裡,狂亂的親吻著他的臉頰、脖頸、耳後……

  羅亦安平靜的推開周靜柔,拿紙巾擦試著臉上留下的唇印。周靜柔連忙奪過紙巾細心的為他擦試起來,但他制止住了她的舉動。「你想出去逛街?那換件衣服,我打算冒著被搶婚的危險陪你逛街,不過,買紗麗就不必了,那玩意兒是個大布罩子,套到身上看不出腰身來,一旦你覺得穿的美,就會放鬆警惕,不注意節食,頃刻間就沒有腰身了——印度女人,在美麗的紗麗底下裹著的都是水桶腰。」

  在印度,由於男方結婚時索要的嫁資和彩禮越來越高,許多窮困的印度父母根本掏不起這筆巨額嫁妝錢。眼看著女兒長大後嫁不出去,一些印度新娘的父兄開始鋌而走險,僱用當地黑社會分子將當地一些單身男子綁架後,用棍棒等物逼迫他們與自己的女兒舉行傳統印度婚禮。這一風氣在印度是如此之盛,以至於未婚男子到晚上甚至根本不敢一人出門,羅亦安說的搶婚就是如此。

  周靜柔趕緊跑到鏡前整理著儀容,描畫著剛才弄亂的眉線、唇紅,同時,隨口問:「你什麼時候回國,我陪你走半程,反正東南亞我也沒好好旅遊過。」

  羅亦安走近窗前,撩起紗簾看著窗外的動靜,答:「我還要在印度待一段時間,我打算先去甘吉布勒姆城,看『眾神之車』,再到摩亨佐‧達羅城去取件東西。摩亨佐‧達羅是句古梵語,意思是『骷髏之城』,那座城市在史前時代毀於核爆炸,現在仍殘留放射物?」

  「史前時代的城市?史前時代的核爆炸?你開玩笑吧!」周靜柔忘了繼續化妝,驚問。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5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七十八章 掩護

  印度南部的古城甘吉布勒姆有424座神廟。據說最多時曾達到一千座,被稱為「寺廟之城」。

  所謂「眾神之車」,說的是在這裡的神廟中,除眾多古印度的神靈雕像外,還有一種飛船的雕塑。這種飛船雕塑被雕成不同樣式,上面刻有眾多神話人物,但它們有一個共同的名稱——眾神之車。

  一般人往往認為。這種飛船就是神話中人物乘坐的器具,是神話杜撰的子須烏有之物。然而,1943年,印度南部的邁索爾市卻考古發現了一份題為「Vymaanila—Shaastra」的古梵文稿件。在這份稿件中詳細記載了「眾神之車」飛船的構造、驅動方式、製造飛船的原料乃至飛行員的訓練與服裝等眾多細節。

  印度學者依據這份文獻和其它古籍中的記載,對「眾神之車」進行了仿造。仿造後的研究結果表明,這種「眾神之車」的飛行速度,如換算成現代計算單位為每小時5700公里。就現代技術水平來說,這種「戰神之車」並不是驚人的奇跡。

  但不要忘了,這是與現代科技對比而言,而這種飛船是在史前時代建造的!根據現在結果研究顯示,「戰神之車」是一種多重結構的飛船,它已裝備了絕緣裝置、電子裝置、抽氣裝置、螺旋翼、避雷針。以及安裝在飛船尾部的噴焰式發動機。

  建造這樣的飛船。無疑需要多種現代高科技水平的能力,更需要現代物理學特別是空氣動力學的理論基礎。這對現代人來說,也是在上世紀初才剛剛解決了的難題,是誰在古印度造成了這樣的飛船呢?

  史前人類關於飛行器最早的記載,並不只是印度一處,在埃及金字塔中就有直升飛機的圖案,現在已知的關於飛行器的文字記載,可以追溯到埃及法老的時代,時間是公元前的1504年,法老賽莫斯三世在位之時。此時,甲骨文還有200餘年才能出現,這一事件用象形文字記錄在古埃及莎草紙上保留至今,但是按照記載,蔡倫還有1600年才能「發明」紙。其中有關片斷摘引如下:二十二年冬季第三月6時……生命之宮的抄寫員發現天上飛來一個火環。它無頭,尾部噴出惡臭。

  這位抄寫員還記錄了從那個火環中下來的四個能飛翔的怪物,並把它畫了下來,他描述道:「四個怪物週身都長滿如眼睛般的洞洞。當這怪物行動時,輪子跟著一起移動,當這怪物騰躍懸空時,輪子也就一起離開了地面。」而現代人根據他的圖畫一眼可以判斷出,那是四架水陸兩用直升機。

  古印度人似乎並不是飛船的建造者,他們既沒有建造飛船必要的技術能力,也沒有駕駛飛船的科學知識。對他們來說,飛船隻是神靈們的交通工具。那麼,這些駕駛飛船的古代神靈究竟又是誰呢?

  乘著夜色瀏覽了神廟的周靜柔帶著滿腹的疑惑,與羅亦安並肩倘佯在街頭,夜色朦朧下,滿大街都是叫賣著傳統印度服裝的老婦人,伸著脖子張望的珠寶首飾店老闆,頭頂上高頂著水果販賣的小販、路邊的耍蛇藝人賣勁地吹出的笛音……各種顏色的紙燈散發著暗黃色的光,隨著噪動的人流輕輕地在風中擺動。

  受搶親事件的影響,除了商販外,穿梭在小街上的大多是摩登、怪異的西方人,他們把極其傳統的印度服裝同現代的服裝混穿在一起:高開叉長裙配著撕得一條條的牛仔背心,露出寬寬的肩膀和發達的肌肉;印有格瓦拉頭像的T恤下是傳統的印度免襠褲;長衣飄飄的印度衫、和一雙冷靜的目光,頗有點印度哲者的風格。

  周靜柔禁不住讚歎:「難怪印度果阿是世界各國嬉皮士的最愛,在這東西文化交流的地方,你可以穿任何奇裝異服、特立獨行、我行我素,而不願用擔心遭受別人的白眼、領導的批評,哈哈,我愛死這座城市了。」

  羅亦安點點頭,不禁感慨道:「生命本身其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是你自己賦予你的生命一種你希望實現的意義,那麼,享受生命的過程就是一種意義所在。從這點上來說,嬉皮士是最知道生命意義的人。生命如長河流水,每時每刻都是都從你眼前一去不返,享受每一刻的生命,讓自己即使下一秒辭世也今生無憾——真讓人羨慕啊。」

  周靜柔咯咯咯地笑了:「很難想像,像你這樣的大老闆、像你這樣心硬如鐵的人,會羨慕遭輿論鞭笞的嬉皮士,哈哈,他們可都是被宣傳定位為:資本主義『頹廢的一代』。」

  羅亦安心情很好,故此反唇相譏道:「輿論鞭笞?誰的輿論?現在的美國總統過去可就是一員嬉皮士,我可沒聽說別人鞭笞他。青年人處在青春逆反期,希望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又不危害社會,妨礙他人,鞭笞他們幹什麼——閒得無聊。

  告訴你,最早的嬉皮士是誰?是狄奧根尼,他是蘇格拉底的弟子,歐濟尼河上西諾普地方的青年,他像一個印度托缽僧那樣地以行乞為生。他宣揚友愛,不僅僅是全人類之間的友愛,而且還有人與動物之間的友愛——不過,過去在我們的宣傳中,他創立的這種犬儒主義等同於享樂主義,但現在我們轉變了立場,它又有了另一個名稱,叫『回歸自然』,叫『和諧』。

  據說,有一天,時征服了半個世界的亞歷山大大帝去拜訪他,狄奧根尼正躺在椅子上曬太陽,亞歷山大問他有什麼請求,他回答:『可以,請靠邊站,別擋住我的太陽』。」

  周靜柔笑的花枝搖曳:「瞧這個人,對領導多不恭敬,能不受批判麼,活該。」

  「你知道亞歷山大大帝怎麼回答的嗎?」羅亦安繼續說:「亞歷山大大帝退後半步,讓出了陽光,然後默默走出了狄奧根尼的莊園,在莊園門口,他對部將說:『如果我不是亞歷山大,我寧願是狄奧根尼』。」

  羅亦安神往地看著穿梭的嬉皮士,說:「如果我不是羅亦安,我寧願是果阿街頭,懶洋洋曬太陽的嬉皮士……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他們那無所束縛的生活。」

  周靜柔心有慼慼焉,但她眼珠一轉,又問:「得了吧,羅先生願意放下國內的產業,譚姐、金小姐還不見得放下你呢。對了,說到這兒,我想起來,剛才我在酒店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你沒來得及說,可以讓我知道一下嗎?」

  大爆炸之後,秘族的許多資料被毀,幸好上萬年的傳承中,秘族早準備好應付類似事件,他們在世界各地的隱秘地點早已藏好了備份資料。當然,為了防止這些資料外洩,保存秘密的地方設立了足夠多的機關,作為唯一倖存的探險者,羅亦安在養傷期間,已受到了相關訓練,他下一步任務正是奔赴世界各地,把這些備份資料一一取回。而摩亨佐‧達羅城就是他的第一站。

  在羅亦安做這些工作時,那位植物人替身——這位替身倒真是一個植物人,他成為植物人多年,親人已不顧而去。由於長得像羅亦安,被稍微化妝後,替代羅亦安躺在床上接受照料——將繼續代替羅亦安,接受相關人員問候。而羅亦安的工廠將全權由譚彩玲負責,在此期間,羅亦安即使露面,也許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出面。

  秘族的蜂人系統在多年的保衛工作中,學會了以各種身份作掩護,其中,賞金獵人也是主要的掩護身份。因為他們經常需要持槍追捕,所以這身份最好的掩護。羅亦安的新身份就是一名賞金獵人,他正好以新身份遊走於世界各地。

  當然,這些計劃遠不適合與周靜柔交流。不過,羅亦安當初選擇周靜柔也是別有用心的,譚彩玲過於剛強,金慧珠過於依賴,只有周靜柔遊走於二者之間,像變色龍一般善於變換自己的腳色——善於搞定男人,所以。在羅亦安今後的計劃中,少不得周靜柔的掩護與合作,這也就是羅亦安此前略略透露自己目的地的原因。

  但此時,遠不是袒露真情的時候。

  羅亦安以攻代守,沒回答周靜柔的話,反問道:「你呢?你打算今後怎麼辦?學成回國……啊,你學的是小語種,回國後一定受重用。」

  周靜柔顧左右而言他:「我麼,我打算不管多大多老,不管家人朋友怎麼催,都不要隨便對待婚姻——婚姻不是打牌,重新洗牌要付出巨大代價,找一個不負今生的男人,不是很容易。啊,這樣的男人往往是眾人爭奪的目標。

  嗯……好吧,我承認我並不是最優秀的女人,甚至不是很美,做好一個花瓶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追求……我不願把這輩子耗費在一個庸俗的男人身上,我寧願做一個值得人稱道的美麗的花瓶,正像你說的,『享受每一刻的生命,讓自己即使下一秒辭世也今生無憾』,我願意做激流,願意做轟轟烈烈的瀑布,也不願成為一汪死水,今生平靜無波……

  你知道麼,愛情的開始可能是友誼,可能是利用,可能是需要和寂寞,可能是欺騙,甚至可能是因為報復。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最後的結果是演變成了愛情——你明白?」

  周靜柔的話看似沒頭沒腦,又似胡言亂語,但羅亦安卻聽懂了其中的意思,這是她在進一步表明心跡,表示自己願無慾無求,無怨無悔,無嗔無癡,無言無疑的陪伴在羅亦安身邊。

  女人身上有兩種美:不純淨的美使人迷亂,純淨的美使人寧靜。當一個女人身上兼有這兩種美,那麼男人會在女人懷裡癲狂,又在女人懷裡得到安寧。不管這個女人處於何目的,當她表示願意把今生托付給你時,其中蘊含的真情讓人忍不住憐惜。

  不能不說,周靜柔實在是個聰明人,經過了果阿的大爆炸,她已經明白,自己不可能無痛無癢離開羅亦安的身邊,只看羅亦安連結果都不等確認,就跑到泰姬陵來監視自己,便可以看出對方的意圖。與其等對方攤牌,不如自己主動表白——對於尋常女子來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衡量好男人的標準,而好男人的標準雖人人不同,但至少有一個共性,那就是他不該讓他的女人流淚。周靜柔曾親眼目睹羅亦安經精心呵護自己的女人,她當時就認為,讓這樣的男人呵護自己,哪怕只有生命中的短暫幸福,也不算虧待生命。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她不僅沒有遺憾,相反,心裡對未來充滿期待。

  「我明白」,羅亦安點頭表示意會,伸手擁抱了周靜柔一下,說:「這樣吧,阿方索酒店的位置很好,旁邊有條小河穿過整個酒店,依河而建的小樓掩映在椰林從中,風景格外美,我喜歡這樣的環境。明天你去給酒店方商量一下,最好把那塊地皮買下來,當作我送給你的嫁妝……不過,賞金獵人組織要在其中占一定股份,他們今後會把這當作一個歇腳點,酒店重建工作可以全部交給他們,等你畢業後,可以從這裡開始你的事業。」

  「……可以從這裡開始我的情婦生涯」,周靜柔心中默默地補充完羅亦安的話,身子溫柔地依偎入羅亦安的懷裡,嘴裡卻歡喜地說:「謝謝,太謝謝你了,你對我太好了。」

  印度今後將是羅亦安一個重要的活動場所,秘族的一個重要資料貯存點,就在這人口眾多,資訊不發達的印度次大陸。鄧飛帶了60人來果阿,不是為了看熱鬧的,阿尼爾死後,果阿出現了權力真空,與其讓一個敵對勢力崛起在身側,不如這這裡控制在自己手中。

