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秘界(原名:秘界尋奇)作者:赤虎(已完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07
第106章 追殺

    標準的世界地圖,其零度經線正好在地圖的中央,這根零度經線也被稱為子午線。在標準世界地圖上,非洲正好處于世界地理中心,它是世界上惟一被赤道和子午線一分為二的大陸。非洲也是人類文明的起源地,而離中非共和國首都烏班吉沙里不遠,就是非洲的地理中心,于是中非共和國也被冠上了“世界的中心”或“中央之國”的名稱。作為第一批與新中國建交的非洲國家,它與其臭名昭著的食人皇帝博卡薩一起被國人所熟知。

    在追殺了兩個星期後,羅亦安雙腳踩上了中非的土地。

    不遠處,正是中非最大的雨林——巴朗杰雨林,羅亦安正一臉溫順地在林邊接听著電話。一路上,見慣羅亦安冷血殺戮的人,看到他臉上突然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溫柔地與衛星電話里的人交談,不禁打了個寒顫,紛紛避開他的左右。

    在非洲這片土地,國界線只在政治層面上有意義。許多國家的國境線只是一條直來直去的經度線或緯度線。這些邊境線對非洲土人毫無影響力,例如︰尼日利亞獵人就常追著獵物,追著追著,穿過喀麥隆進入乍得境內。羅亦安也是這樣,他們追著那群非洲土人,追著追著,一不留神,橫穿了布基納法索、貝甯、喀麥隍、尼日利亞等國。

    一路上,戰斗時斷時續。剛開始,部族戰士尚有能力反撲,但羅亦安等人能不斷地從直升機上獲得補給,並不時駕機飛到部落戰士前段,截斷其求援的企圖。給予他們迎頭一擊。如此反復幾次後,部落戰士彈盡糧絕,一夜間返回石器時代,再也無力反撲。

    其實,羅亦安完全可以在沿途解決這群部落戰士,為了避免在空曠地帶被直升機捕殺,這群非洲土人只能沿著叢林不斷向東,過了喀麥隆之後。他們已開始使用簡陋工具的、樹枝制作的弓箭還擊武裝到牙齒的追蹤者。但羅亦安有意識地放他們一馬。把他們向中非驅趕,而哈克‧貝里三人經過一個月的恢復訓練,已完全沉浸在獵殺游戲中,他們樂得羅亦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斷地玩弄著各種新花樣,忽兒兜頭截擊。忽兒咬尾斷腰,忽兒蛙跳向前。設伏誘殺,變著花樣折磨著那群可憐地綁架者。

    羅亦安接听的是譚彩玲的電話,自打追殺行動開始,譚彩玲隔日便是一個電話,不久,金慧珠也加入到其中,她乘機飛臨國內較為安定的喙麥隆,坐鎮非洲,每日都要騷擾羅亦安一遍,目的都是要求羅亦婁盡快返回。

    “譚姐,你說的不對,不是這個道理”,羅亦安有開始每日的解釋工作︰“規則,整個世界都是存在一個潛規則的,我們跨國公司一定要按照國際慣例行事,而我說地這種規則,不是我們媒體說地那種半拉子國際慣例——只講對自已有利的,不說對自己不利的。

    有個潛規則就是︰男人之間的相互尊重是由拳頭爭取地;民族之間的相互敬畏是由征服帶來地,國家之間的相互忍讓是由戰爭打出來地。我的客人受到了綁架,我按照國際慣例支付了贖金,贖回了我的客人。但如果我就此認為,錢已經付了,我們彼此就能睦鄰友好,和平共處,那時我白痴。同時,我也破壞了國際慣例。

    國際慣例是︰以牙還牙,以血換血。我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我比必須向他們證明,這種挑戰是錯誤的,錯得很厲害,而我決不是他們今後的提款機。所以,我就必須追殺,必須用他們的血來洗刷我的恥辱,這就是規則。

    我舉個例子︰二戰過後,我們免除了日本的戰爭賠款,最後,我們獲得了什麼?我們收獲了一籮筐鄙視,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國際上認為我們沒有戰勝國的覺悟,不索要賠款是破壞了慣例,而日本人則嘲笑我們不知道該怎麼當戰勝國。他們拿著從我國燒光殺光搶光奪取的財富,在戰後獲得迅 發展,回過頭來,再度來鄙視我們。想想看,如果我們每年派專使去日本追討戰爭賠款,如此反復20年,小日本現在能趾高氣昂嗎?現在也同樣!戰爭一旦開始,就不是兩個農民在菜園打架,一碟件酒花生米的謙讓就讓爭斗停止。我付了錢,然後乖乖走開,待在角落里欣賞自己的‘寬宏大量’,如此,我就能獲得綁架者的尊重和欽佩?不,按照慣例,我的人遭受了綁架,我的權益受到侵害,我有權報復。至于怎麼報復——我已經支付了費用(贖金),消費者權益你知道嗎?所以,選擇權在我……報官?!拜托,他們能不保護自己國家的國民,反而保護我嗎?所以我只能響應自古以來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拿起武器!——這是進化論,這是叢林法則,這是國際慣例,這是科學。不是兩個農民在菜園打架,也不是中庸之道。

    我現在身處中非叢林,你認為我該舉著手,搖著白色短褲走上前,去與他們談判,告訴他們‘子曾經曰過的︰人之初,性本善。以善養人,然後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由是——讓我們和平共處吧’,你猜會發生什麼?”

    譚彩玲發電話里咯咯咯笑了,既然無法阻止,她只好選擇忽略,徹底遺忘那些血淋淋的內容,她喘息著說,主動為自己尋找著借口︰“瞧你說的……好,你們男人間的事我不攙和,我也不想再听到什麼,你自己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羅亦安大大咧咧地回答︰“放心,我和超人唯一的區別是我把內褲穿里邊了……當然,我的內褲也是白色的。”

    電話里傳來嘔當一聲。隨即斷了線。隱隱,還有譚彩玲笑不可抑的尾音,渺渺如絲。定是譚彩玲笑不可止,失手跌落了電話。

    羅亦安棖然若失地收起電話,扭頭對胡恩說︰“我對這場游戲厭煩了,讓我們結束吧。”

    胡恩點頭,指點著叢林深處,低聲說︰“前面就是我們飛機地墜毀點。附近有一座廢棄的訓練營。原先是我們的訓練俑兵的地方,現在也是我們這次的交易點。你看——”

    羅亦安招手喚來了馬克等人,說︰“讓我們給它劃上句號吧,我需要兩名志願者。與我的人繼續前進,其余的人就在這兒建立前進營地。看守直升機。”

    馬克首先響應︰“不錯,我們浪費了大多的時間。兩位,再不結束,薇薇安小姐要求你們額外付費。”

    他說地是哈克與湯姆。這場持續半個月地追逐,前後動用了30架次的直升機,隨著羅亦安等人深入非洲內陸,薇薇安又調來一架小型運輸機專門為直升機補給。哈克與湯姆的保鏢前後已換了三撥,傷亡了十數人。而進入非洲內陸後,沿途各國的防空力量逐漸加強,飛機再也不能無所顧忌地亂飛,因此,也額外增加了不少費用,現在薇薇安已火冒三丈。

    哈克與湯姆相互看了一眼,悻悻然地聳了下肩膀。但沒等他們開口,羅亦安繼續說︰“下面地行動是另外一場任務,我會為此另外付費,坦白的說,我需要進入巴朗杰雨林深處取點東西,所以,自願者一旦參加,今後生死各安天命。”

    哈克自言自語地說︰“這個雨林內有什麼?中非地工業品80%依靠進口,能出產什麼?對了,雨林內有非洲特產的烏木,還有……鑽石,中非地鑽石很有名,叢林部落愛拿鑽石換導彈,不會是為了‘血腥鑽石’吧。”

    沒有人回答。

    湯姆咽了口吐沫,開口說︰“好吧,花了這麼多錢狩獵,難得有人給我付費,我也掙點汽油錢……算我一個。”

    哈克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映,馬克立即退後半步,示意讓他優先選擇,他反問︰“你付多少錢?”

    羅亦安沒回答,反而望向了胡恩。胡恩邁步上前,挺胸答︰“十萬美元,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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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克響亮地吹了個口哨,說︰“十萬美元!這不是汽油錢,是一般游艇的價錢。干了,算我一個。”

    羅亦安追加一句︰“不能帶保鏢。”

    “同意!”,哈克與湯姆同時回答。

    僅僅耽擱了片刻,眾人到飛機上補充完裝備,再上路時,殘余的六名綁架者已脫離了羅亦安他們的視線,散入叢林。熱帶雨林生命活躍,一旦那些非洲土人潛伏不動,在濃濃的綠葉下尋找他們的身影,就像到大海撈一根針一樣艱難。整整一白天的工夫,眾人沒找到了一個綁匪,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已知道徹底無望。羅亦安不願再在綁架者身上浪費時間,在通知馬克提高警惕後,便帶著大伙向叢林深處挺進。

    一提到非洲雨林,國人腦海里常浮現出一部央視片,那部介紹非洲雨林的片子描述了非洲雨林的季節性更替——雨季是森林,旱季是沙漠,而片中所說的非洲雨林,就是毗鄰撒哈拉沙漠的薩拉馬特雨林,正好在巴朗杰雨林北方。但實際上,這塊位于乍得盆地上的雨林,其季節性更替不僅在非洲是唯一的,在世界範疇也是絕無僅有。

    而中非的雨林卻不是季節性雨林,但由于人類在這里生活的歷史遠超出南美,這片雨林內過于凶 的野獸都是人類吃剩下的,它們很少有主動攻擊人類的企圖。同時,這片森林茂密程度雖與南美叢林不相上下,但其樹種過于單調,走了許久,入目的都是些香蕉樹與參天的棕擱。

    哈克與湯姆雖然走在隊伍里,但仍免不了濃重的富人習氣,兩人都不願當先開路,也不願壓後護衛隊尾。好在羅亦安人手足夠,便不與他們計較。他與胡恩等四人輪流上前,用砍刀在叢林中開出一條通道。誰累了便撤下來休息,一路且行且走,倒也悠閑。

    叢林中不時傳來猿啼,隊伍曾與數只非洲大猩猩擦肩而過,看到這些侵入其領他的陌生人,雄性猩猩們拍著胸膛,扯著嗓門大聲吼叫。雌猩猩則抱著孩子躲入樹上,骽行人呲開大嘴。露出利齒以示恐嚇。大猩猩的丑態沒能嚇倒行人。但那張從沒刷過牙的嘴里噴出地氣味倒是讓羅亦安他們退避三舍。

    混血兒瓦努努爾是個經驗豐富的叢林獵人,有他在前方開路總是令人放心的,他能根據樹葉的搖曳聲判斷出不同的叢林動物。他領著眾人一路上,避開了許多大型動物群。比如一群野生大象。很難以想象一貫溫順的大象結群遷徒時的氣勢。在密不透風的森林里,那群大象旁若無人地向前奔流。稍小地樹木,它們只需用那幾十噸的身體輕輕一蹭。伴隨著一陣沉悶的響聲,碗口粗的樹木像火柴棍一般被折斷;稍大一點地樹木,大象長鼻一甩,獠牙輕輕一擦,整個森林為它讓開了道路。

    大象走過的道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即使是獅子也不敢踏上這條象路。

    到便宜了羅亦安他們,他們順著這條象路輕松前進了很長一段路,直到過于偏離目標,他們才重新進入密林。

    一路上,胡恩手持著衛星定位儀,不定地校正著大家的方向,哈克與湯姆完全是以度假地心態隨著眾人前進,根本不問東西南北。羅亦安只是約略知道此行的目的,但任務的詳細內容他也不十分了解。想到不知道還要在林中耽擱多久,眼見長老選舉的投票日漸漸臨近,他漸漸有點憂急不耐。表面上的鎮定自若,是迫不得已,在哈克與湯姆面前裝深沉。現在,隨在胡恩的腳步前行,他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漸漸的,密林稀疏起來,恰好輪到肯塔亞上前開路。

    這是一位擁有四分之一白人血統的混血兒,他的膚色不像瓦努努爾那樣黑如咖啡豆,體貌特征上更接近于白人,體格較為粗壯。他揮舞著砍刀,砍下幾片芭蕉葉,用靈巧的雙手為眾人編了村頂遮陽帽。在開路的過程中,仍不忘娛樂自己,嘴里不時哼著黑人說唱樂。哼哼唧唧的嗓門倒讓哈克與湯姆來了精神,他們不時隨著肯塔亞的歌聲吼上兩句。

    落日的余暉為整個森林披上了一層金色,樹林的邊緣處,肯塔亞蹲下了身體,不停地抽動著卑翼,像是發現了什麼。整個隊伍停頓下來,大家相互打著手語,詢問著情況。“獅子嗎?”羅亦安打著手語問。他也嗅到了一絲古怪的氣味,風中傳來的氣味像是帶股奶腥味。

    “水氣,前面有湖、有奶牛、還有……說不上來的東西。”肯塔亞打著一連串的手語。此時,大家已列出戰斗隊形,警惕的蹲坐在草叢里。

    胡恩一擺手,瓦努努爾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摸上前去。不一會兒,通話器里傳來幾聲喉語,示意︰安全。

    胡恩舉手,在通話器上彈指兩下,這是解除警戒的信號。隨即,他有或長或短的輕敲通話器四下,這是搜索前進的暗號。羅亦安摸上前去,與胡恩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照顧隊尾,自己俏無聲息的移動著腳步,順著氣味兒向前摸去。

    這是一種標準的波浪式武裝偵察隊形,隊伍的最後一人越過隊首警戒的人,向前搜索數步後停止前進,而後,隊尾的人再度越過整個搜索隊伍,邊交流情況邊向前探路,整個隊伍呈波次不停向前運動,直到確認周圍無危險。

    越過了瓦努努爾,羅亦安已來到密林邊緣。這是一條河流的分叉,一片小小的窪地上,數只狒狒正在水邊嬉戲。一陣水聲嘩嘩,河里突然伸出一只大嘴,打出一個震耳欲聾的響嗝,那是一只大河馬正心滿意足的在爛泥里打滾。

    水坑邊,幾只懶洋洋的犀牛飲飽了水,邁著旁如無人的步子,恥高氣昂地向林中踱去。

    還有一個聲音發自密林邊緣,那些高高低低的香蕉樹,碩果累累,正發出誘人的香氣,一陣單調的伐木聲從碩大的香蕉葉里傳出來——吭吭吭,吭吭吭。

    一只狒狒在香蕉村間跳躍著,在伐木聲的間歇里聲嘶力竭地尖聲叫著,聲音里充滿了恫嚇,但那砍伐聲卻不為所動,繼續單調地回蕩著。順著聲音向前摸去,頓時,一個誘人的,嬌小的身材印入羅亦安眼簾,一時之間,他不知該怎麼形容眼前的情景。

    人常說非洲是色很的天堂,因為這里的女人都是“無上裝女郎”,此言果然不假。

    那林葉間那個砍伐聲來自一個小孩——確確實實是個小女孩兒。她的身材僅有一米左右,瘦小嬌弱,看上去不過十歲光景,然而,這個幼童般的身體上卻長著一對發育成熟的,挺翹的小乳房。一個樹葉編成的草裙簡單的扎在腰間,那嬌小的身體上身赤裸。從側面看,那對小乳房是完美無暇的扣碗形,優美的弧線頂端,黑色小孔頭向上聳立著,不大不小,象兩個閃光的紫葡萄。隨著她的運動調皮的顫動著,陣陣波濤洶涌動蕩,令人忍不住產生撫摸的欲望。可惜,那幼小的身材卻又給人強烈的犯罪感——僅僅注視也是一種罪過。

    “小人國?樹人?魔幻?”望著這位奮力砍伐香蕉的幼女,無數的疑問浮上心頭,羅亦安禁不住失聲自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07
第107章 毒器

    一聲尖厲的驚叫響起,香蕉樹下的小女孩發現了全副武裝,臉上涂著油彩的羅亦安,她丟下了刀,小手半捂在嘴邊,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隨著她的尖叫,“嗖”地一聲,蕉葉尖飛出一個物體,眨眼間,那物體飛臨羅亦安脖頸。

    “撲哧”——在那東西扎上脖子前,羅亦安一把撈住了它。攤開手,一根褐色的木刺躺在他手心。剛才的動作過于 烈,緊忙間顧不上控制力量,那根木刺已經斷成兩半。仔細一瞧,那刺尖帶一點暗藍色,微微發出一股咖喱的甜香。

    “飛行的死神”,羅亦安一聲驚 ,連忙松手將木刺丟在地上。

    非洲箭毒木削尖做成的木刺,刺尖再抹上月籽藤的汁液,就制作成這種雙料毒箭,歐洲人將其稱為“飛行的死神”,當他人稱其為“波那迪”。將“波那迪”裝入吹管中,對準敵人噴出毒箭,中者立即面部僵硬,肺部癱瘓無法 吸而死亡。“見血封喉”這個詞最早就是形容“波那迪”的。該毒素發作迅速,可瞬間擴散全身,因而無藥可救。中毒者尸體有個明顯的特征——全身發藍,藍得令人心驚肉跳。

    羅亦安立即蹲下身檢查著手掌,看看掌心有沒有破皮。

    幸好,一路走來,雖天氣炎熱不堪,讓他脫去了長褲,但因為要負責砍樹開路,他還沒來得及脫下露指手套,此刻,手套仍完好無損地保護著掌心。羅亦安頓時松了口氣。這種毒素雖然強烈致死。但只要不與血液混合,即使吞食也無害。

    深 吸幾下,感覺不到異狀,羅亦安舉起右手、手掌向著對方——這個姿勢全世界通用,它的意思是表明“我的手並沒有握石頭。”也就是說︰“我沒有武器”。

    這是友好的象征。

    “太奢侈了”,雖然在死亡的威脅下,羅亦安乖乖舉起雙手,做出“友好”姿態。但仍不忘腹誹這叢林小女孩。由于“飛行的死神”一旦中招只有死路一條。幾乎沒有痛苦地時間。被人當作居家旅行、瞬間殺人滅口之必備良器,在國際市場上頗為搶手,成為一種比鑽石還要貴重的毒藥。拿這樣貴重的物品隨便亂扔,砸到花花草草那多不好。

    “還不如向我扔導彈。那還便宜點——勤儉是革命的傳家寶,社會主義建設忘不了。忘不了……,回頭有機會。一定給她洗洗腦”,羅亦安一動不動地舉著手,腦子里卻在胡思亂想。

    “俾格米人?!”胡恩少有地見到羅亦安擺出舉手投降姿態,他好奇地躍前察看,正與那袖珍叢林少女撞上,伴隨著一聲驚 ,胡恩也乖乖地舉起了雙手。

    “俾格米人”——這聲喊叫立刻提醒了羅亦安。湯姆與哈克听到這 喊,立刻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他們充滿感謝地向天空舉起雙臂,也顧不上對方能否听懂,用美式英語一迭聲怪叫著︰“感謝上帝……我們只是路過,沒有惡意,嗯,作客,作客,我們希望到你們部落作客。”

    “俾格米”出于希臘文,是“拳頭大小”的意思。他們身材矮小,頭大腿短,男性身高平均在1.2米,很少能超出1.4米,女性平均身高1.1米,體重在30公斤左右,真正是“掌上可舞”。

    在很久以前,俾格米人生活在非洲中部,他們是史前桑加文化的繼承人。

    由于身材矮小,力量薄弱,他們常成為其他部族的食物,被獵殺被圍捕。後來,他們逐漸遷入中非地熱帶森林中,正是由于這樣地歷史原因,8000年後的今天,俾格米人已丟掉了自己的語言。直到在叢林內發明了“波那迪”,俾格米人才徹底擺脫了做食物的命運。

    俾格米是地球上最為獨特地民族,他們男人個個都是優劣的狩獵能手,在9米開外能認出一只黃蜂地雄雌和種類。而俾格米婦女則主要承擔采集工作。各種可食植物及白蟻、果蜜、毛蟲、蝸牛等,都是日常的主要食物。中非炎熱地氣候令俾格米男女都不穿衣物,他們性成熟較早,一般7歲性機能發育成熟,開始自由的性生活。

    俾格米的毒箭是最可怕的殺人利器,在從林中,身材矮小的俾格米靈巧敏捷,羅亦安自認在有備無患下能抵御住一支吹箭,但兩支以上便無計可施。這種“見血封喉”,瞬間致死的利器讓眾人不敢異動。眼瞅著蕉葉的掩映中,一根吹箭管徐徐露出頭,木質管口上下擺動著,所指之處令眾人毛骨悚然,甚至連一根小指頭都不敢亂動。

    那名袖珍俾格米妹妹急促地說著,但這種語言眾人卻听不懂,局面一時僵持在那里。

    在扎伊爾國內也有一支“俾格米”人,但那支“俾格米”人是專門為招待游客而存在的,他們說的語言是英語,有些人甚至還精通法語。眼前這群俾格米人是真正的叢林俾格米人,他們說的語言,即使精通個數種土語的胡恩也听得滿頭霧水。胡恩、瓦努努爾、肯塔亞輪番上陣,他們連續變換著數十種不同的非洲土語與對方交流著。這數十種不同的非洲土語表達了一個意思︰“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路過。”

    這些話,砍香蕉的和些妹妹似乎一句也听不懂,隨著時間的推移,蕉葉下的吹箭管越聚越多。而羅亦安是重點照顧對象,渾身上下有四五支吹箭對準他,讓他不敢表露絲毫敵意,只顧憨笑著,向袖珍妹妹點頭。

    一名俾袼半獵人的到來打破了對峙的僵局,他手里揮舞著一個三四倍于其身高的管狀物,嘴里飛快地說著話,從眾人面前跑過。僅僅用眼角掃了一下這群高舉雙手的不速之客,便扭臉骽袖珍妹妹說出一長串的話,手里還不停地揮舞著那軟軟的管狀物,加強著自己的語氣。

    “象鼻!一根象鼻”,羅亦安用法語說出了這句話。那個俾格米男人手里揮舞的是一根大象的鼻子,看情形像是剛割下不久,切口處肉色紅潤,但整個象鼻明顯地帶著不祥的藍色。

    胡恩點頭同意了羅亦安的判斷。他打斷了俾格米男人的說話。反復用多種非洲土語重復一個意思︰“我們願意幫忙!”

