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妖魔人生 作者:赤虎(已完結)

 
H哥 發表於 2016-7-21 09:42
第一七二章 把鉛變成黃金
“也許……我不能確定,難道你學的是刺客手段?”拉瑟福德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

如果不是以前見過舒暢,拉瑟福德不能肯定舒暢前後的變化。以前舒暢給人的感覺像一個饑餓的豹子,隨時准備撲向自己的敵人。因為他對人總采取這種外向型的攻擊姿態,所以無論舒暢走到哪里,隨隨便便往那一站,都顯得格外醒目。

那時的他是光彩照人的,他總是用清澈的眼神,向禿鷲尋找食物一樣警惕的打量著四周,臉上透著勃勃的生機,渾身上下散發著精明干練的氣息,衣裝得體,渾身上下非名牌不用。一看就是一個極端追求生活品質的成功男人。

而現在的舒暢則顯得普普通通,他一身便裝,料子不是特別出色,剪裁也非常大眾化。這套旅行便裝上面帶著旅行的風塵,讓他顯得像一個疲憊的旅人。

現在,舒暢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麼鋒芒畢露,他像一個經曆了無數人生的老人一樣,充滿了滄桑感。那是一種平靜無波的神情,仿佛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可讓他驚喜,讓他興奮,或者讓他膽怯。

“他不膽怯”,拉瑟福德心里默默念著這個詞。舒暢用最平淡的語氣說他要去對付那個人,仿佛在說他出門旅行忘了帶牙刷一樣隨意。當全世界的異端分子都在那個人的威嚴之下瑟瑟發抖的時候,面前這個外表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竟然毫不膽怯。

拉瑟福德看著舒暢的臉,以前這張臉總是非常整潔,臉刮得干乾淨淨,皮膚干爽潔淨,讓人一看就是個注重形象的人。但現在。他地臉龐雖然找不出灰漬,但望過去,總感覺到那是一張操勞的臉,很市民,很大眾的一張臉。

刺客。這絕對是刺客手段——也許是過去舒暢留給人的印象過于鮮明,拉瑟福德現在看的舒暢,還停留在過去地印象里。他竭力向把眼前這人與過去那個精悍的年輕人聯系在一起,但他總感覺到似乎缺點什麼。眼前這人雖然站在他面前,但他卻印象模糊。他說不出現在的舒暢有什麼鮮明特征,一不留神,他就會把眼前的舒暢與院里忙碌的馬夫聯系在一起。二者之間似乎差別不大,都是一個普通的芸芸大眾。

可他能是芸芸大眾嗎。拉瑟福德突然問:“芙蘿婭在哪?”

在伯爵面前提芙蘿婭似乎是個禁忌,但現在拉瑟福德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潛艇,就在那艘潛艇上。”

拉瑟福德歎了口氣:“不可能,即使以你現在的模樣,以你現在的普通,你也靠不近那位安塔盧維亞地身邊。我不能讓你這麼去,我還希望你繼續照顧芙蘿婭,沒用的,那個人的心思轉的比普通人快。那是一位神,現世的神,你的殺機才一提起,雷霆便會落到你地頭上。你沒有機會。”

伯爵冷冷的插嘴:“你可以幫助他……我知道,古老傳承的家族都有一些秘密。我恰好知道點秘密,你們是現存不多的,掌握激發人體潛能地方式的煉金術家族。”

伯爵掃了一眼整個大廳。繼續補充說:“更何況,這里還有許多老鬼,他們也想擺脫禁錮,那就出點力吧。”

拉瑟福德若有所思的吸了口氣,他沉默片刻,開口問舒暢:“你對煉金術知道多少?”

舒暢平和的笑了,他的語調波瀾不驚:“煉金術,這個‘金’有人說是黃金,也有人說是金屬。前一種說法是說癡迷煉金術地人希望能把鉛變成黃金,後一種說法指的是癡迷于研究化學變化的人。你瞧,我們接觸不多,我只知道這些。”

上次舒暢來這里,他是剛受過創傷,心里帶著濃重地陰暗。那時,范布倫家族的人把他安置在客房,只顧醫治他的傷痛,根本沒打算讓他了解家族內部事務,所以舒暢才這麼說。

這其實是一種推脫之詞,舒暢應該從芙蘿婭那里了解到一些范布倫的家族隱秘,但舒暢不能確定拉瑟福德是否准許芙蘿婭將那些事告訴他,所以他就裝糊塗。

拉瑟福德對舒暢的言辭躲閃沒特別的表示,他順著舒暢的話問:“那麼。鉛能否變成黃金?”

“能”,舒暢的回答很干脆:“過去,單純用化學變化不能使鉛變成黃金。但現在,科技手段已經可以實現這一目的,很簡單的手段,用放射性射線照射鉛,或者在原子對撞機里,用放射中子轟擊鉛中子,就能使鉛變為黃金。

不過,這樣制造出來的鉛黃金性質不穩定,它帶有強烈的放射性,那些進入鉛分子放射性粒子會逐漸逃逸,過不了多久,大多數鉛黃金分子,又會重新變成鉛。”

“那麼,有沒有鉛分子穩定下來,變成真正的黃金?”

“有。不過,含量很少。而且用這種方法把鉛變成黃金成本太高,首先,購買原子對撞機的錢足夠買一噸黃金了,再者,使用原子轟擊,要消耗大量的電能,制成的那點穩定的黃金,不夠付電費的。”

拉瑟福德又問:“那麼,有能找到一種更廉價的方法,讓鉛黃金的制備顯得更容本降低到有利可圖。”

這回舒暢猶豫了,他遲了片刻才回答:“或許……我聽說,人造鑽石技術剛發明的時候,鑽石的收益也不足以支付所消耗的巨大電能,但後來人們又改進了這項技術。現在人造鑽石已經成為一項盈利巨大的工業產品。或許,黃金的制備方法也是這樣的,進化……進化!”

舒暢說到這,終于明白拉瑟福德想說明什麼。

他說的是技術的進步。

萬事皆有可能。

在古老的史前時代,把鉛變成黃金也許是件狂妄無比的事情,或者是一件詐騙伎倆,但隨著科技的進步,人們才發現。這技術地壁壘並不難以逾越,簡單的原子轟擊就可以解決。

這就是技術的進化……那麼人的進化呢?

舒暢不禁又由人的進化問題聯想到前不久伯爵所說地話。鉛經過原子轟擊會變成分子量更大的金,那麼現在自然界的鉛是不是由黃金分子衰變而變成的?

這個猜測或許難以肯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整個地球的物質是由分子量更大的金屬衰變而組成的。物質的本源找到了。那麼生命地本源是什麼?

據說,那位安塔盧維亞是接近神的存在。換句話說,他最接近智慧生物的本源。那麼,這個本源有什麼弱點?

也許,這就是拉瑟福德想告訴他的。

拉瑟福德看著舒暢的表情,有那麼一刹那,舒暢似乎忘了掩飾,身上刺客的氣息消失。重新開始有了鮮明地個性。但僅僅那麼一刹那,他的光彩逐漸黯淡,又恢複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馬夫形象。

拉瑟福德笑了笑,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先向伯爵鞠躬:“閣下。您地東西馬上送來,現在請允許我離開一會,我帶這位小兄弟轉一轉,我們有點東西給他。”

伯爵坐著沒有動。其他那些老頭也沒有動,舒暢看了一眼拉瑟福德,他猶豫了一下,起身隨著拉瑟福德向外走去。等他走到門口時,回頭瞥了一下。看到那些裝古板的老頭已經起身離座,紛紛向伯爵搭訕起來,而伯爵倨傲的端坐著。身子挺的筆直。

拉瑟福德似乎有點心事重重,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舒暢不知道他打算把自己領到何處,走了一陣,他實在不耐煩,便停下了腳步:“你有話對我說嗎?在這里比較合適。”

拉瑟福德像是被驚醒一樣,茫然的隨口回答:“哦,不,你在說什麼。”

舒暢立住了腳步,他慢悠悠地掏出一支雪茄,點著火,深深的沖黑夜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石堡地空間並不寬敞,在終年不見天日的情況下,整個城堡顯得有點濕漉漉的,厚重的濕氣壓得人踹不過氣來。舒暢這口濃煙似乎想把滿腹的郁悶都噴出去,他情緒好一點,揮舞著通紅煙頭繼續說。

“不,我對你那些雞零狗碎沒有興趣,簡單的說吧,並不是每個人都渴望強大,因為強大總伴隨著孤獨。我對這種生活已經厭惡了,挑戰安塔盧維亞對我是個機會,一個死亡的機會,我並不在意他的強大,只希望他有能力結束我這令人煩悶的生活。”

黑暗中看不見拉瑟福德的表情,他好像在觀察著舒暢,衡量對方說的話是否出于誠心。過了一會,他直起腰來,問:“芙蘿婭還好嗎?”

“也許,也許眼前的生活也不是她所喜愛的,她需要成長,她需要有人關愛,她需要背起書包上學,與同齡人為一塊橡皮而爭吵……

但現在她做不到,她只能日複一日,保持著童年的體型,卻有一顆蒼老的心。她只能待在黑暗里,仰望同齡人在陽光下做游戲,跳皮繩,坐滑梯……你能體會她的心情嗎?”

拉瑟福德深深的歎了口氣:“當初的情形你也知道——不這樣,她就要死,就要日日忍受病痛的折磨。”

“但現在她生不如死。”

拉瑟福德沉默了。片刻過後,他在黑暗中重新開口:“把她帶在身邊吧,她看你像看一個大哥哥,像一個父親。把她帶在身邊,給她父愛,給她兄妹之情。為此,范布倫家族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沒有要求,我現在一無所求,只求死神的來臨,可現在,你們滿足不了。”

拉瑟福德別有意味的詢問:“難道連伯爵也滿足不了?”

舒暢沒有回答,拉瑟福德在黑暗中笑了:“原本我們以為,伯爵這次到來是來報複的,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忍下了那份怒火。這不符合規矩。他容忍了一個對他冒犯的人,那他就是在鼓勵冒犯。從此以後,他的權威將不複存在。

沒有人肯寬恕這種冒犯,所以我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准備,但伯爵卻忍住了,知道麼。我看出來了,房子里面所有的老家伙都看出來了,伯爵在顧忌你。

讓我們說的直白點,他怕你,所以我想知道。伯爵是否試探過你,他是否曾想動手殺你,卻沒有成功。”

個問題,舒暢咧了咧嘴,再度噴出一口濃煙,高深莫“我隱藏的好,一直以來,我不曾顯露過我的實力。”

其實。在高山學院,自以為沒救的伯爵曾將自己的全部知識灌輸給舒暢。他輸送過來地信息量過于龐大,一般人要消化這些知識,消化一個人數百年積累起來的全部知識,至少要花數十年的時間,也許需要上百年。但舒暢卻沒用多長時間。

因為他不是囫圇吞棗。全部消化下去,那確實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與腦能量,他只選擇了對自己有用的部分信息,在結合其他人的知識量。發展出一套偽裝技巧,盡量使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舒暢的性格是遇強愈強,他平時展現給人的形象是位毫不起眼地普通人形象,但伯爵屢次逼迫,重壓之下。舒暢像一塊頑石一樣屹立不倒。依然保持普通人本色,面對伯爵的壓力。

普通人遇到伯爵震怒時,早已被他的那股凶狠氣息壓迫的踹不過氣來。但舒暢卻好像對那股威勢從無感覺,他像一名游客站在游覽目標面前一樣平淡無波的站在伯爵的威壓面前,正是這份不顯山不顯水地平淡,讓伯爵察覺不出舒暢的深淺。所以他才有一種深深的顧忌。

一位瑪士撒拉,如果對自己現世的唯一弟子動手,卻奈何不了對方,這是極端轟動地大事。伯爵不願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忍耐,連帶著,他也容忍了芙蘿婭的存在。

舒暢能感覺到這些,但這事關伯爵的面子,他怎麼能說出去。所以他只能含糊以對。

模糊就是答案,拉瑟福德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他把話題一轉,轉到了舒暢即將執行的任務上。

“喲喲喲,你想去對付安塔盧維亞,你想死在他手里,你知道事情地結果嗎,你不知道那個人有多厲害——你能得到的最好結果,是保持一份清醒,成為他的傀儡。

我確信這一點,因為像你這麼好地材料,那個人不會放你,他有多厲害,他的厲害超出你想象,我們這些老家伙已經討論了一個多月,但我們依然沒找見合適的辦法。

不要小看他,人類從未停止過探索自身奧秘的腳步,而我們總是走在大多數人面前。

遠古時代,我們對人體質的探索創造了醫藥學,現在,我們對人體機能的探索創立了運動醫學,我們的研究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你知道電針灸儀嗎?”

“當然知道,它的研究在五六十年前最為流行,當發現神經元的傳遞是由電信號傳遞的,人們便想到用電流刺激肌肉,使肌肉變的更強悍……這項研究的副產品革新了針灸技術。正產品則造成了武星李小龍的死。

著名華人武星就是使用了電脈沖肌肉刺激儀,這台儀器是當時最先進的高科技,它在刺激李小龍的肌肉增粗的同時,也毀了李小龍的腦細胞。過強的電流燒毀了他的腦細胞,使他猝死。

人體就是個導電體,能傳遞到肌肉的電信號也能同時達到腦細胞。所以這項研究最終被認為是不成功的。”

“其實,這些研究也不能算是失敗”,阿瑟福德結果舒暢的話繼續說:“從那次事故後,人們可以確認,適當的電流刺激確實能令肌肉變粗,神經元的傳導變的更快捷,問題就在于什麼是‘適當的電流’,確定這個標准,就可以讓人體變的更強大,思維變的更敏捷……而且,用這種方法改變人體,最為廉價。

所有的藥物都有副作用,適當的電流刺激也有副作用,但相比于藥物作用,它的危害性小的幾乎忽略不計。

我們知道,許多國家都在研究人體改造,在改造人體當中,誕生了許多能夠增強人體某些部位功能的藥物,最典型的莫過于偉哥。

瞧,一粒藍色小藥片就能完全改變一個器官的功能,那麼,無數具有偉哥相似功能的藥物組合起來,會達到什麼功效呢,那是全面改造。

你聽過‘天使之淚’嗎?”

“我聽說那是一種新式毒品。”

“天使之淚”也是一種在黑市流通的類似興奮劑的東西。最初,它的出現與很多新式毒品的出現相仿,都因為能夠迅速提高人體體質而被當作一種有意身心的補藥,而後人們發現了它的成癮性,它便被劃歸毒品行列。

不過,傭兵們喜歡這玩意,他們常在生死關頭給自己注射一劑“天使之淚”,讓自己陡然爆發出強大的戰斗力,忘記傷痛,以脫離死地。

“‘天使之淚’的弊端在于它的短效性,所以藥劑過後人們會感到渾身乏力,似乎它已經把人體的潛能全部壓榨出來,所以使用之後它的疲乏感與無力感便特別強烈。

但如果它是長效藥劑又怎麼樣,注射一劑可以讓人在十年,二十年之內保持旺盛活力,那又會怎麼樣呢?”拉瑟福德問。
H哥 發表於 2016-7-21 09:46
第一七三章 人是否需要血肉之軀
“它還是毒品”,舒暢簡單的回答:“人類的欲望永不止境——注射一劑藥物可以讓體能提高多少,10%還是50%。

接下來會不會有人想:如果注射兩劑會怎麼樣,三劑會怎麼也——于是,人們的藥物依賴感愈發強烈,什麼時候是個止境?沒有止境。

人的體能極限是什麼,質的骨骼能夠承受多麼大的力量。從目前的科技水平來看,它不如碳纖維假肢。

于是又產生了一個新問題,為了追求強大,人是否需要血肉之軀?

很可笑是吧,追求強大的最終目標就是把自己變成‘不是人’……我已經是妖魔了,可至少還有四肢,還能思想,還能呼吸,還能品嘗美味。就連這種生活我已經厭惡了。因為它孤獨。讓我舍棄血肉之軀——得了吧,我現在唯一的生活樂趣就是叼著粗大的雪茄品嘗美酒美食。

所以,到此為止,我不想成為一個機器妖魔。”

“安塔盧維亞是”,拉瑟福德把話題重新跳到了那個人身上:“人類最初是為什麼目的而誕生的,我想你已經從伯爵那里知道了。那個人是一台精密的計算機,他的創造出自‘神’之手。而他的傳承……

你知道的,人在遺傳過程中,下一代只能獲得父輩的一半線粒體,這一半線粒體經過自我複制變成了雙份,于是變成了子輩,孫輩則又從子輩那里傳承了一半的線粒體……這叫什麼,這叫‘半衰’。

也就是說,‘神’當初所創造的那些人類,他們被‘神’賦予的能力只有一半遺傳給下一代。數代過後,我們繼承的‘神力’微乎其微。而那個人,屬于第三代,是‘神’親手創造的。

他一台機器,有著強大地運算能力。再複雜的算式,甚至宇航飛機的飛行公式,他只要一眼掃過,就能計算出結果,比現在大多數計算機都要厲害。

這樣的人,有著強大的計算機能力,有著敏捷地反應力,絕對強悍的力量。你無法想象他有多厲害。

任何反抗在他面前都是徒勞的,你站在他面前,沒等你采取行動,他已經計算出所有你可能采取的動作,並預先做好防范措施,即使他毫無力量。他還有一群強大的手下,他完全可以操控那批手下,阻止你的任何企圖。

你沒有機會的……我跟你說進化的奧秘,不是想讓你去對付那位安塔盧維亞。而是想集合我們所有地科技,造就一位有能力保護芙蘿婭的人。

放棄吧,你沒有可能戰勝他,除非你找到另一位安塔盧維亞——我們目前的努力,就是為了尋找另一位安塔盧維亞。

大洪水時代之前的記錄表名。當時存在著十三位安塔盧維亞,在跨出諾亞方舟那一刻,他們之間發生了一場‘末日戰爭’……

當時的記錄是混亂的。因為那些記錄都是安塔盧維亞們留下地,他們各自的觀點出發,敘述的事情支離破碎。人們中和現代科技的研究結果推測,所謂地諾亞方舟很可能是外星人的宇宙飛船,所謂跨出諾亞方舟,也許是飛船離去,這些人離開了飛船所處的環境……而後,他們為爭奪領導權發生了一場自相殘殺……

末日戰爭過後,據說還有三位安塔盧維亞幸存,他們達成了暫時的和解,這就是所謂的三位一體。隨後他們各自分手,十三個部落最終形成了十三氏族。

我們認為,剩下地兩位安塔盧維亞當中,至少還有一人存活,傳說是可信的,絕對應該有一人存活。

變強大了,保護好芙蘿婭,帶著我們的信物,去尋找另一位安塔盧維亞,用你那件武器喚醒他,讓他們去自相殘殺吧,這是你能做地最佳選擇。”

