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秘界(原名:秘界尋奇)作者:赤虎(已完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1
第八十六章 勇氣

    我要建立一群大能子民,一群充滿美的子民,他們要靠我靈來往此地,並要榮耀我寶貴的名……

    大能的救主,完成了逾越奧跡,出死人生,追隨你的人,永不失望。當你再來時,要邀請眾門徒,共赴天國喜筵……

    ——《聖經‧美詩》當羅亦安交待完畢後,在那個巨大的碟型飛行裝身下、幾個菱形支架之間,平整光滑的他扳突然無聲無息地開了個大縫,面前一個環形的台階露了出來,乍一看,那似乎是微縮八卦陣的模型︰一道道環形台階一直延伸到正中心空地,在台階的中部留有八個通道,向體育館的疏散通道一樣,各自通向不同的方向,門檐上標有不同的符號,似乎像古梵文,又像是毫無意義的符號。

    環形空地中心則嵌著一個奇怪的圖形,那圖形白閃閃的,似乎是白色金屬做成的一個小圓盤,圓盤中心發散出十二道刻線,似乎是鐘表的十二個小時,但中心那該是指針的地方,卻留有一個八稜形的大洞,圍繞著這個空洞,刻著一圈古梵文。

    “八卦陣”,鄧飛脫口而出。妮莎急忙台階前準備翻譯門檐上的字眼,卻被羅亦安一把拽住。

    此時,菲合爾與迪克正在往眼楮上套紅外線夜視鏡,羅亦安把手中的夜視鏡放在眼前粗粗一看,又遞給妮莎展示。“妮莎小姐,我想,我們一路上已經見識過這里的危險,我希望你不要貿然行動。”

    明亮的燈光之下。見不到任何異狀,然而戴上眼視鏡,眼前立刻出現了另一幅景象。就在通道門檐上方位置,環形的台階中部的石縫里射出一道道細如游絲地光束,細密的光束編織成網狀,網的空隙之小,只能飛過一只麻雀。

    “不像是紅外線”,羅亦安戴上夜視鏡。遠遠的觀察著那紅色的光束。這光束雖然呈現出紅色,但那細如發絲的光束,在這環形台階上空傳送過程中,一點沒有發散的跡象。眼瞅著那八稜形的大洞。羅亦安總感覺到那形狀好熟、好熟。

    菲舍爾提起一塊散落地金屬件,向那光網扔去。難以置信。眾人明明看見那個片狀金屬在眼前凌空飛過,但那片金屬掉落在紅色光網上時。就好像它從來不存在一般,無聲無息,消失了。沒有煙火,沒有聲響,沒有殘渣,就這樣忽然不見了。

    這可怕地情景嚇得眾人汗毛聳立,饒是羅亦安膽大,也不禁隨著眾人後退的腳步,連連倒退。

    驚魂未定,羅亦安仍不甘心,再度拎起一根大金屬管,低喝一聲“看好了”,便以他超人的力量擲出了這根金屬管。

    詭異的情景再現,在羅亦安高速運轉地神經元下,長鐵管消失的詭異情景就像是慢動作鬼怪片一樣,鐵管接觸紅色光網地地方,沒有煙、沒有火、沒有氣味、沒有殘渣,突如其來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情景,那鐵管就像是個虛影,一接觸燈光,那虛影便一節一節快速消失,仿佛從來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如果是一根快速蒸發的冰棒,它如此劇烈地消失,也會帶來騰騰的霧氣,然而,那一大截鐵管卻什麼也沒留下,這奇怪的情形讓人發瘋,恨不得涌身跳到光網上,來證明自己的所見全是虛妄。

    羅亦安費勁全部的思想,才壓下自己那瘋狂的念頭。不等他回身,便听見妮莎驚叫一聲,向光網撲去。她經過羅亦安身邊時,被他眼疾手快,一掌打倒。

    “退後,臥倒”,羅亦安忙骽眾人喊。此時,眾人眼里都閃動著瘋狂的眼神。幸好,在眾人里,意志最薄弱的妮莎首先行動,打亂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噢噢噢噢”,迪克趴在地板上,發出一連串狼哮般的吼聲,大吼著︰“我他媽的看到的是真的嗎?一根大鐵管,一個大鐵管景這麼不存在了?!”

    鄧飛死死的咬著嘴唇,他的肩膀已被羅亦安按住。菲舍爾扭過頭骽羅亦安喊︰“他媽的,這里不對勁,有一股讓人瘋狂的力量,我差點也忍不住撲過去。”

    當人們平常構建在心里的常識被顛覆後,每個人都有一股毀滅的骽動。這里面,鄧飛由于事不關己,那瘋狂的毀滅欲對他影響最淺。而一貫表現文質彬彬的菲舍爾現在也開始粗話連篇,急欲發泄。

    “一定有辦法”,羅亦安緩緩地喘了幾口氣,將心中的煩躁排除腦海,用盡量冷靜的口氣說︰“這里既然在飛碟下方,那一定是平常工人們出入的通道,既然是通道,這層防護網一定有開關的辦法。冷靜下來,我們多找找。”羅亦安平靜的語氣感染了其他人。

    菲舍爾、迪克相繼從地上爬起,撢了撢衣服上的塵土,迪克說︰“我帶了一只激光槍,我們找一個長電纜,為激光槍骽上能源,我開一槍試試。”

    羅亦安心中暗罵,這小子帝了個激光槍,居然一直沒有表示,直到此刻才透露一二。想想秘族給自己的武器,淨是些改裝的常規裝備,羅亦安禁不住想發火。

    看來自己還是個外圍人員啊。羅亦安心中隱隱有了這層覺悟,嘴上卻還在勸阻。“這層光網,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我擔心悍然用激光照射,兩種能量發生骽突,可能會發生大爆炸。”

    菲舍爾听了這話,點點頭,說︰“有道理,但現在我們怎麼解決?”

    羅亦安慢慢地圍著豁口轉動著,在眾人心驚肉跳中探頭觀察著那光網,同時平靜地說︰“成功不是運氣和才能的問題。關鍵在于適當的勇氣和不屈不撓的決心。我們現在具備了勇氣與決心,還要加點耐心。耐心點,等我仔細看完再說。”

    “我既是過去,又是現在,我是永琚芋A妮莎盯著地下的光網,輕聲念誦。

    鄧飛責備地看了妮莎一眼,菲舍爾伸出一個指頭按在嘴唇。對她說︰“噓……。現在可不是詩朗誦的時間。”

    妮莎陷入痴醉中,一指地下環形空地中心那個白色地金屬盤,夢囈地說︰“那圓盤上刻著字。”

    羅亦安豁地止住腳步,問︰“你是說。你懂那圓盤上刻的字?”

    妮莎點頭應是。

    </td></tr></table>“我既是過去,又是現在。我是永琚A”。這就是圓盤上所刻的字。

    羅亦安看著菲舍爾,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宙、斯、的、權、杖。”

    這次試探很成功,羅亦安一提“宙斯的權杖”,菲舍爾馬上明白地點點頭,看來,他完全知道羅亦安的過去和現在,尤其是羅亦安與所謂的雷斯權杖的糾葛。

    這番話口氣這麼大,只可能是遠古時代“神”地自夸。眼前這詭異地情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神”的大能。但是,即使是“神”也要向時光屈服。

    如今,千萬年過去了,“神”已遠離著地球,唯有時光照樣流淌。

    什麼東西“既是過去,又是現在,還是永琚芋X—時光!時間萬物皆有壽,唯有時光永琚C宙斯的權杖是什麼,就是時光之軸。

    羅亦安慢慢伸手到了包里,小心地掏出一根類似于降魔杵狀八稜形金屬桿,這八稜形的形狀正好與地板上地空洞吻合。這就是羅亦安在西藏探險時,尋找到的那根路德長老死時帶在身上地“降魔杵”,也正是因為這根降魔杵,羅亦安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常人無法了解,無法接觸的神秘族群。

    羅亦安遇刺後,他過去地安排被全盤打亂,鑒于秘族在羅塔島上走的秘密基地更加安全,斯潘森先生一行急急搬遷到了羅塔島,此後,被秘族全封閉管理起來。羅亦安在國內走的地下研究室,則變成了專門研究材料力學的半公開科研所,只為他的工廠那個研究新材料、新技術,新裝備。

    斯潘森臨走前,專門把這柄降魔杵交給譚彩玲,並通過譚彩玲轉交給‘傷重垂危’的羅亦安,當時,他鄭重其事的叮囑譚彩玲道︰“這柄降魔杵是羅杰的幸運星,當初,羅杰就是因為擁有了它,進而改變了生活、改變了命運。現在他傷重垂危,我希望你把這個送到他身邊,它一定會帶給羅杰好運氣。”

    這柄降魔杵就打著這樣的旗號回到了羅亦安身邊,並被羅亦安帶著到了印度,到了摩亨佐‧達羅。巧合嗎?現在想來,斯潘森仿佛能夠沿著時光的河流順流而下,預見到了羅亦安今日遇到的困境,故此提前把這柄降魔杵返回羅亦安身邊,並在此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求羅亦安隨時帶它旅行。如果說眼前的一切便是斯潘森的研完成果,那他當初為何裝神鬧鬼,把羅亦安的思緒引向岔路;如果說這一切僅是巧合,又未免太不可思議——時光飛快地轉了一圈,降魔杵又回到羅亦安手中時,他恰好迫切需要它解難。

    羅亦安突然想起一件事,上世紀初,英國一名探險家曾在西藏一座寺廟里,發現了一批用古梵文書寫的古籍,這批古籍後來被稱為《拉薩書》。在《拉薩書》中,敘述了史前時代幾座古城遭遇核毀滅的事件。同時,還敘述了一段“神”帶著凡人飛向太空的經歷。從那個凡人嘴中,他描述了自己逐漸升空,俯觀大他的的情景——人如螞蟻,房子如小木盒等等。這一切情景,就如同阿波羅登月事件中,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的貓給一模一樣。史前時代的人是怎麼體會到這一切的呢?這柄降魔杵應該是與《拉薩書》同時代的物品,甚至有可能是同一批傳入西藏的物品。但不知怎麼了,它與《拉薩書》分散了。在斯潘森表示他的研究陷入停頓時,羅亦安費盡周折,只了解到如上地內容,但現在看來扮豬吃老虎的是斯潘森。他表面上裝的什麼成果也沒有。暗地里卻做好了安排。

    菲舍爾在羅亦安拿出降魔杵後,便打量著穹頂,打量著上面的環形樓廊,似乎在為羅亦安尋找著固定點。羅亦安見到他這架勢,陰森森的一笑︰“菲舍爾,別費功夫了。通道在飛碟身下,從上面的樓廊吊一根繩子,繞過飛碟固定在飛碟腹部下。完全不可能。這光網那麼可怕。用繩索能夠固定佳人嗎?只要稍微有點晃動,我們的‘鑰匙’可能就不存在了,或者,稍微有點疏忽。我身體某部分也會突然不存在了。”

    大家談起踫觸到光網後可能會發生的狀況,不約而同地沒有使用消失這個字眼。只有不存在這個詞才最為貼切。

    菲舍爾听到羅亦安這話,摘下了夜視鏡。小心翼翼地走近兩層樓高的飛碟菱形支架前,觀察著飛碟的腹部,猶豫地說︰“也許,我們可以從飛碟腹部打個眼兒,固定上一根金屬桿,延伸到光網之前,我們在這根金屬桿的底部,為你造個小平台,你從這平台上用一根線繩吊住降魔升,從光網地網眼將降魔杵送進去,插在時光之軸上。”

    羅亦安圍著飛碟的幾個支架轉了個圈,苦笑著說︰“想法倒不錯,可是,菲舍爾,你用什麼切割飛碟底部呢?用你地激光槍嗎?你也不看看這飛碟的材質,它可不是目前已知地任何金屬。它是為了在大氣層中,以時速5700公里飛行而設計的——這可比地球上任何熔爐的溫度都高,我懷疑你的激光槍能不能切動它?”

    迪克爽直的點點頭,說︰“菲舍爾,在這上面我更相信羅杰的判斷,他有個計算機腦袋。”

    菲舍爾打量著周圍,頗有點氣急敗壞地說︰“只要我們把你固定在光網正中心,就幾乎解決了大部分難題,剩下的問題僅僅是像穿針眼似地,把那該死的時光之軸穿過光眼,難道我們就讓這小題題給難住了?固定,僅僅是固定問題!”

    用繩索吊在空中,哪怕是用多根繩索固定一個點,由于危索是軟的,被固定的點難免要蕩來蕩去。可要把那降魔杵要從光網眼中穿過去,又需要絕對的奇止,一絲一毫都不能晃動。輕微的疏忽輕則失去時光之軸,重則導致操作的人徹底“不存在”。

    如果不用繩索,能行嗎?雖然遍地都是金屬工件,但遺憾的是,大家手里沒有任何焊接工具,目前唯一富裕的工具就是繩索。

    “你知道宇航員在太空行走,或是在太空工作,是怎麼固定身體的?還是用繩索,繩索既可以固定宇航員,為什麼不能固定住我?”羅亦安幽幽地說。

    答案就是念珠。

    將繩索穿上無數個圓珠子,當繩索松軟時,綁在繩索上的人可以任意移動位置,不被限制住。而一旦繩索抽緊,穿在繩索上的念珠就繃成了一根“鐵棍”,如此,“鐵棍”上的人員也就固定位了。

    用六根綁在飛碟不同支架上的串珠繩,固定位羅亦安的身體,為了保險起見,又從樓廊上空吊兩根綁緊的串珠繩固定位羅亦安身體。這一切容不得任何失誤。

    大家耐心地通過繩索的松緊,來調較羅亦安的身體位置,當他被正確固定在光網上方、正對著時光之軸那個光眼時,就可把降魔杵緩緩地插入,甚至可以在插上表盤那空位上之後,再通過抽緊的串珠繩擰動這根時光之軸。

    工地上,圓形的軸承珠並不少見。在軸承珠上打上眼,對菲舍爾的激光槍來說是小事一樁。此前,羅亦安早就懷疑降魔杵上的花紋是一種類似于鑰匙擊似的結構。即使在表盤上插入這根時光之軸,也需要選擇合適的位置、合適的角度。而現在通過這種串珠繩,恰好可以輕微轉動降魔杵,尋找正確的位置插入,而後在插入後可以繼續擰轉。

    世界各大宗教都有類似念球狀的宗教器物,過去,人們對于串球的作用並不了解,只認為這是記錄念誦經文遍敷的工具,故此各大宗教都把其稱為念球。

    隨著航天事業的發展,人們一夜之間突然明白了串珠的作用——這是一種舫天員在太空使用的工具,在日常生活中,確實用處不大。

    現在人們猜測,在史前時代,很可能是遠古人類見到“神”經常使用這種器物,于是,作為對神靈的模仿與崇拜,人們把串珠當作一種宗教器物、當作一種神器,用在各種宗教儀式中。

    在六根串珠繩的牽引下,羅亦安被慢慢移到光網正中。他不斷地打著手勢,或者示意菲舍爾那頭稍稍放松繩索,或者示意迪克那頭松緊繩頭,借此調較著細微的偏差。同時,他手中提著用串珠繩綁著的降魔杵,眯起眼楮瞄著光眼,長長的串珠繩七纏八繞的纏在身上許久,羅亦安示意眾人停止,在大家擔憂的目光注視下,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向下放著繩索。

    不能手抖、不能心顫、不能 吸、也不能眨眼,即使把降魔杵進入光眼,工作還不算完,手要繼續保持穩定,容不得半點顫動,綁縛降魔杵的繩索也絕不許觸上光網,否則,如果繩索突然“不存在”了,降魔杵將無法插在正確的位置,如果它不行掉落在地上,這個神秘的飛行研究室就永遠無法打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1
第八十七章 刺痛

    羅亦安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抽緊了前段的繩頭。

    此時,執地他手里的串珠繩已變成一才艮鐵棍模樣,然後,羅亦安微微活動一下身體,輕輕舉起串珠繩,緩緩地向光網插下——串珠繩的前端正固定著八稜形降魔杵,現在,隨著抽緊的串珠繩,降魔杵正穩穩地向光眼接近。

    手輕輕一晃,隨即,晃動越來越明顯,幅度越來越大。

    羅亦安急急提起串珠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對不起,我恐怕不行,這手越是想控制,它抖得越是厲害”,他說。

    “羅杰,你能行,你是最棒的”,迪克伸出大拇指,邊比劃邊鼓勵著。

    “羅杰,勇敢點,你的格斗技巧、你的語言水平、你的知識、你的應變能力,都是我見過人中最出色的”,菲舍爾激動地圍著圓形地下通道踱步,大聲安慰著羅亦安︰“從沒有一個人比你更接近“神”,歷史的真相將在你手里揭開。

    是的,羅杰,在很多方面我不如你,否則,我將決不推辭這項榮耀。”

    妮莎也激動地喊叫著︰“羅杰先生,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快點,鼓足勇氣,完成這項歷史使命。”

    卓越的人一大優點是︰在不利與艱難的遭遇里還百折不撓。羅亦安听著眾人的鼓勵,晃了晃頭,再度抽緊了串珠繩,向著光網果斷地插下。

    眾人齊聲驚 ,均沒想到羅亦安動作幅度這麼大,眨眼之間。那根串珠繩帶著降魔杵已迅 地插在洞口。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驚 過後,大家皆被震驚得忘了說話、忘了 吸。接著,眾人又被期待的念頭緊緊控制住——時光之軸已安放上,總該發生點什麼吧?沒有任何動靜。