  此外,通過這次行動,羅亦安尚攫起了阿尼爾的部分贓款,這些黑錢運出印度風險太大,弄不好會被人順籐摸瓜,搞清這次襲擊的真相,所以,在當地把黑錢洗白也是一種必需,本來,計劃中需要鄧飛出面做這事,但現在由周靜柔出頭,對鄧飛也是個制衡。畢竟,當一個女人願意交出身體的時候,她的心也將對你部分開放。

  「夜深了,我們該找個地方吃飯了,明天我們有很多事要做」,安撫了周靜柔,羅亦安心懷大暢。

  「啊,明天你就走嗎」,周靜柔充滿了失望,說:「那個骷髏之城這麼值得期待嗎?但願我能陪你……嗯,你現在陪我四處轉,安全嗎?要不,我們回酒店吃吧。」

  「好,回酒店,吃完飯,還能有時間品嚐另一道大餐」,羅亦安微笑著,眼光停留在周靜柔美麗的胸膛上。

  「愛情所要求的比友誼要少得多。」周靜柔心裡竊笑。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5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七十九章 核爆

  印度是個有六千年文明史的國家,它與埃及文明、巴比倫文明以及希臘文明一樣,都是古老的文明。這其中,希臘文明歷史僅比印度文明史稍長,有6500年歷史,而埃及文明歷史最長,有9000餘年歷史。

  印度文明與埃及、巴比倫一樣,也是始於大河流域,即印度河流域。故此也被稱為印度河文明。就在印度河上游,現今的巴基斯坦境內(當時屬於印度),1922年考古挖掘出一座古城的廢墟,因城中遍佈骷髏,所以稱之為「摩亨佐‧達羅」。翻譯成漢語,意思是「死丘」,或「骷髏之城」

  大約在距今5000年前某一天,這座古城突然毀滅。而留給世人的是被科學家列為世界上難解的三大自然之謎之一的「死丘事件」。

  清晨,在摩亨佐‧達羅古城遺址,一身獵裝,空著手的鄧飛端詳著周圍,難以置信地不停問羅亦安:「你確信這是個五千年前的城市?」

  背著碩大旅行包的羅亦安與兩名秘族夥伴與普通旅客一樣打扮,他們注目廢墟,默默點頭。

  鄧飛被震驚得語無倫次:「天呢,5000年前的城市,城牆高達15米,這哪是城市,這是要塞——老北京城牆有多高……5000年前的高大塔樓,5000年前城市下水道、排水溝……街道足足有10米寬,每隔一段距離還有點燈用的路燈桿,方便人們夜晚行走……啊,老北京城的路燈是多會兒裝上的?這裡居然有口磚井?!天哪,磚是多會兒『發明』的,太不可思議了……」

  羅亦安目光緩緩掃動,慢慢地說:「不僅如此,當年,在距摩亨佐‧達羅對岸的哈拉帕又發掘出一座同時代的古城遺址——但這還不算結束,至今為止,已經發掘出同時期的遺址200餘處。明白麼,這是一個城市群、一個國家,它分佈在北起喜馬拉雅山麓,南至納巴達河,西自伊朗莫克蘭海岸,東達恆河盆地……這是一個完整的史前國家。」

  站在城內高處眺望,遠處,有幾名婦女於印度河邊沐浴,她們以河水洗滌紗麗,在河邊晾曬,微風一吹拂,閃閃發光的河面輝映著的紗麗,發出耀眼的光芒,仿如來自神界,讓人無法逼視。此外,還有一些男性朝聖者,朝著初升的太陽,站在河水中進行他們的晨禱。

  時間還早,摩亨佐‧達羅城中遊客並不多,由於這裡仍殘留著放射性物質,到這裡旅遊的基本上是各國歷史研究人員,就在離羅亦安不遠,有一名教授模樣的印度人領著兩三名學生,正在丈量著舉世聞名的摩亨佐達羅大浴池。那浴池面積達1063平方米,由史前時代、規格統一的燒磚砌成,地表和牆面均以史前時代的水泥填縫,再蓋上瀝青,因而滴水不漏。

  在忙碌的學生中,有一名女性模樣的印度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似乎與那群男學生格格不入,獨自拿著一疊稿紙坐在浴池邊沉思,沒有左右顧盼,沒有東張西望,而是在靜靜地沉思。這位披著綠色紗麗的妙齡女郎活像一尊魅力四射的彩色雕塑,凡是從旁邊經過的遊人,都要側過頭去,長時間地把目光留在她的身上。但這位凝神沉思的印度女子並沒有察覺這些,估計是她的靈魂不知漫遊到哪個王國的什麼境界裡去了。

  奇怪的是,那教授與學生卻全然無視這女子的袖手旁觀,任由這女子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神遊萬里。

  只有印度女郎才能把顏色極為衝突的大紅、艷綠、海藍與金色搭配得那麼和諧,遠遠看去,那女郎身上掛滿的黃金首飾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頭上的黃金首飾直垂近眉心、左右兩側的盤發上對稱地插著環狀的金步搖、脖子上那串長長的由稜形的黃金塊組成的項鏈、同樣是稜形的黃金紅寶石的耳環、手上的紅寶石黃金戒指,還有那黃金的大手環與長長的手鐲……

  但是,這些黃金的顏色配上如玉的膚色以及嫵媚的大眼、那珠圓玉潤的脖子、挺直的鼻樑、百分百的櫻桃小口,如果再加上綠色紗麗曖昧地隨風而飄,真讓人感覺妙極了。

  唯有印度女郎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合適這類濃妝大紅加黃金飾物裝扮!周靜柔眼饞沙麗的風采,但她絕穿不出這印度女郎的韻味。

  鄧飛注意到羅亦安的目光,轉目一看,頓時目瞪口呆。「美女啊……看過來,看過來,快點啊……我喜歡死了印度妹妹那勾魂攝魄的褐色大眼睛、夠神秘、夠妖媚,誘惑啊。天生的冶艷風情,加上性感的紅唇,配上艷麗朦朧的紗麗,羅老闆,咱要幹什麼快點行動……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馬上讓他們幫我找幾個印度妹妹備在酒店。」

  印度出美女,印度美女贏得了1994年、1997年和1999年的世界小姐桂冠,壟斷了2000年「世界小姐」和「環球小姐」兩項選美賽事。使得印度成為上世紀末出產美女的國家。然而,很多媒體對此報道說:「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印度人開始反思「美女救國」的思想,希望把「美女超級大國」這頂看上去挺美的帽子扔到印度洋裡,他們希望用更加理智的方式拯救這個人口眾多、經濟落後又男尊女卑的國家。」

  但這只是媒體一廂情願、硬性「指定」印度人是如此考慮,可惜印度人不理會媒體的說法,實際上他們仍孜孜不倦地繼續進行著造美女運動,乘著「世界小姐」和「環球小姐」造成的影響,印度模特在國際上大行其道,而印度寶萊塢電影也藉著這些女明星的名氣撬開了西方電影門戶,就在各國媒體的諷刺與竊笑中,為印度賺回了大把外匯。

  最近,印度美女的風采甚至也進入了國內,羅亦安養傷期間,常常見到印度廣告女郎艷麗的身影,此刻聽到鄧飛近乎急色的念叨,他頗為意會地微笑了。

  「有學者在,我們恐怕得耽擱一會兒」,一名叫迪克的蜂人瞅著那群人建議。

  另一名叫菲捨爾的蜂人贊同地表示:「是呀,他們的好奇心總比別人旺盛。」

  羅亦安一言不發,起步向城中走去,諸人緊緊尾隨。

  鄧飛聽不懂兩名蜂人剛才說的話,初見古城廢墟的震驚平靜下來,立刻追問:「羅先生,你待我來這幹嘛,我是個粗人,不懂歷史,也不感興趣。諾,我們剛剛拿下果阿,弟兄們正準備大幹一場,你急慌慌帶我到這廢墟幹嗎?」

  鄧飛環顧左右,自作聰明地說:「啊,該不會是這裡有財寶吧,電影上凡是古城廢墟,都有大量的財寶藏在地下,可這裡已經挖掘了80年,還能給我們剩下什麼?」

  羅亦安取出一個蓋格計數器,邊打開儀器開關,邊輕蔑地問:「啊哈,你在果阿賺了多少錢。」

  鄧飛毫不隱諱地回答:「阿尼爾的資產全變成了地產,我們經過幾月的監控,乘亂突擊了阿尼爾幾處藏身點,連他的保險櫃都整體抱走,哈哈,收穫也不小,我算了一下,總共有一百多萬美元,快趕上我們越南工廠半年的純利潤了。就他媽的時間太短,你……」

  「一年兩百萬美元你就滿足了麼」,羅亦安領先向城中心走去,繼續說:「你猜得不錯,這裡地下有一個大寶藏,現在我們正在尋找進去的方法,一旦我們找見,啊哈,在你的餘生,你就可以把工作當作樂趣而不是謀生手段了。」

  蓋格計數器發出咯咯的響聲,到了最後,響聲越來越尖銳,鄧飛聽到羅亦安的話,先是一喜,附和說:「好啊,羅老闆吃肉,我喝點湯也行,反正自打我們相識後,我就認定跟你了,你這人既不在意權,又不在意錢,只要我把規定的利潤交上,你全不干涉我,我都想不通,你他媽的幹嘛這麼放心我。不過,當初沒有你,我現在還在果阿要飯呢……」

  羅亦安止住了腳步,鄧飛不察,差點撞倒他身上。目視著鄧飛,羅亦安平靜地說:「你問我為什麼放心你,哈,果阿行動你也見了?告訴你,我一點不在意你那點勢力,相反,我,以及我背後擁有的勢力,足夠將世界上最有勢力的黑幫連根拔起,至於做不做,只看能不能獲得利益。」

  鄧飛乾笑一聲,連說:「那是,我的兄弟跑斷腿,不過才拿了百多萬,而你的……」鄧飛看了看繼續前行的兩名蜂人,補充說:「……而你的朋友才動動指頭,捲走了阿尼爾一千多萬。」

  說到這兒,鄧飛被鳴叫不停的蓋格計數器吸引,不滿地說:「羅老闆,你那是什麼玩藝,一直響個不停,吵死了,能不能把它關上。」

  羅亦安微笑著舉了舉儀器,說:「這是蓋格計數器,你說,它為什麼響個不停?」

  鄧飛嚇了一跳:「——測試核輻射的儀器,天哪,你要把我帶去哪?見鬼,這死丘怎會有這麼大的核輻射?」

  五千年前,摩亨佐‧達羅城突然消失,後來的研究者認為城市消失的原因是由於在史前時代發生了核爆炸,或者是一艘外星人的核動力飛船在城市上空墜毀,發生爆炸,摧毀了一切。

  他們的主要依據是古印度兩部史詩:《摩訶婆羅多》和《瑪哈帕哈拉特》中關於摩亨佐‧達羅毀滅的記載。「空中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接著就是一道閃電,……南面的天空一道火柱沖天而起,死亡者燒的如焚焦樹幹的……可怕的灼熱讓池塘裡的水沸騰了,魚兒被燙死……

  這是一枚彈丸,卻擁有整個宇宙的威力,已故赤熱的煙霧與火焰,明亮如一千顆太陽,緩緩升起,光彩奪目……」。

  當年,原子彈之父奧本海默見到這段記載時,曾確定無疑地說:「上帝,這是核爆炸,這段記載是史前時代人類遭核襲擊時的情形。」

  可是歷史常識又告訴我們: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末期,才發明和使用了第一顆原子彈,遠在距今5000多年前,是絕不可能有原子彈的。

  「對於摩亨佐‧達羅城突然消失之謎,歷史學家提出了多種假說」,羅亦安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鄧飛猶豫了一下,立刻嘟嘟囔囔地緊跟著羅亦安而走,若是仔細聽,可以聽出他嘴裡說:「他媽的,要死一起死,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羅亦安邊走邊解說:「其中最搞笑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國歷史學家提出的『階級鬥爭假說』,他們認為當時城裡發生了一場階級鬥爭,勞動者起來反抗壓迫他們的統治階級,所以城市被廢棄了——不僅如此,他們認為復活節島上的石像突然停工之謎,也是由於島上發生了『階級鬥爭』……這種假說被世界嘲笑,隨後他們就刻意不提摩亨佐‧達羅。」

  羅亦安在城市中心站住了腳步,此時,兩名蜂人已遠遠地落在後面看著羅亦安行動,唯鄧飛尚呆頭呆腦地緊緊尾隨。

  「不過,各種假說中最有證據的,就是核爆炸假說」,羅亦安看著鄧飛,微笑著補充說:「現在,我們就站在核爆的爆心……嗯,你可以退後點,你的身體不適合在這裡站久,你看,他們兩人就沒有跟來。」

  站在史前時代的核爆爆心,羅亦安頗為得意地向急跑到蜂人身邊的鄧飛解釋:「你瞧,以這個爆心為原點,約一平方公里內沒有任何建築物,它們都被核爆炸化為烏有,你看,這地面上還留有遭受衝擊波和核輻射的痕跡,直到5000年後這裡的輻射仍然很強。很少有人敢站在這史前時代的爆心太久——除了我。據說,當年考古挖掘時,在爆炸區域發掘出一些黏土燒成的碎塊,推算這裡當時的燃燒溫度至少應有1.5萬攝氏度……」

  一個蜂人雖聽不懂羅亦安的嘮嘮叨叨,但不滿他的耽擱,喊道:「羅傑,動作快點,別人快注意我們了。」

  羅亦安關上了蓋格計數器,看著鄧飛望向自己的眼睛已露出敬畏的神情,淡淡而笑。

  鄧飛為人雖講忠義,但他出身黑社會,手下魚龍混雜,難免今後起異心。羅亦安幾經玩弄手段,現在已成功地在他心裡留下不可戰勝印象,這正是羅亦安想達到的目的。乘著他還沒有異心,早早把話說在前面,對雙方都是好事。