舒暢叼著煙卷,沖著濃濃的夜空狂噴煙霧,久久沒有回答。

這就是拉瑟福德叫他出來私下談話的原因,而大廳里那些老古董顯然已做好了相應計劃,舒暢走時,他們故意與伯爵搭訕,不顧尊嚴的爭相獻媚,就是為了拖住伯爵,以方便拉瑟福德與舒暢私下溝通。

這未免有點陷害伯爵的意味,也就是說,伯爵作為現世僅存的幾位瑪士撒拉,人們在擔心那位安塔盧維亞的同時,也在擔心伯爵取而代之,以更嚴酷的手段打破原有的秩序,所以他們甯願犧牲掉伯爵,而讓舒暢這樣一位沒啥野心的年輕人得益。

可舒暢不想平白得益,因為只有他才確切知道伯爵的實力。按這群老頭的說法,那個人很可能不會除去這麼珍惜的第五代、第六代傳人,他只會將伯爵或他變成一個可以控制的傀儡,如果行動失敗,有了伯爵做幫手的那個老妖將會更加恐怖,即使另一位安塔盧維亞醒來,也不見的是他的對手。

或許,那個人如此瘋狂的擴充勢力,也是為了迎接下一次末日之戰。

“不試試怎麼行”,舒暢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既然他只想要傀儡,那麼這次行動就沒有危險。我們有一件強力武器,不試試怎麼行。如果行動失敗,那就讓我與伯爵同做傀儡吧,有我在,至少可以制約伯爵。或許,我在那個老妖身邊,更方便尋找另一位安塔盧維亞,因為唯有他才能正確的知道另一位同伴的藏身地,而你們只能茫無頭緒的尋找。”

拉瑟福德思考了片刻,不再堅持,他搖著頭說:“小心,你要小心,一旦你成為傀儡,你的思想對他並無秘密,我知道你一直在學習如何隱藏氣息,可我不認為你能在他面前瞞住自己的思想。

好吧,既然你堅持,就去試試,如果你失敗,就把芙蘿婭帶在身邊,他需要你的照顧。”

拉瑟福德重新邁開腳步。領著舒暢向後院走去,他邊走邊說:“你知道那個人為什麼如此喜歡沉睡?有一點你說對了,他們確實彼此知道同伴的位置。

據說,末日戰爭之後,剩下的三個人都是非常精明的人。他們彼此擔心對方地暗算,所以便時刻保持警覺。這種現

了很多年,他們彼此什麼事也不干,只顧相互提防著讓他們疲憊不堪,也不知道是誰首先進入酣睡。其余那兩位雖然發現了可趁之機,但過度的疲憊使他們有心無力,于是他們也相繼睡去。

等他們恢複精神,卻發現那位最先睡去的人最先醒來。但他卻沒有動手,只是警覺的防備著另外兩人。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多年,他們清醒時就彼此提防,疲累了便不約而同睡去,而後他們發現,他們彼此之間似乎存在一種莫名其妙的精神聯系。只要有一個人酣睡,另兩個人都能知道這一變化,但緊接著,他們也不得不進入睡眠。

再然後。他們雖然沒有彼此商定,但都默契地選擇了沉睡。他們用沉睡來打發漫長的時光,來彼此相互制約,直到今天。

我認為,當一位安塔盧維亞醒來的時候。其他兩位也必定會蘇醒,而那個人的瘋狂備戰,則說明他的制約力量消失了。也就是說。其中一位安塔盧維亞已經徹底消失了氣息。

他的敵人只剩下一個,所以平衡被打破了,他才要拼命備戰。

你說得對,那位安塔盧維亞一定知道對方的存在,去到他身邊吧,無論成功與否,你倆的出現必定使他幸喜若狂,他不會殺你們,在他身邊,無論做什麼手腳都很方便。”

舒暢停住了腳步,他把剩下地雪茄煙扔到了草叢,懶洋洋的說:“其實,你剛才在說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還有一位安塔盧維亞,他會藏在哪里。

這一位是在聖殿找到的,有人將他帶回騎士團的殿堂,那麼另一位會選擇在哪里沉眠呢。

我心里有個隱隱的想法,但我不敢想地太深,我怕我隱藏不住那個思路。但我臨走的時候,會把我的思索方向給你寫下來,我自己則會徹底將它遺忘……如果我去找另一位沉睡者,也可能成為他的傀儡,他怎麼會放過我呢……既然這樣,就讓我去迎戰那個人吧,因為關于另一個人地想法,我有點不好的感覺,看了那個名單,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舒暢在城堡里待了五天,那群老頭不僅對他動了些手腳,連同他的所有突擊隊員,他們也都給了極大幫助。

自從芙蘿婭生了怪病之後,范布倫家族就將精力轉移到基因校正上面。這次群策群力,令他們的研究取得重大突破,這些成果正好被那群老頭用在舒暢他們身上。這也是一次人體實驗。

出了這個陰暗的山區,伯爵沒有選擇返回海岸,他反而繼續向北走,目標直指安道爾公國。對于他所采取地路線,突擊隊員們都沒有異議。因為自從事變以來,伯爵總顯得神神秘秘,從不把自己的想法與別人商談,久而久之,連舒暢也習慣了他這種態度。

這其實是一種迫不得已的保密措施,因為對于現代科技來說,人大腦中地機密幾乎沒有保密的可能,不要說那個千年老怪,就連一些大國的諜報部門,也能通過腦電波解析將人的思想猜個八九不離十。

為了保密,那些人什麼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方法。

安道爾是個公國,最高元首是“公爵”而不是“大公爵”。它位于西南歐法國和西班牙交界處。9紀時(也就是北宋初年),西班牙被來自非洲的摩爾人統治,法國查理曼帝國為防范摩爾人的騷擾,在西班牙邊境地帶建立的這個小緩沖國安道爾。1278年,法、西締結和約,安道爾分別享有行政統治權和宗教統治權,對雙方均有權任命自己的代表和接受象征性貢金。從那以後,安道爾大公(國王)即享有法國公爵地位,也同時享有西班牙公爵待遇,但對兩國王位都沒有繼承權。

安道爾國徽徽盾面上有四組圖案:左上為紅地上一頂主教冠和一柄主教權杖,代表西班牙烏蓋爾地方主教;右上和右下方為黃地上三道紅色豎條和兩頭牛,分別代表福伊克斯伯爵和貝爾恩伯爵,他們曾先後為法國國家元首委派對安道爾公國行使宗主權的代表;左下方為黃地上四道垂直條紋。代表西班牙的曆史地區——加泰羅尼亞。

舒暢站在一座大宅院的旁邊,望著宅院上掛著安道爾國期,出神的研究著上面的徽章。

據說徽章也是一門學問,上面地每一個花紋,每一個圖案都有一種約定俗稱的寓意。有經驗的人可以根據徽章上的圖案讀出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國家的全部曆史,那上面地藤蔓,葉子翹向什麼方位也都很有講究——這也是一種曆史,可惜舒暢研究不深。

今天不知道是個什麼節日,這個小公國家家戶戶都掛出了國旗,這棟房子位于一個廣場邊緣,站在門口向四周望去,這里的居民似乎都顯得喜氣洋洋。

橡木制作的大門顯得很古老。門上掛著一個洞徽,那上面圖案也很值得研究,舒暢用手撫摸著那上面的花紋圖案,正在琢磨這個徽章上怎麼會出現一頭獅子。

獅子的圖案一般不會出現在貴族徽章上,除非這個貴族擁有某王室血統,而且這個王室是以獅子做家徽的。這是伯爵在安道爾的府地。門上掛的家徽應該與他有點淵源。

這就有趣了,想到伯爵地身份,舒暢不由的嘿嘿笑起來。

博卡似乎對這次故鄉之旅很滿意,在安道爾這個一半主權屬于西班牙的國土上。他很有點自豪的誇耀說:“哈,藏東西就應該藏在這樣千年沒有戰火波及的地,這個小國太適合置產置業了。”

舒暢翻了一眼博卡,懶得跟對方計較。安道爾這樣的小國之所以能在夾縫中生存下來,不是因為它講究以德服人。而是因為它全民皆兵。最初,設立這個小國地目的就是為了抵禦入侵,那時的安道爾並不平靜。相反它正處于戰火最前端。于是,安道爾將自己修建成一個巨型要塞,每一個國民,無論男女,都要練習戰斗技巧……

于是,征服這樣一個全民皆兵的方寸之地,就顯得有點得不償

為征服就是為了統治,如果一個國家全民都是戰士,重地代價把它攻占,那占領者打下的是一片仇恨之地,所有的家庭都與占領者有血債。

這樣的國家有什麼征服的意義——曆朝曆代地入侵者都如此考慮,所以他們在安道爾面前退縮了。于是這個國家幸存到現在。

現在這個小國主要的財政收入是發行郵票,小國的郵票印刷精美,題材多樣,是各國收藏家地最愛。小國人口少,每年推出幾種限量版的郵票,再加上一點旅游收入,足夠讓全民上下什麼活也不干,天天快樂的曬太陽。由于安道爾的富裕,這個小國的盜竊案低的駭人聽聞。據說它四十三年才發生過一例入室盜竊案。在這樣的小地方買一棟房子,你可以四十三年不來照看,也不會有人覬覦你房子的財產。

伯爵這棟房子就是當倉庫使用的,房子里面亂七八糟的堆滿東西,所有東西上面都積的厚厚一層灰,更為神奇的是,這棟房子居然沒有電,所以突擊隊員們只好拿旅行式吸塵器打掃灰塵。

這種使用電池的吸塵器功率很小,只適合打掃細小物件,房子里厚厚的灰塵令它的風室一會便積滿了灰塵,突擊隊員們只好平凡的清理灰盒,這讓打掃工作進度緩慢。

地面上擺滿了應急燈,讓這間房子像是在舉行一個沙灘晚會,人影穿梭,人們不停的挪去灰塵,露出物品的本來面目。伯爵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坐在地中間一只才打掃乾淨的沙發上,陷入回憶。

他似乎在回憶過去的時光,臉上不時還露出甜蜜的笑容,那段記憶似乎很美好,人們生怕打斷了他的回憶,走路都小心翼翼。

也許是閑十余只吸塵器同時工作聲音過于嘈雜,伯爵揮了揮手,淡然的說:“靜一靜,有些地方不必現在就清理……讓我靜一會,我們的時間足夠,不是嗎。”

隊員們依貫離開這個房間。去打掃自己的臥房,伯爵抬手制止了舒暢的腳步,指了指對面一張木椅,舒暢按他的指示,輕輕坐了下來。

伯爵十指張開。用參齊地兩根手指撐住自己的臉,靠在沙發上想了一會,眼睛也不看舒暢,盯著屋頂某個地方,若有所思的問:“你覺得有把握嗎?”

舒暢在范布倫家族接受體能調整時,伯爵出于驕傲,並沒有參與,他不知道舒暢對自己做了什麼調整。但他的這個問話卻第一次透露出他有點信心不足。

“沒什麼把握,也許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你放心,去地時候我會買一張彩票,如果我們成功,那張彩票就是我的全部希望。因為成功的機遇比中彩票還難,只要我們成功,我鐵定中大獎。”

這是一次決死突擊,越是了解到真相。舒暢對成功越不抱希望。而自從決定采取行動以後,整個突擊隊都有一點絕望氣息,所以舒暢才用這種輕松語氣談起事來,他希望自己的輕松能對那個沉悶氣氛有所緩和。

伯爵從來不是個性格開朗的人,舒暢的玩笑並沒有引起共鳴。伯爵平靜的回答:“你或許在問:為什麼是我們?”

“當然,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是我們?”

“為什麼不是我們呢……必須是我們。沒有我們的努力,現在世界會成什麼樣,也許那個人早已統合了整個黑暗世界,然後呢,然後就是末日大戰。”

舒暢笑了,他笑地肆無忌憚:“這聽起來像一個好萊塢電影,主角被賦予了拯救世界的命運……我可沒有那麼高尚,我只想為自己活著,然後才能談到其他。”

“我們當然是在為自己,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不是嗎?可現在,所有他能抓到手的是你,都已經被他掌控了,你認為他會放過我們嗎,你認為不控制住我們,他會發動末日大戰嗎?”

說到這里,舒暢才猛然驚醒。末日大戰,那應該是他與拉瑟福德私下里談論的事情,伯爵當時並不在場,但他卻像親耳聽到了他們的交談一樣,很隨意地談起相關話題。

果然,對于父裔來說,他的孩子沒有能瞞住的秘密,這個發現讓舒暢脖子後的汗毛陡然聳立起來。

一個第五代血裔便如此厲害,那麼由此推斷,那位千年老妖該有多麼恐怖,他真能把思想隱瞞起來嗎。

“另一位安塔盧維亞確實存在,我想你已經猜到了他可能地藏身之地,你的想法很正確。他確實藏身于魔島……是的,當然,只會藏在那里,有資格隱藏他的另一個組織,毫無疑問是魔黨。”

“不過照這麼說,十三氏族的三個派別應該各自有一位安塔盧維亞統領,那麼,中立派別應該傳承于另一位安塔盧維亞?”舒暢試探地猜測說。

伯爵搖搖頭:“那你就猜錯了,十三氏族的創立雖然與安塔盧維亞有關,但他們各自組成的派別卻沒有血統地原因,純粹是觀念的不同而已,有人喜歡避世隱居,有人喜歡殺戮,有人喜歡自由的像風一樣不受拘束,于是便形成了三個派別。他們的創立與那三個人毫無關系。因為那三個人太強大了,末日之戰後,他們顧不上管理自己的部族,或者說,他們拋棄了自己的部族,只想專心提放另一位的暗算……”

“那為什麼,這次,那個人又在專心經營自己的事業呢?”

“也許你的猜測正確,第三人死了,他只剩下一個敵人,平衡力打破了,只要消滅了最後的敵人那個人就會成為地球的主宰,這種絕對的權利怎不令人瘋狂……我只是在想我們這趟去,是不是把自己變成了一份禮物。”

“我只是想知道……”舒暢頓了一頓,繼續說:“你要取的東西到手了嗎?有了這個東西我們是否能增加幾成把握。”

伯爵跺了跺腳:“那東西就在我的腳下……走吧,我們現在去看看。”
H哥 發表於 2016-7-21 09:47
第一七四章 你確信我們不是羊入虎口
舒暢起先沒注意到地板的情況,聽到伯爵這話,他低頭向地面看去。

地面已被打掃的干乾淨淨,露出了光潔的瓷磚表面。瓷磚是巴洛克風格的,充滿了繁複的雕飾,整個地面的瓷磚拼成一個巨大的花紋,花紋正中心是一個銅絲鑲嵌的正方形圖案。

中古時代的機關設置沒有電力做輔助,大多數機關設備是采用機械動力。伯爵踢開了他坐的沙發,狠狠一踩沙發下隱藏的一塊方磚,伴隨著一陣隆隆的轟響,那塊銅絲鑲嵌的方形地面逐漸沉降下去,沉到三米多高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此時大廳出現了一個天井。天井底部是那個沉降下去的地板,與那塊地板相平的是一圈柱子,它撐起了原先的大廳地面。

伯爵拎起一個應急燈,當先跳下去,舒暢沒有選擇,他也抓起一個應急燈,隨著伯爵跳入地下世界。

沉降下去的地面現在構成了地下世界的第一層,應急燈照過去,廊柱四面是四個樓梯,踏上潮濕陰暗的樓梯,舒暢隨著伯爵來到了地下二層,這時,那個沉降下去的地面成了地下二層的天花板,下面布滿了各種粗大的機械設備,似乎是升降這個平台的重力機械。

地下二層也沒什麼好看的,繞過了那些粗大的機械,舒暢來到了廳中心一個向下的樓梯,他隨著伯爵高舉的應急燈鑽入地下第三層。

這是個珠寶世界,里面的布置像一個豪華的寢宮,牆上家具上鑲嵌著各種各樣的璀璨寶石,它們在應急燈地光速下閃閃發亮,像是一個個眼睛在黑暗中眨眼。桌案上。床鋪上,沙發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石,在暗淡的光速下,它們的奪目閃亮,令人目眩神移。

一間碩大的寢床靠牆擺放。床上地設備已經腐朽,發出陳腐的味道,伯爵拎著燈過去,充滿了懷念的坐在床上,可隨著他的坐下,床上飄起了一股塵煙,塵煙過後,他坐下的部位只剩下一堆碳沫和床上的床板。

舒暢拿燈照了照周圍。他只看到珠寶,但到了這個地步,他對那些珠寶已經不感興趣,光柱掃過,那些珠寶在他眼里如同糞土:“東西呢,我並沒有看到它。”

伯爵抬手在床後的大櫃上摸索了一下。咯愣一聲,他打開了櫃門,並責備的對舒暢說:“你總是那麼心急,為什麼不等一會。等我地回憶結束。”

床後的大櫃子像一堵牆一樣,從地面直接豎到天花板,舒暢原本以為它是路易十四時代的牆面裝飾風格,沒想到那些牆板原來是櫃門。如今,張開的櫃門後面通向另一個世界。穿過這扇櫃門,舒暢便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裝飾亦如過去伯爵的收藏間,沿著牆壁擺放著三面貨架一樣地收藏櫃。威尼斯商人制作的玻璃鑲嵌在櫃門,拭去厚厚的塵土可以看見櫃門里面的東西,但舒暢感興趣地不是那些陳列物,他感興趣的是擺在這間房間正中的一具水晶棺材。

水晶棺材上堆滿了厚厚的塵土,那些塵土年深月久,變的厚重如泥,但偶爾露出地邊角,被光速一照,立刻顯出霓虹般的色彩,空氣中出現著一道完美彩虹,讓舒暢知道這具棺木的材質。

丟下坐在床鋪上陷入回憶地伯爵,舒暢快步走近棺木前,起勁的擦拭棺木,等棺木上的泥塵被擦去,舒暢略顯失望。

棺木里沒有尸骸,只有一些殘缺的鎧甲片——一頂頭盔、半副殘缺的胸甲、一副護擋、兩只膝甲,還有一只鐵鞋——左腳鐵鞋,右腳空空如也。

殘缺的鎧甲按照人型擺放,但這個人至少有三米高,他的頭盔很大,舒暢測量了一下,大約跟自己的屁股大小相仿,這腦袋,大的足夠幽默。

不知什麼時候,伯爵已經站在他身邊,看著舒暢盯著棺木里面的東西,他贊賞的點點頭:“我最珍貴的收藏品……知道它缺什麼?”