    在眾目所囑下,羅亦安一點一點地向下放著繩索,再緩緩抽緊串珠,等繩索長度夠了後。他小心地在那些串球尾部打了個結。同時,將多余的串珠向甩在身後的繩尾撥拉過去。在這期間,繩索恰到好處的保持著垂直,連一絲輕微地晃動都沒有。

    單手輕輕向左一擰。羅亦安微微嘆了口氣,再度向右擰轉。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羅亦安將繩索向下一按,固定他身體的串珠繩輕微蕩了蕩。突然間,手中的串珠繩一輕,隨即向下一沉,地下通道傳來輕微地一聲響動。這響動是如此細小,如果不是眾人正在屏息,幾乎察覺不到。

    留在羅亦安手中的只剩下一截軟軟的繩頭,他仔細端詳了一下地下通道的情形,嘆了口氣,說︰“菲舍爾,我的身子需要向下挪一挪,才能夠上繩尼,現在我手放不開,你們想辦法把我放下來。”他說話時,甚至不敢用上腹肌,生怕晃動了手中的繩索,故此,這番話發音格外怪異。每個詞都是自喉嚨里輕輕蹦出。

    菲舍爾懊惱地搖搖頭。“這不可能”,他說︰“現在繩子都綁得死死地,那根繩索松了,都會晃動你手里地東西……太危險了。”

    羅亦安盯著腳下的繩索,繼續用那種怪異的語氣,震動喉嚨說︰“不對,這根時光之軸剛才進去了一截,但我覺得它還沒有插到底,需要再轉動一下,不過,我現在夠不著它,只能牽著繩子的尾部,保持它地垂直。”

    眾人手足無措,菲舍爾思考了許久,才對僵硬地保持著姿勢的羅亦安說︰“這樣吧,我把樓廊上那兩根固定地繩索解開,這樣你的身體就有一點輕微地話動空間,你可以慢慢的下降一點。羅杰,請你動作盡量溫柔一點,別再來那嚇人的動作了。”

    菲舍爾是在責怪羅亦安剛才動作過快。羅亦安本想反駁,可那種艱難的說話方式讓他沒力氣爭吵,他心中暗自腹誹︰“你懂什麼,在遇到艱難險阻時需要的是行動,果斷的行動,只有在以 吸之間,迅速的把那根繩索插進去——憑著我的格斗技巧,才會讓繩索準確到位。越猶豫,越耽擱,手越會發抖。”

    繩索解開了兩根,羅亦安的身體因而向下墜落。他將手緩緩地伸向最末一根串珠,夠上了,他再度左右輕微旋轉。串珠繩微微一抖,光網迅速將踫觸到的那部分材料消融。羅亦安驚得手一抖,眨眼之間,踫觸到光網的那根鐵珠消失了一半,手中的串珠繩搖搖晃晃的向下沉落。

    拼了,羅亦安深吸一口氣,身體 向下一沉,手中瘋狂的向左向右扭動著串珠繩。

    “嘣”的一聲,羅亦安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力量,他用力過 ,固定身體的六根串珠繩承受不住忽然涌來的巨力一根串珠繩當先繃斷。墜落的鐵球一觸光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這根串珠繩的繃斷,引發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其余的五根串珠繩相繼繃斷,稀里嘩啦墜落的串珠接二連三的踫觸光網後消失。大地向羅亦安撲面而來,那恐怖的光網越來越接近。

    “就這樣消失了嗎?”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刻,羅亦安腦海里轉著念頭︰“我對生命還有遺憾嗎?”過去的時光迅速的在羅亦安眼前掠過,像是電影中的快鏡頭,然而在神經元高速運轉下,那些鏡頭又像是一個個慢動作,慢的就像是整個的一生。

    “噗”的一聲,塵土飛揚,羅亦安重重的摔在地上。已陷入麻木狀態的羅亦安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躺在地上,他難以置信的捉摸,我現在還在人間嗎?為什麼著大地感覺那麼真實?真實的那麼堅硬。哎吻,他奶奶的,我的腿,我的胳膊。我身上地每一塊肌肉都在刺痛,是的,火燒火垮的刺痛,怎麼回事?菲舍爾、迪克、妮莎、鄧飛他們的聲音慢慢的鑽勁羅亦安的耳朵,剛開始那聲音那麼遙遠,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最後,那些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羅杰。你沒事吧?”菲舍爾又驚又喜的喊著。

    羅亦安動了動手指。再動了動腳趾,感覺到身上的肌肉還听使喚。他躺在地上回答︰“感謝上帝,這身體還是我地,感謝上帝。我還在這熟悉地世界。”

    鄧飛帶著哭腔喊著︰“老大,你沒事吧?沒事你快爬起來啊。你站起來讓我們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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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能沒事嗎?羅亦安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說︰“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我要繼續躺在這里,好好思索一下人生。”

    妮莎已哭成了一團︰“天呢,真太可怕了,就在你接觸光網前的那一刻。

    不,從我地角度看,你已經挨上了光網。忽然之間,神靈睜開了眼楮,光網在瞬間消失。天呢,這簡直是一場噩夢,我一輩子都會記得著噩夢的瞬間。”

    鄧飛忍不住踏上地下通道地台階,向羅亦安奔跑過來,邊跑邊喊︰“老大,人生這麼深奧的問題,趴在那兒,是想不出什麼哲理地。你等等,我扶你坐起來想。”

    菲舍爾閃電般竄出,揪著鄧飛的領子,把他提了回來。“笨蛋”,他罵道︰“羅杰要是摔骨折了,他的身體不能移動。你等我檢查完……”

    不能不說羅亦安有著鋼鐵艤堅硬的骨骼,橡皮般的肌肉,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堅硬的地面都被砸出了一個淺坑。但他除了皮膚滲出一些血點,渾身肌肉刺痛外,骨骼完好無損。羅亦安真的像貓一樣有九條命。

    經過妮莎小手一陣說不上是按摩還是撫摸的揉捏後,他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菲舍爾正在地下通道內挨個門端詳著,拿不定主意,選擇什麼方向。

    鄧飛站在羅亦安砸出的淺坑上,奇怪的看著那根插在金屬圓盤上的降魔井。不知什麼時候,降魔杵柱頂冒出了三束光柱,這三束光柱宛若實質般長短不一。最長的那根光柱轉動得較快,三根光柱香是標板上的時針、分針、秒針一樣,按照各自的規律運動著。

    光柱掠過地上散落的鐵珠子,卻沒有損動鐵珠分毫。

    “真像一個鐘表”,鄧飛喃喃的說︰“但這是什麼時間呢?”

    羅亦安聞言扭過頭去,盯著那金屬圓盤上轉動的光柱,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表,時間與手表全不吻合。是啊,這是什麼時間?妮莎仍站在羅亦安身邊,用小手溫柔的揉搓著羅亦安僵硬的肌肉。透過羅亦安肩頭,她看著地上的鐘表,笑了︰“研究這個毫無意義。時間是怎麼來的?如果規定正午時分,當太陽絕對直射時為十二點,那麼,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時間。但如果有人規定這個時間為一點,或者兩點,或者為任意他喜歡的數字,那麼,它顯示的時間就跟我們全不相同。猜測這個不是毫無意義嗎?有這個時間,不如我們研究一下該走哪個門。”

    鄧飛听到這話,抬眼打量著周圍,身體轉了一圈,將八扇門全部看了一遍。此時菲舍爾與迪克正挨個走到門邊探頭探腦向里面張望。

    “老大,你對八卦有沒有研究,我們能不能試著用八卦來選擇一條道路?生門在哪里?死門在哪里?休門在哪里?只要確定了一個門戶,我們就可以確定生門的位置。”

    羅亦安訕笑著回答︰“正像妮莎小姐剛才所言,研究八卦毫無用處。我猜測,這里是工人們運送飛碟零件的通道,八扇大門分別代表著八十部門。比如說,金屬冶煉部、鑄造部、電器部等等。”

    鄧飛瞪大了眼楮,問︰“真的嗎?”

    羅亦安舒服的享受著妮莎的按摩,玩笑的說︰“跟你說個笑話,據說,里根總統與南希結婚的日子,在皇歷上是不宜嫁娶的日子,甚至是大凶之日。有風水學家據此預言,他們夫婦一定長久不了。但他們相濡以沫,婚姻十分和睦。在這樣不宜嫁娶的日子里,結婚的還有丘吉爾,還有許多外國名人。

    倒是肯尼迪總統夫婦結婚的日子在黃道吉日,有風水學家美他們是天作之合,但肯尼迪緋聞不斷,年紀輕輕被刺殺。他夫人形單影孤,改嫁希臘船王。在黃道吉日結婚的還有戴安娜王妃與查爾斯王子,嘿嘿,他們的結果如何,不用我說了吧。

    所以,別盡信那些八卦,因為它們真的很‘八卦’。你以常理推測一下一—在飛碟的腹部,史前人來來往往忙碌著,‘神’這里會設立什麼生門?什麼死門?干門、休門,搞笑了吧,可能嗎?誰會在自個的工廠里專門設一個死門,讓誤入者死。”

    鄧飛歪著頭,思考了片刻,回答︰“這倒也是。”

    菲舍爾觀察完八個通道口,低聲和迪克商議了一下,問︰“羅杰,你認為核選哪個?八個大門,門口一點提示都沒有。”

    羅亦安隨意的一指其中一扇門︰“就它吧。我們現在需要找到控制中心。”

    鄧飛隨著眾人走了幾步,回味過來,急忙扯住羅亦安的袖子說︰“大哥,既然工地上不會有陷阱,那麼,我們剛才看見的光網是怎麼回事?這里的人呢?難道他們都觸上光網徹底不存在了?”

    羅亦安一指表盤上緩緩運轉的降魔杵,說︰“我猜制,那根時光之軸就是一柄鑰匙,拔下這根時光之軸,在若干時間之後,整個地下研究室就會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光束所籠罩。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現在看來,這種光束很蹊蹺。你瞧,這地面不是十分堅硬,光束分解不了地面,卻能分解金屬。嗯,不知道能不能分解蛋白質,當初我應該砍下你的一條胳膊來試一試……”

    鄧飛立定腳跟,說︰“大哥,現在這里的防護解除了,我們是不是要派人看守這個時光之軸,畢竟……”

    鄧飛說到這兒,突然想到他們在電梯外遇上的那奇怪的生物,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如果有某種生物稱他們不注意,突然拄下這根降魔杵,哪怕是出于好奇,也會給他們帶來天頂之災。

    鄧飛一言驚醒了對大家,菲舍爾止住腳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吩咐︰“迪克,你與鄧先生留下,看護這東西。”

    羅亦安已走到了門口,听到這話腳步略微遲疑。論理說,應該讓這些人里最強的菲舍爾留下看守,但怎麼讓最弱的兩人留下了呢?想了想,羅亦安還是沒有開口,一馬當先地向門洞內走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2
第八十八章 幸存

    通道內泛著幽幽的藍光,那光線說弱,但也能讓東西縴毫卑露,說強,卻又總給人冷冷的感覺,羅亦安想了半天,想不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也許光線下是見不到影子的原因吧。

    通道牆上,遠古人類極盡想象力地畫滿了各種圖騰,遠古怪獸、噴火巨龍、飛行的怪鳥、等等,當然,其中也不乏各種奇奇怪怪的人類,或者神靈。

    那些圖像歷經幾千年滄桑,保存的完整如新,令妮莎一路走一路發出嘖嘖賞。

    一幅火中怪鳥的圖像引起了羅亦安的注意,他立住腳步仔細端詳。烈火騰騰中,完全可以可以看請那忙鳥有著類似于K-16戰機的造型,但在原始人類的夸張下,相當于機頭部位長了一個奇異的鳥頭,有眼有喙,雙眼圓睜,長喙微張,似乎正在鳴叫。

    羅亦安的駐足引起了妮莎的關注,她不見外地靠在羅亦安肩上,瞅了瞅火鳥圖騰,嘆說︰“啊,能把飛機畫成這樣,畢加索見了都要羞死了。”

    羅亦安搖了搖頭,說︰“這不是畢加索,這是寫實派。他們畫的也不是飛機,而是鳳凰——浴火重生的鳳凰。哈哈,原始人類搞不清什麼飛機,他們以為能飛的都是鳥,見到高速飛行中機身火燙的飛機。他們以為這是能夠浴火重生的神鳥。所以他們就以寫實地手法,把飛機前的破風椎當成了鳥類的喙,把機艙當成了鳥類的頭、眼。”

    妮莎憐憫地看了看羅亦安,說︰“得了吧,我是學歷史考古的,我知道鳳凰在你們國家的地位,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會被你的同胞罵死的。”

    羅亦安淡淡一笑。舉步前行。邊走邊說︰“這正是我們地悲哀呀,你瞧,希臘把神當作人,在神話傳說中。他們地神也會偷情、會醉酒,而我們卻要把人變為神。所以希臘文化寬容——神也會犯錯誤。何況人類?所以他們兼收並蓄,所以他們不斷前進。但我們……歷史的沉澱太深了,我們背負著太重的枷鎖。

    遺憾的是,這樣睚眦必爭地結果卻——比如說婚禮,印度的婚禮形式延續了數千年,現在仍未變化,日本地也是如此。而我們,現在,唐朝的婚禮形式在那里?宋代地婚禮形式在那里?甚至請代的婚禮形式,現在即使連最偏僻的鄉村都不屑照此辦理了。我們一方面拒絕質疑傳統、拒絕變革,另一方面的現實是,我們已經沒有傳統了。哼哼,現在連我們的端午節都成了韓國的文化遺產。”

    對于羅亦安的突然發泄,妮莎默默無言,畢竟這樣的話題,對方自己說還好,別人一評說,就成了侮辱。

    巷道內靜悄悄的,只听見眾人的腳步與羅亦安憤恨的話聲。才出了巷道沒幾步,大家進入了一個環廊。環廓由一間間石屋組成,數千年的時光過去了,那些石屋似乎遠離時光存在,不僅大門完好無損,連灰塵與雜物都沒有。從現場的情景看,當時的停工命令一定下得很突然,那些石屋全部敞著,沒有一間形狀大門開閉的角度相同。在那些石門上,遠古人婁充分發揮自己的藝術想象力,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圖案,將門裝飾的沒有一絲空白,許多藝術造型之夸張讓人嘆為觀止。

    由于羅亦安與妮莎一路觀看給畫,漸漸的落在隊尾。領先的菲舍爾自踏入環廊後,就開始止步不前。而妮莎經過了此前的教訓,乖巧的停在迪克的身後。唯羅亦安不管不顧,繼續前行,當越過妮莎時,他還是滿臉笑容,等越過妮莎時已是滿臉驚訝,而與菲舍爾並肩而立時,他已經臉色凝重。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酸味,似乎正是路上遇到的洞穴怪人的體味。

    羅亦安反手按住臂帶上的手槍槍柄,雙手抱肩而立,支楞起耳朵仔細傾听著環廊內的動靜。

    現在他們已經深入到地下四千余米,地心散發的熱量讓環廓內略微有點悶熱,然而,這里的空氣卻很充沛,一點沒有氣悶的感覺。羅亦安靜下心來,用皮膚感受到環廊內的空氣交換系統換來的徐徐微風,簡略的說︰“兩套系統。”

    菲舍爾听懂了,羅亦安的意思是外面的大廳與地下環廊內的空氣交換系統,是兩套不同的系統,甚至兩個地方的能源系統也完全不同。在外層大廳表失能源之後,內層大廳仍然具備獨立的、全封閉的鰾藿A這也就是甬道內圖畫保持如新的原因。這也就是羅亦安等人在踏入環廊之前嗅不到酸味的原因。

    能源,一切的一切關鍵在于能源,如果,這個地底飛行試驗研究室仍有著自己獨立的能源的話,那它也可能存在自己獨立的安全系統,維持著這里的運轉。而羅亦安隨身帶的能源卻不得不安裝在上層控制窒,支持大廳的運轉以及打開地下通道。

    現在,羅亦安等人所帶的最強力的武器就是菲舍爾的激光槍,但其中的關鍵仍然是能源。激光槍是強大的,但根據能量守w律,在它發出強力激光束前,首先必須給它輸入一個強大的能量。美國曾經測試過激光摧毀衛星,但那一發激光炮,用去了紐約市數個月的電量。能源制約了激光槍的發展,所以,菲舍爾帶著激光槍,卻遲遲不拿出來,就是這個原因。

    原子核電池可以縮小體積,但為了抵擋核電池發出的核輻射。必須為核電池披上厚厚的鉛外亮。熱核電池雖然能量大,輻射小,但熱核反應堆發出的高溫,又必須讓它具備多重冷卻器。目前,最微小的熱核電池就是羅亦安攜帶地熱核公文箱。但這個公文箱現在已安裝在樓上控制室。菲舍爾空有激光槍,卻無法為它提供相應的能量輸入。

    “我們也許太急切了”,羅亦安輕輕地說︰“我們還沒搞懂許多事,就著急的進入這里。現在。我們是否商議一下,到底該如何行動?”