  「注意監視周圍」,羅亦安掏出一個黑色的儀器,嘴裡念叨著:「現在看我的,看我芝麻開門。」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剛才遠遠看到的那名印度女郎夾著一疊稿紙,快速地向這裡跑來,邊跑邊喊:「先生們,危險,這裡很危險。」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5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八十章 印度女郎

  幾個人錯愕地相互望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羅亦安已邁動腳步向前方走去,嘴裡還念叨著:「在日月星辰的見證下,我們向太陽升起的地方走了300步,在爆炸邊緣看到一個白石裝點的石屋……在房屋內發現了13具成年男女和兒童的遺骸。橫躺側臥,雜亂無序……其中一具遺骸的顱骨上,留有一長約15厘米的刀傷,大約是被劍砍殺至死的。這13具骸骨中,有的還帶著手鐲、戒指、和串環等,顯然是突遭殺害……在街頭井旁,也發現了幾具屍骨……有些四肢呈痛苦掙扎狀……」

  鄧飛仍在不知所措,但迪克卻裝作若無其事地迎向那女孩,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張著嘴,用德語胡言亂語著:「哈羅,美麗的小姐,我能榮幸地知道你的芳名嗎?你瞧,這裡的朝霞真美,我們正在四處尋找著真理……在這暴風雨的夜晚,你還在外面作愛的旅行嗎?我的朋友?天空像失望者在哀號。是從墨墨的河岸上、是從遠遠的愁慘的樹林邊、是穿過錯昏暗迂迴的曲徑,你摸索著來到我這裡嗎?我的朋友?」

  近了,眾人可以看到她的五官嬌憨馥郁,紅色硃砂粉點眉心的硃砂痣鮮艷欲滴,透過搖曳的沙麗,那渾圓的小腰上露出一個美麗的肚臍,肚臍上還裝點著金飾。

  那印度女郎立住腳步,突然用德語回答:「我叫妮莎‧庫爾瑪‧米爾扎,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你欺負我不懂德文嗎,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印度女郎的話嘎然而止,是繞道而去的菲捨爾。乘女郎在與迪克說話,他悄然自後逼近,一手刀砍在女郎的脖頸上,隨即,又輕輕地扶住了軟倒的女郎,將其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做出一副親暱交談的架勢。

  「安全,沒人注意」,迪克注目張望,輕聲報告。此時,羅亦安的身影已沒入摩亨佐‧達羅的街道中。鄧飛則茫然地看著外表文弱、夾著一副金絲眼鏡的菲捨爾突然顯示出強大的殺傷力。

  「帶她走?」迪克揚眉詢問。

  「先進街道再說」,菲捨爾果斷地一揮手,迪克連忙上前攙著那女郎向街道走去,鄧飛也醒悟過來,遊目四顧,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邊掩護這兩人向街道殘破的磚牆走去。

  這座城市的建築物很奇怪,街道排列整齊,十字交叉排成棋盤形狀,街區內許多小巷又劃分為許多小方格,這顯然是有嚴密的規劃的——五千年前的城市規劃。大多數住宅的底樓正對街道的一面均沒有窗戶——這種旨在防止惡劣天氣、噪音、異味、鄰人騷擾和強盜入侵的城市習俗至今仍為近東地區的許多地方遵行。也因此,站在街道向遠處望去,只會看到一面長長的、死氣沉沉的牆壁構成的走廊。

  幾人架著印度女郎,躲躲閃閃進入了羅亦安曾消失的房間,那是個史前院落,穿過一個寬敞的門廳,向前進入一個院落,一間沒有屋頂的磚屋內,靠牆邊,一道石梯通入了不可測的地下。那地下就是當初考古挖掘出13具遺骸的地方。

  為什麼是13呢?

  當初,這裡的情形就像是一部玄疑偵探小說一樣,兇手留下了一個毫無掩飾的史前行兇現場,但我們卻無法發現任何有關兇手的線索:不知道兇手是誰,也不知道兇手是如何行兇的。

  沿著殘破不堪的石梯,幾個人匆匆而下,到了最黑暗處,迪克從隨身物品中取出一根螢光棒,高舉著,為眾人點亮腳下。這螢光棒著點亮了周圍一小片黑暗,光亮外圍仍是不可知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潛伏著不標明的惡獸,鄧飛隱隱地可以聽到嗚咽身。

  這片地下大廳不知道有多大,緊張恐懼的鄧飛只覺得每一刻都是那麼漫長。不久,一團朦朧的光亮映入他眼簾,啊,是羅亦安。只見他蹲在一堵牆邊,正咬牙切齒地在牆上鼓搗著什麼。地上攤著一個公文包,兩根短粗的金屬線從這個公文包一側引出,消失在牆上的幽暗間。

  「還有一會兒」,羅亦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回答。

  迪克沒說話,將手中的螢光棒照向手中的印度女郎,螢光棒同時照亮了羅亦安的左手,那手中持著一把上了膛的意大利伯萊塔92F型手槍,槍表面的聚四氯乙烯塗層幽暗無光,陰森森地讓人心顫。

  鄧飛是第一次見到羅亦安拿槍,仔細一看,羅亦安的坐姿雖然閒散,右手又正在忙碌,但由這個姿勢出發,他的槍口卻隨時可以向任何方向轉動。換句話說,這片地下室已全在羅亦安掌握之下。

  「麻煩」,羅亦安停下了右手的動作,看樣子,當時他似乎正在單手擰上一個螺絲。

  「這裡可不是滅口的好地方」,羅亦安皺著眉頭思索著。那群學生與教授發現這名女郎失散後,一定會展開搜索。這片城區每一處都經過了數十年的考古挖掘,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是秘密。而一旦女郎陳屍於這地下室,秘族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她說她叫妮莎‧庫爾瑪‧米爾扎」,膀大腰圓的迪克陳述道。

  「那更麻煩了」,羅亦安咧咧嘴:「米爾扎可不是個低等種性,米爾扎一族的人在她失蹤後,一定會把這裡翻個底朝天。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悄悄把她放在無人之處,等她自己甦醒回家,而後,等事態平靜再來此地。」

  羅亦安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在牆上留下的痕跡,說:「這就要冒險了,冒很大的險,我們現在還有等待的時間嗎?」

  菲捨爾推了推金絲眼鏡,問:「另一種選擇?不管它是什麼選擇,我們只要搶在他人面前進去,就算是好選擇。」

  鄧飛茫然地看著羅亦安與菲捨爾交流,這時,羅亦安歎了口氣,用漢語說:「真遺憾,人生不是一場跳舞,我們不能期望生活總踩著固定的舞步前進,它就像是摔跤,需要我們立定腳跟,迎接不可預見的每次攻擊。啊,鄧飛,我們的計劃變了,我本來想讓你在外面作接應,但現在看來,我們必須全部進入地下寶庫。」

  鄧飛自從聽說地下寶庫的消息後,便躍躍欲試,但菲捨爾等人突然顯露出的強悍讓他驚疑不定,想到這兩人對羅亦安俯首帖耳,由此可以推想到,羅亦安那令人驚駭的恐怖,此刻聽到羅亦安的邀請,他半驚半喜,遲疑未定的問:「這個,舵把子,下面會遇到什麼危險嗎?」

  羅亦安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槍,這是鄧飛第一次稱呼他「舵把子」,這說明鄧飛在心理已承認了他的權威。羅亦安臉稍稍離開螢光棒,將自己的表情掩滅在一片黑暗中,說:「我們三人都帶了一套備用的衣物,剛好你可以穿上,但我們的食物與救生設備不多,下面很潮濕,據說很多地段,很艱險,我們恐怕勻不出多餘的救生設備,所以,你必須有強悍的體力陪我們走完那段路……」

  鄧飛沒有猶豫:「我去,怎麼說,我也是個練武之人,體力應該比得上常人,再說有大哥在,我怕什麼?」

  羅亦安沒再說話,回頭低聲向菲捨爾與迪克吩咐了幾句。兩人卸下了碩大的旅行包,黑暗中響起了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迪克高舉著一根螢光棒,向來路走去。

  等了不一會,羅亦安一聲「好了」,地下室響起一陣沉重的嗡嗡聲,這聲音在靜寂的黑暗顯得格外響亮,鄧飛的心頓時揪了起來——天哪,可別讓人發現啊。

  隨著聲音的響動,地下突然出現了兩條紅蛇,鄧飛聞到了一股膠皮烤糊的味道。不一會,那紅蛇越來越明亮,開始燃燒起來。這時,鄧飛才在光亮中發現,那紅蛇原來是從公文包中引出的兩條電纜。這兩條電纜另一端蜿蜒到牆上一個凹坑中。現在,電纜的灼熱映紅了凹坑裡的兩個青銅柱。

  鄧飛再向隆隆的聲源望去,牆上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條黑□□的小縫,黑暗中,一股腐臭的惡氣撲鼻而來,鄧飛頓時暈了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鄧飛漸漸清醒,只感覺到四肢乏力,周圍隱隱地傳來說話聲,等他勉勵向聲源望去,見到那印度女郎的臉近在咫尺,擋住了視線,眼前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雖然緊閉,但長長的睫毛輕輕蠕動,表示對方已經清醒。

  「優婆塞鄢波索迦鄢波優婆夷鄢波斯迦鄢波迦贍部洲(古梵語很難找見相關資料,如有錯誤,讀者勿怪),他媽的,這什麼意思」,此刻,羅亦安惱怒的聲音傳來,他的話說得很緩慢,每個詞都盡力吐詞清晰,鄧飛只覺得那串字音令人頭暈目眩。

  轉頭望望四周,那吐出臭氣的門縫已不見蹤影,現在,他與印度女郎並排躺在地上,看情形他們似乎已進入那扇大門,來到一個洞穴。這是一個高約十多米的大廳,四周的石壁形狀各異,石壁周圍是八個開著大口子的黑洞。石洞底部是一層淺淺的砂礫,一根石柱拔地而起,同一位置有一根鐘乳石從洞頂垂下,二者只差十多厘米就可對接。

  不遠處,羅亦安等人似乎沒有了顧忌,頭盔上的頭燈大開著,亮晃晃照著周圍。燈光下,周圍的景象奇異而美麗,馬蹄蓮形狀的白色石頭襯在黑色的巖壁上顯得栩栩如生;間或出現一大片圓潤的平台;還有石頭赭紅色,長得很像大南瓜,石頭表面析出的晶體,晶瑩奪目,色彩繽紛。

  鄧飛強自抬起身來,只見不遠處,羅亦安趴在洞壁上,順著頭燈的光線,用軟刷輕掃著洞壁,菲捨爾與迪克圍在他身邊。藉著明亮的燈關,鄧飛隱約可見洞壁上凹凸不平,似乎刻著一種奇古的文字。

  「啊,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須彌之城麼」,身邊突然冒出一個女聲,嚇了鄧飛,不,嚇了所有人一跳。菲捨爾閃電般揚起手中的槍,但羅亦安以更加快速的行動,伸手別住了他槍的擊槌。只聽咯登一聲,槍啞火了。

  「須彌城?」,羅亦安收回了手,輕輕示意菲捨爾收起槍,反問那位不知什麼時候坐了起來,現在正看著牆上的古文字,忍不住出聲的印度女郎:「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郎倔強地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羅亦安早知道眼前見到的是一種古梵文,但這種古梵文,即使在印度也很少有人研究,以他的知識尚觸及不到這種文字。

  須彌是梵文音譯,意為寶山,即以木、磚或金石等物作山形的佛壇,用以安置佛祖。《大日經疏》卷五中說:「因陀羅釋天之主坐須彌山,天眾圍繞。」現代研究發現,古梵語和古希臘語、拉丁語有共同祖先。而古梵語中的「吠佗」與「上帝」的希伯來語相同,「吠佗」即為「因陀羅」,也可翻譯為耶和華。

  猶太教的神,在遠古交通、資訊極不發達的情況下,相隔萬里被不同的文明所崇拜,這是人類自身最大的謎團。

  「你說你叫作妮莎‧庫爾瑪‧米爾扎?」羅亦安接著問:「是學院裡研究歷史的學生嗎?」

  羅亦安提到對方名字時,那女郎微微縮了一下身子,但黑暗中,羅亦安鷹鷲一般的眼神仍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態。

  「好吧」,羅亦安用明顯商量的口氣說:「我們是一群考古愛好者(鄧飛在黑暗中撇了撇嘴),在一個偶然的因素下得到了一份藏寶圖,但由於年代久遠,這份藏寶圖寫得並不清楚,到了這裡嘎然而止。下一步想哪兒走,我們希望得到線索。打個商量怎麼樣?你要願意幫助我們,我們可以讓你共同分享發現者的榮譽。」

  這句話明顯地打動了妮莎,近在咫尺的鄧飛可以察覺到對方放鬆了身體。羅亦安繼續解釋說:「您瞧,這個……須彌之城,或許裡面有財寶,但那又怎麼樣呢?如果我們不公開這一發現,這些財寶不會得到其應有的價值,如果我們公開這一發現,啊哈,你難道不願意也名列其中嗎?」

  妮莎慢慢地站了起來,在眾人的屏息中緩緩地走到了牆壁前,接過羅亦安手裡的燈,仔細地從洞壁上掃過,親手撫摸著每一個字。

  眾人目光灼灼,心急難耐,萬古的秘密即將揭開,這一刻令人窒息。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6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八十一章 滿腦子問號

  妮莎趴在牆上,把那些古文字看了又看,在這期間,她的嘴唇用力抿緊,似乎是怕自己不知不覺中洩露秘密,眾人屏息靜待真相的揭開,鄧飛也耐不住好奇心,勉勵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地走近羅亦安身邊。