舒暢對于這樣一副殘缺不全的擺設毫無興趣,但伯爵既然把它鄭重其事的陳列在長達四米的水晶棺中,令他不由不慎重對待,他謹慎的思考了一會,回答:“既然是武士,他應該有弓有手,我認為他缺一副武器……近戰缺盾牌和寶劍,遠戰缺弓箭,或者長兵器。”

伯爵滿意的點頭,他對舒暢忽略了那個殘缺的鐵鞋子很滿意:“不錯,他缺盾牌與寶劍,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成為一名裝備齊全的戰士……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收藏武器嗎,就是因為他。”

伯爵說話的時候,舒暢的目光已經越過了這副水晶棺,把目光投向後面的書櫃,他心不在焉的問:“不是這東西,你要給我看的僅僅是這玩意嗎?”

伯爵走到棺木面前,用十分虔誠的心情輕輕撫摸那具棺木,若有所思的說:“那是在多年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經記不得具體的時間了,我在一個特殊之地遇到了沉睡中的他,那時他已經陷入了死亡,

到的也許是一具化石,也許是一具毫無生命的東西。披著殘缺的鎧甲。

你知道嗎,當我觸到他的時候,像遇到電擊一樣,大量的信息湧入我腦海,我仿佛看到了什麼,但電擊過後,我的腦袋卻又空空如也,仿佛什麼都不存在,仿佛所有的一切全是夢,而我所遇見的只是一個石像而已。

多年過去了,我保存了那副石像身上弄下的鎧甲。它們殘缺不全,仿佛經過一場劫難,但經過無數的歲月,它們依然保存至今。

這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不能確信我遇到的一切,但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過。後來我開始收集兵器,我為他配齊了部分裝備——頭盔是我後來找到的,有了這個頭盔後,我的想法是:這個殘缺的石像它應該有盾牌和鎧甲!唯有這樣他才是個戰士而不是一個凡夫俗子……猜猜看。我想到什麼。”

“上帝武裝”,舒暢脫口而出:“你認為他缺失上帝武裝。”

“不僅如此,我認為他也是安塔盧維亞中的一員。經過這麼多事件,當我重新審視當初地一切時,我突然有一種覺悟:在那場末日大戰中。他或許也是名不幸的失敗者,身體化為一具化石,意志消失,而他的武器被人取走……

我所經曆的,也可以解釋為一種封印,這個人懷著怨恨死去,臨死前他把所有的信息與記憶轉化成一股電流,他把這股信息傳遞給了我。但由于這股信息過于強大,以至于我地身體無法承受,所以變成了一種封印,只有特殊事件才能觸發封固的解除……”

伯爵的話噶然而止,剩下的話舒暢可以預測——一旦伯爵解除封固,那麼他就一躍具備了安塔盧維亞的能力。成為一個超越傳承等級的人。

什麼都是假的!

原來伯爵的慷慨激昂全是在作秀,他只想直面挑戰安塔盧維亞地同時,解開自己身上的秘密。

也就是說,伯爵認為那副石像是第四位安塔盧維亞。他繼承了這個人的能力,卻又一直沒有覺醒,即使遭遇弑親,被人沉入萬丈海底,這種能力依然沒有覺醒。這讓他感到不甘心,所以他才要正面挑戰那位安塔盧維亞。

據說,充滿藝術氣質的托瑞多族都有一股自我毀滅的傾向。舒暢心中也常常湧動著那種決死沖動,但他至今才領略到什麼叫真正的瘋狂。

伯爵眼中充滿了瘋狂地神氣,他不再是舒暢眼中那個充滿貴族氣質的騎士,做事一貫彬彬有禮的睿智老人。剛才他還在跟舒暢談論安塔盧維亞的強大,而現在僅僅為了一些猜測,他眼中充滿狂亂與絕望,他撫摸著那具棺木,身形顫抖,神色里充滿了毀滅欲望。

但是,他說話地嗓門依舊那麼溫文爾雅,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情緒波動。正是這種前後的強烈對比,才讓人感覺到瘋狂的極致。

他的猜測是對的,舒暢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一點。當今世界上,強大的存在已經不多了,伯爵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能夠讓他銘心刻骨,那場經曆一定非常驚心動魄。一具簡單地石像,做不到這些。

但舒暢又覺得有點可笑,這樣強大的存在居然拿著冷兵器作戰,這不很可笑嗎?感覺像是春秋大戰時代,手持激光劍打斗——既然有了激光,何必做成激光劍。

“這個……”,舒暢頓了頓,依然刻板的堅持說:“我想看到的不是這個。這還不夠,一副殘缺的鎧甲不能說明什麼,它不能成為我們必勝的把握……這人本身就是個失敗者……對了,石像,石像在哪?”

“石像並不重要”,伯爵微笑的看著舒暢:“如果我告訴你:這座石像就是當初的十三人之一,這一套戰甲就是那十三人武器,你會有什麼樣的聯想?”

舒暢嗖的跳起來了,他竄到那具水晶棺木邊,繞著水晶棺木兜了個***,而後難以置信的說:“十三個人,你確信他們來自那十三個人!”

事情已經明白了,當初十三氏族的創始人在“神”離開的時候,他們各自偷藏了一件“神”的技能……或者說,“神”在創造這些輔助機器的時候,將自己的能力分解成十三個部分,用十三個人承擔,他們完整的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套完整的“神力”。

但現在,這套鎧甲缺失一部分……

“記得那副星圖嗎,十三個星座,象征十三個氏族,要想修複那副機器,需要十三個氏族合力”,伯爵的話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全神思考的舒暢聽著這些話像是隔著一個世界,伯爵的話與他大腦中的思緒重疊在一起,並引導著他的思緒繼續擴展。

“自從接觸了那具石像之後,我心里突然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于是開始有了搜集鎧甲的偏執。我認為,那位創造者也許有著上古時代的惡趣,他把一副鎧甲分解成十三個部分,分別賦予了這些‘部件’不同的能力,而他們聯合起來

曆史的真相掩蓋在重重的迷霧底下,早期的人類沒有文字表述能力,這讓後人不得不透過重重的迷霧看待萬物初始地那一刻。

簡單的說吧,頭盔代表大地,當初佩戴頭盔的人或許是一名擅長策劃與組織的人;佩劍代表武力。盾牌代表防禦;胸甲——那過于繁複的雕飾讓人想到了繪圖;托瑞多族的藝術修養也許就是在那時形成的,因為這恰好是我族傳承的寶物。

現在,除了那個盾牌與右腳地鐵靴子,我們已經湊齊所有的東西,每件鎧甲部件下面都隱藏著一份能量柱,將那些能量體灌注在那架發動機里,這就是我們對那個人的資本……你還有什麼疑問?”

舒暢盯著棺木中的這幅殘缺圖,喃喃自語:“上帝的右腳!”

“不錯。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上帝的右腳,那個缺失地鐵靴子現在或許就在他身上……除此之外,他或許擁有那個盾牌”,伯爵說話時,眼睛並沒有看著舒暢,他看著那副殘缺鎧甲。

這不是出于孤傲。熟悉伯爵習慣的舒暢明白:他在躲避。因為他與舒暢間神秘的聯系,使兩人都無法向對方隱瞞。所以伯爵回避了舒暢的目光。

他一定還有什麼瞞著舒暢,或許從他交代那副石像開始,他已經有所隱瞞。可……可這重要嗎?舒暢聳了聳肩膀。

謎底遲早要揭開,舒暢對其余地已經不在乎,他自嘲地笑笑:“抬棺大戰,這未免太滑稽了。”

沒有抬棺大戰,伯爵根本沒有抬棺的意思。他伸手拎起一塊鎧甲殘片,自語說:“也許我們要多呆幾天,我需要研究怎麼取出這上面隱藏的能量柱……”
……

在暗道里停留了幾天後。將那些鎧甲殘片裝入行囊中,伯爵毫不吝惜的舍棄了他這座大宅。領著一行人經過幾天的跋涉,重新回到了游艇。

隨後地行程,舒暢已經沒心思再探究那具超重體的秘密,按照伯爵的解釋,當初那批創造者離開了地球之後,經過漫長地宇宙航行,他們返回了家園,而後一艘新的飛船被派了出來,准備接走當初他們所創造的那批機器奴工人員,隨後,飛船出了事故,墜毀在通古斯森林……

現在,那個飛船發動機正在舒暢的游艇上,不知伯爵對它做了什麼手腳,現在它的運轉似乎已恢複了70%的功率,也許,唯一欠缺的就是那個人身上的武器了。

游艇飛快的繞過大西洋,兜了個***,從非洲中部登上了非洲大陸,舒暢等人告別了游艇後,又乘上飛機向非洲腹部飛馳。這一刻,舒暢已經無喜無悲,他對伯爵背後搞得小花樣完全失去了心情,只顧調整自己大腦中的記憶,讓自己具備遺忘的本領,將一些不必要的思緒徹底遺忘。

無知者是幸福的,埃里克的突擊隊員們大多數都不知道真相,他們僅把它當作一次普通的任務,快樂的隨著陰沉的伯爵與沉默的舒暢飛離了非洲腹地,飛機最終在圖拉姆的指示下,降落于一片森林邊緣。

“就在這里,我記得他到這里,也是從地面走到安寢之地的,下面我們也必須步行”,圖拉姆膽怯的縮在舒暢身後,指點著進入叢林的道路。

舒暢回頭看了看隊伍,這時他已經成功的將大部分無關緊要的信息遺忘,站在一片原始森林的路口,他最後向伯爵確認了一遍:“帶著這麼多東西……你確信我們不是羊入虎口嗎?”

伯爵迎著,倨傲的回答:“無論如何,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伯爵的話舒暢明白,他的意思是說大家只有一次挑戰那個怪人的機會,無論成功與否,這些東西的秘密都能發放出來,所以帶不帶他們來無關緊要。

“開始吧”,舒暢看了看圖拉姆,叮囑說:“你不用去了,留幾個人在這里建立前進基地,除了必要的人手,都留在這。”

埃里克苦笑了一下,當先站了出來:“我無可選擇,是吧?”

他的意思是說,這次行動他已經把身家性命全部壓上了,因為舒暢跟他過于親密,即使他不參加最後的突擊行動,一旦舒暢行動失敗,他也無所逃避。與其余生在東躲西藏中度過,還不如跟舒暢去參加最後的冒險。

哈根也苦笑了一下,他站了起來:“我也一樣。”

卡夫卡縮了縮脖子:“我去對你們沒有任何幫助,我留在後面,但我們的人你可以全部帶走。”

舒暢突然湧上了一股惡趣,他微笑的說:“我們也去十三個人,除了現在這四位,還有九個沒有,卡夫卡我需要五名機械戰警。”

說罷,舒暢沒等眾人做出反應,一馬當先的向叢林走去。最後的戰斗就這樣在平淡中拉開帷幕。
H哥 發表於 2016-7-21 09:49
第一七五章 沉睡之地
這片森林長的很怪異,仿佛是沉睡公主的藤牆一樣,植被茂密的難以想象。大多數植物都是帶刺的,仿佛是吸血藤一樣,尖利的金棘刺劃破了隊員的衣物,順帶讓隊員們滿身的血痕與劃傷……

有時候,舒暢都懷疑這些植物有思想,它們攔阻在小分隊前進的道路上,隱藏在濃密的樹蔭下,專等著從隊員身上吸取血液。

這段艱苦的旅程走了一天,而後陡然間森林消失,剩下漫漫的黃土——沒有一棵植物生長的黃土地。

在這片黃土上行進的時候,舒暢一直注意著高度表,他們似乎在爬上,海拔高度不停的上升,但由于沒有一棵植物,顯得沒有參照物,所以,視覺上沒有感覺到攀登。

然而,他們確實在攀登。這樣的路走了一兩天,舒暢再回頭看時,已經可以很完整的看到那片藤牆的形狀——他們來的那個方向、那片森林確實像一堵厚厚的牆,它沒有規則的環繞成一條帶狀,像是保護沉睡公主的森林精靈。

又走了一天,這時應該是下坡了。海拔高度不停的降低,……然而,目的地的終點、地平線的近處似乎又是連片的樹林。

非洲的地勢總的來說是高原連著高原,整個非洲大陸上,大大小小有上百個高原,站在平地里,根本無法一覽周圍的地勢,等到舒暢他們穿過了那片茂密的森林,發現自己正站在某個高原的邊緣——眼前再度出現了連片的黃土地。

“我們走了七天,按每天70公里測算,我們應該深入非里,可我不記得非洲存在這麼怪異的地質狀況”。舒暢用望遠鏡觀察著眼前連綿地黃土,納悶的詢問埃里克。

埃里克膝蓋上攤著地圖,他正用手在圖上比劃著,聽到舒暢問話,他頭也不抬地說:“500里。在地圖上就是一厘米……我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這次小分隊顯得極其精干,因為知道普通槍械毫無用處,大家只帶了防身用的短槍與百十發子彈,大部分的裝備是抬那兩具孵化器與一副通訊設備。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沒有攜帶衛星定位系統與個人通話器,舒暢甚至連指南針都沒帶——因為據說,這片土地下含有豐富地鐵礦石,指南針在這里沒有用。

沒有了這些現代物品。整個隊伍便像一個原始旅行團一樣,完全靠個人本能前行,埃里克現在看地圖,他所用的配置甚至不如一個二戰時期的美軍軍官,沒有指南針,沒有通話器。沒有相關的儀表。

“這片古怪的土地在網上早有傳聞”,埃里克轉動著地圖,不停的用手指做工具,一邊測量陽光。一邊說:“我其實一直想來看看,但沒有想到,到了最終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居然用這麼原始的狀態。”

舒暢皺著眉頭,打量著自己走過地路。打量著前方將要走的路,若有所思的說:“沒有一個動物……我是說,我們走了七天。沿途沒有遇到一個動物。天空中沒有飛鳥,這倒罷了,林子里沒有蝴蝶,沒有蜻蜓,沒有蚊子……

這是什麼鬼地方,叢林中只聽到植物生長的聲音,出了叢林則一片死寂,似乎連風都沉睡了。”

“不錯,這就是著名的沉睡之地,一切生物都在沉睡,唯有日出日落還在照常進行。”

舒暢站起身來:“走吧,我們不能停留,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隊員就會發瘋。”

徹底的寂靜,連風吹動地聲音都沒有,這樣的環境確實令人發瘋。現在想來,在森林中那段日子是最值得回味的,腳踩在空葉上的聲音是如此欲耳,即使被藤刺紮地渾身是血也是一種快樂,因為那至少可以讓人感覺到存在。

接下來,又是幾天的趕路。

這片黃土地很是奇怪,它不像沙漠那樣干燥,不像鹽堿地那樣泛著白色的堿花,抓起泥土戳一戳,還能感覺到泥土的潮氣,但它卻寸草不生,似乎植物懶得生長,甚至連石頭都不屑在此安生。

按理說,依舒暢現在第六感,他能夠察覺附近的敵意,甚至附近生物地活動跡象,然而自從穿過那片藤牆之後,他仿佛進入一團空氣,所有的感覺消失,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味覺也消失了,因為每天地進食時間,他吃那些軍用食品,仿佛是肯木頭一樣,絲毫沒感覺到食物的咸淡。

走了幾天,地面上出現一條大裂溝,仿佛是干旱引起的地裂,又仿佛是巨人在地面上砍了一刀,讓平整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一條深深的裂溝。這裂溝不深,寬度也不大,最寬處不過一百多米的樣子,大多數石頭都是呈現在五六米的裂縫中。

這條裂縫沒頭沒尾的出現在地面上,整個大地仿佛一塊豆腐,平整光滑,不過這塊豆腐是紅褐色的,仿佛蒸熟的螃蟹殼,而那道裂縫就是豆腐表面裂開的口子。

這塊紅褐色的泥土就是指南針失靈的原因,這次一塊石鐵礦,它存在的磁性甚至干擾了電磁波,讓無線電都無法准確傳播,以至于飛行物體無法對這里准確定位。

十人的小分隊分成三組,向裂縫前後中,他們將安放三組遙控有線電發射器,希望能對這里位,這條裂縫大約有四十公里長,安裝設備的工作持續了一天,整個過程中,沒有一人來打攪。

第二天傍晚,所有的小分隊重新彙合,他們丟棄了多余的食物,抬上那副棺木進入裂縫。

這條裂縫前後均無緩坡,唯一下去的途徑就是從坡頂跳下裂縫,為了照應全隊,三個人不得不留在崖上,他們將繩索綁在腰間,其余的人則順著繩索垂下……也包括那兩具棺木。

崖底的情景類似一線天的景色。站在崖底可以看見天空,但唯有正午陽光可以直射進入,這讓底下的光線顯得有點暗淡,像是在山洞地洞口處:不算黑,但絕對不算亮。

兩具孵化器打開。伯爵與圖拉姆爬出了箱子,他們看了看裂縫頂端的天空,伯爵沒有說話,圖拉姆饒舌的贊賞:“好地方,在這樣炎熱的赤道附近,居然有一個陰涼的避世桃園……下面你打算給我看什麼,一座崖底修道院嗎?”

留在地面上地三個人正在艱難的往崖底降落,舒暢無所謂的聳聳肩。向著裂縫深處看,伯爵猶豫一會,回答了圖拉姆的話:“是神跡,崖頂神跡。”

等隊員都到齊了後,大家都在相互檢查設備,大多數人拿得都是大口徑序列手槍。少數人甚至還配備了原始的鐵拳套和形似狼爪的指刀。這當中,唯有伯爵、舒暢、圖拉姆沒有動作,伯爵還搖搖頭,顯示他對這番徒勞努力的不屑。

可圖拉姆顯得如此無所謂就有點不對勁。他身上什麼都沒帶,居然表情輕松,這不符合他一貫怯弱的性格,舒暢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問:“為什麼。你難道不怕?”