    菲舍爾慢慢地掏出乎槍,無聲地推子彈上膛,答復說︰“我同意。你先說。”

    羅亦安的鄭重感染了妮莎,她悄悄地躲入羅亦安身後。听羅亦安發問。

    </td></tr></table>“我們了解到的資料殘缺不全,現在有幾個問題必須搞清楚。讓我們循序漸進的說吧。第一,這里的人到哪里去了,看那些房間,這里可以容納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人,他們到底怎麼消失了?”

    菲舍爾扳開了槍機,將手槍槍口朝下,揚起下巴問︰“你的意思呢?你有什麼意見?”

    “十幾萬人啊,要把他們培育成熟練工人,這需要幾十年地時間。在史前時代,青銅器從兩河流域傳送到中國用了一千多年,教育好十幾萬人,該花幾千年時間。所以我懷疑這里地工人並不是完全的人類,或者說他們是一些半機械半人類。他們可能只接受一些簡單的培訓,但身體內被植入了某種控制芯片。

    因此,他們具備了超越時代的知識。他們想象力和創造力被極大地激發了,但這不是自然進化得來的。所以,當他們突然消失時,人類地知識水平突然倒退了幾千年。

    只有在這個假設下,才能解釋眼前的情景。如果說此地是因為人類窺伺‘神’地力量而被毀滅的話,那麼在這個假設下,就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人類中某些智者覺醒了,他們偷竊了‘神’所制造的芯片,為自己的同伴裝上,這套工作流程完全按照‘神’所設立的程序運轉。他們建立了龐大的地窟,開始制作‘神器’——也就是神的飛行器。‘神’最終發現了這一切,修改了其中一些小程序,致使史前人類自己觸發了‘神’所設下的陷阱——比如拔下那根時光之軸,啟動了基地內的保安系統。

    但是史前人類並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他們仍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運轉著,茫然的一個個觸動了光網,最後前僕後繼的全部消失。再以後‘神’發動了核襲擊,引發的磁暴摧毀了這的能源系統。‘神’以為這里的一切安全了,但他們卻沒想到人類只用了五千年,就重新進入了‘神’的領域。

    第二種可能是,這里根本就是‘神’的工廠,為‘神’建造和修復飛行器的工廠。最終,當‘神’離開後,他們毀滅了這里的一切。第二種可能性,有一個疑問無法解釋,‘神’為什麼要把工廠建在地窟,建造這座地下宮殿的人到底在躲避什麼?非要躲在這地下四千米處。”

    菲舍爾側耳傾听環廊內的動靜,沒有回答。

    妮莎輕聲說︰“你說的第一種可能性最大。但第二種可能性也可以找見解釋,比如氣候原因。史前時代,冰川剛剛消融,平均氣溫,比現在低至少七八度。你記得嗎?所有的史前文明遺跡都在北緯三十六度線上,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些‘神靈’很害怕寒冷,他們選擇的都是熱帶。而印度就是熱帶,我猜測他們把工廠建在這麼深的地窟,很可能是為了選擇最適合他們的生存溫度。”

    羅亦安輕微的點點頭,繼續說︰“如果第一種假設成立的話,那麼第二個問題是這地窟里面可不可能有幸存者?”

    妮莎被噎住了,她只是沒頭沒腦隨著大家走,這個觸及到地窟真相的問題,她實在沒有頭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菲舍爾偏起腦袋,作質疑狀︰“五千年的壽命,太漫長了。”

    他的意思是說,就算當初組建運地窟的“智人”幸存下來,經過這漫長的五千年歲月,擁有這樣漫長的壽命實在也太駭人听聞了。

    羅亦安不以為然︰“如果是個芯片人的話,那麼可以把他的記憶存入芯片中,通過無性繁殖,一代傳一代直至現在,那也是可能的。”

    菲舍爾思考了一下,回答︰“那麼你第三個問題是不是,這個地窟人是不是當初的幸存者?”

    羅亦安眼珠亂轉,閃電般將環廊內目力所及的一切收入眼底,說︰“你剛才所說的並不是我的第三個問題,那只是第二個問 題之後順理成章的答案。我第三個問題是,地球上存不存在一個特殊的人中——地窟人?”

    菲舍爾與妮莎立刻明白了羅亦安的意思。如果地窟有幸存者的話,那麼他可能留下後代,也可能不會。如果他們遇到的怪物不是當初那位幸存者後裔,那只可能有一個答案︰地下世界確實生存著另一類特殊人種。他們兩腳直立,在黑暗中行動如風,視物如蝙蝠,又似乎很怕光。

    如果真有這種物種存在,他們會對地面上的人類保持善意,抑或心懷叵測?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羅亦安他們闖入的是他們的地盤。

    “妮莎小姐,你把妮莎小姐送回去”,菲舍爾說︰“然後回到這里來,我們一起來尋找這些疑問的答案吧。”

    菲會爾剛才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卻被羅亦安否定。而羅亦安所說的第三個問題仍存在一個懸疑,那就是如果真存在地窟人的話,他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呢?剛才那位地窟人似乎被阻隔在電梯外。他們在密閉的大廳里呆了十天,漢發現任何可疑氣味,到了這里,忽然又有發現,這個氣味是同一個人留下的嗎?如果不是同一人,那麼,真可能存在一大批神秘的地窟物種。

    不一會,羅亦安回到了環廓,菲合爾正倚著牆,通過牆壁的傳導傾听著周圍的動靜,羅亦安見狀放輕了腳步,微微蹲下身子,趴在地上伏地听聲。

    菲舍爾的追蹤術不知道是怎麼訓練出來的,也許秘族有著自己特殊的手法。周圍太靜,像地獄般死寂。羅亦安趴在地上什麼也沒听出來,菲舍爾卻用手指微微左手擺動,示意羅亦安尾隨。自己一手持著大開機頭的槍,另一手倒握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向前摸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2
第八十九章 墜落

    菲合爾的腳步聲像貓一樣輕柔,無聲無息,羅亦安有樣學樣,剛開始時,他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與菲舍爾相比還有明顯差距。可沒走上幾步,那差距漸漸消失,最終幾乎分不出差異。

    這全靠羅亦安體內那個具備強大運算能力的電子芯片,在羅亦安仔細觀察下,菲舍爾走路的姿勢被分解成一個個片斷,每個動作所需要運動的肌肉,以及那些肌肉所產生的力學數據,都被送到腦海中處理。經過系統的數據分析,羅亦安立刻發現了菲舍爾走路的秘密,便學菲舍爾一般,邁出的腳步先不踩實,等腳落地後,在轉換身體重心。如此,腳步聲果然輕了很多。

    這種走路方式真累,羅亦安才走幾步,差點罵出聲來。

    跟著菲舍爾前行,越走越感覺到酸腐的氣味明顯。等走到一扁緊閉的石門跟前,那酸腐味明顯的即使妮莎在也能聞得出來。

    這是到目前為止,羅亦安等人在環廊上唯一遇到的一扇關閉的石層。菲舍爾悄無聲息的蹲在石門前觀察著石屋地面。羅亦安輕輕靠了過去,用眼色無聲詢問著菲舍爾。對方一指門縫向羅亦安打了個手勢。羅亦安伸手觸摸門縫。

    門縫里傳出微不可查的空氣流動,如果不是羅亦安在經過叢林逃亡後,對環境的感知能力大大提高,幾乎察覺不到這細微的空氣變化。

    情況嚴重了,菲舍爾用手語告知羅亦安︰“這股酸腐的體味不是一個人留下的,那至少是一群人。”看來,羅亦安原先假設很可能是最接近事實——地球上確實存在一個新物種。存在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地窟人。

    想想看這種猜測也不是毫無依據,地球上,在底殼內確實存在著無數巨大地空洞。這些空洞或者與河相通,或者與海相通,甚至它們本身就是一條地下河。地球生物的生存基礎就是水,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在千萬年的進化過程中,地面上的生物已進化出數億種多姿多彩的生命形態。為什麼在地下,生命在沒有陽光的環境下就不能繁衍。進化。並最終產生了高等智慧生物呢。

    地下生命肯定是存在的,人們現在已經在地下萬米發現微生物地存在,既然地下有微生物,那麼。它們怎麼可能不再繼續進化?或許,它們地進化只是不為地面上的人所知而已。至于腿測到地底存在類似像人一樣高等智慧的生物。或許過于駭人听聞。然而,如果在這個進化過程中。有‘神’的參與,那麼,他們就算是再駭人听聞也不足為怪。

    菲舍爾通過手勢詢問著羅亦安地意見,為了確定自己的判斷,他從背包內取出一具熱相追蹤儀,戴在眼楮上,觀察著室門前地地面,以期撲捉到生物活動留下的腳印。

    看著菲舍爾地舉動,羅亦安啞然笑了——他們兩個地面人,在黑暗中故作神秘的悄然行事。可是如果真有地窟人存在的話,那麼對于習慣了黑暗中的地窟人,兩人現在的行為便如掩耳藍鈴般可笑。

    想到這兒,羅亦安提起腳來,一腳踹在大門上。

    門毫無聲息得開了,一點沒有什麼阻礙。使錯力的羅亦安一個踉蹌, 然間,前腳踩不到實處,驚慌中羅亦安一把拽住門框,止住了前撲的身體。在頭燈的光芒照耀下,呈現尖羅亦安面前的是一個無盡的深洞,室內本該是地板的地方,卻竟然是一個深淵。整個房間都是深淵的洞口,他的前腳尚懸在空中,幸虧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門框,否則,他將萬劫不復。

    不知什麼時候,菲舍爾已貼著門框,用樸指著深淵,用一種古怪的語言連聲呵斥著。羅亦安曾听史潘森說過類似的語言,那時所謂的‘神語’。它的大多數發音方式可以追述到亞特蘭蒂斯時代,大多數單詞均已經散佚,留下的單詞不足三百個。菲舍爾漢的正是其中的幾個詞,“別動……我命令……”

    驚魂未定的羅亦安順著菲舍爾的槍口,向深淵望去,就在離門不遠的洞壁上,三個白色透明的人形生物正痴痴呆呆的趴在牆上。燈光下,他們白色的皮膚近乎于透明,濕漉漉的,透出一股酸腐的味道。這三個人形生物幾乎沒穿什麼衣物,透過皮膚,隱隱可以看見皮膚下的血管與內髒。但這些內髒與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交錯成類似于石紋的模樣,在黑暗中是那麼不顯眼,如果不是菲舍爾仍戴著熱相追蹤儀,幾乎像羅亦安一樣,被他們騙了過去。

    就在菲舍爾喊話的同時,三個人形生物當中的那個身體緩緩地脫離了嬙壁,無聲無息的向深淵墜落。隨著他的墜落,羅亦安才看清那些人形生物手中沒有使用任何工具,他們是怎麼攀附在牆上垂直上升的呢?好不蹊蹺。

    “鐺”的一聲,菲舍爾開槍了,巨大的槍聲在死寂的地下回蕩不息,那個墜落的身影,腦門位置立刻強出一朵水花,不,應該是血花,但這血液中所含紅色素極少,依稀釋的紅墨水。

    槍響時,羅亦安本已抬起了手,準備制止菲舍爾的骽動。然而菲舍爾動作也不慢,第一聲槍響過後,牆上剩下的兩個人形物體也開始搖搖欲墜。巨大的槍聲震撼了他們,沒等他們最終脫離牆壁,菲舍爾手中的槍接二連三的響了。

    三個人形生物相繼墜下洞壁,許久許久沒听到物體落地的聲音。

    羅亦安頹然的放下了手,喃喃自語說︰“結了仇了。”他沒能阻止第一槍,也就放棄了阻止第二槍、第三強的努力。

    “他們只是陷入了光昏迷,你不該開槍的。”羅亦安嗔怪的看了菲舍爾一眼。

    在地底長時間工作,不見陽光的媒礦工人,回到地面時。都會有短暫地失神現象,甚至會失去身體平衡,昏迷過去,這種現象就叫光昏迷。治療的辦法就是,臨上地面時在洞口少歇片刻,適應一下陽光再回到地面。

    生活在地面上的人類,僅僅在地下工作一段時間,就會產生這樣的光昏迷現象。何況在地穴內生活。數萬年的進化歷程中,壓根沒有光亮機念的地穴生物?羅亦安酷愛探險,對于洞底探險知識極為豐富。一看到剛才那幾個地穴生物的狀態,就已經明白。對方正陷入光昏迷中,他們不是不听菲舍爾的話。只是他們他神志已失去控制。

    菲舍爾也不是平常人。羅亦安一提“光昏迷”地字眼兒,他已明白過來。

    不過。他隨後的解釋卻讓羅亦安震驚︰“他們很可能是一種人類。我認為,他們都是有備而來。你沒發現,在他們雙眼位置還有點別的東西,一種類似于眼鏡的東西。”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1……6K.CN(16k.cN.文.學網

    羅亦安仔細回放了一下剛才看見地景象,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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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機內傳來迪克驚慌失措的聲音︰“羅杰,菲舍爾,干嘛開槍?有什麼情況?”耳機地余音中還有妮莎驚慌失措的驚叫,以及鄧飛地低聲勸解聲。

    菲舍爾低聲回復︰“注意,我們遭遇地底不明生物,目前問題已經解決,正在進一步觀察,你們全力戒備。”

    羅亦安手仍扶在門框上,忽然之間,他的手似乎觸挨到什麼,那是一種類似于石子一樣的八稜形物體。這物體很小,瓖嵌在非金非石的牆壁上,在黑暗中,如果不是恰好摸到幾乎無法察覺。他心中一閃念,收回了那只懸空的腳,扣起指頭敲了敲牆壁。

    這牆壁粗一看,像是石灰岩組成,牆壁上原先的雕塑誤導了大家。眾人也真以為這是一種石灰岩,在羅亦安指頭的叩擊下,他卻發出類似于電木的悶響。

    “一種古代水泥?”菲舍爾奇怪的問。

    地球上景早的水派出現在距今七千年的時代,而後,希臘人在距今三千五百年前開始用火山灰煅燒的水泥澆注神廟、蓋石頭房子、建城堡。史前人類是怎麼發現水泥特性的,現在仍是個謎。

    見到羅亦安一臉嚴肅地繼續叩擊著牆壁,菲會爾頗不以為然——不過是一種古代水泥嘛,有必要大驚小怪嗎?眼看面前的深淵以及突然消失的神秘人形生物,羅亦安毫不理會,反而一門心思叩擊牆壁,真是分不清主次。

    牆壁很厚,隨著羅亦安的叩擊,不時發出“嘟嘟嘟”與“咚咚咚”的聲響,菲舍爾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牆壁是空心的。

    順著“咚咚咚”的聲響,羅亦安雙手貼著石壁,一寸寸的撫摸起來。

    果然,牆壁大多數地方是空心的,每隔一段距離,嬙上都瓖嵌著那些八稜形的物體,這些物體排列得極有規律,像是沿著幾條筆直的平行線,自下而上排成六行。這些物體看不出材質,雖然在燈光下發出細碎的閃亮,仿佛是石頭內的石英。但凹凹凸凸的浮雕掩飾住了這些規律以及它們的閃光,如果不是羅亦安踫巧摸到,真把他們忽略過去。

    羅亦安越走越遠,菲舍爾不敢離開這個地窟的門邊,想到地窟生物的“光昏迷”現象,他把頭燈擰到了最大亮度……還不夠,他想了想,又在地面上放置了幾柄手電,自己關閉了頭燈,躲入黑暗里,靜靜地傾听著深淵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羅亦安無聲無息地走了回來,透過熱相追蹤儀,菲舍爾奇怪地發現,羅亦安的影相變的極淡,似乎他正在全力收縮毛孔,降低身體熱量的發散。

    菲舍爾從長老口中听說過羅亦安有自主控制體溫的本領,但據說,這種控制方式是以降低運動速度為代價的,如果在這種狀態下強行加快運動速度,對身體是種極大的損害,消耗的體能也將成倍增加。所以,非緊要尖頭不使用。而現在羅亦安一點沒放慢速度,用那種最累人的“貓步”快速走回,一見這情形,菲舍爾頓時揪起心來。

    “果然,這個環廊還有防護設備,這防護設備遍繞環廊一圈”,羅亦安攤開手,手心中出現幾個閃亮的小石子︰“我已經發現那種莫名光網是從那里發出的,就是從這樣的小石子里。”

    菲舍爾接過石子觀察,羅亦安繼續說︰“我剛從牆上扣出幾個小石子,又跑回去一趟,到了時光之軸所在的通道口,察看了一下當初發出光網的所在,那些讓東西莫名其妙消失的光網,都是從這樣的八稜石子中發出的。這些小石子瓖嵌在石縫里,不注意看,幾乎難以發覺。

    我扣出這些小石子,發現它們後面連著的是光縴,類似于激光槍中傳送光束的光縴。現在,事情的前後都明白了……”

    菲舍爾合攏手,將那幾個小石子捏在手中,抬眼看著羅亦安,等對方解釋。

    “當我們打開時光之軸的通道後,整個地下防護網突然啟動,于是,那些在地底生活的生物全部奇異消失,所以我們進入地下飛行試驗室,只看到干干淨淨的場面”,羅亦安解釋說。

    當初,秘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只進入了上面的工作間、或者說是飛碟組裝車間,通過現場遺留的資料,秘族確定地下還有一間實驗室,可惜秘族前後花費了數年時間,犧牲了數條人命無法打開地下通道口。