    這次,胡恩地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那名俾格米男人立即回答了他地問題,無窮努爾在一旁為羅亦安翻譯︰“他說︰他們剛才獵殺了一頭大象,正需要人幫忙搬運。如果我們肯幫忙——用我們更加鋒利的刀——他們願意付給我們一條象腿。”

    “胡恩先生答應了”,瓦努努爾最後說︰“他告訴對方願意用一把獵刀一一鋒利的獵刀——交換那條象腿。並願意無償幫助俾格米人搬運大象。”

    隨著瓦努努爾的話音落地,蕉葉下那些吹箭管縮了回去。一張張蕉葉撩開,七八名個孩子歡 著竄出來,圍著那手持象鼻地獵人舞蹈起來。

    </td></tr></table>確實是孩子,俾格米人七歲就發育成熟。這群孩子也只有三四歲大小,全是男孩子,渾身上下不著絲僂,身高不足60公分,比個猴子大不了多少。他們舉著吹箭管,搖搖擺擺的繞著手持象鼻地勇士,咿咿呀呀的歌舞著,歌聲帶著濃郁地土風氣味。

    “我們竟被一群孩子俘虜了。”哈克沮喪的嘟囔著。湯姆則連連吐著吐沫,仿佛要將晦氣一同吐落。

    胡恩尷尬的放下雙手,沒話找話得說︰“這是一支俾格米撫育部落,平常,一支俾格米部落最多二三十人,這支部落光孩子就有七八名,一定是專門培養獵手的撫育學校。”

    一群孩子歡 著奔向那名獵人的來路,另一半孩子則簇擁著手持象鼻的獵人,向叢林深處走去。那名來香蕉的袖珍妹妹跳落到地上,邊與胡恩打著招 邊用肢體語言示意胡恩跟他走。這種非洲肢體語言帶著強烈的韻味,仿佛是舞蹈一樣。她胸前兩團結實的乳房隨著這肢體的舞動上下跳蕩不停,讓哈克與湯姆夸張的做出眼暈的表情。

    地上躺著的這只大象,明顯就是羅亦安路上遭遇到的那群大象里的一只,那高高的身軀確實是個龐然大物,光其大腿就比羅亦安高了一截,龐大的身體好象一座山似的躺在地上,兩根粗大的象牙已失去了光澤,相對那巨大身軀的是兩只小眼楮,尚直鉤鉤的瞪著虛空。難以想象,這只體重十余噸的成年公象曾讓一群武裝到牙齒的職業獵殺者退避三舍,現今身上僅中了四枚“波那迪”短矛,卻渾身發藍、靜靜地躺倒在地上。

    死亡是瞬間來臨的。發狂的大象可以讓周圍樹倒層塌,甚至連四五噸左右的重吉普都不敢與狂象正面骽突。大象會把它掀翻在地,再踏上笨拙而沉重的大腳,讓吉普變成一堆廢鐵。但現在,大象周圍的樹木完好無損,似乎整個象群都沒能察覺它們已失去了一位伙伴,因為,在倒地的大象周圍,象群的腳印沒有絲毫紊亂,它們仍不慌不忙地向前奔流,全不覺得死神已悄然來過。

    遠處林間,一枚巨大的山欖樹果實從空中落下,砸在地上的聲音在森林里回蕩。這種山攬樹果實是大象的最愛,果實落地的聲音總能將它們吸引過來。

    成熟的山攬樹的果實跟西瓜差不多大,比椰子還要堅硬,這樣一枚果實就相當于兩公斤重的、營養豐富的食物。對于那些能夠把它打開的動物來說,果實是大象的主食,這些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含有豐富的能量,這也是一種珍貴的禮物。但一枚果實還不足以喂飽非洲這種最大的陸地哺乳動物。所以大象學會了盡可能多地利用這樣的機會。

    沒有哪一棵結了果實的樹大象不知道,每一只大象的頭腦中都有一幅森林地圖,非洲叢林的象踏就是將這些山欖樹串聯起來,形成了一條獨特地叢林通道。這條象路也救活了許多叢林迷路人,因為發現了象路,也就意味著發現了食物。對于人類來說。山攬樹的果實也是一種美味。

    可現在,山攬樹果實墜地的聲音對大象已毫無意義了。它靜靜地躺在哪兒,馬上就要被人肢解,端上盤子,成為他人的食物。而它進食用的象鼻,則要供獵象者和部落族長享用。

    當晚的情景就像是一次饕餮聚餐,俾格米人充分展現了他們那舉世聞名的大胃口。他們沒有冰箱,熱帶叢林里肉食容易腐爛。相對于他們嬌小的身體。

    這樣大型地獵物也不容易獵獲。于是他們將這些內部塞入了胃里。一次吃掉了相當于他們體重地肉食,又吃下60只一串的香蕉作為佐餐。吃完後,他們便個個挺胸凸肚躺在堅硬的“床上”,肚皮幾乎要裂開來。甚至疼痛得整夜呻吟。

    但第二天一早,他們又神氣活現地爬了起來。繼續向大象的尸體進攻,吃下同昨天一樣多地食物。而後繼續倒在床上呻吟。

    據說拒絕非洲人遞上的食物,是對主人一種大不敬地行為。但羅亦安當天夜里卻堅決地拒絕了俾格米人遞上的食物,甚至不惜為此與兩名混血兒翻臉。

    “我有胃潰瘍”,羅亦安用這樣地理由拒絕吃俾格米人遞上的食物。

    這個理由足夠了。大象是被毒殺的,對胃部完好的人來說,即使吞食“波那迪”毒素也會安然無恙,但對于患有胃潰瘍的病人來說——哪怕是輕微得胃潰瘍,一點點月籽藤汁液就會要了他的命。中世紀時,西方貴族常用這種方法謀殺患有胃潰瘍的政敵——與敵人吃下形同的食物,自己安然無恙政敵卻瞬間斃命,這種變態的快感也令一代教皇痴迷。曾經有段時間,“我今晚要與教皇共進晚餐”成了無知羅馬貴族的炫耀,但從沒有人這樣炫耀過︰“我昨晚曾與教皇共進晚餐。”

    在芭蕉葉搭成的村落中,饕餮聚餐就在村落空地的一棵大樹邊舉行,俾格米人烹制著剛肢解的大象,沒有流動水可以將它清洗干淨,它血淋淋的皮還仍然留在火旁,眼前唯一的調味品就是一大堆鹽。當胡恩正拿起一塊肝髒一樣部位的時候,一個非洲聲音喊道“開動”。胡恩隨即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在那塊肝髒上舔了一下。哈克與湯姆則苦著臉,拿著一根不知是什麼部位的骨頭,裝摸做樣地啃著。瓦努努爾與肯塔亞雖然也在吃,但看他們的表情,也沒有香甜的意思。

    唯獨羅亦安打著胃潰瘍的借口,拒絕了俾格米人遞上的象肉,卻啃著對胃病極為有害的壓縮干糧,一口接一口,似乎有意嘲弄著大家,他滿臉甘甜的表情,讓眾人恨得牙癢癢。

    這還不算,等大家吃飽之後,他煞有其事的向眾人介紹說︰“知道非洲的野生動物是個什麼狀況?非洲叢林的樹葉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平和。它們用一種致命的混合毒素來保護自己,其中包括丹甯、馬錢子堿和氰化物。而非洲疣猴專門靠吃樹葉為主。經過漫長的進化,它們胃里產生了能使毒素中和的大量細菌,一天吃下去的毒素足以將一個人毒死好幾次。

    對了,我們還要說說大象,大象也吃那些樹葉,你們以為它體內沒有毒素嗎?非洲人吃大象,就好像猴子吃樹葉一樣,它們體內已經有了機體,所以沒事。無窮努爾與肯塔亞生長于斯,他們吃下這些象肉,也許沒有什麼反應,哈克、湯姆你們兩個嘖嘖嘖……

    讓我們再說說猴子吧,艾滋病知道嗎?艾強病就是起源于非洲,在非洲青猴身上發現的。現在非洲的艾滋病是個什麼狀況——前不久,動物保護組織曾經公布說,非洲獅子有五分之一患上了艾滋痴。你們膽子可真大,竟敢冒著生命危險,來非洲吃野生動物,得,你們以後離我遠點……”

    羅亦安話沒說完,哈克已面色蒼白。湯姆則直接連滾帶瓜的竄到茅草層後,一陣陣劇烈的嘔吐傳來,剛才吃的他全吐了出來。這還不夠,他仍扣著嗓子眼,跪在地上干嘔。

    哈克听到那陣嘔吐聲,臉色漸漸變綠。羅亦安又笑盈盈的上下打量著他,堅持不了多久,他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竄出,邊跑肚里的食物像噴泉一樣噴出,不久,茅屋後的嘔吐聲變成了二重奏。

    胡恩面無表情的吩咐肯塔亞︰“去,拿個鏟子,把他們的嘔吐物掩埋起來。這樣糟蹋食物,部落人看見,會很不高興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非洲叢林的黑暗不同于城市,那是沒有半點燈火的黑夜。饕餮大餐已接近尾聲,俾格米人似乎很明白自己餐後的狀況,他們提早為羅亦安等人安排了住所——三間茅草屋緊挨著篝火,似乎是村落內的招待所,周圍沒有其他的房屋。林後的嘔吐聲也沒引來俾格米人的注意。

    “你不該這樣恐嚇他們。”胡恩板著臉對羅亦安說。

    “還是嚇一嚇的好”,羅亦安意味深長的說︰“你看這兩個人一臉色相,我懷疑他 們是否有戀童癖,讓他們吐一吐,吐光了會渾身無力,也省得給我們惹麻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08
第108章 搏斗是夜月黑風高。

    帳篷外咯吱咯吱的古怪咀嚼聲喚醒了羅亦安,他挪動身子,畏縮了一下,全身的肌肉抗議著睡在堅硬的地板上,恍惚之間,他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夢見自己仍在追殺,那些臉上劃滿紋飾的非洲獵人,正在用鮮血湮滅了他。

    透過半掩的草簾,遠處,篝火邊胡思正打著盹,數個小狗樣的東西圍攏在篝火邊,而屋外遍布全村的呻吟聲,古怪的咀嚼聲,還有跳躍不定的油燈光亮喚起了他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拼湊起來了。

    突然地,羅亦安知道那咀嚼聲意味著什麼。那是一群非洲鬣狗,它們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已大搖大擺地闖入了營地,旁若無人地在篝火邊咀嚼著人們丟棄的骨頭。

    風中傳來濃烈的臭味,那是鬣狗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身材靈活的它們鑽進尸體里面,搶食富含維全素的內髒。故而渾身沾滿腐臭味。這種臭味令人難以忍受,而從屋里看,篝火邊的胡思顯然醒著,也正在為這臭味煩惱。他雖然在裝睡,但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尤其是鼻子,緊緊皺著,屏息忍受著那看的臭味。

    羅亦安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腳,站起身,撩開草簾走出茅屋。他步伐堅定,絲毫沒有掩飾行藏的念頭。

    鬣狗是極其凶 的肉食動物,它既沒有獅子的力量,也沒有獵豹的速度,既沒有貓針動物的利爪,也不會象豹那樣爬樹。它也完全沒有其他食肉動物那健壯地體型。然而,在陸地食肉動物中。鬣狗被認為是僅次于獅子的獵手。這種走起路來拖泥帶水的、貌似憨熊的動物,它捕食時表現出的智慧,常令人瞠目結舌。鬣狗都是成群結隊行動的,它們捕獵時就像一支軍隊一群行進,精擅分工協作,甚至懂得設置誘餌與伏擊。它們寬大的上下顎一旦咬合,可以把堅硬的象牙嚼碎,可以完整地從獵物身上撕下一塊血肉。在這樣聰明地捕食者面前。任何掩飾地花招也無效。

    胡恩一定是大意了。進入俾格米人村落後,他的精神完全放松下來,獵殺大象後的濃重血腥氣、俾格米人的體味以及村中其他雜亂聲息,掩蓋了鬣狗逼近時地動靜。即使偶爾覺得不對,他也大意的認為有俾格米人。他們會出面應付。刹那地失神讓他深陷鬣狗的包圍中,只好靜靜裝睡。等待救援。

    鬣狗自喉嚨里發出低低地威脅聲,它們並未停止進食。一群成年的鬣狗可以自獅群里奪食,讓獅子丟下獵物夾尾遁逃。以它們的眼光看來,這種兩條腿的動物沒什麼可怕,除了比俾格米人稍微高大一點,看不出對它們有什麼威脅,他們一邊自喉嚨里發出護食的亂叫,一邊繼續進食著。胡思睜開了雙眼,擔憂地看著赤手空拳逼近的羅亦安。

    一頭鬣狗停止了進食,脖頸上的鬃毛聳立起來,尾巴夾得緊緊的,骽羅亦安齜開了惡臭的大嘴,唇邊齒尖尚殘留著血跡。胡恩張開嘴無聲的用唇語提醒羅亦安,謹防襲擊,羅亦安目光稍一游移解讀著胡恩的唇語。一瞬間,那只鬣狗竄了起來張開大嘴咬向了羅亦安的喉嚨,與此同時,兩股惡臭無聲無息的自背後襲來,一股腥風直撲羅亦安的兩條腿。

    羅亦安輕輕一縱,避過了撲向腿的鬣狗,身體在半空中一扭,食指中指並攏,揮手輕輕一點撲向他喉嚨的鬣狗鼻尖。

    僅僅這麼一指,應聲而起的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被他點中的那只鬣狗全身肌肉劇烈收縮,渾身顫個不停,像一團爛肉般跌下去,掉在地上仍抽痙不止。不過這時,那只鬣狗已喊不出任何聲音,只是不停的抽搐。

    鬣狗的慘叫嚇壞了其余幾只鬣狗,那些鬣狗扔下食物,聚攏在一起,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吼叫,似乎在商議著什麼。

    羅亦安神態輕松的迎向那群鬣狗,群狗低鳴著,狗背弓起,前爪緊緊地抓住地面,脖頸處鬃毛聳立。

    帳篷內的俾格米人已被那聲鬣狗的實叫吵醒,但他們舔著大肚子,有心無力的扶著茅屋門,只剩下尖叫的力氣。

    哈克與湯姆服了嘔吐劑,當晚已吐的七葷八素,他們拿著槍滾倒在窩棚口,連拉開槍栓的力氣都沒有了。瓦努努本與肯塔亞既要保護哈克與湯姆,又要救援胡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幫助羅亦安。

    就在一片嘈雜聲中,鬣狗行動了,它們或分進合擊,或上下掩護,或左右穿插、前後夾擊,像一支軍隊一樣展開了全方位的立體進攻。羅亦安惟有一支空手左遮右欄,抵擋著鬣狗的攻擊,奇怪的是被他的怪手接觸到的鬣狗,就像是挨了一擊,僅用高壓電棍一樣,鬣狗們諢身抽搐,口吐白沫,毛發聳立,悲鳴不止,所有挨過他一擊的鬣狗立刻失去了面對他的勇氣,只顧夾著尾巴圍著他亂轉。

    羅亦安竄向了狗群中體格最大的那只雌性鬣狗。這只雌鬣狗是這群狗的首領,它一直躲在隊伍後面,用低低的吼叫聲指揮著群狗進攻。

    羅亦安躥出的身影引來狗群一陣大亂,自胡恩左右立刻躥出幾條黑影,加入了戰團。這幾條狗剛才一直在監控胡恩,現在看形勢危急,不得不躥出,意圖攔阻羅亦安。

    胡恩得空一個魚躍,又連翻幾個跟頭脫出險境。他半蹲在地上拔生手槍,飛快地板開槍擊,朝斗場望去,準備尋機開槍。

    狗構勇敢的向羅亦安撲來。羅亦安滿臉的殺氣骽雌狗的鼻尖伸出了食指與中指。這會兒,胡思看清了羅亦安的動作,那兩根指頭輕輕的點在雌狗溫潤地鼻尖,接觸前的那一刻,指尖突然冒出一朵微小的藍色電火花,隨即。雌狗發出一聲悲鳴,眼眶的眼珠 然突出,“噗”的一聲,兩個眼球漲到極點發生了爆裂。羅亦安身影一閃讓到側面,避開了濺出的眼球物質。

    胡恩當機立斷,骽那兩只瞎眼眶打出兩槍。“鐺鐺”,槍聲震動著夜空,精確的彈著點剛好蓋住了羅亦安給雌狗留下的傷痕。

    “干得好”。羅亦安禁不住夸獎。

    槍聲也驚醒了狗群。群龍元首地鬣狗群一轟而散。羅亦安也無心追殺,他站在那里目送著狗群逃入叢林,方轉身問候胡恩。

    “還好嗎?”,胡恩幾乎與羅亦安同時脫口而出這句話。羅亦安沒來得及回答。胡恩緊趕著又問︰“沒被咬上吧?小心,它們可能有狂犬病。”

    羅亦安輕松地撢了撢衣服。晃動著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回答︰“沒什麼。啊,我需要洗洗手。”

    窩棚里躥出地瓦努努爾突然擺出一個姿勢,嘴里怪叫著,用笨拙的漢語 喊著︰“李小龍,李小龍。”隨即,他又連續學著李小龍的怪叫,喊道︰“Chinese功夫,真棒。”

    羅亦安悚然動容,在這個荒僻的非洲叢林里,都有人知道“李小龍”地名字,這不能不使他肅然起敬。骽大家歡 的掌聲,羅亦安配合地做了個羅圈揖,復擺出中國武術地傳統造型,迎接大家的掌聲。

    剛才那番戰斗雙方都快如閃電,只有胡恩因角度關系,看到了羅亦安指尖放出地電火花,其余的人甚至分不清羅亦安在黑暗里用的是指還是拳,不過,胡恩錯以為羅亦安手心藏著一件秘密武器,為了不讓外人見到組織的秘密,他及時開槍掩飾痕跡。而其他人則完全拜倒在羅亦安的能力之下,好在李小龍宣傳的中國功夫深入人心,他們便順利成章將之歸結到中國功夫的神奇之上。

    他們對中國功夫的理解,雖完全超出了體能範圍。但文學作品中的中國“內功”,其神奇有過之無不及,所以,羅亦安也沒花多少功夫解釋,他怡煞自得地將所有的殺耀歸功于“Chinese功夫”,施施然地倒背著手,在眾人的歡 中緩緩踱回自己窩棚。

    夜色正沉,雲淡星黯。

    騷亂過後,許多人失去了睡覺的興趣,羅亦安昂臉躺在茅草屋內,忍受著爬都爬不起來的哈克與湯姆的 噪,他倆正嚷嚷著拜師學藝,希望羅亦安能教會他們“Chinese功夫”。胡恩則領著瓦努努爾與肯塔亞清理著篝火現場,著力將殘羹冷炙埋入地下,免得再引來不速之客。

    據說,李小龍生前在接受采訪時,明確承認自己“沒有練過任何內功”。故此,所有紀念李小龍的影片、書籍都不敢指明李小龍內功高深。倒是那些作品里強調,李小龍暫用過一台詳機器、用電流刺激自己的肌肉,這是導致其猝死的直接原因。

    然而奇妙的是,李小龍的成功卻未能動搖人們對“內功”信心。

    李小龍生前把別人鍛棟內功的時間用來鍛練肌肉,結果把那群自稱練過“內功”的“武林名宿”打得滿地找牙。那些“名宿”不敢挑戰泰拳、不敢挑戰西方搏擊,他敢,並且他成功了,中國功夫因他而走向全世界。但他死後,洋人們一提“Chinese功夫”,首先想到的是中國“內功”的神奇。這是何等的藝術征服力,相比之下,西方對于魔法世界的藝術夸張,遠不能令所有人如此堅信不疑。

    </td></tr></table>“那個,是二指禪嗎?”哈克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軟軟地躺在地上,抱著拉不開槍栓的德國G36突擊步槍,有氣無力地追問著羅亦安。剛才他曾從一個側面見到羅亦安伸出兩根指頭,戳向鬣狗的眼楮。

    “不”,羅亦安斬釘截鐵的否認,他可不想像少林寺前主持海燈大法師那樣,生前用電視手段造出一個騙局,死後被人戳穿,當作騙子,千古示眾。“那不是二指禪。是為了瞄準以及確定出拳方向,作出的一個習慣動作。”

    “听說你是個優秀的賞金獵人,這次你來非洲也是出任務的嗎?”