  羅亦安打了個招呼,伸手輕輕一扶鄧飛,隨即他的目光再度被妮莎吸引。

  妮莎直起了腰,臉龐陷入半昏半暗中,看不清表情。稍加考慮,妮莎沖唯一懂她話的羅亦安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我可以知道嗎?」

  羅亦安用英語反問:「這很重要嗎……啊,你最好說英語,否則的話,我需要在向他們解釋一遍。我們一起來到這兒,相互間沒什麼好隱瞞的。」

  妮莎用英語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又加上她的回答:「這很重要,可以幫助我認清我們的處境。」

  「我們」,她用了我們這個字眼,羅亦安爽快地揭開了秘密:「你記得甘吉布勒姆城神廟的『眾神之車』……記得就好,這讓我少了很多口舌……我們(秘族)在神廟的考察中發現,這是一種古代的核動力飛行器,史前時代的核動力飛行器……」

  妮莎悄聲評價著羅亦安的話:「這個,地球人都知道——雖然它令人難以置信。」

  「經過我們的進一步考察,發現了一份與邁索爾市古梵文書『Vymaanila—Shaastra』同時期的稿件」,羅亦安嗔怪地看了妮莎一眼,似乎在責怪她的插話:「『Vymaanila—Shaastra』講的是史前時代飛行器的製造,但這份稿件卻提到了摩亨佐‧達羅城毀滅的原因。這份稿件中說,摩亨佐‧達羅城毀滅的起因是普通人窺伺神的力量,妄圖獲得神力,招致的神的憤怒,故此毀滅了摩亨佐‧達羅城。」

  妮莎神情專注地傾聽著羅亦安的話,鄧飛由於聽不懂羅亦安的專業術語,只好充滿好奇地遊目四顧,不經意間,他看到了兩個秘族人的表情,他們呆板的臉上滿是對羅亦安話的無動於衷。

  「難道老大說的話沒一句真的?」鄧飛心中暗自捉摸。看情形,那兩人對羅亦安說的話毫不驚奇,或許他們事先知道,或許那些話壓根就是半真半假。

  「……我們研究發現,或許就是摩亨佐‧達羅城開始研究飛行器惹來的禍……」,羅亦安的話繼續飄來,但鄧飛已經對這些話半信半疑。

  「……人類期望象神一樣,飛翔在天空,故此,他們開始研究『眾神之車』。我記得印度古梵文著作裡,曾多處提到隨同神遨遊天空的經歷,按照這份稿件模糊的表述,我們可以推測,當時,一位同情人類的神,向人類傳授了製作神器的方法,『Vymaanila—Shaastra』就是這個方法的記述,據說,神不願意人類獲得這一『眾神之車』,故此發動了核襲擊。

  無獨有偶的是,在聖經創世紀中也記述了關於古城蘇塘姆及戈茂拉兩城遭受毀滅的情景,亞伯拉罕得到天使的警告,提前逃出了城,僥倖躲過了災難。書中描述的情景就是一場核打擊。看來,在史前時代,雖然兩地相隔數萬里,一個訊息自巴勒斯坦傳遞到印度需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但人們卻在同一時間知道了有個城市遭受核打擊的消息。

  根據零星的片言隻語,我們發現摩亨佐‧達羅城地下埋藏著一座研究室,一座史前時代的飛行研究室,這就是所謂的須彌之城。那裡或許有更加全本的『Vymaanila—Shaastra』。也正是因為人類妄圖研究神的力量,所以神的核襲擊正擊中了飛行研究室的上方,致使摩亨佐‧達羅全城毀滅。」

  羅亦安話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妮莎滿臉神聖,雙掌合十,嘴裡不知在念叨什麼。鄧飛忍不住插嘴:「這兒太荒誕了,這不可能是真的!」

  羅亦安看了鄧飛一眼,繼續說:「但是,據我們研究,這座飛行研究室本身就有抵抗核爆的能力,我們認為:爆炸產生的磁風暴,只可能毀滅了研究室的動力設備,但想要徹底毀滅飛行研究室,還遠遠不夠。你瞧,根據我們的研究,我們利用自帶的動力設備,已經打開了飛行研究室的大門,走到了這裡。」

  剎那間,鄧飛被驚得目瞪口呆,定定地望著羅亦安,說不出話來。

  在門口那一幕浮現在他面前,原來那公文包式的裝置就是一個大電池,但這個大電池輸出的能量夠駭人聽聞的,竟然把粗大的電纜燒得通紅,而那所大門開關一次,所需要的能量也足以讓人震撼,五千年未被人驚擾,現在開關一次竟需要這麼龐大的能量。

  「五千年的時光足以改變一切」,羅亦安繼續說:「我們認為,飛行試驗室當時就埋藏在河底,河水遮擋了衝擊波與核污染,但五千年的河水沖刷,讓原先的通道長滿了鐘乳石、甚至堵塞了正確的路徑。我們現在不清楚沿途究竟還有什麼機關,也不清楚五千年後那些機關是否還有效。但最可怕的是,那些機關只是部分失效,如此,連正確的開關方法都會遭到打擊,所以,妮莎小姐,我們需要你,你願意與我們一起揭開這個千古秘密嗎?」

  妮莎再度從羅亦安手中接過手電桶,趴在牆上看了一會,直起身來,劈頭就問:「你們是那所大學的,按你們的說法,你們對摩亨佐‧達羅城研究很深,我怎麼不知道有你們存在?」

  菲捨爾緩緩地移動著腳步,在黑暗裡悄悄向妮莎身後摸去,迪克配合地咳漱一聲,吸引妮莎的目光,鄧飛一見,立刻向妮莎靠攏,以圖縮小其活動範圍。

  羅亦安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坦誠,看來我們都需要坦誠。妮莎小姐,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們知道一下合作者是誰?啊哈,對了,你是那所大學的,我不記得聽說過一個叫妮莎‧庫爾瑪‧米爾扎的古梵文女學者,恰好的是,米爾扎家族我也認識幾個人,請問,你的家長是誰,也許我們能找見共同的朋友。」

  羅亦安所謂的「認識米爾扎家族幾個人」純粹是詐語,剛才他提到妮莎全名時,對方曾稍露異態,再考慮到妮莎處身在摩亨佐‧達羅大浴池時,那群考古學生中對她表現得古怪態度,羅亦安心中隱隱約約似乎抓倒了什麼線索,故此發出試探。

  果然,妮莎氣焰頓消,怯懦地反駁道:「我懂六國語言……我從小看著古梵文長大……我是新德里大學的考古系助教,我……」

  羅亦安打斷對方的話:「這不能說明什麼,我不懷疑你的語言水平,但一個助教質疑我的研究,質疑我的身份,說不過去吧?」

  「我父親是偉大的拉莫」,妮莎這句話說得弱弱的。羅亦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著妮莎不語。

  妮莎低頭抽泣起來,羅亦安微微沖菲捨爾搖頭,此時,菲捨爾已繞到了妮莎背後。

  抽泣中,妮莎哽咽地說:「是的,我就是偉大的拉莫的那個低等種性私生女……」

  怪不得,怪不得原先那些學生與教授不願與妮莎說話。

  種姓制度是印度社會古老的封建等級制度,這種歧視政策甚至比不允許人們隨便遷移的中國戶籍制度更加嚴苛,它連人們通過自身努力改變其社會地位都不允許。根據該制度,人按不同職業分為貴賤等級,世代相傳,終身不變。印度過去有四大種性:一等:婆羅門,即僧侶;二等:剎帝利,即武士、王公、貴族;三等:吠捨,即商人;四等:首陀羅,即農民;還有賤民達立人,也叫不可接觸者。

  現在印度憲法明確規定廢除種姓制度,但在鄉村和經濟不發達地區問題仍然比較嚴重。目前,印度種性已演化為三級:由前三種組成高級種性,首陀羅為低級種性,第三等級還是「賤民」達立人,社會地位最低,現有1億人。他們不能擁有土地,飲食器皿必須與其他人分別,也不能出入井邊或廟宇。賤民被迫徒手清潔廁所,替社會層級較高的印度家庭清理垢污。在印度,高等級階層甚至看一眼低等級階層的人,都要洗眼以示清潔。

  羅亦安記得,多年前印度對於反種性歧視的吶喊,甚至粉碎了中國轟轟烈烈的「階級鬥爭」的運動,《流浪者之歌》那部電影告訴國人,賊的兒子不一定是賊,法官的兒子不一定是法官。這個簡單真理的闡述,在當時以出身論地位的文化大革命後期,使很多地主的兒子熱淚盈眶。

  按照國外法律,僱主如果迫使員工一個月內無法享受性生活,是要被判刑的,因為這是一種虐待。所以,每當有員工在野外工作時間接近一個月時,老闆常會還強迫員工放假。據說,中國援外工人也曾受過這種尷尬,外方老闆直接帶妓女上工地來,強迫員工接受慰勞。

  通常來說,考古學家常處荒山野嶺,生活寂寞。而考古進行到關鍵時刻又不能中斷,故此,著名考古學家、「偉大的拉莫」就找了個當地低等種性婦女隨身伺候,沒想到考古結束,該婦女懷孕了。

  拉莫沒有離棄自己的骨肉,他把妮莎收留在家內,但社會習俗讓他不敢正式承認妮莎的地位,就這樣,妮莎一天天長大了。她接受了拉莫的全盤教育,但始終沒有地位。拉莫死前,他動用權勢把妮莎安排做大學助教,妮莎的學識足以讓她勝任這一職位,但她的地位始終不尷不尬。

  拉莫死後,其兄弟姐妹不願負擔妮莎出嫁所需的龐大費用,再者說,像妮莎這樣的私生女也不好找見合適的人選——高等級種性不願娶,低等級種性她不願嫁,所以,其兄弟姐妹乾脆把她趕出了家門。幸好拉莫在學術界有足夠的聲望,學校尚不敢在其屍骨未寒時驅逐妮莎,但妮莎在學校的處境已日漸難堪……

  羅亦安掏出一片紙巾,遞給妮莎,說:「很抱歉,觸及你的隱私了。好吧,既然你這麼坦誠,我承認,我們是一群探險者而不是考古者,嚴格地說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考古,但也絕不是為了寶藏,我們只想見證這一偉大發現,你願意幫我們嗎?」

  妮莎結束了哭訴,接過紙巾,順手向黑暗中一指,柔聲說:「按照洞穴上的刻字,這裡應該有兩個升降通道,一個通道大的足可以升降『眾神之車』,另一個則是日常的貨運通道,我們現在正在貨運通道邊。你看,大爆炸把這通道毀壞的這麼嚴重,我們是不是找一找『眾神之車』的升降通道,那裡寬敞,應該容易抵達地下。」

  羅亦安沉默了片刻,開口說:「『眾神之車』的升降通道就在核爆中心,核彈在這個通道內爆炸,徹底毀了這條通道——要不,爆炸怎會威力這麼小,這座城市居然未能夷為平地。」

  「請給我一盞燈,我需要好好看看這塊地方」,妮莎擦乾了眼淚,說。

  羅亦安回身從背包中拿出一個頭盔,一盞頭燈遞給妮莎,在其身後,菲捨爾小心地蹲下身撿起妮莎剛才丟下的紙巾,將這片團成一團的紙巾收入袋內。

  被身後的響聲驚動,妮莎靜靜看著菲捨爾的舉動,直到菲捨爾做完這工作,妮莎詢問:「先生,請問你為什麼要把這紙巾收起來?」

  菲捨爾推了推金絲眼鏡,沒有回答。羅亦安代他解釋:「本能、潛意識,或者,你說是久經訓練,都行!我們處身在一個史前時代,絕不能留下絲毫現代的東西破壞這裡的歷史。」

  妮莎振作精神,欣慰地說:「啊,先生們,剛才你們說不是為財寶而來,現在我相信了,跟我來吧,我領你們進入史前世界,或者說,進入神的世界,須彌之城。」

  羅亦安立刻下令:「檢查裝備,來,鄧飛,這裡有一套備用裝備,你先檢查一下:頭盔、頭燈、匕首、通訊器、電池、繩索、升降器、安全帶、手電筒、螢火棒、食品、水,防水服、防水鞋、藥物。」

  菲捨爾與迪克將碩大的旅行包背在肩上,兩人又從肩帶裡抽出手槍,檢查著槍支情況,羅亦安則從腳腕處接下一支小巧的柯爾特m64左輪手槍遞給鄧飛,說:「這個,你用來防身,除了槍膛內的子彈外,還有一個備用彈鼓,但這12發子彈,火藥都是特製的,彈頭是貧鈾彈頭,可擊穿鋼板,非萬不得已,請小心使用。」

  雖然羅亦安剛才解釋了半天,但鄧飛此刻仍滿腦子問號,想來想去,鄧飛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反正秘密就在眼前,即將揭開,也不著急這一會功夫。

  「阿利亞哇羅吉帖梭啦,菩提薩埵哇甘比然伯拉芝泥亞巴拉密打查哩庵查拉瑪諾,唯亞哇羅吉帝斯瑪,般扎斯干達阿薩打」,羅亦安朗聲用梵語念誦著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其大意是: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念完,羅亦安看到妮莎已沒入黑暗中,急忙下令:「出發!」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6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八十二章 疑問

  俾格米人整理著隊伍,他們的狩獵活動又開始了,日復一日,每天如此。

  羅亦安望向茫茫的森林,久久無語。

  羅亦安的無語等於回答了胡恩的疑問,他試探的建議說:「你認為我們是否有必要現在與組織聯繫一下?」

  羅亦安搖搖頭,輕聲說:「組織的存在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時它這麼著急一定有什麼其它原因。說實話,從你們一到中非就遭受全面伏擊,這絕不是時偶然現象。我懷疑其中一定有什麼別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別的勢力插手。