    大爆炸過後,秘族很多重要的研究資料缺失。幸好,秘族在數千年的運作中,也曾遇到過這樣的事件。他們在全球重要的幾個遺跡中,用他們手中最先進的設備,制作了部分資料備份,這些資料備份加密以後,偽裝成不起眼的史前文物。秘族們期待著,即使有一天他們遭到了覆頂之災,當後世人的科技水平達到一定階段後,也可以解讀他們的研完成果。

    這處地窟之所以成為秘族的資料儲存點,是因為打開地窟需要巨大的能量。這能量相當于一座核電站的發電量總參。秘族自持沒有人會為打開這個地窟專門建一個核電站,當然,如果人類真能夠具有龐大的便攜式能源,那這里的科技也不足影響世界的均衡。所以,這里儲存著秘族百年前全部研完成果。這些研究成果一旦放到普通人家,消息外泄會引來不測之禍,所以,只有放到這種常人無法進入的艱險之地才最合適。

    一百年前,秘族在此大肆活動時,不曾有過遇到地窟物種的紀錄。所以,這種地窟物種一定是才進入這里不久。羅亦安等人在上層遇到的神秘物種,很可能是他們的哨兵,或者是他們派出的探索者,以考察這地窟到底範圍有多大。

    從這一點推測,神秘的地窟物種也許剛來到這兒不久。

    最大的可能性是︰羅亦安突然啟動了地窟入口,從而全面觸發了這里的防護敲備,使地窟物種的探險者整體消失。剛才那三個地窟人很可能是地窟物種派出的第一批搜救人員,以搜尋他們的探索者,了解他們為何無緣無故失去音信的原因。

    “我們現在要與時間賽跑”,羅亦安看了看地上放著的電筒,說︰“地窟物種會不斷地派人來追查真相,我們必須異性找見這里的心髒部位,然後啟動安全裝置,才能抵御接踵而至的地窟生物。”

    既然已經開了槍,骽突已不可避免,地窟生物在黑暗中活動自如,羅亦安他們帶的子彈不多,只有依靠這里那些史前人類的防護設備自保……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3
第九十章 關鍵

    好笑吧,兩個武裝到牙齒的現代人、兩個經過特殊訓練的搏殺高手竟然被逼到寄望于史前人類的設備,來應付眼前的困局。但這卻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菲舍爾掃了一眼地上放置的電筒,快速的在心中設計了個應變計劃。

    “我守在這兒”,菲合爾快速地說︰“你去四處搜尋,還有把迪克叫進來,他善于布置陷阱。我要把這門先關上,然後再門口布置一些觸發裝置,等地窟生物開門的瞬間,讓手電突然亮起,用強光照射他們……”

    生物之所以突然遇到明亮的光線會產生昏胎盤,是因為在光亮下于在黑暗中,身體的平衡系統完全不同。在光亮下,人是靠眼楮捕捉圖像,判斷遠近高低;而在黑暗中,人是靠耳朵、身體皮膚的觸感等確定平衡的。當兩種平衡體系劇烈切換時,人腦會在短時間內找不見平衡感,為了自我保護,大腦就像身體各部位下達了昏迷指令。等神志恢復,體內平衡體系已經完成了切換。這就是產生光昏迷的原因。

    地窟生物頭上戴著眼楮,爬到了洞口,顯然他們已經有了準備。如果長時間開著燈,那麼這些地窟生物就會采取類似于地底媒礦工人回到地面時的做法,現在有光亮處稍微停息,等到身體平衡系統平穩切換,他們再爬上地面,那時,羅亦安他們與習慣黑暗活動的地窟生物交手,恐怕一點便宜也沾不上了。

    媒礦工人與地窟生物都生活在地下,很難確定地窟生物是否在地下觀注過媒礦工人的生活……

    羅亦安以行動代替了回答。身影嗖的躥出,邊走邊說︰“迪克,既然過來了,那把妮莎也叫過來,省得她在那里不斷尖叫。對了,告訴鄧飛,那個手槍是改造過的,子彈的火藥很強勁。槍地後坐力很大。如果迫不得已要開槍。一定要雙手持槍……”

    事情緊急,羅亦安已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腳步,耳機里不斷地傳來他快速的跑步聲和略微急促但仍顯得很勻速的 吸聲。每個隔一段時間,腳步聲略微停頓。隨後,聲音又繼續前進。

    根據菲舍爾的召喚。迪克不久帶著妮莎來到了那個深淵大門。他與菲舍爾簡短的交流之後,他立刻忙碌起來。

    上面的大廳里只留下了鄧飛。雖然,鄧飛闖蕩江湖多年,膽子也非常大,但獨自一人坐在空曠而死寂的大廳里面,不禁令他六神無主。他先是絮絮叨叨地要與羅亦安沒話找話,沒被理會後,便開始哼起歌來,從他所會地所有流行歌曲一直哼到小時候的兒歌。最終惹來大家的齊聲訓斥。

    “閉嘴,你把我們都暴露了。”菲舍爾大為光火。黑暗生物在暗中確定目標,很可能是才用類似于蝙蝠的方式,用超聲波探測周圍地動靜。鄧飛不斷的歌聲,讓眾人地耳機里不斷地響著沙沙聲,這音量調得再小,在死寂的地下大廳也如轟雷般鳴響。

    “帶妮莎來”,耳機里突然傳來羅亦安地聲音,想必他有所發現。鄧飛好不容易听到羅亦安的聲音,頓時心情一松,感覺有了底氣,悄然止住了歌聲。

    菲舍爾向迪克打了幾個問訊的手勢,迪克伸手輕輕關上了通往地窟的大門,回應了個“OK”的手勢,菲舍爾放心而去。

    “這是閃米特文這”,站在一扇關閉的大門前,妮莎看著門上的字,輕聲回答羅亦安的聞訊。看著他疑惑的目光,妮莎壓低了嗓門,解釋說︰“在土耳其卡帕多基亞的格爾里默谷地,也有一座雄偉的地下城市,那是巨大的、可居住成千上萬人的地下城市。其中最著名的一座地下城坐落在今天代林庫尤村附近。

    發現這座地下城市純屬偶然。在代林庫尤村,房子下面的地下室被用作冷藏室。有一天,一位當地居民在冷藏室偶然發現一個洞口,好奇心促使他向下挖掘……

    到今天為止,人們在這一地區發現的地下城市不下36座。通往地下城市的通道隱藏在村子各處的房屋下面。現在,人們已經給制出了這些城市的俯視圖,發現所有的地下城市相互間都通過地道聯接在一起。聯接卡伊馬克徹地下城和代林庫尤地下城的地道,足有10公里長……”

    羅亦安打斷了妮莎的話︰“我不是來听你說考古的,說重點……”

    妮莎不依不饒地繼續沉迷在自己的話題里。“馬上就到重點了”,她繼續說︰“代林芹尤村的地下城市是一種立體建築,分成許多層。僅最上層的面積就有4平方公里,今天人們猜測,當時整個地區曾有30萬人在地下生活。僅代林庫尤的地下城市就有13層、52口通氣井和1.5萬條小型地道。最深的通風井深達85米。那些地下城市的最下層還建有蓄水池,用以儲藏水源。在這第13層里,人們發現了閃米特時代的器物……”

    羅亦安怒急,沉聲說︰“我問的重點是,這門上寫的是什麼?”

    羅亦安已經探洲過整個環廓,除了那扇地下深淵大門,這扇門是環廊內唯一關閉的大門,此前,羅亦安曾試著想翹門,但這扇大門卻沒能輕易打開,門上的古怪又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環廊內其余的大門都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圖案,連那個深淵大門也不例外,唯獨這個大門上沒有雕刻,很樸素地寫著幾行大字,羅亦安本指望妮莎為她解開謎題,但沒想到妮莎這麼多廢話。

    “閃米特是一支古老的神權民族,閃米特人在他們的聖書《科布拉‧納克斯特》中曾描述過,所羅門大帝怎樣利用一架飛行器把這一地區搞得雞犬不甯。

    書中記載︰不僅他本人,他的兒子。包括那些恭順他的人,都曾乘坐過所羅門大帝的飛行器。”妮莎見到羅亦安發怒,馬上糾正她好為人師地癖好,直接說出了答案。

    “這里所有的文字,與閃米特人聖書《科布拉‧納克斯特》所用文字完全相同,如果我的解讀是正確的話,那麼,它寫的是︰所有進入這里的人。你們都得死——包括我。”她說。

    “閃米特?怎麼又多出一種文字?”羅亦安凝視著門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這是一種警告,還是威脅,亦或者是實話實說?”他自言自語地問。

    妮莎小心地看了看羅亦安,連吞幾口吐沫。還是忍不住把嘴里的話說了出來︰“沙閃米特民族最終神和消失了,但他們為這個世界留下了很多謎團。比如︰閃米特人經常戴高帽子來裝扮自己,這種帽子我們今天稱作地精帽——這也是流行至今地大禮帽地原始淵源。但閃米特人帶地精帽還不是人類歷史的最大疑點。這最大的疑點是︰在當時,戴這種帽子是一種全世界範圍內的時尚,並在一些地方,例如古埃及、古印度,古希臘,同時通過雕塑和給畫被永久記錄下來。怎麼樣,奇怪吧?”

    </td></tr></table>羅亦安悚然而驚。

    在史前時代,信息交流極不通暢,公先前4700年,埃及巴達里文化進入青銅器時代,但青銅器流傳到美索不達米亞人手里用了1700年。在這種文明傳播速度下,全世界各地在同一時間、流行同一種時尚簡直是不可思議地。

    妮莎鼓足了勇氣,繼續說︰“現在人們猜測,閃米特人戴的地精帽,是史前人類想以此模仿帶著宇航盔地外星文明使者,稱得上是一種崇拜,最終導致整個地球人類以這種不切實際的裝飾為美。”

    妮莎他意思是想讓羅亦安在行動前多了解點內幕,以便作為行動參考。羅亦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沒再對她呵斥。

    菲舍爾用儀器檢查完大門後,學著羅亦安的姿勢用指頭叩擊著門板、門樞,嘴里輕聲復述著檢查的結果︰“沒有核輻射……門框邊沒有瓖嵌那種小石……沒有門軸,這似于是扇推拉門。”他掏出小刀,在門框邊緣四處探視著虛實︰“嗯,門是向左側滑動的……固定的很緊,沒有絲毫晃動。”

    妮莎用手電一寸寸的照著那扇門,滿腹疑問的自語著︰“啊,閃米特人怎麼會來到了巴基斯坦?這可是個大發現啊。在布滿梵文的地下城市內,怎麼會突然出現了閃米特人,要不是我曾在父親房間里見到過《科布拉‧納克斯特》,還真沒有辦法解讀這個。”

    這又是一個淒涼無比的故事,羅亦安明白這種古書枯燥乏味的令人抓狂。

    即便是他精通多國語言,也不願細細考究那些古文字。妮莎所說借這本書消磨時間,那一定是有個父不親、兄不愛、姊妹嫌棄的悲慘故事。听妮莎講到這里,他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氣——連隨便拐騙一個女孩都能撿一個寶。

    伸手親熱地拍拍妮莎的肩膀,羅亦安示意地向門左右觀察。整個環廊都有規律的,每隔不遠排列一些房間,唯獨這扇緊閉的門打破了這種規律,附近沒有房門,左右隔了很遠,在弧形環廊視線所及的盡頭才再度出現屋門。

    “有那種可讓一切消失的光線存在,打開的門中空空如也,但願這扇關閉的大門能夠為我們帶來一點驚奇。”羅亦安說。

    菲舍爾此時已掏出了登山鎬,歪著頭征詢羅亦安的意見︰“你認為,我們應該用炸藥還是用鋤頭?”

    羅亦安凝視那扁大門,緩緩地說︰“我一直有個疑問,那種能消融一切的光線,為什麼不能消融這里的牆壁,還有,那種光線產生作用的原理是什麼?”

    菲舍爾扭頭盯著那扇大門,問︰“你擔心我們的行為觸發這里的保安裝置?”

    羅亦安鄭重的點點頭︰“如果那種光線確實傷害不了這里的石壁的話,我建議,拆下幾個門作為屏護,然後我們拔下時光之軸,啟動這里的保安裝置,這樣,我們便可以自如的在通道內活動。”

    菲舍爾使勁的點點頭,“好主意”,他說︰“但這樣似乎太危險了。”

    羅亦安一指時光之軸所處的通道︰“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注意到了嗎,那里只有一道光網,但都籠罩在在光之軸上方。我們可以把人手集中在那里進行實驗,一旦有了實驗結果,我們插上時光之軸,就可以關閉那些光網,怎麼樣?”

    提到了那時光之軸,突然之間,妮莎腦海里浮出一個念頭︰“羅杰,你剛才注意到了沒有那個鐘表的時間不對經,如果我們找到調教的方法,把鐘表撥到地球上的正確時間,會發生什麼現象?”

    一行人回到了通道口,此時,迪克也被召回,大家盤腿圍著地上的鐘表盤坐下,身邊堆著一些拆卸下來的門板,以及工地撿來的鋼管、金屬零件。羅亦安左右看了看,見眾人準備妥當,向那柄降魔杵伸出手去。

    “等等”,妮莎突然喊道︰“你剛才撬下的幾枚小石子,那些孔洞會不會引起光的散射?”

    還是女人心細,妮莎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驚出了大家一身冷汗。羅亦安低著頭,略一沉吟,回答︰“我想不會。你見過激光嗎?我想這種半透明的石頭可能就如激光器中紅寶石、藍寶石一樣,起著激化光能的作用。”羅亦安摘下手中的那枚黑鑽戒指,翻轉著戒面,將鑽石的尖端朝上,繼續說︰“這枚黑鑽石是人造的”,他說著看了一眼菲舍爾。菲舍爾微微的點點頭,表示知道。

    “……但它的各項物理性能與天然鑽石幾乎完全相同,甚至在某些功用上超過了天然鑽石”,羅亦安說完,掏出剛才撬下的一枚八稜晶體,用黑鑽石的尖端飛速的在晶體上一劃而過。

    晶體上毫無痕跡,隨著羅亦安攤開的手,眾人注意到那枚晶體的形狀︰一個透明的、微微散發著藍色光澤的八稜晶柱,顏色比藍寶石淺,北海藍寶石深,更接近于上等托帕石的藍色。現在,那規則的柱體上沒有一絲劃痕。

    羅亦安為剛才的行為作出解釋︰“瞧,最堅硬的鑽石也不能劃傷它的表面。我認為,這根晶體柱就是整個光能的關鍵。”

    晶柱晶瑩剔透,藍得像海,像一顆水滴。妮莎不禁想起了泰戈爾詩中對泰姬陵的描寫,清吟出聲︰“啊,你是那永推U上的一滴眼淚”。

    永琚A這個字眼再次被提及。正當此時,暗淡的環廊內突然透出明亮的光芒,那是深淵天門口迪克設下的觸發裝置發動了,隨即,沉重的倒地聲接連響起。

    “他們來了”,迪克淡淡地說。

    羅亦安伸出乎來,摸向了降魔杵,摸向了那永漁之軸。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3
第九十一章 驟停

    八個通道口通向後面的環廓,環廓後又是一圈石屋,這三個場所像三層同心圓,圓心就是那根時光之軸。

    取下降魔杵,半晌,周圍沒有絲毫異狀,與此同時,洞穴內傳來了陣陣嘯叫,那聲音類似于哭喊,又類似于風刮過空洞的山體發出的嗚咽,以或者像是浪濤打過礁石,發出的浙浙瀝瀝的聲響。

    這是地穴生物首次發出聲音,此前,他們總是無聲無息地在黑暗中快速移動,甚至連移動時都沒帶起風聲。現在,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像是咆哮,像是叫罵。

    妮莎恐懼得渾身發抖,鄧飛緊張地舉著槍,但他的手不听使喚,槍口晃個不停。菲舍爾一閃身,持槍貼著其中一個通道口,隱起了身子。迪克鎮定地拔出槍,目光全在亂轉,不知道該在八個洞口中選擇那個把守。

    羅亦安盤腿坐在地上,微微笑了一聲,搖著頭對菲舍爾說︰“沒用的,我和他們交過手,他們在黑暗中縱躍如飛,看東西如同處在陽光之下,你那點小動作瞞不過他們。”

    他邊說邊卸下彈夾,掏出一發照明彈來,直接裝上槍膛,隨後下令︰“閉眼。”

    照明彈穿越其中一顆門戶,消失在洞穴深處,咆哮聲嘎然而止,隨即,跌倒聲接連響起。

    照明彈是每個野外探險者必備的裝備,它可以在探險者遇險後給救生人員指示方向。在國外,這種照明彈使用特種彈頭所制,在國內則采用特種花炮。

    但這種照明彈,探險人員一般不會攜帶的太多。即使武裝到牙齒的羅亦安等人也不過帶了五發。剛才那一發是他的第三發。打完這槍,等槍膛冒出的煙霧散盡,他再度壓上一顆照明彈,舉槍望向菲舍爾。