    湯姆不依不饒地問︰

    “追殺綁架者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這樣地任務不應該出動你這樣一位高手,說說看,我們下面的任務是不是這次行動的終極目標?”

    這觸及到了羅亦安的隱秘,他不悅地翻個身,說︰

    “我累了。明天還要趕路。你們的體力能行嗎……睡吧。”

    清晨,果如羅亦安所料,哈克與湯姆折騰了一夜,身體完全垮了下來。一行人不得不在俾格米人村落休整。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在林間升起時,俾格米人徹夜的呻吟嘎然而止。

    伴隨著林間第一縷陽光,整個俾格米部落活躍起來。很難想象前晚輾轉反側的俾格米人,現在卻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該干啥干啥。

    羅亦安坐在茅屋口,看著俾格米婦女帶著孩童踏上采集地路,看著俾格米男人平靜地整理著被鬣狗肆虐的營地,不僅為主命的頑強而驚嘆。

    “有人告訴我,不到非洲不知道饑餓的感覺,不到非洲不知道面包地美味”,羅亦安蹲在茅屋口,骽著胡恩嘆息說︰

    “昨夜我見到了俾格米人的狼吞虎咽,也見到鬣狗為了一點骨頭生死相搏。我本以為俾格米人今天已經吃飽,他們不會再為食物發愁,但現在看來,饑餓地盤覺深入他們骨髓,深入他們的基因。所以,每當太陽一升起他們就會不自覺地為生存而掙扎,我昨晚為他們地饕餮而嘲諷,現在想來,我錯了,我確實低估了他們的饑餓……”

    胡恩撇了撇嘴,沒理會羅亦安的自責。

    繁忙的村落里,走來走去的人們他們和羅亦安有著不一樣的膚色,他們是黑色的,羅亦安跟他們不一樣,是黃色的。然而膚色並不是造成他們不理解的原因,羅亦安或許多少體會到了差別,但這種感慨只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俾格米人的內心、非洲黑人的內心誰能明白。

    乘著眾人忙碌的間隙,羅亦安蹲著身體,像螃蟹一樣橫移著,來到胡恩的身邊,仰望著密林的深處,沒話找話的問︰“你好像並不在意這次耽擱。”

    胡恩沒有回答。

    羅亦安伸出手來,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他手上的戒指上。寶石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在胡恩臉上跳躍。羅亦安似乎專注于觀察自己的戒指,全然不顧胡恩的憤怒。

    “你不用老晃你的戒指”,胡恩壓低了嗓門,咆哮的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級別遠高于我——你不用可以提醒我這一點。不過,這次行動,對我來說就像是一次夢游,我到現在也理不清頭緒,我無法告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羅亦安繼續晃動著戒指,言語里帶上命令的口氣︰“繼續……”

    胡恩深吸了一口氣,說︰

    “我們是突然接到命令的,我並不是這次行動的首領,我僅僅在事後知道了一些行動的概況……”

    “繼續……”

    “我們接到了一個奇怪的信號,這個信號來自于我們半個世紀前廢棄的中非訓練營。那個營地雖然被我們廢棄了60多年,但營地里還有部分通訊設備,比如老式的無線電發報機。不過,這些儀器埋藏的很隱秘,不是組織內部人員壓根無法尋找到——我估計你也不清楚他們埋在哪兒,因為我也是在路上才听首領介紹的,時間相隔太久,連我們的首領都難以置信。

    我們接到的信號就是用那種老式無線電發送的,當時,全世界有多位無線電愛好看收到了這一信號,達信號來自于半年前,經過多次輾轉,傳遞到我們手中,隨後,我們的首領下達了尋找它的命令。

    我不知道那個信號說的什麼,但首領似乎很著急,他告訴我們這是組織在60年前使用的一種密碼,他匆忙間召集了所有能找見的人手後,我們乘直升飛機抵達中非,接著,我們遭到了 頭蓋臉的攻擊。

    同行的三奈直升飛機都被擊落,當時,我們有十一人幸存,但我們的首領卻當場斃命。

    隨後,我們遭受了非洲食人部族前僕後繼的攻擊,他們像瘋了一樣,不停的從樹葉下、從草叢里、從水里、從你能想象出的任何地方向我們發動突襲。在這片叢林的邊緣,我們好不容易重新聯系列組織。

    這時,我接到了通知,讓我帶領剩余人員前往科特迪瓦接受另一個人指揮。不久,一親直升飛機接走了我們,在路上,我最後的兩名白人伙伴兒死于敗血癥。隨後我接到指令與你會合,接受你的指揮。”

    羅亦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從時間上推算。胡恩等人接受命令前往科特迪瓦的時間,是在羅亦安的游客被綁架之前,但如果說和族的人提前預測到了羅亦安全抵達科特迪瓦親自處理這事,那也未免過于神奇。

    反過頭來仔細推敲一下自已的決定,羅亦安隱隱有這樣一個覺悟︰自己公司的游客在科特迪瓦與津巴布韋的遭遇,很可能只是一個局,一個引誘自己來非洲的局。當然,也許有另一種可能,在科特迪瓦確實存在這群一支接應隊伍,但這種可能性極微。至少到目前為止,這支接應隊伍還沒有露面。

    “你……”,羅亦安沉吟著,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邊壓低嗓門問︰“打從科特迪瓦開始,你是否接到過新的指令?”

    胡思瞪大了眼楮,一臉的驚愕︰“什麼?我看你總是有意無意的把綁匪向中非驅趕,最後帶我們來到墜機的這片叢林。難道……難道你不是在按指令行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08
第109章 疑惑

    俾格米人整理著隊伍,他們的狩獵活動又開始了,日復一日,每天如此。

    羅亦安望向茫茫的森林,久久無語。

    羅亦安的無語等于回答了胡思的疑問,他試探的建議說︰“你認為我們是否有必要現在與組織聯系一下?”

    羅亦安搖搖頭,輕聲說︰“組織的存在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時它這麼著急一定有什麼其它原因。說實話,從你們一到中外就遭受全面伏擊,這絕不是時偶然現象。我懷疑其中一定有什麼別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別的勢力插手。

    回想起來,那個無線電信號被眾多的人監听到,發迷信號的地點,對所有人來說不是秘密,如果有心人打算阻止你們前去,看看他們能夠動用的力量,看看你們所遭受的伏擊。我懷疑那個秘密營地現在就像菜市場一樣熱鬧,我們跑過去,以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至于組織為什麼不與我們聯系,我懷疑也是有原因的”,羅亦安說著拿出了衛星電話晃了晃,說︰“我的女友都能找見我,組織如果真想與我們聯系,會找不見我們嗎?”

    胡恩問︰“你的看法呢?”

    羅亦安推斷說︰“說實話,我一直沒能深入到組織內部,甚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只是一個組織外圍人員,由于一連串的變故,除了組織高層有少數人知道我的存在外,很多人並不知道還存在我這樣一個人……”

    羅亦安掃視著窩棚,用下巴點點窩棚里的哈克與湯姆。繼續說︰“說實話,我的勢力都是自己建立的,這些人也是由我私人關系召集。而我來到非洲純屬偶然,至于你,是一次追殺行動的幸存者,誰能知道,你還活著。現在,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讓我看似不經意間卷入選一事件的局。從組織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我已經推測出來,是何等勢力能夠讓組織如此忌諱。以此推測,我判斷,即使我們現在發出訊號。也不會有人理睬我們。”

    胡恩地地站起來,不甘心的說︰“不試試怎麼知道?”才走幾步。胡恩又問︰“究竟是什麼勢力,能夠讓組織這麼戒備?”

    羅亦安站起身來。懶洋洋的回答︰“你想想,有什麼樣的勢力能夠有能力全球監听?甚至從監听的說話聲中,比克林姆林宮的和人醫生,都提前判斷出俄國地總統有沒有患感冒。還有誰,有能力迅速煽動起中外部落對你們進行攔截打擊。”

    胡恩一言不發,臉色鐵青地鑽入了窩棚,架起發報機開始 叫他的上級。

    羅亦安沒有攔阻,他拍手喊過一名出獵的俾格米婦女,用才學到的俾格米語與對方叮嚀︰“紅豆,我要巧克力,交換。”

    羅亦安說的紅豆,不是相思豆,而是咖啡豆。全世界總共有三十四種咖啡品種,而中非就有20種咖啡豆。實際上,世界各地的咖啡品種,大都是從中外以及中非以東地埃塞俄比亞地區引種,從而散布開的。

    傳說中,大約在公元六世紀時,有位阿拉伯牧羊人趕羊到伊索比亞草原放牧,看到每只山羊都顯得無比興奮,雀躍不已,他覺得很奇怪,後來經過細心觀察發現,這些羊群是吃了某種紅色果實才會興奮不已,牧羊人好奇地嘗了一些,發覺這些果實常香甜美味,食後自己也覺得精神非常爽快,從此他就時常趕著羊群一同去吃這種美味果實。後來,這種神奇的小紅豆因此流傳開來了,這就是咖啡豆。

    到了13世紀時,在阿拉伯半島的摩卡城,阿拉伯人已懂得將生咖啡豆曬干加以烘焙,用臼桿搗碎後再用水熬煮,因而得到較質純的咖啡。這就是後世著名的“摩卡”咖啡。國內咖啡店內常標注的“摩卡咖啡,產地伊索比亞”,說的就是在摩卡城加工的中外及埃塞俄比亞咖啡豆(“伊索比亞”也許為“埃塞俄比亞”)。

    羅亦安向袖珍妹妹討要咖啡豆的行為,純粹出于無所事事。中非大叢林內雖然咖啡豆品種繁多,但在這種低海拔的情況下,出產的咖啡豆品質並不高,只有將其移植到海拔較高的山區,產出的咖啡豆才能具有高品質。比如,巴西哥倫比亞種植的雖然都是阿拉比卡咖啡種苗,但只有產于海拔2000英尺以上的山區,才能成為名品咖啡。而“麥德林”“馬尼薩雷斯”“波哥大”“亞美尼亞”等極品咖啡部產于海拔3000英尺之上。

    同時,剛采摘下來的咖啡豆也是不能直接煮泡的,必須經過烘焙發酵後才能熬茶,雖然它可以作為香料炒菜用,但它那酸澀味不是人人能夠忍受。羅亦安的搭訕一方面是閑著無事消磨時光,等待胡恩踫壁而回後,再繼續她的商議。

    另一方面,也是接這機會,進一步了解森林內的植被情況以及部落聚居情況。

    這場無聊的談話持續了近兩個小時,俾格米女人屢次表達了自己要除去采集的願望,均被羅亦安以各種借口拖延住了。等到口干舌燥的胡恩從茅屋中出來,一臉惱羞成怒的走向羅亦安時,那個俾格米女人已坐進了羅亦安懷里,一邊閉著眼楮享受著羅亦安的撫摸,一邊隨著羅亦安的話題竹筒倒豆似的交待著從林內的部落聚居的分布情況。

    羅亦安見到胡恩走來,伸手拍醒了迷醉的俾格米妹妹,從腰包內掏出數塊巧克力塞進那女人的草裙里,擺手向對方告別。

    俾格米女人是順從的,從林內的艱苦生活使她們對男性唯命是從,見到胡恩已在在羅亦安身邊,似乎正準備與羅亦安進行男人間的談話,她立刻跳上前去用小臉蹭蹭羅亦安的額頭。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我們現在放棄,可以嗎?”胡恩面沉似水問。

    羅亦安漫不經心地回答︰“可以,你這次的佣金由我支付,告訴我數目,我通知人開支票。”

    胡恩沉默了一會兒,說︰“雖然身為佣兵死于戰場是理所應當,但這次,我們南非支隊全軍覆沒。我總該知道是誰干的。也好對死去的兄弟有個交待。”

    羅亦安心不在焉的問︰“你的聯系人沒有回話?那麼現在你是否想繼續?”

    胡恩語氣沉重︰“支隊的事情不歸我管,但我帶了十名隊員,他們都是叢林高手,現在都躺在叢林里。我知道。關于他們撫恤金的發放,自會有人負責。但我想知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是死人了,如果繼續跟你干下去,我是否能得到一個新身份,我地兄弟能否得到一筆額外地撫恤金?”

    羅亦安爽快地回答︰“沒問題,告訴我,他們的名字和帳號,我現在就可以辦匯款。”

    胡恩伸出手來與羅亦安的手相握,他轉動著手掌,仔細觀察著我在他掌心這雙普普通通的手,手指修長、白淨,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

    胡恩爽直地詢問︰“我們是否應該彼此了解一下,我,卡爾‧胡恩,前南非特種兵退役少尉,南非飛鷹佣兵團第六小組組長。請問,我能榮幸的知道這次跟誰執行任務?昨晚你的手給我們展示了一種功夫,請問……”

    羅亦安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拉開夾克衫的拉鏈,向對方展示自己的腰帶。這是一根全金屬質地的腰帶。腰帶的左扣處泛著金屬的啞光。羅亦安從上衣口袋掏出兩根電源線,稍一撥弄,腰帶嗡的一聲彈出兩根接線柱。他將電源線連接在接線柱上順著和筒,一翻和口電源線的另一頭出現在胡恩眼前,這是兩根音叉狀的金屬探頭。他一拍腰間,音又頭噼里啪啦的冒出了電火花。

    “哦”,胡恩一連晃然︰“原來如此,你的腰帶能夠釋放出高壓電?在袖口這個音叉就好像是電警棍的探頭……”轉念一想,胡恩又產生了新的疑惑。

    羅亦安剛才有個拍腰間的動作,才讓音叉冒出電火花,但昨晚的搏斗中,那電火花一閃而逝,胡恩根本沒看到他有開關電源的動作。

    也許那個腰帶還有另外的秘密,胡恩沒有追問下去。不管怎麼說,羅亦安在鬣狗的反復攻擊中,不僅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而且每次出手,都能準確地戳中鬣狗潮濕的鼻子。僅憑這份眼力判斷,羅亦安的身手在今後的歷程中,不僅不會成為他們的累贅,反而要對其多加仰仗。

    “我听說,你公開的身份是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板?”胡恩對羅亦安言辭的閃爍很為不滿,自己坦白的告訴對方真實姓名,寄望在今後的合作中雙方能坦誠相待。但羅亦安卻只顧向對方介紹自己神奇的腰帶,回避了對自己身份的介紹。他帶著不滿的口氣責問道︰“先生,我們能更坦誠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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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亦安一擺手,鑽石的光亮滑過胡思眼前,他語氣冰冷的說︰“抱歉,組織的規矩你知道,你只需要記住,我是新天地旅游公司的老板就行了。”羅亦安一指窩棚,繼續說︰“那兩個人就是我們的掩護,明天我們休整完畢就起程。

    我希望盡快到達目的地。完成這項討厭的任務。”

    胡恩有點吃驚︰“明天就走?我們是否把馬克他們叫來,加強力量。”

    羅亦安壓低了嗓門,說︰“剛才那位俾格米小姑娘說︰一個月多前,森林里曾經來過一支考察隊,白人。五天前,他們離開了這個村子。按我的推算,一個多月前,正是你們墜機的同時。考察隊?!我看恐怕是另一支佣兵隊伍,我們一路前進,我負責清除前面的障礙,你負責斷後,那兩個傻瓜……”羅亦安一指茅屋說︰“讓他們居中掩護,我擔心我們要找的地方已經人去樓空。”

    進入叢林前,羅亦安又與金慧珠、譚彩玲進行了交流,在了解到公司毫無異狀之後。羅亦安又用暗語與薇薇安進行了溝通。要求薇薇安盡快趕到非洲,親自坐鎮,準備就近支援。

    這將是一段艱難的路程。第二天,羅亦安告別俾格米人繼續路上行程時,他心中有這樣的覺悟。

    樹海,連綿不斷的茂密樹海,只是在偶爾出現地池塘邊才能找見一絲林間空地,越往森林深處找樹木越是茂密。借著隱約可見的路標提示。羅亦安他們走了五天五夜。前方依稀可見那座廢棄的訓練營了。

    “我們一路順著路標走,是否太大意了?”背過哈克與湯姆,胡恩摸到羅亦安身邊,低聲詢問。此刻。羅亦安正在林葉的掩映下,用望遠鏡遠遠觀察著訓練營內的動靜。

    “這是組織過去留下的路標。用來方便訓練人員出入的”,羅亦安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動靜。頭也不回地地回答︰“這路標只有組織內部人員知道,如果連它也不安全,我們就沒必要踏入那所廢棄訓練營。”

    胡恩听懂了羅亦安的似有所指,他也舉起望遠鏡觀察著遠處,腦海里仍充滿疑惑︰“我們來時遭到了那麼強勁地阻擊,但現在,附近怎麼如此安靜?”

