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妖魔人生 作者:赤虎(已完結)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00
第一三二章 巨人的石梯
愛爾蘭,巨人岬。

舒暢小心的踩著一節節石階,在海灘邊踱著步,時不時的眺望大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里是愛爾蘭與英國最接近的地方。一大片規整的六棱形石柱密布在海灘,那些石柱由高到低從海灘邊開始向大海延伸,仿佛是一節節樓梯一樣,逐漸的伸向英國。

羅馬帝國從不列顛撤退後,愛爾蘭人就是從這片岬角出發,去征服英國的。這些巨大的石階非人力所為,它們那整齊的六棱形造型,高高低低的排列方式,又讓人覺得這不是出自于天然,必定有人精雕細琢,才可以做得出這麼規整的六棱花磚。

于是人們猜測,有一位巨人制造了這些石柱,並把它一個個放在海邊,目的是想通過這些石梯涉水前往英國。于是這片岬角便有了巨人岬的名字,那些石階也被稱為“巨人的石梯”。

巨人的傳說由此在英倫三島流傳了許久,直到十九世紀末期,才有科學家經過詳盡的考察認為:這些佇立千年的、巨大的、精致的石梯確實出于天然,是火山噴發後,灼熱的岩漿遇到海水,驟然變的,便形成了這種標准的六棱形石柱。

然而,世人卻並不滿意這一解釋,他們禁不住反問:世界上有許多火山,那些火山都噴發岩漿,可為什麼那些岩漿沒有凝結成六棱柱形。比如夏威夷火山,它們噴發的岩漿也直接流入海里。為什麼那些岩漿沒有結成如此精致地六棱柱?

對此,科學家無法回答。于是巨人的傳說繼續流傳。

舒暢走到巨人岬最低處,這節石梯已半沒入海中,海水不時地敲打著舒暢的膝蓋,青苔讓石梯表面有點滑,一浪湧來,常有點站不住腳的感覺。

“先生,先生。趕快上來”,一位愛爾蘭農家女穿著一身農家袍。站在高處的石階上,緊張的呼喊著舒暢。

巨人岬的石階並不是一節連著一節,緊密相連。由于歲月的上千年腐蝕,石梯當中地很多石柱已經斷裂,一不小心陷入其中,六棱形的空間恰好將人箍地不能挪動分毫。而高鹽度的海水會迅速把人醃成“人干”。所以從某方面來說,那些斷裂的石梯。留下的洞穴就是一副石棺。

每年都有人失足墜入石梯縫隙中,為此。當地漁民自發的組織成巡邏隊。勸告游客不要涉入還水太深。為了配合當地的旅游風情,那些巡邏隊員經常穿著中世紀地衣服。他們游動在海邊,本身就是一幅幅風景。

那位姑娘就是巡邏隊中的一員,她穿著儉樸地愛爾蘭農家女的裙子,裙子里面則貼身穿著游泳衣。

雖然是儉樸地農家服裝,但愛爾蘭裙裝在整個世紀都是赫赫有名地,因為婚紗,或者說婚禮裙,就是他們發明的,早期地婚紗都帶有濃厚的愛爾蘭風格。由此你可以想象,愛爾蘭最儉樸的農家裙,該有多麼華麗與典雅。

舒暢沖著那位“農家女”展露一個微笑,他的身體慢慢向下傾斜,似乎是一個投海姿勢。那位“農家女”手已經摸到裙子的拉鏈,舒暢再有下一步動作,她就有脫下裙子,露出一身游泳裝。

可是,舒暢的身子已經傾45度了,但他依然沒有跳進.=“農家女”漸漸明白過來,她的手離開了裙子的拉鏈,閃動著大眼睛,羞紅著雙臉:“色狼!”

看不到美女脫衣服,舒暢有點遺憾,他收起了玩鬧的心理,訕訕的走上了石梯高處,兩眼繼續望著海面。

那位農家女沒有走開,她一邊注意著海灘上的其他游客,一邊不時的瞥一眼舒暢。

時光慢慢的流逝,太陽西沉,來巨人岬看晚霞的游客帶著滿足的神情,開始收拾行裝,三三兩兩的離去。有回家的巡邏隊員招呼那位剛才的“農家女”,但對方漫不經心的答應著,腳下沒有挪動一寸。

遠遠的石梯高處,舒暢還沒走,他手里把玩著一支鋼筆,離得太遠,看不清那個筆的牌子,但偶爾間,迎著落日的余暉,那支鋼筆上鑲嵌的寶石發出熠熠閃光,活像一枚流星在舒暢手里跳動不息。

暮色越來越濃,那位“農家女”終于還是叫同伴拽走了,臨走時,她眺望石階高處的舒暢,在那里,那個孤獨的背影身上充滿了濃濃的寂寥,他站在石柱頂端,仿佛也成了石柱的一部分。

海面上升起一點點星光,它一閃一閃的,隨著那道星光的亮起,舒暢手中的筆也亮起了燈光。那是一支激光筆,它一閃一閃的向海面上發著信號。

卡爾索斯基是個喜歡古老的俄羅斯暴發戶,身為他的手下,潛艇艦長顯然對這種古老的聯絡方式見怪不怪,倒是圖拉姆不以為然,他正指揮著游艇轉過岬灣,向海中央浮起潛望鏡駛去。

“都二十一世紀了,還用這種麻煩的燈光信號聯絡……我只要彈彈手指,幾秒鍾的時間,就可以把信號全發出去,可現在我們卻需要捏十幾下手電筒”,圖拉姆翻著白眼,在心里暗自鄙視。

“撲通”,石柱頂端,舒暢終于跳進了海里,可現在,美麗的女救護隊員已經離開,再沒有人為了阻止他下海而脫去外衣。

借助游艇的遮蔽,潛艇浮起來了,艇長站在潛艇塔台,看著濕漉漉的舒暢,微笑著開著玩笑:“我一直在用潛望鏡看你。我們約定的時間沒到,你怎麼就站到了巨人岬上……你何必站在那里等呢。瞧,你還需要游過來,坐在船上過來,你不會濕了衣服。”

舒暢的表情很滿足,與那些離開巨人岬地游客一樣滿足。他

的回答:“不一樣地,站在石柱上看風景。與坐在的。”

潛艇艦長把目光轉向了正在登船的琳達:“船上沒有美女嗎?我看,她要比那位農家女美麗。”

琳達很滿意船長的說法,她樂呵呵的搬運著沉重的行李,並不時的向船長飛個媚眼。

伯爵地棺木被小心的抬上潛艇,圖拉姆也開始登艦。琳達手抓著潛艇塔台地舷梯,不情願的最後一次詢問:“你確信不需要我嗎?”

“這是我和圖拉姆的事”,舒暢冷漠的掰開琳達的手指:“回船去吧。潛艇下面暗無天日,這種幽閉的環境不適合你。你坐游艇走。我和圖拉姆坐潛艇。”

在琳達依依不舍地目視下,潛艇開始緩緩下沉,並最終沉入黑色的大海。海面上起了風浪,春季地北海海水冰冷。但這些舒暢感受不到。

這艘潛艇不是作戰的,所以它不是滿員設置。除了一些必要地動力操縱人員,大多數崗位都沒有人。

原本能夠容納三百個人地潛艇。現在只住了三十多個人,它的艙位顯得很富裕。如果不是怕引起人注意,也許按卡爾索斯基地作風。他會把好幾間艙室裝修成豪華臥室。

現在。空蕩蕩的艙室里只有舒暢與圖拉姆,還有他們腳下的那副棺木。

這里原來是魚雷兵的艙室。現在船上沒有魚雷兵,很多艙位已經被拆除,大廳里顯得很空曠。舒暢慢悠悠的打開那副棺木,將墓穴里挖出來的土傾入其中。

故鄉的土再次覆蓋了沉睡的伯爵。

這是一個傳統的儀式,沒有人知道它是否管用。

圖拉姆遞上來一袋袋血漿,舒暢按照程序割破血漿,用鮮血浸滿了這些泥土。

最後輪到那只從墓穴里挖出的箱子來。擦去箱子表面的泥土,現在箱子顯出淡金色。

這是一個14k金的黃金箱。箱腳處嵌著一個家族徽章。

這只黃金箱已經有五百年的曆史了,它是torrini(托瑞尼)家族在五百年前制作的。這個家族也是世界十大古老家族企業中排名第九的古老企業。torrini商標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古老商標之一。

Torrini在1369年——也就是北元順帝至正二十九年,在佛羅倫薩開業。最初,它主要為武士鑄造盔甲——著名的佛羅倫薩鎧甲便出自這位天才的托瑞尼之手。

後來,歐洲戰爭越來越少,Torrini轉行從事金飾品加工,生產珠寶和其他貴重物品。該家族最有價值的資產是其秘不外傳的獨家“OroNativo”制作工藝,該工藝是一種不改變金本色的金加工方法。

五百年前制作的黃金箱,現在看起來依舊華麗,打磨光滑的金屬表面像鏡子一樣閃著金碧輝煌的光澤。它現在被一只精致的“伊闕利亞鎖”鎖得緊緊。

“伊闕利亞鎖”出現已有兩千多年曆史了,曆史學家相信這種鎖匙機械是意大利北方的“伊闕利亞鎖”人所發明——鑰匙的旋轉通道上布了許多障礙,只有正確形狀的鑰匙,通過符合步驟的正確旋轉,才能通過這些障礙並打開鎖,而別種鑰匙則不能。

在許多藏寶電影中都有這種古董鎖的影子,現在這只真貨要拿出去拍賣,准會是一個驚人的天價——不過它再昂貴,顯然是為了保存箱內更昂貴物品的。

一個厚實的大橡木盒擺放在箱角。中世紀時代,這種矩形橡木盒是用來存放家族聖經的。而所謂家族聖經是用一種精美的花體字印刷的聖經,前半部分是《舊約》、《新約》,後半部分空白,用來記載家族大事記——類似中國的家譜。

中世紀時,領主們上教堂禱告,身後都會跟著幾個侍從,抬著這種包金嵌銀的家族聖經。到了二十一世紀,家族聖經便不再拿出來展示,那些貴族後裔們常把它存放在銀行保險櫃里,或者干脆寄存在教堂密庫里,平常難得見到。唯有家族增添新成員的時候,它才會被取出,由當代家主在後面添上新人的名字。

橡木盒很沉重,舒暢輕輕拿起,小心地推開了盒蓋。

室內頓時金光一片。

這是用托瑞尼制作的金箔制成的黃金書,金箔上用尖利的針尖刻畫下一個個字母,而後裝訂成冊。

購買這批金箔就是一筆大費用,把它們裝訂成冊依舊就是大麻煩。但是,埋藏在地底數百年,唯有這種最耐腐蝕的金屬才能把記錄保持到永久。

這就是所謂的“時間箱”,中世紀時代,有錢的貴族閑得沒事,常要制作一個密匣,裝入當時最流行的某些物品,譬如煙斗、雪茄刀、一份報紙、一份雜志,幾件穿過的舊衣服,或者當時的日記。以便後人挖出,能夠通過這些物品了解到當時的社會形態。

貴族們把這個活動稱為“封存記憶”、“凝固時間”,中國把它稱之為“時間箱”。

確切的說,“時間箱”活動是從公元99年開始的,那時一個千年之交,一些教士首先開始埋藏“時間箱”的行動,而後每個世紀之交,都有人埋下上個世紀一百年間人們留存的記憶。這個活動到了1999年時達到了鼎盛,那時,許多中國>.

箱里存放的是一本日記,黃金日記,它幾乎是五百年前那整整一個世紀的大事記。那時,正是各國騎士團最顯赫的時候。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01
第一三三章 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的
舒暢的手已經按在了書頁上,這種金箔制成的書頁很軟,翻動書頁必須極其小心才行。他剛把手放在書頁上,還沒來得及翻動,便被這一說話聲打斷了。

伯爵醒了,經過漫長的睡眠,他第一次睜開眼睛。這是他第一次睜開眼睛,以前他都是閉上眼睛,用“心靈之語”與舒暢交談。

那雙曾經充滿著高傲、充滿著睿智的眼光,現在有點黯淡無神,眼珠許久才轉動一下,顯得很呆滯、很遲鈍。

“我在哪里?”伯爵人躺在棺木里,限制了他的視野。雖然兩眼無神,可他說出來的話卻很流暢:“我還聽到了一個呼吸聲——是誰?”

“我們在潛艇”,舒暢的回答很謙恭:“現在潛深三百米,我們正在向美洲航行……另外那個呼吸聲,還能有誰?”

圖拉姆依舊坐在那里沒有吭聲,他的呼吸都很輕微,似乎正在酣睡。

潛深三百米,意味著一般的雷達波都無法穿透這麼深的海水,這讓伯爵很放心,他停頓了一會,喘了幾口氣,問:“外面是什麼情況?”

舒暢搖搖頭:“不好說,我們在陸地受到伏擊;進入倫敦時,又似乎被人用‘心靈之眼’窺視……”

“伏擊?什麼樣的人?”

“似乎是當地黑社會的人,他們穿著綴滿鐵釘的夾克,服裝接近飛車黨。只是些普通人,我盡量用普通人地手法把他們解決了。”

圖拉姆坐在床鋪上翻了個白眼。還普通人的手法。一腳掃過,像一列火車碾過人地雙腿;一拳擊出,像一匹發狂的大象踩在人的臉上——這還叫普通手法,還讓人活不活。

舒暢繼續說:“進入倫敦受到監控,這我並不奇怪,因為依據客尊規定,我必須像當地民族打招呼。我認為,他們制定這種條約。一定有本事察覺那些過路訪客,所以我不奇怪他們察覺我的抵達,但我很奇怪,他們怎麼會恰好在墓地等待我?

更奇怪的是,讓幾個普通人來對付我,這就好比縱容我逃脫一樣。我覺得,細細推究起來。這里面很有意思。”

伯爵是誰,他當然明白舒暢的意思。即便是坐在床鋪上的圖拉姆也聽懂了舒暢想說什麼。

這世界變了。然而,那些曾經地人並不甘心他們失去自己的傳統利益。所以,即使上面有嚴峻地命令下來,他們依然陽奉陰違,並變相暗中縱容舒暢的逃奔。

中世紀時代曾經有一句著名的諺語——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的。這句話的本意是說,在沒有火藥與大炮的時代,想要攻破一個重兵把守地城堡,最好的方法是挖一條地道通向堡壘內部。

而後,這句話演變成了:所有地失敗是失誤造成的。它意思是說,如果你自身不犯一點錯誤,那麼,對手必然會不自覺地發生失誤,最終會造就了你地勝利。

目前,這世界是個什麼狀態:一位祖父級的人物以不可抗拒地力量,打破了固有的秩序,他用強權要求所有人服從,當目光所及之處,人們卻是選擇了順從。然而,背後卻依然有人用各種方法,采取不合作的消極態度。

“強大的堡壘內部已經出現了縫隙,這是個好消息”,伯爵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聲說。

看到伯爵這副深有感觸的模樣,舒暢突然想起了一個被遺忘的人:“藍卡在哪?我記得他帶走了你……”

伯爵好像沒聽到這話,他虛弱無力的抬了抬手:“打開第十三頁。”

十三,這可不是個好數字。舒暢抬起了沉重的黃金書,小心的翻到第十三頁。

這頁畫了一副盾牌一柄寶劍,似乎是平常人家徽的模樣,旁邊標注著文字,卻不是解釋這幅家徽,而是一副類似詩歌的古拉丁文,上面寫著:“你有強過人類無數倍的力量,但必須日日吸食鮮血才能過活。

你有美麗絕倫的容顏,但只要你吸了血就會變回原來丑陋的樣子。

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只要用染有我的血的樹樁釘入你的心髒,你就會死亡。

你的力量,生命,美麗來自黑暗,當你出現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為烏有之時。”

舒暢猛然間看到這段詩嚇了一跳,那些字句像洪鍾一樣,每個字都在他靈魂深處鳴響,又像一副烙鐵,烙在他的靈魂深處,每個字都使他感到灼痛。

這段話正是最近以來,經常不知不覺的浮現在他腦海中的無名詩句,現在重讀它,舒暢整個神經被這些文字重擊的失去方向感。

“這是什麼?”

“永生契約”,伯爵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關于這個契約要追溯到人類的起源……你知道,達爾文的進化論認為,人類的出現是進化的偶然現象,在漫長的時光長廊里,偶然間某些智慧生物進化成了人類。

偶然間出現的人、偶然間人有了智慧、偶然間人有了文字、偶然間人學會了書寫字母,

個毫無意義的楔形字母組成有意義的話,于是,智慧中間不成有一絲外力干涉嗎?