    菲舍爾單手微抬,側耳傾听通道內地動靜,鼻翼快速抽動, 烈的嗅著周圍的氣味。 然間,他一指旁邊的一條通道。隨著他的指點。又照明彈飛出了羅亦安的槍膛。

    “呲”的一聲,像是一塊燒紅的鐵板掉入水中。一股濃烈地仿佛是烤肉地味道,從那個通道內竄出,鄧飛脫口而出︰“打中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燃燒彈終于擊中了行動如風的洞窟人。壞事是燃燒彈的彈頭是鎂鋁彈頭,穿透力不足。地窟人潮濕的皮膚撲滅了燃燒彈地亮光。

    羅亦安壓上了最後一發照明彈,自嘲道︰“你們聞到了嗎?那烤肉的香味。我可好幾天沒吃肉了。哈哈。”話說完,他抬手射出了最後一發照明彈。

    有烤肉地味道,說明了地窟人的身體還是由蛋白質組成地,這讓羅亦安略微心定了。只要他們不是由岩石組成的,不是由鋼鐵組成的,只要他們還是蛋白質,他就無所畏懼。

    “想當年,我在南美叢林里,徒手殺鱷魚,頭枕蟒蛇睡”,羅亦安裝上了彈夾,又拔出另一支手槍,雙手持槍,不緊不慢地隨菲舍爾的指點,向八個通道開槍連連,嘴里繼續嘟囔︰“自那以後,再凶惡的 獸也動搖不了我的心智。

    越在生死之間,越能激發我的斗志。我的最高原則是︰不論面對任何困難都決不屈服。”

    羅亦安旺盛的斗志感染了鄧飛,也感動了妮莎,他倆鎮定下來。鄧飛垂下槍口,深深 了口長氣,等他再舉起槍來,目光已深邃而堅定。

    “大哥,今天我陪你一起死”,他說︰“我沒你那本事,可以幾個通道跳著打,我笨鳥單飛,就瞄一個洞口,什麼時候可以開槍,你喊一嗓門。”

    十數發子彈一晃眼的功夫打完,乘羅亦安換彈夾的功夫,迪克的槍響了。

    現在,他們除了用火力壓制地窟怪物外,沒有別的方法。如果那防護光網在他們打光子彈前還沒有開啟,那他們只好束手待斃,幸好這種最糟糕的局面並沒有出現,在羅亦安裝上最後一支彈夾,才放了兩槍的時候,防護光網突然出現……

    當光網出現的那一刻,妮莎緊張地看著被羅亦安和出晶柱的地方。羅亦安剛才並沒有直接回答妮莎的提問,他用一個無關緊要的細節,把眾人的眼光吸引到了晶柱罕見的價值上,一旦光柱真的出現散射現象,躲在這里的人都無法回避那讓一切消失的光線。

    妮莎沒注意,當光同出現時,周圍的景觀忽然變了,就好像是電影突然轉抬場景,不過這種轉根極其生硬,上一刻是芳草如茵,下一刻是白雪皚皚,那種一腳踩空的感覺讓人心跳驟停。

    即使在羅亦安高速運轉的視神經中,那場景轉換也目不暇給。八個通道口在羅亦安等人的頑強阻擊中,有三個通道口的地窟人已頑強的前進到洞口邊緣,但不為什麼,地窟人沒有還擊他們,就在防護光網亮起的那一刻,通道內突然出現了六環連續不斷的光帶,頓時,所有的喧鬧平息。他甚至看到一發子彈撞入那光帶,霍然間,無聲無息消失了,就好像那子彈子亙古以來從沒有存在過。

    環形的光網在羅亦安頭頂亮起,粗粗估略了一下,那光網的高度足足有兩米二左右,如果不是跳躍,羅亦安等人完全可以直起身體在光網下隨意走動。

    “兩米二,這真是個奇妙的高度。”羅亦安抱著下巴沉吟著。

    被扣去晶柱的兩個孔柱並不相連,奇怪的是沒有了晶柱存在,從小孔內發出的光柱並沒有散射。那細如發絲的光線直接照在環形通道對面,對面恰好也有一根晶柱接受這縷光絲,它尚完好無損。這兩縷光絲與其余的光線並無太大的區別,只是看上去,那光線略微暗淡一點。

    听到羅亦安的話。妮莎扭過頭來,微微顰著眉頭,附和說︰“是啊,兩米二,這個奇怪地數字在史前時代里經常出現。所有的遠古遺跡房間的高度都在兩米二,左右。目前已發掘的所有地下城市,雖然它們散落在世界各處,但它們屋內的高度都奇怪的選擇了統一標準——兩米二,包括這個地下洞窟的所有房間。包括馬耳他、土耳其地下城。甚至包括金字塔內的通道高度。也是標準地兩米二。我一直搞不懂,史前人類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他們為什麼要把房子建成兩米二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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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羅亦安說︰“對兩半二高度固執的追求。甚至烙刻在人的基因里,心理學家發現。人類居住在兩米二以下高度的房間內,全感到心理壓抑。心情煩躁,容易導致心理扭曲。所以,各國法律通行地標準是兩米二以上高度的房間才能正式居住,兩米二以下高度他屋子只能算‘棚’,可以圈養牲畜,當車庫或者儲藏室,但絕對禁止居住人。”

    菲舍爾、迪克等人挨個查看著八個通道口,鄧飛玩笑似的說︰“該不是那些‘神’身高兩米二吧,當他們第一次教會了人類蓋房子,便以自己地身高作了房屋的標準,並把這種標準烙刻在智人的基因中。所以……”

    羅亦安心中一動,隨口回答︰“萬事皆有可能。”便拉著妮莎走到那兩僂特殊的光絲下,細心比躲著與其它光束的差異。

    災難發生了,迪克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根光管,向上捅了捅光網,沒等他發出半聲慘叫,他的身影便連同那根鋼管在眾人面前霍然消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震驚!惋惜!恐懼!憂慮!焦急!沮喪!失落!各種情緒潮水般涌來,唯獨沒有悲傷,甚至略略有點慶幸。

    羅亦安沒有悲傷的情緒可以理解,因為歷經艱險,他早已把生命的存在看的極淡。伙伴們一起來到這不可知的世界,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此刻,迪克壯志未酬,羅亦安心中只有不能再並肩作戰的遺憾。

    但其余人沒有悲傷就難以理解了,妮莎可以說被恐懼征服,忘了悲傷。鄧飛與迪克不熟能夠略略顯出遺憾的表情,已經對這位混跡黑社會的男人苛求了。

    但菲舍爾呢,迪克是他的伙伴兒,他竟然也沒有悲傷,只是走進迪克消失的地方,仔細察看迪克消失後的情景。這個人是鐵石心腸。羅亦安心中暗自下了結論。

    菲舍爾用槍口指點著妮莎,一指地上拆下的門板,冷峻的下令道︰“你來,舉起門板擋住光線。”

    讓個小女子來做這樣的苦力活,羅亦安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過妮莎,挺身而出︰“著門扳太重,她不可能舉的動,還是我來吧。”

    “不行,我不允許”,菲舍爾斷然拒絕,晃動著槍口,他又指向了鄧飛︰“叫你的伙伴兒來干。”

    羅亦安明白了菲舍爾的用意,在地窟生物的壓力下,具備強大戰斗力的羅亦安是不可舍棄的,此時,這樣危險的活兒就應該由鄧飛來干,只是菲舍爾估計到羅亦安與鄧飛的關系,故此,先把槍口指向了不可能完成的妮莎,當羅亦安出來阻止,便順勢推鄧飛出來。

    “他們沒有相關知識”,羅亦安堅持說︰“除了徒然犧牲外,不會讓剩下的人有所收獲,這項任務,除了我,沒有人能夠勝任。”

    菲舍爾思索了片刻,收起了槍,叮囑道︰“小心點。”

    這不是關心,只是擔心,擔心失去羅亦安這個戰力,讓大伙無法殺出地窟。羅亦安明白他的心思,毫無表情地抓起一塊門板,單手舉起,用其中一個門角去觸及光網。

    眼看門角即將觸及光網,羅亦安霍的收了回來,歪著頭思索了片刻,蹲下身去,將手中的門板用力向上一扔。

    門板。穿過光網的部分毫無征兆的消失。仿佛光網後的世界是第四空間,或者是時間長河中的平行世界,在進入光網的那一刻,那個門板霍然躍離了羅亦安存在的世界。

    絕望,眾人陷入徹底的絕望中。理論上的推測與現實產生了這麼大的差距。原先設計好的一切後續計劃全盤推翻。連門板都不管用,前面是絕境,後面是行動如風的地窟生物,開關一次光網,等待的時間是那麼漫長,少了迪克的助力,羅亦安他們能夠抵抗地窟生物的在一次進攻嗎?羅亦安再度撿起一根鐵管,來到那兩縷特殊的光絲下,脫手扔出鋼管。鋼管穿網而出,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它在空中翻滾著,又重新墜落,再度觸及光網時,它消失了。

    眾人先是大喜,而後又陷入失望。羅亦安拎起另一根鋼管,安慰眾人說︰“好兆頭,至少,它穿過光網時沒有消失,也可能它在落下的時候觸及到其他的光線。”

    射出光線的晶柱在環形石階的中部細密的瓖嵌著,構成的光網像一個圓形的漁網罩住了整個環形通道。從一個晶柱射出的光線,對面一個晶柱恰好接受這束光束。拆解晶柱時,羅亦安特地選了垂直位置上的兩根不同晶柱,以期發現它們有什麼不同。現在,這兩縷有問題的光絲交匯點上,構成了一個最稀疏的網格。

    羅亦安站在那交匯點上,猶豫半天。

    這兩縷有問題的光絲被拆去了一半晶柱,在它們的交匯點上,兩縷虛弱的光絲其能量應該恰好等于一根正常光束的能量。如果問題出在光束的能量上,那麼這個交匯點同樣也能夠讓物質消失。如果其奧秘在于兩根晶柱的一發一收,則即使這個交匯點也不能損動物質分毫。

    站在那個光交匯點下,羅亦安仔細的調整了手中的鐵管,以保證它扔出去後,能夠直上直下。深 了口氣,鐵管脫手而出——復完好無損地落下。

    眾人長出了口氣。

    羅亦安小心地撿起鐵管,試探的將其深入光網中,觀察著動靜。

    一股劇烈的灼痛傳來,那鋼管失手墜地,在眾人的目視下,鋼管的表面慢慢塌陷,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分子分解,又像是被黑洞吞噬。

    妮莎看著鋼管悲 出聲,禁不住撲向了羅亦安。羅亦安厲聲喝止︰“別靠近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4
第九十二章 灼痛

    灼痛,火熱的灼痛,來自身體每個細胞的震顫性灼痛。

    急慌之下,羅亦安抓住了身邊的一根金屬管,狠狠地用力攥住,希望借此抵受住那陣灼痛。立刻,這震顫也傳送到了金屬管上,管子發出尖銳的鳴叫,聲音頻率之高,刺耳欲聾,令鄧飛等人掩耳不已。

    金屬管劇烈的裳顫反過來影響了羅亦安,羅亦安詳身每塊肌肉都在顫抖,每個細胞都在震顫,一陣陣頭暈目眩涌來。

    與此同時,在妮莎等人的眼里,羅亦安的身影逐漸變淡,像是一幅年代久遠,已經失效的相片,又像是水中花鏡中月。慢慢變的虛幻、變得透明。

    妮莎驚 出聲,羅亦安劇痛之下,用力將手中的鐵管抵在地上,管口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喉嚨,他迫切渴望著結束這種痛苦。

    鐵管尾部接觸地面的那一刻,劇烈的鳴音稍稍一頓,羅亦安只感覺到手里一輕,他們那開始變淡的身影豁然清晰,原來那震顫一按觸大地,隨即被大地,及收了部分能量,弱化了許多。

    可惜,好景不長,鐵管的鳴叫聲稍加停頓後,又漸漸地越來越高,這變化快的甚至令眾人沒來得及放下掩耳的手。

    菲舍爾稍一沉吟,立刻明白了剛才鳴音變低的原因,來不及細想,他抓起手邊的一件東西向羅亦安扔去。“快換手”,不管羅亦安此時能否听見這話,她聲嘶力竭地高喊。

    那是塊門扳,是從環廊內拆卸下來的石質門扳。這門扳又厚又重。說是石質門板,但材料卻很奇怪,它絕不是金屬,但又不完全像石頭,雖然它叩之發出石音。整個地下建築大都使用這種材質砌成。經過初步鑒定,羅亦安等人只能肯定,這可能是一種史前水泥,年代比希臘太陽神廟所用的水泥還古老。但更加先進。

    剛才。這種材質的門板穿過光網也照樣消失,如果可以選擇,菲舍爾決不會扔過去這塊明知無用地石扳。

    奇跡發生了,就是這塊“沒用”的石板改變了一切。

    菲舍爾情急之下用的力大了點。石板重重地砸在羅亦安身上,幾于是立竿見影。鋼管的鳴叫聲頓時消失,漸漸的。羅亦安變淡的身影清晰起來,最終變為真真切切的身體。

    “起初,神創造天地,說︰‘要明光’。于是這個世界便有了光。”——羅亦安從疼痛中甦醒,第一時間全想起了這句聖經中的話。

    這個世界有了光,就有了暗,大自然頓時展現出新地秩序與關聯,有涯與無涯也有了新地意涵。

    “我明白了”,羅亦安喘息未定,對不顧危險上來攙扶他的妮莎斷斷續續地說︰“這就是‘太初光’,是神創造這個世界的第一縷光線。”

    “什麼?啊……疼嗎?別動”,妮莎沒有听懂羅亦安的話,只顧低頭小心他用莎麗地碎片抹著他額頭上的汗水,心不在焉地隨口敷衍。看到面前這一貫表現地很堅強、很勇敢、很無所畏懼的男人,現在半跪在地上,疼地渾身發抖,牙咬得咯咯作響,汗出如漿,衣服都能擰下水來,妮莎禁不住一陣心碎。

    等羅亦安漸漸的平靜下來,菲舍爾小心翼翼的走近他身邊。他倒沒忘記剛才羅亦安說的話,乘著妮莎為之擦汗的間隙,著急的問︰“羅杰,你沒事吧?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嗎?什麼是太初光?”

    鄧飛手棒著降魔杵,關切地說︰“大哥,我們快把它插上吧,要我看,這光網比地窟人更危險。”

    羅亦安慢慢的放平身體,身體那強大的修復能力全面發動。一霎時,他的身體就像是不停蠕動的變形蟲,每一塊肌肉都在蠕動著,變換著形狀。妮莎與鄧飛嚇一跳,以為羅亦安出了什麼狀況,本想撲過去按住他的手腳,卻被菲舍爾一手一個拎住脖子揪了回來。

    “這是一種古老的瑜伽術”,菲舍爾選樣掩飾說︰“他在用意識調整每一根肌肉,每一條神經,希望能夠催眠自己,降低痛苦。”

    不一會兒,羅亦安身體恢復平靜,汗水已在他身下匯集成河。他仍躺在地上,抬起子來枕著雙手說︰“我好點了,我明白了。”

    他的身體豈止是好一點,經過這番新生,羅亦安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仿佛多了點什麼。但一想到他對菲舍爾的事情懵然無知,而菲舍爾卻對他了如指掌,故此,決定將身體的變化瞞下不說,打算以後有時間再慢慢體會。

    菲舍爾關心的就是後者,他順著羅亦安的視線,皺著眉頭觀察著頭頂上的光網,問︰“明白什麼?”