圖拉姆聳聳肩:“這一天早晚要來,躲不過的……你所做的那些努力全是徒勞,我認為。我一直認為你低估了那個老頭,一旦你落在他手里,我必定躲不過他的控制,這是我來,我站在這里的原因。”

圖拉姆晃著腦袋,用悲哀的語氣自言自語地說:“躲不過的,我們都躲不過末日審判。”

舒暢這時還有心情開玩笑:“聽了你這話,我倒是想起一句經典台詞: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精辟……我想,我已經享受夠了生活,既然終將躲不過審判,那就讓它來吧”,圖拉姆說完,竟然第一個邁步向前走去。

他竟然赤手空拳,第一個邁步向前走去。

圖拉姆的舉動感染了小分隊地人,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人都不再恐懼,一貫在槍林彈雨中搏殺的狼人們更加無謂生死,他們大大咧咧的隨著圖拉姆向裂縫深處走去。

裂縫兩邊的石壁很古怪,它不像岩石那般堅硬,但也不像泥土那樣松散,舒暢一路走來,一路不停地捏一捏兩邊石壁上的土質,感覺它似乎比石灰岩的密度稍微高一點,一把能捏碎,但指頭有點痛。

天黑時分,小分隊不走了,他們大搖大擺地找一塊平坦地方臥下休息,哈根還拿出口琴來,給戰士們演奏了幾首口琴曲,圖拉姆則唱了幾首說唱樂。

在此期間,一直沒有人出來干擾他。

在此期間,伯爵一直陰著臉,沒有表示。

太陽升起的時候,小分隊都沒有行動的意思,他們似乎抓緊時間與這個世界告別,有的人出神的仰望頭頂的一線天,有的人則盯著錢包里的照片發呆,還有的人則倒頭呼呼大睡。一直等到正午,當陽光射進裂縫的時候,伯爵站起身來,邁步向前走去。

這是舒暢第一次看到伯爵在陽光下行走,熱帶熾熱的陽光照在一身黑衣的伯爵身上,他像一塊亙古的玄冰一樣,將陽光的熱量全部吞噬,令周圍的空氣都顯得陰森……

伯爵還則罷了,連圖拉姆也毫不畏懼的走在陽光下,但沒走幾步,他就大哭小叫起來:“我沒事,我居然沒事,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沒感覺到刺痛,天哪,它居然懶洋洋的,這麼溫暖……神啊,我祈禱,讓我活著回去,從此我要好好享受陽光下的快樂、陽光下的永恒。”

舒暢一言不發的越過他,緊跟在伯爵身後,然後是埃里克,然後是哈根,然後是所有的小分隊員,圖拉姆最後才醒悟過來,跟上了隊伍,一路走還一路嘮叨。

目的地其實並不遠,僅僅走了半小時,便可以看見目的地的“大門”。

這個地方距離崖頂一百余米,抬頭仰望一線天處的天空,天空似乎那麼遙遠,天空之下,是一個大如:.:|膛……

這是一尊神像,一個從崖底直通到地面的神像,站在神像的腳邊,仰望神像的頭顱。似乎只有豆大小,但按神像二十米寬度地大小測算,那個頭直徑至少三十米左右。

石像雕刻成一個古代武士模樣,他一手持著鈍,一手拿著闊大的劍。紅色的岩石讓這柄劍像火焰般熾熱,又透著朦朧的血腥味,劍尖半插在地上,成為神像的一個支撐。

這座神像實在過于雄偉,僅僅插在地面上地劍尖就有四米寬度,可以想象,這樣一尊一百多米高的石像如果出現在平原上,

令人震驚。

然而。它深藏在地下。整個神像是凹進岩里的,或許從一線天的頂部,從地面上看,只能看到黑黑的一條深溝。

這里正是那條地面裂溝的最窄處,從神像的腳尖算,到地面的岩地不過五米。這種寬度,也就是普通江南小巷地寬度。

這里也正是那條裂溝的最深處。僅僅在正午時分,陽光能直射進入溝底五分鍾的時間。

小分隊是踩著陽光來的,陽光從溝的最寬處開始照射。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像一道手電筒劃過天空一樣,劃過整個溝底,當小分隊站在石像兩腳之間地時候,正午的光線恰好照亮這處最深最窄的部分。

神跡。這確實是崖底神跡。

神像兩腿之間有個十余米高的大洞,通向深深地黑暗。洞口還有門,門口還站著兩名身穿白衣的修士。他們穿著巨大的罩袍,從頭到尾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被白布蒙起的雕像,一動不動站在門口。

伯爵抬腳往里走,他們沒有阻攔,似乎完全無視這些人地存在。舒暢走過他們時,腳步稍稍停頓,伯爵立刻微微搖頭。

“沒必要,無論我們想做什麼,他們都無法阻止,而一旦我們失敗了,他們也不會起一點作用。”

塵埃,這些人就如塵埃一樣,他們飄落在天上,一點不影響戰斗者的平衡。

舒暢點點頭,平靜的走過門口這兩具雕像,他發現這兩個人還有生氣,他們鼻孔附近地白布還在微微顫動,這說明他們還在呼吸。

或者還在憤怒。

可這只是塵埃的分量。小分隊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繼續向里走去。

石像腳邊的陽光慢慢的開始漂移,隨著陽光的飄走,石像內部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似乎是鬼神在大聲嚎叫。回音很好的洞穴里,當那淒厲的叫聲響起時,周圍的空氣似乎變成了玻璃質,舒暢感覺到自己似乎在慘叫聲中漂移。

小分隊所有的人都對這聲慘叫視若無睹,大多數人僅僅微微皺一下眉頭,便繼續隨著隊伍前進。

這不是人類的叫聲,它其實只是一種空氣動力造成的,在埃及神廟中也有一座類似的怒吼神像,當陽光照過它的腳尖時,由于洞里洞外的空氣干燥程度發生了變化,所以神像下面的洞穴會引出一股氣流,通過洞穴的共鳴效應,這股氣流的震動聲便放大成了巨響,這就是神像“怒吼”的原因。

早期,不了解科學真相的埃及人以為這種聲音來自于神,所以他們對神像頂禮膜拜,不過在場傭兵都是些見多識廣的人,在神像發出嘯叫的預兆時,他們已經想通了道理,所以這聲叫嘯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這聲嘯叫在非洲大陸卻非常有名,它叫“沉睡之地的歎息”,尖利的嘯叫擴散在整個裂縫中,而整個裂縫像是橫躺在大地上的一張嘴,每當正午時分,它就發出沉重的歎息聲,這聲歎息令整個天空都在顫抖……

整個小分隊沒有人顫抖,嘯叫的持續時間只有一分鍾,當氣流噴出,擴散到整個裂縫時,整個洞穴內空氣陡然一松,接著四名身披白袍的人神奇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洞穴里的光線陰暗,如果不注意觀察,就感覺到這四名白袍人從黑暗而降,只一眨眼,他們就出現在甬道內,許多小分隊員詫異的揉著眼睛,但伯爵沒有動,他腳步不停頓的向前走,舒暢也沒有動,因為他看清了這幾個的出現。

這些人是趁著剛才的空氣波動出現的,他們白袍的後面是四個洞口,噴出的氣流將他們拖出洞口後,立刻吹展著對方的白袍,張開的白袍恰好遮住他們身後的洞口。

圖拉姆嘟囓一聲,他沒有看清這幾個人的出現,但既然他連死亡都無所畏懼,憑幾個人突然出現的小把戲還不能動搖他的精神,他跟著舒暢的腳步,毫不停頓的向前走。

四個白袍人沒有說話,他們沖著伯爵鞠躬行禮,並一直保持著鞠躬姿勢,看著伯爵走過他們。這幾個人臉沒有蒙住,但他們的臉卻像常年生活在地下一樣,蒼白而缺乏血色。

白皮膚的人如果再犯上白化病,那是個什麼樣的情形……那就是眼前這四張臉,除了蒼白,沒有任何的色素,連瞳仁都只是一攤暗蟻,像是白內障患者。

窄窄的甬道走完了,甬道後是個大廳,看位置應該是神像身體部分的空腔,大廳很高,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四周的岩壁掏了一些佛龕似的小房間,每個房間門口都點著炙亮的燈,讓大廳顯得像一棵聖誕樹一樣。

大廳的盡頭是幾節台階,上面放著一個碩大的軟榻,軟榻上斜躺著一個身高約三米的巨人,他像一尊臥佛一樣,一只手托著腮,兩只眼睛半眯半睜的看著那一貫走出來的小分隊員。

石階下還有兩個穿黑袍的人,他們坐在台階上,冷漠的看著為首的伯爵,伯爵看到這兩個黑袍人,腳步一頓,低聲說:“干掉他。”早已蓄勢的舒暢立刻撲了上去……
kay15915 發表於 2016-7-21 15:06
第三卷 末日大戰 第一七六章 這就是事實真相

    舒暢是個絕頂狠人。他來自這裡之前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他出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

    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

    當第一名黑袍人還在不屑的看著他的時候,他的左手已經摸上了對方的脖子,右手成鷹爪狀扣向第二名黑袍人的眼睛。

    沒有人想到舒暢如此大膽,竟然在台階下麵動手,兩名黑袍人似乎還在等著那個巨人的指令,戰鬥已經結束了,他們渾身的血液像噴泉般噴出體外,身體以肉眼可查的速度變的乾枯、枯萎,他們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表情是驚愕,極度的震驚。

    整個搏殺過程中,舒暢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等他結束戰鬥,他立刻騰空躍起,向後面翻去,就在這時,大廳裡的光線似乎發生了一陣扭曲,他感覺到一陣巨力湧來,順著這股巨力,舒暢像落葉一樣隨風飄蕩,落在了伯爵身邊。

    僅僅一個睜眼,那個體型龐大的巨人僅僅把眼睛稍微睜大了點,舒暢已經感覺到空氣中充滿著波動。幸好他已經跳起來了,那股衝擊的力量僅僅把他的身體推得更遠,卻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

    巨人沒有說話,伯爵走上前一步,向那名巨人鞠躬:「喬雅公爵,托瑞多族領主、派特裡克.範.布隆克霍斯特伯爵向您致敬。」

    舒暢眼睛陡然瞪大了一圈——他們認識?!這個狡猾的、奸詐的,充滿貴族派頭的老頭,居然跟這位巨人認識!

    令他驚訝的還在後面,埃裡克緊跟著走上去,向對方鞠躬:「托瑞多族、Happy子爵領下狼人隊百夫長埃裡克,向偉大.;

    「狼人隊幕僚長哈根。向偉大地喬雅公爵致敬!」

    「雷納.格倫,向偉大的喬雅公爵致敬!」

    ……

    整個隊伍只剩下舒暢與圖拉姆面面相覷,圖拉姆猶豫一會,也上前去自我介紹:「圖拉姆.德法特,Happy子爵領下、男爵

    隊員們自我介紹完畢,伯爵一指台階下的兩件黑袍,又補充:「我、派特裡克.範.布隆克霍斯特,也許是當今世上唯一的瑪士撒拉,唯一的伯爵。」

    那兩件黑袍原來是兩位伯爵,但現在袍子裡裹得是一堆灰跡,肇事者舒暢臉色顯得非常紅潤,整個隊伍都因為自我介紹而向前邁進了一步。唯獨他落在後面,瞪大眼睛,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他現在明白了,原來台階上坐地兩個人,其中一位也是個瑪士撒拉。而另一位則是一位領主,伯爵一進來就認出了這兩個人的身份,所以當機立斷指揮舒暢捕殺他們,以便為自己增加籌碼。可憐的。這兩個人原本一戰的能力,但他們沒有想到舒暢居然如此大膽,以至於他們沒來得及作出反抗,便命喪於此。

    那位喬雅伯爵沒有能力阻止嗎?不,他完全有能力阻止。這一點舒暢明白。這就意味著,這位巨人根本不在乎世界上還有多少瑪士撒拉孑遺……但這一點,舒暢沒有機會開口向別人解釋。

    巨人睜大眼睛。這次,舒暢沒有感覺到那股湧動的力量,緊接著,巨人開口說話,嗓音居然很柔和,沒有那股與身材相稱的那種洪亮:「唯一的瑪士撒拉?我看未必,托瑞多族竟然如此優秀,你的這名子爵有不遜於瑪士撒拉地實力,為什麼他沒有向我致敬——我的領主,我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舒暢腦海裡還在翻湧著無數的問號,他正竭力從剛才兩個黑袍人的記憶裡搜索喬雅這個名字,沒有聽到公爵的質問。

    伯爵現在跟舒暢可算是同舟共濟,他深深一個鞠躬,替舒暢遮掩:「偉大地喬雅,這位子爵是為新人,他不知道創世紀的傳說,也不知道您的偉大。」

    「偉大」,偉大這個詞讓舒暢有點嘔吐的感覺,但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他也順勢向對方鞠躬:「偉大地喬雅公爵,向您致敬。」

    舒暢這句話缺了自我介紹,但巨人似乎不在乎,他將目光轉向伯爵,如此同時,伯爵似乎盡力迴避對方的注視,但他的臉上顯露出掙紮的神情,似乎在竭力擺脫對方的影響。

    舒暢見到勢頭不對,他致敬完畢,藉著鞠躬地姿勢並肩站在伯爵身邊,用肩膀輕輕一撞伯爵,頓時,他相撞的那個肩部傳來一頓火辣辣的灼痛,似乎裡面地血液都在沸騰,在燃燒,他晃動了一下身子,但立刻又恢復了正常,而伯爵借這一下撞擊,平移了兩部,也立刻恢復了正常。

    「好奇怪的技巧」,巨人的眼光籠罩在舒暢身上,但舒暢的臉上平靜如波,對方目光稍作停留,又立刻轉向伯爵,繼續說:「很奇妙,你的這位手下顯然使用的不是托瑞多族的技巧,他本來承受不住我的凝視,但他卻用一位瑪士撒拉的血做了犧牲。

    噢,看來我不應該縱容你的屠殺,你從那兩位伯爵

    得一批新鮮血液,然後讓他們代替你燃燒,使自己逃罰……你還有一次機會,不要亂用你的能力。」

    剛才,舒暢屠殺台階下的兩名黑袍人時,吸取了他們的血液。巨人的凝視讓他血液燃燒,他便將其中一位黑袍人的血液代替了自己,那股血液在巨人的凝視下快速的蒸發,但舒暢卻藉機擺脫了死亡。

    緊接著,巨人再度的凝視其實也帶有報復的痕跡,但舒暢借別人的血液代替自己的手法其實是出於那位印度瑜伽師的技巧。修煉至菩薩地的瑜伽師,能將自己的生機完全斷絕,活像一個死人一樣,隱藏在地下,不呼吸不進食,待七八天之久。當巨人凝望他的那一刻。舒暢全力運行瑜伽師的技法,把自己變的像一塊岩石一樣,毫無生命氣息,巨人一眼掃過,發現舒暢地示弱。再要繼續執行懲罰,他不免要採取大動作了,所以巨人一轉念,便放過了舒暢。

    現在的狀況,舒暢自保有餘,但攻擊力不足,他只要一活動,就能被喬雅公爵抓住破綻。但他身上還預備著一名黑袍人的血液,喬雅公爵不能肯定這份血液能否讓舒暢完成一個攻擊動作。

    以他的威嚴,哪怕舒暢僅僅擺出一個攻擊姿態,都會令他大損面子,所以只要舒暢表示退讓,他便放棄繼續煎熬。

    「很有意思。這種技巧很新鮮,伯爵先生,你的這位手下會地技藝很龐雜,不過似乎偏重於隱藏……讓我想一想。吉密魑族的變裝技巧,阿薩邁族的隱藏手段……啊,我派出去的執法隊也栽倒在你的手裡,我從你身上聞到他們的氣息……不對,還有一些動物的味道——鷹的、豹地、熊的。你究竟算人還是算動物?」

    舒暢鞠了個躬,態度恭敬的回答:「公爵大人,我聽從您的判斷。」

    巨人似乎沒聽到這話。他將目光繼續停在伯爵身上:「派特裡克,你給我帶來什麼,行動吧,按下你的遙控器,讓那三台強大的數字信號定位儀開始工作,讓你地直升機把東西運來——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果然瞞不過去,巨人那一凝視,已經將伯爵的思想翻閱完畢,在這裡,他唯一沒有讀懂的可能就是舒暢。因為舒暢用別人的鮮血掩護了自己。

    舒暢無知者無畏,他腦海裡有太多地疑問,這時看到伯爵難以回答,他純粹是為了打岔,故作疑惑的問:「怎麼回事,當然,你們以前認識……這裡好像除了我……與圖拉姆,人人都知道公爵的存在,怎麼回事?」

    巨人仍保持著睡佛的姿態,他慢慢的看了一眼伯爵,而伯爵不由自主地按動著遙控器,數字定位儀啟動了。

    「飛行需要三小時」,巨人緩緩的說:「我們的小朋友似乎有太多地疑問,現在,你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進行溝通,三小時後再見」,巨人說完,慢慢的閉上眼睛。

    伯爵鞠了一躬,輕輕的退下大廳的邊緣,這時,大廳裡沒剩幾個人,原先廳裡面的那些修士,見識過舒暢的兇狠,他們不約而同的遠遠避開,讓這一群人獨自待著。

    回到角落裡,伯爵依然保持沉默,倒是埃裡克首先解釋:「我沒有見過這位喬雅伯爵,也不曾聽說過他的名字,但公爵這個稱號代表一切,所以我必須向他致敬。」

    圖拉姆就不用問了,舒暢將目光轉向伯爵,停了一會,在舒暢目光的壓力下,伯爵輕聲說:「埃裡克說的對,公爵這個稱號已經代表一切。」

    公爵這個詞的存在,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大的謎團。在遠古時期,人類並沒有文字,一個普通的資訊傳遞需要花一千年的時間,甚至四千年的時間,然而,無論天南海北,地球上的原始人稱呼他們的首領都用一個發音——「king」=g」。這個字的音譯就是「公」。

    不僅中國人,以及在中國領土上存在的古匈奴、古柔然族,他們用相同的稱位稱呼自己的首領,連孤懸海島的日本古土著也對此有相同的發音——中文古書記錄做「昆彌」。這個發音讀得快點,將兩音合併就是「公」。

    由於古語言的存在,再加上當時的人都喜歡帶一種相同款式的大禮貌——地精帽,人類學家猜測,所有的人類文明有著一個相同的起源。這就是文明的「一源論」,這一猜測已被基因學研究證實……然而,目前,地球上還有一個國家並不承認這種「一源論」說法。

    按照人類學家的推測,所謂地精帽是在模仿宇航員的頭盔,當初,在人類進化史上,靈長內突如其來的產生進化突變,導致智人的出現,而後由智人進化到現在的人類,這個基因躍變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外星生物的幹預……

    事情進行到這裡,真相已經逐漸揭開,所謂十三氏族不過是當初十三支奴隸工程隊,他們各自被賦予了一項特長,以幫助外星生物考察地球……

    「其實,我們都是一群

    …你知道生物計算機嗎。不同的核糖核酸就代表不碼——我們就是外星生物利用地球材料,製作出來的一群機器,類似現在地生物計算機。

    我們勞作,是為了幫助『神』修復他的飛船,我們之所以具備自我生長能力——自己尋找食物。自我休眠恢復體力,圍獵、種植,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神』願像保姆一樣照顧我們的結果。

    原始的人類沒有文字,沒有語言,沒有智慧,他們怎麼按照『神』地指令完成自己的工作——通過十三位元指令長,他們就是我們的『公』。我們的國王,我們的陛下,這才是進化最後真相。」

    伯爵說完,舒暢狠狠的盯著對方:「你早知道這些……也就是說,諸神大戰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神聖,是因為『真神』走了。那群『最接近神的存在』想將各自擁有地能力拼湊起來,構成一個完整的神力,為了搶奪這個神力的支配權,他們發生了爭鬥……

    我明白了。各民族古老傳說中都有合力修建一個東西的傳說,埃及的傳說是『太陽神戰車』,巴比倫的傳說是大家在河裡修建一座『通天塔』、印度地傳說是修建『眾神之車』……這說明:各民族在古老的記憶裡,都記得自己曾經參與修建『神』的『通天工具』。