  回想起來,那個無線電信號被眾多的人監聽到,發送信號的地點,對所有人來說不是秘密,如果有心人打算阻止你們前去,看看他們能夠動用的力量,看看你們所遭受的伏擊。我懷疑那個秘密營地現在就像菜市場一樣熱鬧,我們跑過去,以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至於組織為什麼不與我們聯繫,我懷疑也是有原因的」,羅亦安說著拿出了衛星電話晃了晃,說:「我的女友都能找見我,組織如果真想與我們聯繫,會找不見我們嗎?」

  胡恩問:「你的看法呢?」

  羅亦安推斷說:「說實話,我一直沒能深入到組織內部,甚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只是一個組織外圍人員,由於一連串的變故,除了組織高層有少數人知道我的存在外,很多人並不知道還存在我這樣一個人……」

  羅亦安掃視著窩棚,用下巴點點窩棚裡的哈克與湯姆,繼續說:「說實話,我的勢力都是自己建立的,這些人也是由我私人關係召集。而我來到非洲純屬偶然,至於你,是一次追殺行動的倖存者,誰能知道,你還活著。現在,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讓我看似不經意間捲入這一事件的局。從組織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我已經推測出來,是何等勢力能夠讓組織如此忌諱。以此推測,我判斷,即使我們現在發出訊號,也不會有人理睬我們。」

  胡恩騰地站起來,不甘心的說:「不試試怎麼知道?」才走幾步,胡恩又問:「究竟是什麼勢力,能夠讓組織這麼戒備?」

  羅亦安站起身來,懶洋洋的回答:「你想想,有什麼樣的勢力能夠有能力全球監聽?甚至從監聽的說話聲中,比克林姆林宮的私人醫生,都提前判斷出俄國的總統有沒有患感冒。還有誰,有能力迅速煽動起中非部落對你們進行攔截打擊。」

  胡恩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的鑽入了窩棚,架起發報機開始呼叫他的上級。羅亦安沒有攔阻,他招手喊過一名出獵的俾格米婦女,用才學到的俾格米語與對方叮嚀:「紅豆,我要,巧克力,交換。」

  羅亦安說的紅豆,不是相思豆,而是咖啡豆。全世界總共有三十四種咖啡品種,而中非就有20種咖啡豆。實際上,世界各地的咖啡品種,大都是從中非以及中非以東的埃塞俄比亞地區引種,從而散佈開的。

  傳說中,大約在公元六世紀時,有位阿拉伯牧羊人趕羊到伊索比亞草原放牧,看到每隻山羊都顯得無比興奮,雀躍不已,他覺得很奇怪,後來經過細心觀察發現,這些羊群是吃了某種紅色果實才會興奮不已,牧羊人好奇地嘗了一些,發覺這些果實常香甜美味,食後自己也覺得精神非常爽快,從此他就時常趕著羊群一同去吃這種美味果實。後來,這種神奇的小紅豆因此流傳開來了,這就是咖啡豆。

  到了13世紀時,在阿拉伯半島的摩卡城,阿拉伯人已懂得將生咖啡豆曬乾加以烘焙,用臼杵搗碎後再用水熬煮,因而得到較質純的咖啡。這就是後世著名的「摩卡」咖啡。國內咖啡店內常標注的「摩卡咖啡,產地伊索比亞」,說的就是在摩卡城加工的中非及埃塞俄比亞咖啡豆(「伊索比亞」也譯為「埃塞俄比亞」)。

  羅亦安向袖珍妹妹討要咖啡豆的行為,純粹出於無所事事。中非大叢林內雖然咖啡豆品種繁多,但在這種低海拔的情況下,出產的咖啡豆品質並不高,只有將其移植到海拔較高的山區,產出的咖啡豆才能具有高品質。比如,巴西哥倫比亞種植的雖然都是阿拉比卡咖啡種苗,但只有產於海拔2000英尺以上的山區,才能成為名品咖啡。而「麥德林」「馬尼薩雷斯」「波哥大」「亞美尼亞」等極品咖啡都產於海拔3000英尺之上。

  同時,剛採摘下來的咖啡豆也是不能直接煮泡的,必須經過烘琣發酵後才能熬茶,雖然它可以作為香料炒菜用,但它那酸澀味不是人人能夠忍受。羅亦安的搭訕一方面是閒著無事消磨時光,等待胡恩碰壁而回後,再繼續她的商議。另一方面,也是接這機會,進一步瞭解森林內的植被情況以及部落聚居情況。

  這場無聊的談話持續了近兩個小時,俾格米女人屢次表達了自己要除去採集的願望,均被羅亦安以各種借口拖延住了。等到口乾舌燥的胡恩從茅屋中出來,一臉惱羞成怒的走向羅亦安時,那個俾格米女人已坐進了羅亦安懷裡,一邊閉著眼睛享受著羅亦安的撫摸,一邊隨著羅亦安的話題竹筒倒豆似的交待著從林內的部落聚居的分佈情況。

  羅亦安見到胡恩走來,伸手拍醒了迷醉的俾格米妹妹,從腰包內掏出數塊巧克力塞進那女人的草裙裡,擺手向對方告別。

  俾格米女人是順從的,從林內的艱苦生活使她們對男性唯命是從,見到胡恩已蹲在羅亦安身邊,似乎正準備與羅亦安進行男人間的談話,她立刻跳上前去用小臉蹭蹭羅亦安的額頭,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我們現在放棄,可以嗎?」胡恩面沉似水問。

  羅亦安漫不經心的回答:「可以,你這次的佣金由我支付,告訴我數目,我通知人開支票。」

  胡恩沉默了一會兒,說:「雖然身為傭兵死於戰場是理所應當,但這次,我們南非支隊全軍覆沒,我總該知道是誰幹的,也好對死去的兄弟有個交待。」

  羅亦安心不在焉的問:「你的聯繫人沒有回話?那麼現在你是否想繼續?」

  胡恩語氣沉重:「支隊的事情不歸我管,但我帶了十名隊員,他們都是叢林高手,現在都躺在叢林裡。我知道,關於他們撫恤金的發放,自會有人負責,但我想知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是死人了,如果繼續跟你幹下去,我是否能得到一個新身份,我的兄弟能否得到一筆額外的撫恤金?」

  羅亦安爽快地回答:「沒問題,告訴我,他們的名字和帳號,我現在就可以辦匯款。」

  胡恩伸出手來與羅亦安的手相握,他轉動著手掌,仔細觀察著我在他掌心這雙普普通通的手,手指修長、白淨,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

  胡恩爽直的詢問:「我們是否應該彼此瞭解一下,我,卡爾·胡恩,前南非特種兵退役少尉,南非飛鷹傭兵團第六小組組長。請問,我能榮幸的知道這次跟誰執行任務?昨晚你的手給我們展示了一種功夫,請問……」

  羅亦安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拉開夾克衫的拉鏈,向對方展示自己的腰帶。這是一根全金屬質地的腰帶。腰帶的左扣處泛著金屬的啞光。羅亦安從上衣口袋掏出兩根電源線,稍一撥弄,腰帶嗡的一聲彈出兩根接線柱。他將電源線連接在接線柱上順著袖筒,一翻袖口電源線的另一頭出現在胡恩眼前,這是兩根音叉狀的金屬探頭。他一拍腰間,音叉頭辟里啪啦的冒出了電火花。

  「哦」,胡恩一連晃然:「原來如此,你的腰帶能夠釋放出高壓電?在袖口這個音叉就好像是電警棍的探頭……」轉念一想,胡恩又產生了新的疑惑。羅亦安剛才有個拍腰間的動作,才讓音叉冒出電火花,但昨晚的搏鬥中,那電火花一閃而逝,胡恩根本沒看到他有開關電源的動作。

  也許那個腰帶還有另外的秘密,胡恩沒有追問下去。不管怎麼說,羅亦安在鬣狗的反覆攻擊中,不僅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而且每次出手,都能準確地戳中鬣狗潮濕的鼻子。僅憑這份眼力判斷,羅亦安的身手在今後的歷程中,不僅不會成為他們的累贅,反而要對其多加仰仗。

  「我聽說,你公開的身份是一家旅遊公司的老闆?」胡恩對羅亦安言辭的閃爍很為不滿,自己坦白的告訴對方真實姓名,寄望在今後的合作中雙方能坦誠相待。但羅亦安卻只顧向對方介紹自己神奇的腰帶,迴避了對自己身份的介紹。他帶著不滿的口氣責問道:「先生,我們能更坦誠些嗎?」

  羅亦安一擺手,鑽石的光亮滑過胡恩眼前,他語氣冰冷的說:「抱歉,組織的規矩你知道,你只需要記住,我是新天地旅遊公司的老闆就行了。」羅亦安一指窩棚,繼續說:「那兩個人就是我們的掩護,明天我們休整完畢就起程。我希望盡快到達目的地。完成這項討厭的任務。」

  胡恩有點吃驚:「明天就走?我們是否把馬克他們叫來,加強力量。」

  羅亦安壓低了嗓門,說:「剛才那位俾格米小姑娘說:一個月多前,森林裡曾經來過一支考察隊,白人。五天前,他們離開了這個村子。按我的推算,一個多月前,正是你們墜機的同時。考察隊?!我看恐怕是另一支傭兵隊伍,我們一路前進,我負責清除前面的障礙,你負責斷後,那兩個傻瓜……」羅亦安一指茅屋說:「讓他們居中掩護,我擔心我們要找的地方已經人去樓空。」

  進入叢林前,羅亦安又與金慧珠、譚彩玲進行了交流,在瞭解到公司毫無異狀之後。羅亦安又用暗語與薇薇安進行了溝通,要求薇薇安盡快趕到非洲,親自坐鎮,準備就近支援。

  這將是一段艱難的路程。第二天,羅亦安告別俾格米人繼續踏上行程時,他心中有這樣的覺悟。

  樹海,連綿不斷的茂密樹海,只是在偶爾出現的池塘邊才能找見一絲林間空地,越往森林深處找樹木越是茂密。藉著隱約可見的路標提示,羅亦安他們走了五天五夜,前方依稀可見那座廢棄的訓練營了。

  「我們一路順著路標走,是否太大意了?」背過哈克與湯姆,胡恩摸到羅亦安身邊,低聲詢問。此刻,羅亦安正在林葉的掩映下,用望遠鏡遠遠觀察著訓練營內的動靜。

  「這是組織過去留下的路標,用來方便訓練人員出入的」,羅亦安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動靜,頭也不回地地回答:「這路標只有組織內部人員知道,如果連它也不安全,我們就沒必要踏入那所廢棄訓練營。」

  胡恩聽懂了羅亦安的似有所指,他也舉起望遠鏡觀察著遠處,腦海裡仍充滿疑惑:「我們來時遭到了那麼強勁的阻擊,但現在,附近怎麼如此安靜?」

  望遠鏡裡,遠處的訓練營一片靜寂。這訓練營貌似一處叢林部落廢棄的居住點,三間茅草屋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空地上——不,說是空地,但這麼多年無人照顧,茅草屋周圍已長滿了籐蔓。許多氣生根纏繞在茅草屋左右,不注意觀察,幾乎看不清茅草屋的入口。

  原先,茅草屋周圍就是訓練場,這裡林間佈滿了假人與餌雷,但現在已完全看不到當時的痕跡,想必秘族人撤離時曾花了相當功夫清理。根據資料,那三間茅草屋地下,是個能居住200餘人的地堡,但秘族人撤離時,曾炸毀了大部分地下建築,僅遺留下數個地穴,偽裝成叢林救難屋,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通向那些地穴的那間茅草屋門,屋門邊的籐蔓清理得乾乾淨淨。

  「我去探探」,胡恩自告奮勇。

  「不」,羅亦安勸阻道:「我們先去周圍清查一下。」

  不一會,分散在四周的人員先後傳來單調的三聲輕咳,這是「一切安全」的信號。羅亦安打了個手勢,示意胡恩為他掩護,自己跳躍著,忽左忽右地前進至屋門口。

  側耳傾聽,屋內一片寂靜,林間只有蟲鳴鳥叫。

  羅亦安打了個手勢,瓦努努爾在草叢中隱下身來,進入警戒。其餘人則交替掩護著,進入屋前的戰鬥位置。

  閉起眼睛來,羅亦安將思緒延伸出去,感受著周圍的動靜。

  這是羅亦安自地窟探險後第二次運用自己的異能,第一次便是在俾格米人的營地,用放電的手擊退鬣狗,而這一次使用的是感知能力,感知周圍電子脈衝以及生命氣息的波動。

  沒有異狀。

  除了隊員以及他們的裝備之外,在沒有其他的電子脈衝與生命氣息。

  羅亦安擺手示意眾人提高警惕,自己閃身鑽入叢林屋。

  叢林救援屋,在國外這是為迷路的旅行者歇腳用的,裡面儲備著簡單的食物補給,食水。設備完善的叢林救援屋常常還有無線電通訊設備,便於迷路者呼救。而在中國,這種荒野之地的無人小屋,常是鬼、殭屍等恐怖故事的靈感來源。眼前這間叢林救援屋正好印證了這一切。

  它的設施齊全:一張快要朽壞的木桌上,擺著一部老舊的無線電發報設備,幾節跑水的電池曾為它提供過能源,但現在已毫無電量。不過,就在發報機邊的木架上,靜靜地躺著幾節嶄新的、包裹在油紙中的電池。數十個綠色的鐵罐頭,外面纏著防水膠布,很有條理地摞在電池邊,顯示這間救難屋最近又接獲了補充。

  同時,這間屋內也有骷髏。緊挨著木桌是張床,床上是具白骨骷髏。骷髏的衣服雖絲絲縷縷,但不是氾濫造成的,羅亦安伸手摸摸骨頭,骨色白淨。顯然,這具骷髏是最近才由非洲白蟻完成的作品。