    “我明白了,迪克消失之謎。”

    菲舍爾倒吸一口冷氣,極沙驚 出聲,鄧飛對這些卻不感興趣,他捧著那根降魔杵,站在地上那個洞眼前,尋思著該怎麼把它插上去。

    羅亦安抬手一指光網說︰“那是震蕩波,是分子震蕩波。”

    地球上一切生命起源于光,光是以波的形式傳導的。光波,嚴格意義上說也是電磁波,它的頻率恰好在肉眼可視範圍,便稱為光,如果波頻率超過了肉眼可視範圍,便是所謂的電磁波了。波的傳導實際上是一種能量傳導。

    地球上的生物是奇妙的,當一個“物體”能夠把光能轉換成自身能量時,我們就把這種“物體”稱之為“生物”,否則,就是石頭、金屬等死物。自然界里,植物進行光合作用,將光能轉化成生物能。食草動物靠消化這種生物能而生存、進化。食肉動物又以食草動物的生物能為能量來源,當食肉動物死後,微生物分解它們的身體,供植物當作養分。于是,整個生物界的生物鏈條便這樣一環環相扣著,構成一個完整的生物鏈。

    有了光便有了絢麗多彩的太千世界,19世紀後,科技才認識到這一步。然而。數千年前。在科技不發達地遠古,人們怎麼可能認識到光能的呢——當時他們尚處于原始拜物教時期啊。

    這是一個千古之謎……

    </td></tr></table>創世的第一縷光是什麼?是整合,是重新排列分子結構,把不能吸收光能的碳元素、氫元素、氧元素整合起來。腐朽眨眼成為神奇,整個世界活躍了起來。生物于是具備了的能量來源,開始了千姿百態的進化歷程。這就是“太初光”。

    眾人頭頂上這束光波,實際上超出了肉眼可視範圍,然而由于它蘊含的能量過高,燒灼周圍的空氣,所以在夜視鏡下發出紅光。這是一種高頻震蕩波,一種能夠震蕩激化分子間結構,撕碎分子鏈地震蕩波。它使用地原理卻很簡單,那就是共振。

    每一種不同的元素,分子間的振動頻率各不不同。構成圓形通道的這層光網,它發出地震蕩波很強,對面接收著震蕩波的晶柱,則通過接收到地情況對震蕩波進行調諧,使之接近該元素分子振動頻率,由此引發元素內部的鏈式反應,直接將該物質分解成分子狀態。這就是鋼管與迪克等無聲無息消失地原因。因為它們已經分解成分子,消失在空氣里頭。

    20世紀,人類曾根據火項技術,發明了“分子焊”。它比“等離子焊接”

    更為神奇,可以直接將兩種不同的分子焊接在一起,真正做到天衣無縫。

    幸好這層光網已被羅亦安拆除了部分發射或接收晶柱,它雖然仍能發出震蕩波,但其頻率已不是蛋白質分子的震動頻率,在兩縷光線的交匯處,波形產生了疊加,雖然帶給羅亦安渾身每個細胞的振顫,但卻不足以要他的命。至于他身影突然變淡的原因,那是因為這種振顫超出了可視光範圍。

    現在,這種劇烈的振顫沒能毀了羅亦安,卻仿佛給他留下了點什麼。只不過現在不是細細體察的時機。

    羅亦安用盡量通俗的話解釋著剛才的一切,最後頗意味深長地補充說︰“這分子波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毀尸滅跡之必備呀。”

    這最後的幽默牽扯到迪克的遇難,妮莎一時消化不了。菲舍爾似懂非懂,他看著那扇砸在羅亦安身上的門板,不禁又問︰“這門板怎麼一會有效,一會無效……”

    “這門板中一定添加了什麼材料,導致構成這門板的物質,其分子震蕩頻率不在這光網的頻率範圍”,羅亦安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說︰“至于它為什麼一時有效一時無效,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我可以肯定,如果這石門板禁止不動,它一定能夠抵御這光束的照射。而如果拍動這門板,或者讓這門板飛舞起來,讓它附加其他的頻率,那層可怕的光網照樣會讓它消失。”

    “做個試驗證明一下”,菲舍爾不敢再冒險了,他要求說。

    “很簡單”,羅亦安回答︰“讓我們先把光網關上,再把門板側立在環廊內,重新打開光網——如果門板完好無損,就證明……”

    菲舍爾蠕了蠕嘴,最終又把話咽下去了。

    開閉一次光網需要消耗很長時間,他們再沒有彈藥支持,抵御住地窟人的反撲了。

    羅亦安回身從鄧飛手里接過了降魔杵,小心翼翼的插在地面上那神奇的表盤上。

    現在近距離觀察,羅亦安已知道了降魔杵的秘密。這根降魔杵就是一柄鑰匙,看似渾然一體,似乎是青銅制成。然而,這只是表面的假象,實際上它其實是用三個部分構成的。這三個部分在特定狀況下,可以分別轉動成為三段匙齒,每節負責開啟表盤的一個部分。

    一路上羅亦安等人遇到的神奇太多了,這柄降魔杵的變化,只是讓他們略略感慨了一下,隨後,羅亦安繼續行動。

    降魔杵第一節杵尖較細長、尖銳。插入第一節後,整個表盤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此後,它輕輕一震,通體豁然發光,杵尖部分向外探出,沉入更深的匙空,杵柄剝開始能夠左右活動。轉動杵柄,在合適的位置下,杵柄部分再次進入地底,杵首又可以扭動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羅亦安根據表上的時間調整著杵首的位置。

    他手腕上是一塊弗蘭克帶勒金表,它的精確性不容置疑。這只手表的表殼是由一塊完整的白金切割而成,堅固耐用。這表的名字叫暗夜精靈,能在黑暗中能顯示包括月、日和星期的所有日期提示,也可用作秒表。它價值約3.5萬美元,相當于一輛法拉利的價格,最適合地穴探險人士使用。

    地上的鐘表調好的那一刻,眾人頭頂上光網突然消失,地下環廊內燈光再度亮起,驟然間,幽長的地道脫離黑暗,大家長舒了口氣。

    沒有說什麼,羅亦安就一馬當先地走入通道,菲舍爾站在那里,稍微猶豫了一下,復嘆了口氣,對仍發呆的鄧飛與妮莎說︰“一起走吧。”

    鄧飛沒有追問,連忙趕上了羅亦安的腳步。妮莎微微吃驚——難道,這里不留人看守了嗎?這根時光之軸就這麼不管不顧了?旋即,妮莎想起來,現在羅亦安等人已沒有多少武力了。如果此時再來了地窟生物,保不保護這根時光之軸已沒有意義。而迪克遇難後,再把隊伍分成兩部,顯然不合時宜的。

    暗淡的環廊內隱隱閃著鱗光,羅亦安大步流星地走在前方,直奔原先那扁打不開的門。而菲舍爾卻越走越毛骨悚然。環廊內,那些地窟生物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就仿佛那場劇斗根本沒發生過。但在他的記憶里,卻明明記得自己打了場艱苦的戰斗。雖然交火並不激烈,但給人神經的折磨確是難以忍受。

    剛才殺得桃紅柳綠杏花春雨江南,現在竟然找不見半點痕跡,蹊蹺。

    未知的一切總是令人恐懼的。

    看著通道內淡淡的鱗光,菲舍爾突然想起了什麼,他 地掏出蓋格計數器,打開儀器,果然,儀器瘋狂地鳴叫起來。

    “羅杰,這里的核輻射嚴重超標”,菲舍爾驚叫著。

    羅亦安已走到了那扇門前,伸手撫摸著門框,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他扭過頭來,淡淡地詢問︰“那麼,我們有什麼辦法?”

    菲舍爾不敢停留,快步向那扇大門走去,顧不得想為什麼剛才那門還無法撼動,現卻這麼听話,“這說明……”,站在門口,菲舍爾情急地分辨說︰“這說明地窟生物帶了核武器?”

    “我知道”羅亦安頭也不回地走進那扇大門,門毫無預兆地合攏,將眾人關在門外。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5
第九十三章 驚現

    門外,菲舍爾等人焦急的拍打著門,妮莎急得都快哭出聲來。

    菲舍爾卻沒有參與,他聳了聳鼻尖,連招 都沒打,突然轉身沿環廊奔跑起來,一轉眼間,他的身影消失在環廊拐彎處。

    門內,羅亦安閉目站立,回味著剛才打開這扇門的情景。不一會兒,他睜開眼楮,兩眼中似乎射出如實質的光芒。緩緩地抬起手來,他將手掌湊在眼前,像初次認識般打量著自己的手指。

    那手指尖正纏繞著暗藍色的電火花,隱隱還傳來僻僻啪啪的響聲,羅亦安反手在門樞上一拂,門再度悄無聲息打開,門外只剩下了妮莎與鄧飛。

    羅亦安手按在門框上,邊招 兩人進來邊詢問︰“菲舍爾呢?”

    妮莎正準備撲入羅亦安的懷中,眼角一瞥,卻被層內的情景緊緊吸住了目光。她大張著嘴,喉嚨內似乎醞釀著一聲驚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鄧飛走進屋內,不滿的抱怨說︰“菲舍爾,那洋鬼子逃了,不聲不響他就轉身逃了。”

    羅亦安手仍扶在門框上,大門繼續敞開著,他指尖那繚繞的電流已消失不見。對等費的回答,他輕輕搖頭︰“不可能,菲舍爾是個意志堅強的人……通道內有什麼狀況?”

    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菲舍爾的身影隨即出現在環廊盡頭,但他卻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手里,正拎著個人形物體。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的手上。

    “這便是我們所遇到地地窟怪物嗎?”羅亦安心中震驚,謎底揭開了,但眾人一路上被太多的震驚所震撼,眼前。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這間屋內,除了羅亦安借助通道內昏暗的燈光,掃視著菲舍爾手中之物外。

    連菲舍爾也顯得心不在焉,他目光直視屋內,搶步進了門,將手中之物重重擲在地上,匆匆比了個手勢讓羅亦安接手,自己則立刻觀察起屋內的情景。

    羅亦安收回扶在門框上的手。大門無聲無息關閉。他緩緩蹲下身來,用指頭撥拉著地上那堆物體。

    這便是地窟生物,這便是人類傳說了數千年的“地精”。從形狀看,他也是一個人種。一個兩條腿直立行走的人種。只是身材較為瘦小,濕漉漉地皮膚微微發出酸腐地味道。身上未著衣物。眼楮帶著黑色的鏡片,腰間別了條皮帶系住了一個短褲式的遮掩物。

    從體型上看。這是一個男性,他的皮膚上現在布滿燎泡,似乎被燙傷了。

    但其鼻翼微動,表明還有 吸。羅亦安伸手觸摸了一下對方地手指,與他想象的一樣,那手指充滿了轉性。這就是地窟人垂直攀岩地秘密。他伸出手指來摸了摸對方的短褲,溫溫熱熱地,似乎是一種化縴物質。

    羅亦安低著頭腦子一轉,便想通了。石油也是一種地下物質,既然地窟人已進化到使用核技術,那麼裂解石油,做出化縴織物,也不是什麼難題。

    也許是憋氣太久,妮莎此時突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隨即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當她的咳嗽平息後,她由衷地嘆道︰“美神,你的大能無所不能,神阿,這一切太奇妙了。”

    菲舍爾緩緩地蹲下身去,單膝點地在自己胸前劃著十字,低聲唱誦著美的詩。

    羅亦安的手已經摸到了地窟人的皮帶扣上。那是一個金屬物件,微微向外散發著熱量。他手指輕輕一扣,立刻閃電般解下了這根皮帶。

    這並不是完全的皮帶扣。它是一個小型的原子電池,地底溫度變化劇烈,地窟人正是依靠這根“皮帶”提供能量,維持其身體的襯t統。解下這根皮帶,就等于解除了地窟人的武裝。

    鄧飛緩緩地軟倒在地上,失去控制的嚎道︰“不,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天呢,這夢大可怕了,快點讓我夢醒吧。”

    須彌之城,嚴格的說是座虛空之城,自大門開始,一條寬寬的白石大道直通屋中心一個高台,奇妙的是,所有的台階與那個高台都懸空而立,地下沒有任何支撐物,上面沒有任何懸掛物。站在白石大道的邊緣,可以看到幽深的地底,那翻滾奔騰的紅色岩漿。最神奇的是,灼熱的岩漿能夠讓人看到它那紅色岩流,屋內的溫度卻絲毫沒有焰火氣息,溫度也恰好保持在人體最舒適溫度——26度。

    房間里沒有燈光,白石大道與那個高台的每一件器物都發出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在白石大道的盡頭,那座中心高台的第一個台階上,懸空立著一道熒熒的光牆。這道光牆好像是一面巨大的計算機顯示屏,屏幕上不時跳動著幾個不同顏色的光組成的符號。

    菲舍爾拔出了他那只打空子彈的手槍,向白石大道兩邊的虛空脫手擲去。

    手槍盤旋著似乎毫無阻力的向遠處飛去,然而,就在人視力所及處,手槍毫無預兆的停留在空中,就這樣上不著天下不著他的停留在空中。

    “反重力空間?”菲舍爾脫口而出。

    “零度空間?”羅亦安自言自語。

    “傳說中的懸空寺?”鄧飛瞪大了眼楮。

    “須稱之城,你是神的座椅,你是神的大能,你是神的榮耀,美無所不能的神。”妮莎高聲吟唱著印度神曲。

    就在眾人亂紛紛嘆之時,那只懸空的手槍發出嗡的一聲脆響,每一個螺絲,每一個部件全部分解開來,化為一堆零件,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緩緩地向那座高台飄去,毫無障礙的穿過了那道光牆,零件無聲無息的散落下去,落在高台上擺成一圈地工作台上。

    妮莎不知不覺尾隨著那些飄忽的手槍零件,來到那道光牆前。手指輕觸光牆,隨即她撩起了衣角,像是盛裝打扮的公主般,優雅而輕盈的越過那道光牆。

    那一刻。眾人竟忘了她穿的是一件繩索捆扎成的旅行衣。那一刻。大家只覺得她身上穿的是世上最華美的裙衫。

    眾人魚貫穿過光牆,來到了那高台。穿越時,那道光牆對人毫無影響,只是微微感覺有點涼意。

    高台上擺著一 工作台。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地零件。眾人懷著敬仰地心情,察看著桌上的東西。

    這里就是“神”的工作台。創世的那一刻由這里開始。就在這里,世界有了光。地球有了秩序與規則。

    羅亦安卻總是大煞風景,他環繞著工作台轉了一圈,毫不自覺地打碎了眾人地夢︰“能源,這個反重力工作室是靠什麼能源運作的?地底火山嗎?不,那能量還不足以建立零度重力空間。”

    菲舍爾小心翼翼地撿起桌面上散落地槍支零件,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征詢他人意見的說著︰“分解,建立這個零度重力空間地功能是為了分解,就像是在太空零重力情況下,造出的零件格外精密一樣,‘神’為了追求工藝的完美、部件的精確,創造出這樣一個零度空間,把飛船的零件分解加工,再在大廳外組裝起來。”

    機械理論是羅亦安的長項,他附和說︰“不錯,只有在零度空間里,才能冶煉出純度極高的金屬,那純度令地球所有的工廠為之汗頹。也只有在零度空間里,才能加工出一些地面上無法作出的材質,耐高溫,耐高熱,無法腐蝕。

    零度空間,天哪,神靈好大的手筆,但,但他們采用的什麼能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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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舍爾氣急,嚷道︰“羅杰,你真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你們國家培養出你這樣的人,真該感到驕傲……看看周圍,這是神跡耶!神跡!懂嗎,你竟然連一點敬仰之心都不存在?”

    羅亦安在大家的白眼中毫不自覺,他接著說︰“你注意到了沒有,這個環廊整個圍繞著中心那時光之軸建設,我們就像是處于一個巨大的表盤上。環廊一圈有24間石屋,恰好對應著24個小時,我們這間石屋,這間‘神’的工作室正好位于12點鐘方向,而那間地窟生物爬上來的屋子,正好是五點鐘方向。五點鐘,地球人的上班時間。”

    眾人隨著羅亦安的話向五點鐘方向眺望,恰好見到躺在門口的那個地窟生物,妮莎發出一聲“哎呀”,也僅僅是發出一聲“哎呀”,隨即她目光再度被桌上的物品吸引,輕輕撿起幾根晶柱,她對著光亮好奇地觀察著,並詢問︰“這東西就是入口處,那分解一切的光網的零件嗎?”

    鄧飛自從進了門,就顯得痴痴呆呆,現在,他望向羅亦安的目光移入看著洪水 獸般恐懼,委瑣在一個桌角,他什麼好奇也沒有了,只顧瑟瑟發抖。

    羅亦安指著那地窟人,問菲舍爾︰“你是在那里抓到的?”

    “門口”,菲舍爾回答︰“六道光網繞環廊一圈,但因為石門上沒有瓖嵌晶柱,在每個石門口,光網都會有個中斷。這人恰好昏倒在其中一個石門,我嗅到了尋味,順著氣味找到了他……沒有其他的幸存者,這是唯一的地窟人。”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灼傷”,羅亦安托著下巴沉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語言,不知道該怎麼與他們交流。嗯,也許那屏幕會幫上忙,”羅亦安指著台階前那道光牆說。

    光牆上不時跳動著各種符號,偶爾躍出的符號格外眼熟,好像是現代語言文字的一個變種,但字形原為古樸。

    “知道通天塔的傳說嗎?”羅亦安揪住妮莎詢問。

    “知道”,妮莎回答︰“據說,地球上最早的人類都是亞當夏娃的子孫,他們說相同的語言,大家團結友愛,沒有辦不到的事。一天。一個人突發奇想,想修走一座通天塔,飛上天去看看神在做什麼。

    人們說干就干,通天塔越修越高。眼看就要通到了天上,上帝心里有點害怕,于是想出了一個辦法,讓人們各操一門語言,這樣誰也听不懂對方的話。

    通天塔轟然倒塌。

    可是。人們很快發明了翻譯,通天塔又開始重修,上帝想了想,然後。在每個人地心靈上建起一堵牆,這下即使是說相同語言的人也無法理解對方。通天塔倒塌了。再也沒能通到天上。”

    說到這兒。眾人似乎有點明白了。菲舍爾首先覺悟過來,指著那道光牆。

    驚愕地問︰“你是說,這就是人類發明的翻譯工具?!”

    羅亦安聳了聳肩,說︰“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對錯呢?”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菲舍爾還是不解,妮莎卻以注目光牆,恍然地說︰“那屏幕——那屏幕上閃動的正是最古老的文字,我已經認出了其中包含閃含語系、印歐語系、達羅毗茶語系的原始圖案。”

    世界七大語系分為印歐語系、閃含語系、藏緬語系、阿爾泰語系、達羅毗茶語系、高加索語系、烏拉爾語系等七類。這七大語系涵蓋了當今絕大部分人類語言。其中,藏緬語系是世界語言學家通用的說法,中國語言學家堅持認為,現在的漢語影響力遠大于藏語緬語,因此藏緬語系應該被稱為漢藏語系。

    羅亦安低頭專注地擺弄著工作台上地工具,不一會,只听噗地一聲,那工作台上出現了一柄機械臂。羅亦安抄著手,滿意地向眾人說︰“瞧,果如我所料。這真是‘神’的工作台,而那道屏幕才是這里的控制中心。”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那道光牆上,羅亦安扭頭向妮莎發問︰“你會閃含語系地什麼語言,古埃及語嗎?”