    望遠鏡里,遠處地訓練營一片靜寂。這訓練營貌似一處叢林部落廢棄的居住點,三間茅草層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空地上——不,說是空地,但這麼多年無人照顧,茅草屋周圍已長滿了藤蔓。許多氣生根纏繞在茅草屋左右,不注意觀察,幾乎看不清茅草屋的入口。

    原先,茅草屋周圍就是訓練場,這里林間布滿了假人與餌雷,但現在已完全看不到當時的痕跡,想必秘族人撤離時曾花了相當功夫清理。根據資料,那三間茅草屋地下,是個能居住200余人的地堡,但秘族人撤離時,曾炸毀了大部分地下建築,僅遺留下數個地穴,偽裝成叢林救難屋,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通向那些地穴的那間茅草屋門,屋門邊地藤蔓清理得干干淨淨。

    “我去探探”,胡恩自告奮勇。

    “不”,羅亦安勸阻道︰“我們先去周圍清查一下。”

    不一會,分散在四周的人員先後傳來單調的三聲輕咳,這是“一切安全”

    的信號。羅亦安打了個手勢,示意胡思為他掩護,自己跳躍著,忽左忽右地前進至屋門口。

    側耳傾听,屋內一片寂靜,林間只有蟲鳴鳥叫。

    羅亦安打了個手勢,無窮努爾在草叢中隱下身來,進入警戒。其余人則交替掩護著,進入屋前的戰斗位置。

    閉起眼楮來,羅亦安將思緒延伸出去,感受著周圍的動靜。

    這是羅亦安自地窟探險後第二次運用自己的異能,第一次便是在俾格米人的營地,用放電的手擊退鬣狗,而這一次使用的是感知能力,感知周圍電子脈骽以及生命氣息的波動。

    沒有異狀。

    除了隊員以及他們的裝備之外,在沒有其他的電子脈骽與生命氣息。

    羅亦妥招手示意眾人提高警惕,自己閃身鑽入叢林屋。

    叢林救援屋,在國外這是為迷路的旅行者歇腳用的,里面儲備著簡單的食物補給,食水。設備完善的叢林救援屋常常還有無線電通訊設備,便于迷路者 救。而在中國,這種荒野之地的無人小屋,常是鬼、僵尸等恐怖故事的靈感來源。眼前這間叢林救援屋正好印證了這一切。

    它的設施齊全︰一張快要朽壞的木桌上,擺著一部老舊的無線電發報設備,幾節跑水的電池曾為它提供過能源,但現在已毫無電量。不過,就在發報機邊的木架上,靜靜地躺著幾節嶄新的、包裹在油紙中的電池。數十個綠色的鐵罐頭,外面纏著防水膠布,很有條理地摞在電池邊,顯示這間救難屋最近又接獲了補充。

    同時,這間屋內也有骷髏。緊挨著木桌是張床,床上是具白骨骷髏。骷髏的衣服雖絲絲縷縷,但不是泛濫造成的,羅亦安伸手摸摸骨頭,骨色白淨。顯然,這具骷髏是最近才由非洲白蟻完成的作品。

    羅亦安在喉邊發出兩聲嘯叫,這是招 同伴的聲音。不久,除瓦努努爾還在林間警戒外,胡恩等人魚貫而入。

    “這是美國貨”,胡恩檢查完屋內,拿起電池與罐頭,向羅亦安解釋。有過軍隊的經歷,他對這些軍品格外熟識。這一看法同時獲得了哈克與湯姆的同。

    羅亦安檢查著骷髏的身邊,沒有回應胡恩的話。其實,不用驗證他已經知道這些補給品是美國人所為。

    使用叢林屋有個潛規則︰如果只是歇腳,而自己攜帶的食物、補給富裕,要自覺留下點食物,為叢林屋更換新補給;如果動用了叢林層內的補給,要在第一時間向最近的村落報告,讓他們為叢林屋內補充食物,以免後續的迷路者無法獲得救援。

    美國佬喜歡駕車旅游,這種起源于非洲遠古時代的叢林救難屋制度曾救了不少迷途的游客,因此,美國佬維護這一制度的念頭很偏執。據說在越南戰場上,美國兵常錯把越共設立的、潛伏窩棚當成叢林屋,每有路過都不忘留下幾听罐頭。而在這非洲叢林內食物獲取不易,只有富裕的美國佬才不在意幾听罐頭,自覺自願地遵守叢林屋規則。非洲部落做不到這點,叢林偷獵者間或也能做點補給工作,但卻沒有這麼大方,扔下一架子罐頭便走路。

    “一無所獲”,羅亦安抄著手,悵悵地說︰“他們什麼也沒給我們留下。”

    胡恩沒有顧忌什麼,一邊用目光搜尋著簡陋的層內,一邊說︰“我接獲的命令是,接應一個人,或者取回他的東西,你能確定就是這人嗎?”

    羅亦安突然豎起一根指頭,做了個噓聲動作,與此同時,眾人耳朵里傳來瓦努努爾的報警聲,伴隨著這聲報警,天空中隱隱響起了嗡嗡聲,那是直升機正在逼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09
第110章 失蹤

    胡恩壓低了嗓門,詢問羅亦安的意見︰“收拾東西,躲起來?”

    羅亦安目光盯著那具白骨骷髏,腦海里推算著撤離所需的時間︰“拿個睡袋來,把這具尸骸帶走。”

    對于探險家的尸骸,東西方有著截然不同的處理方法,西方人喜歡將其埋葬在犧牲地,並以此為榮耀。東方人則講究葉落歸根,讓尸骸魂歸故里才是對逝者的尊重。美國人來了,他們取走了所有的物品,但沒有觸動這具遺骸,這是他們表示尊重的方式。但對于羅亦安來說,這位探險者肯定是組織內的前輩,對他表示敬意的最佳方式,就是讓他魂歸故里。

    頭頂,直升飛機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從聲音來判斷,那架飛機不停的兜著圈子,尋找著,探查著叢林里的動靜,來者不知是或是敵,目標不知是否針對這里。

    羅亦安打了個手勢,哈克與湯姆立刻交替掩護著躥出屋外。在他們看來,這間簡陋的救難屋一目了然,已沒有了留戀的必要。當屋里只剩下羅亦安與胡思時,不顧胡思的催促,羅亦安不慌不忙地解開睡袋,將那具尸骸小心的揪入睡袋中,神情充滿了敬意。

    當啷啷,一個小的金屬盤滾落到地上。這個金屬盤原本壓在骨質之下,他被投入睡袋後,全屬盤從骨縫中墜落,掉落床邊的地下。

    羅亦安俯身撿起金屬盤,那熟悉的圖案讓他一眼認出這正是秘族長老慣用的身份牌,它做成項鏈墜款式,平常懸掛于頸間。羅亦安曾撿到過一枚相同款式的項鏈墜。那就是路德長老的那枚身份牌,與降魔杵一起被他在西藏之行中發現。唯一不相同地是,路德長老的項鏈牌上有十一艘船。這枚項鏈牌上有七艘船。

    羅亦安快速搜查了一遍床板,掀開枕頭,果然,枕頭下有個褐色木片。這木片只有蠶豆大小,材質非金非木。他手上的戒指才一接近這小木片,立刻發出一陣陣震顫。

    “來不及了”。羅亦安撿起那褐色木片。小心地裝入衣兜內,拉上兜口的拉鏈,他伸手一把抓過胡恩懷里的狙擊步槍,閃電般卸下彈夾。一拉槍栓,槍膛內那顆子彈叮的一聲。旋轉的飛出。一眨眼,羅亦安手中出現了一顆奇形性狀的子彈。沒有銅皮夾,整個彈頭全呈黑色。

    “嘩啦”一聲,羅亦安將這顆子彈推上膛,毫不掩飾身影地大踏步地走出叢林屋,舉槍瞄準了越來越近地直升機。

    直升機里已開始向下扔滑索。這是世界特種兵通用的突擊方式,飛機里的人順著滑索速降地面,可以立即投入戰斗。

    羅亦安一鑽出叢林屋,立刻被直升機上的人發現了。看到他毫不掩飾地骽直升機舉起狙擊步槍,飛機里的人高聲尖叫著,機艙口旋掛地重機槍拼命的掉轉槍口,轉向羅亦安。胡恩背著裝尸骸地睡袋,貓腰躥出叢林屋,見羅亦安囂張的骽直升機舉起了狙擊步槍,他驚得目瞪口呆︰“上帝,羅先生,你瘋了,用步槍打飛機?”

    羅亦安屏息瞄準——油箱在哪兒?看到了!風速多少?螺旋槳旋轉會造成氣團,子彈偏移多少?計算完畢!開火!這一連串動作都在瞬間完成,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蓋任了狙擊步槍微弱的聲音,然而,隨後的大爆炸又蓋住了螺旋槳聲。

    轟隆一聲,先是一束小小的火苗從油箱部位躥出,火焰迅速籠罩了整個直升飛機,隨即,爆炸聲才遲遲傳來,伴隨著這聲爆炸,飛機的螺旋槳爆離了機身,飛舞著,向高空旋出。機身部位則像一塊沉重的石頭,一點也沒耽擱的直墜地面。又是一聲轟隆,墜地的直升機發生了第二次爆炸,大火讓機艙內的彈藥也產生了殉爆。嗖嗖的子彈聲、手榴彈聲、炸藥聲接連不斷,此時旋到高空的螺旋槳去勢已盡,飛舞著墜落在爆炸點不遠處,噗的一聲漿葉狠狠的扎入泥土中。

    接二連三的殉爆持續了一個小時,爆炸產生的氣浪撲息了大火,但直升飛機已支離破碎。一小時過後,羅亦安等人膽戰心驚的接近了飛機殘骸。此時距離上一次爆炸已經過去了20分鐘。

    “法國人?”,簡單的搜尋過後,熟悉北約軍制的哈克搶先說出了這一結論。

    直升飛機是法國造的牌子,從殘缺不全的槍支判斷,這隊士兵裝備的也全是法式武器。在世界各國軍隊中,只有高盧雄雞才如此固執的堅持采用國產設備,完全而徹底。就連美國軍方也沒有如此,至少他們的手槍是意大利產的,班組機槍是德國的,匕首可能采用瑞士的。只有法國人才如此徹徹底底的采用本土裝備。重要的是,法式裝備還都不賴,高盧雄雞有資格如此孤傲。

    “這支隊伍沒有任何標記”,湯姆翻檢著火堆,嘲弄地說︰“不過,法國人的孤傲卻明明白白的標示在這里。愚蠢的,法國佬,也特種部隊都不知道怎麼掩飾。”

    哈克附和說︰“法國人的特種部隊,哪怕穿上草裙,也掩飾不住他們的法國味。”

    中非本來就是法國的殖民地,法國人在中外的快速反應,卻落在了美國人後面,難怪在北約聯軍里,法國人雖然保持著“光榮的孤立”,最後卻又不得不圍著美國佬的指揮棒轉。

    “撤離。”羅亦安仔細檢查了直升機的油箱,爆炸已徹底破壞了原先的彈孔。穿透力極強的貧鈾子彈頭已不知道飛向何方,在這片大叢林里想找那片帶著彈孔的油箱蓋,以他們目前的人力,遠遠做不到。好在東西已經到手,羅亦安揮手下達了撤退地命令。

    富有叢林生活經驗的瓦努努爾與肯塔亞斷後。用非洲土人的手法掃除掩蓋了眾人行走過的痕跡。羅亦安一行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迅速鑽入叢林深處。

    五天後,羅亦安來到了這片叢林的東部。爆炸發生後,他們不敢走回頭路,只好不停的向東前進,離開了茂密的叢林,來到稀疏地叢林邊緣。羅亦安布置警戒後,躲入自己的睡袋。打開了手提電腦。

    訊號順利接通。對方沒有回音。黑黢黢的睡袋里,羅亦安借著屏幕的光芒,伸出尾指輕輕的撥弄著項鏈牌上七個船帆。他在成為唯一的探索者後,秘族曾經向他交代了這項鏈牌的作用。它除了是一種身份識別牌外,還是一個夾藏重要信息地暗盒。由于鉑金的千年不腐。項鏈牌內會紀錄一些探險者臨死前留下地最重要信息。但打開這個項鏈牌需要特殊的手法,要按不同的順序撥動牌上的船帆。

    “咔噠”。項鏈牌發出一聲微響,原本天衣無縫的金屬牌突然裂開了一道微縫,羅亦安沒著急打開項鏈牌,反而骽著那條微縫感慨了牛晌。

    這是精密加工的結果,幾個部件之間,加工精度在0.0001毫米之下,契合的痕跡就會難以察覺。而加工精度再多兩個零,金屬件之間的結合縫就只能用顯微鏡觀察。

    輕輕的伸手一抹,兩片金屬毫不受力的張開。一片小小的類似膠片一樣的黑點不起眼的粘在項鏈牌內壁。羅亦安從懷中掏出一支激光筆,在這個蒼蠅屎大小的黑點上輕輕一掃,一大船密密麻麻的字跳了出來,不時還夾雜著一些黑白圖片。

    這是激光全息照片。把用激光照射過的膠卷剪戌無數碎片,每個碎片上都能反映出整卷膠卷的拍攝內容。理論上,甚至數個分子的膠片就能攜帶整個圖書館的內容。羅亦安悄無聲息的看完了整個膠卷的內容。揉揉發脹的眼楮,他抬手在電腦上輸下一個經緯度位置,然後,又像是落款一樣,落上了梅森‧懷特的大名。

    這個名字一敲出後,組織那頭立刻有了反應,甚至沒讓羅亦安等足兩秒鐘,一大串關于梅森‧懷特的信息涌上屏幕,就仿佛羅亦安剛才打開了搜索引擎。

    梅森‧懷特,英國著名探險家,有勛爵(現通譯為“爵士”)稱號,對于辛巴威(現譯為津巴布韋)古城考古做出重大貢獻,1975年考察東非大峽谷時,與整支探險隊一起神秘失蹤,當時,梅森‧懷特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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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還有當時的新聞報道,人們在他失蹤後發起了歷時三個月的天地大搜尋,懷特家族動用了上千架次的飛機,雇佣數萬人力進行地毯式搜尋,然而毫無所獲,整支探險隊像是被大地吞噬一般,無聲無息地神秘消失了——失蹤前一天他們還保持著正常的無線電聯絡。

    “神秘失蹤”,羅亦安耐不住好奇,再度打下這幾個詞查詢。在他看來,“神秘失蹤”這幾個詞是屬于貪官的,一般來說,他們都是帶著全家老小“神秘失蹤”到國外做大富翁。探險家也玩神秘失蹤?屏幕上涌出無數圖片與文字︰“1915年8月21日,一個風和日麗、能見度極好的日子里,在土耳其甦耳波灣加利小利半鳥的聖貝爾山丘上,英國陸軍部隊諾福連隊的341名官兵奉命追擊土耳其軍隊,上空飄浮著8塊長約250米,高、寬均為60米左右的巨大面包狀雲霧團。其中一塊雲霧團開始垂直下降,並很快籠罩山頂。在陽光的照耀下,放射出類似金屬般的光芒。英國士兵走向那塊被巨大霧佔據的必經之路,卻未有一個士兵從雲霧團出來。不一會兒,那個吞沒了英國士兵的雲團開始上升,並且同在空中的7塊雲霧團會合,漸漸遠離消失在北方天空。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英方向土耳其提出了交換俘虜的要求,但是土耳其堅持否認他們與聖貝爾山丘的英軍有過接觸並俘虜了他們。

    巧的是,那天恰好有新西蘭派來的第一野戰軍的22名軍人在聖貝爾山丘附近地高山上,自始至終目擊了這一種秘失蹤事件的發生,證實了英國士兵被雲團“捉”去的事實。英國曾下決心揭開這341名官兵失蹤的秘密。他們派出氣象學家在聖貝爾山丘作了非常細致的調查,但至今未發現任何異常。

    類似這樣的神秘失蹤事件層出不窮,規模最大的一次軍隊集體神秘失蹤一素,很不幸運地讓西班牙給踫上了,此案是發生在1711年,當時近4000多名西班牙士兵駐扎在一個叫派連山的山上過夜,以待後繼援軍地到來。第二天早上援軍到達山上宿營地時,軍營內柴火仍然在燃燒。馬匹、大炮也原封未動。然而就這樣一支遍布滿山遍野、浩浩蕩蕩地大部隊竟然一個不留地全部消失了。和英軍失蹤案不同的是,西班牙的這支部隊畢竟還留下一些馬匹、火炮和柴火,然而人卻全部和英軍、法軍一樣魔鬼般地神秘失蹤了。在西班牙官方文獻上曾清清楚楚地記載了這一神秘的失蹤奇案。

    更為驚奇的是1978年5月20日的一起個人失蹤事件,在美國南方地新奧爾良城的一所中學地操場上。體育老師巴可洛夫在教幾個學生踢足球射門。14歲的巴爾萊克突然一球射入球門,他高興地跳起來一叫。當著眾人的面,他眨眼工夫就失去蹤影。

    這個失蹤事件並不僅是唯一的個人失蹤事件。但它發生在新聞記者面前,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現通訊設備發達的現代,故此格外惹人注目。他怎麼失蹤的?去了何處?迄今為止,人們仍然迷惑不解……”

    “還有,百慕達也曾發生過無數“神秘失蹤”事件……

    不少研究者是這樣解釋的︰在我們生活的三維空間之外,還存在著人類無法感知的第四度空間……”

    羅亦安隱隱地感覺到對方想表達什麼,他直接輸入這幾個字“七艘帆船的項鏈牌,空格,非金非木的殘片”。貌似他正在使用一個搜索引擎,搜索相關字眼。

    突然間,屏幕跳出無數的亂碼,似乎計算機感染了病毒。羅亦安閃電般切斷網絡聯系,在脫機狀態調整著計算機內碼,觀看著剛才傳來的訊息。

    “蜂人出動,正常通訊即將恢復……”,計算機內碼調整到爪哇文時,正常的文字又出現了︰“……懷特家族已委托韋爾斯爵士前往組織探險隊,重返東非大峽谷,你剛才輸入的經緯度,就位于中外大峽谷某處。請盡快遣散兩名隨行美國人,讓胡恩帶走物品,你繼續前進,加入事爾斯探險隊……”

    羅亦安嘴角歪了歪,對秘族的遣詞造句實在不以為然。

    韋爾斯爵士在克什米爾的城堡,明顯就是各國間諜來往的集布,要說他與秘族沒有一點聯系,別人信,羅亦安不信。而他剛才已隱諱地指出“發現骷髏佩戴長老項鏈”,但秘族卻不正面回答,想騙誰?說不準,懷特家族當年搜尋的費用還是秘族支付的呢。

    不過,秘族開首兩句話卻指出了這一切的原因所在——“蜂人出動……”。蜂人是為維護內部安全確定的,他們出動意味著組織內部發生了變化,起碼是個泄密事件,所以組織才會這麼躲躲閃閃。

    同時,這也意味著羅亦安在以後的旅程將無法獲得有效支援。

    羅亦安刪除了屏幕上的文字,重新讓計算機掛上網,簡短地發出兩個文字︰“遵命。”

    太陽已經西沉,天邊一抹晚霞把這一望無際的金黃色的大草原染成粉紅色的一片,羅亦安就在這粉紅色的沐浴下將頭伸出睡袋,默默望著夕陽西沉。項鏈墜在他手中已合成一片,完全看不出分割的痕跡。

    “怎麼說”,胡恩焦急地問。

    羅亦安臉上一片死板,看不出表情︰“那人是梅森‧懷特,失蹤了30多年突然出現。美國人趕在你們之前,拿走了他的隨身物品——包括一個日記本和背包。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你帶著他的項鏈,還有這具骨殖去倫敦,接受他們家人的致謝。”

    羅亦安說著,取出一個金屬盒,將項鏈與床上發現的那個小木片裝入盒內,輕輕一抹盒邊,一簇熾熱的電火花自指尖竄出,徹底融化了金屬邊緣,將盒子封死。

    “還能見到你嗎?”胡恩有點戀戀不舍。

    哈克與湯姆慢慢踱過來,抱著他們的愛槍。羅亦安骽胡恩微微點頭,轉首向哈克與湯姆交代︰“任務結束,兩位,讓我們就此分手吧。但我要提醒你們,法國人會很不高興的,所以,我建議你們別對旁人提起這次旅行。”

    哈克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說︰“沒問題,我們不是才出道的菜鳥……很高興與你合作。”

    湯姆溫和地遞上一個名片,說︰“我很滿意薇薇安排的這次旅行,這是我的名片,今後有機會,我們再聯系。”

    有了湯姆的示範,眾人相互交換著名片,約定下次再見。胡恩忙著召喚直升機接應,羅亦安最後每人遞上一張支票,作為大家分手禮物。

    “什麼?”哈克驚愕地看著手里的支票,問︰“這數目不對。”

    直升機的轟鳴聲已傳到林間空地,羅亦安平靜地回答︰“啊,我們發現的尸骸是懷持家族的人,懷特家族希望各位對此保密,于是每人多付了50萬美元。

    不過,懷特家族同時警告,如果有人拿了錢不辦事,他們有充分的力量,讓此人永遠夾住嘴。”

    湯姆裂開嘴,無聲地笑了︰“跟你合作,真愉快。”

    直升機到了,羅亦安揮手與眾人告別,他們將飛回科特迪瓦,然後各自東西。而羅亦安將繼續穿越叢林,開始新的探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10
第111章 熱辣

    辭別了眾人,獨自一人的羅亦安像是龍歸大海般逍遙自在。他扛著獵槍,漫步在非洲大草原上。他買通國家公園的森林看守人,搭乘他們的巡邏飛機趕一段路,就這樣悠閑的邊走邊玩兒,他花了七日的時間,橫穿了整個阿德高原,來到伊索比亞(埃塞俄比亞)高原北麓。

    當接應的薇薇安看到他時,羅亦安一幅非洲土人的打扮,臉曬得黑黑的,簡直就像一名膚色較淺的非洲黑人。他騎著一匹不知從哪兒偷來的阿拉伯純種馬,背後尚牽著兩匹駱駝,駱駝上堆滿了他一路搜集來的破爛——牛角、牛頭骨、羚羊頭以及髒兮兮的說不由什麼動物的皮毛。

    “上帝”,薇薇安捂著鼻子,一驚一乍的問︰“你幾年沒洗澡了?身上怎麼這麼一股怪味,像是馬尿,又像是大便味兒,上帝啊,離我遠點,快把自己洗干淨。”

    羅亦安張開了手臂,本來期望能夠獲得一個熱烈的擁抱,但薇薇安才走幾步,便遠遠的躲開。尷尬的他收回手臂,聞聞身上,解釋說︰“不是馬尿,是象糞味兒。路上我遇到了一只大象隊,便抹了點象糞,跟著象隊走了段距離。

    哈哈,象群真有意思……”

    薇薇安一跳而去,滿臉都是欲嘔吐的表情︰“上帝,還真是大便,臭死了,臭死了。快去洗。”

    曾幾何時,薇薇安也在叢林里摸爬滾打,用動物的糞便掩飾人的體味也是常有的事。但現在她僅僅在城市里生活了一年多。就聞不慣這象糞味。城市生活真是改變人啊。

    這是一個野外宿營地,五六頂帳篷搭在這片空地上。直升機起落不停,運送著各種設備。薇薇安地自一人佔了一頂大帳篷,帳篷里最顯眼的是一具碩大的浴盆。帳篷邊的太陽能板提供著電能。羅亦安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內,昏昏欲睡。

    不一會兒,薇薇安撩開帳篷走了進來︰“親愛的,你脫下來的那些衣服,沒什麼重要的吧?臭死了。我打算讓他們挖坑埋了。”

    “別”。羅亦安懶洋洋的睜開眼楮,嘣的一聲巨響,薇薇安打開了一瓶香檳,拎來兩只酒杯倒滿。拽過一張小桌擺在浴缸邊,將酒具放在桌上。

    “為重逢”。薇薇安舉起酒杯,與羅亦安輕輕一踫。羅亦安一飲而盡,她卻只稍稍抿了一口。

    “那套衣服是防彈布做的,陪我穿越了整個叢林,價錢多少倒在其次,但這衣服即使埋在地下,上百年也不會腐爛——這樣做太不環保了。”羅亦安放下酒杯說。薇薇安快速地又為他斟滿一杯,邊遞給羅亦安,邊嗅嗅味道滿意地說︰“啊,換了三缸水,總算沒有臭味了。”說完,她輕輕地一吻羅亦安,將手伸入浴缸內撫摸著羅亦安地胸膛,微微有點氣喘地說︰“我想你。快點擁抱我吧。”

    帳篷邊,傳來響亮的幾聲咳嗽,一個彬彬有禮的英國腔調隨後響起︰“我可以進來嗎?”