不,確實有外力出現,它加快了人類的進化進程,這個外力就是我們所說的神力……好了,我的時間不多,無法跟你長篇大論。這里記載著那個‘永生契約’,就是對付那個老妖怪的最有利武器。血、天使血,姑且這麼稱呼吧。找到那份血,你就擁有了支配它的力量。”

伯爵說的話很含糊,但舒暢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份“天使之血”就是一種催化劑。它能讓強大的非人存在立刻產生鏈式反應,或者自我毀滅。或者失去“神力”。

對這個東西詳加探究,按伯爵地說法,那需要追溯到人類起源時代,這是個漫長的話題,顯然現在大家都沒這個時間。

“瞧瞧那柄寶劍,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地‘上帝武裝’,它里面藏著一份‘天使之血’。它可以使我恢複力量,也可以毀滅那位‘最接近神的存在’。”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舒暢不竟想起某部好萊塢電影中主角曾說過的話——“有些傳說是真的。”關于“上帝武裝”的傳說有很多。但所有的傳說都指出,擁有那套神賜予地武器,人們可以獲得超越常人的力量。傳說雖然有點誇大其詞,但它部分接近了真相。

“據我所知,那個東西遺失了”,舒暢遲疑地回答:“不是遺失。是被人藏了起來。”

舒暢突然想起伯爵在孟買的地庫,那里可藏滿各種古兵器。甚至有一些屬于石器時代的上古武器,他結結巴巴的問:“你……干的?”

“不是我。你要去洛杉礬。找個人,我知道你與費力克斯有聯系。告訴費力克斯,就說我說的——‘諸神降臨地時刻到了’。他會帶你找一個人……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找到‘上帝武裝’,把它帶來,然後叫醒我。”伯爵說完這話,再度合上了眼睛。

舒暢重新合上棺蓋,將棺材放入床底。在此期間,圖拉姆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直到舒暢收拾好房間,他才站起來,走到小桌子前,那里放置著打開的黃金書。

黃金書正翻在第一頁,圖拉姆沒有用手去碰那本書,他低著頭死死地盯著書頁上那副奇怪地圖,腦海里使勁的回憶著這份地圖地模樣。

“似乎,是北極冰原上的某個小島,難道是格陵蘭島。”

舒暢正在收拾那個托瑞尼箱子,因為圖拉姆在端詳黃金書,所以他沒有合上箱蓋,准備等圖拉姆看完,再把黃金書收入箱內。

“這不可能”,舒暢聞聲插話:“格陵蘭島的情況與它大不相同,不可能是這個島。”

“別把古人想得那麼先進”,圖拉姆眼睛沒有離開那本書頁,繼續說:“古代的測繪技術並不發達,我看過幾幅古代地圖,很多島嶼的位置形狀都有點變形,也許,歲月使它們多少有了點改變,但有些大陸每萬年漂移的距離也就一兩米,這點距離相對于廣袤的地球來說,幾乎可以忽略。

所以說古代地圖與現代地圖有所不同,主要差距在測繪技術——這幅地圖,如果航海者抵達格林陵島時恰好是冬季,冰原覆蓋著大陸並延伸入海,那麼,測繪人會因為技術限制將冰層當作陸地的一部分。

查一查維京人的海盜地圖,你會找到相類似的島嶼,瞧,這里是萬古不變的瓦特納冰原,所以它只能是冰島……我猜測,第二頁上畫的應該是加拿大的育空地區,那是維京人最初登上美洲大陸的地方。”

“你是說,這是紅胡子埃里克留下的地圖?”舒暢驚愕的問。

紅胡子埃里克在世界曆史上鼎鼎大名,因為他是第一個發現美洲大陸的西方人,時間大約在公元九世紀,也就是中國唐代時期。

中國人對紅胡子埃里克並不了解,因為中國對世界的了解,在很多方面依舊停留在滿清末期,或者明國初年。滿期末期曾派遣一批留學生前往世界各地,他們所翻譯的西方著作,成了此後中國人了解世界的唯一手段。

那批滿清紅生赴洋留學的時候,西方人公認是哥倫布發現了美洲大陸,他們把這個觀點告訴國人,于是這個觀點被寫入地理課本中,一百余年沒加改變。

然而,二十世紀中期,人們發現了一份海道地圖,它比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還早五百年的標出了美洲的存在,然後人們根據那幅地圖進行考古學研究,在1971年,在美洲大陸、:.:.埃里克當年登陸的遺跡,及其維京人建立的移民點。

而後,所以國家的地理教科書都根據這一發現進行了修改,發現美洲大陸的第一人正是確定為紅胡子埃里克。

然而。當時中國正忙著革文化地命,在閉關所得的情況下。壓根無從了解這一最新考古發現,四十年後,整個地球唯一沒有修改地理課本地唯有中國,所

不知道埃里克。

圖拉姆用筆在一張白紙上畫下那份地圖,而後,他翻開第二頁,又將第二頁的地圖描下來。

他描的很像。臨摹出的圖紙與原圖相差無幾。提起筆來,圖拉姆在臨摹圖上重新描了幾筆。將多余的部分塗成黑影,剩下的島嶼形狀,舒暢認識,果然與他所說,第一幅是格林蘭島圖像,第二幅是加拿大育空地區。

“瞧。我這幾天一直在注意衛星圖片,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我曾在衛星云圖上見過類似地畫面,這是結了冰蓋的格陵蘭島。厚厚地、延伸到海里的冰層讓這個島胖了很多;這是加拿大育空地區。它變形的原因與格林蘭相同。”

舒暢已經有幾分相信了,生性懶惰的他既然有人願意操勞。自然樂得放手:“書歸你……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把這本黃金書好好研究一下,我告訴船長,調整方向前往格林蘭。”

舒暢合上了箱蓋,自嘲的笑了笑:“那一場‘胡子引起地災難’到現在,我們居然還要受累重走那條‘胡子路’。”

西方人把維京人的大遷徙譽為“胡子引起地災難”。當初,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地瑞典部落首領想娶一位丹麥公主,可那位丹麥公主卻嫌對方地頭發胡子太長,于是要求他剃去胡子與頭發。不想剃也可以,那他就需要征服整個半島,那王位來迎娶她。

于是,這位部落首領的胡子變引起了一場風暴,他東征西討,殘酷殺戮,迫使百萬維京人開始了大遷徙浪潮。在這場大遷徙中,維京人發現了冰島、格陵蘭島,並一步發現了美洲大陸。

但不知什麼原因,維京人並沒有在美洲大陸定居下來,他們只選擇了冰島居住,而後又開發了格陵蘭島。那場百萬維京人大出逃得遷徙浪潮,被人稱作“地球文明地第一次世界大遷徙”。而第二次世界大遷徙就是匈奴人入侵歐洲、第三次大遷徙是蒙古人入侵歐洲。

那位瑞典部落首領最終成為了瑞典王,他剃掉了胡須,迎娶了驕橫的丹麥公主,把她變為自己眾多妻妾中的一個。第一次民族大遷徙也被稱為“胡子引起的災難”……嗯,一個人胡子過長,于是引發了一場世界級災難。

在那場災難中,許多國家被毀滅了,許多民族徹底消失,數一百萬的人喪身,文明也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潛艇此後的航線嚴格按照當年的“胡子路”走。當年,維京人的海盜船有一百多米長,可以載三百多人在海上航行數月,迄今為止所發現的維京人海盜船的殘骸有七十余米長,據說那是屬于戰斗船。只及補給船的一半大小。

維京人的船隊是由數十組這樣的戰船補給船混編而成,在圖上所標注的維京補給點上,舒暢並沒有看到泥土的痕跡,有的只是高聳的大冰山。這些冰山更古不化,它們已經佇立了上千年,但現在全球變暖的趨勢,讓它們加速了融化,也許數十年過後,這些冰峰也無影無蹤。

當年,維京人停靠在這個大冰山上,是靠獵殺北極熊與海豹獲得食物,並鑿冰取水。舒暢現在也站在冰峰上,他望著腳下那萬年冰渣,很是佩服維京人的體魄。

“好剛強的漢子”,舒暢腋下夾著一杆長槍,用腳撥拉著腳下的冰塊,說:“很難想象,當初那群人披著獸皮,沒有引火之物,在冬天劃著海盜船,駛過著遍布冰塊的大海;不能生火,只能靠咀嚼這些冰塊來補充水分,食物凍的像石頭,他們怎麼在狹小的船上熬過數月之久呢?”

“數年”,圖拉姆糾正說:“據考察,埃里克當年落腳冰島,用了三年的時間儲備遠航,第一年他只航向到冰島,第三年才進入加拿大育空地區,他們在海上整整飄蕩了兩年,你能想象嗎?”

“簡直不是人”,舒暢評價的說。他舉起槍來瞄准遠處一個黑點。在滿是冰塊的海水里,那個小黑點顯得極不起眼,乍一看,像是一縷漂浮的小孩頭發,它靈巧的避過一塊塊浮冰,時隱時現。

“進入射程了”,圖拉姆好心的提醒。

舒暢應聲扣動了扳機,撞針敲在底火上,發出一聲干澀的響聲,槍沒有響。

在這片大海上,用弓箭似乎比槍更管用。因為寒冷使槍的機油結冰,底火凍住,所以,很難保證每一槍都打響。

二戰時期,蘇聯人曾從北極的愛斯基摩人那里學會了應付嚴寒的辦法,他們用獸皮或者布條纏住槍管,平時將槍踹到懷里,以保持溫度。不過,這辦法對于舒暢沒有用,因為他的體溫太低。

打不著獵物,舒暢卻沒有一絲懊惱,他無所謂的收起,踢了踢腳下的冰,漫不經心的說:“在這嚴寒的天氣下,冰比鐵硬,維京人是怎麼鑿下冰呢?黃金書里,為什麼第一頁標注這樣一幅地圖?”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02
第一三四章 煮干大海
古時候的冶煉技術並不過關,而含碳量高的鋼,在寒冷的情況下容易變脆,敲在冰上,冰敲不下來,反而會把鐵器弄斷。維京人沿著這條艱險的航線航行了兩年,他們是怎麼鑿冰取水——用十指嗎?

圖拉姆並沒有答案:“我不清楚,那本書似乎是日記體,但它不是由伯爵書寫的,好像,書寫者是個教士,用的是古拉丁語,里面有很多詞我弄不懂,你要給我點時間……”

一陣轟鳴吞噬了圖拉姆後面的話。那是潛艇船員在取水。如今取水方法更先進了,船員們在用蒸汽融化堅冰,很多船員還有興致的用蒸汽噴嘴在冰上雕刻各種圖案。

這種蒸汽不是水蒸氣,它是經過核反應爐加熱的高溫空氣。水蒸氣最高也就一百多度,只有在高壓情況下才能超過一百度。但這種高熱空氣卻有四百多度,在常溫下,它噴到金屬表面,里面的高熱氧氣會令金屬燃燒。

不一會,高溫噴嘴引起的蒸氣立刻變成了冰霧,整個空氣里都充滿了細碎的冰渣,呼吸起來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舒暢本來已經掏出雪茄,可看到這種狀況,他又把雪茄塞回去。

艇長的聲音出現在霧氣中,這短短的幾日航行,他似乎已經找回了昔日的蘇軍榮耀。穿著一身不知從哪里找到的前蘇軍制服,他懶洋洋的行了個不規范地軍禮,指了指舒暢手中的槍問:“收獲怎樣?”

舒暢用食指滑了個大圈。指了指面前地冰霧沒有回答。

“太好了,等到大霧消散。我們正好下船……忘了跟你說,卡爾索斯基先生要求我們順路取一趟貨,不耽誤你的時候吧?”

舒暢舉起了槍,用一聲槍響作為回答。槍機的目標不是那位艇長,他似乎漫無目的的沖著冰霧開了一槍,而後把槍扔給了艇長,面無表情的向潛艇走去。

潛艇艇長被那聲槍響嚇了一跳。早聽說舒暢是個著名的凶殘人物。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陰冷。他抱著那支槍還在發呆,圖拉姆已過去拍了拍他地肩膀。指了指舒暢剛才射擊的方向:“如果不想像那只海豹,你最好按他地吩咐辦。”

船長將信將疑的向舒暢射擊的方向摸去,他在冰霧中摸索了幾步,就聽見有水兵的喊叫從那個方向傳來:“啊,北極熊,它什麼時候爬到我們身邊來了……誰開的槍。謝謝,絕妙的槍法。一槍正中眼睛。”

船長停住了腳步,他歪著頭。很詫異:“這樣也能打上。走狗屎運了?!”

在冰霧中行進是很恐怖地一件事,因為冰受熱後常會出現斷裂。一旦看不清掉入冰縫里,這種現象一般叫做失蹤,船長不敢再前進,他抱著杆冰冷的長槍,等冰霧稍稍消散,凍得瑟瑟發抖地他才重新摸回船上。

晚餐吃的冰熊肉,可舒暢一看到水兵端上來地熊肉,立刻反了胃口。一盤血肉模糊,半生不熟地肉塊竟然是絕世美味,艦艇里幾名軍官吃的津津有味,還不停地稱贊廚師的手藝。令舒暢聽的直撇嘴。

那廚師……他有烹調過嗎?估計也就是把肉塊剁吧剁吧,用高溫灼了一下便端了上來。這不竟使舒暢留戀凱瑟琳的手藝。

那個女人現在哪里?她還在怨恨嗎?

被凱瑟琳慣壞胃口的舒暢索性推盤而起:“廚房在哪里,我去教訓一下廚師。”

艦艇上幾名軍官都忙著吃冰熊肉,只有艇長回答了舒暢的話:“出了艙門往右拐……順著味道走。”

舒暢去得快,回來一會,回來時他的表情有點悻悻然。圖拉姆未曾接觸過凱瑟琳,他對這種帶血的食物並不抵觸,吃牛排的時候,他還常常要三分熟的牛肉,所以他沒有跟著舒暢去起哄,看到舒暢回來,他好奇的問:“這麼快?你怎麼教育他的?”

“他把我教訓了”,舒暢很是懊惱:“他說,潛艇里升不了火,油煙也無法排出去,有熱湯喝已經不錯了。”

艇長嘴里含著東西,說話含含糊糊,帶著笑意的:“他只說了這些。”

當然不止說了這些,那名粗魯的廚師還說,如果舒暢要吃烹飪食物,那他應該爬到冰面上去,用爐子自己炒。正是這句話打消了舒暢鬧事的打算。開玩笑,這里是北極圈,方圓一千公里找不見一個人類,即使他再耐凍,爬到冰面上也不是件快樂事。

軍官們狼吞虎咽的吃完那盤冰熊肉,立刻又補上一盤煎牛肉,裝模作樣的切割起那塊血紅的牛肉。這是為了掩飾。

按現在的俄國法律,北極熊是種保護動物,老外的法律意識比較強,即使這群混跡于法律邊緣的水兵們偷吃冰熊肉的時候,依然有點負罪感,所以他們盡管吃的很飽,餐後還要拿一盤小牛肉來做掩飾。

“知道嗎?烹飪的方法有許多種”,船長無意識的撥拉著盤里面的肉塊,略帶嘲諷的看著舒暢:“用大火烹飪,僅僅是其中一種方法,而用火的目的就是利用它的高溫。”

“沒想到你是個兼職廚子”,舒暢反唇相譏。他明白船長在說什麼,在潛艇中,廚房都是導出反應爐的高溫,將食物燙熟,有時候熱力不均勻,就會使食物出現夾生。艇長是想譏笑舒暢孤陋寡聞,不知道潛艇內生存狀況。

“我研究過各種烹飪手法”,艇長揮舞著刀叉,不管舒暢的譏諷繼續說:“你知道,潛艇是個封閉的環境,在這里生活,人人都需要一個打發時間的方法。不值勤的時候,我喜歡研究廚藝。

你知道嗎,除了用火烹調食物以外。現在人們也在用冰烹飪。除了油煎之外,人們研究發現。用糖煎食物與油煎的效果相仿。”

這話引起了舒暢地興趣,他好奇的問:“冰煎,還能用寒冷烹飪食物?”