    他們不是單獨幹的,這在神話裡早已記錄。領導他們幹地就是指令長——公,而這位喬雅就是當初的指令長之一……你們都知道這件事。伯爵先生,你不是來拚命的。你是來給他送東西的。

    這裡想拚命的只有我,蒙在鼓裡地只有圖拉姆。我們抱著決死的信心,想重獲自由,而伯爵你早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死,所以你將自己多年的收藏全部奉獻出來,以獲得他地饒恕,是不是?」

    伯爵板著臉,冷冷的回瞪著舒暢,許久,他輕輕的回答:「你冒犯了我的尊嚴……不過,我願意回答你的問題——你不知道公爵的含義,你難以想像這個名詞蘊含的威力。

    當今世上,只剩下兩位公爵,他們是什麼,是當初創造者用來管束我們這群機器的指令長,他們有一千種手段,讓我們心甘情願的遵守指令,而我們,所謂的氏族領主——那些爵位都是些笑話,我們不過是流水線上的小組長!這就是事實真相。

    我想過反抗,但我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的計劃失敗了……簡單的說,你知道死亡信號嗎?人類基因中隱藏著一個死亡信號,當機體變的衰老無用時,這個信號自動響起,生命便被終止……」

    舒暢聽說過死亡信號的原由,據說人類的壽命理論上應該有一千二百年,但實際上,在現實社會,人連這個理論值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關鍵是這個死亡信號在起作用。科學家在十幾年前已經從基因研究中發現了這個死亡信號,它似乎是一串電信號,或者是一串內分泌信號……具體結果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

    科學研究發現,當人類的基因受損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是說人類的體力過了巔峰值,這個死亡信號就會神秘出現,它發出一串指令讓人體合成衰老物質,加劇衰老,而在生命中止時,它會釋放出一串生命電流,這電流似乎像計算機的關機指令,而後生命終止。

    「喬雅公爵是當今世上最後的諸神之一,與他並存的應該還有一個。他們是最後的指令長,我們這些領主,這些氏族貴族可以在凡人面前為所欲為,但遇到了他,就是像瓷器一樣脆弱。永恆……」伯爵發出一聲輕笑:「我們引以自傲的永恆,在他面前只是一盆雪,而他是那個太陽,太陽升起了,冰雪就要溶化,這是真理。我們無法選擇。」

    埃裡克中間插話:「我聽說過種族傳說,傳說,擁有強悍身體的『狼人』並不在十三氏族當中,我們僅僅是一群當初的警衛。負責維持正常的秩序……請原諒,當踏入這座大廳的時候,我心裡沒有反抗的想法,現在也是。剛才伯爵說的時候,我在反省自己,我發現無論是潛意識裡,還是真實想法,我都沒有反抗的心思,我只想聽從他的指令……難道是我在軍隊久了,養成了服從命令的習慣?」

    天空中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運輸機到了,運載著那個超重物體的運輸機抵達了這附近,那位巨人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可是散步在大廳裡的那些修士打扮的人,卻彷彿接到了命令,有秩序的跑了出去。

    待在角落裡的這一群人沒有動作,他們似乎已經麻木了,任憑那些人前去接飛機,伯爵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垂下眼簾,無喜無悲的說了一句:「我們還有希望,希望就在你。」

    這句突兀的話像一道閃電,立刻給舒暢指明了方向,他輕輕的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  
kay15915 發表於 2016-7-21 15:08
第三卷 末日大戰 第一七七章 我們擁有的力量可以讓地球的進化改變方向

    伯爵為什麼這麼說?

    是因為舒暢的迷茫。

    當所有的人都生不出反抗之心的時候,舒暢居然對此感到迷茫。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根本沒受喬雅公爵的影響。

    這不是因為他強大,而是因為他異類。

    公爵有能力令普通人隨時啟動死亡信號,即使強大如伯爵、強壯如埃裡克他們,面對這位巨人時,也生不出反抗心思,因為他能輕易的終結這群人貌似永恆的生命……然而,這對舒暢沒用。

    因為他是個怪胎,依貢的基因實驗讓他成為一個多基因混合體,多種基因的摻雜讓公爵找不到合適的處置方法,而公爵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前面提到舒暢身上的氣味很雜。

    由於舒暢的特異,令公爵放棄了懲治他的念頭……當然,這一切都是在舒暢表現出順從的態度下。

    在這位巨人面前,所有人都無法掩飾自己的思想,唯獨舒暢因為體內基因信號的混亂,再加上他手裡還備有一份瑪士撒拉的鮮血,可以讓他躲過一次致命的襲擊,所以他現在平安無事,伯爵發現了這一點,但他不敢過多思想,只好隱晦的提起。

    舒暢明白了。

    他的態度更加謙恭,眾人都凝立不動,他反而退後一步,縮到眼珠亂轉的圖拉姆身後,悄聲提醒:「別思考……記住:如果把你比作一台機器,一台計算機,這人就是那計算機操作員,只要他想,你的任何運行步驟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所以。請別思考,按他所說的做,讓他看到驚恐,他便不會翻閱你的操作步驟。」

    圖拉姆微微點頭。

    那些「狼人」隊員都輕輕點頭,哈根在旁邊輕聲說:「放心。我們只是群聽從命令地士兵,沒有人關注我們的思想。」

    哈根正說話的時候,幾名「狼人」突然轉過身去,向外面走去,他們行動之前沒有任何徵兆,但大家都不覺得詫異。

    他們是接受指令,前去搬運運輸機上的貨物,只不過。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得到指令的。

    這中間,埃裡克與哈根沒有動,他們似乎沒接到指令。

    哈根說這話,似乎他隱隱猜到了事情地關鍵,但他們不受關注,他們的體質決定了「狼人」無法抗衡指揮者。所以也無人關注他們的思想。

    哈根這是在提醒舒暢:必要時刻,他可以尋求「狼人」的幫助,但這種幫助不會大,因為他們只能完成一些體力活。

    這時候。大家都不敢思想,所以大家的話都好像是猜謎,需要仔細回味才能猜出對方隱含的意思。舒暢也不敢多想,他輕輕的點頭,表示領會了哈根的暗示。

    這時。那個巨人睜開眼睛,他一眼掃過空蕩蕩地大廳,目光落在角落裡僅剩的幾個人身上。他看著舒暢露出一個微笑:「有趣的小子。」

    按理說。一般人聽到他這話,都會以為自己的一切小動作都被猜穿,在對方面前毫無秘密可言,而後會產生情緒劇烈波動……但舒暢的神經是鋼筋做的,他不僅沒有情緒波動,反而迎著對方地笑臉,厚顏無恥的回答:「多謝誇獎。」

    巨人將目光重新投注在伯爵身上,他玩味的笑著:「你猜猜,我會拿你的禮物做什麼……那個發動機真是當初那群『主人』帶來地嗎,他們為什麼重返這裡?

    我們只是一群棄民……我們被丟棄在荒野裡,自生自滅,我們在荒野裡哭嚎了多少個世紀,我們無父無母,我們很孤獨,現在,有了這個發動機,我會做什麼?」

    伯爵沒有回答,舒暢經過剛才的考驗,他也不敢讓自己的情緒波動,他垂下眼簾,看著腳尖前的地面,盡量讓自己的腦海空空如也。

    巨人繼續說:「羅德地想法是錯的,我們複製了一艘飛船,飛向那個地方,為了什麼?重新做奴僕,重新做一群機器?不,這不是我的願望。

    而這個分歧,才是諸神之戰真正地原因,有人想去繼續做奴僕,有人想要自己掌握命運,於是就爆發了諸神之戰。還有些人則乾脆想沉睡……」

    舒暢低聲嘟囓一聲,他覺得自己只是嘴唇蠕動,但那位巨人卻敏銳的捕捉到他的思想,馬上說:「你說,即使我們製造飛船,也會缺少相應的部件……沒錯,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子。

    我們的主人是從一個超密度星球飛來的,按現在的……科學,科學說法來說,他們星球的物質,分子量遠比我們地球龐大,物質的密度也遠比這裡高。他們可以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就如地球人可以生活在月球上一樣,但我們不行,我們去了他們的星球,強大的地心引力會將我們壓垮。

    我們只是他們利用這個星球的材料,隨手製作的一群勞動機器而已,我們根本無法適應他們的生活……這個道理我們當初都不明白,只是到了最近,科學的發展才揭示了真相,只是這個真相來的太晚,如果當初我們知道真相,也不會有分歧,也不會有諸神之戰。」

    「也不會有地球文明」,既然只是嘴唇蠕動都瞞不過對方的思想,舒暢乾脆不加掩飾,開口說:「如果諸神沒有爭執,那麼這個世界的文明將是完全不一樣的文明——瞧,現在世界的科技,沒有受到任何支配,反過來說,它也沒有受到任何感染。所以才發展到現在的模樣。

    如果你們當初沒有爭執,也許你們會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這個世界,那麼,卑微的、脆弱的普通人類,還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嗎?」

    一聲洪鐘般的炸響在舒暢腦中響起,這聲炸響是如此巨大,以至於舒暢剛開始時竟沒有發覺這是對方的笑聲。他對這聲炸響震地失去平衡感,等到他努力恢復過來,發現場中只剩下兩個站立的人——一個是他,一個是伯爵。

    失去平衡感會令人感覺到噁心,舒暢竭力壓制住噁心的感覺。卻發現伯爵面無表情,似乎沒有像他一樣失去平衡感。等到舒暢極度運轉瑜伽師的技法,讓自己的心態恢復寧靜,那一巨人已恢復了平常地笑聲。

    「好吧,我承認,你們的伎倆生效了,

    動機到了我手裡,只要我一裝配。羅德會立刻趕到,副機器。我知道這點,可我怎能忍得住?

    這是神器,有了它提供的能量,即使我不想用它跨越宇宙,但也會用它恢復凝力……想想看。最後一個部件就在羅德手裡,無論我們誰勝誰負,都將擁有對那副發動機的完全支配權,我們擁有的力量可以讓地球的進化改變方向。可以跨越茫茫宇宙,這是『神』的能力。這一切就在指尖,我們誰能忍得住那份慾望。

    沒有人,沒有人能夠抵禦這份誘惑,這是掌控天地的能力。讓他來吧,我很期待。」

    舒暢微笑地看著那位巨人,這時。他才完全明白伯爵的意圖——能對付這位巨人的人,唯有那位唯一倖存於世的公爵。舒暢他們無法找到那位公爵的行蹤,那就讓公爵直接來找他的對頭——只要把這個發動機送給喬雅,那人就不得不現身。

    看著舒暢地微笑,喬雅笑了:「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剛才那聲微笑才是我本來的笑聲,而我一直壓低嗓門與你們說話,就是怕引來羅德嗎……現在不用了,我感覺到羅德已經覺醒,而運送那個發動機的機器已經下到了溝裡,他無法阻止我獲得這副神器,他必須在我選擇的地方與我決戰。」

    舒暢繼續微笑著,現在,喬雅公爵雖然繼續用那種柔和地嗓門與大家說話,但舒暢知道,對方這麼做只是擔心自己在決戰之前,把自己的奴僕全弄死了。

    整個大廳裡只剩下舒暢還在與伯爵站立著,其他人都已躺倒,連帶那位巨人,舒暢毫不客氣的說:「我本來還在擔心,現在我明白了,你沒有毀滅地球的力量,你頂多是體型大一點,而且精通操控我們的技巧……或許,你身體地密度也大一點,但你還是物質組成的,在純粹的物質面前,你並不具備多少優勢……

    諸神之戰並不可怕,頂多就像兩個史無前例地強悍拳擊手互毆——我只擔心你的身體,像你這樣的高密度體,一旦死亡會是個什麼情況,一場核爆炸嗎?爆炸範圍是多大,我需要躲多遠……我相信你能夠滿足我這個要求,因為無論誰勝誰負,伯爵和我都是最後的瑪士撒拉,我們必須傳承下去,不為我們自己,而是為你們,為了『神』的光榮。」

    這才是舒暢開心的理由……太有趣了,觀看一場神級的拳擊賽,而後躲在一邊,咬著手指悄悄偷笑,無論誰勝誰負,他都能繼續活下去,享受永恆,享受快樂。人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

    巨人顯然被舒暢的無賴給噎住了,他沒有想到,這位出身托瑞多族的子爵,竟然能如此無恥,他難以置信的望著伯爵,問:「你確信,他是你的後裔嗎?據我所知,托瑞多族都是講究優雅的,喜好藝術的氏族,什麼時候托瑞多族的喜好變了?」

    面對巨人的詫異,伯爵首次咧開了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笑了:「公爵大人,我們本是一群異端,但你面前這個人,他是異端當中的異端——他是人類科技與古老傳承的融合產物,在他身上,既有人類的多細胞融合技術,也流淌著我們托瑞多族的鮮血。

    公爵大人,我是一個流浪的領主,而我的這位後裔,更是一位遺世的人,他沒有領地,遊離在整個氏族之外,我可以確信他是我的後裔,但我現在不敢確信,他是否屬於氏族。」

    伯爵這番話,令一個隱含的意思是:舒暢並不受他控制,而且因為他的特殊,普通的手法根本無法對付他。

    這時,一輛窄長的運載車緩緩駛進大廳,黃昏時間到了。

    諸神的黃昏嗎?

    現在還不是。這位喬雅公爵回到眼前的沉睡之地,是靠現代運載工具實現的,這也是舒暢判斷對方能力的基點。

    這世上沒有飛人,也沒有鳥人,飛翔必須依靠動力:汽油、柴油或者火箭燃料,再有能力的人,身上也不可能帶有生產這些能源的基因,仗劍飛翔,那是仙俠小說或者魔幻小說的終極幻想。

    所以喬雅公爵口中所說的羅德公爵,他要抵達此地,也需要乘坐交通工具,預計要花數天時間。

    「我感覺到了,他已經準備動身」,喬雅公爵說這話時,慢慢的坐了起來。他躺著的時候,舒暢只感覺到對方體格龐大,這一坐起來,他才發現,那體型實在恐怖。

    三米高的個頭,大手大腳,肌肉勻稱,姚明站在他面前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這體格給人巨大的壓迫感,運載車停下,搬運人員都伏在地上,向對方叩拜。

    這時,舒暢才知道,叩拜不僅僅是中國禮節……可他記得,西方人不是有這樣的訓導:唯有對神叩拜,凡人無權要求他的同類雙膝跪地。

    可這人就是「神」。

    「有趣的小子,你認為需要多遠觀戰,才覺得安全?」巨人走向運載車,匍匐在地上的人趕緊跳起來扯開篷布,這時,連伯爵都跪倒在地,唯有舒暢縮著身子,蹲在伯爵身後。

    「我不知道……在我心中時刻有一種毀滅慾望。簡單的說吧,我是來尋死的,我沒有想到能夠活著離開。

    在這場諸神大戰即將開始的時候,理智雖然提醒我應該躲著越遠越好,但情感卻要求我就在現場——我想看看,我想第一時間知道戰鬥的結果……請原諒我的冒犯,無論你們誰取得勝利,他都是現存於世的唯一公爵。我將毫不猶豫的向他效忠,為此,我寧願毀滅這裡。」

    篷布拉開,那具發動機已經展現在眾人面前,公爵大人像一座山一樣移動到車前,看著發動機說:「他在等待,他感覺到了我的清醒,但他在等待,如果我把這個東西裝配起來,他會立即動身……

    啊,我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不久之前,他似乎被啟動了一次——剛才我獲知,是你們的潛艇出了事故,冒出水面。這次啟動喚醒了我,也喚醒了他……

    我們都在等待,等待它的出現,現在它在我手裡,你說我應該現在就裝配它嗎,還是等羅德再次入睡?」   
kay15915 發表於 2016-7-21 15:09
第三卷 末日大戰 第一七八章 擊碎了他的幻想

    喬雅公爵的問話並不是想徵求別人的意見,他這樣的人是不會徵求別人意見的。

    他這麼自言自語,只不過是太得意了,長久盼望的東西突然到手,當願望變成現實時,就連他這樣的人也禁不住炫耀心理……

    但他的炫耀卻讓舒暢心中一動——這人也有人性呀!

    一閃念間想到了這點,舒暢又馬上把這方法驅出腦海。

    有人性意味著有弱點……但,開玩笑,誰知道這是那位巨人是否在試探大家,也許大家的建議對他是一種冒犯,因為眾人在他眼裡只是一群螻蟻,沒人在意螻蟻有什麼建議。

    舒暢沒有說話,伯爵顯然比他更老練,他臉上的表情漠然,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樣,而圖拉姆則乾脆不知所措,他學著舒暢縮身在眾人之後,悶悶的低著頭。

    「這東西裝配起來是個什麼樣子,很期待啊」,巨人轉過臉去,看著伯爵,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說,這東西裝配好了後,有能力撕開時空……黑洞,你的腦袋裡是這個詞,你是說,神當初是用空間跳躍的方式進行宇宙旅行的……對,這是你們所研究出來的科技,是吧?」

    沒有人敢回答他的話,舒暢腦袋裡不敢對這個問題進行思索,為了掩飾,他腦海裡拚命回憶那些好萊塢大片的場景,其中最主要的是在回憶兩軍對陣,雙方搏殺的場景。

    喬雅公爵伸手在一個厚木箱上一彈,厚厚的木板像紙糊的一樣碎裂成無數碎片,裡面露出伯爵收集到地那套殘缺的鎧甲,他凝望著這套鎧甲並沒有像眾人預料的那樣露出神往、或者回憶的表情。他只是冷冷的一笑。他撿起那副碩大地頭盔端詳了一下,手裡晃著,不屑的冷笑著。

    「這是穆索的頭盔,我記得它……當初,『神』決定將控制十三氏族的鑰匙交給我們。是這傢夥建議鑄造一副鎧甲,將十三柄鑰匙鑲嵌在鎧甲不同部位——頭盔、胸甲、肩甲、臂甲、戰裙、左右手和左右腳、盾牌、寶劍、長弓和號角……你不知道還有後面四個?