    城市生活也讓薇薇安失去了原有的警覺心。為了通氣,帳篷地簾子一般都是半撩著。她進門時,居然都忘了放下。透過半撩起的門簾,來人半截身體正堵在帳篷口,想必剛才,他曾過足了眼癮。

    薇薇安整了整衣服,說︰“請進。”說完,她繞開浴缸回到了自己地床邊坐下,讓開了屋內唯一的椅子。

    一個留著一臉大胡子,身穿淺棕色列裝、腳蹬锃亮地大馬靴的男子,精神抖擻的走了進來,毫不介意在浴盆內光  躺著的羅亦安,一屁股坐在屋內唯一的椅子上。手里玩弄著一根拐杖,拐杖頭是個圓形的光滑金屬球,隨著他的揮動發出熠熠閃光。

    這個白人男子看起來四十多歲。不過精氣神很足,臉色帶著明顯的貴族白,就是那種因為少曬太陽而顯得蒼白的臉色。想想看,一個白人再不曬大陽,那是怎樣的一種蒼白。不過,濃密的大胡子下,那稜角分明的嘴吞卻很紅潤,顯得營養充沛,為這張臉添了點生動。

    來人一進門,便有意無意的亮出他的戒指。從他一進門開始,羅亦安手上的戒指就發出微微的顫動,現在更是顫個不停。這是一個大佬——羅亦安心中明白。

    “可以出去一下嗎?微微安小姐。”來人彬彬有禮的問,口氣卻不容置疑,帶著濃重的吩咐味︰“我有點事想和羅杰先生單獨談。”

    “自己人”,羅亦安從浴缸內舉起手淋淋的手,淌過他戒指的水帶著明顯的水波紋。他將手吊在浴缸邊,讓對方看清自己的戒指。

    “我當然知道,薇薇安小姐的身世”,來人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但我相信,她一定不願回到過去。”

    此話一出,薇薇安用實際行動作為回答,她爽利的站起身,頭也不會地走出帳篷,臨了不忘為他們放下門簾。

    “我是事爾斯爵士”,來人微微一笑,藍色的大眼楮閃過狡詰的神色︰“你住過我的城堡,听說,你有意接手那所城堡。”

    又是一名退役長老——羅亦安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我是這支考察隊的領隊”,韋爾斯繼續說︰“我目前正在劍橋大學教書,你明白我的意思?……有人告訴我你是最出色的獵人,也是最好的探險者。

    好吧,我長話短說,這次考察我們也許會遇到難以想象的阻力,現在我轉交給你項鏈與信息盤,你知道如何使用它們,不是嗎?……此外,我們還有幾天時間,你需要什麼設備。告訴我,我讓他們運來。”

    也許是退役的原因,韋爾斯沒有把話說透,只是用雙方都理解的方式,詢問羅亦安的準備情況。

    “熱核電池……”,羅亦安毫不隱諱︰“我需要強大的能源,還需要強大地火力。強大的火力上面,薇薇安小姐已為我做到了。她帶來了雷明頓獵象槍以及特殊加工的子彈。現在。我只需要熱核電池。”

    “我看不出有什麼地方需要這麼強大的能源……好吧,我滿足你的要求。

    人手呢?我很欣賞薇薇安小姐的能力,但我想,恐怕我們會遇到難以想象的阻力。你只帶了薇薇安小姐一人,你覺得人手足夠了嗎?”

    “薇薇安與我合作很久。對于她的能力我很信任,再者說。有她在,我們凡事多個商量地余地,總好過一群什麼事也不知道地佣兵。至于戰斗麼,我認為那是不得已情況下的事情——你是個知名學者,只要掩飾的好,誰會對一個考察團下手?”,羅亦安鎮定地回答。

    “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別人的仁慈上”,韋爾斯不悅地反駁說。

    “好了,好了,一只普通地考察團如果在一大群佣兵保護,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想,我和薇薇安地身手已相當于一小隊佣兵了。韋爾斯爵士,這還不夠嗎?請替我想想,我還要在普通人中生活,萬一與美國佬發生正面骽突,我想,我的後半生要在陰溝里度過了。”

    韋爾斯略略考慮片刻,同意了羅亦安地說法︰“多年以來,我並未放松鍛煉,也許有情況,我也能算一個武力。”他無可奈何地說。

    羅亦安一倒營地,便一頭扎進了薇薇安的帳篷,對于考察團的情況一點都不清楚。韋爾斯說完了正題,便向羅亦安介紹隊伍的組成。

    </td></tr></table>“薇薇安小姐作為秘書出現,負責內勤,而你則是她的情人,被推薦來做翻譯,我听說你的非洲土語很好,與當地黑人打交道的事由你負責。我們還有三名學生——我的學生,一女兩男——在考察隊中,我們還帶了一名攝影師、一名攝相師及他的兩名助手,全是男性。還有,我們在了20名當的黑人,為我們搬運行李、照顧那支30匹馬組成的駝隊,我們將從大裂谷中段切入,邊做出考察的姿態邊向目的地進發。到達目的地後,我會想出扎營考察的借口,薇薇安小姐負責在營地內掩護,你和我單獨出發,去尋找那件東西”,韋爾斯做著詳細交待。

    臨走時,韋爾斯站在門口,以不經意的口氣說︰“我和懷特是朋友,很好的朋友——無論于公于私,你為他做的我知道了,感謝你的努力,懷特家族讓我轉告你,你贏得了他們的友誼,方便的時候他們會登門拜訪,以示感謝。”

    羅亦安微笑著點頭,接受了對方這充滿貴族氣派的感謝。英國貴族都很古板,他們哪怕面對自己的農夫,禮節上也他不虧欠,但讓他們對平民說感謝卻很難,每當那時,他們總喜歡以最漫不經心的態度,輕描淡寫地表示自己的感謝。

    不過,這決不是東方意義上的怠慢,憑借這份謝意,你可以登堂入室成為他們家族永遠的朋友,也可以在任何時候要求他們一次性“還情”。

    “進來吧,我的杯中沒有酒”,韋爾斯走後,羅亦安又懶洋洋地躺回浴盆,然後骽著空無一人的帳篷這樣說。話音剛落,薇薇安灰頭眾臉從床底下鑽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支伯萊塔,笑嘻嘻地湊近羅亦安身邊,反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風”,羅亦安見到薇薇安如此關切自己,忍不住吻吻了她的唇,濕淋淋地吻。

    “你在外面掀起床邊的帳篷角,風就吹了進來,我沒穿衣服,所以感覺到了風。然後就听到你鑽入床下的聲音——這麼小心干嘛?他是自己人。”羅亦安繼續解釋說。

    薇薇安炙熱地吻著羅亦安,喃喃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忍不住自己……想你。”

    羅亦安低低說︰“啊,你把自己斗膽了,嗯,這浴盆足夠大。去把帳篷門關好,別讓人打攪我們。”

    對于在叢林里走了一個多月,才走出叢林的人,還有什麼比一個熱水澡更令人心顫——一個美女,一個熱辣辣的美女。

    薇薇安赤裸地滑入浴盆,充滿渴望地鑽入羅亦安懷中。羅亦安吻住她,溫柔、探索的吻,仿佛他們之間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仿佛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他重新追求她,深深吻住她,直至兩人的唇舌交纏。他的手溫柔地撫弄她的雙峰,學習地喜歡被踫觸的方式。逗弄她的乳頭,直至它們傲然挺立。而後他的手來到她的小腹、她的雙腿間。他舔了舔指尖後。探入她的女性幽穴,跟著抽出。令她驚喘出聲拱起身子。這聲喘息令羅亦安忍不住欲望,他一陣翻身,引起盆內浪花四濺,隨著一聲低吼,他將君王之劍深埋在那幽泉中,發出舒服之極的一聲嘆息。

    薇薇安感覺到羅亦安地深入,卻久久也未見他移動,心中欲望的大火越燃越高,她覺得自己會死于那無盡的性感折磨,但她並沒有催促他,浸溺于那份狂喜中。終于,他開始移動了。噢,一年了,她一直不知道她有多麼饑渴,多麼想念這個。她的身軀渴求著男性地眷顧與愛憐。如大旱逢甘霖,她承受著他的每一個吻,每個踫觸及抽動。她緊攀著他,熱切地愛撫著他,想要帶給羅亦安同樣地歡愉。

    最後,他們已不再需要溫柔的踫觸。除了攀向高潮地骽刺力道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薇薇安迷失在這一刻里,她的身軀浸溺于純粹的愉悅中……

    時間過了許久許久,當羅亦安喚起迷醉的薇薇安時,戰場從浴盆轉移到了床上……

    是夜,薇薇安滿足的尖叫聲時斷時續,響徹整個營地,讓許多人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直到劍橋大學的學生忍無可忍,一致要求他們的老師干涉,韋爾斯才派遣他的攝影師制止了這喧鬧的繼續。

    “羅先生,我記得,你好像還沒吃過飯”,攝影師站在薇薇安的帳篷口,彬彬有禮地骽帳篷內喊。這時,天已蒙蒙亮,帳篷內喘息聲,呻吟聲仍響個不停。

    “貴族教出來的學生就是這樣有禮貌”,羅亦安嘖嘖嘴,用一個骽刺結束他的低語,引起一聲壓低嗓門的嗯哼,他才提高聲音,回答帳篷外的提醒︰“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找見了最好吃的美味……我正在品嘗……別打擾我……我還沒吃飽!”

    伴隨著羅亦安的回答,是一聲聲壓低嗓門的“嗯哼”,最後,尚有一聲悠長的、壓抑不住的嘆息作為注腳。攝影師忍無可忍,回答︰“羅先生,等你吃飽了,我們還睡不睡覺了——天都亮了!太陽又升起了!”

    “太陽又升起了!嘖嘖,這話多有詩意啊……貴族就是貴族”,羅亦安低聲賞著,卻仍未忘記抽動。薇薇安伸手按住他的胸膛,在喘息中勉強說︰“好了,好了,親愛的,放過我吧,我連根小指都動不了了……哎呀……明天我還要工作呢。”

    這話最後變成夢囈般的自語,羅亦安在律動中揚聲向門外保證︰“馬上就好,馬上。”隨著薇薇安最後一聲尖叫,帳篷內的聲響平息,營地頓時陷入一片鼾聲。

    正午時分,營地重新活躍起來,吵鬧聲驚醒了薇薇安,嚴格地說,她是被餓醒的,過度的運動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胃口大開,真想吃下一頭大象。

    輕輕挪動一下身子,薇薇安感覺到自己的乳房還壓著一個大手,這個貪吃的男人,她側過臉,打量身邊還沉沉入睡的男人。

    像這樣躺在一名熟睡的男人身邊,傾听著他平穩的 吸——她已經如此久不曾享受過這樣單純的樂趣了。她想要偎近他,但又不願意吵醒他。他睡得非常沉,顯示他真的是累壞了。

    是累壞了,薇薇安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但同時,每一塊肌肉都充滿歡樂。她悄悄挪動身子,脫出了男人的掌握,爬起身來,穿上衣服來到帳篷外。

    帳篷外生機勃勃,薇薇安看一花一草都格外順眼。一名叫做迪琪的女學生爽朗骽她打著招 ,其他男人則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你的男人吃飽了嗎?”迪琪大笑著問。

    “飽了”,薇薇安開心地回答著對方。

    “你的男人是個superman,他的胃口好大,吃了整個晚上”,迪琪咯咯笑著,繼續開著玩笑︰“你從哪兒找見這樣一個男人……順便說一句,你要是不夠他吃的話,我不介意替你撫育一下。”

    “我介意”,薇薇安像是一個被人動了糖果的小孩,虎視眈眈地說︰“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們分別了一年多,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把他拴住,誰也別想動我的奶酪。”

    帳篷內,羅亦安已經醒了,他正在給金慧珠打電話。

    “什麼呀?才好沒幾天,又跑到叢林里,出了叢林,又去什麼大裂谷,羅君,你不能安生點嗎?你讓我等多久?”金慧珠抱怨說。

    “好了好了,不停挑戰生命的極限是我的樂趣,你先回家去,我答應你,等從大裂谷出來,我立馬回家,好好陪你,怎麼樣?”

    好說歹說安慰好了金慧珠,羅亦安看看空無一人的帳篷,突然大叫著︰“我餓,拿大象來!”

    話音才落地,薇薇安便端著一個餐盤走進帳篷,她學著瑪麗蓮‧夢露的姿勢,嬌嬈地端起餐盤問︰“大象沒有,有火腿、咖啡、還有我,你要先吃哪樣?”

    羅亦安上下看了一下薇薇安,嘆了口氣說︰“民以食為天,我還是先吃火腿吧。”

    薇薇安放下餐盤,用一種刻意做出的輕描淡寫,問︰“打完電話了。誰?誰讓你的語氣那麼溫柔,眼里全是愛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10
第112章 遮掩

    羅亦安頓時明白,原來薇薇安早就站在門口,一直等他掛上電話才走進帳篷。

    羅亦安邊吞咽食物邊眼珠亂轉,尋找著借口,可沒等自己開口,薇薇安搶先說︰“嚴格意義上說,‘羅亦安’已經不存在了,他死于塞班島的謀殺。剩下的應該是‘山鷹團’的賞金獵人羅亦安,或許,還有什麼別的身份……”

    羅亦安補充說︰“還有,印度華人羅伊爾、英國飛行員羅伊、以色列華人羅杰羅爾……”

    薇薇安輕輕吻了一下羅亦安,湊在他耳邊喃喃說︰“你不打算就此開始新生活嘛?”

    “什麼意思。”

    薇薇安邊問邊說︰“我知道你在美國之後去了塞班島,與一個叫譚彩玲的女人相約,你的律師都告訴我了。

    親愛的,一個女人,如果可以做到紅粉知己,你要記住,她必是愛你的,並且在她心里你是值得愛的。無論她在你面前表現得如何,她一樣是怕你痛,怕你死,恨不得替你痛,替你死,而且因為她知道她其實連這樣的權力也沒有,所以她的心是更厲害地哭泣著的。我很同情譚彩玲,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有幸可以有這樣一個女人,你至少要懂得珍惜她……

    過去,你有太多的牽掛,但現在你有太多的身份,為什麼不讓這些新身份各自獨立起來——據我所知,你的新身份全是組織安排的,除了組織沒人清楚他們之間的聯系,何不就讓它們互不相干?”

    羅亦安悚然而驚。

    這倒真是個解決辦法。他有太多的女友,而他都不想辜負,現在正好用不同的身份各自安置。與此同時,自己過去執行任務,最顧忌的就是暴露身份,現在用這種方法,完全可以利用不同的身份執行不同的任務,來往穿梭于世界各地。沒有了顧忌。自己行事可以更加大膽。

    “有意思”。羅亦安停止了咀嚼,靜靜思考著這種可能。他的父母已全部移居國外,國內已無所牽掛,知道他過去身份的關鍵在于譚彩玲。只要搞定了譚彩玲一切就豁然開朗。由于心內對譚彩玲有一分歉疚,他過去面對這個強悍的女人總有點怯意。如果給對方一個合理安置,他自然可以在其面前保持強勢。

    搞定了譚彩玲。國內地一切自有譚彩玲遮掩。而國外的一切身份轉換,關鍵在于薇薇安,有她在中間轉圜,自己穿梭于世界各地,完全可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心態執行不同的任務。

    薇薇安熱辣辣的嘴唇移到了羅亦安的耳邊,低聲呢喃︰“過去,有很多長老都這樣做,他們在各國有不同地身份、不同的家庭,該出現時他們出現,該消失時他們消失,游走于真實與虛幻之間,享受不同的生命與生活,上帝啊,這是多麼美妙的生活。剛听到你被刺殺的消息,我以為你也走上這條路,沒想到那是真實的刺殺。嗯哼,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不打算好好利用嘛?……重婚罪?啊哈,婚姻是個人的事,美國政府不會干涉——你只要說自己是摩門教徒,娶四個老婆都合法……”

    “什麼條件”,羅亦安問。薇薇安既然提出這個建議,今後她就掌握了羅亦安身份轉換的關鍵。對于其他的女人,羅亦安有把握用甜言蜜語擊倒她們,但薇薇安不同,她是個了解羅亦安底細的人,是個完全自力的女人。譚彩玲雖然囂張,但中國嫁夫隨夫的傳統仍然深入她骨子里,羅亦安真要嚴厲起來,譚彩玲只會小心討好。

    “我才是你的唯一”,薇薇安吻著羅亦安的耳垂說︰“我們有共同的出身,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只有我倆能生死與共——我要求你每年有六個月的時間陪我,紐約將是你的第一落腳點!”

    羅亦安嘿嘿笑了︰“我知道美國的法律,如果夫妻雙方有分居一個月的歷史,就算是自動離婚——去年六個月在一起,那不是意味著每年有六個月不在一起嗎?如此一來,我們隨時處于自動離婚狀態。”

    薇薇安狠狠一咬羅亦安的耳垂,說︰“你知道就好,你敢對不起我,我隨時可以入稟法院——用你們中國話怎麼說,對了,休了你……哎呀,你的耳朵怎麼回事,我這麼咬你都沒感覺嗎?”

    羅亦安反手摟住薇薇安,右手蛇一樣滑入薇薇安衣襟,摸上了那挺拔而柔軟的山峰,輕搓慢捻,拇指閃電般逡巡過她的乳頭,令它們傲然挺立。“我的感覺有點遲鈍”,他說︰“所以,我很難滿足……再來一次怎麼樣?”

    “不”,薇薇安躲閃著那只令全身發燙的怪手︰“親愛的,我夠了,我走路都像踩在雲端里,讓我歇歇吧!明天,明天好不?今天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晚飯是大家一起吃得,在一個開放式帳篷里,一張長長的會議桌代替了餐桌,韋爾斯坐在桌首,其余的人則分列兩側,享受著黑人廚師烹飪的美食。

    非洲飲食沒什麼特色,他們以為最佳的美味就是玉米 ,非洲人把玉米 熬成粘稠的固體狀,並將這種玉本 稱為“喜瑪”,用喜瑪沾著沙丁魚湯的吃法是非洲難得的美味,甚至能上國宴。羅亦安對這種吃法不敢恭維,在他看來,非洲遍地的土雞要比這兒美味的多,綠色、天然、吃得是蟲子不是飼料,不含任何添加劑。想想都讓人流口水。但現在端上來的是花數小時熬的一鍋玉米  ,真麻煩,天大的麻煩。

    他凝望著盤中的玉米  ,用叉子撥拉了一下,終于失去了下嘴的勇氣,拍手喚過繁忙的黑人廚師。用當地土語問︰“還有其他的食物嗎?”