“當然,你看過剛才地冰霧嗎,用低溫烹飪食物,與冰霧的原理相同。在超低溫下,食物內的水分都結成了冰晶。將食物急凍至絕對零度,然後快速升溫至常溫。食物的物理狀況與猛火烹飪出來的完全相同。因為急劇升溫,對處于絕對零度的食物來說,就是一種加熱。

據說這樣烹飪出來的食物,還能保持原汁原味,因為食物里頭地所有分子都未被高溫破壞,而且食物里頭的水分沒有半點喪身。只是經過了一次由固態到液態地躍變——那種食物的鮮美令你無法想象。”

看來,這位艇長也是一位吃客。他在潛艇這樣的環境里,

自己吃到的食物。所以只好研究美食。作為享受。

“那肯定是一頓最昂貴的晚餐”,舒暢如實評價。

如果凱瑟琳在這里。他當然會贊同舒暢的觀點。這種烹方法叫做“分子烹飪”。因為它是利用物理學原理,保持食物每個分子地完美性。或者說把食物的鮮美、把調料地味道沁入到每個分子。

這樣做當然代價高昂,首先,要有一個能量強大的能源系統,能快速將食物冷凍到絕對零度,也就是零下273,這一冷凍過程所消耗地電力,相當于一個小城市一天地照明用電量。

然後,還要再使用電力讓食物快速解凍恢複常溫……據說,“分子烹”做出來的每道菜價值都在20萬美元以上,隨隨便便幾就要花費百萬美金。

這哪里是吃飯,純粹是燒錢。一百萬美元地菜肴……這玩意是奢侈品,進入中國要額外增一道奢侈費,上完所有的關稅,再加上飯館的合理利潤,要在中國吃到這樣的菜,每頓需要大約一億元。億萬富翁能吃起這樣的飯嗎?

核潛艇唯獨不缺“分子烹飪”的條件。因為核潛艇上本身就帶有超冷室,用來儲存過氧化~化吸收,然後通過加熱,重新將碳脫離,如此達到循環使用空氣的目的。

這是核潛艇能在水下一待數年的的原因。而艇長研究“分子烹飪”也是潛艇有這個條件實現“分子烹飪”。

“還有冰熊肉嗎……廚房在哪里,我來做一道超冷的冰熊肉”,舒暢是個“物質人”,極端追求物質享受,有這個條件品嘗一下億元豪宴,哪怕麻煩點,他也不會放過機會。

潛艇猛然發出“咚”的一聲,一陣搖晃,令所有人站立不住。圖拉姆嚇得大驚失色,驚聲尖叫:“敵襲,我們遇到了敵襲。”

幾名軍官坐得很穩,艇長叫過一名水兵,低聲吩咐一句,而後安慰圖拉姆:“別驚慌,這是海下浮冰。一會就好,我們馬上會脫困。”

脫困?這個詞有點令人心驚肉跳。

不一會,水兵過來報告結果,果然一如艇長所料,潛艇被海下的兩塊浮冰夾住了,目前水兵們正在按船長吩咐竭力往冰塊上噴高溫蒸氣。

艇長歎了口氣,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冷戰時期,我們有十幾艘潛艇被凝固在冰層里,甚至包括一艘核潛艇,願上帝保佑,我們能闖過冰層。”

艇長所說的,舒暢略有所聞。那應該是冷戰時期的一段異事。

我們平常所看的地圖都是平面圖,從地圖上看北極圈附近的地形,都有點變形。這也是舒暢最初沒能認出那副海盜地圖的原因。然而,地球是圓形的,從英國到美洲,最近的道路不是橫過大西洋,而是穿過北極圈直抵加拿大。這條航線幾乎要近一半路程。

從中世紀時代,就有人嘗試走這條路,而紅胡子埃里克是已知的第一個完成這個壯舉的人。前蘇聯發現了這條捷徑,他們動用十數條潛艇,前仆後繼的探明了一條水下航線,能夠將潛艇悄悄駛進美國西海岸而不被發覺。

北冰洋滿是浮冰的海面正是他們隱藏的秘密,這些浮冰順著洋流漂移,即使美國人從雷達上發現潛艇的身影,也常常會誤把它當作一塊海上浮冰。

多年以來,美國人一直不知道這條水下航線的存在,直到一艘蘇聯核潛艇因事故浮出海面,並向美國海軍投城,美國人這才知道,蘇聯已經把核彈運到了他們眼皮底下。

據說這條航線並不安全,蘇聯人使用常規動力柴油潛艇開辟這條航線,結果十余艘潛艇都被冰層凝固在海底,直到核潛艇配備了高溫噴嘴,才解決了這一難題。

“你確信我們沒問題嗎”,舒暢聽完艇長介紹,他若有所思的問。

圖拉姆知道舒暢這種表情意味著什麼,他急忙喊道:“天啊,別動歪心思,我們自己能突破已經不錯了。”

潛艇的水兵們都在忙碌,走道上全是亂哄哄的腳步,艇長不知道舒暢與圖拉姆爭論著什麼,但前蘇聯海軍對這段航行早已駕輕就熟,所以他顯得不慌不忙,坐在那里看著兩人爭論,等待爭論的結果。

“這艘潛艇……”,舒暢敲著桌子,依舊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核潛艇太樹大招風,別低估美國佬的能力,一旦他們獲得這消息,他們會發瘋一樣翻遍每一片海底。所以我們在這里並不安全,這艘核潛艇也並不安全……”

這話艇長不樂意聽:“我們是安全的,我們有十多艘這樣的潛艇在海底潛伏,我們已經潛伏了十多年,美國佬知道我們的存在,但他們都從來沒有發現過我們,甚至不能確定我們的數目,他們已經尋找了十多年,讓他們繼續找吧,再有三五年,我想我已經掙夠了錢,他們能否找到,已經和我無關了。”

舒暢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你是說,這條航線上有十多艘常規潛艇被凍結在海上,都在這條水下航線附近是吧?”

艇長終于明白了舒暢的意思,他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上帝,這不可能。即使前蘇聯鼎盛時期,我們也做不到。

找出它們,並解救它們——這個任務說起來簡單,可你要想想,這無異于大海撈針。因為它們凍結在厚厚的冰層里,現有的技術手段無法探查到它們,我們要挨個冰層去融化它,去尋找它們……這簡直是想煮干大海——我認為煮干大海還相對容易一點,尋找它們,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五十萬美元,每位,只要找到一艘常規潛艇,船上的船員每位五十萬美元,軍官加倍,艇長再加倍,干不干……我們有時間,潛艇有能力,為什麼不試試?”

卡爾索斯基把一艘潛艇開價一億歐元,舒暢這份開價只相當于花了兩千萬,用兩千萬購置一艘柴油動力核潛艇,這是個常規價,向正規造船廠訂購也差不多是這個價位,但考慮到這是一艘不在冊的、不為人知的“冷藏”潛艇,這個價位值。

“可我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艇長斷然拒絕:“潛艇開不上太空,我們找不到那些冰峰的潛艇,這毫無異義。”

“跟著我,按我的指引,我們只試一次”,舒暢平靜的說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03
第一三五章 困在冰下

艇長瞪著,舒暢半天不說話,最後他勉強開口:“好吧,如果你堅持。”

“我堅持!”

“可如果找不見,你願意付多少錢——我可不願做無效勞動。”

“三折,我開價的三折。”

三折是多少錢,六百萬美元。可這不需要上關稅,折算下來,比吃一頓分子大餐的錢還便宜。

圖拉姆看著舒暢,他隱隱有點擔憂。“你玩大了!你玩大了!”他嘴里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

舒暢沒有解釋,他跟隨艇長來到駕駛艙,等潛艇破開冰層後,他引導著艇長拐向附近另一塊水下巨冰。

等潛艇工作起來,舒暢才知道水下融冰的難度,高溫蒸氣噴溶了冰塊後,只要稍一停頓,那些融化的冰層再度凝結起來,才溶過前面,潛艇後方通道已完全凝固,不久之後,潛艇就像一個蠶繭一樣被包裹在冰層里,此時此刻,船上雖然彌漫著一層恐慌情緒,但他們現在別無選擇,唯有不停的向前。

海底里面沒有日月的分別,唯有海底時鍾顯示這段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十多天,他們在海底融化出一個長達四公里的隧洞,但這隧洞只有700米的海水尚未凝結,除此之外,他們上下左右前後,全是厚厚的冰塊。

終于,好消息來了,雷達屏幕已經發現了一個金屬物體,那是潛艇尾翼的螺旋槳。

“不見得能用”。艇長觀察著雷達屏幕上地螺旋槳,一邊搖頭一邊說:“它被裹在冰層中。你知道,金屬是熱脹冷縮的,而海水進、結冰後反而膨脹。如此厚地堅冰擠壓起來,只有潛艇里有點裂縫,里面就灌滿海水——凝固的海水,那麼它就像一個大冰櫃一樣,融化它很麻煩。搞不好我們反而被困在里頭。”

又花了十幾天,核潛艇的高溫噴嘴才把這艘柴油潛艇周圍的冰全部融化。通過水下機械設備拴上錨鏈後。核潛艇拖著這艘柴油潛艇繼續前行。等他重新浮出海面,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水兵們欣喜若狂,他們本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陽光,現在重新沐浴在落日之下,水兵們興奮的來回奔跑。

“我們似乎偏離了航向”。艇長在塔台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周圍,大副已經確定船現在的位置。他看著大副地點的報告,不滿地說:“這趟旅程。按你地說法。我們應該從冰島繞過去,而按卡爾索斯基先生的吩咐。我們要去北極地摩爾曼斯克接一批貨物,我們現在處的位置兩者都不是。”

潛艇里不准出抽煙,舒暢好不容易走到艙面,他正抓緊時間點燃自己的雪茄,聽到船長的話,他頭也不抬的說:“把你的賬號告訴我。”

“我該怎麼交待,卡爾索斯基先生會發怒地,我不能為了兩百萬把命搭上了。”艇長頹廢的說。

“是兩千萬”,舒暢糾正說:“總數兩千萬,由你分配。至于卡爾索斯基那頭——我們被困在冰下,隨著浮冰漂流,好不容易才脫困,不是嗎?在此期間,我們沒法確定自己地位置,也沒法浮上冰層與外界聯絡。”

艇長抬了抬手,指了指拖在潛艇後的那艘柴油潛艇,想了片刻,他又把手放下來:“沒有柴油潛艇,不是嗎?我們在冰下什麼事也沒干。北冰洋航道,常有被困在冰層地事。我們只是在努力脫困。我明白了。把這話告訴所有地船員。告訴卡爾索斯基先生,我們的潛艇並不滿員,所以險些未能脫困。”

艇長後半句話是對通訊軍官說地,那名軍官還猶豫的沒走,舒暢噴出一口煙霧,詫異的望著那名軍官:“怎麼,你想讓我把款項直接打到你的賬號嗎?把你的賬號給我。”

“不”,艇長阻止說:“艇上三十多人,人人賬上都多了一筆錢,卡爾索斯基先生會知道的。我建議設立一個特別基金……以後我們還會遇到一些外快,所有的外快都應該存入這個秘密賬號。等我們退役之後,在對賬號里的錢進行分配。我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保管這筆資金。”

艇長望向舒暢,舒暢立刻建議:“找圖拉姆吧,我賬上的一些錢都是他在運作,讓他給你們掌管,也許你們退役的時候,這筆錢會增值很多。”

這個結果讓水手們比較容易接受,因為這些游走于刀鋒邊緣的水手們,不敢過于信任他人,因為他們怕同伴起了貪婪之心,獨吞這筆錢財,而由外人參與監管,則可以保證他們的利益。

圖拉姆干這個很在行,他立刻利用匿名在列支敦士登設立了一個共同基金。這筆錢可以進行投資,可以購買股票,債券,但所有的收益都掛在這個帳戶下面,要想從這個賬號提取現金,則唯有三十余名水手共同出示他們的信物才行。

至于信物嗎,這有點像海盜大會情景,水手們用各種隨身物品當作自己的信物,有的用的是自己的鋼筆,有的是自己的制服上的一粒紐扣,還有用女友相片的、用煙嘴的、用袖扣的……等等不一而足。

又等了十余天的功夫,等柴油潛艇外殼的冰層全部融化,艇長才按卡爾索斯基的指示折返頭來,駛向摩爾曼斯克。而按他的彙報,在那場海底災難中,有五名船員已經遇難,這使潛艇的人數更加不足,為此,他還要在摩爾曼斯克補充人數。

舒暢沒有隨艇長返回摩爾曼斯克,他帶著圖拉姆,還有那副棺木……嗯,還有“在事故中遇難的五名潛艇船員”來到了那艘柴油潛艇中,駕著這艘潛艇駛向目的地。

“我地地盤我做主”。感覺真不錯。在這艘柴油潛艇中,那五名船員是原來世界中的“死亡人口”。他們都是船長經過挑選,認為能夠勝任駕駛艙工作,然後以事故身亡地名義將他們從水手名單中劃去,這些人跟著舒暢,將擁有一個新的身份。由于他們在人類世界已經死亡,所以離開潛艇時,潛艇的水手們都把他們稱為“鬼魂”。舒暢便以“鬼魂小組”命名它。

圖拉姆對舒暢的收獲並不滿意,柴油潛艇的噪音大。內部空間遠遠不

艇舒適,離開核潛艇後,圖拉姆不停的抱怨:“兩千個淘汰產品,這種潛艇,一但添加燃料就會暴露。我們到哪個港口靠岸呢?”

“卡爾索斯基曾向我兜售過核電池”,舒暢顯得很得意。每次他占了別人便宜都是這副表情:“我們已把游艇改裝成核電力驅動,這艘潛艇也能改裝。不用燃燒柴油。我們可以把燃燒室去掉。空氣壓縮房也可以拆掉,這樣。潛艇會騰出很多空間。”

舒暢說的得意洋洋,圖拉姆打斷了他地遐想:“你說的不錯,可你忘了功率問題。一艘潛艇啊,是幾節電池能夠驅動地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核電池的輸出功率並不大,在水面上驅動快艇螺旋槳問題不大,但要在水下驅動潛艇,那顯然是小馬拉大車。

因為在水下,所有的生存環境都需要靠電力維持。除了螺旋槳推進系統外,它還要驅動通風系統、空氣置換系統、艦內溫控系統、雷達系統……這還沒算上一系列的防禦作戰體系。在這些方面,幾節電池阻遠遠比不上一個小型的核反應爐。

不過,舒暢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問題,他指了指遠處的冰面,自顧自地說:“就在這里,馬上聯絡費力克斯、聯絡埃里克、哈根他們。讓他們趕快運來各種設備,我們就在這里進行改裝。

我相信在這個時候,有許多人願意躲藏在深深的海底,我們地艙位很值錢。”

北冰洋很大,這里人跡罕至,由于這里的氣候環境並不適合人類居住,所以各國軍方都未對此地投入過多地關注。北冰洋廣袤地洋面上漂浮著不計其數的冰峰,這些冰峰浮出水面,像一座座冰雕地小島。它們在向南方海域漂流的過程中,不停的溶化,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由于這樣的冰峰不計其數,所以,人們沒有精力挨個進行監控。而有些冰峰實在龐大,甚至有數個新加坡那個大小,隱藏一艘潛艇根本不是問題。

在冰面上搞建築也很容易,找一塊不大不小的冰,用蒸氣噴嘴溶一個洞,然後讓潛艇鑽入水下,將塔台套進洞里,于是整個冰面就成了潛艇艙面的延伸。

用高溫噴嘴將冰面噴溶,弄平整了就是一個飛機場,這個飛機場面積大的足以停架重型運輸機。多余的冰塊堆砌在潛艇塔台口,建一個冰窟。再修一個矩形車庫,屋頂弄的高低不平,裝飾成冰山模樣——所有的一切都掩蓋在冰層之下。

此時,潛艇已經凍結在這座巨大的冰島上,並隨著洋流向南方飄蕩。

表面工作完成後,運輸機接踵而至,它們穩穩的停在冰機場上,機腹打開,滿載物質的卡車從飛機上直接開進車庫里,雇來的機械師開始忙碌,對潛艇進行全面檢修與改裝。

在冰面下被冷凍了許久,這艘潛艇多少受了些損傷,雖然卵型外殼依然完好,但艦內水管破裂、通訊系統損壞、潛艇已失去動力,只能在海面上漂浮。藏在冰面下進行大修,也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

在這片無人關注的冰洋上,進行此類高度機密的加工活兒,絕對合適。唯一遺憾的是,適時突如其來的冰雪風暴,讓運輸機不能隨時降落。

舒暢的猜想果然沒錯,通過費力克斯的隱晦暗示,潛艇的艙位在***里很搶手,有幾名“城市親王”直接帶著手下,滿載著各種裝飾材料降落在冰面上,他們打算自己裝飾所居住的艙室。修理潛艇所用的物質舒暢幾乎沒有花一個錢。由于艙位有限,先到者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後到者為了搶奪剩下的位置,還紛紛給舒暢送錢。不過,這類事情該是費力克斯操心的,舒暢從後者嘴里詢問出伯爵交代的問題後,立刻把潛艇整修工作全盤交給了費力克斯,自己帶上幾頭獵狗,喊上特地叫來的博卡,前往北極狩獵。

“我聽說是你准確的判斷出這潛艇所在的位置,說說看,你是怎麼發現潛艇的。”在茫茫冰原上,博卡頂著呼嘯的冰風暴,艱難的沖舒暢發問。

“秘密……這項本領來自格倫,有機會你問問他,就會找見答案”,舒暢坐在雪橇上,把手伸進懷里,那里藏著一只馬格南狩獵手槍。

“可你怎麼有興致去打獵”,茫茫的冰原上,光線異常刺眼,兩個人都戴著黑黑的墨鏡,防止雪盲症,博卡轉動著厚厚的鏡片,打量著四周,補充一句:“在這茫茫的北極,有什麼好獵殺的?除了雪豹和冰熊。”

“我們不狩獵海豹冰熊,這次我們的獵物是一條船”,舒暢望著遠方,表情淡淡的。他望過去的方向正被茫茫的冰雪覆蓋,空氣中全是呼嘯的寒風與飛舞的雪花。

“船?你想靠一只小手槍俘虜一只船?”