  羅亦安在喉邊發出兩聲嘯叫,這是招呼同伴的聲音。不久,除瓦努努爾還在林間警戒外,胡恩等人魚貫而入。

  「這是美國貨」,胡恩檢查完屋內,拿起電池與罐頭,向羅亦安解釋。有過軍隊的經歷,他對這些軍品格外熟識。這一看法同時獲得了哈克與湯姆的贊同。

  羅亦安檢查著骷髏的身邊,沒有回應胡恩的話。其實,不用驗證他已經知道這些補給品是美國人所為。

  使用叢林屋有個潛規則:如果只是歇腳,而自己攜帶的食物、補給富裕,要自覺留下點食物,為叢林屋更換新補給;如果動用了叢林屋內的補給,要在第一時間向最近的村落報告,讓他們為叢林屋內補充食物,以免後續的迷路者無法獲得救援。

  美國佬喜歡駕車旅遊,這種起源於非洲遠古時代的叢林救難屋制度曾救了不少迷途的遊客,因此,美國佬維護這一制度的念頭很偏執。據說在越南戰場上,美國兵常錯把越共設立的潛伏窩棚當成叢林屋,每有路過都不忘留下幾聽罐頭。而在這非洲叢林內食物獲取不易,只有富裕的美國佬才不在意幾聽罐頭,自覺自願地遵守叢林屋規則。非洲部落做不到這點,叢林偷獵者間或也能做點補給工作,但卻沒有這麼大方,扔下一架子罐頭便走路。

  「一無所獲」,羅亦安抄著手,悵悵地說:「他們什麼也沒給我們留下。」

  胡恩沒有顧忌什麼,一邊用目光搜尋著簡陋的屋內,一邊說:「我接獲的命令是,接應一個人,或者取回他的東西,你能確定就是這人嗎?」

  羅亦安突然豎起一根指頭,做了個噓聲動作,與此同時,眾人耳朵裡傳來瓦努努爾的報警聲,伴隨著這聲報警,天空中隱隱響起了嗡嗡聲,那是直升機正在逼近。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3-24 15:36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八十三章 下降

  羅亦安仰臉微微一笑,對鄧飛說:「沒事,這是我的公司生產的支撐竿,如果質量過不去,回頭我把生產人員都殺了。」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了,羅亦安說著,緩緩向下降去。

  時間在眾人不停的下降過程中,慢慢的滑過。經過一段時間鍛煉,妮莎與鄧飛漸漸熟悉了下降流程,他們後來甚至不用別人的幫助,就可會將下降暴綁在腰上順著繩索緩緩下降。

  一行人當中,最累的就是羅亦安。他們本來除沒人隨身帶的一個下降暴外,另外還多帶了一支備用的,但現在一行五人,四支下降器顯然不夠。羅亦安乾脆讓出了自己的下降器,徒手在下降通道內來回攀巖。

  黑暗中,時光總是那麼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的沒有盡頭。鄧飛暗自後悔,自己本應該在通道口提出休整一下,但一時逞能,竟然由著羅亦安他們指揮。這幾個人的體力彷彿鐵人一般,什麼時候才會疲倦呢。

  隱隱的,鄧飛聽到下面的羅亦安發出微微的喘息聲。等他降到羅亦安身邊的錨點時,燈光下見到羅亦安單手握住嵌入石壁的登山鎬,鐵質的登山靴尖嵌入石壁中,另一手正舉著個水壺,大口大口的喝著水。

  「給,吃一片藥吧」,羅亦安遞過一個綠色的藥片。

  「什麼東西?能當飯嗎?我可餓的前心貼後心了」,鄧飛輕輕的把腳踩在登山鎬上喘息著問。

  「興奮劑,黑暗裡呆久了,人容易瞌睡,這裡黑咕隆咚的。萬一精神不集中,可要摔得粉身碎骨。」

  鄧飛接過藥片吞嚥下去,恢復了一下氣力,在羅亦安打算再次下降前,喊住他:「大哥,我們走了多久了?燈頭上的電池電量不足了,燈光越來越暗。

  另外,下降器都已經開始發燙了。我估摸著電量也不多了。再來幾次恐怕要出事。」

  羅亦安一邊下降,一邊對鄧飛說:「我們帶了十盤繩子,每盤繩子長120碼(109米左右),現在我們用地是第八盤繩子。還有兩盤就到目的地,」

  聲波在洞中迴盪。餘音陣陣……終於到了,鄧飛吊在第十盤繩子上緩緩降落。眼見得羅亦安頭上的燈光漸漸接近,禁不住長長吐了口氣。

  燈光直打在洞壁上,鄧飛到達繩子末尾,才發現羅亦安已站在一個方形的洞口邊,牽著繩子接引他進入這洞口,微徼的涼風吹來,似乎潮擁的充滿了水氣。鄧飛立腳站定,越看這洞口越像樓層的電梯口。

  「你的槍來?」羅亦安一臉鄭重,劈頭就問。鄧飛癱坐在地上,按了按臂兜,答:「在。」

  繩索上傳來唏唏簌簌地聲音,是菲捨爾正在降落,羅亦安頭也不回地叮囑:「拿出來,我接應他們下來,你替我警戒。」

  「切」,這裡是一個死寂的世界,靜得讓人發狂,甚至連人的心跳聲都覺得像擂鼓般響亮,呼吸便如同呼嘯的火車。這裡還需要什麼警戒?鄧飛心裡充滿地不屑,懶洋洋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摸出了手槍。

  菲捨爾降落下來,才一落地立刻蹲在地上,閃電般地掏出手槍,卡嗒一聲打開保險,推彈上膛。

  羅亦安平和地提醒菲捨爾:「妮莎正在降落,你來接應她,我警戒。」

  菲捨爾小心翼翼的把丟槌恢復原位,接過了羅亦安手中地繩頭,一言不發的接替了他的位置。鄧飛側臉觀看,只見菲捨爾牙咬得緊緊的,嘴角的肌肉緊繃繃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鄧飛轉過頭去,只見羅亦安也是一臉緊張,手中的槍已子彈上膛,一手舉著一個大號的手電筒,向周圍掃視,槍口緊貼手電隨著手電移動。鄧飛頓時也緊張起來,雙手舉槍,隨著羅亦安的手電光柱輕輕擺動著槍口。

  妮莎才一落地,像被菲捨爾壓住肩膀,按倒在地,臉貼在潮濕的地上,正準備尖叫的妮莎卻被羅亦安一句話,又將尖叫嚥回仁裡。

  「別出聲,隱蔽好。」羅亦安輕輕說。

  三個人的登山包相繼吊下,隨後,迪克也走完了最後的路。等他下到地面,見到羅亦安與菲捨爾如臨大敵的模樣,便悄無聲息地整理好登山包,從包中掏出了一支人口徑的沙漠之鷹,這才低聲問:「怎麼回事?」

  羅亦安見迪克抵達,便已開始向前摸索,菲合爾仍按著妮莎的肩膀,低聲回答:「不知道,我剛下來,就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羅傑也注意到了,你先整理裝備,下一步看羅傑怎麼打算。」

  這是一個四米高的大廳,黑暗中面積不知有多大,牆壁似乎是一種大理石構成,明顯有人工斧鑿的痕跡,每塊石板有兩米見方。歷經五千年的風蝕,卻依然平整光滑。朦朧中,高大的石塊閃閃發光,好像繁星滿天,在晃動的燈光下閃爍著,令人目眩神迷。湊近仔細研究研究,可以推斷那閃光是石英砂的晶體結晶在岩石表面形成的。

  路上一連串的驚奇已讓鄧飛與妮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前這座大廳他們沒見到全貌,到沒有表示驚訝。只在黑暗裡默默等待羅亦安回來。

  頭燈的電池漸漸耗盡,燈光昏暗起來,迪克匆忙自包裡翻出替耗電池,正忙碌間,羅亦安返回了。

  「奇怪」,羅亦安沒頭沒腦地嘟囔了一句,隨後打了個手勢,說:「我找見一塊地方,我們就在那裡紮營。」

  妮莎自地上爬了起來,擦擦臉上的泥土。問:「羅先生,這大廳有多大?有什麼文字表示嗎?」

  羅亦安問問不樂的提起背包,似乎沒聽見妮莎的話,菲捨爾收起了槍,常常吁了口氣,鄧飛關上手槍的保險,響亮地吹了個口哨,滿不在意地說:「有什麼奇怪的。這一路上我們奇怪地事還見得少嗎?」

  羅亦安低頭領著眾人來到大廳的一角。這裡是一個平台,幾根廊柱豎立在平台四角。人們就在這廊柱間支開帳篷,羅亦安自行李中掏出一卷電線、幾個小螢光燈,圍著幾個廊柱布好了電線。又在黑暗中唏唏蔌簌鼓搗片刻,旋即。 燈亮了。燈光照亮了這平台的一角。

  在昏暗中呆那麼久,眾人已習慣了黑暗。螢光燈的光線雖然不亮,但眾人乍一接觸,頗覺刺眼。眾人適應過來後,只見羅亦安蹲坐在一個打開的鋁合金旅行箱前,正在鼓搗著什麼,他衣物的後背疼了一大塊,那似乎是鋁合金箱原來的位置。

  鄧飛稍一打量,便認出了這旅行箱正是羅亦安在地下入口處使用的電池箱,他心中一慌,仗著與羅亦安關係密切,急忙說:「大哥,我們還不知要在地下呆多久,我看這些燈別點了吧,這樣浪費,回頭沒電了,那我們可怎麼回去?」

  菲捨爾正在把剛才換下來地電池遞給羅亦安,羅亦安則一手拿著充電器,一手一個個往充電器上安放電池,聽了鄧飛地話,他甕聲甕氣地說:「放心,這箱內的電量足夠我們飛到月球上。」

  玩笑了吧,鄧冰訕然地遊目四顧觀察著周圍環境。 他們所處的平台很大,三個睡袋攤好只佔了平台的一半,燈光下可以看出,這平台好像是個出口,唯獨他們選地地方還算平整,其餘地方則是殘存的巨石,好像是原來地廊頂坍塌,遺留下的殘垣斷壁。平台正中有一扇黑洞洞地大門,大門被巨石堵的只剩下一個小縫。

  奇怪的是,除了這個平台還殘存著巨石外,大廳內燈光所及的地方,全整潔如新,似乎有人不久前才打掃過,看到這詭異的情景,鄧飛突地毛骨悚然,心中也泛起了有人窺視的感覺。

  羅亦安的背囊似乎是百寶箱,他不停地從背囊中拿出一些小玩意——電熱水壺、行軍鋁、旅行杯、電熱爐等等,最後,他竟然在鄧飛日瞪口呆中,取出一個咖啡磨與一個隨身聽來,一邊大聲放著音樂,一邊輕鬆地搖動咖啡磨,為大家煮起咖啡來。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能夠喝上一杯加糖的藍山熱咖啡,鄧飛舒服地快要呻吟起來,倒是妮莎還沒失態,她接過羅亦安遞上的水杯,略帶好笑地問:「先生,對了,我可以叫你羅傑先生麼,我聽見他們都這樣叫你……我要說,你真是個愛享受的人,在這點上,你甚至超過了我的父親——背著咖啡磨去探險,你真幽默。」

  靜寂的黑暗裡,有了音樂就好像有一位天使在給他們演講,恐懼、悲傷、憂愁、沮喪、慌亂的情緒一掃而空,再喝著世上最昂貴的藍山咖啡,妮莎感覺到即時下一刻死去,也不枉今生。鄧飛則把剛才的擔憂拋到腦後,蹲坐在電熱爐,為大家熱著飯,興致勃勃地說:「大哥,我現在相信,你這電池確實能讓我飛上月球。哈哈,沒見過像你這麼奢侈地用電的,我們可是在地下一公里深啊。」

  妮莎插嘴:「須彌之城絕對不會只在地下一公里深。」

  菲捨爾低哼一聲,迪克憨憨一笑,羅亦安搖了搖頭,說:「我們走的路還不到全程的十分之一……這樣說吧,我們組織曾花了數十年的功夫,付出數十條生命的代價,只進到這地下建築的一半,這次如果運氣好,我們希望能進到更深一層,妮莎小姐,明天我將先行一步,解除這裡的安全防護,我們的行程將加快許多,不過,到了明天夜晚,我們將需要你的幫助……」

  菲捨爾打斷羅亦安的話,安排起值夜人員:「迪克,你受上半夜,羅傑,你累了一天,天亮時分歸你,我來守下半夜。」

  看這三個睡袋,妮莎尷尬異常。明顯的,有人會設睡得地方,羅亦安為了給自己做衣服,把睡毯都裁了,總不能讓他什麼不蓋躺在地上吧。而讓菲捨爾等人讓出睡袋,她還不敢開口。 鄧飛倒是搶先表態:「大哥,我皮糙肉厚,以前流浪的時候也常睡在街上,現在到了地下這麼深,摸著石板溫溫的,我就不睡睡袋了,給我個毯子,我睡地上。」

  羅亦安斷然下令:「這裡面你與妮莎是最弱的人,一旦病了我們更難前進。你們倆睡睡袋,剩下一個睡袋,誰不值夜誰睡,至於我,我要看著電池,拿毯子來,我就枕著電池睡……忘了告訴你們,現在是夜裡一點,我們已經走了整整一天。」

  夜裡,羅亦安徹夜難眠,總感到周圍有人窺視,無數次醒來,都見到菲捨爾也不管是否值夜,欠起身子遊目四顧,可惜,除了那點亮的小平台,周圍一片黑暗。

  「你說,這裡有人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終於有一次,菲捨爾見到羅亦安輾轉難眠,忍不住詢問。