    “是的,但我只會書寫,不會發音。”

    “那麼達羅毗荼語系你會說什麼語言?泰米爾語麼?”

    “是地,我會比哈爾語、泰盧國語、泰米爾語、馬拉亞蘭語,發音書寫我全會。印歐語系內我會梵語、印地語、波斯語。”

    羅亦安擺了擺手,說︰“其他語系語言古今變化太大,古代的發音書寫與現在地語言全找不見相同之處,但我會閃含語系的希伯來語,這種語言幾千年來變化不大,就讓我們用希伯來語與梵語試試這個翻譯機器吧。”

    拉著妮莎的小手,羅亦安緩步走下台階,來到光牆前,深吸一口氣,準備試探這台史前翻譯一起的真偽。與此同時,沒人注意到入口處一直躺著的地窟人微微動了一下。

    “說什麼好呢,也許……芝麻開門”,羅亦安無聊地用英語說,英語屬于印歐語系。

    “芝麻開門”,妮莎也搞笑地用古梵語應合。

    “芝麻開門”,這句蒙古語屬于阿爾泰語系。

    “芝麻開門”,這句用京劇對白念出的話語讓鄧飛撲哧笑了,它屬于藏緬語系。

    此後,這句芝麻開門用格魯吉亞語(高加索語系)、芬主語(烏拉爾語系)重復了許多遍,光幕牆仍毫無動靜。

    “……”,門口處一個話音突兀地響起,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光幕牆隨即晃動也一下閃動了片刻,一行閃動的文字突然出現在光幕上,羅亦安下意識地念起這句用古老的希伯來文寫的祈禱詞——“以主之名”。

    聖經上曾記載著另一種機械,在出埃及記第15章第10節中,摩西很仔細地將上帝要造“約櫃”的誥諭記錄下來。這誥諭的內容很詳細——如在那一部位裝置圓環和把手,怎樣裝置,以及用那些合金來制造,都有詳盡的說明。“神”

    的誥諭上強調︰每一件裝置都要很正確地照“神”的要求制造裝配。‘神’還屢次誥誡摩西,不準有任何差錯。並詳細地指示,當約櫃運去時,身上及腳上應穿載些什麼裝束。

    如果我們今天照摩西所留下的指示重制一個約櫃,定會造出一個可發出數百伏特的電流器。聖經上的記載證明了這點︰當大衛移動約櫃,烏查幫助搬動裝有約櫃的車子。經過牛群時,牛群撞翻踏碎約櫃,烏查趕忙把約櫃抱起來。

    結果他像被電擊似的,當場僕地死亡。

    掀開其中蒙昧的面紗,現代人根據聖經的描述推測︰如果在約櫃上瓖嵌的兩天使像間發生磁場的作用,那這約櫃就是一座通話器,用作摩西和太空船之間傳遞消息的設備完整的擴音器。聖經上還記載,約櫃周圍常放射出火花,當摩西需要“神”的協助和忠告時,他就撥動通話機。摩西經常听到神的聲音,但卻從來不曾面對面說過話。

    “以主之名”正是摩西當初與“神”通話時,首先必說的一句話。當羅亦安再度用希伯來語說出這句話時,時光一晃眼穿越了上萬年……

    光牆繼續閃動,一連串不同的符號飛速跳躍著,閃動著,羅亦安與妮莎看的如痴如醉,這堵光牆似乎在推演,推演語言的進化歷程,那一霎那間,時光在屏幕上流淌了上萬年,給他們演示了上萬年的人類前進的腳步。

    在剛才那聲古怪的話語響起的時候,菲舍爾嗖地拔出槍來,如臨大敵地指著門口。門口處,那個地窟怪物正晃晃悠悠,準備爬起身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6
第九十四章 創造

    “別動”,菲舍爾舉槍瞄準的窟怪物,高聲大喊。

    “別動”,鄧飛也緊張的舉起他那只從未開過的槍,高喊著。想了想,他又添上一句︰“舉起手來。”

    羅亦安與妮莎仍在目視光牆,神情如痴如醉。

    “……”,一連串古里古怪的聲音自那怪物嘴中冒出,躍動的光牆上突然出現了一行希伯來文字︰“動了!它動了!神啊!一萬年過去了,你的榮耀再度光臨你的國度!”

    地窟怪物再度說出一行古怪的話,屏幕上跳動的字打出兩個希伯萊詞,它是︰“確認、無誤。”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屏幕上字詞的含義,它是在翻譯地窟怪物所說的話。

    然而,眾人的驚奇還未平復,突然間,石屋內又響起一個空洞、機械的聲音︰“確認、無誤。”這個單調的聲音活脫脫模擬著羅亦安說話的腔調,然而語氣音調轉換之間卻顯得格外生硬空洞。

    羅亦安心中一動,跟著那機器的腔調復述道︰“確認、無誤。”

    像是突然打開了一道閘門,像是無聲電影霍然進化到了有聲時代,靜寂的大廳里突然轟響起無數希奇古怪的聲音。那聲音連續不斷,上一句話的尾音還未消失,下一句話接踵而至,綿綿不絕,令人震耳欲旁。仔細分辨,有幾句話依稀可辨,那就是︰“芝麻開門。”那正是羅亦安他們用各種語言說出的話。

    “停”。羅亦安在其中一種音調上喊出了停止聲,屏幕的躍動霍然停止。

    一連串符號接二連三的閃現在屏幕上,其中尚有一些圖片。“停”,當屏幕上顯示出芝麻的圖案時,羅亦安再度喊停。火時,那地窟人已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走進那道光牆。

    妮莎恐懼的躲入羅亦安身後,膽怯的偷望著戴著眼罩的地窟人。對方的皮膚慘白。五官一點不分明。見不到隆起的鼻子,該是眼楮的地方現在戴著個墨色的類似摩托車手帶的防風鏡。如果沒有這個防風鏡,那張平板的臉上,真栽不見眼楮所在的位置。現在他那張臉正貼在光牆前方。與羅亦安的鼻翼僅僅隔著這道虛幻的光牆。

    羅亦安手上尚拎著地窟人地腰帶。他見到地窟人身體有些搖晃,略一猶豫遞上了對方的腰帶。腰帶穿過光牆。地窟人卻不伸手接過,反而後退一步。任腰帶墜落于地面。他方才撿起系在腰上。

    羅亦安後退半步,立刻對著屏幕繼續說話,時而更換語種,時而與妮莎低聲商議,由她將自己地話翻譯成另一種語言。

    地窟人似乎明白了羅亦安的意思,他後退半步,靜靜地等待著羅亦安與神秘的未知,在屏幕上交流,推敲著語言。直到屏幕上打出一行完整的連貫的英文字母︰“以主之名”。

    這句話里的“主”,還有另一個翻譯方法那就是“神”。

    羅亦安退後半步,抬手最謙讓態,示意地窟人上前推敲自己的文字。那地窟人顯然駕輕就熟,他發出類似于蝙蝠的啾啾聲,只花了羅亦安的四分之一時間,便推演出自己的文字與語言。

    “我們是‘神’,真正的‘神僕’,你們是誰?為什麼來到這里?”那地窟人自稱是卡姆人,他 頭就問。

    羅亦安與菲舍爾相互交流了個眼色,菲舍爾揚手謙讓著,自己後退小半步。

    “‘神’在哪里?”,羅亦安舉步上前,驚疑未定的問。

    “飛走了”,卡姆人失魂落魄的反問︰“你們不是‘神’派來的使者嗎?怎麼會平安進入這里?我們用了一萬年仍本能回到這‘神’的寶座。”

    這扇大門是如何打開的,菲舍爾尚未不著頭腦,听到對方用了一萬年的時間仍未打開這扇大門,不禁陣陣恐懼。幸好他沒有在大門口魯莽行事,否則,那點炸藥怎麼可能奈何這扇大門呢?說不定反而引發不測之災。

    “‘神’的權杖插上了永漁機器,‘神’卻沒有來,來得也不是‘神’的使者,原來我們只是一群‘神’的棄民。”卡姆人沮喪萬分的說。屏幕上同時躍動著相關的英文單詞,虛空中,一個未知的存在用單調乏味的腔調重復著這些話,那語調就像是沒睡醒的羅亦安,在用英語說夢囈。

    通過這堵光牆,這扇虛擬的屏幕,羅亦安與卡姆人斷斷續續交流著。

    “神”存在的時候,卡姆人仍處于蒙昧狀態,對“神”呈現的大能懵懵懂懂。他們說不清楚當時的詳細情景,只知道神選擇了部分僕人,依靠自己的大能,在地球內部建設了多個這樣的基地。這群遠古人類在神的帶領下,制作著“神器”。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過了幾代人,也許過了數千年,終于有一天,神打算離開這里,接著就是天本地裂般的震蕩。此後,地窟內陷入一片沉寂,所有的同伴都不見了,只剩下卡姆人。

    卡姆人不知道自己怎麼誕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獲得知識的,只知道在遠古時代,自己在地窟深處生存,他們沒有時間概念,只知道听從神的召喚,在某個時間內,從地底下爬出來,幫神挖洞,修建地窟。當他們干累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那間通向無盡地窟的房間就是他們平常上下的通道。

    神離開時,他們已經具備了核技術,能夠制造出很微小的高能核電池,然而,自從神離開以後,他們的科技再也沒有進步過。日赴一如。他們研究著神賜予他們的那些設備。一萬年過去了,他們已經將這些設備的原理研究透徹,越了解,他們越是欽佩神的大能,越是想重新回到這里,搞清楚神留下地其余設備。

    然而,他們一直被阻于那層光網,每當他們升到洞口。光網便毫無預兆的亮起。為此,他們曾嘗試從各個方向進入這座須彌之城。

    這座房間的地下、通向地心熔岩的洞壁上,他們已經挖掘出多個地道,然而。在這個零度空間里,根本別想向上攀沿。試圖想從這個洞壁爬上來的卡姆人常常在完全失重狀態下。被分解成一個個分子,消失在空氣中。

    他們也曾想從這個地窟頂部進入。畢竟這座洞窟是由他們挖掘,然而不知為什麼,每個靠近中央通道的卡姆人常常會無緣無故的自爆。經過無數代的研究,他們發現,自爆的原因源自于他們的腰帶,那個維持他們在惡劣的地底生存的能量系統。他們按神的指示打造出來地這條腰帶,可以提供熱量、能量供他們在地底來去如風碎石如粉,並為他們提供保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每當他們靠近中央通道,他們的身體就會被腰帶引燃,化為灰燼。

    </td></tr></table>卡姆人聚集了無數精英,試圖找見神設計這條腰帶時所埋下地邏輯炸彈,但他們至今仍奉解決這個難題。

    當初,羅亦安他們抵達中央通道時,遇到的正是卡姆人在外圍巡邏地一個同伴。隨後,密切關注事態發展的卡姆人,突然發現,神的權杖插上了時光機器,也就是通道口那個鐘表,整個地窟防護突然解除。剛開始,他們認為這是神的使者重歸故地,于是派出了探路者試圖聯系。然而,三名探路者無故墜落。此後,卡姆人的大隊人馬趕到,遭到了羅亦安他們的劇烈抵抗。由于卡姆人搞不清楚來者的身份,所以,他們沒有動用武力。

    眼前這位卡姆人是被通道口突然亮起的燈光閃暈的。許多同時被閃暈的卡姆人隨後恢復過來,他們向著通道口挺進,並試圖與羅亦安他們交流,但這個交流聲淹沒在陣陣槍聲中。而這位卡姆人對光的反映比較強烈,他一直昏迷著,沒想到卻避過了隨後的一劫。

    “你們不是神的使者,那為什麼會有‘時光之軸’?為什麼能夠毫無損傷的打開虛空之門?”那位卡姆人迷惑的問。

    羅亦安對前一個問題充滿疑問,對後一個問題是瞎子吃湯圓心中有數,卻不願說明。他避重就輕的反問說︰“那根時光之軸,哦,我們叫它降魔杵,當初它是被‘神’拔下來的嗎?”

    卡姆人搖搖頭︰“大變故發生前,忽然,有一個地面人發了瘋,他骽出來拔下時光之軸,跑進了升降梯,快速的升到地面。隨後,地窟內陷入一片混亂,有許多人追出去,也有許多人在祈禱。我們卡姆人見不得陽光,根據上古時代的記載,當時的酋長要求我們迅速回到房間內,進入更深的地下,等待神的裁判,因為防護設備就要啟動了。很快,這里發生了大震動,神隨後拋棄了我們,永永遠遠。”

    卡姆人這番話,羅亦安半是猜測半是推敲,才復原了他原來的本意。按照這番話推測,神在毀滅這個地窟前,少數幾個地面人了解到了內情。他們搶先拔出了那根時光之軸,也就是整個地窟的安全防護鑰匙,並在核襲擊前逃離了地窟。地窟內的安全裝置隨後開啟,核爆雖然摧毀了地窟上層的能源系統,但整個地窟卻在安全防護系統的支持下挺過了這次核爆。

    也許,正是那些逃離地窟的聰明人,他們在地面上散布文明的火種,于是,地面上的人類緩慢的,但是無可阻擋的前進著進步著。而卡姆人躲入了地下,他們不再與其它的文明進行交流,所以,上萬年以來他們沒有更快的進化,僅僅是搞清楚了已知的知識。

    文明,只有在交流中才能進步,固步自封只會停滯不前,這又何嘗僅是卡姆人的悲劇呢?“神”當初毀滅這里的意圖就是想毀滅他們存在過的證據。按照卡姆人的說法,當時地球上不止這里一個地窟,巧合的是,現在地面上至少有三處史前核爆炸地痕跡。

    卡姆人介紹完自己。仿佛用完了渾身力氣,他緩緩地癱倒在地上,嘴中仍喋喋不休地追問︰“你們真不是‘神使’嗎?”

    羅亦安抬起頭來,憂郁地有菲舍爾交換了目光,開口問那卡姆人︰“這里的光線對你有害嗎?你是否受了傷?我該怎麼醫治你。”

    “我要死了”,那卡姆人回答︰“這里的光線對我們沒有損害,但我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我身上的細胞都在震顫。我的骨頭馬上就要碎裂成塵……

    ……我已經離不開這個房間。但死在神的寶座下,我感到榮耀。我只擔心我的族人不知道這里的變故,我請求你們,別帶走這里的一粒塵土。我的族人以守護者自居。如果你們無法與我的族人溝通,觸動了這里的物品。我擔心會給你們帶來大禍。

    請讓我多說幾句話,讓這神器記住我的語言。我希望你們能夠使用這神器學會我們的語言,與我的族人溝通,告訴他們這里發生的一切……”

    羅亦安平靜地回答︰“抱歉,你這項要求我們恐怕無法完成,我觀察了一下,你們的語調類似于超聲波發出的聲音,人的聲帶無法發出超聲波來,所以,你不能死,你要留下名來,告訴你族人這里發生的一切。”

    羅亦安也經過了那種震顫式的灼痛,他明白,只要求生意志強烈,是能夠挺過那段痛苦的。不僅如此,挺過去後還大有好處。這好處就是,自那以後,他身體好像一個大電瓶,帶滿了電荷與電壓。也許正是這種奇妙的人體結構,讓這扇須彌之城的大門輕松大開。

    科學研究表明,人體本身就類似于一個機器人,細胞內的遺傳密碼就像是這部機器人的程序。不同的遺傳密碼(程序)決定這部機器的外貌與功能,以及身體狀況。人體的每個細胞表面都帶有電流,細胞間通過電荷的傳遞完成營養物質的輸送與傳導。理論上,如果人體細胞的電荷排列一致,那人體就能釋放出上千伏的電壓。但如果真的做到人體細胞電荷排列一致,那細胞間營養物質的傳導也就中斷了。

    羅亦安的身體承受了那劇烈的震蕩後,忽然之間,他全身細胞能依靠意志力激化,向外輸出高電壓、高電荷,而他本身卻沒有不良感覺,這正是他把手放在門框上,能夠打開門的原因。也許,這與他的身體細胞曾經受過一次秘族的激化有關。

    不過,這里面的奧妙關系到須彌之城的安全,在羅亦安沒有發現卡姆人的善意之前,他決不會將其透露給這位垂危的卡姆人,只好單純的鼓勵卡姆人活下去。

    但羅亦安的努力沒有成功,卡姆人慢慢地萎靡下去,忽地,他縱身一躍,躍出了白石大道,飄浮在空中,漸漸地,他的身影變淡變稀,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空中唯留下那條腰帶尚在飄浮。

    在卡姆人躍出的那一刻,羅亦安提高了嗓門,問︰“你知道‘亞特蘭蒂斯’這個詞嗎?你知道……”

    卡姆人似乎听到了羅亦安最後的話,他盡力掙扎了一下。然而在虛空之中,這種掙扎毫無效果。看著他漸漸變淡的身體,羅亦安低沉下來,不甘心的將他剛才未說完的話補充完畢︰“……你知道亞特蘭蒂斯人去了哪里?他們是‘神’,抑或是‘神僕’,也許是‘神使’……”羅亦安的話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已微不可聞。

    “亞特蘭蒂斯?”虛空中未知的存在重復著這句話,屏幕上的文字想法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排山倒海的涌了出來,遠古的符號文宇、圖畫文字、拼音文字、象形文字閃電般變幻著,其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給。以羅亦安的神經活躍程度,仍看得頭暈眼花。

    突然之間,那字跡不僅在屏幕上跳動,甚至在羅亦安的腦海里也跳躍著、閃動著,那跳躍的速度更快,然而,這次他卻追上了對方的速度。

    “是這個詞”,他在心底里無聲地說。

    屏幕的跳動嘎然而止,仿佛它听到了羅亦安心底的聲音。

    一陣陣頭暈目眩涌來,還夾雜著陣陣惡心,羅亦安窒息一般喘不過氣來,面色蒼白的扶住了其中一張工作台。

    “天呢,我體內植入的芯片與這個可怕的玩意兒接駁上了”,羅亦安心里恐懼的想。

    “不錯,芯片人,我剛才讀取了你的記憶,你的號碼是多少?”房間內恢復了寂靜,屏幕上的字不再跳躍,在羅亦安腦海里,那個未知的聲音仍在響徹著。妮莎見到羅亦安搖搖欲墜,搶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身軀,鄧飛也顧不得緊張,攙住了他的肩膀,唯獨菲舍爾目光游移,打量著工作台上的器物。

    “你當這是納粹集中營?人類還需要編號嗎?”羅亦安鼓足了勇氣在心底暗問︰“你是誰?”