這次舒暢出來摒棄了笨重的長槍,只帶了兩只馬格南,所以博卡才如此是說。

“早先那位核潛艇船長曾經告訴我,這條北極航線上凍結了許多船只。我在潛艇的航海日志上,曾經發現他們見過一艘被凍結在冰面上的大帆船——中世紀時代的重帆船。船員們還畫了一幅圖樣,特別指出:那艘船上雕刻的船首像很怪異。

不久前,我得到一份中世紀的金箔書,那上面記錄了一些中世紀事情,恰好提到了一個風俗。據說,早期的卡瑪利拉盟會曾擁有一個秘密船隊,負責運送某些特殊的客人前往美洲大陸,船首的雕像就是‘惡魔祖母’——。

那上面還記錄了一艘運送特殊物品的船只在北冰洋失蹤,我猜測,這就是那艘失蹤的惡魔船。船上有一位大人物,因為它的失蹤,卡瑪利拉盟會認為這條航線過于危險。他們隨後便放棄了北冰洋航線,開始沿著更安全的南方航線航行,這些是常規的大西洋航線。”

幾條拉雪橇的狗已經累的喘不過起來,博卡讓雪橇略停了一下,他繼續問:“我只是有點奇怪,當初那群蘇聯水兵,既然遠遠的看見了那艘船,為什麼他們不靠上去?”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45
第一三六章 冰塊相互撞擊
等博卡遠遠的望見那艘幽靈船時,他明白了蘇聯水兵為什麼沒有靠上去的原因。

現在是夏季,冰原已經稍稍溶化,等個北極正沐浴在夏季極光中,長達二十余天不落的太陽二十四小時照著這片冰封大地,在一片刺目的積雪反射光中,微微可以看見那艘船的一個船頭和三分之一桅杆。

僅僅是船頭與三分之一桅杆。那艘船整個凍在一塊大冰中,只有那船頭桅杆的尖利處,冰雪溶化,令它露出了一點點身影。

在大帆船凍結的冰塊前,還有一道深深的海溝,浮冰漂滿了這條海溝,它們也不是完全不動,偶爾還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令這片區域充滿了隆隆的轟響。像是正在進行一場劇烈的艦隊炮戰。

這是冰隙,它不知道有多深,但整個冰隙的底部還是連成一體。冰隙有多深,全看海水的溶化狀況。當北極光開始的時候,這里便是一條海溝。一旦北極光落下,它會重新凝結成充滿冰縫與空洞的冰面。極光一旦落下,風暴便會如期來臨,虛浮的積雪會讓冰面看起來很平整,一旦踩上去,便會陷到裂縫與陷阱里,成為一座冰雕永遠陪伴這艘幽靈船。

怎麼渡過去,博卡犯愁了。

積雪溶化期間,冰面上很滑,根本站不住人,而冰塊相互撞擊又很容易把人震落到水中,然後在幾塊冰面的擠壓之下變成一堆肉醬。

這條冰隙,即使是生活在北極的北極熊與海豹都不願靠近。

拉雪橇的狗被隆隆的聲響吵得焦躁不安,它們畏縮的只想四散逃跑,令雪橇再也無法前進寸步。

舒暢跳下了雪橇,叮囑博卡:“你待在這。我過去看看。”

隨著撞擊聲,腳下地冰面也在不時震動,仿佛隨時會斷裂開來。博卡聽到舒暢這麼一說,他搖頭拒絕:“不行,我還是撤遠一點。我們腳下可是冰啊,這種聲響隨時會讓它斷裂。”

對自身安危的過度關注使博卡忘了關心舒暢怎麼渡過那條冰河。等舒暢一跳下雪橇,他立刻驅趕著狗熊逃得遠遠的。

冰雪茫茫,倒處是刺眼的反光,等博卡重新停下身來。他已經看不見舒暢的身影,唯獨可以看到在一片強烈的白光中,帆船那淡淡的黑點顯得極為醒目。

三天後,舒暢終于回來了,他扛著兩個大箱子,似乎滿載而歸,但臉上卻沒有洗劫成功的喜悅,疲憊的神情仿佛經過了一場大戰,而滿身被冰刃劃破地傷口。似乎也證明了戰斗的驚險與艱難。

“天啊,你做到了,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真沒想到你居然成功了,怎麼做到的?”博卡喋喋的問。

舒暢卻沒有詳細細說的興趣,他疲憊的揮了揮手:“快走,趁著極光在,風暴平息。我們趕快回船。”

等這兩人回到船上時,潛艇的改裝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四名“城市親王”帶著從人住進了自己的艙室。埃里克派來的人手補充了船員地缺額,消融的冰面已經讓冰上機場不能使用,潛艇也露出了大半個身子。

“歡迎回來”,留守潛艇的圖拉姆盯著舒暢帶回來的箱子,好奇的問:“你帶回來什麼?”

“一些古董”,舒暢似乎不願繼續詳談。他匆匆鑽進潛艇,著急的將那些收獲物藏起來。

“別看我”,博卡沖圖拉姆聳聳肩膀:“我跟著出去二十多天,遭受了寒冷、風暴,但我也沒見過那箱子里面的東西。”

“一具僵尸”,晚飯後,當艙室里只剩下圖拉姆與舒暢時,他向圖拉姆解釋說:“黃金書記載:十七世紀時,有一艘快艇運送一位大人物前往美洲,那是卡瑪利拉盟會派出的第一位美洲親王。但他的船卻在北冰洋上遭遇了冰雪風暴,船員大部分遇難,小部分棄船而逃,並從此失蹤。

當時,這位美洲親王正像伯爵一樣,躲在棺木里睡覺,船員們逃生的時候,因為恐懼他地責難,沒有叫醒他。他就這樣,在茫然無知中被徹底凍成冰塊。

我找到了他的船。把他帶了回來……嗯,還有一些他的隨身物品,包括他控制手下的應綬,不知道這些東西現在是否管用。”

圖拉姆立刻露出貪婪之光:“整整一艘大船,那上面應該有二百多噸物品。你卻只帶回來兩個箱子……美洲親王隨身物品,哪件當古董賣出去,不是個好價錢——我們再去一趟,怎麼樣?”

舒暢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人,比整艘大船還有價值。”

提起這個人,圖拉姆立刻警覺起來:“我聽說,某些動物的冬眠時間能夠長達十幾年,這人可是個城市親王,他如果讓自己進入冬眠狀態……你認為他還會蘇醒嗎?”

舒暢聳聳肩膀:“我已經把他送到冷凍室。我相信,那里的寒冷會讓他繼續酣睡,甭管他是冬眠還是凍僵。”

日落時分,最後一次降落地蜻蜓運輸機送來了潛艇最後一批客人,是芙籮婭與她的從人,她怯怯的走下運輸機,畏畏縮縮的不敢靠近潛艇艙口。

“我給你一件禮物——一艘潛艇”,舒暢張開雙臂擁抱了芙蘿婭,並愛憐的詢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芙蘿婭委屈的偎進了舒暢懷里:“流亡的人,日子能過得怎樣,好在現在整個世界都在流亡,這樣我不孤單。現在有了你,我更不孤單了”

舒暢反身一指游艇:“它歸你了,如果你不想讓人找見,整個世界都不會知道你的存在。”

“我只想讓您找到我”,芙蘿婭腳下沒有動,她看了一眼潛艇艙口:“可這艘潛艇我不喜歡,它似乎讓人很恐懼……請原諒,我原本沒有這種感覺,但下飛機時。這感覺突如其來,那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讓我很擔心。”


潛艇里有什麼,兩位大boss——一,了一個。目前,冷藏室的那位似乎沒什麼威脅,他的存在只是芙蘿婭地研究材料而已,至于床底下的伯爵……這就有點問題了,因為害得伯爵重傷。並不得不轉入冬眠狀態地正是芙蘿婭。也許是他所發散的氣味令芙籮婭感到不安。

舒暢拍一拍芙蘿婭的肩膀,這時候,他表現的像個父親:“沒問題,一切有我。”

芙蘿婭聽話的伸出手,任舒暢牽,爬進潛艇。此刻,她心里依然恐懼,但出于對舒暢的信任,她忘記了恐懼。勇敢的邁進了潛艇,走進了為自己安排地艙室。

舒暢沒打算告訴芙蘿婭伯爵的事,在他計劃中,等抵達美洲大陸地時候,他會帶著伯爵離開,而後這艘潛艇便交給芙蘿婭掌控,自己則繼續在海面上游蕩,等需要躲進海底時,再召喚潛艇上來。

當初,舒暢艘潛艇的目的便是為了躲避那位安特迪盧維亞的心靈他覺察到這艘潛艇的存在時,他同時也驚訝的發現:也許,伯爵當時解開他封錮的時候,因為過于迫切,導致忙中出錯,竟然使他的力量發生了飛躍。他現在擁有的力量,加上奪自阿薩邁人地能力,以及一位瑜伽大師的全部本領,這些諸多因素混合起來,他隱隱覺得,自己已擁有了不下于伯爵的本領。

隱約之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伯爵的擔心,那是一種恐懼感,作為一個多基因融合體,擁有了這些力量集成。連伯爵也為之畏懼,這意味著他完全有能力制約伯爵的報複。

這段時間,舒暢雖然表現的亦如常人,但他的力量卻在突飛猛進的變化著,那股浩大的能力,給予舒暢超強的信心,他甚至覺得,即使他遇到那位“安特迪盧維亞”,對方也不見地能當面察覺他身上的氣味。在這種強大的掩飾能力的掩護下。他雖然不奢望能夠戰勝對方,但最低限度。逃走毫無問題。

基于此,他才慷慨的將潛艇轉手給芙蘿婭,自己繼續享受人間的豐富人生。

安頓好艙里地訪客們,也包括芙蘿婭,舒暢回到了自己的艙室。這時,圖拉姆還忙著調試船上的儀器,博卡則追著芙蘿婭,不時的向對方獻點小殷勤,充分顯示了一個拉丁人的浪漫情懷。

現在,艙室里面沒有其他人,經過改裝的水手艙已經改制成一個套間,里面是一張床,床邊只留下一只腳的空隙,然後便是門。外面則改成了一個簡單的工作室。一張辦公桌,一張費力奧椅子,外加一個焊在地板上的鐵躺椅,這就是外面艙室的全部。

現在,一個藏物箱占據了工作室地全部空地,它擺在沙發前面,似乎是兼作茶幾用。可它並沒有固定。

這是一個中世紀時代大橡木箱,這種長條橡木箱,箱板是整塊橡木制成,在中世紀時代,它常用來存放火藥。所以又被稱為火藥箱。

厚實的橡木板能夠隔潮隔水,據說,在加勒比地帶,人們發現的中世紀帆船遺骸,隔了數百年,火藥箱里的炸藥依然能夠使用。

舒暢打開了箱子,從箱里一件一件的取出他的收獲。確如圖拉姆所說,那艘大帆船載重量約在五百余噸,除了航線行中的必要補給物,它還運載了二百噸貨物,這些貨物數量龐大,舒暢不可能把它們裝在一只箱子里,所以他只選取了幾件最喜歡的玩意。

從大帆船上貨物情況看,當初,那位美洲親王似乎把全家都准備搬到新家去,船上還攜帶了許多厚重的家具,其中有一副銀沙發舒暢最愛,可惜它過于沉重,令舒暢不得不放棄。

所謂“銀沙發”不是純銀打制地,這是一個特定術語,專指意大利佛羅倫薩地區制作的、在硬木家具上包嵌銀皮地、雕刻繁複花紋裝飾華麗的古沙發。這種沙發最早出現于中國唐代,也就是大約公元9世紀左右。同一時期,佛羅倫薩地區還出產著名的水桶鎧、雞冠鎧。

一套顏色鮮豔的琅酒具、幾柄早期的大馬士革彎刀,還有幾幅中世紀時代維京人所使用的形狀各異的酒杯……這就是舒暢的全部所獲。當時走得急,他從船上只拿走了一些餐具與酒杯。

琅,在金銅板上鑲嵌一層玻璃塗層,這技術就稱為“琅”。塗在陶瓷器上的玻璃塗層叫做“”——這是中國對玻璃形態的分類。

琅之所以叫做“琅”,是因為當初,這種工藝是由法國佛蘭地區研究出來的,當這種工藝傳入中國後,最初,中國人就以傳入的地名稱它為“琅”,而後,又以中國最著名的琅產地稱呼它為“景泰藍”。

這是套中世紀時代的琅酒具——也可以說是中世紀的景泰藍酒具——它包括一個琅酒瓶,十二個琅酒杯,三十六個大小盤子、以及一套琅柄的餐刀——那時叉子還未發明,所以餐刀制作的很鋒利。

這些東西保養的很好,北極地區的寒冷像個大冰庫一樣,讓帆船上的物品躲過了腐朽的命運。擦去刀上塗抹的油膏,餐刀立刻閃閃亮亮,亦如當年它被制作出來一樣嶄新。舒暢拿起刀舞劃了一下,又滿臉遺憾的放下了刀。

中世紀時代,正是歐洲黑死命肆虐的時代,這種瘟疫消失了數百年,現在世上大多人對這種中古時代的病菌沒有抵抗力,舒暢可不敢因為一時大意,將這種病菌重新帶到人世間。

所以這套餐具只能用來觀賞,即使經過徹底消毒,舒暢也不敢隨意使用……當然,他也不舍得用。

門沒關,舒暢也沒打算對外隱瞞,所以圖拉姆輕輕一推門便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舒暢堆在櫃板上的餐具,臉上露出驚歎的神情,嘴里還按著原來的思路繼續說:“啊,我們將在明晚抵達格陵蘭海域;你想穿越北極點,還是從格陵蘭調頭南下。”

潛艇現在的動力不足,各方面都在進行調試,圖拉姆的意思顯然是打算采取一條安全航線,能夠邊走邊調試機器,舒暢對此無所謂。

“你決定吧”,舒暢繼續收拾著箱子,他像便魔術一樣的,不停的從箱子里面掏出各種形狀的酒杯,有方形的,有圓形的,有柱狀的,還有異形的。許多酒杯上面還綴滿了各種寶石,它們一經擦亮,便立刻複活過來,借助著艙里的燈光,那些寶石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像是一片繁星綴落在封閉的潛艇艙內。

“這是你的收獲”,圖拉姆順手拿起一只海豹造型的金質酒杯,他探頭望了望箱里,驚愕的說:“這麼多,你改行收藏酒杯了嗎……這幅場景我好像在哪里見過,是聖杯傳說,那里頭記錄的祭台上擺滿了形狀各異的酒杯,快告訴我哪個是聖杯?”