    黑人廚師憨厚地笑著,回答︰“大象?!沒有,我們沒有大象。這是喜瑪。喜瑪,懂嗎?”

    得知自己將統管黑人隊伍,羅亦安曾在下午去了一道黑人營地,這位黑人老廚師也是那時認識的,通過這位黑人老廚師,羅亦安得知自己關于食物的笑話已傳遍了整個營地。不過。與東方觀念不同的是。大家對于笑話的主角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認為能夠如此引人注目,實在是具備了明星般的魅力。

    明白了這點,羅亦安也沒在意眾人隨之發出的哄笑。他撥拉著盤中的玉米  ,說︰“喜瑪。我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吃夠了這種食物,可我想知道,非洲山梁上奔跑的山雞到哪里去了,為什麼我盤中不來只山雞。”

    “山雞?”非洲老黑人敲打著食物桶,回答︰“那是下蛋的,不能吃,肉太硬。”

    羅亦安一听這話,口水直往肚里咽。心想︰這不是廢話嘛?為啥要吃土雞,圖的就是肉硬,有彈性,有咬勁,味道又鮮,不像飼料雞,軟粑粑地吃不出雞味。

    白切?蘸醬油?紅燒?還是干炸?羅亦安垂涎欲滴,邊揮手邊竭力抑制口水︰“明天幫我抓只雞,我讓你知道一下什麼是人間美味——養雞只圖下蛋,什麼話?”

    老黑人翻了翻白眼,黑炭團似地臉上頓時多了點不同色,他哼哼兩聲,說︰“沒有,誰會帶著雞來上工。”說完,他為大家加滿食物後,抱著飯桶走出了帳篷。

    韋爾斯是個典型的英國人,眾人盤中都有的食物後,他開始主持就餐儀式——餐前祈禱。乘眾人都閉眼祈禱的功夫,羅亦安悄悄睜開眼楮,打量著帳篷內的情形。

    餐桌上涇渭分明,長桌的這一邊只有薇薇安與羅亦安,其余的人都自覺地坐到他倆對面,似乎刻意于這對“淫賊夫婦”保持距離。薇薇安身穿黑色皮夾克,坐在羅亦安身邊,一臉的心滿意足,不時用身體各部位搖搖擦擦,恨不能溶化在羅亦安體內,完全不顧忌男人仇恨、女人的嫉妒。

    對面,三名劍橋大學的學生坐在上首,似乎尊崇女士優先的慣例,迪琪坐在第一位,不時用眼偷偷撇著羅亦安。一名叫馬克辛男生年長點,據說他是劍橋擊劍俱樂部成員,他坐在第二位,那名叫亨廷頓的學生來自約克郡,據說有男爵頭餃,目前正規規矩矩閉眼祈禱。

    至于那名攝影師與攝像師和他們的兩個助手,羅亦安將其歸于路人甲、路人乙的腳色,自動將其名姓忽略。

    馬克辛是個猶太名字,如果按照正式譯法,應該譯作“馬克思”,但由于馬克思在中國赫赫有名,所以,按中國慣例,其余的“馬克思”都要被修改一下,譯作“馬克斯”、“馬克賽”、“馬克辛”,或者“馬克(任意)”,總之,就是不準再叫“馬克思”。羅亦安听到這名字時曾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還是依照傳統為對方改名叫“馬克辛”。

    祈禱完畢,馬克辛抬起眼來,首先向羅亦安打招 ︰“嗨,听說你在叢林里打了一個多月的獵,你一個人穿越了阿德高原,太神奇了,能和我們說說你的經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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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羅亦安回答,迪琪搶著插嘴︰“那駱駝上的物品就是你的收獲嘛,太惡心了,全是骨頭和皮毛,臭哄哄的,連清理的黑人都難以忍受,你怎麼受得了?”

    羅亦安大口大口地咀嚼著剛才他詛咒過的食物,含含  回答︰“不是獵獲品,大多是撿來的,我有國家公園的證明——你要看嗎?”

    韋爾斯敲敲碟子,打斷了眾人的議論,他板起臉來,一臉嚴肅地說︰“羅先生,對于你過人的體力,昨晚你已用具體行動向我們證明了,我覺得這證明已經很充分了,我希望你能讓我們今晚睡個好覺——順便提醒一句,下次需要向人證明你體力時,不要搞得這麼驚天動地,最好選一種不擾人的方式。”

    眾人曖昧地笑了。薇薇安卻毫無自覺性,兀自在那兒纏纏綿綿,羅亦安偷眼觀察一下周圍,踫到了迪琪的目光,她吐出紅艷艷的舌頭,饑渴地在上唇舔舐一圈,眼楮別有意味地向他眨巴著,嘴角帶著誘惑的微笑。

    唉吆。羅亦安打了個寒顫。躲開了這目光。薇薇安則像個護食的老虎,立刻警惕地東張西望,與此同時,迪琪瞬間轉換了面孔。嚴肅地凝望著餐盤,像是正在捉摸如何開動。但她這副表象沒有迷惑住薇薇安。那警惕的目光最終還是聚集在迪琪身上。

    亨廷頓清咳一聲,充滿紳士風度地打破了緊張局面。他故作正經地問︰“羅先生,你沒來之前,薇薇安小姐是個負責任的營地秘書,他把我們安排得井井有條。你來了當天,我們就听了薇薇安小姐整晚的歌唱,今天一整天,她在營地里轉來轉去,卻像丟了魂似的,什麼也沒干,我想知道︰薇薇安小姐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

    恢復正常?羅亦安怎麼覺得這話里有濃重的醋味。

    他沒唷正面回答對方,手一晃,掌心多了一個藍寶石戒指,球形的藍寶石閃爍著夢幻般的朦朧感,他舉起這枚戒指,輕輕地套在薇薇安的手上,以行動作為回去。

    帳篷內響起熱烈的掌聲,馬克辛起哄說︰“說點什麼,羅,說話呀,求婚不能這麼簡單。”

    薇薇安雖然與羅亦安商量過今後的安排,但她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迅 ,她激動得熱淚盈眶,連連吻著羅亦安︰“謝謝,謝謝,我答應。”她喃喃地說。

    前一句“謝謝”是感謝羅亦安的求婚,雖然當時羅亦安並未對她的建議作出表態,但她知道對方以默許了這種安排,只是沒想到在羅亦安眾多女友中,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而後一句“我答應”則是對羅亦安行動的肯定。

    “太隨意了”,迪琪嚷嚷道︰“薇薇,你應該矜持一下。”

    “不”,薇薇安斷然說︰“我怕他反悔,所以絕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亨廷頓識貨地觀察著那枚戒指,說︰“上帝,這是一枚克什米爾藍寶石,羅,你真在叢林里待了一個月嘛,我記得拍賣會是在五天前舉行的,在此之前,你怎麼獲得這克什米爾藍寶石的?”

    “這不重要”,喜悅之情令薇薇安忘了關住話匣︰“馬立克先生發現新礦藏時,羅杰正在克什米爾,他們是朋友……”

    說到這兒,薇薇安頓時覺察到失言,她馬上閉上嘴,裝作欣賞手上的戒指。

    “原來,那位先生叫馬立克?”亨廷頓若有所思地說︰“那拍賣會是匿名拍賣,人們都在猜測這位幸運兒是誰,怎麼發現新礦脈的,羅先生,能請你幫個忙嗎?”

    羅亦安覺得事情有點失控,他搶先堵住了對方的嘴︰“抱歉,我答應馬立克對此保絮,恕我不能透露什麼?”

    亨廷頓咧嘴一笑︰“啊,羅先生,我不是想打听對方是誰,我相信這里的人也不會透露你與馬立克的交往,他們都是紳士,不是嗎?”

    亨廷頓的話贏得了一片點頭,他接著說︰“拍賣會上出售的商品太少,我的女友、我的家族也想購買一件飾物作為家族寶藏,但當時展出的藏品很多都被人預訂,我想通過你,跟那位先生打個商量,也許他還有未及出售的藏品,真正的珍品,我想跟他做個交易。”

    “有錢人啊”,羅亦安心里發出一聲感慨,點頭應承了對方的請求。

    帳篷里,韋爾斯一直沒再開口,他努力進攻著滿滿一盤喜瑪。等吃晚飯,他彬彬有禮的向眾人告別,推開盤子走出帳篷,留下一群年輕人在帳篷里鬧騰。

    幾日後,考察隊一切到位,向東非大裂谷開拄,羅亦安抱著一桿雷明頓獵槍,騎著那匹阿拉伯馬,一路走在隊伍前面,其余人則各自騎馬尾隨。

    東非大裂谷是斷澗,它貫穿東非,總長超過8000公里,長度相當于地球周長16,因而被稱為“地球上最大的傷疤”。這條裂谷帶位于非洲東部,南起比亞以南;向北經馬拉維湖並在此分為東西兩條。東支沿維多利亞湖東倒,經坦桑尼亞、烏干達,穿越埃塞俄比亞高原入紅海,再由紅海北上入亞喀巴灣抵約旦地溝。西支沿維多利亞湖西側,循扎伊爾國界延伸到烏干達北部,抵尼羅河上游谷地。

    名為東非大裂谷,一般人會認為那里一定是一條狹長、黑暗、陰森、恐怖的斷澗深淵,其實,這條裂谷最寬處約有200公里,比北京到天津的距離還寬。

    而景深達1000至2000米,谷譬如刀削斧 一般。氣勢宏偉,景色壯觀。由于道路崎嶇,這里行不得汽車,考察隊只好乘馬而行。

    東非大裂谷也是人類起源的地方,考古發掘證明,人類就是在這里完成從猿到人的過渡,這里是人類文明的搖籃之一,是一塊擁有光輝燦爛古代文明的土地。這里的物種也很豐富,羅亦安很是過了一把狩獵的痰,。

    艾塞爾比亞是個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所有的貧窮國家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腐敗橫行。羅亦安他們這支考察隊浩浩蕩蕩,攜帶長槍短炮闖入寂靜的大裂谷內。有金錢開道,各地的官員都一致采取了默許的態度,一路綠燈,任羅亦安他們獵殺著各種飛禽走獸。

    在峽谷內忽高忽低走了數天,羅亦安一行來到峽谷的開闊地。這里是峽谷中最開闊點,200公里的寬度讓這里成為所有考察隊的起始點。韋爾斯的意思是在這里掛個號,讓外界了解這支考察隊的存在,然後掉頭南下,直抵目的地。

    遠處,稀稀疏疏的幾個村落散布在這片長約數十公里的開闊地上,天空中直升飛機來來往往運送著各種設備。錯落的村落上空飄著各種各樣的國旗,羅亦安細細一數,約有七個國家,其中就有參與瓜分埃塞餓比亞的英意法俄德埃及六個國家國旗,此外,還有3面美國國旗。

    韋爾斯催馬上前,催促著久久不見移動的羅亦安︰“快去安排營地,我們駐一宿,明天就走。”

    羅亦安勒住馬僵,用下巴輕輕一點前方,口唇微動,問︰“這里什麼時候變成了集市?懷特歸來的消息——看來——地球人都知道了,請問,他當初在尋找什麼?他又找到了什麼?”

    “什麼?”韋爾斯假作不知地問。

    羅亦安瞥了一眼隊伍,離他們最近的是數個黑人,其余人已越過二人向營地走去,薇薇安見羅亦安神色不對,心有靈犀地越過二人,堵在不遠處,拘出化妝鏡假意描著口紅,為兩人放哨。

    “自打胡恩受到攔截,我就懷疑這一切是個局”,羅亦安面無表情地說︰“你瞧,能來的都來了,卻都裝做進行‘考察’!‘考察’?你確定別人不知道我們的意圖?現在時候了,我希望你別再遮掩,告訴我後續計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11
第113章 無助

    “永生之殿!”韋爾斯鄭重地回答。

    在太陽的灸烤下,一陣陣鼓聲飄蕩在原野上,這是歡迎的鼓聲,營地里的當地土人用打起手鼓的方式歡迎新到的客人。鼓聲帶著火焰般跳躍的節奏,伴隨著鼓聲,一片片“Wassa,Wassa,……”的 喊滄桑而明亮。

    “我長話短說……”,韋爾斯骽薇薇安示意,令她先走。作為隊伍的秘書,她必須到前面安排住宿、布置營地,再不走會引起誤會。他隨後接著說︰“一直以來,人們都流傳著存在一個永生之殿,多年以來,我們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說。1872年,一位名叫威廉‧萊特的愛爾蘭傳教士從敘利亞古城哈馬得到五塊帶有雕刻的石頭。他要求劍橋大學幫忙破譯石頭上的文字,這是一種名叫赫梯人的神秘民族雕刻的文字,《聖經‧舊約全書》中有好幾處提到過赫梯人,我們據此發現了湮沒的赫梯城堡漢樣沙。

    在赫梯萬神殿里,我們找到了關于永生之殿詳細記載,它說︰永生之殿是人類起始的地方,在永生之殿不遠處,有座守護之城,盛產黃金和寶石。伴隨著津巴布韋古城的發掘,我們又找到了《聖經》中盛產黃金和寶石的城——俄斐!《聖經》中描寫,當示巴女工來到那路撒冷規見所羅門王時,她帶上了“大量財寶︰黃金、寶石”。

    經過研究,我們認為津巴布韋古城就是赫梯萬神殿里記載的守護之城,于是,我們派出探險隊,向東向西。向南向北搜尋。非洲大裂谷被確定是人類的發源地後,我們把重點放在了這里,但此後,非洲大裂谷連續出現了多起神秘失蹤事件——與百慕達幾乎同時出現神秘失蹤事件,不過,當初這里遠不是人類關注的地方,所以這些失蹤事件不為人知。

    懷特是唯一失蹤後又返回現實世界的人員,他的存在意義非同凡響。但是美國人先到一步。拿走了懷特地筆記本。當然。我們組織內部也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有人將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引起了關注。

    我們這個組織在各國高層是半公開的秘密,我們從不干涉政治。但政治從來也沒有遠離我們。而我們沒想到,有人膽敢挑戰我們。我們不知道各國政府是否達成默契,所以組織動用了你這個邊緣人。還有我這個退休人員負責這次探險。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赫梯人是個神秘的民族,他們信奉神祗,但與歷史上其它文明不同的是他們也容忍別的宗教信仰。他們被稱之為“萬神的民眾”,因為他們允許其它國家地神,並把這些神請進了自己修建起地萬神殿里。赫梯人在冶鐵方面頗具名氣,漢梯沙城堡里出土過高質量的鐵制工具、武裝和盔甲。然而赫梯人打擊敵人最有效的武器是戰國,當時的時代,他們驅趕披著鐵甲地馬拉戰車骽鋒陷陣,所向披靡,使敵人聞風喪膽。

    赫梯人是如何在史前時代具有了先進的冶煉技術,現在是個謎。但關于赫梯人最大地謎團卻是他們的神秘消失,大約在3千多年前、中國才進入甲骨文時代,赫梯人突然失蹤了,他們的城堡湮滅在歷史之塵中,只在《聖經》里留下了存在的片斷。一直以來,人們常懷疑這是聖經編造的內容,直到駐當初羅馬人稱之為小亞細亞,今天為土耳其的領土上發現了赫梯萬神殿,人們才確認赫梯人存在過。

    羅亦安沉吟片刻,艱難地問︰“也就是說,我們今後的行動再也無法獲得組織的支援。”

    韋爾斯點頭首肯︰“你可以這樣認為。”

    “那麼,我認為我們可以終止這項探險,懷特的東西都被別人拿走,相比之下,我們並無特別的優勢!”

    韋爾斯一催馬,讓馬緩緩而行,邊走邊不引人注目地說︰“地點,懷特告訴了我們永生之殿的準確地點。我們已經查閱了懷特的筆記本(羅亦安追問︰怎麼做到的?韋爾斯不答),筆記本里沒有記錄永生之殿的準確地點,而記錄在他的項鏈里。只有我們才能找見永生之殿。”

    羅亦安遲疑地說︰“美國人……”

    “不要理他”,韋爾斯斷然說︰“他們不敢用真實身份與我們發生骽突……”

    營地里熱鬧非凡,黑人們載歌載舞歡迎新隊員的到來。這卻不是因為考察隊深受非洲人民愛戴,只是為了賺取游客的美元。

    營地里其他先到的客人也紛紛出來與這支隊伍寒暄,令羅亦安奇怪的是,這里竟同時有兩家電視台的直播車,嬌嬈的主持人爭相與隊員拉關系,直看得羅亦安一頭零水,什麼時候非洲大裂谷也成了熱點?美國電視台主攻方向是美國人薇薇安,她親熱地摟住薇薇安的肩膀,說著一些女人的話題,眼角不時四處亂掃,向眾人拋媚眼。英國電視台的主持人似乎與韋爾斯很熟,她在韋爾斯的引領下,與劍橋大學的學員一個個握手。

    到了羅亦安,韋爾斯介紹說︰“海倫娜‧羅林遜,我的學生,曾經是名考古學家,現在是成功的電視主持人,她來現場轉播牛津大學考古隊的探險之旅。”

    海倫娜對羅亦安似乎過度熱情,她緊緊拉著羅亦安的手,連聲說謝謝。韋爾斯湊近羅亦安耳邊,壓低聲音向他繼續介紹︰“海倫娜出嫁前的名字叫海倫娜‧懷特。”

    明白了,怪不得海倫娜轉播韋爾斯對手的考察隊,韋爾斯卻豪不介意,羅亦安本來為他的風度欽佩得五體投地,這句話一說,什麼也不用解釋了。原來。懷特家族派出的這名成員將以轉播其他探險隊的方式,掩護羅亦安他們地行動。

    見到羅亦安與美麗端莊的英國主持人竊竊私語,薇薇安耐不住了,她拉起美國支持人跑到羅亦安身邊,介紹說︰“羅杰,這是辛西婭,她答應回國後為我的保安公司做個專訪,來。辛西婭。認識一下,這是我未婚夫羅杰‧羅!”

    羅亦安很惱火,不是惱火她的打擾,而是覺得上電視曝光。不符合自己低調行事的原則,他 頭蓋臉向薇薇安澆了一盆冷水。“上電視?做專訪?你的錢還掙得不夠嗎?保安公司還需要擴大嗎?”

    薇薇安愣住了。轉念一想,感覺到自己確實冒失了。她訕訕一笑。解釋說︰“瞧,羅杰,干嗎發火,我只想給你介紹一下辛西婭小姐而已。”

    辛西婭見到薇薇安遭受訓斥,立馬為自己才認識的朋友抱不平,她惡狠狠地伸出手,使勁捏著羅亦安的手掌,嘴里無聲地嘟囔著︰“暴君!大男子主義!可惡的夫權至上者!……”

    可惜她那點可憐地力氣壓根無法令羅亦安動容,倒是她不停蠕動的嘴唇,讓會讀唇語的羅亦安笑了。不過,羅亦安卻不願解釋。

    薇薇安的生活與大多數美國人不同,許多美國人終生努力工作,不過是為了買套房子,或者是為了把小房子換成大房子,他們不停搬家,也不停購置新房。而薇薇安不僅有完全屬于自己的房子,還有一家農場(獵場),生活的壓力遠沒有普通美國人大,那保安公司也僅僅是為打發時光而建立。同時,通過秘族地關系,薇薇安有了穩定的客戶源。暴露在公眾之下,對她對羅亦安來說損失大于收獲。薇薇安不是不了解這些,但女人天性喜歡萬眾矚目,喜歡做明星地感覺,受辛西嫣的蠱惑,她腦子一熱便忘乎所以,是羅亦安一盆水流醒了她。故此,她順坡下驢,做出一副受氣小媳婦狀——怨恨羅亦安背上,便宜自己佔盡。

    辛西婭的相貌完全與羅亦安想象中的美國美女主持人一樣,金色的頭發,瀑布般飄散著,典型的天真無邪的大眼楮,偶爾透露出俏皮,胸前一對豪乳,讓羅亦安擔心她會不會失去平衡,深深的乳溝令人遐思萬千。沒交談幾句,羅亦安便對此人下了斷語︰又是一個周靜柔,或許,她還不如周靜柔。

    周靜柔魅惑男人的手段是通過心理學、行為學等各種知識堆砌出來,是理論化、系統化的魅惑,而眼前這個女人除了爆炸似的身材外,腦中空空如也,屬于典型的胸大無腦。不過,由于過度的愚蠢,讓男人覺得近乎于天真無邪,反而帶有一種獨特的性感魅力。比如,換了一個稍微事故點的主持人,絕對不會當著羅亦安的面,用明顯的肢體語言表達她的不滿。

    </td></tr></table>“我們明天就走”,韋爾斯向著海倫娜又像是對著辛西婭,或者鄰近的所有人宣布︰“我們會在今晚接收最後一批設備,明早,我們就動身前往目的地。”

    海倫娜順勢說︰“巧得很,我們的攝像組也明早起身,你可以跟在我們後面。”

    辛西婭一听這話,立刻向人叢里 喊︰“喬治,喬治,快來,我的解說稿在哪里?”