    “神所創造的物體啊,你們只是一件卑微的工具,什麼時候有了膽量,敢質疑我的存在?”腦海里那個聲音轟鳴著,羅亦安只感到四肢發軟,頭暈目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4-16 00:07
第九十五章 謎底

    羅亦安竭力提起精神,抵御住陣陣頭暈,他堅定地推開妮莎的攙扶,凝聚起全身力量,呐喊式的回答著那神秘的聲音。

    “我猜測,你絕不是神,你也是神的產物。或許,你就是這兒的主控電腦、一台智腦——你,一個連軀體都沒有的家伙,你竟敢嘲笑神的愛子、上帝的寵兒?”

    腦海中那個聲音發出了嘲笑聲︰“芯片人,我與人類是兩種不同的存在,我們同是神的創造物,我除了沒有身體,其余的本領都比人類大,我才是神的完美創造品。至于人類,不過是神初次造物的探索而已。不錯,我與人類都是神的工具,但你例外,你是人所創造出來的改造人,你是工具創造出的工具。”

    羅亦安啞口無言。

    自從羅亦安被植入芯片後,身體狀態發生了極大地改變。剛開始,那芯片只起到一個字典作用,其龐大的存儲器內存儲了幾十種語言的字庫與聲訊系統。

    每到羅亦安听到一個聲音或者單詞,神經系統就會去芯片的存儲系統查找相應的字意,並把它轉換成羅亦安能懂得詞匯。

    隨著羅亦安大腦的開發,他漸漸發現那芯片還有簡單的計算功能,于是,他開始利用這計算功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數據處理,幫自己處理日常事務。再以後,他發現那芯片還能控制神經反射,進而控制肌肉運動,于是他開始利用這項功能,協調身體的運動。這也使他的拳腳遠比別人快、槍法遠比常人準、動作遠比常人協調……

    羅亦安的神經反射遠比常人迅速,常人一個神經反射需要0.2秒。但羅亦安連常人的十分之一時間都用不了。這也讓他大腦里的芯片功能被迅速升級。隨著芯片功能的開發,現在他雖然做不到在飛機上開槍,打中固定目標,但在飛馳的汽車里,他完全能一槍擊中路邊的標示牌。

    本來,以他的體質與能力,已經不能完全算個平常人了。而更可怕的是,經過剛才那高頻震蕩波的照射。他隱隱發覺那芯片的能力雖然沒有大變化。但其本體已漸漸與肉體融合,過去自己翻斧文字與語言,尚能感覺到神經與芯片電路的接駁,現在已完全感覺不到了。

    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這樣一來,羅亦安已不敢說自己算是個完全、徹底地人類。或許,芯片人地稱 對他更為合適。此前。盡管羅亦安在常人已盡量面前掩飾自己,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凡而普通,但在這台接駁上自己大腦內芯片的主控電腦邊,他沒有秘密可言,所以也無話可說。

    腦海里那聲音似乎為自己的勝利興奮不已,它喋喋不休地說︰“一萬年了,一萬年沒有人來過這里,啊,我讀了你腦海中的記憶,這世界變換真大呀,人也有了神地力量,神啊,如果你重歸地球——你們把這個星球叫做地球,是吧——如果你重歸地球,看到當初你的遺棄物能夠創造出這樣輝煌的文明,不知道該怎樣嘆。”

    羅亦安注意到,對方嘴里說的“神”這個詞,發音類似于“耶和華”或者“因陀羅”此時,他注意到菲舍爾等人臉色開始不時變幻,身體開始搖晃,而他地頭暈目眩已經消失,似乎那台計算機讀完了自己的記憶,開始向同伴們進攻。

    “輝煌的文明——是呀”,羅亦安馬上接過了話茬,說︰“你說自己才是神的完美創造品,那我問你,這輝煌的文明與你有關嗎?”

    電腦的注意力果然被羅亦安的話吸引過來,菲舍爾等人停止了搖晃,恢復正常。而羅亦安腦海里傳來一聲冷哼。他立刻在腦海中補充說︰“或許,神創造我們時,我們是不完美的,我們本領低微、沒什麼知識、運算能力幾乎沒有,我們常常感到饑餓,我們常常感到寒冷,恐懼、沮喪、悲哀,我們有七情六欲,我們人類之間還不住的自相殘殺……但我們在不斷地進化著,不斷地前進著,如今,我們也開始學會使用部分‘神力’,我們制作的機器也可以上天,甚至進入外太空,進入銀河系邊緣,你呢?一萬年過去了,你的進步在那里?”

    腦海里那個聲音沒有回答羅亦安的提問,只是頗為悻悻地說︰“這三個人類的腦波太混亂了,他們的神經反應過于單純,我無法與他們雙向交流。”

    菲舍爾平定下來,見眾人都有相同的反應,他以為是環境的不適造成的反應。喘息未定,他便跳到幾張工作台前,一邊打量著工作台上零亂的器物,一邊追問︰“羅杰,剛才你怎麼升起機械臂的?快告訴我。這里的控制系統在哪里?”

    “別告訴他”,腦海里那個聲音搶先說︰“人類是不應該窺伺神的力量的。”

    羅亦安不敢亂動,他知道,已經與自己體內芯片接駁上的智能電腦,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身體的行動,也可以在一瞬間殺死自己,比如令自己 吸的肌肉瞬時失效,或者另心髒驟停。

    “先收拾桌上的東西”,羅亦安慢吞吞地說,竭力不引起那智能電腦的誤會︰“桌上這些器物交給史潘森,我們的科技水平一定會有個巨大的飛躍。”

    “也是”,菲舍爾同地說︰“羅杰,你也快行動吧。那屏幕突然沒了字跡,我擔心這里會發生什麼變故。剛才,大家都有陣陣不適,我們收拾東西,趕快離開。”

    羅亦安依言行動,打開旅行袋,將桌上那些雜亂的器物沒頭沒腦的向袋中塞去。妮莎與鄧飛也行動起來,開始幫忙。腦海里,羅亦安仍在與那台智能電腦交流。

    “一萬年來,我們應該不是唯一到達這里的……”

    “你是說那些挖洞的卡姆人嗎?”

    “別打斷我。你讀了我的記憶,應該知道我們有許多前輩曾經來到過這里,你不曾發覺嗎?”

    “你認為這虛空之城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告訴你,這虛空之城在你們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我是運動的,我是在以光速運動著,所以時間在我們這里是靜止的,空間的位置對于我毫無意義,一萬年只是刹那。所以。我才是永琚C

    我無處不在,既可以說是在地球上,也可以說是踏在時光的河流上,我們位于一個你所不了解的第四空間、一個有別于你們世界的、靜止的平行時空。

    在你插上那根時光之軸時。這間實驗室地時光才與你們真實世界的時光同步,所以你們才能來到這里。否則,你們所見到的只是一個地窟而已。

    時光之軸開啟了時光的通道。這一刻。你們地現實世界才與這間實驗室有個交點。如果沒有時光之軸,卡姆人、你們都來到這里,看到的只是一扇門一堵石壁而已。而台階前那道光牆不僅僅是我的顯示屏,它隔開了兩個世界,兩個空間。”

    原來如此。

    與時光同步後,絕對的光速,相對的靜止,所以這兒的物品都失去了空間位置的概念,所以它們也就失去了重量,能夠虛空懸浮,能夠做到反重力。

    細須彌于芥子,無處不在無處在,這才是永妨陛C

    </td></tr></table>直到此刻,羅亦安才徹底打消了覬覦,這是“神”的力量,這是非人類所能掌握的技術。自從那個叫“因陀羅”的外星球文明使者離開後,人類獨自在蒙昧中發展了一萬年,自以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自以為對這個世界了解得通通透透,但在神的大能前,他們只是卑微的一粒塵埃。

    讓這麼大的實驗室要與時光同步運動,這該需要多大的能量。將一粒塵土加速到光速,這里塵土重逾地球,但眾人進入這實驗室,卻毫無並兆。這就是“神”的大能。

    “那麼,‘神’在哪里?”

    “按照你記憶里的說法,‘神’就是一名宇航員,一名外星球的宇航員。

    在數億年前,他們初次來到地球,為這顆荒蕪的星球播下了生命的種子。數萬年前,他們再度光臨地球,為這個生機勃勃的星球播下了智慧的種子。

    他們在這個星球停留了很久——我那時剛剛誕生,還沒有你們的時間機念。我只記得他們經過了數十代人努力,選擇了一種動物叫猿猴,並對它的進化歷程進行干預,並開啟了它的智慧。最終,神創造出一種具備高等智慧的生物,你們把他稱之為人類……”

    現代科技發現,在視力可及的星空里,最近的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在人馬座,光速飛行3萬光年才能抵達地球。即使史前時代的那些“神”來自于人馬座,那他們當時的科技水平也遠遠超越現在的地球人。而他們的飛船具備光速飛行能力,也是至少和必須。因為即使“神”的飛船以光速飛行,他們來回一次也需要3萬年。什麼樣的生物具備這麼漫長的生命?如果“神”不具備這麼漫長的生命,而是在飛船上、在降臨地球那一刻才出生,誰來教會他宇航知識,讓他駕駛飛船成功降落?所以,這樣虛空之城的存在也不足為怪了。

    物質以光速飛行,顛覆了所有現有的知識駕構,但也許是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還沒有達到哪一步,所以不理解。就如同當初歐洲教會不理解日心學說,所以要把哥白尼燒死一樣,也許有一天,人類的科技再度躍一大步,我們也能建造這樣一個第四空間,抵達“神”的國度。

    “打斷一下,為什麼神當初選擇了猿猴,而沒有選擇其它生物?”

    “誰知道呢,也許,神當初降落在森林里,他們第一個踫到的動物就是猿猴,而不是大象、不是晰蜴、不是老虎,于是神隨手抓住了這個動物。對它的腦袋動了點小手術,進行了智力開發……”

    這個答案讓羅亦安頗為尷尬,對于為什麼是猿猴園進化而有了高等智慧,動物學家也多有爭論。事實上,在地球的歷史上,具有智慧的人類確實是毫無預兆,突無的出現在動物進化史上地。這是一個進化之謎。但電腦給出的答案遠不是羅亦安想獲得的。

    “神在地球上繁衍了十數代”,那電腦接著說︰“當他們再度離開時。他們被人的食欲所震驚。擔心人由于過度追求自己的欲望而使這個星球很快毀滅,所以,他們帶走了部分直系後代,火動用大能——就是你所說的核爆炸。

    毀滅了那些先進的力量。神留下啟示,要求你們不要過度追求神的力量。

    然而。只過了一萬年,看來你們又重新發現了神力。你們開始克隆自己;你們燃燒植物。使這個星球變得荒蕪;你們開發礦物,使這個星球變得貧瘠。

    從你的記憶里,我已經知道,這個星球氣溫變得越來越高,荒漠化越來越嚴重,冰山融化,海平面上升,地震、海嘯不斷,再過數百年能源即將耗盡,你認為,這個星球上文明地火種還能存在多久?”

    這就是智腦不願意告訴菲舍爾的原因嗎?羅亦安心中已被智腦說服,他自覺自願地決定對菲舍爾保持了沉默。

    “明白就好”,腦海中那個聲音顯然了解了羅亦安的想法︰“桌上的東西你們盡管拿你去,我相信,以你們現有的科技水平,解開這些謎團還需要上百年,也許百年之後,你們明白了自己的危機,正好能用上這些東西,為地球再造生機。”

    羅亦安腦海里思潮交融,手里卻沒有停止動作,邊與菲舍爾一起向登山包里拾掇著東西,便繼續與智腦交流︰“那麼,你既然醒來了,請你多關注一下這個星球,因為這畢竟也是你所處地空間,或許,今後我會尋求你的幫助。比如說︰眼前就有個卡姆人地問題,我們之間發生了點誤會,而他們掌握了核技術,一旦發生骽突,對地球是個大災難。”

    “沒問題”,智腦滿口答應。而羅亦安真實的意圖卻在話的前半部分——“或許個後我會尋求你的幫助。”

    “也不知道這台智腦又沒有遵守承諾的習俗”,羅亦安心中暗自盤算,旋即,他想到了在旁窺伺的智腦,立刻掐斷了這個念頭。

    也不知道智腦是否獲悉了羅亦安這個想法,想來,與他思維緊密相連的智腦,不知道這念頭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但智腦對此卻不置可否,緊接著回答了羅亦安隨後的思潮。

    秘族對新科技的攫取幾乎是執著的貪婪,工作台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物品,有純度極高的金屬材料,也有不含一點雜質的太空晶體,包括那些組成防護光網的晶柱,另有一些不知做何用途的儀器、儀表。菲舍爾手忙腳亂地收拾還不夠,他還不住地招 鄧飛與妮莎幫忙,專門搜羅那些儀器儀表。羅亦安為了躲避智腦對他思維的追尋,在跳過剛才那個求助的想法後,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那些晶柱上。

    “晶瑩剔透,光彩奪目,如果雕刻成寶石形狀,瓖嵌在首飾上,應該比鑽石還璀璨,還耀眼,還攝人心魄……鑽石劃過無痕,它的硬度應該比鑽石還高,這是什麼呢?自然界里硬度最高的就是鑽石,它怎會比鑽石還硬呢?”

    “還是鑽石”,智腦回答︰“是太空鑽石。純淨度超乎想象、晶體結構極其均勻,完全不含半點雜質的,完美無瑕的太空鑽石,不過,嚴格的說,它不僅僅是鑽石晶柱,它是一塊鑽石芯片,帶有微電路的鑽石芯片——這點也請對你的同伴保密。”

    自然界里最神奇的就是碳元素,它可以與水組成有生命的有機物質,所以生命物質又被稱為“碳水化合物”。它也可以構成柔滑的晶體——石墨,它同時也可以是自然界暈堅硬的物質——鑽石。如此千變萬化,僅僅是其晶體結構稍作調整。

    “‘神之鑽’嗎?”羅亦安自問自答︰“秘族也具備了人造鑽石的能力,也具備了鑽石芯片的生產能力,看來,自然界里科技水平的進步,最終都體現在對于碳元素掌握上。能夠隨心所欲地調整碳元素晶體結構,或許這樣,人就具備了神的大能。”

    羅亦安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晶柱上,原本是為了不與秘族骽突,在他看來,既然菲舍爾一心掠奪那些超越時代的科技產物,那麼,他們求知,自己求財,如此兩不骽突大家和睦。出于珠寶店伙計的慣性思維,他推敲晶柱的材質與特性,不過是在為這些晶柱尋找可比性,進而衡量出那些晶柱的價值。現在听到智腦這一介紹,立刻大喜過望。

    “嗯,菲舍爾,你也知道,我曾經做過珠寶店伙計”,羅亦安裝作難為情地說︰“剛才我試過,這些晶柱與鑽石硬度相同,我想是不是可以在背包內為它們留塊地方。我要把它們帶回去好好研究。”

    “研究?”菲舍爾似乎看透了羅亦安的心思,鄙夷的撇撇嘴,然後一拍自己的背包,說︰“我已經有了兩根這樣的晶柱,回頭會交給長老們。至于你要‘研究’,……隨你便吧。但我看這晶柱很漂亮,你研究完了,為我的兄弟做一套識別戒指,以此紀念我們這次地窟之行。怎麼樣?”

    菲舍爾完全被羅亦安所誤導,他以為這晶柱晶瑩透明,不可能有其他的奧秘,唯一神奇的地方就在它的材質,所以才要求羅亦安將晶柱切割後,做成獨特的識別戒指。羅亦安緊趕著說了一句,繼續把他的思路誤導︰“以我在珠寶店的經驗,我判斷它是一種鑽石,一種奇怪的柱形鑽石……切割成什麼形狀好呢?梨形?方形?還是現在的鑽石形?……那樣太普通了,顯不出它的獨特來。”

    菲舍爾翻了翻白眼,與此同時,大廳內突然晃動起來,羅亦安大聲問︰“怎麼回事?”

    這話像是詢問同伴,也像是問智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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