“哪里有什麼聖杯,這是肯特親王的收藏品……我發現,那群老怪物個個都有藝術品味。”

肯特親王就是大帆船上那位被凍僵的特殊乘客。他現在正被存放在超冷室里。

“分我點”,圖拉姆隨手在箱子里面挑著,舒暢也沒阻攔。這位有幽閉症的電腦天才,他挑幾個酒杯會拿來做什麼,擺放在床上——舒暢的床。

反正箱子里面有六十多只酒杯,舒暢並不在意對方那多少。

圖拉姆雙手都抓不下了,他眼睛盯著這些收獲物,神情專注,表情狂喜。欣賞了半天,他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隨口說:“如果跑去南方,按我們現在的路程,直線航行的話正好經過百慕大,我想繞過那片區域,或者在加拿大登陸,或者去更南方的加勒比海……你選一個。”  “就加拿大!”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46
第一三七章 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人揭開它的秘密
格陵蘭島至今仍屬于丹麥……的屬國。

之所以這麼稱呼,是因為這個小島實在不好定位,1979年丹麥政府允許格陵蘭人自治,並通過了“格陵蘭自治條例”。從此它有了自己的民選政府,自己的行政體系,在很大程度上,它也有自己的外交自主權,然而這個位于北極圈內的巨形島嶼生態環境過于脆弱,使得它無法自己養活自己,于是它依然不依不饒地緊靠東家——丹麥。

潛艇繞過格陵蘭島後,前方就是加拿大的哈德遜灣,一條碩大的愛斯基摩獨木舟在傍晚時分劃到了灣口附近,舒暢帶著圖拉姆博卡,以及伯爵的棺木登上了獨木舟,揮手別潛艇。

加拿大國土面積僅次于俄羅斯,位居世界第二,平均每平方千米不足三人,是個地廣人稀的國家。在北極圈內,這種現象尤為突出,整個哈德遜灣也就一個大城市——丘吉爾市,這個城市的居民平均到整個哈德遜灣所屬的地方,讓那些土地擁有了每平方公里兩人的人口密度。

獨木舟載著舒暢他們劃了五天,沿途,舒暢見得動物比人多,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所見過的人屈指可數,這倒讓舒暢徹底隱藏了他的來曆——他現在手上擁有一份丘吉爾市的居民身份證明,沒有人知道他來此干嘛,大多數丘吉爾市居民也不記得他的存在。

這是自然的,生活在北極圈內的人,整個冬季活動范圍只有自家的小院,他們或許認識自己的鄰居,但絕對不認識鄰居地鄰居。因為那超出了他們的活動范圍。

美加自由貿易協議規定,兩國居民來往兩國邊境,無需獲得簽證許可,邊境檢查站警員工作起來也漫不經心,所以舒暢毫無障礙的從陸路進入了美國邊界。

邊境小鎮上,布萊特已經聞訊趕來,他聽說“上帝武裝”的下落有了進一步消息,見到舒暢時激動的渾身發抖,此時此刻。舒暢無法回答對方是因為不知道布萊特激動是為家族的榮譽即將得到挽回而激動,亦或是知道“上帝武裝”里頭蘊含的秘密。

總的說來,舒暢較傾向于後者。

“‘上帝武裝’不是失蹤了,而是被人藏了起來”,既然存著這份心思,舒暢的情況介紹也很含糊:“我現在需要確認地是,你們家族遺失的真是那份取自聖殿的武器嗎?”

舒暢說這話時,目光嚴厲。

“當然,我的家族世代傳說。他們確切的指出那柄騎士大劍就是來自聖殿,是屬于神的武器——上帝武裝”,布萊特回答很肯定。不過舒暢無法確定對方的誠懇里是否還有隱瞞。

“最近一段時間,或者說接受你的委托之後,我開始查找一些資料……據我所知,當初聖殿騎士團攻入耶路撒冷,傳說他們從聖殿中獲得了神的力量,然後才用了充沛地戰力……

好吧,讓我們別提那些古老的傳說,也不用現代科技解釋那些現象。我現在的疑問是,你說你的祖先只是一個氏族,這里就有一個問題——聖殿騎士團也有一部分人僥幸存活下來,在他們當中也流傳著‘上帝武裝’的傳說,多少世紀以來,他們曾尋獲過無數仿制品。你怎麼肯定,你的祖先獲得的是真貨。

或者,讓我們換一個說法,真實的‘上帝武裝’怎麼會到一個小百姓手里——請你回答我。”

布萊特的表情很迷惑,他茫然的看著舒暢,似乎不知道從何開口。

舒暢他們現在正行進在前往美國內陸地公路上,三輛廂式大貨車組成一個車隊,一路上美國內陸飛奔。這種長頭卡車在美加公路上很常見,兩國之間的許多貨物都是通過這種集裝廂式大卡車運送。

舒暢坐的是頭一輛卡車,卡車運載的集裝箱已經被改裝成一個旅行艙。現在,艙里除了布萊特之外,還有圖拉姆,博卡則乘坐第二輛卡車,第三輛卡車上拉的是他們的行李。

舒暢看布萊特半天沒有說話,他打開腳下地托瑞尼爾,從箱子拿起那本黃金書,翻開其中一頁,指著書頁上的一幅圖畫。平靜的說:“我最近剛好拿到一本當時的家族日志……你的家族日志帶來了嗎?這上面說,曾經有一個人在法國諾曼底附近。村里的一個小酒館里,發現過一個人攜帶過這樣一個武器,瞧這個圖,你先祖遺失的那套‘上帝武裝’是這個形狀的嗎?”

布萊特先仔細盯著那副圖譜看了看,他從隨身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羊皮卷,翻開其中一頁,一言不發的遞給舒暢。

那上面畫地騎士大劍,形狀與圖譜上完全相似,圖畫後面幾頁還用詳盡的圖譜描述劍柄上的繁複花紋,那些花紋是用一種已經失傳蘇美爾文字寫成的一句話,按古希伯萊文的標示,它的含義是:正義在我。

舒暢兩相對比完畢,他臉上並沒有表情,只是又從推瑞尼爾箱里拿出一本連圖拉姆都沒見過的羊皮書,翻開其中幾頁,對照著書頁上的說明核對那些花紋。

“什麼?”布萊特驚愕的看著那本羊皮書,這本羊皮書上面地花紋幾乎跟他拿出來的封面一模一樣,初一看,連他都誤認為是舒暢複制了他地家族遺址。

這是從冰海大帆船上獲取的肯特親王的日志,那里頭記錄著“上帝武裝”的獲取經曆。

舒暢將黃金書與“肯特親王日志”平攤在桌面上,指著這兩本書向布萊特介紹:“這兩本書來自一個秘密組織,這本黃金書是一個叫托瑞多氏族的族譜,他用金箔記錄就是為了傳承。

這本書上記錄:在某年某月,他們聽說吉密魑氏族從某人手里獲取了一份極像是‘上帝武裝’的騎士大劍,這個人恰好從耶路撒冷返回;而後一本書,恰好是吉密魑氏族的親王日志,它記錄了騎士大劍的獲取經曆……

我現在想要確認的是。這柄劍如何到了你先祖手里,還有,記錄到此終止了,我很想知道這柄騎士大劍里頭隱藏著什麼秘密,如果它是真地,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人揭開它的秘密?”

布萊特沉默了片刻,他連續咽了幾口吐沫,才艱難的開口:“托瑞多氏族、吉密魑氏族……十三氏族,避世同盟。吸血鬼族,天啊,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圖拉坐在角落里,此刻他悠悠插話:“有些傳說是真的!

舒暢沒有回答對方的話,他把肯特親王日志與布萊特家族日志合起來,並排放在桌上,指著一模一樣幾乎相同的封皮,平靜的問:“聽說吉密魑氏族都擅于偽裝,他們都有千面人地綽號。最擅長的是偽裝成一個你極其熟悉的人,潛伏在你的身邊,你能解釋這一下這個麼——相同的封皮,巧合?”

布萊特盯著桌面上兩本並排放的書,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許久,他笑了,笑得很苦澀:“許久沒有聽說過吉密魑這個詞,你怎麼找見了肯特親王的日志?難道你發現了那艘船?”

這回輪到圖拉姆聽不懂了,他望了一眼舒暢。著急的問:“什麼意思?難道他也是個吉密魑族?”

“吉密魑族已經不存在了”,布萊特撫摸著那本肯特親王日志,臉上滿是懷念:“你手里有托瑞多族的黃金書,那麼可以肯定,你也是個托瑞多人?”

血族十三氏族有個規矩,本族用于傳承地黃金書因為隱藏有太多的秘密。決不允許異族的人觀看,更不要說保存,舒暢並不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他坦然的拿出來給布萊特看,但布萊特知道,所以他說的很肯定。

“好吧,我當初並沒有說出完全的情況……只是隱瞞了2%左

“‘上帝武裝’不是失落的”,舒暢肯定的說。

“確實如此。我先祖遇到了吉密魑氏族的人,被他們奪取了‘上帝武裝’後,先祖被迫加入了吉密魑氏族。然而。他因為懷念家鄉,並沒有追隨那個引導者而去,他會到了家鄉,並在那位騎士後裔的幫助下成了親。

不久,他接到了吉密魑氏族內地傳訊,據說‘上帝武裝’已經被確認,他們需要先祖前去協助開啟它。不過,先祖卻以戰火相隔道路不通為由,推遲了行程。直到他的兒子降生。

隨後先祖一去不返。若干年後,當戰火平息。交通恢複暢通,我家族中的人曾前往法國,尋找先祖的蹤跡,但整個吉密魑氏族仿佛突然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人世間再找不到半點消息。

隨後我們家族曾經過漫長的查詢,隱約得到了一些信息,據說吉密魑族由于擅于偽裝,被整個氏族同盟當作危險地搗蛋鬼,他們受到了血族集體排斥。就在我家祖前往氏族內聽命的時候,這伙人得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命——類似于放逐的任命,聯盟命令他們前往新大陸開辟新領地。

然而他們一去無蹤,我找遍了全世界,可以確認,他們至今仍未踏上陸地,他們消失在大海里。多少年過去,人們已經把這一氏族徹底遺忘,很少有人記得它的存在。

在我先祖追尋吉密魑族的過程中,曾遭遇數次暗殺、狙擊,這些現象表明:人們好像再不願意提起這個氏族,任何觸犯禁律的人都將遭遇暗殺。有鑒于此,我不得不單獨行動,並盡量不接觸氏族同盟的人……這就是所有的真相,從此,我再無隱瞞。”

舒暢伸出手去,把肯特親王的日志推向對方:“這麼說來,所有地一切都給親王賣了:吉密魑族接到一個任務,人們給他選擇了一條危險航行,那艘大帆船被永遠的凍結在北冰洋上,我上船去看了,船上八十七名船員,二十二名乘客——吉密魑族乘客,全部沉睡在那個冰峰之地。”

布萊特打斷舒暢的話著急的問:“他們還能救活嗎?”

舒暢搖了搖頭:“很抱歉,他們在反複凍結與融化之間,身體已經破碎,我不認為他們有複活的希望……你節哀。”

這次舒暢沒有說實話,他在船上發現船員有吉密魑族特性後,立刻揮舞拳頭,將那些“冰雕人”捶的粉碎,只剩下肯特親王帶回潛艇,送給芙籮婭研究。

“那麼,我們現在需要確認兩點:第一,你真是吉密魑族後裔?第二,‘上帝武裝’需要怎麼開啟?”

布萊特伸手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金屬鏈,鏈墜很奇特,像是一個長尾蜻蜓,但蜻蜓的幾節尾巴似乎都可以搬動,翅膀也可以折疊。

“第一:我擁有一半的吉密魑血統——來自我父親;另一半普通人血統——來自我母親,我是位阿魯卡多(半吸血鬼)。

第二:那個劍柄是個密碼鎖,它需要鑰匙可以解開,我有鑰匙,這是我先祖傳下來的,他害怕自己遇到危險,臨去赴約時特意把鑰匙留在家里,他做對了。

至于我先組為什麼沒有打開密碼鎖,那是因為他不知道密碼,密碼在另一個人那里掌握,傳說中,如果不按密碼正確開啟密碼鎖,會毀滅整個世界……我記得剛才有人說某些傳說是真地?”

“誰擁有密碼?”舒暢與圖拉姆異口同聲的問。

“這正是我想知道地”,布萊特回答的很平靜。

舒暢與圖拉姆對視一眼,突然異口同聲的說:“千年老妖!?”

事情又回到了起點。那位“千年老妖”當初參與了制造強力戰士,他一定接觸過這個東西,因為他們都出自同一個地方——聖殿。

“他應該是普通人”,布萊特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千年老妖”是誰,但既然談到“妖”字,他隱隱覺得這個字眼很可能是指十三氏族成員,便趕快解釋:“傳說中,當那群聖殿騎士被沙拉丁包圍的時候,他們自知即將迎來光榮的戰死。沙拉丁不找到他們每個人的尸體絕不會罷休,于是他們把秘密告訴了兩個普通人,兩名普通馬夫,一個是我先祖,另一個是看門人的後代。

當末日降臨的時候,他們被那名騎士埋在沙里躲過了大屠殺,但隨後,他們又遭遇了一群馬木留克騎兵,我先祖逃了出去,那個人卻成了俘虜……據說他沒有死,只是被當作奴隸被販賣出去,下落不明。

後來……後來我們經過幾代人的追尋,確定那個人也有後代繁衍下來,我們最終把范圍縮小到三個人身上,但我們無法確認那句開啟密碼鎖的口訣是否流傳下來。”

舒暢很詫異:“你已經確定了三個目標,但從來沒有接觸過嗎?你們連問一聲都沒有問過?”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47
第一三八章 沒有說實話
舒暢才一問完這句話立刻知道自己錯了。

第一,布萊特家族只是想獨占那筆寶劍,他們開啟寶劍的欲望並不強烈,而在沒有找回寶劍之前,多一個人知道寶劍的秘密,就多了一個搶奪的人……

或許,布萊特依舊沒有說實話,他們也許已經確認了目標人物,只是寶劍沒有到手,開啟密碼用不上,所以才不去接近那名看門人後裔。

但……吉密魑族以擅于偽裝聞名,舒暢幾次與布萊特接觸,都分辨不出來他們所說的,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所以也無從推測事件的真假。

既然無法判斷,索性先取得一個保證。

舒暢輕輕捏起那只蜻蜓項鏈墜,那只蜻蜓身上刻滿符咒似的文字,這就是所謂的蘇米爾文字。

“書歸你,蜻蜓歸我,找到寶劍我會通知你”,舒暢不錯眼珠的研究著蜻蜓身上的文字,頭也不抬地說。

布萊特似乎對密碼鎖的功效充滿了信心,他完全不在乎鑰匙被取走,還有心情提醒對方:“據說,那個寶劍蘊含極大的能量,強行開啟會引發大災難……”

前方就是西雅圖了,舒暢敲了敲車棚,示意司機停車。布萊特打開車門跳下車去,消失在路邊的車流中。

“他沒有說實話”,圖拉姆插嘴說:“我剛才一直在觀察他說話的表情。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老往左上方瞟,很難相信他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舒暢搖了搖頭:“你不能用常情去推測一位阿魯卡多,尤其是這位阿魯卡多還出生于一個善于偽裝的氏族……你相信他沒有受過家庭訓練?”