    羅亦安忍不住噗哧笑了,偷偷暗示薇薇安,帶這個任何一個決定都需要解說稿的女人快快離開。薇薇安自知闖了禍,連忙拉住辛西婭的手臂,詢問說︰“辛西婭,營地里有山雞嗎?我的未婚夫可是個手藝高超的中國廚師,來,我們找只雞,今晚讓他做頓美餐招待你。”

    辛西婭身不由己的被薇薇安拉著走,臨了向羅亦安招招示意告別。

    周圍歡迎的人漸漸散去,考察隊各自安歇下來。海倫娜正準備與羅亦安深談,一眨眼,自帳篷後躥出一個衣著邋遢的,流濃漢打粉的白人男子,穿著一條印有美國國旗圖案的褲子,手里舉著一大把石南花,殷勤的、熱烈的骽海倫南喊︰“海倫,我的太陽。我的星星,我的寶貝,請接受我獻給你的鮮花。世界上所有的鮮花都不如你美麗,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玫瑰。”

    海倫娜轉過身去,半是尷尬,又半是得意的接過那束鮮花,用典型的英國腔,帶著半是肯定半是不耐煩地語氣說︰“瞧。耐克。你又來了,請讓我清靜會兒,我正在跟老朋友說話。”

    “這是哪兒來的瘋子?”羅亦安禁不住問,當耐克捧著花出現時。他差點大打出手,但現在他動手的欲望更加強烈。真想在那張色迷迷的臉上狠狠的來上一掌。

    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看得出。耐克狂熱的追求令海倫娜在不耐煩之余,還有點沾沾自喜,她是為自己的魅力而自豪。見到羅亦安神色不善,她邁前半步,擋住了羅亦安殺人般的目光,引見道︰“這是耐克,一名法國游客,他還在美國西部有個農場,我們在飛機上認識的,他也來非洲旅游,打算跟著我游遍大裂谷。”

    “這頭色狼原來自美國西部而來”,羅亦安用標準的倫敦腔低聲自語,音量控制著恰好讓海倫娜和韋爾斯听到,卻又回避了耐克。

    經海倫娜一解釋,羅亦安這才發覺,對方那看似邋遢的服裝,原來是標準的牛仔裝——磨破的石磨藍牛仔褲、馬靴馬刺齊全,絲絲縷縷的飄穗正是典型的印第安裝飾。一頂墨西哥大草帽下是張充滿欲望的臉,像一個發情的公牛一樣,正骽著海倫娜搖頭擺尾。

    也許是感覺到羅亦安的敵意,耐克立馬拉著海倫娜的手 烈地親吻著,同時,他用驕傲的眼神撇著羅亦安,仿佛那些親吻就如勇士們插在敵軍陣地的軍旗一樣,標志著他對海倫娜的佔臨以及所有權,對于這一連串熱吻,海倫娜顯然也有點不好意思,她尷尬地在裙上擦著吻痕,匆匆向羅亦安告別,而後,她不由分說拉著耐克消失在帳篷群中。

    韋爾斯顯然也沾染了他學生的毛病,見羅亦安仍警惕地盯著耐克的背影,他開著玩笑說︰“夠了!羅杰,我不否認你有過人的體力,薇薇安小姐似乎被你折騰得應接不暇,但海倫娜是我老友的女兒,她已經結婚了,請別盯著她不放。”

    “耐克”,羅亦安說︰“那人食指上全是老繭,如果不是職業軍人,就是職業獵人。請相信我的記憶,美國知名的獵人我都有檔案,但唯獨沒有此人的資料。”

    韋爾斯一愣,想了片刻,他開脫道︰“也許,那個人是個牛仔,牛仔知道嗎?他們也在整天與槍打交道。”

    羅亦安轉身走開,邊走邊自言自語地說︰“食指上有老繭,這是打了幾萬發子彈磨出來的。牛仔他們應該四個指頭都有老繭,但這個人……還是個法國牛仔?真令人驚嘆!”

    當晚的土雞宴是一個失敗,羅亦安想盡了各種辦法對付非洲土雞,但他做出來的土雞肉仍然硬得像柴火,久蒸不爛,久煮無味,久炸不透。起初,他以為是高原氣候的原因,令雞肉無法做熟,便借用了一口高壓鍋用 火狠狠炖了一番,但結果還是令人失望。幸好匆忙間,他做的配菜——烤山羊受到了一致的歡迎,填飽了眾人的肚子,但也使大家對他的主菜充滿了期待。眾人吃飽喝足後,紛紛向他約定︰下次聚餐吃雞。

    事後他才知道,非洲的雞就是專門生雞蛋的,或者是作為寵物飼養。非洲有一種堅果,雞很愛吃,吃了這種堅果,雞就像吃了禁藥的運動員一樣,肌肉堅如鐵石,根本無法食用。

    羅亦安所在的營地位于大裂谷最寬闊處,向東西嘹望,遠處的高山隱隱綽綽聳立著,這片廣蕪的空地上物種反而是最貧乏的,原因就在于鼠害。據統計,這里每平方公里有兩噸半的老鼠。數目龐大的老鼠啃光了所有高大的樹木,只剩下一引起強的小草能夠生存。羅亦安埋下去的雞肉,不一會兒就成了老鼠的美餐,只見陣陣泥土翻動,當他刨開剛才挖的坑,坑里的東西已不見蹤影。

    對于人類來說,這些雞肉堅硬得難以下咽,但對于咀嚼能力極強的老鼠來說,這些經過羅亦安烹炒煎炸煮的食物是難得的美味。羅亦安一番心思做了一次老鼠宴,這讓他在隨後的時間內郁悶到了極點。

    傍晚的時候,隊員們各自妥歌,羅亦安與薇薇安則檢查了寄運到此的最後一批補給。運來的貨裝滿兩個長條箱,這是一批長槍和彈藥,經過沿途的一段實地運用,羅亦安發現,在非洲大草原上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動物不多。而真正能威脅到他們的動物,用自動步槍對付則顯得威力太小,只有用長槍才顯得恰當。這批新運到的科給物資包括五支雷明頓快槍,既可以打散彈,又可以打出大口徑的獵象彈。裝上瞄準鏡,槍膛里裝滿29+1發子彈後,在連續射擊下,兩公里內生物都逃不過羅亦安的槍口。

    “為什麼是五支?”薇薇安好奇的詢問羅亦安。

    “除去攝影現外,我們的考察隊有六人,加上我手上這桿快槍,正好人手一柄。”羅亦安檢查著一只公文包,頭也不抬的回答著——雖然韋爾斯難以理解,但他還是滿足了羅亦安的要求,調來了這只熱核公文包。羅亦安擺弄這,無意不止一天,他迅速地調試完畢,將公文包拎在手上,再也不放。

    “危急時刻,這是保命的玩藝,薇薇,別讓它離開你的眼楮”,羅亦安拍打著公文包叮囑道。

    薇薇安心不在焉地應承著,埋頭從箱子里撿出三柄沙漠之鷹這種大口徑的手槍是薇薇安的最愛,地興奮地裝上子彈,向羅亦安建議︰“我們去試試槍吧,荒野上全是兔子(老鼠——羅亦安糾正說),我們比賽打老鼠。”

    “好”,羅亦安也被勾起興致,抱著槍與薇薇安興骽骽向營地外走去。

    高原上陽光強烈,傍晚仍光線充足,正好出獵。此時,營地里載歌載舞,即將上路的各國考察隊員抓緊最後的時間尋歡作樂,因為羅亦安精通各國語言,人們愛拉上他做翻譯,如此一來,當日下午他認識了許多新人。在他向外走的功夫,一些認識不認識的人不時過來與他打招 ,當然,順便也與美麗的薇薇安搭訕幾句。

    一不留神,羅亦安撞上一個溫軟的、香噴噴的肉體,推拒之間,羅亦安護槍的手自對方胸前劃過,感覺到那結實挺翹的小乳房——是個女人。兩人相撞後,羅亦安沒事,對方卻撞了個滿地滾。感覺自己冒失的羅亦安連忙伸出手,內衣地拉起對方,正準備道歉,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是你?”,這句話兩人幾乎同時說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11
第114章 巧遇

    那女人爬起身來,邊拍打著自己的衣物,便毫不留情地責罵︰“大色狼,你那咸豬手亂摸什麼,又佔我便宜……”

    “為什麼是‘又’呢?”薇薇安滿腹疑惑。對方卻不由分說,跳起來揚手準備回去,手卻又在半空中凝住了︰“呀,真的是你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不是我?”羅亦安苦笑著反問︰“趙箐小姐,你怎麼也來這里?”

    這位心直口快的野蠻美女正是羅亦安在塞班島上遇上的那位女醫生。

    “呀,我听說你一直在夏威夷住院,你……身體好了麼?”趙箐小心地選擇著詞眼,詢問。

    “你想說︰我不是植物人嗎,怎麼來到這非洲了?”羅亦安苦笑著問。本以為身份變化後就會徹底拋棄舊生活。現在看來,自己留下了太多的破綻,眼前這位趙箐小姐就是最致命的漏洞,口無瘟攔的她會讓羅亦安的敵人輕易找見他留下的痕跡,並順藤摸瓜發現羅亦安的偽裝。

    趙箐用力點頭表示同,確認對方身份後,她毫不客氣地伸手抓住羅亦安的脈門,檢查著他的脈搏︰“夏威夷的大夫這麼棒嗎,據我所知,植物人很難復甦的。”她嘖嘖稱奇地說。

    羅亦安輕輕掙出了對方的掌握,玩笑著說︰“對于治死一個人需要四百多萬元的醫療系統來說,埃塞俄比亞的醫生都是神奇的……對了,你怎麼會來到這里?”

    趙箐上下打量著羅亦安,打量著薇薇安,遲疑地說︰“我們那兒電視台組織了一支拍攝組來非洲拍攝。他們向醫院打報告要求派一名隊醫,听說是來非洲的荒郊野外,醫院地同事都你推我逃,就我沒心沒肺,听說可以看到非洲美景,趕緊報了名,結果,報名的就我一個人。所以……你。你們?”

    趙箐指著薇薇安,用疑問的語氣詢問羅亦安,話沒說出口,但羅亦安知道。她在問自己與薇薇安的關系。

    “啊哈,你們拍攝組還需要助嗎?”羅亦安沒理她的疑惑。搶先堵住她的嘴︰“我對任何讓中國了解世界的舉動都雙手支持,如果你們資金不夠。我願助一筆錢,無任何要求的助,怎麼樣?”

    趙箐心不在焉地看著羅亦妥手中的槍,隨口說︰“這不歸我管,回頭我可以問問,听說,拍攝資金本看來就是非洲華僑助地,目前還算充裕……你是去打獵嗎?身體才好,可別累著了,來,到我帳篷,我幫你做個全面檢查。”

    “生命在于運動”,羅亦安說︰“正因為身體才好,才要多鍛煉。”

    趙箐是想避開薇薇安,拉羅亦安到帳篷里好好敘敘,但羅亦安不打算給她機會。

    眼看沒希望單獨聊天,趙箐立馬將自己的本意拋到腦後,她興致勃勃地問︰“你要去的地方離營地遠嗎?帶我去,讓我也開幾槍玩玩。”

    薇薇安撲哧笑了,趙箐那一副沒心沒肺、毫無心計的神態令她頓時消去了戒備,她熱情地拉著趙箐,用生硬的漢語說︰“走,小妹妹,我們一起去。”

    阿塞俄比亞高原這片開闊處動物種類不多,除了數目龐大地老鼠外,就是體型如同臘腸狗大小的阿塞俄比亞狼。羅亦安他們沒走多遠,就發現了目標,他測了測風向,拉著趙箐從下風頭潛蹤而行,蹲在了一處隆起地面他火山石梁後,薇薇安則不用提醒,自動佔據了支援位置。

    不遠處,零零星星散布著數只小構,它們前腿匍匐,後退微拱,悄無聲息地在地上爬行著,豁然,一只小狗跳起,撲上地面,一陣煙塵過後,那只小狗叼著一只肥碩的老鼠竄出,老鼠尚吱吱地叫著,小狗一 小跑消失在草原深處。

    “快開槍,快開槍,為什麼不開槍”,趙箐一迭聲地催促著,渾不顧嗓門驚動了狼群。

    “你知道嗎?這片土地上的老鼠,全靠狼群在抑制著它們繁殖擴散,殺一狼等于救千鼠”,羅亦安壓低嗓門解釋說,狼群已開始向四處奔逃,趙箐更急了。羅亦安接著說︰“我們不是來打狼的,我們打老鼠。”

    “老鼠”,趙箐不顧一切地站起身來,尖叫著︰“非洲鼠疫橫行,老鼠能吃嗎?”

    “誰說我們要吃老鼠?”,羅亦安詫異地問。

    “天,不為吃的,你打什麼獵開什麼槍?”

    “玩”,羅亦安簡短地回答︰“我純粹是為了玩,沒有目的。”

    “好吧好吧,別羅嗦了,快開槍”,羅亦妥端槍瞄了瞄,又放下槍去,說︰“我這支槍里裝的是獵象彈,拿這樣的子彈打老鼠,就像用大炮打蚊子一樣奢侈,還是換鐘槍吧。”

    他們身邊,薇薇安的槍響了,大口徑的馬格南(沙漠之鷹)手槍轟鳴著,快速地射光一梭子子彈,彈著點處不是濺起血液,這種大口徑子彈只好挨著邊,就會轟爛老鼠的身體,讓它們沒有慘叫的機會。

    “什麼呀”,趙箐忍不住露出本來面目,她邊伸手抓向羅亦安的雷明頓邊說︰“你該不是不會打槍吧,讓我來,看我的技術。”

    羅亦安松脫了槍,槍向下一沉,差點掉到地上,幸好又被他一把抓住,他悠閑地說︰“這槍重七公斤左右,全長一米一,槍管是61厘米重型槍管,6條膛線右旋,可發射12號霰彈和大口徑狙擊彈,後座力足可以把你的肩膀卸下來,你還要試試嗎?”

    趙箐松開了手,嘴里還不服軟︰“天,瞧你說的跟真的似的。”

    她羨慕地看著薇薇安。羅亦安緊接著解釋︰“她拿的是馬格南,重量2公斤,你想想這份量,加上後座力,你能舉得動嗎?”

    趙箐眼楮亂轉,問道︰“唉,這女人是誰?你跟她那麼親熱,該不會對不起譚姐吧。小心我……”

    趙箐手中突然多了個東西。打斷了她的話,低頭一看,是一柄秀氣的小手槍,光滑的槍管。流暢的曲線,均勻的防滑網紋布滿手柄。整柄槍精致的令她忍不住想親上一口槍身。

    “呀,好漂亮耶——送給我的。哼,你別想拿它收買我”,趙箐歡天喜地的舉槍四處亂瞄,手上的行動與嘴里的話完全配合不上。

    “送給你——你想蹲監獄?別想了,拿去玩幾天,玩夠了還我”,羅亦安敷衍道。這正是那只在地窟內加工出來的袖珍手槍,本來槍中裝有大威力的0.40英寸SEW山子彈,但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用,羅亦安感覺到達種小槍還是裝上通用的9毫米巴拉貝魯姆彈最為合適,畢竟,用剄這種槍的時候,多處于近戰狀態,近戰狀態下9毫米子彈足夠用了。

    </td></tr></table>“她叫銀雀”,羅亦安指著槍說︰“這是名家所制(他也算名家嗎?),所以有名字,好好愛惜,記著別走火傷人。”

    在羅亦安的指點下,趙箐順利地打響了第一槍,而後,槍聲連綿不絕,準確率——零。光顧了玩耍,趙箐根本沒看請獵物就亂放,到最後,羅亦安成了專門為她上子彈的人,直到暮色蒼茫,周圍伸手不見五指,趙箐才肯罷休。

    “這槍還是還你吧”,回去的路上,趙箐開口說,但她的手卻還緊緊抓著槍不放。

    “為什麼”,不僅羅亦安不解,連薇薇安也覺得詫異。“也沒說要給你呀,非洲荒漠什麼危險都有,你玩幾天,回國前還我,誰能說你?”羅亦安反問。

    “我們帶隊的書記是轉業軍人”,趙箐回答︰“這槍這麼可愛,我就柏他見了也喜歡,要求我上繳組織。如果他真那樣做了,回國前他能想起來還我到好,但我就怕他假裝忘了這回事,非把槍帶回自己家里,我能怎麼辦,跟他吵?領導信他這個領導還是信我個百姓?鬧不好還說我犯了紀律……我不想惹事,還你吧。”

    原來趙箐不傻,也明白生存的法則。

    薇薇安一直冷眼旁觀,這時也出面打圓場︰“算了吧,槍你拿上玩幾天,防身。只要別讓那人看見,怎麼都好?明天,到我們營地來,或者我去找你,給你一部衛星電話,等你回家時給我們打電話,我會安排人取走那支槍,怎麼樣?”

    趙箐沒有一分鐘猶豫,立刻將槍裝入兜內。“她叫銀雀,是嗎?”她扭捏半晌,問︰“嗯,也許耽擱你一點時間——我們考察隊運輸工具不全,別的考察隊都是騾馬,汽車飛機的,我們因為沒在上車,耽擱在這里。你說願意助我們,能不能幫我們雇些車馬……”

    不等羅亦安回答,趙箐又不好意思地說︰“最好,你在我們隊里露個面,指定︰給我在車里留個位置……隊里的人都拉幫結伙,我一個外來人,沒人照顧的……”說到這,趙箐有點瞿然淚下。

    “好”,羅亦安爽快地答應︰“我是你的傾慕狂,明天我就扮演一個狂熱的追求者,大把大把向你們撒錢,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追求你,你覺得好嗎?”

    趙箐雖然嘴上不說,眼角卻滿是笑意,低著頭羞意噠噠,令薇薇安仍不住偷笑。

    “……但有個交換條件”,羅亦安說。

    趙箐截斷他的枯,回答︰“我知道︰保密。沒人知道我怎麼認識你的,你放心,我怎麼編故事,別人怎麼听。我就說才認識你的……”說完,她一路歡快地笑著,跑回了營地。

    “你為什麼教她打槍?還非把手槍塞給地?”薇薇安望著趙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自從與羅亦安交往後,她努力學習著漢語及漢文化,希望能更加理解羅亦安,便于雙方溝通。剛才羅亦安與趙箐的交談,她多少听懂了大概。

    但她不明白。

    “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永遠不說話。這個女人有口無心,你需要冒這個險嗎?”薇薇安接著追問。

    望著營地內的沉沉黑暗,羅亦安輕聲說︰“我不能確定營地里有多少別有用心者,至少,我知道海倫娜、還有那位美國牛仔耐克,來這兒的目地決不是為了旅游。我們與趙箐交往的情景,絕瞞不過營地的人。也許是我錯了。但趙箐有自保能力。也許對我們有好處。今後的局面誰能清楚,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中國有句話︰焉知禍福?”