    這副鎧甲缺失很多,當然,正跟你想的一樣,後面的東西在我這裡,而羅德只有一副號角,我們稱之為『蠱惑人心的號角』。

    戰靴,這裡少一副戰靴。但實際上,那只戰靴是不存在的——它從來沒有存在過。我知道這點,因為我就是那只靴子。

    瞧,穆索出了這個建議後,自認為很聰明,他挑了頭盔作為顯示自己威嚴地象徵物。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那套盔甲中,其餘的部件已化為一堆塵埃,唯獨這副頭盔依然如同當初……

    可他呢,他本人原想與這具頭盔一樣留存萬世。但結果卻如其他東西一樣,灰飛湮滅。

    所有的人都期望永恆……但他們與穆索一樣都變為一堆塵埃,人類都不記得他們的存在,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文明……

    唯有我。唯有我沒有鑄造那副鎧甲,連羅德也忙著給自己鑄造一副號角,而我什麼都沒有做。沒想到唯獨我倆倖存下來……

    外面已經黃昏了。這讓我又想起那場黃昏大戰……我們並沒有移山倒海的力量,我們只是一群比普通人形機器更加強壯一點而已,我們之間的打鬥並不像那小子……」,喬雅指了指舒暢,繼續說:「像那小子腦海中所展現地戰爭場面一樣,轟天動地。

    剛開始,我們依靠各自的交通工具(飛天船)進行戰鬥,當交通工具能源耗盡時,戰鬥不得不回到地面,我們的武器是拳頭,防禦是身上的鎧甲。

    十三人中,我和羅德是最弱小地,幾乎沒有防禦,所以我們並不是最先的目標,所有人都認為,與其在我們身上消耗力氣,不如先制服其他人,而後逼迫我們投降。

    所謂的諸神大戰進行到最後,只不過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戰鬥,所有人都受了重傷。其中,最強悍的人是胸甲地持有者薩罕,他逃離了戰鬥,躲了起來。而我與羅德重傷於他的反擊之下,不得不沉睡千年,以療治傷勢……

    哈,當我們第二次清醒的時候,他地氣息已經消失,他的胸甲現在在這裡,是的,我認得他的胸甲,他終於沒能熬過傷勢。」

    喬雅說完,麻利的拆下頭盔、胸甲上鑲嵌的寶石,繼續自言自語:「不錯,就在這裡,十三種能量塊形狀各不相同,大多數能量體都是以晶體的形式存在的……呲……」

    喬雅一聲輕笑,繼續說:「主人並不富裕,他們是受了重挫才臨時降落在地球上,製作我們這批人形機器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能減少能量的損耗,並幫他們收集齊修復飛船所需的材料,所以他們才把我們製作成自給自足的機器。

    可必須有人幫助他們識別礦物,幫助他們管理那些低等級的機器,所以才有了——我們十三位公爵。我們具備了自我進化的能力,但為了讓我們不像普通機器一樣,有生老病死,他們給了我們生命的能源——這就是所謂控制下屬的鑰匙。

    我是在千年進化後才明白這個道理的,我們之所以不像普通人一樣有生老病死,那是因為我們一旦病死了,再重新製作一個類似的管理者,要消耗主人大量的能量,甚至耽誤他們養傷,所以他們給了我們另一種生存方式——依靠他們給的能量體維持機器運行。

    這就是我們,所謂最接近神的存在。明白了這個道理,諸神大戰不過是一個潛伏程式。主人將貪慾植入我們的程式當中,等他們走後,貪慾使我們自相殘殺,加快了能量的消耗……而修復損傷的肢體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當能量的損耗比不上獲得時,重傷地人便會逐漸陷入衰亡——諸神已『死』,我們這群神僕有活著的必要嗎?所以我們只能進入休眠。減少能量的損耗……

    你拿來的能量沒有用,它已經很微弱了。但願它現在還能啟動這具發動機——這發動機才是神賜予的最好禮物。」

    發動機啟動它,它就會生產出大量新能源——公爵所需要地補充能源。也許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但等到那些能量體像充電電池一樣被充滿了能量後,喬雅公爵就會恢復鼎盛時期的力量。

    舒暢心中隱隱感覺不對頭。原先他以為能夠利用這件發動機的誘惑,使兩位僅剩的公爵發生內

    公爵的這番解釋卻峰迴路轉,擊碎了他的幻想。

    原來,最後的兩名倖存者是所有公爵中最冷靜最狡猾的,他們不尚浮華,做事直接純粹,這樣兩個滑頭湊在一起。他們有可能達成和解,等待各自地能量體充滿之後,再彼此瓜分勢力範圍。

    在這一刻,舒暢心中頗有點螻蟻的感覺,在他面前,公爵就像一座大山一樣難以撼動。憑他的力量,無論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似乎都僅是些螻蟻的密謀,對於大山毫無影響。

    等他清醒過來,等他想通了這一切。發現那台發動機已經被卸了下來。它擺在地面上,上面浮動著星星點點的亮光,亮光很微弱,但卻使這台發動機顯得充滿活力。

    公爵那雙巨眼正瞪著他,目光中充滿欣賞。他看著舒暢盯著那台發動機,用手指輕輕一點發動機機殼,那台發動機無聲無息的隨著他地手指飄起。懸浮在半空中。

    「你很有趣,首先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瞧,宇宙航行最需要的是什麼,反重力裝置,它現在只啟動了三成,但已經具備了控制重力的能力。但要完全啟動它們,我還需要東西,知道需要什麼嗎?」

    舒暢望著公爵,平靜的回答:「你需要我——原來你派到紐約地那群人不是去追殺我的,而是打算闖入五十一區,那裡有你需要的東西,你需要的能量。

    在場的人當中,唯有我出入過五十一區,你需要我幫你拿回幾件東西——這台發動機只有功率達到六成左右才具備自我修復功能,才能生產出你們需要地東西。在場的人當中,能夠完成你任務的人選唯有我——你需要我。」

    喬雅豎起三根手指頭,帶著微笑說:「三個月,我估計羅德清醒過來,處理完身邊地事物,再趕到這裡需要三個月,無論如何,末日之戰將在三個月後爆發,我現在需要一名信使,向羅德去傳送我的善意……你不行,你太狡猾。我給你的工作是帶上你的人手,前去紐約幫我完成那項任務。

    至於伯爵,我想,我派出地球最後一位瑪士撒拉足以表示我的誠意。派特裡克,你帶兩個人去找羅德,我相信,你現在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去吧,去把情況告訴他,讓他帶著號角來這裡,我知道你的能力足夠了,我也知道,無論我怎麼改造你,見到他時你也會迷失自我,所以,我不做任何約束,你去,把你所見到的一切全部告訴他。」

    「我呢?」舒暢有點急切,他曾經見過那群制裁者駭人聽聞的能力,而他只不過靠詭計埋葬了那群人,真要面對面抗衡,他沒有能力,而深入五十一區,憑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行,所以他迫切需要提升力量。

    「我只尊重有能力的人」,公爵指著發動機上閃爍的群星說:「這上面有太多的空餘,完成任務回來,你們也將是群星中的一員。」

    公爵說這話的意思是:十三件氏族公爵飾物,現在只有兩件有主,如果舒暢能順利完成任務,那麼他准許對方取一件公爵飾物佩戴。

    這其實是他擴充勢力的一種行為,新獲得公爵能力的舒暢與伯爵,只能依附於喬雅才可以獲知使用公爵「權柄」的技巧,與之相比,羅德勢單力孤,將不得不屈服在喬雅之下。如此,權力的格局大致確定了。

    聽到喬雅的吩咐,伯爵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以貴族的優雅鞠了個躬,表示接受命令。而舒暢也只能跟在伯爵的後面,向對方低頭。

    一群螻蟻雄赳赳的走到一隻大象面前,宣佈要向對方挑戰,結果呢,結果大象隨手一指,這群螻蟻搖身一變,成為一群鬥狗,心滿意足的離開,這就是這場「戰鬥」的結果。運送物資的直升機還沒有離開,戰鬥小組坐著直升機回到自己的遊艇,伯爵不敢耽擱,領著兩名隨從——菲利克斯及博卡坐著直升機繼續遠行。舒暢則帶著其餘人乘遊艇繼續進發。

    天亮了,圖拉姆躺在甲板上舒服的伸著懶腰。舒暢則忙著與潛伏在海底的潛艇聯絡。

    「生活在陽光下,真美!」,圖拉姆迎著初升的太陽伸了個懶腰,大聲的喊到:「世界,我來了,美女、美酒、美好的生活,我愛這一切,我來了!」

    舒暢忙著告訴潛艇上的芙蘿婭這裡的情況,圖拉姆吶喊完畢,看到舒暢還在忙碌,懶洋洋的問:「你還想著顛覆嗎……我覺得這種生活不錯。」

    舒暢聳了聳肩:「這種生活是不錯,我們可以生活在陽光下,我們可以自由呼吸充滿花香的空氣,我們的能力超越芸芸大眾,我們可以享受世界的美好,為什麼要顛覆?」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用什麼辦法顛覆呢……我不相信你從來沒轉過類似念頭?」

    舒暢合上手提電腦看著圖拉姆,沉默片刻說:「伯爵曾經提到過一個詞,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提過,提到的反是公爵,那個詞是:黑洞。

    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你在他面前隱藏不住思想,但我知道,如果在時空跳躍中,突然跳躍到一個未知空間會令人永遠失陷在那個空間裡面。

    我們過去的判斷都是基於一些不完整的資訊,我們狂妄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現在,我們還有一次機會,這次機會我希望獲得更多的資訊,再進行判斷。

    當然,我不認為現在的生活不好,我們為自由而戰,現在,通過和平手段獲得了我們需要的自由,我們的能力甚至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可以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在人群當中——為什麼不呢?

    我們擁有超人的能力,可以輕易獲得享受生活所需要的金錢,只要我們不成為禍害,為什麼我們不躲入人群享受我們平靜的人生?

    這就是生活,天下洪水滔滔,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

    「但是你的任務……」,圖拉姆伸了個懶腰說:「我們只有三個月的享受,三個月後,我們必須突入那個鬼地方,然後,我們會上黑名單,成為全球追殺的目標,到那時,你想成為普通人,也不可能。」

    「所以,這三個月裡,我們需要好好籌劃,好好享受……快點,我們沒有時間可浪費,把所有的關係都動用起來,還要小心不留下任何痕跡……幹吧!」   
kay15915 發表於 2016-7-21 15:10
第三卷 末日大戰 第一七九章 你還有什麼身份沒有暴露

    這是一場「登頂」之戰,登頂成功,舒暢便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巔峰存在,不成功,他就會成為別人解剖研究的對象。

    因為喬雅需要儲存體力應付與羅德之間的「末日之戰」。所以,此後的戰鬥,他根本無法向舒暢提供幫助,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應付。

    即使行動成功,衝出五十一區後,由於不知道公爵能量塊多久才能充滿,所以之後的行動公爵也提供不了幫助。

    一切都要靠自己,唯有靠自己完成整個行動,在公爵能量塊充滿前,還不能暴露公爵的存在,整個行動才算完美。

    整個行動的嚴峻性令兩人頭皮發麻,前後分析完畢後,圖拉姆才感覺到有點後悔:「我們不應該讓美國佬知道的太多……現在,你手頭還有什麼身份沒有暴露?」

    舒暢心裡也有點後悔,他盤算半天,答:「唯有芙蘿婭這條線,她是美國佬不知道的。」

    「馬達加斯加,我們的遊艇曾經停靠過馬達加斯加,這在港口有記錄。」

    「用馬達加斯加身份也不安全。」圖拉姆搖著頭說。

    「那就創造一個身份,你不是計算機水準很高嗎?創造一個身份吧,我們用這個身份周遊世界。」

    圖拉姆想了半天:「也許,把水攪渾更合適——你是亞洲人,如果蘭卡活著,大概也有你這個年齡了,改變一下相貌,讓自己更年輕。

    沒人注意到蘭卡,他只是個小人物。而他如何消失的官方也沒有記錄。用他的身份如何?他有一條真實存在的遊艇——用來打撈伯爵的,這艘船也曾四處漂泊,最後連同蘭卡本人被依貢處理掉了。

    我們可以讓這艘遊艇復活,偽造一些它的停靠記錄,一位二十出頭地亞洲小富翁精通各種印度土語。過了今天沒明天的奢華生活,一路招蜂引蝶前往美國,準備在美國花掉最後一塊錢,這個身份不錯。隨我們的歷史也沒有記錄,這樣的小人物不會有人注意,人們要徹查下去,那就是一個印度間諜神奇崛起的歷史,再追查下去。會有數以億計印度人起來謾罵,指責別人種族歧視,這個掩護怎麼樣?」

    「復線是芙蘿婭,我曾經跟她有過接觸,把所有與我有關地線索都引向芙蘿婭,這個女孩身體多病。一直與我保持距離,很多追查到我的線索可以由她出面應付,遮罩所有的線索」,舒暢接著補充。

    「對。把兩個線索編織成網,讓它們攪成一團亂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現在我們公開的線索是從西班牙進入潛艇——卡夫卡知道這些,而後我們徹底掐斷了他的通訊。他的上司或須知道我們將抵達『沉睡之地』,但從那以後。我們無聲無息消失了。

    好吧,我們現在就要換個身份……」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一艘大型水上運輸機降落在海面。將遊艇裝入貨倉,連夜飛越非洲大陸。第二天中午,遊艇已經跳躍到了馬達加斯加海濱,它換上了民用遊艇的信號,大搖大擺地向美國駛去。

    而潛艇則繼續由非洲西海岸駛向好望角,每到夜間,它浮上海面,冒充遊艇的無線電信號,漂移一段時間,在天亮前下潛進入海底。最後,潛艇冒充的信號在囚禁拿破侖的小島附近徹底消失。

    至於遊艇……它現在的船名叫做「九月黃菊」,使用的船籍資料繼承了蘭卡購買地那艘遊艇的全部資料,經過馬達加斯加工人全力奮戰,遊艇外表的塗裝變成了亮麗的銀色,只在顯眼處按規定塗上幾道紅色地紋路,以便與海水區分。

    現在潛艇在有意的視覺誤導下,整個形狀像一條在海面上破浪而行的大銀鮫,離的稍遠一點,整個船體就會融化在藍天白雲中。

    駛過新西蘭附近,一艘從智利開出的貨輪為「九月黃菊」號補充了飲料——這符合蘭卡地身份,因為智利緯度、氣候與法國相當,兩國釀造的葡萄酒從品質上說,幾乎沒有區別,但智利葡萄酒的價格只有法國葡萄酒地四分之一。

    這種巨大的價格差異造成了假冒者的暴利,許多喝不起法國葡萄酒的人,乾脆購買智利葡萄酒——橡木桶裝的,而後灌裝入法國葡萄酒瓶,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資產情況。

    曾經有一段時間,「喝智利葡萄酒的富翁」成了一句嘲諷話,但智利政府對此竭力抗議,也有些真正的富翁對此積極響應。有些富翁乾脆標榜只喝「智利葡萄酒」,以此顯示自己崇尚儉樸。久而久之,這句話嘲諷的味道逐漸變淡,但其中蘊含的貶義依然根深蒂固。

    「細節決定一切」,圖拉姆舉著一瓶酒向舒暢炫耀:「我們無需把這些葡萄酒灌進法國舊酒瓶,當然,我們也無需炫耀自己只喝『智利葡萄酒』,最終的人發現這個細節,只會認為揭穿了我們的掩飾……瞧,不是嗎?我們

    在掩飾,就把一些明明白白的掩飾擺在桌面上,讓他迷霧,揭開的真相反而是我們特意製作出來的。這才是最好的掩飾。」

    圖拉姆是在船艙底下說這番話的,遊艇剛剛駛出新西蘭,甲板上多了四名從新西蘭邀請的旅伴,兩名歐洲人,兩名亞裔。她們也是一種掩飾,將陪舒暢他們渡過太平洋,前往美國,順便向外界釋放出舒暢送給她們的資訊。

    圖拉姆是剛完成紅酒罐裝,特地來向舒暢炫耀的。此時,舒暢正在蘭卡的工作室裡,幹著蘭卡平常做的事——操縱數控機床,小心的打磨著鑽石原石。

    這是一名俗稱「金剛火焰鑽」的鑽石,打磨好的鑽石戒面跳動著一團金色的火焰,淡藍色地工作燈下,它顯露出淡淡的香檳酒色。

    舒暢似乎沒有聽圖拉姆的話,他很耐心的操縱著鼠標。在計算機螢幕上操作著打磨程式,數控機床按照計算機操作,飛快的完成著它地工作。

    遊艇在實現西海岸跳躍到東海岸的過程中,為了減輕重量,拋棄了所有的補給物資。現在。太平洋上最適合採購的地方就是新西蘭,這是個遊艇大國,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國民擁有自己的遊艇,圖拉姆本著富有、暴發卻又很節儉的原則採購了一大批品質很好,但品牌卻不響亮的貨物。

    大多數貨物都是零散採購地,有些貨物確是公開採購的。比如,阿根廷的紅葡萄酒、西班牙的白葡萄酒、波蘭水晶杯……這些貨物具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屬於二線產品。剩下裝飾工作則需要靠舒暢的雙手完成。

    舒暢打磨好這粒鑽石,小心地將它鑲嵌進入白金指環,將六個爪腳扭緊,一枚漂亮的胸針出現在他手中,他吹了吹石面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用一塊緞子將它擦得亮亮閃閃。而後拿起一隻吹嘴在胸針表面噴上一些石碳酸,給它刻上點歲月的痕跡……一枚充滿滄桑感地胸針出現了。

    舒暢拿起這枚胸針,輕輕地別在圖拉姆的胸口,看了看效果。滿意的點點頭,問:「那幾幅名畫掛上了嗎?」

    一說到名畫,圖拉姆結結巴巴的回答:「天呢,你真敢……你竟然仿造了大師的作品……那位元印度女人是學藝術地,她被房間裡掛的聖像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說那是俄國大畫師魯布廖夫地傑作,是聖像畫的典範——你怎麼仿造如此有名的人物?

    還有,她最想知道——迪亞戈.德.席爾瓦.委拉斯開茲的自畫像是不是真跡……傳說席爾瓦畫過七幅自畫像。現在存世的唯有四幅,她想知道菊廳裡掛的那幅是否是真跡……我倒沒注意那是席爾瓦,這讓我很好奇,那個印度女人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她對名畫家如數家珍!」

    「別打攪我……今晚,我們有宴會,我需要盡快完成酒具加工……她們四個不都是你找來的嗎?我知道你一向謹慎,難道你沒搞清她們的底細?」

    舒暢邊說,邊給數控機床換鑽頭,這次他用的是高壓水流噴嘴,用這樣的噴嘴切割玻璃、水晶,切割出來的圖案帶有一種自然的圓潤,也令人判斷不出新舊。

    超高壓水流的雕刻速度很快,只需七八分鐘就可以雕刻出一隻完美的水晶杯,晚宴只有六個人參加,舒暢至少需要三個小時時間,才能雕刻出全套杯子——晚宴需要六套酒具。

    圖拉姆放下了酒瓶,神情輕鬆的聳了聳肩:「我並沒有特意選擇旅伴,誰會注意我們呢?誰又會在大學生青年會裡安插間諜呢?我只是在新西蘭大學發了個公告,邀請四位女伴參加浪漫之旅。

    根據學生會的推薦,我挑了四個人——兩名白人是新西蘭本地人,大的叫索菲,在讀博士;小的叫瑪拉,三年級;印度人是藝術系的留學生,正在讀碩士;越南人,大學三年級,語言學專業。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她們從身體到思想瞭解個透透徹徹,所以,我幹嘛花費那個時間?」

    工作室裡,機械手在計算機的操縱下燒灼著一團玻璃液,舒暢手裡拿著一把大剪刀,技法嫻熟的剪下一團玻璃液吹、拉、彈,快速的拉出一個玻璃杯胚形,手裡一邊幹活,他一邊跟圖拉姆聊著天:「日落時分,我們起錨出港,中途將停靠幾個小島,你盯好了她們。另外,趕快佈置人手,制定突襲計劃。」

    等到幾個胚形做完了,機械手根據舒暢設計的杯子,快速的完成剩下的工作,這時,舒暢已經開動了高壓水噴嘴,開始進行精雕細琢。等到他完成第一個杯子,抬頭一看,圖拉姆已跑得不見人影,桌上那些完工的首飾已被他一掃而空……

    哈哈!圖拉姆此刻依舊沒擺脫孩子心理,他帶走這些東西,似乎急於向那幾位女郎展示……可新西蘭處於赤道地帶,穿不住多餘的衣服——難道他想把首飾都別到肌肉上?他有肌肉嗎?