依據解剖學原理,人地大腦右半區域主管創作,而左半部區域主管恐懼。所以。假如一個人說話的時候,瞳孔不自覺的向右上方轉動,這說明他說話的時候正在創作,也就是正在撒謊。

反之,如果他說話的時候瞳孔向左下方轉動,那麼有75%的概率是他在背誦早准備好的謊言,背誦過程中,因為恐懼,他的瞳孔不自覺的瞥向左下方。

當一個人說中話地時候。他的瞳孔應該是正在眼孔正中,而且大小沒有變化。這些身體特征都是依據人的生理特征做出的本能反應,測謊器的原理就是根據人體的生理特征,判斷對方回答問題時是否誠實。

然而,這些生理特征都是針對普通人所說的,一個合格的間諜早就經過了撒謊訓練——當然,他們也不能完全掩飾這些生理特征,所以在訓練他們的時候要求他們實施自我催眠,首先使自己相信他所說地都是真的。

布萊特或許沒有受過間諜訓練。舒暢問他話的時候幾次刺激他,希望能讓對方在情緒激動下暴露一些訓練內容。比如:間諜在謊言被發現的時候,常會馬上編一個一眼能猜穿的新謊言,讓後者的生理反應緊挨著前一個謊言,使人誤以為前一句話是真的,而後一句話是“創作”。

整個問答過程中,布萊特沒有顯示出那些間諜技巧,但舒暢依然不敢相信對方的話,即便是圖拉姆看出他有些情節屬于“創作”,但誰能知道他是不是正想讓你如此認為。

“他的先祖曾經追隨肯特親王而去。我不相信他一句話沒有傳回家,我記得你說過,他的發家史是個獨立奮斗地曆史,他們家族經過幾代人的積累,才慢慢有了現在的資本。一個阿魯卡多,一個吉密魑族的阿魯卡多。至于嗎”,圖拉姆不屑地說。

如果布萊特的先祖曾經與家里聯系過……布萊特本人的話里透露過這個意思,他地先祖似乎將孩子撫養成人,並且轉告了他很多秘密。那位孩子守住秘密,並將這秘密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僅僅這份隱忍就令人咂舌,那麼這個神秘家族還隱藏著什麼東西,他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隱瞞。

卡車駛過西雅圖,沒有停留,繼續呼嘯的向美國內陸駛去。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是因為這是美加之間交通量最大的公路。通過陸路前往阿拉斯加的美國人,都是沿著這條公路橫穿整個加拿大國境。當他們返回時,那滾滾的車流便是舒暢他們最好的掩飾。

唐甯爵士派來的人在芝加哥郊外等候著舒暢,這是一個穿著很隨意的人,身上帶著濃厚的嬉皮士味道,鮮豔的沙灘短褲,招搖地太陽鏡,一件綢衫還沒扣上扣子,露出毛茸茸的胸部。開著一輛極其凶悍的防彈悍馬。他懶洋洋的靠在車上,對著後視鏡起勁的整理著自己的胡子。

那捋胡子梳理成典型的墨西哥式樣。八字向上翹卷,顯得洋洋得意。舒暢與他握過手,簡單的寒暄之後,他請舒暢坐上

車,啟動了坦克底盤地防彈悍馬,一路轟鳴的駛進芝

這人似乎也是個追求享受地人,車後座上還有一個大酒櫃,里面擺滿了市面罕見的珍寶級白葡萄酒,對舒暢的揮霍,他一點沒有肉痛的感覺,反而豪爽的與舒暢聊起這些酒的年代,以及品嘗的方法。

進入芝加哥市區,舒暢才發現對方這身打扮的來源,滿芝加哥晃蕩的都是穿著沙灘短褲的閑人,他們叼著煙卷懶洋洋的坐在街頭咖啡館,飲用著午後的一杯冰啤酒。此人這副打扮恰能最好的融入街頭,成為一名普通的芸芸大眾。

車隊拐進一片廠房區,這是一片廢棄的廠房,陳舊的大樓,肮髒的玻璃,空無一人的車間,偶爾幾只城市烏鴉掠過陰霾的天空,倒是適合拍恐怖片。

舒暢沒有下車,他打開車門,端著酒杯就坐在車上打量著這片廠區,破敗的廠房與車內的豪華布置構成鮮明對比,舒暢酌了一口酒,好像有什麼:“唐甯爵士藏在這……這里倒真是具備逃亡氣氛。”

悍馬車里依舊放著強勁的音響。重金屬音樂的聲音驚的城市烏鴉不敢降落,它們快速地飛過悍馬車,報複性的投擲了一串鳥糞。

“這里,唐甯爵士剛剛收購了這里,他打算把這廠房平整一下,招一群人讓工廠開動起來。”

看來,唐甯這個人是打算長久的在此地潛伏下來,連掩護的職業都找到了,可這里適合干什麼。看模樣這里以前是個機械工廠,生產重型設備,所以廠房才建得如此巨大,但美國人工費高昂,現在這些制造行業多數都把廠房搬到了中國或者越南。重開機械執照,即便是掩飾,也至少需要盈利吧。

舒暢望了望四周,把身子縮回了汽車里:“快帶我們離開這里,我對這個肮髒的廠區不感興趣。”

那人點點頭。贊同的說:“我對它也不感興趣……可你必須感興趣……因為你是這個廠的經理,你抵達美國就是為了辦廠,這是爵士吩咐的。”

看來,唐甯為了讓舒暢能夠更好的融入周圍社會,也算是煞費苦心,他給舒暢安排了一個身份,讓他可以借工作為名四處活動。

按唐甯安排地身份,舒暢一來到美國,首先視察廠區,正適合他的身份……然後。一串長長的車隊疏散了視察帶來的人員。

第二天,工廠總裁接見經理——舒暢在芝加哥一處別墅區里見到了唐甯。沒有外人在場,唐甯拋去了無謂的掩飾,先熱烈的擁抱著後者,而後焦急的問:“伯爵來了嗎?他還好嗎?”

唐甯表現的與在悉尼時完全不一樣,他身上失去了悉尼時的那種從容。那種掌控一切地氣質,顯得惶惶不安,街道上任何一點小動作都會引起他的注意,看得出來,他聽到響動,還在竭力壓制自己前去窺視的沖動。

“很不好”,舒暢搖搖頭:“他還在養傷。”

“需要我幫什麼忙,盡管說”,唐甯慷慨的說。

“外面情況怎麼樣……我的人跟你聯系了?”

“所有的人都在逃亡,最近一段時間里發生了太多的災難。請原諒,我沒有選擇洛杉磯,因為那個地方太顯眼,而這座城市,那個倒黴鬼的城市親王,前段時間恰好被處理了,這里正處于真空狀態。

呀,我的安排怎麼樣,我沒有驚動其他人。打算在這個城市向普通人一樣隱藏下來,所以我才做了那些安排。但願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你地那位費力克斯前不久剛跟我通過話,他正在往這里趕路……聽說你弄到了一艘潛艇,有幾個人住到你的潛艇上面,那里安全嗎?”

唐甯的話很瑣碎,舒暢回憶起他在悉尼的情景,那時他說話條理清楚,邏輯嚴密,而現在他好像已經失去了正常心智,思維跳躍的太快,似乎注意力不能集中。

這讓舒暢有點好笑,一個渡過了漫長了生命的老人,竟然如此恐懼死亡,多少讓舒暢有點意外,因為就舒暢本身來說,他早已厭倦了這種孤獨地流浪,如果死亡能夠解脫,他甯願死亡早點來臨。

唐甯的別墅里頭沒有見到他在悉尼時的那群仆人,似乎這老頭是孤身一人出逃。現在,房間里來來往往,端茶送水的都是老頭在當地雇傭仆人。兩人的談話時斷時續,當仆人們進來的時候,老頭就隨口找出其他的話題來掩飾,似乎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特殊。

那位開悍馬的嬉皮士並沒有注意這里的談話,他端著一杯酒,躲在遠遠地角落正在挑逗一名婦女,看打扮,那女人是唐甯所雇的一名傭人。

眼前的情景讓舒暢有點同情這神經質的老頭,

不帶一個從人的行為也令舒暢多少有點警覺:“你那呢,難道他們都叛變了嗎?”

舒暢平靜的話似乎也老頭增加點信心,他鎮定下來,不再被外面的聲音所驚擾,歎了口氣回答:“秩序是如何讓打破的——除掉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塔基部分為了爭奪上位地機會,自然會踴躍表現,于是整個世界動蕩起來了。

最近已經有太多的事故,太多地災難。原先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現在都跳了出來,這真是一個群魔亂舞地時代。”

唐甯爵士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他所了解的情況。據說,那位“千年老妖”的慷慨只針對小人物,越是親王級的人,反而越容易觸怒他,並被他以各種借口扼殺,這種現象一而再再而三,于是,當召喚來臨的時候,親王不想前去晉見。下面的人反而竭力慫恿,而他們的願望經常會得到滿足。于是,世界變了。

唐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勢頭不對,立刻拋棄了他原先的人脈,孤身出逃。他來到美國,也沒有按照客尊協議去拜訪當地主人,甚至不願與他們發生接觸,只想以普通人地身份躲藏幾年。等到事情平息再出來……如果事情還有平息的那麼一天。

對于舒暢的手下齊全,唐甯談起來,說不出的羨慕。不過,舒暢與他情況不同,因為他一直游離在外,屬于未登記在冊的人員,所以反而避過了一劫,保存了健全的人手。

“別太活躍,低調,一定要低調。要像個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我們有漫長的時間需要打發,不要顯得太性急”,唐甯語重心長的告誡。

舒暢用下巴點了點在屋角一心泡妞的那位“嬉皮士”,問:“安全嗎?”

唐甯聳了聳肩膀:“生意上地往來,他祖父年輕時與我有過生意交往,他父親十多年前來到美國。許多年不聯系,他還記得我,但我相信,沒人記得他。”

看來,布置“迷蹤腳印”是每個“妖魔”的本能,這群行走于黑暗之中的人,總會不自覺的替自己經營一個不為人知的“狐狸窩”,以備萬一。從這個“嬉皮士”的消費能力來看,要說他完全靠自身能力發展,那他憑什麼肯拼死力援助唐甯呢。

舒暢把注意力轉回到眼前。他與唐甯討論起昨天見到過的那個廠房:“你的錢夠嗎,那個廠房打算投資多少,准備開個什麼廠?”

既然唐甯出逃時很匆忙,想必他把絕大部分財產都扔下來以供別人搶奪,只有這樣,別人才會不著急找他。舒暢現在財大氣粗,他也知道身為“妖魔”,隱藏身份是個最奢侈的消費,他現在有資本回報爵士在悉尼時的好意。所以顯得很慷慨。

伯爵笑了,他寬厚地拍拍舒暢的肩膀。顯得很開心:“看來,認識你是我最大的收獲……別擔心錢,一個百年老賊,積累下的資本超乎你想象……我現在扮演那小子的叔父,忘了告訴你,那小子的祖父在我地資助下成了必拓必利的股東。”

有必拓必利的股東那還愁啥。

必拓必利是誰,這個澳大利亞公司擁有兩大定價權,全世界煤炭與鋼鐵什麼價格,它說的算。它想漲價的時候,全世界的鋼鐵煤炭必須漲價,因為它控制著地球上煤炭鋼鐵儲量的一半——通過股權控制。

曾經有人形容說:一個必拓必利總裁等于一個孟買、兩個菲律賓。這是因為孟買擁有兩項國際市場定價權——黃金與棉花,菲律賓擁有一項國際市場定價權——大米。前者,地界內還居住著國際十大財團之一塔塔集團。後者……則是最近國際物價上漲的根源。

有這樣一位大金主那還愁啥——燒錢誰還不會。所以舒暢不再關心那間破工廠生產什麼,他轉移話題:“我的人手將陸續抵達……你認為他們保險嗎?需要怎麼安排?”

“前一個問題,答案在你那里;後一個問題……我認為他們最好散布在你周圍,我打算建立一個預警圈,讓他們作為誘餌存在,萬一有人觸動……”

唐甯的話嘎然而止,他似乎自覺說露了嘴,舒暢寬容地一笑,並沒有和他計較。

這個老狐狸是想把舒暢也當作誘餌擺放在明處,如果有人吞下舒暢這個餌,他就會驚動,然後逃之夭夭。

明面上,舒暢將作為工廠經理,替投資人——唐甯經營他那份產業,這樣,老狐狸完全可以躲入幕後,冷眼觀察周圍的風吹草動……

不過,舒暢勢必要公開活動,因為他還有自己的目的。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48
第一三九章 拿錢不辦事
“來,向我展示你一個另外的城市,抬起頭來,為新生活縱情歌唱吧!”——當年,詩人卡爾.桑德伯格曾站在芝加哥文化中心和世紀廣場,大聲向世人宣布。現在,舒暢正站在這座“世界第一廣場”——芝加哥世紀廣場上。

芝加哥綽號“巨肩之城”,意思是它什麼也能擔得起。

芝加哥人都以很極端的方式做許多事情。例如,興建摩天大樓的熱潮是從芝加哥興起的。當今全世界5最高的摩天大樓有3座在芝加哥,市中心的西爾斯大廈是美國第一高樓,有110,443。96年馬來西亞吉隆坡的石油大廈雙子樓建成之前,西爾斯大廈保持了20年的世界第一。

此外,芝加哥也是美國中部的教育中心,尤其是芝加哥大學,更有“諾貝爾獎孵化器”的美譽,有三十多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出自這所大學,許多人至今還在學校里任教。

就拿眼前的世界第一廣場來說,芝加哥人在這上面也顯示了自己的“巨肩”,它不僅面積達到十公頃,而且前後花了九年時間建造,耗資達數億美元。廣場中心的噴泉也被稱為世界第一噴泉,水塔部分有兩座玻璃尖塔組成,先進的視頻信號將玻璃塔幻化成一個活動的風景。

噴泉名叫“皇冠噴泉”,視頻影像出現在玻璃塔上,這些影像是一系列自然照片和人的臉部照片,水從他們的嘴中噴出,而這些臉來自芝加哥普通市民。整個噴泉造型寓意是“皇冠屬于市民”。

舒暢站在噴泉邊,出神的凝視著嘩嘩的流水,身邊是人來人往的忙碌市民。

這是個人口一千二百萬地大城市。其中有三百萬人住在市內,九百萬人住在郊區,每當正午時分,上班的人流洶湧而至,仿佛間倒有點像身處北京城的擁擠感覺。

博卡站在他身後,他沒有注意噴泉,反而不停的打量周圍的高樓,對于有著攀爬特長的他來說,這里每座大樓都像一座未開發的寶藏。等待他開啟。

圖拉姆不在舒暢身邊。聽了唐甯的話,舒暢有意識的將那些手下布置在周圍,費力克斯成了芝加哥經融中心地一名高級經理,圖拉姆則在他們住所周圍開了一間超市,整天躲在商店里打游戲。

哈根與格倫出面,承包了街區附近的自然景所。剩下的那些普通人,如馬立克主管看家,重歸故土的琳達在社區當上了一名健身教練。剩下的博卡因為跟舒暢的過去毫無聯系,被他帶在身邊當跟班。

舒暢並不是無意義的站在這個廣場。他在中午時分來到這個廣場,是打算通過來來往往的市民觀察城市人口的組成。

唐甯說這座城市容易隱藏,看來他說地對,芝加哥完全是個移民城市,這里市民大多數來自愛爾蘭、西班牙等非英語國家,還有來自波蘭、德國,愛爾蘭和意大利。

黑人數量在這里占據明顯優勢,此外,亞洲面孔在這里也很常見。舒暢站了這麼一會,甚至聽到了好幾個過往的人在用中文交談。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舒暢與博卡顯得那麼不起眼,對于這種狀況兩人都很滿意,博卡甚至掏出望遠鏡肆無忌憚的掃瞄著附近的樓群。他臉上的表情帶著明顯的打劫欲望,就差在身上貼上標簽,上書“黑幫分子”。

不過黑幫也是芝加哥特產,黑手黨就是從這里向全美蔓延的。所以即使你拿一挺沖鋒槍站在芝加哥街頭也沒有人大驚小怪。

站著這半天,人流沒有減少的趨勢,只是他們的形態發生了點細微變化,剛才過去地人,大多數手里都拿著快餐,現在他們手上的快餐已經消失了,人們走路更多了些悠閑。

舒暢看了看表,上班時間到了,他拍了拍博卡的肩膀,招手示意對方跟上。

新辦公室設在西爾斯大廈。這座110的高樓可以容納數萬名員工上下班,每天來往于這個大廈的人不下十萬,比一座大型火車站還要繁忙。順著滾滾的人流,舒暢與博卡來到了39層、先租地辦公室,那里幾名新雇的文員還在忙著安裝電腦,四處在奔波。

這個樓層不上不下,恰好符合舒暢的要求。他離電梯口的距離也不遠不近。出了電梯,要經過其他幾家小公司的門面,剛好有足夠的時間用來緩沖。

博卡已經與那些雇來的小妹妹們聊了起來。他充分展現了一個拉丁人的熱情,一個人同時對三名女孩展開熱烈追求。房間里一會是西班牙語,一會是意大利語,一會則是愛爾蘭語。

舒暢顯得心不在焉,他站在窗口,眺望下面如綠豆大小的人影,像火柴盒大小的汽車,似乎有點神不守舍。

背後,幾名辦公室女孩低聲向博卡打聽:“這老板很嚴厲,是嗎?”

博卡掃了一眼舒暢地背影,壓低了嗓門與那些女孩竊竊私語,估計他是借舒暢對那些女孩進行恐嚇,借此要求那些女孩好好巴結他。

一份可有可無的產業,一個掩飾身份的行道,舒暢對此沒有太多的期待,所以他也沒有在意後面的人談什麼,只顧屏住呼吸,全神分析著大樓內動靜。

據說,這座大廈有一千多家公司,有的公司只在這里租一間辦公室,另外在郊區置辦廠房,類似舒暢現在所做的。

在郊區設廠,是因為郊區地價便宜,而在這座大廈里設立總部,圖的是這里信息通暢,便于開展銷售。

不僅舒暢這樣的小公司采取這種方式操作,在芝加哥類似像摩托摩拉這樣地大公司也是采取這樣的手段組建公司架構。舒暢現在與他們地唯一區別是,郊區那個工廠他根本沒有動工的打算。

設在套間內地總裁辦公室收拾好了,大廈的服務人員過來跟舒暢打了個招呼,後者陰著臉一言不發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並不大,原本它是為唐甯布置的。但考慮到唐甯從沒打算來大廈上班,所以便被當作舒暢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布置的很簡樸,與其說它像辦公室,不如說它更像舒暢的吸煙室,房間里倒處擺滿煙灰缸,除此之外,檔案櫃里連個做樣子的文件放。

桌上地電腦打開著,舒暢卻沒有動電腦的興趣,他從檔案櫃里摸出一個雪茄寶石盒。徑自點燃了雪茄。

博卡似乎與那些女文員們聊完了,他推開房門鑽了進來,打量著空空如也的辦公室,微微撇了撇嘴:“你雇她們來發呆嗎?總得給她們找點事情干吧?”