    沿著東非大裂谷一路南行,羅亦安在馬上搖搖搖擺,一直捏弄著一台計算機。韋爾斯曾于羅亦安並鬃而行一陣。見羅亦安總是不停擺弄他的電腦,無暇說話。便拍馬趕到隊伍前。

    東非大峽谷左側的古道像一輪彎月斜斜的橫跨非洲大陸的斜三角,地理學家據此推測︰若干年後。這片非洲大陸地斜三角會被這道大裂谷剝落,飄移到大海中,成為地球地第八大洲。這一歷程在地質學上極為短暫,但對于人的壽命來說,那將是個遙遙無期的時限。這條大裂谷已存在了四百萬年,還有一百萬年才能在非洲大陸上割下埃塞爾比亞高原。

    羅亦安一行貼著山梁走,前方是浩浩蕩蕩的英國電視台地攝制組。他們陸空起頭並發,一路向南。羅亦安他們的隊伍尾隨其後,若即若離,而在羅亦安他們隊伍後面,美國電視台攝制組也擺足了架勢,拍攝著沿途地風光,步步尾隨。

    山梁間,一道道石縫中,無數高原特有獅尾稀正在覓食,它們用特有的圓蹄恐嚇著闖入他們領地的陌生人。這種獅尾稀一旦四肢著地,奔跑起來,動作形態極似微縮版非洲獅子,脖頸下一圈圈鬃毛抖動,吼叫也與獅嚎相仿,故此,命名為獅尾狒。現在它們溫順的呆在崖間,雖歷聲吼叫並向考察隊員亮出脖子下特有的赤紅色斑紋,但那樣子,活像一個賭氣的孩子,不僅為讓人感覺到害怕,反而覺得無限憐惜。

    山崖的峭壁上,數只山羊正在為爭奪繁殖機會劇烈的打斗,兩支羊角劇烈的相撞,在山谷中發出陣陣清脆的回響。天空中,一群群厚嘴鴉團團飛舞著,等待這場角斗的失敗者。

    不一會兒,角斗中一只山羊失足,從崖縫中翻滾的跌落,兩支羊角糾纏在一起,得勝的山羊也被拖下石崖。兩具山羊的尸體落在山腳邊,發出沉重的悶響。厚嘴鴉歡快的鳴叫著,為這場沒有勝利者的角斗歡 。他們依烏雲一般撲向兩具山羊的尸體,啄食起來。

    不一會兒,血腥味引來了胡兀鷲,它們在天空中盤旋,等待這場盛宴的尾聲。當兩具山羊變成白骨伶仃時,胡兀鷲自高空中抖著翅膀落到厚嘴鴉群中,它們像檢閱士兵的將軍一樣,穿過鴉群,雙爪抓起一塊碩大的骨頭,翅膀一抖重新翱翔在天空,盤旋片刻,它們突然松爪,碩大的骨頭從高空中落下,砸在一塊崖石上,骨頭摔得粉碎,里面飛出一團白色的骨髓。

    胡兀鷲閃電般掠過地面,準確地落在骨髓邊,張嘴吞下了這塊美餐。羅亦安他們隊伍里的攝影師手忙腳亂的抓拍著這幅場景。其中一名攝影師感慨道︰“上帝啊,如果我們的轟炸機能有這麼準確的投彈率,還要陸軍干嗎!”

    韋爾斯用拐杖指點著胡兀鷲說︰“開飛機可比胡兀鷲的飛翔要復雜的多。

    一個胡兀鷲,要練成這樣準確地投擲能力需要七年,我們訓練轟炸機駕駛員可花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七年足以讓一個青年人變成中年人,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考察隊的隊員或者用攝像機拍攝著風景,或者跑去挖掘植株。唯獨羅亦安還在馬上擺弄著他的手提電腦。薇薇安悄悄撥馬靠近羅亦安,伸頭往電腦上望去,立刻滿臉的寒霜︰“羅杰,我沒想到你這麼饑渴,連這樣丑陋的體型也看得津津有味。”

    屏幕上閃動著是一個浴室的場號,兩名體態臃腫的中年婦人正在洗浴,嘴里說著什麼話,在霧氣蒸騰中,薇薇安听不清對方倒地說些什麼。一個青春的胳膊不時滑過鏡頭,也是這些聲響更加混亂。羅亦安自嘲的一笑,問薇薇安︰

    “今早,你送給趙箐一部衛星電話(薇薇安點點頭)?里面裝了竊听器(薇薇安低頭回避了薇薇安的目光),唉——,我送給她一副項鏈,里面裝了攝像機。”

    薇薇安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羅亦安繼續解釋說︰“……沒想到,她連洗澡都不舍得摘下項鏈。”

    薇薇安的笑聲沒有引來太多的注意,這對淫賊夫婦行事無所顧忌,連續幾天的行程已讓眾人對他們的打情罵俏充滿了超強的免疫力,眾人的耳朵自動過濾了薇薇安的聲浪。倒是韋爾斯向這望了一眼,有意識的放慢了速度,等待羅亦安趕上。

    也許是長期合作,這對夫婦配合極為默契,不用羅亦安表示,薇薇安已主動上前用身體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韋爾斯乘機低聲詢問︰“發現什麼異常了?”

    羅亦安手指在電腦上一撥,畫面迅速切換,他反手遞過計算機,指點著屏幕說︰

    “在我們頭頂上,始終有三顆衛星盯著拍照。我發現,整個峽谷有十余處無線電信號,都在向衛星傳送信號。你需要看看其中一個衛星的信號嗎?我有一只腳的鞋帶沒系好,讓我們看看衛星是否能察覺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7:12
第115章 隱蔽

    鏡頭不停的切換,不久衛星定位在大裂谷的山梁上。羅亦安一行的隊伍準確地出現在屏幕上。圖像中,羅亦安捧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只是由于電腦屏幕斜斜立著,再加上埃寒爾額比亞高原上的陽光強烈,從這個角度上看不清楚屏幕上的圖像。

    羅亦安手指在鍵盤上一陣敲打,鏡頭切換到他們出發的營地,現在營地里已空空如也,只剩下那支中國攝制組還在耽擱。他已安排了人手以助的名義為這支攝制組提供交通工具。有了金錢開道,再加上羅亦安與當地人不存在語言障得,攝制組的行程已迅速排定,他們將在明天動身。

    花別人的錢總是不心疼的,攝制組甚至在了兩架直升機前後開通。這樣按照他們的行程表,他們將在明天日落越過英國攝制組,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

    這條東非大裂谷綿延六千余公里。在這條大裂谷中,湖泊密布,有名有姓的湖有三十余處,至于小水窪則不計其數。無數為藍色的湖泊像一串寶石項鏈散落在非洲大地上,沿途的風光令眾人流連不已。按照這樣的走法,羅亦安他們每天只能前進100公里,走完這條大裂谷,至少需要花費兩個月。這顯然錯過了選舉的時間。

    但路上,羅亦安數次詢問選舉事宜,都被告知一切放心,似乎組織也在全神處理這一事件,無暇顧及選舉。

    前方,東非大裂谷再次一分為二,西麓蜿蜒向下。沿維多利亞湖西側由南向北穿過坦噶尼喀湖、基伍湖等一串湖泊,向北逐漸消失。東支裂谷則帶沿維多利亞湖東側,向北經坦桑尼亞、肯尼亞中部,穿過埃塞俄比亞高原入紅海,再由紅海向西北方向延伸抵約旦谷地。

    東支的裂谷帶寬度較大,谷底大多比較平坦。裂谷兩側是陡峭的斷崖,谷底與斷崖頂部的高差從幾百米到4000米不等。而人類最早的史前人的頭骨化石,就是在東非大裂谷東支地西側、坦桑尼亞北部的奧杜韋谷地發現的。羅亦安他們的目的地就在東支。在最早的人類化石發現地不遠。

    在兩盡的分叉口。羅亦安他們的隊伍滯留了很久,忍耐不住地各國考察隊員紛紛越過他們地隊伍,按各自的猜測進入東西兩谷。不過,大多數查考隊都選擇了東支裂盡。而那支中國攝制組也進入了東支。

    海倫娜的攝制組仍在叉路口拍攝,吸引著絕大多數的目光。羅亦安他們不引人注意地悄悄啟程。沿著蜿蜒的山路進入東支大裂谷。

    越接近日的地,羅亦安腦海中仿佛有個警鐘不停的鳴響。又仿佛有人不斷地在他腦海里喃喃細語,細細一听,卻又什麼都听不到。羅亦安把這意向歸結為過渡勞累與緊張帶來的焦慮癥,明面上,他沒有跟任何人說,暗地里他卻加強了戒備。

    終于到達了懷特的失蹤點,多年前此地曾大肆進行過搜尋,所以英美兩國的人員對這兒的一草一木極為熟悉。羅亦安他們在此地稍加休整,隨即,海倫南帶著攝制組成員 嘯而至。他們擺開了架勢進行現場轉播,海倫娜在此公開了她懷特的姓氏,並在鏡頭前發表了一番紀念她先祖的演說。而後所有的目光都被海倫娜吸引過去,連中國攝制組也不甘寂寞,捏開架勢,在此地詳盡拍攝,追憶懷特當年的探險之旅。

    遠處,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著宮綿的群峰,山坡上長滿了盛開著的紫紅色、淡黃色花朵的石楠花、帝王花,近處,草原廣袤,翠綠的灌木叢散落其間,野草青青,花香陣陣,草原深處的幾處湖水波光閃,山水之間,白去飄蕩。裂谷底部,平平整整,坦坦蕩蕩,牧草豐美,林木蔥蘢,生機盎然。大象、河馬、非洲獅、犀牛、羚羊、狐狼、紅鶴、禿鷲等漫步其間,各國考察隊在此地擺開架勢,攝影組則穿梭于考察隊間,忙得不亦樂乎。

    看著該地的熱鬧場面,韋爾斯暗自高興,“我們明天動身。”他說︰“乘他們還沒有回味過來,我們馬上走。”

    遠遠的,羅亦安看見趙箐騎著馬向這里奔來。他嘴里應道︰“何不馬上動身——美國電視合並沒有在這里停留,瞧他們前進的方向,目的他應該與我們相同。”

    韋爾斯點點頭,說︰“懷特的日記里提到過,失蹤前他們繼續向西走了四天的路程,我想,美國人可能根據這本日記大致推測到那個方位,確實……”韋爾斯的話說到這兒,趙箐已趕到了羅亦安身邊,她興致勃勃,不管不顧的插嘴說︰“嗨,大色狼,你還出去打獵嗎?領導說要在這兒拍攝十天左右,就給我放了幾天假。天呢,我每天只能在被窩里玩槍,可憋壞我了,快帶我出去打獵。”

    韋爾斯一笑走開,忙著布置隊員收拾行裝。羅亦安無耐的笑著,向趙箐說︰“大小姐,這地球可不是圍著你轉的,我還有自己的工作……”

    “什麼呀?”趙箐一點沒感覺到羅亦安的敷衍,她興奮的說︰“告訴你,我現在是派出人員了!我們領導受了你那麼大的援助,看到你們沒有隊醫,就讓我來幫助一下你們。瞧,我已經把醫藥箱帶來了。反正大家都在這條谷里,等他們有事就用衛星電話喊我?到時再派直升機來接我,愣著干啥,快幫我安排住處,今晚你有空嗎?我們去打火烈鳥。”

    羅亦安才要拒絕,遙遙看見那名較耐克的美國人正在朝這個方向探頭探腦,他頓時改了主意︰“不用按排了,你沒見我們正在收拾行李嗎?天色還早,這里熱鬧的像個自由市場,我們打算往前趕趕路。找個僻靜的地方扎營。”

    “好啊,好啊。”趙箐歡 起來︰“我正愁在他們眼皮底下,不好意思玩的太瘋,遠點好,遠點好。”

    除了耐克,羅亦安他們的拔營沒有受到任何關注。像羅亦安他們這樣遷移營地地行為在考察隊中常常出現。考察隊員們希望安靜的接近動物,而攝制組總喜歡接近考察隊,這讓大裂谷中不時的呈現出你追我躲的局面。考察隊們不時他躲開攝制組幾天。而一旦他們有了新發現。又喜歡召攝制組來進行炫耀。

    故此,羅亦安他們的拔營也沒有受到特別關注。

    有心人的目光灼聚焦在海倫娜身上。

    羅亦安他們這支考察隊在所有的考察隊中,顯得極另類,在其他的考察隊員看來。這支隊伍游山玩水地時間大大超過科學研究的時間。而且這支隊伍里有兩個英國貴族、三名富豪——韋爾斯、羅亦安、薇薇安。他們雖然沒有動各種先進的交通工具,但恰恰是這種悠閑自在顯示他們對自己的補給能力極其信心。

    他們自帶攝影師。卻沒有帶隊醫,考察的進展也不通知外界。令大家對這支考察隊地進展毫不摸底。通過側面地了解,他們獲知事爾斯是一位著名的考古學教授,那三名學生是他所帶地博士生。而羅亦安與薇薇安則是野外生存專家,其中薇薇安的獵場在美國上流社會小有名氣。于是,在人們看來這支考察隊來游玩地色彩遠重于科學考察。

    羅亦安他們走走停停,似乎總在尋找著合適的宿營地,然而,直到太陽落山,在兩山之間的峽谷中,已黑沉沉的見不到半點燈光,整支隊伍仍沒有停留的意思。

    “我餓了,我要吃飯”,趙箐吵鬧著,考察隊內心有戚戚焉的望著她。

    羅亦安把眼光轉向了韋爾斯,韋爾斯“發愁”的看看兩邊的山梁,說︰“這片地方不適合宿營。這里地質活躍,地震頻發。我們曾經在這一帶洲過兩處山梁的距離,發現它們每年增加兩到三厘米。”韋爾斯用拐杖指指兩端的山梁,安慰眾人說︰“再往前走走吧,這里容易發生滑坡和落石,實在不是個好的宿營地。”

    薇薇安的速度已漸漸放緩,成了整支隊伍的最後一人。羅亦安取出步話機,又拿出一捆熒光棒在每個人頭上做了標示,安慰眾人說︰“別怕,我馬上就到前面開路,你們跟著我的指示走。每隔五米我會插一支熒光棒。綠色直行,紅色轉彎,黃色則表示地面坑窪不平,注意腳下。”

    說著,羅亦安塞給趙箐一大塊巧克力,邀請說︰“小箐,我需要你幫忙,你幫我插熒光棒,我保護你,遇到野獸,我準許你先開槍。”

    趙箐大口大口的吞著巧克力,斷斷續續地說︰“好,不過,黑燈瞎火的,你可不準佔我的便宜。否則,我饒不了你。”

    </td></tr></table>羅亦安從馬上取下早已準備好的登山包,在頭燈的照射下,向雷明頓快槍里裝著子彈,一發散彈,一發獵象彈相間裝滿槍膛後,他又取出自己的伯萊塔手槍,檢查了一下,將一盞馬燈掛在馬鞍上,一伸手,把趙箐提上了馬鞍︰“鞍袋里有食物,你先吃著,邊走邊在岩壁上插熒光棒。”

    趙箐含含  的答應著,伸手自鞍袋中摸出一罐八寶粥,拉開蓋子,唏哩 嚕的喝了起來。

    “沒吃飽。”她拍拍肚子,按照羅亦安的吩咐將空罐收回鞍袋,又在里面摸索起來,“呀,這是什麼?”她摸出一個鐵管,不由分說,茲拉一聲拉開了。

    “別……”,羅亦安話未說完,鐵管已冒出一陣紅色的煙霧。

    “手榴彈”,趙箐尖叫著將鐵罐扔出去,耳機里同時傳來陣陣驚 ,韋爾斯厲聲喝道︰“臥倒,隱蔽。”

    趙箐嚇呆了,立在馬上,心里想躲,身體卻不听使喚,她尖聲叫了起來,可沒等嗓門拔到高處。羅亦安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劇痛打斷了她的尖叫。

    羅亦安說︰“瞎嚷嚷什麼?這是煙霧彈,大小姐,你怎麼見什麼都吃啊,也不問問就拉弦。”

    耳機內傳來大家的輕吁聲,滾滾的紅色濃煙充滿了整個峽谷。趙箐氣急敗壞的問︰“你怎麼把手榴彈和食物裝在一起?嚇死人了……”趙菁說完尤不解恨,使勁用手拍打著羅亦安。

    羅亦安邊拍著對方結實的大腿,乘機佔足了手上便宜。邊不滿的反問︰“這是救援指示彈。人遇險後,拉開這個煙霧彈,就會讓救援人員發現他的準確位置,這東西不與食物放在一起。跟什麼放在一起?誰像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知道吃。”

    實際情況是︰這是一枚煙霧彈。但它不是一枚普通的救援煙霧彈,而是軍隊專用煙霧彈。它釋放的煙霧可以遮斷雷達汰的探測。在軍隊中,這種煙霧彈常用來掩護艦隊或者坦克調整隊形,屏蔽對方對己方的探洲。現在,為了擺脫頭頂衛星的追蹤,羅亦安特意在鞍袋里煙霧彈以及與其外型相類似地八寶粥,就等著冒失地趙箐拉開,果然,趙箐如期完成任務。

    “只是煙霧?”趙箐疑惑地問︰“不會爆炸?鞍袋里也沒有手雷?”

    獲得了肯定的回答後,趙箐不再顧忌,她不停伸手到鞍袋里摸吃的,摸到了煙霧彈就丟棄在路上,摸到了吃的就毫不猶豫地把它消滅——反正煙霧彈也不需要她掏錢,作為對方他道歉,這東西讓她玩玩也是應當。

    此後,她像撒石子一樣毫不吝惜地一路丟棄著煙霧彈,看到羅亦安臉上心痛的表情,她心里充滿了報復地快感,渾不知道羅伊安肚里已了翻了天。

    清晨,一個不知名的大湖邊,大約5萬多只火烈鳥聚集在湖區,偶爾一陣響動,火烈鳥張翅飛翔,遠遠望去一片紅霞,十分好看。羅亦安與趙箐臥在草叢里,用望遠鏡觀看著飛舞地紅霞。趙箐尚睡眼朦朧,她不停地嘟囔著︰“快開槍!快開槍!我餓極了!你答應今天讓我吃到雞的,快點,我一宿沒睡,就等吃飽了去睡,快點,我等不及了。”

    “咚”地一聲,槍聲響了。三四只火烈鳥翻滾著白高空掉下,趙箐捅捅羅亦安,蠕蠕嘴示意羅亦安去拾戰利品,自己松了口氣,舒服地躺到在草叢里,嘴里喃喃自語︰“紅燒?白斬?可惜米有醬油。啊,蒼蠅,這里的蒼蠅太討厭了。”

    等羅亦安驅散了鳥群,提著戰利品回來,趙箐已躺在草叢里酣然入睡,一行晶亮亮的口水尚拖在唇邊,殷紅的小嘴微張著,似乎還在說︰“別搶?這是我的。”

    羅亦安沒敢驚擾她,割下幾根草編成一股草繩,將獵獲的火烈鳥捆在身上,他輕輕抱起趙箐,向營地走去。

    夜里的行程持續了整整一夜,最終,韋爾斯把營地扎在了湖邊草叢里。趙箐早在半夜里已忍不住睡意,最後,羅亦安不得不騰空一只板條箱,讓她躺在箱內由馬馱著走,這才讓她安靜下來。但清晨一到,這位玩興甚大的女孩突然睜眼,嚷嚷著要來湖邊打獵,沒想到卻堅持不下去,中途又睡過去了。

    營地里,薇薇安仍精神抖擻地保持著警戒,韋爾斯年老瞌睡少,仍在那里翻看地圖,其余人則完全陷入沉睡。薇薇安搖醒了趙箐,攙著她鑽入帳篷,留下羅亦安與韋爾斯商談。

    “沒有任何異狀”,韋爾斯心事重重,說︰“我翻看了最近的衛星照片,我們的目標點沒有任何異常,你知道的,一個料確的弳緯度標示的範圍只有1.4公里寬、1.4公里長,在這個區域內,我們只發現一段山谷、一個水窪、幾群動物而已,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

    “山谷里的樹密嗎?衛星是否能照透?”

    “平平常常的疏密而已”,韋爾斯回答︰“沒有太密,可也不疏松,衛星可以偶爾看見谷間空地,但山石看不清楚。唯一特別的就是︰谷很深,最深處距離山頂四千英尺,常年少見陽光。”

    羅亦安坐到桌前,調出衛星查看著當地的情形︰“美國攝像組正在接近那里!?”

    韋爾斯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回答︰“誰說不是呢……忘了告訴你,剛才我收到信息,關于內部泄密的事組織已處理完畢,美國佬那頭不用再顧忌,現在,關鍵是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頭。”

    羅亦安翻看著衛星圖像,沉思著說︰“你還有體力嗎?”

    韋爾斯揚起眉,看著羅亦安。

    “我們現在動身——你把考察隊的事安排一下,交待你的學生繼續考察,而薇薇安留在這里幫你照顧他們,我倆現在就動身,趕到那里正好是夜間,樹那麼密,我倆完全可以乘夜進入谷底,避開美國人……”

    韋爾斯立刻響應︰“好主意!”

    與此同時,羅亦安腦海里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聲音,急促地說︰“危險!別去!”

    是那個在摩亨佐‧達羅地窟內的智腦,據它自夸︰它是無處不在處處在。但自從離開地窟後,它再也沒有與羅亦安聯系,此時,它卻突然開口說話。

    “為什麼?”羅亦安脫口而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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