  「不是人」,羅亦安低低回答:「我聽不到它移動的聲音,但我可以感覺到它身體散發的熱量,是一種體溫比人低得多的動物。」

  兩人交談完,均緊張地注視著的黑暗中,他們的目光都往向了同一個方向,那就是平台前、巨石擋柱了大部的石門。

  許久,羅亦安輕聲問:「菲捨爾,你是怎麼發現情況不對的?」

  菲捨爾沉默了片刻,說:「我聞到了一種氣味,一種微微發酸的體味。」 羅亦安偏過頭去,仔細看了看菲捨爾,探問道:「菲捨爾,你很優秀,我想知道,你是否是蜂人中最優秀的,嗯,我想你也知道,我是經過特殊手法訓練出來的,但我並沒有聞到任何氣味,你是怎麼做到的?」

  黑暗中,菲捨爾無聲他笑了。「羅傑,你身邊太多的脂粉味了」,菲捨爾嘲諷地說:「我是個獵人,我最精擅的就是追捕,而你擅長的是探險。是的,我是名優秀的蜂人,但並不是最優秀的,我只是名小隊長。像我這樣的小隊長,我們有六人。」

  羅亦安輕輕的躺直了身體,盡力伸展著肌肉,嘴裡向菲捨爾告別:「與你合作很榮幸。」

  羅亦安的神經活動要遠遠快於常人,在槍傷期間,他再度回到了培養箱內,雖然這次在培養箱內沒有進行非對稱時間流刺激,但重新回到培養箱中,羅亦安全面的溫習了一下自己的知識,並徹底的改造了他的肌肉神經,現在,他已經可以有控制的讓自己進入到非對稱流時間中,短短片刻的休息能頂得上別人一晚上的睡眠。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採用這種休息方式會讓體能過於消耗,需要進食大量的食物,才能保證營養的供應,地底探險所帶的食物不多,羅亦安精神雖然恢復過來,但他卻仍然保持著靜臥,降低體能消耗。

  朦朧中,菲捨爾回答了一句:「我也是,很榮幸與你……」 菲捨爾的話嘎然而止,一陣陰風突然自那洞口吹出,風中果然帶著微微的酸味,羅亦安猛然跳起,撲向了洞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4-2 14:16
第三卷 他們來了 第八十四章 機關

  羅亦安游魚般穿過黑黢黢的石縫,菲捨爾立刻一手按在電池箱上,護住電池,一手持槍提醒:「羅傑,情況不明,別開槍。」

  菲捨爾的喊叫將眾人驚醒,隨著眾人驚悚地抬頭觀看,微弱的光線下,只見羅亦安站在洞口,雙腳立定,寸步不挪,拳風呼呼,夾雜著羅亦安粗重的喘息,除此之外,四週一片死寂。眾人屏息觀看,生怕呼吸聲影響了這場搏鬥。

  只見羅亦安拳腳越舞越快,到了最後,眾人只感覺到黑暗中全是跳動的光影,令人眼花繚亂,妮莎甚至忍不住嘔吐起來,其餘人也覺得頭暈目眩。奇怪的是,羅亦安動作雖激烈,但身子卻站在洞口,寸步不移。

  漸漸地,羅亦安喘息聲越來越重,忽然之間,羅亦安動作停止,站在洞口凝目戒備,一動一靜之間變化之劇烈,讓人如萬丈高樓失了腳,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死寂,如幽冥世界般的死寂。眾人竭力屏住呼吸,這個世界沒有蟲鳴鳥叫,沒有風聲雨聲,沒有滴水聲,甚至連螞蟻爬動的聲音也不存在,周圍是無邊無盡的黑暗,無邊無盡的寂靜,無邊無盡的恐懼。

  羅亦安緩緩地爬過石縫,回到了大家身邊,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伸開右手,湊近菲捨爾鼻前,讓菲捨爾嗅聞。菲捨爾臉色一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那麼不是我倆的疑神疑鬼。」

  羅亦安鄭重的點點頭,說:「我擊中了他一拳。」旋即他又間:「我的拳腳快嗎?」

  這次不僅菲捨爾,連不懂拳腳的妮莎也連連點頭回答:「快,快得像清晨地陽光在水波上掠過。」鄧飛則噴嘖稱奇:「大哥。你是怎麼練的?」

  羅亦安一臉沉重,截斷了眾人的話,繼續說:「我只擊中了他一拳,但這一拳卻役使上力氣,感覺像是情人的撫摸一樣,失敗,此後任我拳腳多急,卻再沒挨上對方一個指頭。」

  恐懼重重的壓在大家心頭。沉甸甸的令人窒息。妮莎欲言又止。羅亦安迎著菲捨爾的目光。嚴肅地問:「菲捨爾,告訴我,在你們的記錄當中,有沒有地穴人地記載?」

  「人?」菲捨爾遲遲疑疑地說:「你確定那是人?」

  羅亦安不悅的說:「菲捨爾。請回答我的提問。」

  菲捨爾重重的搖了搖頭,滿臉地難以置信。「據說。在冰河世紀,冰雪覆蓋了整個地球。有一部分物種為了躲避嚴寒,它們向地底進軍」菲捨爾說:「它們在地下四五千米深處依靠地熱生存。可這只是傳說,只是人們的猜測,而且那應該是幾百萬年前地事,怎麼可能?」

  羅亦安搖搖頭:「冰河世紀並不遙遠,所有民族的起源當中都有大洪水地傳說,那時的人類應該有了智慧。」

  妮莎插嘴說:「是的,在地球上又多處奇怪的地窟文明。比如,土耳其的蘇美爾地下城市。人們根據地球發現的多處地窟,猜測人類曾有一個輝煌的地下文明,但這只是猜測,目前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羅傑先生,你到底遇到了什麼生物?」

  「兩條腿,直立行走,黑暗中移動迅速,像是蝙蝠般無聲無息,皮膚粘嗒嗒、濕漉漉的,體味有點發酸,像是韓國酸白菜的味道。」

  妮莎思考了一會兒,繼續說:「如果地底動物真的存在,他們也不應該生活在1千多米的地方,這裡沒有地熱資源,他們依靠什麼能量生存?」

  鄧飛玩笑似的說:「難道他們是來旅遊的?」

  這句話提醒了大家,眾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難道他們也是來探索這裡的?」

  眾人隨即陷入沉默。過了許久,菲捨爾慢慢的開口說:「你們有誰見過洞六里的魚類?」

  羅亦安接過了話頭,敘述道:「洞穴魚類是一類特殊種群,由於長期適應洞穴水體環境,它們形態上具有一系列穴居適應性的特點。身體色素退化,整個身體呈肉紅色半透明狀,活體時能看清椎骨和一些內部器官或內容物;鼻須、吻須相對發達、頭較長、體表皮膚相對較薄。」

  菲捨爾點點頭:「我想,它們都很怕光,羅傑與它們交手的時候沒有開燈,身體又擋住了洞口的光線。羅傑,不知你注意到了沒有,當我們開著燈時,它們離我們很遠很遠。」

  一直沉默擦槍的迪克突然開口:「雖然夜戰時開燈是一種找死行為,但現在開不開燈對我們沒有影響。」

  迪克的話雖然簡短,但大家都聽明白了。對方移動無聲無息,並且能像蝙蝠一樣在黑暗中快速移動,在這個地底世界裡,它們活動起來要占很大優勢。

  即使羅亦安他們關閉燈火,摸索前進,照樣要應付很暗中防不勝防的襲擊。

  羅亦安啞然地笑了:「好,這裡是個封閉環境,氣味久久不會消散。菲捨爾,你有沒有發現,那酸味更濃郁了?」

  菲捨爾立刻起身:「好,前面的路剛好我們不熟悉。我們乘著氣味還沒消散,立刻起身,打開這頭燈一路追蹤,嘿嘿,這樣的好嚮導哪裡去找?」

  如果對方果真如傳說中一般從地底兒來,那麼它們真是羅亦安他們的最佳嚮導。眾人有了這個明悟,連忙收拾起行裝。羅亦安藉機查問:「菲捨爾、迪克你們帶了多少子彈?」

  迪克晃了晃腦袋,回答:「我只帶了一支改裝沙鷹,點50口徑,十個彈夾,70發子彈,改裝火藥。」

  菲捨爾淡淡一笑。說:「格洛克手槍各兩把,彈夾12個,子彈204發,普通火藥。還有,手雷兩顆、步兵壓發雷兩顆。」

  羅亦安低聲說明了自己的武裝:「M9手槍(伯萊塔92F)兩把,彈夾6個,80發子彈、火藥改裝過。此外還有左輪一支——現在鄧飛手裡,子彈12發……好吧。菲捨爾。我們相互換一把槍,我需要一支小威力的武器。」

  幾人心情沉重地爬過石門的窄縫,未知的世界讓他們滿肢疑雲。

  在羅亦安全功率開啟的探照燈下,門後神秘地世界展現在他們面前。這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大門正在甬道中間。向左走,向右走都通向無盡的黑暗。兩邊都傳來微酸的體味。周圍的牆上沒有任何提示。羅亦安與菲捨爾猶豫不定,向左走?向右走?「把槍給我」,羅亦安伸手向鄧飛索要,接過了那支左輪槍。

  羅亦安從皮帶上摸出六發照明彈,一一裝進了轉輪。菲捨爾與迪克各執著一個槍型的超聲波探測器,分置左右。鐺的一聲槍響了,左面的甬道被照明彈照得通明,但這甬道似乎毫無盡頭,當照明彈徹底耗盡光亮之後,仍未飛到甬道地盡頭,四周頓時又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槍響地那一刻,右邊的甬道突然傳來一聲低呼,這聲音夾雜在槍聲的巨大迴響中,幾乎微不可聞。然而,菲捨爾卻聽到了,他閃電般沖羅亦安一擺手,羅亦安轉身朝右側甬道再開一槍。

  「找到了」,迪克一聲驚呼:「三英尺高,兩腿直立,腰部有根帶狀物,溫度明顯高於周圍。」迪克舉著超聲波儀器攝到的圖像給羅亦安看。羅亦安只掃一眼,身子霍得竄出。「追。」他喊道。一眨眼,他頭上地燈光已竄到了遠處。

  菲捨爾連忙下令:「迪克,你打頭走,我斷後。鄧你來照顧妮莎小姐。」

  這條甬道很乾淨,地面上沒有一片碎石,牆壁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似乎像是一個寫字樓地樓道走廊,只是這走廊太長太長。當鄧飛與妮莎跑的力竭,心臟似乎要從體內跳出時,羅亦安地燈光已靜止不動。等眾人逐漸接近羅亦安時,他低喝道:「別過來,我踩上了機關。菲捨爾,前面是個拐彎,你打上吊索從我頭頂過。」

  菲捨爾立刻照吩咐做著。妮莎的喘息才平定,立刻關心地問:「羅先生,情況很嚴重嗎?」

  羅亦安用盡量平緩的語氣說:「前方五米處是拐彎,那個小矮人在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我以為他是準備轉向。沒想到腳下突然感覺不對,這是個壓力裝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體重還沒到觸發這個裝置的臨界點。周圍我已經探測過了,從我頭頂上過去是安全的。」

  眾人小心翼翼的順著吊索爬過去。菲捨爾在拐彎處連續拋下幾枚石子確定安全後,引領著眾人消失在拐彎後面。

  「你打算怎麼做?」菲捨爾在拐彎後面掩起身子詢問羅亦安。

  「這裡似乎通往升降梯,你們繼續往前走還會碰到一個拐彎,再向右拐,大約在甬道的中間會看見一個電梯口……我不知道這部電梯是否還能用,拿我的手提箱去,你們接上電源,下到低下的大廳會找見一個控制室,用我們的電源為控制室加上電,弄清我腳下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再通知我。」

  菲捨爾嚥了幾口吐沫,說:「羅傑,能量,你正說到關鍵點了,這裡即使有陷阱,用什麼能量來發動?我們的前輩並沒記述這裡危險,不如你冒個險抓住繩索蕩過來,只要動作夠快,我不認為會有什麼危險。」

  羅亦安平靜地說:「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我擔心是那些小矮人設的機關。」

  菲捨爾在拐彎處微微露出頭,說:「羅傑,我可以告訴你,你腳下他沒有火藥。你的蓋格計數器還在嗎?打開看看。」

  半晌過後,羅亦安惱怒的回答:「菲捨爾,你說得對,不管怎麼樣,我決定賭這把了。給我一根彈力繩,我要快速通過這個鬼地方。」

  片刻,羅亦安手拉的彈力繩,呼的一聲臨空躍起,似乎在牆壁上奔跑一般,腳下連點著,飛速的轉過拐角。身後響起了轟隆一聲巨響,隨即,就在拐角處天花板突然開裂,一個巨大的圓滾滾的石球,緊擦著菲捨爾的鼻尖墜落地下,隆隆的向羅亦安他們來路滾去。

  「機械力量?」菲捨爾與羅亦安同時驚呼。夠陰險,夠毒辣,夠卑鄙,這個裝置僅僅利用機械的力量,投擲下這樣一個巨大的滾石,滾石塞滿甬道,沒給人留半點縫隙。在黑暗中,這樣的滾石足有毀滅一切入侵者的力量,如果眾人稍有大意,那只能在石底下尋找殘肢斷臂了。

  「剛才那個甬道竟然是向下傾斜的」,菲捨爾驚異未定地說。

  難怪那個甬道這麼乾淨,這麼光滑,原來不是為了方便人走路,而是方便巨石滾動。史前人類居然這麼奸詐,竟不住令人毛骨悚然。

  羅亦安等人再也顧不得追蹤那名奇怪的「蝙蝠人」,提高了警惕,沿途避過數個類似的陷阱,來到那所謂的電梯口。

  一個飛行研究室有多大?美國西雅圖波音公司車間長度有近百公里,而一個時速達5700公里的飛行研究窒,但就這部升降梯來說足足有數平方公里大小,史前人類是使用什麼動力驅動這部龐大的電梯?這仍是一個難解之謎。