舒暢叼著煙,微笑的看著博卡,慫恿說:“你來安排……譬如讓她們查一查這幾天的天氣情況,什麼事都行,別讓她們閑著。”

這有點難為博卡,他現在連自己在公司的定位都難以找准。說他是財務經理吧,可他沒有一個會計師資格證,說他是司機吧,他還沒有駕照……說他是保鏢,就他那小身杆,舒暢一個尾指都能搓倒。

整整一房子,都是些拿錢不辦事的。

“你那位經理……叫費力克斯是吧,他在哪,我問問他有什麼主意”,博卡無奈的說。

舒暢彈了個響指:“在電梯口那間辦公室——我說。把你的精神提起來,這幾天我們地主要精力是觀察,觀察整個大廈,觀察整個城市,也觀察外面的那些人。”

博卡點了點頭,他毫無形象的躺在辦公室內唯一的沙發上。懶洋洋的問:“你認為要找的那個人在這座大廈里?待在這里就能找見他?”

舒暢吐了一口煙霧,將臉隱藏在濃濃的煙霧後面,他沒有回答。

融入一個城市需要多長時間,最快需要三個月,慢則十數個月。

舒暢現在所要追尋的人都是些驚弓之鳥,他們也在竭力隱藏自己,也許,馬路上迎面走過來的就是他要尋找的人,如何不驚動對方地接近,使他在不設防心態下泄露自己的秘密。這就是舒暢所需要做的。

有一個詞就是起源于芝加哥,一位詩人將高樓林立的芝加哥形容為“混泥土森林”,現在舒暢正出身在這樣一座森林中,馬上,即將展開的是一場特殊的狩獵,舒暢在搜尋獵物,也許,冥冥之中,別人也在把他當獵物。在追查在尋找。

這是一場追捕與躲藏地游戲,但願笑到最後的是舒暢本人。

舒暢工作的頭一天在無所事事中過去。博卡這小子居然當晚就約上了隔壁的小妹,他要走了舒暢的汽車,興致勃勃的帶著那位小姑娘前往酒吧尋醉。

這倒讓舒暢為之愕然半天,他倒不是奇怪博卡的手腳過快,而是奇怪,明明看見他跟辦公室的小妹聊的熱火朝天,怎麼下班後與隔壁公司的文員勾肩搭背走了,而他辦公室那些女孩子們竟然還笑嘻嘻地恭賀他。

帶著一大群人潛伏到美國的舒暢,上班第一天卻要獨自過一個孤獨的夜晚,站在西爾斯大廈的門口,舒暢左思右想想不出可去的地方,他不知不覺溜到了唐甯的家里。

“你不該到我這來”,唐甯責怪的抱怨。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有個人能來陪伴著他這個孤獨的老頭,看得出唐甯心里還挺開心的。

“我地跟班居然拐了鄰居公司的小妹妹跑了,你說我該去哪里,回房間看電視,還是到夜總會尋找野食”,舒暢接過唐甯遞上來地煙,有口無心的抱怨。

“我很奇怪,剛開始博卡泡的是我們辦公室的女文員,怎麼他跟隔壁的那個小女孩喝酒去了”,舒暢沒話找話的問。他也就那麼一說,壓根沒想到尋找答案。

“你辦公室的那些女孩根本不會跟他去喝酒”,唐甯也隨口回答。這兩個人都不知道如何打發無聊的夜晚,所以就拿無聊的話題開展。

“你不能理解,那是因為你所接受的是日本式企業文化教育,她們要求員工相互之間保持一種親密關系,而這是美國,在美國同一間公司的員工談戀愛,其中一人就得辭職,這是法律。因為根據風險投資學來說,夫妻兩個在同一間公司上班,失業的風險就會增大。工會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法律也不允許。

此外,夫妻兩個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也不好進行管理,因為一個人犯錯誤,處罰其中一個人,則夫妻另一方的積極性會同時受傷,反之亦然。無論處罰與獎勵,對在同一家上班的夫婦兩人來說,都不公正,對公司的其他員工來說,也是不公正的,所以,老板也不會允許員工談情說愛。

明白了吧,公司那些女人竟可以在辦公司跟人打情罵俏,但她們絕不會與他們去尋歡作樂。”唐甯披著睡袍,嘮嘮叨叨的解釋,這個人還沒有學會享受孤獨,失去了手下的他現在像一個捋去衣服的嬰兒一樣脆弱,逮住話題就嘮叨個不停。

舒暢連忙把話轉入正題:“我的人已經散開了,你有什麼需要關照的嗎?”

談到正題,唐甯好像也恢複了分度,他很有派頭的斜靠在沙發上,條理清楚的詢問:“伯爵的傷勢如何,他安頓好了嗎?你出來的時候誰在保護他呢?”

舒暢很為唐甯恢複理智而欣慰,這才是他見過的那個掌控悉尼地下世界的唐甯:“我的人都在保護他……請相信,我與他之間還有一些特殊的聯系,當危險臨近時,我會提前知道的。”

“要小心,現在長老堂的執法隊可全歸那個人掌握了”,唐甯善意的提醒,他馬上又焦急的問:“告訴我你知道的情況,伯爵是怎麼跟安塔盧維亞撞上的,他又是怎麼逃脫的,我需要知道詳細情況,你還有告訴我,伯爵能恢複嗎?恢複之後,他再遇上安塔盧維亞那個千年老妖有幾層平手把握?”

說完他打量著舒暢,嘖嘖的驚歎的說:“你的肩部很寬,在悉尼時我還能看清你的實力,但現在我估計你已經超越了我,那麼……”頓了頓,唐甯一口氣接著說:“如果加上你,有沒有可能戰勝安塔盧維亞?”

舒暢深吸了一口氣,避而不談唐甯早先提的問題,很有技巧的回答:“伯爵臨沉眠前讓我尋找一件東西,這件東西能讓他恢複力量……”

看到自己說的話已經引起唐甯足夠的興趣,舒暢輕聲吐出那幾個詞:“‘上帝武裝’——它就在大湖地區,你有辦法嗎?”
H哥 發表於 2016-7-17 09:49
第一四零章 金錢成了人與神之間唯一的門檻
“‘上帝武裝’,這個詞我聽說過,有很多傳說把伴隨著這個名字”,唐甯帶著回憶的神情若有所思的說:“你確定它在這個地方嗎?傳說它是由吉密魑族帶走的,可那位帶走的人從來沒有踏上美洲大陸。

許多人因此認為,那東西還在舊大陸,數百年來,我們倒是在歐洲發現了無數贗品……嗯,我記得你是個贗品大師,你不會又想著賣假貨吧。”

唐甯可能誤以為舒暢是打算騙某個傻瓜傾盡家產,買一把他親手制作的偽上帝武裝,為了讓那傻瓜深信不疑,他打算現在開始造勢,做輿論准備。當他說完這番話時,看到舒暢的表情完全不是那回事,這才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你怎麼會想到這件東西……真的嗎?關于它的傳說有很多,可我不認為它有多少真實性。倒是那位安踏羅維亞是真實的存在,力量的起源應該與它有關,而不是什麼‘上帝武裝’”,頓了頓,唐甯不敢確認的說:“這事是伯爵告訴你的,那麼它也許是真的,但有一個問題,伯爵為什麼沒有尋找它?”

誰說伯爵沒有尋找過它,初次見到伯爵時,哈根就曾經介紹的說,伯爵來孟買之前一直居住在美國,而芝加哥大火中就有伯爵的行蹤。這個老狐狸在美洲生活了數十年,其目的難道不是在尋找什麼?

不過,解釋伯爵的行蹤過于複雜,舒暢也沒心思說給唐甯這樣一個外人聽,他重新把話題轉到了主題上:“你比我先到這個地方,總該有些熟人吧。我需要你的幫助,尤其是你的記憶。

我需要知道新大陸開發時期,尤其是美洲大陸早期的那些英國貴族地存在。就我了解,當初那位吉密魑氏族首腦,打算前來美洲定居。據說他把整個家都搬了過來,由于行李太多,所以先期運送了一批貨,那柄‘上帝武裝’也在其中。

按我的理解,那些先期運送貨物的船長。應該與肯特親王保持單線聯系,但隨著親王的遇難,這些船只再沒了音信。我需要找到他們,讓他們交還那些物品……我認為,按肯特親王的性格,他當年委托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你也是個城市親王,一定與美洲這邊有聯系,我想知道,這里生活的那些古老家族。有誰是從肯特親王的年代遷移過來的?”

唐甯搖著頭,嘲諷地歎著氣:“沒有用的,如果這事是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能夠保持當初的忠誠,並將這份忠誠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找到他們,你又能怎樣?讓他們交出他們發家的資本,你真敢想象!”

“我隨身攜帶了一些親王的信物”,舒暢沒理唐甯的嘲諷,平靜的回答:“憑借這些信物我可以控制他們。即使他們偽裝成普通人,並且把吉密魑族血脈竭力隱藏下去,一代代地稀釋也沒用……”

唐甯明白了,他望向舒暢的目光多了點恭敬。

每個氏族都有一套控制手下的手段,據說這種手段即使到了普通人手里也依然有效,他們可以憑借一件信物隨意命令那群位高權重的人。如果對方置之不理,則信物持有人便會引發潛藏在對方身體中的惡疾,以示懲戒。

舒暢雖然不是個吉密魑族人,但他握有親王的信物,那麼一旦舒暢找出這群潛藏的人,他就等于掌握了整支吉密魑族的力量。有了這群深深紮根于這片土地的人的幫助,那麼深深地隱藏在人群當中,以至于那位號稱“最接近神的存在”的千年老妖,除非殺光這里的所有人,否則。根本別想找出他們來。

一想到這,唐甯平添了些無數動力:“你確信他們藏在大湖地區?啊,他們也該藏在這片地區……不好找啊。”

大湖地區是美國最繁榮的地帶,美國有半數人口居住于這片地區,這就叫中心城市的希臘現象。

繁榮地區彙集全國一半以上地人口,這種現象並不特殊。韓國首都附近凝聚了全國80%以上的人口,只剩下兩層不到的人居住于全國各地,這才叫恐怖。這種超密度的人口凝聚現象,使得韓國的經濟發展都舉步維艱。以至于他們不得不考慮遷都問題。

美國有兩億多人口,其中一半居住于大湖地區。剩下的一億人則散布于廣袤的國土上。而且美國人口流動平凡,號稱是“車輪上的國家”,在這樣的國度里尋找一個企圖隱姓埋名的人,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

舒暢慢慢地向唐甯介紹了自己知道的情況,按他的估計,當初這些精擅偽裝的人成了十三氏族的心腹大患,因為誰也不願意周圍出現一個熟人確實別人偽裝的,所以那群人設置了一個圈套,把吉密魑族支向美洲,讓他們遠離舊大陸,以圖身邊安靜。

然而,最終那群長老們沒有放過吉密魑人,追隨肯特親王的人全部按照長老們的期望,在大海中遇難。那些先期抵達的吉密魑人勢單力孤下,也一定遭受了種種追殺。為了能夠活下來,吉密魑人動用了他們地種族特長——偽裝。

他們偽裝成普通人,隱藏了自己的特殊能力,並竭力在這片新大陸里繁衍傳承,他們偽裝地是如此成功,以至于伯爵在這里生活了數十年,都沒找出他們的足跡。但他們依然有跡可循。這群人必定是美洲大陸最早的移民之一,他們比普通人更耐受惡劣環境,經過這麼多年的埋頭發展,這些人一定已經取得了事業成功。所以,在成功人士里面尋找他們,一定不出意外。

“這不好”,唐甯搖頭拒絕:“我無法跟過去的人聯系,如果要接近那群人,勢必要動用過去的關系,我只要跟他們一接頭,整個世界都知道我的存在了……我幫不了你。”

“名單?”舒暢提醒說:“我需要你的支持。你的記憶,給我提供一份可能地人群,然後我去接近他們……我最近正在研究肯特親王的信物,我相信等我有了突破,吉密魑人的氣息將無法隱藏。”

“我不知道是否能對你有所幫助”,唐甯艱難的說:“你知道,我現在無法與外界聯系,而我過去,只對那些聯盟內部的人有興趣。這些人絕不可能是吉密魑人,一個吉密魑人是無法通過‘初擁’鑒別的。”

舒暢突然湧起一股怒氣,這個被嚇破膽的唐甯現在跟廢物有什麼區別,他不敢與人交往,不敢會見好友,甚至連回憶都不敢,他是真打算來這里養老,准備老死在這片土地上。

老死與被殺死有什麼區別,左右都是一死。後者還有一線生機,唐甯卻連一搏的勇氣都沒有。

舒暢忍住氣看了看眼前這個頹廢的老人,失望地搖了搖頭:“好吧,你能回憶多少就回憶多少,或者,你把過去的那些親王名單交給我,我試著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他們……”

第二天,當舒暢重新與博爾斯大廈前碰面時,已經是中午。博卡臉上依然帶憊,為了掩飾自己的遲到。他一見舒暢便嘮叨:“我跟費力克斯先生談過了,他說自己搭建一個廠子,擠入一個完全成熟的市場,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與其那樣,不如出資收購一個現成的廠子。而後依靠他們現有的生產能力、銷售網絡,謀求進步地發展。”

舒暢眼前一亮。不錯,收購現有的廠子,通過重新拆分進入美國市場……或者干脆通過不停的並購,再進行分拆轉手倒賣,也是個掙錢的路子。這麼做需要的資金門檻較高,但舒暢不懂生產問題,卻唯獨不缺資金。

這樣做,舒暢就可以在當地紮下根來,並在不停的收購與並購中平凡接觸那些經理級的人物。並打入他們的***,實現自己的目的。

唐甯畢竟老派地人,他所設定的實業路子是依據傳統商人的思維,但卻不見得適合舒暢。現在是資本時代,因為有了資本,人類智慧的競爭又提升了一個檔次。簡單的商品買賣已經成了老黃曆,更多的人玩起了“錢生錢”地財智游戲。

“就這麼辦”,舒暢交代的說:“干脆把費力克斯招來,這家伙擅長金融運作。我們公司就轉向收購、並購,或者企業重組、資源整合、包裝上市……首先要賣的是那間廠房。我討厭那廠房里的烏鴉。”

舒暢還想說下去,一陣喧嘩打斷了他的話頭。幾輛電視采訪車呼嘯的停在西爾斯大廈前,扛著長杆攝影機的記者們紛擁而上,閃光燈閃成一片。

舒暢敏捷的遮住了自己的臉,他稍稍轉過身去,向博卡遞了個詢問的顏色,博卡疑惑地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情,而後他順著鏡頭方向看過去,卻發現這群記者的目標不是他們,而是這座西爾斯大廈。

記者的到來並沒有使西爾斯大廈川流不息的人群稍有停頓,這群人只是腳步略緩,邊走邊抬起頭來仰望大廈。博卡伸出食指,悄悄往樓頂上指了指,舒暢假意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隱蔽的走到一個角落,與博卡抬頭向鏡頭方向望去。

人聲鼎沸中是博卡顯示自己特長的時候了,他凝神從人群中捕捉著片言只語,邊看邊向舒暢轉述他們的話。

鏡頭所指的方向是一個人,這個人正趴在西爾斯大廈地外牆上,他不是為了自殺,而是正在徒手攀爬這座世界第四高樓。

“這是一次公關行動”,博卡低聲轉述著電視主持人的話:“正在攀爬西爾斯大廈地人曾經是位徒手攀援者,他在最近的一次車禍中失去了一只雙臂。現在,他有了一對碳合金雙臂,正打算向世人展示這對新臂膀的力量。”

碳合金——這個詞不久前還被人提到過,國際田聯前不久作出決定,禁止南非殘疾選手奧斯卡.皮斯特里斯參加奧運會與國際錦標賽。這位殘疾選手新植入一條碳合金假肢,但這家伙的這條新腿,比正常田徑飛人的雙腿還來的動力澎湃,以至于國際田聯無法面對這斯創造的新世界紀錄,干脆禁止他參賽。

博卡還在低聲複述:“奧斯卡.皮斯特里斯的碳合金腿讓假肢公司名聲大振,這次假肢公司打算向公眾展示他們的碳合金雙臂。運用碳合金雙臂的這位攀岩者將創造一個新的攀爬記錄,以向人們展示,人造技術甚至比人類原生肢體更厲害。”

隨著主持人的解說,西爾斯大廈的外牆上,那位曾經的斷臂人現在比蜘蛛人更像蜘蛛人,他攀爬這樣垂直的牆壁,中間沒有經過一次換氣,速度快的令人牙癢。博卡望著他的速度,在望望自己的雙臂,恨的直咬牙:“我現在只想把這雙手砍去,也換上一對碳合金胳膊。”

博卡的感慨似乎引起了共鳴,正在舒暢身後,幾個人正在用中國話發表感慨,其中一個人說:“這年頭,殘疾人有錢,居然能比正常人更靈巧……這是什麼世道。”

博卡也很贊同這句話,他低聲嘟囓:“比正常人更靈巧——不,他比妖魔更妖魔。科技再這樣發展下去,還有我們這群妖魔的活路嗎?”