    雖然現在圖拉姆能夠在陽光下活動了

    年養成的習慣依舊使他偏愛黃昏,偏愛夜晚。黃昏遊艇都在返港,「九月黃菊」卻緩緩的駛出了碼頭,向著北方前進。

    晚宴是在遊艇的樓頂平臺舉行的,也就是菊廳地天花板上。客人不多,就是四名美女。管家依舊是迪倫,其餘的隨行隊員則化身為船員與保鏢。

    埃裡克、哈根作為船長與大副作陪,整個宴席變成了四男四女。

    在座的當中,索菲是學歷最高的,她讀的是經濟學博士,長地人高馬大,體形健壯,這次據說她要去美國做交流學生。由於時間充裕,便想著搭乘免費遊艇,順便在海上欣賞美麗的海景。

    索菲顯得很精明,像一名典型的白領經理,可以想像,她學成出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強悍的女管理者。

    另一名白人女子瑪拉則顯得很樂天。用句行話說是缺心眼,這麼短短的時間,她已經與圖拉姆打得火熱,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全然不顧周圍人的感受。

    印度美女麗莎與越南美女阮黎兒則顯得有點拘謹,東方女人的含蓄,讓她們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放不開手腳。宴席開始這麼久,她們也只是彼此打了個招呼。

    舒暢與圖拉姆是冷血體質,即使在熱帶。他們也是長褲長衫,兩個人還文質彬彬地戴上了眼鏡。坐陪的埃裡克和哈根盡顯彪悍本色,他們短褲背心。隆起的肌肉顯得孔武有力。

    接連幾套酒具相互撤下,現在喝的是白葡萄酒,淡淡的金黃酒液沒有影響杯子的視覺效果,索菲端著酒杯,好奇地看著酒杯上的花紋。

    「是八駿圖,中國徐悲鴻所作的八駿圖」,印度女麗莎看到了索菲的動作,早在注意酒杯形狀地她,輕聲提示:「雖然是用雕刻手法,但八匹馬的徐悲鴻風格很明顯,每一根飄逸的鬃毛都會隨著酒液的晃動而飄動,簡直像活靈活現。

    這是大師的手法,我撫摸過,這些飄逸地鬃毛、甩動的馬尾……線條那麼硬朗,可是撫摸起來,杯子一點不刮手,這是絕頂的打磨工藝……」

    麗莎歎了口氣,眼角瞥向舒暢,用印度土語低聲說:「這艘船是一座浮動地藝術殿堂,我在這裡看到了很多令人震驚的藝術珍品,可我左思右想,想不出哪位大師曾經製作過這樣一套水晶杯。」

    麗莎急促的喘了口氣,又把語言換成了英語:「第一套水晶杯——從那套黑皮諾杯開始,那是侍酒師系列酒杯,是由麗朵的第九代傳人克拉斯.麗朵花了十六年時間研究,最後選出評酒效果最好的杯形,定名為『完美酒杯』,杯壁極薄,晶瑩如寒冰,手指輕碰下,整個酒杯都發出嗡的共鳴聲——這是世界酒杯中的巔峰,四十年來,依舊無人超越。

    接下來幾套是刻花酒杯,而最後這套刻花酒杯竟然把一幅藝術傑作雕刻上了杯壁……這簡直是對藝術追求的偏執,我不知道誰會花這麼大的功夫收集這麼多套酒杯,尤其是最後一套,這是大師級的作品,誰做的?藝術史上竟然沒有記錄。如果這酒杯拿到拍賣會上,它會震驚整個藝術界。」

    美女們沒有注意到手頭的不起眼的酒杯,聽到麗莎的介紹,這才轉而注意這些身邊的細節。瑪拉當時正舉著杯子痛飲,聽到這話,她嚇得手一哆嗦,險些將杯子掉落在地上:「上帝呢,我居然端著一件偉大的傑作,卻用它來喝酒……你別告訴我這東西很值錢。」

    一邊說著,瑪拉一邊小心翼翼的將杯子放在桌上,立刻取出手機拍照:「我要拍下它來,我要把它放在我的博客上。上帝,沒有人會相信。」

    圖拉姆的臉陰沉下來,舒暢突然用印度土語問麗莎:「你學的什麼專業?」

    麗莎聽到熟悉的語言,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但她卻用英語回答:「藝術品鑒定……我聽說你也是印度人,你是哪個邦的?」

    舒暢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迴避的說:「抱歉,我沒在印度生活過。」

    這是事實,也符合舒暢的身份,因為他扮演的是個低等級的平民,如果說出真相會遭到麗莎的鄙視,而不說真相,會讓人以為他是生活在外國的印度僑民。

    這也符合事實,印度僑民是亞洲第一大僑民團體,排列在其下的是華團體,由於印度在亞洲的咄咄逼人,印度僑民即使生活在南非,也活得很囂張。南非黑人敢搶劫華人,卻不敢搶劫印度僑民。

    在印度國內反而不行了,嚴苛的種姓制度令平民出頭的機會並不多,能夠成為富豪的人群彼此都在一個交際圈裡,只要提起名字,大家都彼此知道。

    舒暢回答完麗莎的問題,一邊向圖拉姆遞眼色,一邊轉向了阮黎兒,微笑著用越南喃語問:「阮小姐,你怎麼會想到搭乘我們的遊艇?」   
kay15915 發表於 2016-7-21 15:11
第三卷 末日大戰 第一八零章 每個女人都有一個精彩的故事

    藝術品鑒定——這可是個好職業啊,全是與富豪打交道的活兒。能培養起這個愛好的女性,家裡一定有收藏的基礎。

    其實,在亞洲這樣的國度裡,不僅僅印度,連越南都一樣,有機會、有能力出國留學的人都是些家境富裕、視野開闊的富家子弟,那位阮黎兒雖然一直沒開口說話,但想必她的家世也不簡單。

    可舒暢就不明白,這樣兩名明顯的富家女怎麼會搭乘免費遊艇與人來一段曖昧的海上旅行。

    那位阮黎兒柔柔的一笑,放下了酒杯。此時,圖拉姆乘機奪過瑪拉的手機,反轉鏡頭,猛著拍兩人的大頭照。

    在閃光燈的閃爍當中,阮黎兒輕聲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祖父曾經是一名南越官員,美國人撤走之後,他跟著美國人跑到了國外。隨後的經歷,一如國內的遺孤一樣,祖父在國外成了家,祖母也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帶著我母親與我伯父改嫁。

    而後是越南的開放,祖父回來,接走了伯父一家,而我母親唯一的請求是送我出國。外祖父有自己的家庭,而我伯父連語言都不過關,根本無法應付國外的生存競爭,所以,我的生活費並不富裕。有時,我不得不自己打工。

    瞧,我聽說,有免費的夏威夷之旅,並提供回程機票……為什麼不呢?所以我來了。」

    越南語是一種小語種,現在並不富裕的越南沒有出國的多少旅遊者,阮黎兒不能當翻譯導遊。而她學的恰恰是語言學,除了當翻譯,不會幹別的,而新西蘭又是個高福利國家。這樣的地方,連刷盤子地活兒都很難找,所以,她才不顧傳統,參加這次的曖昧之旅。

    其實。一旦知道參加人員,人們也不會過多的非議。在新西蘭這樣的遊艇之國,類似的海上旅行有很多,而在海上,可能會發生什麼曖昧,也可能是兩個人搭伴兒免除寂寞而已。

    主客是兩位男人,陪客是四名美女,如果真發生什麼。那也不見得必然發生在她與別人之間,即使發生了什麼,那也是順理成章地一段感情而已。想通了這一點,阮黎兒的說話越來越順溜。

    阮黎兒的回答是用喃語說的,別人都沒有聽懂,她說完了。索菲已經端詳完那只杯子,她沉著的向舒暢伸出手去:「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經濟師,我希望多結識一些生意夥伴兒。希望這次旅行能和你成為朋友,也希望今後能有機會合作。」

    與索菲寒暄過後,麗莎輕聲插嘴:「su先生……我可以直卡嗎?我認為,遊艇裡並不適合懸掛那麼昂貴的名畫,海上旅行並不安全。海水的腐蝕會讓名畫加快破舊——那些都是不可重複的藝術品,那是全人類地財富,不應該掛在海水可以打濕的房間裡。」

    麗莎這簡直是在指責舒暢有暴發戶習氣。而圖拉姆現在的打扮完全印證了麗莎的指責,他滿身綴滿了珠寶,袖扣都是用鑽石鑲嵌的……不過,這個指責不應該衝著舒暢來,他打扮很樸素,渾身上下沒有戴一件首飾。

    麗莎之所以衝著舒暢說這句話,是因為舒暢渾身上下充滿著藝術家的氣質,她以為那些畫作雖然很可能是圖拉姆掛出來地,但本著藝術家對畫作的珍惜,舒暢有責任提醒圖拉姆。

    這時,圖拉姆一通狂拍已經把存儲卡佔滿,他手指一通亂動,一不小心手機跌落在甲板上,彈了一下滾落在大海中。

    「賠錢!」瑪拉揪住圖拉姆的衣領,毫無形象的大喊:「我地卡上有我全部的個人資料,重新錄入很麻煩的,你竟敢把它扔進海裡?快下水打撈!」

    索菲馬上低聲勸解:「瑪拉,別鬧了,出了港之後,手機沒有信號,它掉進海裡也純屬意外,你不應該這樣失態。」

    幾個女孩嘰嘰喳喳打鬧起來,埃裡克和哈根推開椅子,弓了個身告辭。舒暢略略表示歉意,也隨著那兩個人起身而去。

    樓頂上只剩下了四名美女與圖拉姆,那兩名亞裔女子顯然與圖拉姆混不到一起,她們待了一會兒,也紛紛告辭。

    兩名亞裔女子下到甲板時,看到舒暢正待在船尾,叼了個雪茄,悠悠閒閒的撒著一張大的漁網,那名叫哈根地手水長正站在他身邊,低聲向他匯報著什麼。阮黎兒猶豫了一下,說了句:「海上風大,我頭有點昏,先去睡了。」

    說罷,她沖舒暢點點頭,返回船艙休息。麗莎看到那兩人停住交談,臉上有點警惕的姿態,她轉身離開船尾,走向船頭。

    等麗莎走後,哈根低聲繼續說:「……行動已經結束了,剛剛傳來戰果,『孤島行動』小組已經支離破碎,現在確認:美杜莎、牛頭人、獅面人……已經全部擊斃,唯有馴鹿留下來,我們已經控制了他,他將給我們安排潛入事宜。」

    「沒有永遠的朋友,唯有永遠地利益」,舒暢輕聲感慨:「誰能想到,我們曾經並肩戰鬥

    在我們卻向他們舉起了屠刀。」

    「他們必須死」,哈根無所謂的回答:「我贊成圖拉姆的意見,這些人對我們瞭解太多,我們要想潛入就必須要執行清楚計劃。」

    「潛艇上怎麼樣?」

    「進展很好」,哈根低聲回答:「芙蘿婭已經控制了卡夫卡,那些送來的改造戰士,已經被艇上的領主變成自己的血裔。我們承諾了給這些領主自由,他們接受了,等到潛艇抵達墨西哥,這些領主將帶著他們的血裔悄悄上岸,幫我們完成潛入計劃,以換回自己的自由。」

    「這麼說,突擊準備已經接近完成,剩下的就是撤離計劃了……我現在有個疑問……算了,到時候再說吧。讓那些領主們抓緊訓練他們的新附庸,這批人將會成為我們的隱藏力量。」

    哈根點了點頭轉身告辭,沒走幾步路,他又停住了腳步,悄聲問:「你地疑問是什麼。我能知道嗎?」

    「那個老東西,光說讓我們去取能源體,我現在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大,有多重,是否有輻射洩露,是否穩定……所以,我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撤離。撤離的時候誰有能力隨行……算了吧,與其茫無頭緒的思索,還不如瞭解更多的情況——這幾天,圖拉姆正在想辦法突入對方的防火牆,看看能從對方網絡裡尋找點什麼。」

    哈根望了一下頭頂,頭頂甲板上還傳來歡笑聲。似乎那兩位白人女子與圖拉姆聊得很開心,哈根搖搖頭,感歎道:「我真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精力。白天陪那些女地,晚上還要陪,等到她們睡了,還要去計算機上忙碌。

    我聽說,那個網絡是高度加密的。從來沒有人成功潛入……好吧,我可以把船開慢一點,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可你也要多擔待點,把那幾位女伴從他身邊引開,讓他有足夠的時間。」

    舒暢揚揚手中的雪茄,輕輕抖了抖漁網:「好消息,魚落網。」

    這時,哈根已經感覺到,麗莎正兜了個***從船舷另一側向船尾走來,他不知道舒暢這句話說的是網裡的魚還是船上的人,但他不敢停留,有板有眼地向舒暢鞠了個躬,轉身告退。

    麗莎走到舒暢身邊時,他正用一隻大鐵鉤從漁網裡向外鉤魚,這是一隻小鯊魚,它被船上拋下的殘羹所吸引,追逐在船後,結果被舒暢一網兜了個正著。

    等麗莎走到舒暢身邊時,他已經完成了殺魚動作,他用一把獵刀乾淨俐落的割斷了鯊魚的下頜骨,而後,將獵刀刺進鯊魚的腦袋,挑斷了對方腦髓。

    一名船員聽到船尾的聲響,提了一個水桶跑向船尾,他先用這桶乾淨水幫舒暢重洗了手,而後把甲板沖刷乾淨,提著死去地鯊魚向廚房跑去。

    在此期間,麗莎一直蹲在船尾,好奇的看著那條鯊魚無力的扇動著葉。等舒暢洗完手,等船員收拾完甲板,她好奇地問:「你明天會做咖飯嗎?」

    「很不幸,我不喜歡吃咖菜。」舒暢一邊回答一邊將漁網再度拋向海裡。

    「看來你真沒有在國內待過」,麗莎站起身來說:「你不像印度人,身上反而充滿英國味道,你是在倫敦長大的吧?」

    舒暢笑了笑:「我剛才已經吩咐船員,取下那些名畫,等待船隻進港時再掛上去……如果你還想欣賞它,可以到儲藏室裡欣賞。」

    麗莎笑了一下:「我不會去欣賞——剛才,圖拉姆先生摔掉手機是故意地吧?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收藏家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生活……我不該多嘴說出酒杯的來歷。瑪拉不該拍照那些酒杯,所以圖拉姆先生摔掉了她的手機——先生,我是來道歉地,請你原諒。」

    舒暢狠狠的吸了了口雪茄,吐掉了雪茄煙蒂:「有機會的話,你可以悄悄提醒一下你地同伴,我希望這次旅行愉快,那麼彼此都不要觸及對方的底線,可好?」

    麗莎保證:「我一定做到。」

    漁網動了一下,舒暢卻沒有去拖網的意思,麗莎指了指漁網:「有魚進網了……我很好奇,你剛才打到的魚有六十磅重了吧?這足夠我們吃三天了,怎麼,還要捕魚。」

    談到捕魚,談話已接近閒聊,舒暢也用輕鬆的口氣回答:「我這是沒事找事。船上並不缺魚,我是想多一些新鮮魚類。」

    麗莎看了看漁網,漁網還在動:「你的運氣真好,捕魚這麼簡單嗎?我覺得船速很快,可你的漁網好像一刻沒停,這漁網這麼大的網眼兒,你只打算捕大魚嗎?」

    舒暢指了指海面:「這片海面叫做『龍蝦海溝』,澳洲龍蝦很鮮美的東西,我本來想捕撈龍蝦,沒想到先落網的是鯊魚。現在是了,我的漁網掃上了蝦群的尾巴,網裡應該兜住了幾條龍蝦,可是漁網還沒有滿。」

    等漁網滿的時候,麗莎幹勁十足的幫舒暢拉網。這一網下去撈到了三十多條巨型龍蝦。還有一群小鯊魚。興奮地廚師連忙用冰盒將這些捕獲物搬回廚房。

    運氣

    連打漁都完成得太快,舒暢已經盡量拖延時間,但兩然使他完成了一個星期的捕獲量。無事可幹的他只好坐在船尾,無所事事的看著海浪。

    剛才地收穫令麗莎興致勃勃。此時,圖拉姆依舊在頭頂上與兩位美女笑談。有他們的存在,麗莎沒覺得夜已深,她陪舒暢坐在船尾用印度語興奮的講述著對家鄉的懷念。

    她說的是孟買,這城市舒暢待過,他偶爾插幾句話,恰到好處的證明瞭他對孟買的熟悉,然而他卻死不承認自己在國內生活過。這讓麗莎很納悶:「你到底做什麼生意?這麼悠閒,這麼有錢。」

    「你猜?」

    「你身上有那種味道……我曾經見過一個類似的人,他創建了個網站,後來將網站地大部分股權賣掉,然後周遊世界,打算在有生之年將那筆鉅款花光。你很像他——精明、很有學識,卻又懶洋洋的,對什麼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好像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花錢……你過去的網站叫什麼名字?」

    麗莎好像已經認定了舒暢就是那種花錢的主。對此,舒暢不願過多解釋,迪倫地到來恰好讓他無須解釋。

    迪倫是給他們送飲料來的,看到舒暢與一個女人待在船尾聊天,聊了許久仍沒有回艙的打算。他送來了幾杯飲料,並按舒暢的吩咐送來了冷飲。他地忙碌恰好使對話中斷。等他忙完,圖拉姆已在樓頂大喊:「好了。我要去睡覺了,今夜誰上我的床?」

    樓頂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不一會兒,圖拉姆摟著瑪拉下來,索菲跟在後面,看到舒暢坐在黑暗中與麗莎聊天,她招呼了一下,也來到船尾坐下。