  眼前這部電梯明顯有著人類最近使用過的痕跡,這痕跡卻如妮莎所言,不足一百年的時光。原先進入地下大門的時候,鄧飛沒能看清楚情景,現在他看得真真切切。羅亦安在石壁上敲打了片刻,選定了其中一處地方,掏出匕首輕輕一撬,撬下一塊類似石板一樣的東西。隨即,在微弱的燈光下,幾根看不清什麼材質的金屬線露著斷頭出現在眾人眼前。

  羅亦安輕輕的挑出幾根線頭,接在他的手提箱式電池上,隨著輕微的絲絲聲,整個門板突然發出幽藍的光線,依是螢火蟲似的冷光源。繼而一陣陳舊的門軸響動聲傳來,那聲音令人牙酸,渾身起雞皮疙瘩。

  門開了,這確實是一部電梯,一部圓形的電梯,整個電梯四壁都閃動著幽幽的藍光,頭頂則是明亮的一如太陽光的光芒,然而,那光線雖然明亮卻不刺眼,類似於白熾燈的光源,不過眾人卻尋不見燈管,似乎整個電梯的天花板,就是一個巨大的白熾燈。

  電梯門緩緩的關閉,隨即開始下降,手提箱式電池已移到了電梯內部,眾人緊張得渾身發抖,期盼的心跳如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0
第八十五章 宮殿

    該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許多有名望的科學家和作家都相信,在地球內部,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地下城鎮,在這些城鎮中,住著一些來自外星球的生命體。

    早在17世紀英國天文學家愛德蒙德.哈雷,著名作家朱爾斯.凡爾納愛德加.艾倫.坡和其他一些有名的作家在他們的作品中都曾提到關于地球是一個內部有著洞穴的球體的說法。

    人類關于發現地下世界的最完整億錄是在1963年,當時,三名美國煤礦工人在挖煤時,發現了一條地下隧道。他們循著隧道一直斜著向下走,最後在隧道的盡頭發現了一扇巨大的門。推開門後,他們發現了一個大理石樓梯。出于害怕,這2名煤礦工人沒敢再向下走去。

    而幾乎在同一時期,在英國,幾名煤礦工人在挖掘一條隧道時,听到地底下傳來機械裝置運動的聲音。一名礦工稱,他們還發現一個通向地下井的樓樣,走到樓梯口時,機械裝置運動的聲音變得清晰。由于洞穴中有著大量的硫磺味道,之後,這些以為遇鬼的工人嚇得逃離了隧道。等他們喊來大量工人,準備探個究竟時,樓梯和通向地下井的入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些地質學家認為,地下世界所謂的居民並非地球人類,因為在地下洞穴中溫度極高,又缺乏氧氣,人類是不可能生活在地下的。惟一的解釋就是,住在地下的居民是來自地球以外的外星人。這些存在于地球上地外星人可能對于人類無止盡的戰爭和暴力感到厭倦。于是搬到地下生存。他們在地下可以一邊發展自己的科技,一邊觀察地面上人婁的發展情況。

    但是,也有一些科學家認為,這些居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可能是居住在地下第四度空間。隨著地球磁場的不停變化,通向第四度空間的入口會在某個時刻打開。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四度空間突然打開了大門,地下城市地恢宏與壯觀令羅亦安一行心馳神醉、嘆為觀止。

    “太匪夷所思了,這真是史前時代地東西嗎?”鄧飛喃喃自語。

    走出電梯後。羅亦安立刻要求眾人保持警戒。待著別動。自己則獨自一人向前摸索前進,不一會,當整個地下大廳燈火通明時,眾人卻被眼前的情形震驚到無語。

    如果真要給個確切的詞來形容。那就是蜂巢。菲舍爾等人正站在蜂巢的最底部,抬頭仰望。整個地下建築由許多上下交錯、多層重疊他房間組成,眼神的盡頭也見不到樓層地盡處。頭頂上每層都有一個環形的平台。將所有地房間串起來。平台設計金屬材質,一層層搭成腳手架模樣,房間則是在堅固的岩石中開鑿出來的,鑿空岩石作為屋頂,做成類似拱形懸臂結構。目力所及處,有部分石屋的頂部還雕出了房梁、門楣,在那些石屋之間的牆壁上,還有一些大小不等的壁龕、壁畫,壁畫上畫的都是動物,多數是牛、大象的形象。

    金屬環廊與石巢,遠古與現代,這一切搭配在一起,顯得那麼突兀,給人的視覺骽擊極為強烈。

    隨著眾人的視線放平,底層的情形呈現在眾人眼前︰這一層沒有石巢,聳立著五顏六色的、巨大的石料鑿成的大圓柱和小支柱支撐著的上層金屬形廊,石壁上,各種顏色的大理石、花崗石石板,衣無縫的雕刻著神靈與眾神之車的形象。整個雕塑線條清晰、柱角分明,竟沒有發現用石頭瓖嵌補漏的地方。

    略往前走幾步,抬頭仰望,一層層一疊疊的環廊之上,中心是明亮異常的“太陽”,那似乎是類似于電梯頂燈的光源,但比電梯頂部的那只燈管更大、更明亮。這華麗的照明燈具,輔以富麗堂皇的雕塑、平整如鏡的水磨石地面,美不勝收。

    視線再度平視,碩大無陰的中央大廳內,散亂地堆滿了各種片狀、環狀、還有奇形怪狀的各類金屬材料。在遙遠的大廳中央,停放著一部巨大的碟形飛行器,那飛行器似乎並未完工,頂部尚裸露著金屬架。

    羅亦安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人群中,他接過了剛才鄧飛詢問的話頭,繼續說︰“一點不錯,這是史前時代的建築,但這不是作一,馬耳他的哈爾.薩夫列尼地下宮殿,建設得比摩亨佐.達羅還早幼年、甚至1000年左右,你能想象史前時代的人類,只使用原始工具完成這樣宏偉的奇跡麼?”

    “那麼”,妮莎一指大廳中央那架巨大的碟形飛行器,問︰“那就是神器嗎?就是它召來了摩亨佐.達羅城毀滅的命運?”

    “人類窺祝神的力量,引來神的憤怒——我認為這並不是真相”,羅亦安一指遠處那架碟形飛行器,說︰“我們組織對歷史的認知與教科書所記錄的完全不同,我們認為,所謂的神很可能是一群宇航員,他們來到了地球,加快了人類的進化歷程……你知道人類是在進化過程中、突如其來飛躍式的進化了一大步,他們是在一夜之間有了智力。

    我們一直懷疑,這群外星人在人類當中特意挑選了部分人,作為他們地球上的助手,傳授給他們知識,由這群助手幫他們做一些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做的事。事後,外星人徹底的毀去了這些助手們生活聚集的城市。我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迫使外星人最終毀去那群智力高超的助手,但是,自從摩亨佐.達羅城毀滅之後,‘神’的活動嘎然消失。

    摩亨佐.達羅城並不是第一個消失的城市,在這之前還有亞特蘭蒂斯,還有俄羅斯的神秘城。還有許多神秘的史前遺跡。這座史前遺跡,這個穹頂有七百余米高,可以容納幾十萬人生活。我一直懷疑,這幾十萬人地智力是如何同時達到超越現代人智力水平的。我懷疑那個古代梵文本的‘Vymanila——Shaastra’就是一本教科書,一部制作手冊。

    在遠古時代要找到幾十萬人口,並把他們一一教育成才,這是件規模龐大的工程。我懷疑外星人有種獨特的教育手段……”羅亦安說到這兒,想起了自己體內的芯片。看了看沉思中的菲舍爾。難道自己就是秘族重現這種教育手段的一種嘗試?帶著這濃重地疑問,他繼續說︰“那本古梵文‘Vymanila——Shaastra’很可能就是一本散落在外地教科書。”

    br>

    妮莎如從夢中驚醒,抬起手來整理了一下那繩索捆成的衣物,急急的問︰“這麼多房間。那些人來?核爆炸襲丟後,這幾十萬人到哪里去了?神啊。難道那些房間里堆滿了骷髏?”

    羅亦安輕輕地搖搖頭︰“沒有一具骷髏,地面上有許多骷髏。這遠比地面建築更為龐大的地下城中,沒發現一具骷髏。這里地情景一如復活島上,工程是在突然之間停頓的,人們地工具都沒來得及收拾,大廳里全是干了一半,勿忙丟下的工件。我們可以找見表面上地原因——地面發生了核爆,但是那些人呢?為什麼我們連一具尸體都找不見,這可是幾十萬人啊。”

    “這個地下建築這麼大,一定不止一個出入口。”妮莎小心的詢問。也許是沿途的驚險嚇壞了她,她竟然沒有表現出考古學家有了新發現的狂熱勁兒,處處顯得小心翼翼。“他們也許從別的通道撤離了。”她說。

    “這一點需要你來確認。”羅亦安微笑著說。

    “那麼,你們的組織”,妮莎說到“組織”這個字眼時略嗜點猶豫,生怕觸犯了對方的禁忌︰“你們的組織對此有何解釋?”

    “我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菲舍爾插話說︰“初步認為,當時核爆引發的電磁風暴,摧毀了這里的絕大部分出入通道,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們剛才進來的那條通道。不知怎麼回事兒,距離爆心最近的這個出入口反而像位于暴風眼中的小船一樣躲過了風暴的襲擊。

    但是,我們進入的那個大門,除了大門尚能使用之外,下面的通道已經全部崩塌,我們不得不平行著向其他通道前進,順著半截尚算完好的電梯井下降到那條主貨運電梯的中部,再從主貨運電梯降落到這個地下建築最底層,這是一條曲折前進的路線,也是條唯一完好的路線。

    我們沿途並沒有發現有大規模人口撤離的痕跡,也許是漫長的時光消蝕了所有的痕跡;也許是大爆炸發生前,這里的人已經撤離,而大爆炸僅僅是為了消毀這一切的存在;但也許是‘神’另有別的武器,他們可以將人類徹底蒸發,不留任何痕跡。”

    羅亦安緊接著補充說︰“我已經將主控室接上了電源,這里的一切都已顯露無遺。妮莎小姐,我給你十天的時間,你可以在這里考察,希望你能夠給我們一個推測來。十天後,我們將繼續向下走……這里僅僅是組裝車間,地下還有一層密閉的研究室,我們這次來的主要任務就是打開那密閉的研究室。”

    妮莎舉步向大廳中央走去,才走了兩步見眾人都未行動,她抬起的腿凝在空中,小心翼翼的問︰“可以嗎?”

    “鄧飛,帶好通訊器材,你隨妮莎小姐行動”,羅亦安吩咐。

    鄧飛歪頭看著羅亦安,問︰“大哥,你給我交個底,這里這麼大,就我倆單獨行動,我擔心那個沿途搗亂的怪物,會不會也跟來這里,大哥那麼強悍都拿它沒辦法,我可沒那本事……”

    羅亦安反問︰“你覺得供給這樣一個基她的運轉需要多大的能量?”

    鄧飛嚅囁著說︰“咱是個粗人,要打要殺大哥發話就是,但這樣的學術問題,你問我,就譬如唐玄奘掉到井里面,姓陳名到底,我是不個不懂啊。”

    妮莎也側耳傾听,羅亦安進一步解釋說︰“當初,我們組織切割開那個電梯門,使用了激光槍,耗費的能源相當于當時印度一年消耗的電量。現在,這個基地全面運轉,需要用一座核電站的電量,你以為那些見不得陽光的生物,能有多少能源可支配?再這燈火通明之下,它們怎敢隨意行動?”

    鄧飛想了片刻,便想通了這道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槍,開始催促妮莎上路。妮莎對著解釋並不滿意,走了幾步才回味過來,羅亦安說這里需要一座核電站的能源,但他只帶了一個公文籍式的電源組,難道這里另有能源?越走,妮莎疑惑越多,自己用十天的時間考察這座地下宮殿,十天里,羅亦安等人干什麼,他卻並未交待。想到他們三人令人震撼的史前寶藏中不知道在搜羅著什麼,妮莎禁不住一陣陣渾身顫抖。

    難道自己能夠阻止這一切?難道羅杰所屬的那個神秘組織還不夠令人恐懼?百年的探索,對方卻守位了這秘密,眼見得對方沒展露出什麼高科技,但誰能料到,那神秘組織在探索史前科技的歷程中,沒從中獲得什麼體會,比如那個公文箱。

    妮莎頓時被剛才那一閃念所震驚,對了,是公文箱,現在這個地下宮殿唯一的能源就是那公文箱式的電池組,也只能是它,這一發現,讓她悚然而驚……也許,這個寶藏不該屬于人類?也許,羅亦安所屬的神秘組織還能夠讓人接受,至少對方擁有了這麼可柏的能源力量,卻沒听說他們做出什麼危害人來的事情。

    另一個念頭不可遏制的冒了出來︰“他們對神的力量這麼熟悉,難道他們是神的遺民?”這一想法令妮莎恐俱,她不敢再往下思索,只好將精力全部移到考察工作上。

    十天的時間一晃眼過了。當妮莎與羅亦安等人會合後,她看見那三人顯然收獲頗豐,曾經疼下的背包現在已鼓鼓囊囊。

    到了這一刻,妮莎才站到中央大廳那個碟式飛行暴腳下,看見了它的真面目。UFO?妮莎腦海里第一個跳出的字眼就是飛碟,眼前看到的難道就是飛碟的真相嗎?它竟然與好萊塢電影中所想象的UFO的景象八成近似,是誰啟發了誰?正楞神間,羅亦安招 ︰“該動身了。我們暫時不能停止這座宮殿的能源供應,因為沒了能源,隱藏的地下室就不會出現。然而,也正因為能源供應不間斷,那個地下飛行試驗室的防護設備也全部打開了。諸位,危險的歷程才剛剛開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elvin12354

LV:9 元老

追蹤
  • 967

    主題

  • 16729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