“這世界變了”,舒暢呻吟的說:“我們已經站在神的門檻上,正掀開厚重的帷幕向里窺視,前進一步,人類自己便是神靈。”

舒暢身後那群人還在議論:“是呀,科技的進步實在令人驚歎,我聽說長壽藥物的人體實驗已進入最後階段,再過十年,有錢的垂危病人都能比正常人活蹦亂跳,這世道……”

用不了十年,長壽藥物以及基因校正療法是在十年前進入人體實驗階段的,按美國的法律,新藥上市前必須經過至少七年的人體實驗,以觀察療效與後遺症。也就是說,那些藥物的人體實驗以超過了美國法律規定的期限,他們現在隨時隨地可能會宣布上市。

人類唯一需要等待的是,新上市的藥品可能價格高昂,只有少數人享用得起,等它銷售一段時間後,價格會逐步降低,並開始能讓普通人享用的起。

在這里,金錢成了人與神之間唯一的門檻,有錢的人可以隨時邁過這條門檻,成為神的存在。

舒暢背後那些人還在發著關于金錢的感慨,博卡也心有戚戚焉:“瞧,只需要一個藥丸,或者一次手術”,他指了指正在向上攀爬,已接近樓頂的那位殘疾人,繼續說:“一個失去雙臂的殘疾人就會擁有連妖魔都恐懼的力量與敏捷,他是人嗎,他是神嗎,他是妖魔嗎,都不是,只是個有錢的普通人。”

人類制造出這樣的怪胎,是為了什麼?他們還有重複數千年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嗎?現在,更換了四肢的人能夠獲得超人的力量,下一步他們該更換什麼,更換心髒?這似乎已經沒有技術難題。

若干年後,會不會有這樣的人——他們除了大腦還是原裝配件,其余的全部采用人工技術,這樣的人,擁有連計算機都難以企及的計算能力,擁有神的力量、豹的速度、鷹的眼睛、岩石般的體魄……

我們確實站在新世紀的門檻上,這世界變了,它變的讓人們看不懂。

神的力量、豹的速度、鷹的眼睛、岩石般的體魄——這說的是多基因融合體。多基因融合體並不是罕見的現象,最近,科學家們研究了鴨嘴獸的基因,發現這種古老的四不像動物就是一個多基因融合體,它擁有鴨子與哺乳動物的基因片段……

鴨嘴獸的基因發現也引發了一份爭議,數億年前,這種古老動物是如何獲得多基因融合的能力?它是在進化過程中自己獲得的這種能力,還是從某個古老的實驗室里逃出來的實驗動物?這是個謎。“誰開啟了潘多拉魔盒?”博卡猶在喃喃自語。
H哥 發表於 2016-7-17 10:28
第一四一章 打開了一座寶庫

“我打開了密碼櫃”,電話里圖拉姆興奮的喊。

“什麼?”這句話沒頭沒腦,舒暢都聽懵了:“什麼密碼櫃,你到底在說什麼?”

“凱瑟琳父親的密碼櫃……記得他留下的那個呼叫器嗎?我們一直以為是銀行帳戶的密碼鎖,不,它是一個資料解碼器”,圖拉姆抑制不住狂喜,大喊大叫:“這幾天我閑得沒事追蹤了凱瑟琳父親的數字腳印,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芝加哥大學發現他父親的ID:個醫學論壇,凱瑟琳的父親常在這個論壇上跟人討論一些問題。

這里有一個資料庫,可以供會員存放一些手稿和資料,我剛才試著用那個密碼登陸資料庫……猜猜我發現了什麼,我發現凱瑟琳父親儲存的資料……那個家伙在高山學院里,還用匿名的方式登入這里的資料庫,甚至將部分高山學院的研究結果也偷偷存進了資料庫里。

絕對是偷存進去的,因為我發現他是采用匿名形式上網,從高山學院里連續轉換數個代理服務器,然後將一部分資料存進庫里。哈哈,他把那些資料用加密的方式存了進去,呼叫器就可啟動解碼軟件。沒有密碼鎖,得到的就是一團亂碼,甚至可能是病毒……”

圖拉姆的說話稍微停頓了一下,馬上接續說:“不好,記錄表明有三個人查看過這團亂碼,讓我看看這是哪三個人。”

這偏執狂,勁上來了便忘了正題,舒暢氣急,急忙提醒:“別急,別急著查那些人。趕快把資料下載下來,然後刪去資料,有時間再追查,然後刪去原始資料。”

舒暢這一提醒,圖拉姆這才醒悟過來。連聲答應。

現在舒暢他們不知道凱瑟琳父親的加密鎖是否是獨一無二,也許還有人擁有同樣的加密鎖,比如那三個查看過原始資料的人,他們也能讀懂這些資料。所以,現在最緊迫的問題是防止秘密擴散。而不是追查知情人。

“好的好地,10%,15%…”,圖拉姆低聲彙報著下載進度,停了片刻,他略帶驚奇的說:“哈,哈,我們撞車了,又一個人上來了。他正在觀察我……不好,他也開始下載了,混蛋,他下載到第三部分,一邊下載一邊刪除,我才下載到第一部分。fuck,他用的是內部網,網速比我快得多……”

舒暢沒用一秒鍾,立刻做了決定:“博卡,你上去。公司的事情由你和費力克斯負責,圖拉姆立刻通知格倫,我跟他在芝加哥大學碰面……”

“生物實驗室,B樓1104間,第三個網線插口”,圖拉姆准確的報出那個人的位置。

這是場爭分奪秒的搶奪。等舒暢帶著格倫沖進實驗室時,整個實驗室只有一個人,他抱著個筆記本電腦正在實驗室內團團亂轉,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快快快。”

關門聲驚動了他,他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格倫,又看了看穿著白大褂,駕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弱彬彬地舒暢,目光停留在舒暢的胸牌上。

“斯密森醫師……不,斯密森醫師我認識。你把他怎麼了,他的胸牌怎麼到了你這里?”

舒暢沒有說話,他悠悠閑閑的走到那人身邊,從對方手中抽出了筆記本電腦。此時,格倫已經走到窗前,他有條不紊的開始拉上百葉窗,遮住了實驗室的光線。

格倫的行動讓這個人意識到什麼,他沒有反抗,聽任舒暢抽走了手中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上還在顯示下載進度。現在下載的是第二十三項,那人一邊下載一邊進行刪除工作。從他地下載記錄看,他只選擇奇數下載,這使得圖拉姆下載的部分斷斷續續,信息不連貫。

舒暢輕輕的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辦公桌上。此時,格倫已經拉好了窗簾,他輕輕的走到門邊,拉開門向外探望了一下,一閃身順著門縫溜到走廊,開始用自己龐大的身體遮住了實驗室大門。

在格倫打開門時,那個人緊張的咽了幾口吐沫,妖魔人生似乎想高聲喊叫,舒暢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他沒有阻止動作,反而笑意盈盈的看著對方,似乎很期待他采取行動。

巨大的恐懼感終于讓那個年輕人沒有呼喊出來,他的嘴唇張合幾次,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等到格倫站到了門外,他才恢複了呼吸,急促地喘著氣。

“恭喜你,你做了正確的選擇,所以你還活著”,這時,筆記本已下載完他選定的內容,正在等待進一步指示。舒暢輕輕的合上了電腦,順手把它裝在自己懷里。

“你怎麼進來的?”這時,那個中年人才恢複了理智,他茫然無措的詢問著。

“這不是你該關心地問題”,舒暢的語調很平穩,他好心的提醒著:“我進來的方式不是問題,至少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會怎麼對付你?”

“斯諾凡醫生並沒有提起過你……我記得他說自己在奧地利”,這個人結結巴巴的回答:“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斯諾凡醫生和我討論過這些研究內容,他允許我下載。”

看來,凱瑟琳的父親並沒有告訴這個人實話。他來這個論壇上,就像進入智庫尋找智力幫助一樣,找人解答他遇到的難點,而後按規則把研究成果儲存入資料庫中——似乎是表明自己將與人共享,但實際上,卻對資料加了密。

面前這個人才與凱瑟琳父親討論過相關問題,並與凱瑟琳父親共同攻克了某些科學難點。但凱瑟琳父親並沒告訴對方自己的處境,這個人看到那些資料突然有人下載,並有刪除舉動,出于某種說不出地原因,他選擇了分割資料,並下載刪除其中的片段。

這樣一來。無論下載資料的是誰,得到的都是一份不完整資料,必須與他下載地部分合在一起,才能重現資料的完整性。這樣吧,他就可借機達到共享目的。

眼前這個人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自己的意圖,一邊眼珠拼命地亂轉,似乎想從實驗室里尋找逃生之路,舒暢在對方的敘述中慢慢地走到窗前,扒開百葉窗的葉片。俯視樓下穿梭地人群。

“還有人嗎,據我所知還有兩個人看過那份資料,我需要名單”,舒暢的話里透露出冷酷的味。

“兩個?……不,與斯諾凡醫生交流過的有數百人,還有兩位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抱歉,我不知道斯諾凡醫生還准許誰查看他的資料,或許……”

那人說的語無倫次,他一邊說。心里一邊責罵自己怎會如此失態。平常,面對數百學生坦侃而談,他沒有如此緊張過;在國際醫學大會上,向世界頂級醫學

自己的研究成果,他沒有如此慌亂過,可自從這個一人進來,他就有點六神無主。

眼前這個人似乎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他地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陰森,像是傳說中“德古拉的微笑”。在這種笑容面前,見慣大場面的醫生禁不住內心的恐懼。他的思維似乎停止了,又像被人操縱了,毫無隱瞞的有問必答。

曾經有那麼一刹那,這個人感覺自己的思想似乎正在被人讀盤,回憶一串串濾過自己眼前,隱約間。他好像隱約聽到自己大腦發出的、類似電腦硬盤運轉的咳咳聲。那讀盤地電流外泄,讓他手腳發麻,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

“有很多,這里有很多有資格與斯諾凡醫生交流的人,你肯定?”舒暢似乎無意識的問了一句,問話的時候他心不在焉,好像並不迫切尋找答案。

雖然極度恐懼,但這個質疑還是讓驕傲的醫生憤怒起來:“當然,這里是生物科學地尖端,斯諾凡醫生到了這里。也並不顯得出類拔萃。”

醫生回答這話的時候,仿佛陷入回憶中,他的腦海不停的掠過一個個頂尖醫生的面容,以及他們著名的研究成果,身在這種醫學身邊,他很自豪。神聖感迫使他忘了恐懼,出聲抗議對方的輕視。

圖拉姆與舒暢之間的通話一直沒有斷,從電話里他已經聽到了舒暢的提問,也聽到了對方的回答。他興奮了。

對面這名醫生地談話,就像是梯形。提醒闖入家中的盜賊,自己擁有很多財富一樣。他激起竊賊彭勃的欲望,現在,圖拉姆顧不上下載那些資料,他不停的在資料庫里翻引,並不時的發出喜悅的喊叫。

“哈,天啊,我們闖入了一個寶庫,這里到處是加密資料,天那天那,這所學校的服務器到底有多大,似乎每一位來訪者都喜歡在這里保存一份加密資料……

哈,天才的醫生,拙劣的電腦專家,這伙人過度自信,采用地加密方式極端老套。只要找到一個數字,對資料進行簡單數學加減……瞧,這個數字很可能是他們的生日,讓我看看……”

舒暢氣急敗壞,剛要阻止圖拉姆地驚歎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天哪,這群瘋子,他們在研究改造人計劃……不,這竟然是真的,他們已經成功的進行了上百例改造手術!”

“改造手術”,這個詞頓時讓舒暢陷入噩夢中。這群人居然與依貢不約而同的走向了那條“惡魔之路”……改造人,似乎媒體以前也曾報道過類似事件,據說,在東西方冷戰時,美國人與蘇聯人都在嘗試制造一些強力戰士,冷戰結束後,美國人竭力揭露蘇聯人的研究成果,卻將自己的研究進展深深的隱藏起來。

數十年過去了,隨著冷戰絲思維漸漸平息,美國方面也偶爾透露出一些當初的研究結果,比如他們在神經元上的研究,可以讓某些經過特殊改造的士兵,神經反應更加敏銳,甚至能看到飛行中的手槍子彈。

當然,這項研究成果也僅限于能看清手槍子彈的軌跡,威力更強大點的步槍子彈,神經元的反應則跟不上……神經、肌肉,再加上最近出現的碳合金骨骼,再加上不久前泛亂于世的芯片人。所有現成的技術組合在一起,制造一個美國電影中的機械戰警,技術上已沒有難關。唯一難以確認的是,這些組合起來的技術,是否有電影中表現的那麼強悍。

人類已經邁出了這一步,下一步,人將面臨一次進化的飛躍。再進一步,人類具體變成什麼生物形態,難以想象。

人已經如此了,那些在地下世界行走千年的妖魔們他們會面臨什麼樣的改變呢。

舒暢一想到這就是一頭冷汗,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游離于黑暗世界邊緣,也許自己看到的一切、接觸到的一切僅僅是一些浮在表面上的事物。

也許,那群“妖魔”遠比他想象得更加可怕。

那名科學家還在拼命的解釋,可舒暢已經聽不清那些話,他提起精神,深深的凝望了對方一眼,漆黑的眼珠像是一個深淵吞噬了對方的神智。

門開了,舒暢跟那個醫生勾肩搭背,親熱的走出實驗室,那個醫生表情似乎有點呆滯,他臉上的微笑很呆板,站在門口的格倫翻了下眼皮,把這幅情形看在眼中,他垂下了眼簾,平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示。

“聯系芙蘿婭,把這個人送到潛艇上,讓她加快研究動作”,世界變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即將發生,舒暢還站在門口,不得其門而入,現在,芙蘿婭的工作就是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唯一鑰匙,舒暢不得不提醒對方全力以赴。

格倫平靜的接過那名醫生,裝出親熱的樣子,湊到對方耳邊悄聲低語,那名醫生依舊是副呆滯的表情,他時不時的無意識的點頭,嘴里發出斷續哼哼聲。這副情形落在擦肩而過的醫生眼里,似乎該醫生心不在焉,他很牽強的敷衍著同伴,卻又不得不跟著對方行動。

耳機里傳來圖拉姆的聲音:“天哪,這資料庫太大了,我的硬盤已經爆了,我需要更大的計算機,更大的硬盤……”

圖拉姆的話通過耳孔里的微型耳機同時傳入格倫與舒暢耳朵里,但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們平靜的跟那名醫生“聊”著,一路走出校園,走上了舒暢的汽車。

汽車開動的時候,博卡的消息也傳來了:“老板,我們剛才已經注冊了一家新公司,把你的公司收購了,同時,你那間破廠房我們已經賣了三次,你滿意嗎?”

很神奇的問題,同一件東西居然能連賣三次,這讓舒暢很好奇:“連賣三次……嗯,美國警察沒來找麻煩?”

“他們為什麼要來找麻煩?都是正常的交易,前兩次出售,我門又把它收購回來,剛才,就在剛才,我們第三次把它出售,一次比一次賣的價格高,原來,並購如此掙錢。”

並購掙錢,這是毫無意義的,據說並購行業的老大高盛公司,每年進行公司並購並轉售,交易的金額比全中國的年產值還大,這里面的水深的令人難以想象。

據說,高盛公司的年終分紅是以兩百萬美元為基數,而中層干部則是千萬起價,高層干部的紅利更是用“億”來計數。按費力克斯他們倒賣倒買的恐怖速度,預計到年底,舒暢也能過上高盛公司中層干部的幸福生活。

但現在,這筆收入已無法讓舒暢動心了,因為他手里握著一個更大的寶藏,一個引起世界巨變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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