    迪倫慇勤的為索菲端上一杯冷飲,而後關切的詢問舒暢:「su生要開船尾燈嗎?」

    「只開一盞」,索菲插話:「我們只需要一點點光亮,我喜歡仰望夜空,在海上仰望夜空真是從未有過的經歷。」

    舒暢看了一眼索菲,很好奇地問:「我聽說新西蘭人都結婚很早……我很好奇,你怎麼依舊單身?」

    索菲輕輕抿了一口冷飲,抓起一隻空杯給自己倒滿一杯酒,平靜地說:「你是想問我是否有性經歷吧?……我今年25歲,我花5年時間修夠了大學的學分,而後開始繼續求學……我雖然大部分精力用在學習上,但我不是老處女。可惡的是,我想嫁地三個男人都失蹤了——別讓我找到他們……」

    索菲說的恨恨的,舒暢差點笑噴。早聽說國外有些落跑新郎,據說,好萊塢電影還專門拍攝過這種題材,不過主角改成了女性,而面前就是一位現實版的落跑新娘,三嫁未成功,難怪她著急的多認識人呢。

    原來船上每個女人都有一個精彩的故事,這些故事交織在一起就是精彩人生,舒暢對此倒沒有歧視態度,他舉起酒杯,建議說:「下一位俘虜,你可要看緊啊,最好在婚前進行貼身看護。」

    這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索菲笑著喝了一口酒,想起自己滑稽的經歷,也禁不住咯咯笑了。笑聲停了以後,她又擔心的問:「先生,我這是第一次參加如此漫長的海上旅行,這艘船有什麼娛樂活動?不會是只有連續的酒會與床上運動吧?……那我可受不了。」

    「有捕撈活動,我們將嘗試追逐一批洄游的魚群,你們將有機會親手指揮這次捕撈。還有潛水,每經過一個旅遊小島,除了登岸觀賞之外,我們將進行近岸海底探索……

    我相信,這些節目足以讓你們累的疲盡力竭,倒頭就睡……如果你們不想活動,船上還有先進的通訊設備,可以上網,可以觀看娛樂節目——還有我們頂上可以曬太陽浴,你可們以從赤道的新西蘭曬到美國的舊金山。」

    「還有美食……su先生剛才打了很多魚蝦,我們明天可以.蝦、鯊魚……船上的廚師手藝很不錯,我只擔心回去後需要減肥。」麗莎很期待的說。

    「說的真美」,索菲欣喜地笑了:「但願這段旅程會和你說得一樣美……我們下一個停靠點是那裡?澳大利亞還是新幾內亞?」

    「不向西走,我們下一個停靠點是克馬德克群島,然後是湯加、斐濟……我們將沿著太平洋島鏈一直往北走,直到夏威夷,這次旅行,你們將有機會看遍太平洋上的所有明珠。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麗莎大叫起來:「克馬德克,那島上除了氣像人員再沒有別人,你怎會在那裡登陸?據說美國『荒島求生』電視節目都不願選擇哪裡,因為它實在太荒涼,對演員過與危險!」

    索菲微笑著,笑得有點冷:「我也有問題:我不在意你在什麼島上登陸,但我在意你的同伴——圖拉姆先生實在太急切了,我希望他能改變一下,如果不,我將在下一個登陸點上告辭——哪怕它是克馬德克!」   
kay15915 發表於 2016-7-21 15:11
第三卷 末日大戰 第一八一章 身上都散發著一股誘惑人沉迷的氣味

    舒暢輕輕搖了搖頭,望著大海一笑:「我想,先回答首先提問的人——我們為什麼停靠克馬德克。

    克馬德克確實荒涼,而且它在全球人跡罕至的排行榜上名列第13這個排名意味著什麼——喜馬拉雅山雖高,但每年去喜馬拉雅山頂的人,遠超過來克馬德克的人;南極北極雖然冰冷,但每年抵達南北極考察的科學家人數,也超過來克馬德克的人。

    那裡是人類足跡很少踏上的荒島,所以,島上也保持著最原始的風貌……來太平洋怎能不去克馬德克群島?那個島孤懸大海中間,從克馬德克向東,一直到南美洲才能找到補給點,向南要到新西蘭……總之,我現在走到據它最近的地方。這次不去登島,下次要來,需要花很多的油料和時間。

    去看看吧,我想,你們雖是新西蘭人,但也不會去過克馬德克島,因為它實在太偏,不在航道上也沒有飛機經過……

    至於索菲的疑問——我認為它不是問題。圖拉姆先生是個很尊重女性的人,或許他的動作有點誇張,但他絕對不會逾越禮節……索菲小姐,我想你馬上會發現這點。」

    開玩笑,初擁的快樂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它帶給人的快感遠遠超越了性愛。而圖拉姆與舒暢一樣,身上都散發著一股誘惑人沉迷的氣味——這是托瑞多族進化出的捕食技巧,它類似精神鴉片,會令普通人在相處中,不知不覺受到迷惑,進而心甘情願成為「血食」。

    以前,由於擔心陽光的傷害。舒暢與圖拉姆盡量控制直接吸血的慾望,但現在不用擔心了,經過喬雅公爵的改造,他們可以在陽光下正常活動,而不必擔心新鮮人血地反噬。同時。這趟旅行的主要目的也就是為了「迷惑」,還有什麼放不開手腳?

    等再相處幾天,估計索菲已沉迷其中——所以它不是問題。

    船尾警告燈亮起來,一閃一閃,這是加速警告燈。按一般規則,船在夜晚保持高速航行,以便趕路;白天緩速行駛,以便乘客觀賞沿途風景。遊艇高速行駛時。甲板上風大,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遊艇會警告乘客留在艙內。

    舒暢一邊指著警告燈向兩位女士解釋它的作用,一邊提醒:「兩位女士,我們即將進入最深的克馬德克海溝,這條海溝最深處一萬米。比喜馬拉雅還深2000米,這附近沒有漁產.:要盡快離開這條海溝。

    請各位在隨後幾天都待在艙裡。廚房會給各位準備美食,電影廳、練歌房、健身房會全天開放。如果要曬陽光浴,請在菊廳進行,暫時不要等上樓頂平臺。此外,菊廳有電腦。互聯網,各位可以順便瀏覽……各位,晚安。」

    兩位女士告辭之後。哈根從船舷另一側冒出來,這時,船還在不停加速,甲板上地風越來越大,在海風呼嘯中,哈根低聲問:「沒問題吧?」

    「你太緊張了」,舒暢答:「幾個小女人而已……等著,圖拉姆馬上會把她們小時候不穿內褲的經歷都挖出來,我記得他已經帶一個女的上床了。」

    「剛才傳來消息:有人開始追查卡夫卡的消息了,幸好我們去了一趟拉塞福的城堡,現在他們正在竭力掩飾與拖延,我估計三四天後,他們就會追查到安道爾……」

    「把卡夫卡的屍體丟出去……」舒暢考慮片刻,說:「最好丟在北歐——此前我們一直圍繞北歐活動,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北歐!」

    「卡夫卡的身體已經發生異變,讓他們得到,恐怕……」

    「沒關係,有異變才好——你說,當他們發現卡夫卡地身體有問題時,他們會把它運到哪裡研究?」

    哈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等他們運到時,我們恰好突入那裡……嗯,需要做點手腳!」

    精美的食物、優質的音響、華麗的奢侈品雜誌、舒適的生活……這是幾名女孩接下來幾天的主要生活,她們在狹小地空間內,享受著無所事事,應有盡有的生活,等到她們自覺地體重增加太快時,遊艇停泊了。

    這裡是克馬德克群島,由一群小火山島組成,最近的島嶼離它有96公里。該島陸地面積僅33方公里。主要島嶼有拉烏爾島、麥考利島、柯帝士島等。島上多山。除拉烏爾島上有一名氣象站人員外,其餘各島均無人煙。

    舒暢他們沒去打攪那位氣象站人員,埃裡克僅通過電台與他進行了簡短的交談,也許是過於寂寞,那人曾竭力邀請遊艇人員登岸做客,但埃裡克以「擔心影響對方物資消耗」地藉口拒絕了。隨後,舒暢便帶著幾名美女,在保鏢的護衛下登岸瀏覽。圖拉姆藉口宿醉未醒,沒有隨行。

    克馬德克島很寧靜,也很小。花了半天時間,舒暢就遊覽完了小島。這個小島景色對舒暢來說很有意味,但對新西蘭人來說卻不足

    —哪個國家寧靜之地實在太多。

    返回遊艇時,圖拉姆正在招待客人,遊艇旁停著一架小型水上飛機。

    見到幾位美女出現,那位客人眼睛瞪得像牛鈴,讓舒暢極為佩服——眼睛睜得如此大,眼珠居然沒掉出來!

    「這位是島上的氣象員——奧特亞,他來拜訪我們」,圖拉姆介紹,又畫蛇添足地補充:「飛機是他開來的。」

    而後是這位奧特亞的表演時間,他地慇勤與狂熱……再加無恥,馬上讓索菲領悟到圖拉姆的「禮貌」——這才是真正的無禮。

    夜晚來臨地時候,奧特亞沒有告辭的意思,他縱酒狂歌,熱烈的與每個人碰杯,而後很快速地把自己灌醉……有這個人在,當天晚上地酒似乎很醉人。每個人事後都渾身乏力,睡覺驚醒的人夜裡聽到過幾次飛機引擎聲。等天亮才發現,船已經駛離克馬德克群島,奧特亞與他的小飛機都不見了。

    不過,事情好像並不簡單。船上除奧特亞之外,還少了好幾個人……幾個美女暗自猜測,或許是那幾個人駕機出去,把奧特亞「處理」了,但正午時分,奧特亞在無線電裡醉醺醺的話又粉碎了她們的猜想。

    「誰把我送回來地?」奧特亞在無線電裡喊叫:「你們怎麼走了?我還想用飛機送你們瀏覽附近幾個環礁……啊,我的飛機……怎麼沒了輪胎,誰幹的?」

    既然奧特亞還在。那麼船上人就沒有謀財害命的事實……可那幾個人怎麼少了?且船上人根本不關心他們的消失,這說明他們不是無故墜海的……怎麼回事啊?

    猜想了沒兩天,遊艇駛入湯加。

    湯加人較為熱情、純樸與好客。當年庫克船長登上這塊土地時,被湯加人的熱情所感動,所以把它命名為「友誼之島」。由於湯加兀立於大洋之中,空氣常年清新。是世界公認的「零污染」地區。熱情好客再加上「零污染」,幾位女士立刻被當地美景吸引,徹底放棄胡猜亂想。

    位於湯加塔布島南岸地噴潮洞與薩摩亞的薩瓦伊島噴潮洞齊名,是南太平洋獨特的奇觀。綿延幾公里的海岸線珊瑚礁林立。每當漲潮時,驚濤駭浪洶湧地拍向海岸,海水順著礁石中成千上萬的大小洞穴競相噴湧出來,形成數十米的水柱在空中綻放,令人歎為觀止。

    但島上景象中。舒暢最愛地是蝙蝠樹——數以千計的世界上形體最大的蝙蝠、狐蝠常年棲息倒掛在「度阿」樹上,落日下,那景象顯得很詭異、很陰森。

    「我搞不懂……你怎麼喜歡看這個。瞧,到處都是蝙蝠糞,很恐怖,很噁心」,瑪拉親熱地拉著圖拉姆的手,語氣好不見外地嘲諷。

    「你不懂」,圖拉姆瞥了一眼她,間斷地回答。

    這時,索菲舉著相機拍個不停——現在她已弄清舒暢等人地底線:只要不拍攝遊艇,沿途景色任你拍。

    麗莎與阮黎兒這時已穿上民族服裝,一個穿著傳統紗麗,戴沙巾;一個穿著白色越南筒裙,戴斗笠,她們兩人涇渭分明地站在舒暢後面,阮黎兒還輕輕拽著舒暢一片衣角——她這麼做不是因為親熱,而是初來島上,見到如此純正的黑色人種,心裡有點慌。

    瑪拉確實不知道舒暢與圖拉姆為什麼喜歡看蝙蝠——因為蝙蝠寓意著吸血鬼,他們都是暗夜出動的生物,而狐蝠向來也有吸血鬼的惡名,舒暢與圖拉姆站在這裡,實際上是在觸景生情,緬懷他們過去生活在陰暗中的時光。

    「我當然不懂」,瑪拉搖晃著圖拉姆地胳膊,發嗲:「瞧,索菲拍得多開心,可我的手機掉到海裡,你答應賠我的,快帶我去買……這裡天快黑了,我聽說,天一黑,蝙蝠就要出來。」

    瑪拉地話讓大家打了個哆嗦,麗莎趕緊催促:「天呢,太可怕了,這麼大的蝙蝠,數目這麼多,飛舞起來……快走!」

    湯加是舒暢他們預定的一個物資採購點,在湯加西側還有斐濟群島遠比這裡繁華,但舒暢選取的是一條僻靜路線,接下來的旅程,沿途都是大大小小的環礁。所以,也可以說湯加是他們抵達夏威夷前僅有的幾個可以補給的地方。

    湯加島西方遊客喜歡,這裡銷售的商品不免帶有濃厚的西方味,除了一些深具特色的民族工藝品外,這裡出售的商品全是從外面運進來的——因為湯加沒有工業。

    舒暢在島上購置了幾幅土族油畫準備帶回船上,懸掛在合適的位置,剩下的時間便有幾位姑娘自由活動。在此期間,四位姑娘形成壁壘分明的兩派,兩個白人女子寸步不離圖拉姆,而兩名亞裔女子則一路跟著舒暢。

    購物的時候,舒暢表現出的語言能力讓阮黎兒為之羞愧,她學語言學專業,號稱精通四門語言,但舒暢走了半條街,就換了五種語言與人交流。

    先是英語——湯加屬於英國的屬國。面向西方人出售的藝術品攤販都會幾句英語;

    湯加語,他跟一位湯加老頭用土語聊得很開心,走的還塞給他幾件烏木工藝品;

    接著是法語,一名法國遊客跟人講價。因語言不通無法溝通,看到舒暢與土族交流,便拉著他當翻譯……

    兩名女孩起初沒敢購物,而後發現舒暢總是慷慨替她們付款,她們也有節制地替自己選了幾件禮品……圖拉姆那邊情況相同,不過,相對於西方國家的開放,清教徒國家新西蘭的女性顯然也懂得節制。她們並沒有讓圖拉姆過於為難。

    大採購過後,接著是海灘燒烤,湯加的草裙舞很有特色,讓大家流連忘返。等到深夜時分,眾人返回碼頭時,整個船上都陷入了沉睡。執勤的唯有埃裡克。

    原本,按計劃遊艇將在大家登船後起錨,可看到船員們都陷入了沉睡,舒暢在送別美女入艙後停住了腳步。圖拉姆對此也有所警覺,他望了一眼舒暢,配合地招呼那兩位了無睡意的美女去艙頂繼續暢飲。

    埃裡克守在艙口,撤去了艙板,舒暢藉著幫助功夫。湊近他身邊低聲問:「怎麼,為什麼不做啟航準備?」

    「我們的船速過快」,埃裡克低聲回答:「潛艇剛才發來消息。如果保持這樣的航速,他們將無法與我們會和,現在他們才駛近好望角。」

    「那就放慢船速——去斐濟,那裡有最美的海灘,可以在海灘進行潛水。」

    「這不行,那裡最多拖延三天,我們還需要找一個更有趣的活動,拖延十天以上的時間,才能夠讓潛艇趕到附近。湯加海溝實在是個潛艇活動的好地方,交接最好在這附近進行。」

    「這活兒交給圖拉姆」,舒暢與埃裡克合力收起了艙板,他最後低聲吩咐。

    遊艇又在湯加停留了一日,購買了一些潛水設備,幫幾名女性在湯加海灘上練習了潛水技法,而後在夜間起錨,前往斐濟。這時,埃裡克已經找見了一條新地遊戲,那就是「探險之旅」。

    傳說中,斐濟是西班牙從美洲大陸到亞洲的重要補給點,中世紀時代,西班牙曾經控制過印度次大陸,他們將美洲的粗煉白銀運往中國、印度,而後在當地購買貨物,通過他們控制的非洲殖民地販往整個歐洲。

    這條航線不是主要航路,每年行走在這條航線上的船隻並不多,船上除了沉重的銀錠,頂多也就是一些船員地隨身物品,而白銀不值錢,打撈這些沉船的收穫,完全補償不了打撈費用,所以這裡的沉船靜靜的躺在海底,享受著自己地安寧。

    每年有不少潛水愛好者來到此地,在傳說中的航線上進行潛水搜索,有的人一無所獲,甚至為止破產,有的人則滿載而歸……但如果圖拉姆出手的話,那就屬於後者。

    圖拉姆只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與國際古董販進行了溝通,而後花了十分鐘地時間圈定了潛水者最多的發現區域——這是絕對隱秘,一般潛水者對他們發現寶藏的地點總是諱莫如深,他們希望有生之年再能去那裡尋找收穫。

    但這個發現點對古董收購商們卻需要坦白,因為他們必須要告訴收購者們大致地來源——雖然這發現地點多少有點偏差。

    圈定了可能的潛水點後,舒暢與圖拉姆並沒有著急的宣佈這消息,他們希望幾位美女們,能把這當作自己的運氣,在偶然中發現的收穫。遊艇在中速種慢慢地靠向斐濟,船速的放慢讓美女有機會進行日光浴。不過這是白人女子喜歡的,兩位亞裔女子躲在船艙裡,挨過了炎炎正午。

    下午,索菲與瑪拉在暖洋洋的陽光下,趴在樓頂上睡去,麗莎與阮黎兒待在菊廳欣賞、談論她們新買的湯加工藝品。這時,突然傳來陣陣劇烈的槍聲,等她們驚醒,恰好一聲爆炸,火光就在船舷不遠處閃起——附近一艘快艇正在劇烈燃燒。

    「怎麼了?」幾名女士都受過反恐訓練,她們馬上臥倒在甲板上,焦急地低聲詢問,樓頂,瑪拉發出尖利的驚叫聲:「Help!Help!」

    機槍聲噠噠的響起,船身發出陣陣顫抖,連臥在艙裡的麗莎與阮黎兒也禁不住尖叫起來:「Help!Help!……su,救命!怎麼了?」

    「轟」一聲,船上發出一聲轟響,透過舷窗可以發現,一枚火箭彈帶著紅色的尾焰從船上飛出,筆直地飛向遠處,準確地命中目標,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舷窗?……艙內的麗莎與阮黎兒看完了火箭表演,這才注意到舷窗——剛才一梭子機槍子彈打在舷窗上,居然沒有打碎窗玻璃。

    「通」地一聲,門開了,舒暢翻滾地滾進艙內,他懷裡抱著一桿長槍,兩名女孩分不清槍的類型,她們像看到救星似地撲上去:「外面怎麼了?」「趴下,趕快臥倒!」舒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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